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孫謀千愁萬懼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大夫正式向他宣布鴛純水的心絞癥真的復發了!
整個公孫府瞬間籠罩在一股恐怖的陰霾氣氛之中,因為他們的主子已經到了稍有不如意就「笑」的地步,而且上至皇帝下至一個微不足道的奴役,也都人人自危,據說大人上朝,今天已經砍了三個不知輕重的小闢的頭,這還只是今天,昨天與大前天已傳來消息,一個尚書被貶,四個三品官員被誅,連皇上一句話不小心說得不中听,在朝堂之上都當場被斥責。
這下眾人抱著腦袋做事,心驚膽戰的就怕成了下一個枉死鬼魂。
此刻剛下朝的公孫謀,由人伺候著月兌下朝服後就直接探向臥床的嬌妻。
「爺,您回來了。」見著他,鴛純水仍是懶懶的模樣。
「嗯,今天有感覺好些了嗎?」他關心的問。
「還好,對了爺,我是不是心絞癥又復發了啊?為什麼我的胸口又犯疼了?」她懷疑的瞅著他。
「沒有,這只是你近來胃口不佳所引發的癥狀,多吃點東西就好了。」他輕哄著。沒將病情告訴她,怕她自己更擔憂起來。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她虛弱的笑著。
他見了心疼,月兌下鞋上床摟著她。「我說小水兒啊,你近來都在想些什麼?以我來說,可都想著怎麼樣讓你精神好轉,等著帶你還都長安。」他循循誘問。
「長安,嗯,我是挺喜歡那地方的。」她想起長安的美食與市集。
「那你呢,你近來都想些什麼呢?」他狀似不經意的追問。
「我呀,我想著怎麼樣讓大家都好啊。」她淡淡的說。
「大家?指的是誰呢?」他小心探問。
「不就是咱們身邊的人。」鴛純水咳聲嘆氣的說。
他徐徐斂下眼瞼。「身邊的人啊……」
「是啊。」
「那你希望大家如何的好呢?」
「就是……沒什麼。」到了緊要關頭她又闔上嘴了。
鮑孫謀深沉的吸進一口氣。
當晚洛陽城臨時宵禁,擅自外出者一律關進大牢,隔日計算,一共關進三千兩百一十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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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純水病情突然加劇了!
在鳳閣議事的公孫謀得到消息後立即趕回,就見大夫緊急為她施針救命,她慘白的臉這才逐漸恢復血色。
她的小命被救回後,公孫謀緊握浮著青筋的拳頭回到書房,暴怒的大手一掃,將桌案上的紙筆硯墨全給掃了一地。
苞在他身後的尚涌心驚膽寒的退了一步。
大人終將抓狂了!
「說,這次為什麼病情會突然加劇?」
「屬……屬下……也不知道。」
「混帳東西!」他又遷怒了。
「大人……」尚涌戰兢著跪下,平常就喜歡遷怒的大人這會怎能不拿旁人宣泄火氣?他驚恐于自己的命運,不知能否平安渡過今晚?
鮑孫謀反身手一揮,連桌子都翻了。
尚涌見了趕緊閉上眼楮不敢呼吸。
接著久久沒有動靜,他才又膽戰的睜眼偷瞄大人的反應。
就見大人似乎靜下心來沉思了。
鮑孫謀以手負背,闔著眼暗忖,以他的精明這回居然猜不透那丫頭的心事,還讓事情演變得不可收拾,手中的羽扇幾乎要被握斷了。
「說,在水兒發病前,可曾發生什麼事?」
「回大人,就只有純雪姑娘進過夫人的房間,對了,就是她離開不久後,夫人的情況才轉劇的。」尚涌突然想起的說。
「是她?她們說了些什麼?」
「屬下不知道……因為夫人把我支開了。」尚涌硬著頭皮回答,大人要他全天候守著夫人,但是有些事夫人不讓他知道,他也不好違逆。
「喔?」支開尚涌?公孫謀目光轉為犀利。「當時房里還有什麼人?」
「袁妞。」
「帶她來。」
「是。」
尚涌轉身要去領人,才走到一半,袁妞已經自己哭哭啼啼的走進來了,乍看書房滿地的混亂,也有點吃驚,大人已經發過一回火了嗎?她哆嗦著。
「大人。」她一進來就哭著跪地。
「嗯?」公孫謀瞪著她,心底多少有了些譜。
「是我害了小姐,嗚嗚……」她哭得傷心。
尚涌吃驚心急。「你在胡說什麼?夫人的病怎麼會跟你有關,到底出什麼事快一五一十的對大人報告,大人會定奪的。」
他因為被派去保護夫人,因而與袁妞多有接觸,兩人頗有好感,也談得來,他可不想看到她闖了什麼禍,這才會這麼著急。
「我……」她一害怕哭得更凶了。
鮑孫謀耐性不多,當下兩眼冷冽起來。「不許哭!」
這一喝,果然嚇得她哭不出來了。
「先說,水兒為什麼會突然發病?還這麼嚴重?」他知道心絞癥這病平時還好,唯有受到刺激時才會有危險,所以他才會在平時就小心不做出任何會使她情緒波動過劇的事。
「這個……」袁妞又想哭了,但在瞧見主子嚴厲的臉龐,她硬是忍住淚水繼續說︰「這都是二小姐害的!」她表情變得氣憤。
「怎麼說?」他凝重了面容。
「我……原本答應小姐不準對大人說出半個字的,但是小姐都已經變成這模樣了,我再不說,怕小姐就要被二小姐逼死了!」
「逼死?」這句話可讓他起了狂濤。「怎麼個逼死法?」
「今天二小姐進了小姐的寢房,又逼問小姐何時補償小姐答應她的事,所以小姐這才會心急煩悶的又引起急癥。」
「水兒答應了她什麼事?」他沉聲再問。
「二小姐逼小姐要將您讓給她……」
好個鴛純雪!他魔煞的笑開了。
那笑容無比的燦爛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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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風亭中。
鮑孫謀見妻子稍有起色,摟抱著她上了庭院。
「你說你要回去了?」她驚訝的看向妹妹。
「對……」鴛純雪膽戰心驚的瞧向摟抱著妻子吹風的男人。
「為什麼,你不是想——」鴛純水想起某人在場,倏地住了口。
明白她的意思,鴛純雪難堪的咬牙。「我是因為——」抬頭望見男人陰森的臉龐。
「你想本官成為你的男人嗎?」
「想,我將比姊姊更能伺候您。」
「是嗎?你可知本官後宮的美眷有近千嗎?」
「這麼多人?」
「別說你姊姊了,若你進府,你想你爭得贏這麼多人嗎?」
「啊!」
「你是因為什麼?」見妹妹突然無語,鴛純水追問。
「我是因為想家了,所以要回去了。」
「真的嗎?你不是堅持不走?」鴛純水更訝異了。
「沒關系,我願意與眾人共夫!」
「喔?可惜本官听說你在並州闖了禍,所以才來投靠你姊姊的。」
「我……我哪有闖什麼禍?」
「沒有嗎?本官怎麼得到報告,你在並州未婚就與人通奸,丑事被揚,你這才羞憤離鄉。」
「我……」
「眾人皆知,本官好潔,對殘花敗柳、婬賤無德的女子沒有興趣!」
「你!」
「我想通了,不屬于我的東西強求也沒有用。」鴛純雪咬牙切齒的說。
「……若真是如此就太好了。」鴛純水松了好大一口氣,壓力一除,精神便大振,但不一會她又黯淡下小臉來。「可是……爹的事你還怪我嗎?」
鴛純雪白著臉。「爹的事讓爹自己去對你抱怨,我懶得管!」她撇嘴。
「這樣啊。」見妹妹神色難看,鴛純水一心急就咳了起來。
鮑孫謀的臉色登時比任何人都陰沉。
鴛純雪身子不住抖顫冷寒了一下。
「您會接受我的,除非您想見到我姊姊不快活!」
「哼,她現在就很不快活吧?而且就在你來之後!」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既然身為姊姊,就有為妹妹犧牲的義務。」
「是嗎?若你非要本官接受你,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嗎?!」
「嗯,本官喜歡像你姊姊一樣有心癥的女人。」
「您是說要我像姊姊一樣也有病?」
「沒錯,本官變態得很,特別喜歡看見女人捧心,覺得特別有風情。」
「你!可惜我沒病!」
「那沒關系,本官自然有辦法嚇得你得病。」
「啊!」
「想你姊姊剛開始時也是教本官將她原本輕微的病癥給嚇得成了重癥的。」
「您……您當真病態?!」
「哈哈哈——」
「純雪,若你不想回去,姊姊也不會趕你的,任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鴛純水還是不安的說。
「你不趕我?」瞄見姊姊身後男人那魔魅的眸光流轉著,她絞緊衣袖恨恨的表示,「不用了,我不想打攪姊姊的生活。」
「還不走?」
「我不會走的,若您不接受我,我就請姊姊為我作主,您若硬要趕我走,又或者想象上回一樣對我不利,姊姊要知道了,她不會原諒您的,因為我可是她唯一的寶貝妹妹。」
「喔?你以為礙著你姊姊,本官就對你沒轍了?」
「除非您想讓我姊姊恨您,甚至再氣出急癥來,然後一舉病發身亡。」
「看來你已經很了解本官忌諱的是什麼了,既然你這麼了解本官對你姊姊是如此的小心呵護,自然知道本官不會明著做出任何會令她不舒服的事。」
「明著?」
「她知道的事自然是明著的,至于她不知道的事,可不表示本官不會做。」
「什麼意思?」
「想知道我家水兒不知道的事嗎?好,本官就告訴你,希望你听了能夠參考參考,不要嚇破膽了。」
「您少恫嚇我了,我不是被嚇人的!」
「不是就最好嘍,听著,有一斷獄官狗眼不識本官的寶貝,打了水兒一頓,本官依了水兒的請求當場饒了他的狗命,但後來她夜里發了燒,你說本官怎麼著?本官命人要他當夜懸梁自盡。
「還有,那今年的新科狀元伊居政,才高八斗,可惜不長眼,讓我的小蟲子跪地讓路,嘖嘖,這像話嗎?本官一聲令下,割了那蠢東西的頭,連同當日抬轎的人一共九個,這九顆頭顱就裝在一個木盒里,血淋淋的給送來本官跟前。」
「嘔嘔……」
「想吐嗎?這沒什麼的,其實這事讓本官也是懊悔得很,因為這九顆頭顱事後被人挖出,成為驚嚇水兒的道具,早知道本官就先命人將頭顱擊成爛泥,直接喂了狗,也就不會發生小水兒受驚的意外了。」
「你你你……」
「本官怎麼著?這之後本官可就生氣了,那挖出頭顱的人正是本官後宮里的美人,這爭風吃醋該死的美人,竟敢將本官的寶貝棄置鬼窟,任她饑寒交迫受盡驚嚇,本官怎可能放過她?可是礙于水兒的心地善良,又不能再受刺激,你說本官該怎麼做才好呢?」
「怎、怎麼做……」
「本官記仇,容不得一顆小沙子在面前作怪,因此本官要人敲碎她所有的牙齒,成了無齒之人也被送進鬼窟里去受罪,並且讓她終身待在鬼窟里持續半死不活的活著,如今,听說她已成了不人不鬼的瘋婆子,每天在半夜里哭號著呢!」
「這……這件事姊姊她……她不知道嗎?」
「知道,她知道她回鄉奔喪了,而且突然發覺娘家的好,不想回來了,哈哈哈——」
「啊!」
「至于你嘛……」
「您想做什麼?」
「你逼得我的心肝寶貝舊疾復發,還差點喪命,你說,本官該怎麼做才能再天衣無縫的為心愛的寶貝報仇呢?」
「不要啊……」
鴛純雪還在生氣,她根本不想回去。
鴛純水有些莫名的過意不去,好像自己對不住妹妹似的難受。「還是我要爺替你物色良婿,這樣你就可以留在這與我相伴了?」除了自家男人不能讓之外,她想再為妹妹多做點事以示補償,也感激她的肯放棄不為難,雖然她不明白妹妹為什麼突然不再逼著要自己的男人了。
鴛純雪顯露出一絲希望,事實上她不能回去,回去只會讓並州的州民,以無恥敗德之罪抓起來游街羞辱,若能留在洛陽是最好的了……
「那麼——」
「是啊,本官可以為你物色良婿,人物定是當代之選,好比路王的世子李陳義,還是鳳閣首輔的大公子範朝資,不然今年的武狀元武天七也不錯。」公孫謀笑著熱情的為她「謀出路」。
「大人所說的這些人,個個都是人中之龍,純雪姑娘可要好好考慮考慮。」一旁不曾出聲的尚涌也接上口了。
鴛純水大喜。「真的耶,爺真是有心……咦,不對啊,我怎麼听說這個世子在外胡作非為成天惹事,沒有一點作為?另外,那個鳳閣首輔的大公子也是個采花婬徒,前陣子還被官府以奸婬良家婦女之罪給關了起來,最後听說好像還是爺您恩準放他一馬的,至于那武狀元,據聞孔武有力,曾經打死三任娘子不是嗎?」她皺著眉想起這些洛陽流傳的一些小道消息。
鴛純雪一听,臉色更加慘白。
尤其不小心對上公孫謀冷笑睥睨的目光,她更是驚得猶如被野獸咬上了一般。
「爺,您怎麼盡是介紹這樣的人給純雪,您到底有誠意沒有?」見到妹妹驚恐變色,鴛純水不禁惱怒的責問起他來。
「水兒,這你可就誤會我了,世子會胡作非為是因為不得志,只要給機會,他還能不發憤圖強嗎?至于那範朝資,沒錯,是了點,但他才干不錯,只要我多加約束,我還想提拔他為下任首輔呢,而那武狀元打死老婆之事,哼,試問,我公孫謀的小姨子,那小子敢動上一根寒毛嗎?」他好心的解釋。
「也對,爺是不會拿純雪的幸福開玩笑的。」鴛純水聞言展笑了。
不會才怪!
鴛純雪的臉色更加恐怖了,這個男人想借刀殺人!
「念在你是水兒妹妹的份上,本官可以網開一面,但是該怎麼做,可別讓本官費心哪!」
「別怕,本官都還未真的出手,瞧你就已經抖成這模樣了,嘖嘖,真是沒用啊!」
「我……我會……會走的。」
「這會隨便你走不走,本官有的是耐性……且不妨告訴你,本官還鎖定幾個仇人未開刀,知道本官為什麼遲遲未對這幾個人動手嗎?因為本官還沒玩夠,等玩夠了,再一刀刀、一個個的掏心挖肺,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鴛純雪忽然軟子跪地,驚得六神無主,靈魂出竅。
「天啊!純雪!你怎麼了?」鴛純水大驚失色,趕忙跳下公孫謀的懷抱,趕向她。
鴛純雪可以想象,萬一自己真嫁給其中的某一個人,這男人別說幫她了,恐怕會想盡辦法幫著置她于死地,而屆時她都已嫁人了,只能說她遇人不淑,死于非命,神不知鬼不覺的,連姊姊也無從責怪起他。
他是個陰狠惡毒的男人哪!
「我……我不想嫁人了,一點都不想嫁,姊姊,我今晚就走,不,現在即刻就走!」說完她起身,像是背後有惡鬼在追趕一般,拔腿疾奔。
鴛純水愕然。「她……怎麼了?」
鮑孫謀冷笑著重新將妻子抱起。「女人心思難以捉模,你這個妹妹長大了,有自己的主張,隨她去吧。」
「可是……」
「事實上,你爹捎信來要她回去了。」他再說。
「原來如此,原來她沒有說謊,是真的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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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太好了,您的臉頰總算恢復血色,連身子也長些肉回來了。」袁妞喜孜孜的說。二小姐還真是走得好,還是大人有辦法。
鴛純水微笑。「是啊,最近食欲也恢復不少,喔,對了,听說臨淄郡王又送來新腌漬的蠶梅了?」她涎著口水問。
「是啊,這個臨淄郡王還真有心,算準了小姐的用量,每隔一段時間就準時送貨來,嘻嘻。」
「嗯,他是滿有心的,你待會也送一點去讓元姊姊嘗嘗。」
「好……呃……不過……最近我不敢上後宮去耶!」袁妞一臉怕怕的。
「怎麼了?」她奇怪的問。
「最近後宮不太平靜呢……」袁妞有些吞吐。
「什麼意思?」
「據說後宮鬧鬼!」她縮了縮身子。
「什麼?!」鴛純水大驚。「哪有這種事?我怎麼都不知道?」
「……我也是最近才听說的。」袁妞吐了吐舌頭。
「你听說了些什麼?」後宮居然鬧鬼,這太扯了吧?
提起這檔子事,袁妞咽了口唾沫才敢繼續低聲的說︰「小姐,我听說後宮近來每到了晚上,就陰風陣陣傳來鬼哭神號的聲音……」
「有這樣的事?說不定這是風聲導致?」她起了雞皮疙瘩,還是硬著頭皮道。
「我也不知……不過不只這樣,前天煙美人的寢室居然涌進了一堆可怕的蟲子,嚇得她驚聲尖叫,還有,元美姬白天就曾撞見鬼魂飄過,嚇得她花容失色,另外在水池邊也一連三晚死了三只黑貓,甚至有不少死老鼠在各個處所出現。」袁妞繪聲繪影的說著。
「發生這麼多事,怎麼都沒人告訴我?」鴛純水有些生氣的拍桌。
見小姐發怒,她趕緊囁嚅的解釋,「是大人不許我們說的,因為您前陣子身子不好,大人吩咐不要拿這事來煩您。」
「怎能這樣,這事若不處里,出了事怎麼辦?」
「事實上……已經出事了……」袁妞小聲的說。
「出事了?」她更驚了。
「因為後宮鬧鬼實在鬧得太凶,大人不管,您又病著,所以很多人都待不住,半夜受驚跑了不少人,听說走了有一半之譜,後宮現在更冷清了,只剩下一些不想走、不甘心走或走不了的人留下。」袁妞說著現況。
「那元姊姊呢?她也走了嗎?」她心急的問。
「沒有,元美姬沒有走,她還留下。」
她听了松了口氣。「我想為了她爹,她大概想走也走不了吧?真可憐,她一定嚇壞了。」她為元美姬擔心不已。「袁妞,你通知尚涌準備一下,咱們今晚去探望元姊姊,順便瞧瞧後宮的狀況。」鴛純水交代。
「什麼?您要到後宮?!」她大驚。
「不去行嗎?我怎能放任後宮的人不管,再怎麼說她們都是大人的家眷啊。」
「可是……萬一您受驚了我怎麼向大人交代?」袁妞極力勸阻。開玩笑,小姐要是有個閃失,大人不剝了她的皮才怪!
「嚇不死的,我非要去瞧瞧元姊姊不可,我不放心她。」她堅持走一趟。
「那……好吧。」袁妞皺起臉,一臉的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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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鴛純水才踏入後宮就听見綿長刺耳的尖叫聲。
「怎麼了?」她變了臉趕到出事現場,就見煙美人神情失常、披頭散發的在園子里急奔。
「快,快去將煙美人抓住,她這樣亂跑會出事的。」她急忙吩咐。
身後不離身保護她的尚涌,立即縱身揪住發狂的煙美人,並且強行將煙美人帶至她跟前。
「煙美人,你醒醒啊,出了什麼事?」她兩眼驚恐,似乎是受到了極度驚嚇後的反應。
鴛純水搖晃了半天才將煙美人的神魂搖喚回來。
「啊,水妹妹,是你?不得了了,有鬼,我剛才親眼見到鬼了,這鬼還掐著我的脖子要我的命!」煙美人極度驚懼的說。
「你鎮定點,會不會看花了?」她緊張的問。
「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一個一身白衣的鬼……瞧,我脖子上也一定還有勒痕,你們瞧!」煙美人當場掀開衣領,果然看見一道細紅勒痕。
眾人大驚失色。
丙然有鬼!
幾個後宮里的女人在見到這痕跡之後,又悄悄轉身溜走了幾個人,這地方真不能待啊!
「大伙別怕,咱們……咱們請大人想辦法,一定不會有事的。」鴛純水強自鎮定的安撫眾人。
「大人?大人已經來消息了,他說這事是咱們捕風捉影,要咱們不可胡鬧,你說,大人這不是擺明要我們自生自滅了?」煙美人定神後,氣憤的說。
「大人真這麼說?」鴛純水一臉吃驚。
這家伙真不管別人的死活?
「沒錯,大人就是這麼說的。」元美姬也抖著聲走到她面前。
「可惡!好,既然他不管,我管!」她氣惱的握緊拳頭。
「小姐,您要怎麼管啊?」袁妞忍不住緊張的問。這鬼怪的事,小姐能管嗎?
「我……咱們請道士來作法驅邪,只要做了法事,大伙就可以平安了。」她靈機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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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後宮又走了一堆人,留下的僅不到二、三十人。
「小姐,作法沒用,昨晚又傳出鬼哭聲了。」袁妞報告著。想想千人的後宮走到剩下這幾十個,可見這鬼怪鬧得有多凶惡。
鴛純水絞著手。「那可怎麼辦?」
「我瞧……這事一定得要請大人出面了,他若再不聞不問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出人命?」這些鬼怪不過驚嚇人罷了,至今還未傳出真有人喪命的,怎麼就說要出人命了?
「小姐,您不知道留下來的這幾個人都是死也不願意離開公孫府的人,若後宮真的待不住,她們寧死也不會離開,我擔心她們撐不住可能會尋短。」
「你這是在危言聳听吧?」她撫著胸,一陣心驚。
「小姐,我不是胡說的,就說元美姬,你是知道的,她死也不會離開這兒,但倘若再這麼鬧下去,她不崩潰自殺才怪。」
「啊!」
「所以小姐,您還是快去求大人想辦法吧。」
「嗯……可是他這次居然這麼狠心,竟連問上一聲都沒有,我擔心他是真的認為這是怪力亂神,根本不信也不理,這可怎麼辦才好?」她憂心的說。
「我說小姐啊,您擔心什麼,只要您祭出那招,哪管什麼鬼怪無稽,大人都得想辦法解決的。」袁妞曖昧的點醒她。
鴛純水一陣臉紅。「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