夜間
主人是棄夫 第9章(1)

「饒哲,你有心事嗎?」

病房里,身體恢復得差不多的汪芷蘭,已經獲準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饒哲看向她,他最近天天都留在醫院里照顧她,兩人朝夕相處多日,但面對這個口口聲聲說是上官柔的女人,他的感覺非常奇怪。

還愛著她嗎?

如果愛,為什麼心不再像從前那般,因為她一個燦爛的笑容而悸動?

如果不愛,那他如今對她的感情又算什麼?

「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汪芷蘭擔憂地走過來模模他的頭。

饒哲幾乎是下意識地躲開她的踫觸,這動作令她非常不解。

「你……你怎麼了?」

他怔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沒什麼,我想……我最近可能有些累。」

汪芷蘭的神色顯得不安,她乖巧地坐到他身邊,拉拉他的衣袖,「你最近每天都魂不守舍,饒哲,你是不是還不相信我是真正的上官柔?」

她可憐兮兮地垂下眼臉,「我也知道這種事情說出去,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就連我自己也覺得這非常荒謬,而且這樣佔著汪小姐的身體我非常過意不去,可是……」

她露出無助的樣子,「我真的很害怕再回到那無止境的黑暗之中,饒哲……」她突然緊張地捉住他的手,臉色倉惶,「你不要再拋開我,不管以前你曾對我做過什麼,我都不在乎,我只要……從今以後,你永遠的陪在我身邊。」

他茫然地看著她卑微的神情,記憶中的上官柔總是驕傲且自信的,永遠也不會對他露出這種乞憐的神態,即使是在生日宴上被他無情地侮辱,她也堅強地露出最得體的笑容來守護尊嚴。

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我們結婚好不好?」

這句話毫無預警地從汪芷蘭的口中說出來,成功地將迷惘的饒哲拉回了現實。

她希冀地睜著大眼,就像一個向富人乞討的孩子,「我知道你一直因為害我喪失性命而懊悔,那既然現在我的靈魂並沒有被上天奪走,那麼你娶我回家,讓我一輩子留在你身邊,好不好?」

饒哲突然笑了,這個笑容令汪芷蘭感到心虛。

一只閃閃發亮的九連環被遞到她的眼前,「還記得這個小玩意嗎?」

她點點頭,「當然,這是我的。」

「解開它。」語氣夾著難掩的冷酷。

她沒有伸手去接,只別過視線,「你還是不相信我?」

他搖搖頭,唇邊漾著疏離而冷漠的笑容,「解開它,我們明天就結婚。」

她轉頭臉色大變,顫抖地指著九連環,眼含薄怒,「饒哲,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把我們的婚姻交給這一只小小的九連環決定嗎?」

此時的饒哲,更確信了什麼。

他很懊惱自己為什麼不早點醒悟,只一味地沉浸在上官柔復活的喜悅中,如今才會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憤怒。

「如果你真的是上官柔,就在四分鐘內把它解開給我看。」

汪芷蘭咬著唇瓣,手指顫抖地要接過九連環,但她懼怕的目光令饒哲覺得異常刺眼。

未等她的指尖踫到九連環,他已經嘆息著將其收回。

「看來我的要求似乎令你非常為難,既然這樣,就不要為難自己,你明知道,勉強得到的東西,從來都不會讓自己感受到真正的幸福,芷蘭,游戲已經結束。」

順手關掉電腦,收拾好東西,饒哲轉身就走。

汪芷蘭不甘心地在他身後大喊,「饒哲,我是真的喜歡你!」

但回應她的,是一個重重的關門聲。

她頹然無力地坐到床上,偽裝出來的天真爛漫,被扭曲的怨恨所取代。

為什麼她機關算盡,老天回報給她的,仍舊是這樣的結局?

饒哲,她不甘心!

「紀小姐,你突然搬出來,老板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

正忙著整理東西的上官柔,吃力地將一個大皮箱塞到衣櫃里,轉過身,不悅地掃了幫忙搬東西的莫宇寒一眼,「他高不高興,關我什麼事?」

被臨時抓來充當苦力的莫宇寒嘆了口氣,他就說他命苦,每次都被當成炮灰。

大清早被老板派去家里拿資料,就看到紀馨眉大包小包地往外搬東西,基于好奇心作祟,順口問了一句她在干麼,結果就被當成了苦力,陪著她忙里忙外地開始搬家。

上官柔很慶幸當初租的房子並沒有退租,里面的設備非常齊全,雖然比不起饒家的舒適,但對于一個單身女子來說,這樣的環境已經非常不錯了。

好容易將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整齊,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她順便拿了一瓶飲料遞給莫寒宇。

「還沒有和你說聲謝謝呢,今天要是沒有你幫忙,我一個人一定忙不過來。」

莫寒宇接過飲料喝了幾口,傻笑著搖搖頭,「能為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

幾次相處下來,他對這個直率樂觀的女孩非常有好感。

「紀小姐,你之所以會突然想要搬出來,是不是因為那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上官柔還魂的汪芷蘭?」

「與她沒關系,是我自己不想再住在那里惹人嫌。」

既然饒哲做出了那樣的選擇,她還死皮賴臉留在饒家干什麼?她可不想等他親自開口趕她走,她做人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紀小姐你別怪我多嘴啊,其實我覺得老板這次很糊涂,這世上哪有什麼輪回轉世、借尸還魂?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汪芷蘭這個人我還挺了解的,她從小無依無靠,是老板給了她一切,讓她衣食無憂地活在這個世上。別說是她了,換成我,整天對著一個臉帥又有錢的男人,也會動心的。」

「不過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上官柔轉世,就真的太扯了。上官柔的氣質和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汪芷蘭根本學不來她的那種神態,不過……」

他模模下巴一臉若有所思,「我倒是偶爾會從紀小姐你身上發現上官柔的影子,如果這世上真的有借尸還魂、附身這種事,上官柔的魂也該是寄托在你的身體里才對。」說著,他拍了拍自己的嘴,懊惱的搖搖頭,「我怎麼也和老板一樣變得瘋瘋癲癲的?」

上官柔被他咕咕噥噥的樣子逗得直笑。

「本來我心情真的很不好,不過听你說了這一番話之後,已經好了很多了,小莫,謝謝你。」

莫寒宇被她這麼一謝,俊臉一紅,急忙搖頭,「謝什麼,都說了為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嘛。」

「不過紀小姐,有些話我知道我不該說,但我還是想對你講,老板之所以會做出這種蠢事,也是因為他曾經有愧于上官柔。」

頓了頓,也沒在意上官柔慢慢凍結的笑臉,繼續道︰「我想他只是病急亂投醫,才會失去理智地相信汪芷蘭演的戲,等他冷靜下來,肯定會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非常懊悔。」

偷偷瞟了她的神色一眼,「在他身邊工作這麼久,我對老板是非常了解的,與你相處的這些日子里,他是真心喜歡你,如果因為一些不相干的人而產生了誤會,搞不好將來會後悔終生。」

屋子里出現了短暫的安靜,就在莫寒宇以為自己的這番話不會收到任何回應時,卻見上官柔輕輕點點頭。

「小莫,你是個不錯的人,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只不過……我和饒哲之間發生了很多事,不管他是否有苦衷,我想……我們以後都不會在一起了。」

見她難受的神色,莫寒宇也不再勸阻,他只能在內心嘆息,老板這次似乎傷她太深了。

而他更可悲,他幫紀小姐偷偷搬家,一旦被老板知道,他肯定又要倒霉挨大老板的訓斥了。

丙然不出莫寒宇所料,還沒等他從紀馨眉家離開,便接到饒哲打來的電話,因為饒哲從約翰的口中得知上官柔搬家了,而幫凶就是他最得力的助手莫寒宇。

電話里,饒哲很大聲地對他咆哮,「誰讓你幫她搬家的?你沒事可做嗎?是不是我交給你的工作太少讓你過得太清閑?」

莫寒宇將手機拿遠幾分,可憐兮兮地看著另一旁事不關己的罪魁禍首。

上官柔掀掀眼皮望望天,完全沒有任何罪惡感。

他拼命示意她快點過來接電話,可她卻蹺著腿坐在一邊嗑瓜子,樣子非常悠閑,表情十分輕松,一副「他打電話來與我何干」的樣子。

饒哲在電話里繼續大吼,他非常震怒,從醫院匆匆趕回家,本想找紀馨眉道歉認錯說個明白,結果卻撲了個空。

被吼得耳朵發疼的莫寒宇終于受不了地回吼,「饒哲,你吼什麼?你身邊不是已經有了自稱是上官柔的汪芷蘭嗎?你還管紀小姐干麼?她又不是你老婆,她搬不搬家和你有什麼關系?」

他好歹也是大少爺出身,從讀書時就被饒哲壓迫,已經讓他很不爽了,現在他不過是幫美女搬個家,就要承受這種無妄之災,他冤不冤啊?

彼端的饒哲顯然被吼得有些發怔,好一陣子都沒講話。

正嗑瓜子的上官柔也張大了嘴巴,小莫發飆的樣子還真是帥。

「饒哲,雖然你是我老板,但我不得不對你說一句,這件事你處理得真的很差勁,無論怎麼樣,你不珍惜活人卻只想著個死人,這非常可悲,你好自為之吧!」他一口氣吼完,掛斷電話,順手關機。

上官柔愣了好一會兒,才贊嘆地向他豎起大拇指。

而彼端的饒哲,則怔怔地握著電話,滿臉的懊惱。

直到手中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他才猛然回神接起電話,彼端傳出一道冷漠的聲音,「饒少,好久不見,听出我是誰嗎?」

他思忖良久,不太確定地吐出一個名字,「冷毅?」

這人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人物,具體的背景不清楚,只知道與黑道有著理不清的關系。

「記性不錯。」電話彼端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看在我持有你們饒氏股票,因你們生意興隆我也賺了不少的份上,特別贈送給你一個消息。有人花大錢雇殺手,似乎要對一位姓紀的小姐不利,如果我沒記錯,那位紀小姐就是不久之前,你高調宣布是未來饒太太的那個女人。」

听到這里,饒哲臉色一白,嚇得手機險些摔落地上。

他飛也似地沖出門外,心里吶喊——眉眉,你千萬不要出事……

莫寒宇離開之後,始終偽裝出一副不在乎模樣的上官柔,終于卸下了開心的面具,一個人躲在無人的角落里,舌忝舐著兩次失戀所帶來的傷痛。

老天爺現在一定被沒路用的她氣得吐血,難得他老人家看她可憐,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結果咧……

她是笨蛋!不但沒有珍惜這重生的機會,反而還重蹈覆轍為了同一個男人傷心流淚。

如果不是她當初貪心,想要以紀馨眉的身份繼續留在他身邊享受他給予的愛情,如今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看著手機螢幕上,兩人抱在一起親密無間的大頭照,照片里的她,笑容非常燦爛,上官柔訝異原來自己也有笑得這麼開心的時候。

突然有一種沖動,想打電話給他,問問他,是不是也在想著她。

隨即,她自嘲地笑了。她還不夠傻嗎?被他傷了一次又一次,怎麼還不能記取教訓?

搬出饒家的時候,明明已經狠心地將他的號碼設成了黑名單,自己當初也親口對他說,從今以後兩人再也不相見,距離說那句話也才不到兩天,就已經忍耐不住相思之苦了嗎?

盯著螢幕里的照片良久後,她嘆了口氣,狠心將兩人甜蜜的樣子刪除、抹去,永遠也不要再想起。

現在是下午四點半。

不管遭受過什麼樣的挫折、痛苦,生活依舊得繼續。

她還要上學,必須為自己的將來打算,她才二十二歲,沒必要因為自己失敗的愛情,而毀了往後的人生。

她站了起來,轉身的那一剎那,有什麼東西被她踫倒了,隨即「砰」地一聲脆響,摔得粉身碎骨的是一個陶瓷馬克杯。

那是她和饒哲一起動手做的工藝品,上面還印著他們扮鬼臉的照片,可惜現在都已摔得面目全非。

她還記得那溫馨的一幕,仿佛是昨天才發生的——

「這可是本少爺第一次親自動手做杯子,雖然樣子有些丑,不過,里面可蘊藏著我的一片心意,我就把它當成訂情信物送給你好了。」

「你真小氣,訂情信物就送我一個杯子?」

「這可不是普通的杯子哦,饒少出品,僅此一份,別人想要還要不到呢。」

「饒哲,你越來越臭屁了。」

「那你要不要?」

「要!我當然要,這可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份訂情信物,干麼不要……」

如今事過境遷,已是物是人非。

上官柔無力的彎,將四分五裂的碎片一一拾起。

看吧,訂情信物就這麼被她無意的動作毀了個徹底,這是否是老天在告訴她,她和饒哲的緣分,已經徹底結束?

將撿好的碎片裝在一個袋子里,她傷感地發了一會兒的呆,等牆壁上的時鐘指向四點五十分的時候,她知道自己沒有時間再蘑菇下去了。

匆忙在日歷上做了一個大大的記號,寫道——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寫完,在鏡前對自己做了個大大的鬼臉,換了套衣服,就急跑出家門,今天天氣很不好,早上的時候一直是陰天,到了下午,此刻她才走了幾步天空便飄起了蒙蒙細雨。

雨勢雖然不大,但如果就這樣走到學校,她還是會被淋成落湯雞。

可是家里沒有雨傘,從這里走到學校大概需要二十分鐘,正站在路邊猶豫著要不要叫輛計程車時,一輛疾馳而來的機車卻險些將她撞倒。

幸好她躲得快,一條小命才沒有就此消失。

不知怎地,她的眼皮直跳,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仿佛有什麼災難就要降臨,她對自己的第六感一向非常信任。

就在她惶惶不安的時候,刺耳的煞車聲在耳邊響起。

她嚇了一跳,就見一輛耀眼的紅色跑車正從不遠處的方向,朝她這邊疾駛過來。

那不是饒哲的車子嗎?

上官柔微微心驚,同時不解,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留在醫院里嗎?

車子的速度很快,遠遠的,她好像看到他搖下車窗,危險地探出頭,正朝她大吼著什麼,但距離遠和雨聲、車聲令她听不清。

饒哲似乎是見她沒反應,改為邊開車邊對她打著手勢,她茫然地抱著書本站在原地,這男人瘋了嗎?

直到他的距離與自己很接近的時候,她從饒哲的臉上看到了恐懼,他神色緊張地盯著她身後的某個地方。

她忍不住回頭,卻沒見到什麼奇怪的,這條路平時人煙稀少,現在又因為下雨,行人更是寥寥無幾,只見不遠處,有一位老伯正牽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過馬路,一家店鋪的老板舉著手機在門外大聲地說著什麼。

直到她的視線不經意微微上抬,她看到了令人心驚的畫面。

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從一棟屋子的三樓伸了出來,即使對方掩飾得非常隱蔽,可她仍然敏感地發現了對方的存在。

眼前情景令她的腦袋嗡一聲地眩暈了一下,因為槍口指著的目標正是她。

那一刻,耳邊所有的聲音都莫名其妙地開始變得十分虛幻,她也許是嚇傻了,要逃卻動不了,愣在原地,接著覺得有一股突來的力道將她一把抱住。

她身上多了一股重量,那重量逐漸沉得令她難以承受,她這才看清那重量是饒哲的,他的五官流露出痛楚。

他將她緊緊束縛在懷里。

而原本此刻浙浙瀝瀝的細雨,突然變得密且疾。

他的頭發被雨水打濕,嘴張闔著像在說著什麼。

她抱著他的肩膀,一手不小心模到他的後腦,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沾上她的手。

「饒哲……」她叫得很無助。

他沉重的身體正慢慢地從她的懷中向下滑。

他幾乎要倒在地上,大片刺目的紅色,隨著雨水染紅了地面,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唇瓣毫無血色。

「饒哲……」她心驚地搖搖頭,蹲想要撐住他的身體,可為什麼她的力氣這麼弱小?

「眉眉?」

一道很虛弱的喚聲,擊碎了她所有的心防。

他的聲音非常低,如果她的臉不是埋在他的耳邊,她幾乎什麼也听不到。

「如果我還能活下去,我發誓會……好好愛你……」隨著尾音的消失,饒哲失去了意識。

她茫然地跌坐在雨里,靜靜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

在意識到饒哲是為了保護她才中槍的,上官柔沉痛地嘶聲哭叫。

不知睡了多久,當饒哲漸漸從黑暗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房中,空間非常寬敞,是個人病房。

他上下左右看了看,病房里擺著精密的儀器。

他怎麼了?

搜尋遙遠的記憶,往事一幕接著一幕地重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饒哲記得自己在接到冷毅打來的那通電話後,就瘋狂地沖出門,一路上不停地撥打紀馨眉的手機,可始終接不通,就連莫寒宇的電話也關機。

雖然他不知道究竟是誰想要紀馨眉的命,但高價雇殺手暗殺她這件事,讓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之中。

幸好他還記得她當初租房子的地點。

當他找到她時,她就像一只無助的小白兔,傻愣愣地站在雨中,全然不知道遠處一支無情的槍械,正對準了她……

驚險的一幕令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饒哲發現自己驚出了一頭冷汗。

還好他及時趕到,將她護在懷中,然後……他似乎中了槍,映入腦海中的是紀馨眉那驚惶失措的面孔。

這時房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汪芷蘭,她怎麼會在這里?眉眉呢?

汪芷蘭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已經醒了,在病房內轉了幾圈,忙前忙後,並將一束漂亮的郁金香插在花瓶里。

饒哲皺著眉看了她良久,「電話給我。」他要打給眉眉。

汪芷蘭沒有回答,依舊擺弄著手中的花。

他的聲音很小嗎?于是他放大聲音又問了一句,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兩人之間的距離明明不超過五公尺,汪芷蘭又不是聾子,怎麼可能會听不到他講話?

饒哲有些不耐煩地起身下了床,當他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竟看見難以置信的畫面……

他無比震驚地眨眨眼,他看到病床上,居然躺著另一個自己,鼻子插著呼吸器,雙眸緊閉,手上還打著點滴,頭頂的儀器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他死了嗎?

此時房門再一次被人推開,這次走進來的人更讓他非常意外。

上官青?!他怎麼會來這里?而且他好像也沒看到他。

他能看得到別人,可別人卻看不到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官青走進病房,將門小心翼翼地關好,他只向病床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一把將汪芷蘭扯到了胸前。

汪芷蘭嚇了一跳,不客氣地將他推至一邊,擔憂地看了一眼病床的方向,才狠狠罵道︰「你瘋了?」

上官青滿不在乎地哼笑一聲,「怕什麼,饒哲已經是將死之人,我想怎麼樣,他又能耐我何?更何況……」他邪氣地勾起汪芷蘭的下巴,「他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否則怎麼會為了那個姓紀的賤人,不顧一切地擋下子彈,連命也不要了?」

汪芷蘭臉色白了幾分,臉上泛起怨恨。

「你這個過去的未婚妻,在他眼中,其實根本什麼都不是。」

「閉嘴!我不想听你說話,馬上給我滾!」

面對她的憤怒,上官青顯得很平靜,「滾?你讓我滾到哪里去?汪芷蘭,你最好別忘了我來這里的目的,我答應為你做的事情都已經為你做到了,你欠我的尾款,準備什麼時候付清?」

汪芷蘭氣急敗壞地指著病床,「我讓你找殺手解決的是紀馨眉,可現在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卻是饒哲,目標錯得這麼離譜你還要我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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