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寶莊重新開張後,賭客開始絡繹不絕,甚至比過去更加風光,儼然將對手金銀坊的生意全壓了下去。
這天,莊里熱熱鬧鬧地,莊家的吆喝交雜在人聲鼎沸之中,突然,一位麗人優雅踏入莊門,裊裊婷婷,婀娜多姿,自自然然,仿佛與這龍蛇混雜的環境間沒有隔閡。一下子,莊內人停了嘈雜,瞪大了眼將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來人恍然不覺眾人的訝異,直直走向押寶的攤位,玉手拂了一下散落香肩的秀發,只是這麼一個小小動作,就嫵媚得令人神為之銷魂。
然而押寶攤的莊家卻黑了臉,重重拍案,所有人像由夢中驚醒,忙將目光轉開,瞬間莊內又回復原本吵鬧的景象,即使眾人雙眼仍不由自主會往美人方向望一望。
「買定離手。」押寶攤上,眾人下好賭注,那姑娘兒戲般將一大錠黃金押在賠率最高的豹子上,信心滿滿朝莊家一笑,一副完全不認為自己會輸的俏模樣。
押寶分為押點與押大小,押大小的賠率是一比一,而押點數,則以點數出現的機率定賠率,一般除了高明的賭徒,不會有人傻到與莊家賭點數。
莊家嘆口氣,搖動手中骰盅,砰的一聲蓋在桌上,在眾人注視下緩緩揭開——
豹子!那麗人淺笑吟吟地看莊家將桌面上所有賭金全賠給了她。下局方始,她又隨便將幾錠黃金丟在十三點的地方,眾賭客不敢輕試,零零星星下了小注,觀望著她的手氣,這次骰盅一開——
「雙五一個三,恭喜姑娘。」莊家又搖頭,再次賠上大筆賭金。
第三次,姑娘信手將一堆黃金推向六點的位置,這次機率比上次更小,卻已有幾名賭客決定跟風。莊家苦著臉,搖骰開盅——
二、二、三,六點。姑娘,你真是好手氣啊。」莊家翻翻白眼,她這根本不叫賭博,而是在測試他搖骰的功力!
她姑娘想要豹子就出豹子,想要十三點就出十三點,他這莊家根本連選擇的余地都沒有,誰叫他舍不得看她輸,舍不得看她有一絲難過。
幾回合過去,姑娘荷包滿滿,她笑意盈盈地看著懊惱的莊家,還有搭順風船贏錢的賭客們,微聳香肩,輕聲道;
「怎麼押都押中,這押寶莊一點兒都不好玩。」
莊家听了,差點沒暈倒,連忙拉個伙計替下他的位置,然後快步來到姑娘身邊。
「我的未來娘子,贏了快半座城了還不好玩哪?」
「明明是你賭技平庸,才會讓我一贏再贏,怎麼?押寶莊不認賬了嗎?」雖是平淡語氣,但嬌態橫生,若非現場人多,他定會摟著她親熱一番。
「誰敢不認,姑女乃女乃你進押寶莊來,想輸都沒有可能。」莊家苦笑。
「那,我想玩那個。」她又出了個難題,秋水似的眼眸望向另一桌。
「請。」她看得懂嗎?他無語問蒼天地抽搐著臉,領她來到天九牌的賭攤,當然,他也連忙取代了原來的莊家,只為她一人服務。
一刻鐘後——
「怎麼你都贏不了呢,真是無趣極了。」她推翻了剛排好的牌搭,大方地將贏來的賭金賞給押寶莊內的伙計們,舉步便想出門。
那名莊家趕忙跟上她。「等等我,未來娘子,我送你回小屋。」
「人家要啟程回北方了,才不讓你送。」她頭也不回地走出莊門。
「什麼?不準!不準你回到那怪東西身邊去!」莊家追出門,親熱兮兮地靠向美人。「乖乖,女乃娘在家里等我們呢。北方又悶又無聊,不要回去好嗎?」
「你這兒又有什麼有趣?」她沒有推開,依著他離開押寶莊。
「至少這兒有我啊!少了我,誰陪你吃飯、陪你上街、陪你親……唉喲!你怎麼舍得打我這英俊無匹的臉?好好好,是我的錯……我們這兒還有押寶莊啊!你不想當賭客,下次來讓你當莊家好了,我負責讓你通殺好不好……」兩人打情罵俏的聲音越走越遠,將一群看傻了眼的賭客拋在押寶莊內。
「听說押寶莊老板霍季雲迷戀臨水堡表小姐,看來是真的?」
「那押寶莊很可能投靠臨水堡嘍?」
「一定投靠了。你們沒發現押寶莊里那個凶霸霸的絮姑娘不見了嗎?說不定已經被臨水堡新任堡主收入房了呢。」
「有可能。我也听說臨水堡要以押寶莊作為打開他們江南產業的門戶……」
「難怪金銀坊最近生意一落干丈,我都不想到那兒去了……」
鎊種耳語甚囂塵上,押寶莊的伙計們看著賭客胡亂猜測,心里暗笑姓霍的賊小子那些鬼伎倆還挺靈的,眾人全朝他希望的方向去想。
而真正笑咧了嘴的,怕還是方才小心翼翼服侍美人歸巢的霍季雲。
再過一陣子,等天尊教沉不住氣,就是臨水堡與押寶莊全面反攻的時刻;而他,就能真正娶得美人歸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