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醫生的難得有假日,尤其是一個兼具管理整間醫院的心髒科名醫,就更難得呵以在周日的時候留在家里與某人大眼瞪著小眼了。
往常假日李衡陽就算不在家也不準古寧恩亂跑,他總要她留在家里,留在他覺得安全或安心的地方。
他從來不知道她一個人假日的時候在家都做些什麼事?今天他打算好好研究一下。
一早睜眼就看見她像個賢慧的妻子一般,幫他做好可口的早餐等著他起床享用,接著她開始忙碌的清洗被單、拖地板、洗衣服、整理陽台上的花花草草……
咦?他記得陽台上並沒有種任何的植物,什麼時候開始陽台上出現了綠色有機體?
澆完花草,它又進屋子喂魚……喂魚?!
他什麼時候養魚的?
瞪著客廳里突然多出的小魚缸,里頭竟然有七、八只小魚在游泳?這女人養魚?在他家?!
愕然的再仔細看著家里的變化,什麼時候連窗簾顏色都換了,記得以前他請設計公司安裝上去的是暗色系鐵灰色的窗簾,但現在出現的是什麼?鮮綠色?比公園里的綠色值徹的綠還鮮艷。
等不及訝異,他干脆快速走了一圈自己的家,發現,廁所里也出現了植物,餐桌上多了蠟燭台,沙發上擺了溫馨的抱枕,頭頂上冷硬的白燈換成溫暖的黃燈,他腳上穿的是印有米老鼠圖案的居家拖鞋,身上穿的是格子睡衣,床單不再是黑底沉色,而是明亮的水藍色系,手里拿的咖啡杯印有紅色小碎花,他甚至發現他房間的天花板山山現了可疑的螢光,拉上窗簾一室昏暗後才知道,那是現在正流行的銀河天空,也就是在天花板上貼上螢光材質做成的星星月亮之類的東西。
這女人在不知不覺中侵入了他的地盤,不經允許就改造了他的一切,而他竟然一無所覺?
當下沉著瞼來到正在曬衣服的女人面前,看見她用著細白的雙手曬著他的四角內褲,而那件褲子上的一角還繡上了他英文名字的縮寫H.Y,他眨了眨眼,她連內褲也沒放過?
「有事嗎?」看他來意不善,古寧恩輕聲的問。
「呃,你——沒事。」本來想破口大罵的,但對上她那清澈無辜的眼神,滿嘴想發飆罵人的話全吞了回去。
算了,這女人愛怎麼瞎搞就怎麼瞎搞,反正他回來也只是睡覺,至于身上穿什麼他也不是這麼在意,懶得理了。
「沒事?」他明明看起來臭著臉有話要說的樣子,怎麼會沒事呢?
「羅唆,午餐吃什麼?」懶得計較,李衡陽干脆轉移話題。
對于他陰晴不定的個性,古寧恩早就習以為常,不再「羅唆」,仰著頭對他說︰「不知道耶,我想待會到超市逛逛,看看有什麼新鮮的菜可以采買,然後再決定菜色,還是,你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
「你要上超市?怎麼去?」他順口問。
「走路去,超市離這里不遠。」
「不遠?我記得離這里最近的超市也有一公里吧?你走路又提東西不累嗎?」他皺著眉。
「這附近搭公車不方便,就當做是運動走一段路也沒關系呀。」她不以為意,笑咪咪的說。
運動?是負重馬拉忪,應該累死了吧?他當初會選擇離市區較遠的地方居住就是看中它不受打擾的幽靜,完全沒有考慮生活機能方便與否的問題,反正他出門都會開車,買東西有佣人代勞,回家也只是倒頭睡覺,說穿了,這里只是他的休息站,跟飯店沒什麼兩樣。
但現在家里多了個女人,每天忙進忙出的,還得幫他洗衣燒飯,如果連出門采買東西交通都不方便的話確實很辛苦,而這—個多月來,他都沒注意到這點,說不上來為什麼,這件事讓他很不高興。
馬上盤算著該買輛車給她開了……但是她有駕照嗎?以前沒有,這幾年她學會開車了嗎?哼,算了,還是像以前一樣幫她請個司機好了。
真麻煩!她就不能少找點事情來煩他嗎?
「今天我開車送你去超市好了。」
「你要送我去?」她有點訝異。
「怎麼,不行嗎?我剛好也有東西要買才順道載你過去,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以為我舍不得讓你走路。」李衡陽撇著嘴說。
「呃……我不會誤會的。」古寧恩微愕後笑眯了眼的點頭。
對啊,它從來都沒有誤會,他有多「刻意」在找她麻煩。
這口是心非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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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誰?」由超市回到家,李衡陽將大包小包的東西隨手一丟後,眼神很厲的質問。
「誰?」古寧恩一臉不解,莫名其妙地,不懂他發汁麼脾氣?
「還裝蒜,那個在超市跟你聊天的家伙!」他眯著眼,表情活像打翻了一缸子的醋。
她想了一下。「喔,他是張老師,是幼稚園里的老師之一,因為意外在超市踫到面所以聊了兩句。」
「那你為什麼沒有介紹我們認識?」他不滿意的繼續逼問,他修養已經夠好了,忍著沒在人多的超市里發作,直到回到家才開始露出青面撩牙的抓狂面目。
她無辜的覷著他。「你當時站得老遠,臉又臭得可以,我以為你不想認識我的同事,所以才沒有介紹。」
他會站得老遠是因為本能的抗拒,懷疑所有接近她的男人都有可能是她的「未婚夫」,如果是,他不想先與那個男人「踫面」,對方如果想跟他說話,還得看他高不高興,而他倘若不高興很可能會打爛那個男人的臉!
「你跟他在幼稚園工作時很有話聊嗎?」一听到在超市里見到的人不是那個男人,李衡陽原本緊握的雙拳自然的放松了,但是對于有雄性動物圍繞在她身邊的這點,他呢,還是很在意!
「偶爾吧,他是一個熱心的好同事。」
他冷哼一聲,「多熱心?他又幫你做了什麼?」
听出他的不悅,古寧恩無奈的搖頭。「沒有啦,他什麼也沒幫我做過,我們只是一般的同事罷了。」有些吃驚她不過是和人家多聊兩句,他脾氣就大得一副想揍扁人的模樣,這家伙該不會在吃醋吧?
悄悄睨他一眼,見他還是余怒未消,表情可惡著呢,她吐了舌頭,不敢再激怒他。
「最好是這樣,你就不要被我抓到!」他月兌口而出。
「抓到什麼?」她不解的擰起細眉問。
「抓到——」瞬間發現自己失言,他咬了咬牙。「抓到你丟下家里的工作跑出去跟別人瞎混。」
「不會的,我一下班就趕著回來買菜做飯,還要打電話跟你報告菜色,我哪有時間出門跟人家鬼混?!」她委屈的搖手自清。
李衡陽急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看著她的眼神多了審視。「你……多久沒跟那男人見面了?」他陰沉的問。
「什麼男人?」她反應不過來的反問。
「什麼男人?你連自己的男人都忘了?!」
她這才吞了吞口水,尷尬的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們……我們……」
「你們都在哪里見面的?又什麼時候見面的?」在家里不可能,她沒那個膽帶野男人回來,那是在學校里嗎?他們相約在學校見面?!
「這個……」一時之間她竟不知如何回答他。
見到古寧恩手足無措的神情,他更加冒火,是了,她一定背著他在外頭與野男人見過面了。
只要想到兩人相偎約會的畫面,一股想殺人的沖動就不斷鼓動著他。
是他太天真了,以為兩人都沒見面,甚至懷疑那男的根本不存在,他錯了,錯得離譜!
帶著難以壓抑的怒氣,他走向她,扣住了她的雙手。「那男人想怎麼樣?他介意你跟別的男人同居嗎?」
「同居?」
「沒錯,我們兩個同住一個屋檐下,不是同居是什麼?」
他想起清清說過的話——
……那個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同住嗎?他總有一天會來找回自己的女人,並且對你宣示主權的。
那男人若膽敢找上他宣示主權,他會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
「衡陽哥,我跟他沒見面,你不用在意他——」
「騙人,未婚夫妻不見面怎麼維持感情?還是你對他說了什麼理由,讓兩人暫時不見面,想擺月兌我後兩人再繼續交往?」他天馬行空的猜想著。
「我沒對他說什麼,也不用說什麼……」她心急的搖頭。
你不好奇對方是誰?居然可以留住迸寧恩七年不讓她回到你身邊……
耳邊又縈繞著清清所說的話,讓他難以抑制的憤怒起來,「你們之間默契這麼好?還是他寬宏大量,可以不過問任何原由就讓自己的女人消失?!」
「我……」
「說啊,你怎麼不說話?!」扣住她的手更為使力。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們之間的一切,你不想說給我听是嗎?其實我根本不在乎,那男人對我來說什麼也不是,你也一樣,對你,我尤其不屑一顧,這樣你听明白了嗎?」李衡陽傷人的說。
「衡陽哥……」
「不要叫我,我不是你的衡陽哥,我們之間早就什麼都不是了!」他忿忿的甩頭。
「衡陽哥……對不起……」
「又是這句對不起,我受夠了,也听膩了,拜托你別再裝得楚楚可憐,你有男人的,那人不是我,是別人!」熊熊的妒火不燒則矣,一旦燃起則是漫天火海。
「我沒有其它……」她似乎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消失了。
「你沒有什麼?」他青筋暴跳的追問。
「沒有……啊——」
無法由她口里听到期望的字眼,他失望極了,也異常憤怒,揪著她的雙手不住再加重力道,她吃痛的驚呼出聲。
妒恨讓他看不見她的痛苦,折磨著她的雙手沒有松開。「你愛那男人嗎?」終于在焚燒的怒氣中不顧尊嚴的問出口。
「愛?」她茫然的看苦他。
「對,你愛他嗎?你是因為他所以離開我的嗎?」他剝開傷口的問。
「不是!」看著他受傷的神情,古寧恩立即慌亂的否認。
「所以,你不愛他?」這樣快速果決的回答,令李衡陽臉上出現了驚喜。
「我……」她又啞口了。
「你要我嗎?」驚喜消逝,緊接著是失望至極的暴跳如雷。
「不是的……」
「很好,你已經表現得很清楚了,什麼都不必再說了!」他再也無法忍受她吞吞吐吐的表現,對自己、對那個男人,她永遠說不清楚感覺,永遠不會給他答案,而他受夠了,也不想再受了!
「不,我心里除了你從來沒有別人。」看著他怒不可遏的樣子,她竟慌亂得無法自持的沖出口。
原本憤而想轉身離去的李衡陽頓住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驀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古寧恩捂住嘴,漲紅了臉,顯得六神無主。「我……找什麼也沒說。」她下意識的否認。
「不對,你說了,我要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他激動的要求。
「我……我不記得剛才說過什麼了。」她恨不得把剛才的話塞回肚子里去。
「你不記得我記得,你說心里只有我一個人。」他興奮極了,不顧一切的抱住她。
這個舉動讓她的身體瞬間僵硬起來。
「我听得很清楚,我听得很清楚!」這女人確實說過這句話!
「你……先放……放開我。」她掙扎的說,臉上微微泛白。
「不,我要你再說一次,說你在分開的這幾年,你心里還是只有我,沒有別人!」李衡陽逕自沉醉在狂喜中,沒有發覺懷中人的異樣。
「我不能呼吸了……」隨著他忘情的擁抱,她驚恐的退縮不已,額上的汗涔涔而下。
黑暗又要朝她席卷而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她要忍耐,這是衡陽哥,她的衡陽哥,不是那個人!
「恩恩,我看我們都暫時不要呼吸了——」低下頭,他毫不猶豫,急切的封住她的唇口。
長久不安的情緒在她親口說出那句話後,他已然找到了安定的歸屬感,這女人還是屬于他的,沒變,一切都沒變!
迸寧恩倏地睜大了眼楮,「不……不——」
不知哪來的力量,她像是發了瘋似的咬破他的嘴唇,然後用力甩了他一巴掌,力道之大,讓他整個人驚愕住了。
呆愣在原地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真實疼痛感,不可置信的瞪著她足足有五分鐘之久,李衡陽才緩緩開口道︰「很好,你做得非常好,這下我真的相信你沒說過這句話了!」
這女人揮出的那一巴掌徹底將他的自尊踐踏了,也打碎了他七年等待的決心,所有的愛恨情仇在這一剎那成了一只只吞噬人的野獸,在他失控掐死她之前,他麻木著臉龐,僵挺的轉身,迅速地離開自己的房子。
在他消失後,古寧恩淚水瞬間滑下,恍然的望著那被奮力甩上的門板,一股虛月兌感襲來,讓她軟綿綿的跌坐地上,木然的盯著自己的手,心酸的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失控的打人,她並不想傷害他呀……
她真的不想……
他的吻一直是她思念至極的渴望,但為什麼自己就是克服不了恐懼,為什麼就是不能……
坐在地上,她除了哭泣之外,什麼事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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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好久不見了……」古寧恩輕顫的看著李街陽摟了個女人回來,而這女人她也認識,多年不見,清清還是—樣的干練漂亮。
「是啊,你不告而別的這幾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算算日子,我陪在衡陽身邊也有七年了。」清清有點宣示意味的說。
她僵了笑。「是你一直在照顧衡陽哥的嗎?」
「當然,除了我以外,有誰能比我更了解衡陽的個性跟需要。」清清驕傲的說。
「你們是……男女朋友?」古寧恩手心冒汗,緊張的問。
清清沒說話只瞅著身旁的李衡陽,他一陣冷笑,攬上了清清的腰,在她的唇上親了一記。
「還沒跟你正式介紹,對,她就是我的女朋友。」那示威的神態狠狠往古寧恩心上強烈撞擊過去。
迸寧恩迅速低下頭,不敢看他那笑得冷酷的勾紋。「我一點都不知道……」她震驚得呢喃自語。
「怎麼,這麼多年來你不會以為我會忍住需要痴痴等著你?我是男人,我也有我的需求,而她是我的女人,而且是個懂得安份、守護在我耳邊隨時配合我的女人,她可不像某人,不識好歹,自以為是,其實,什麼都不是。」
迸寧恩青白了臉,「我沒別的意思……總、總之……恭喜你們了……」
他臉色更加陰沉,「你忘了我曾經對你說過,不要隨便祝福我跟其它女人嗎?我不要你的祝福,也不希罕!」他嚴厲的說。
「啊!」她無措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驚懼的望著他。
「你發什麼呆?客人來了不會上茶嗎?」他對地極盡的疾言厲色,把她當下人使喚。
她嚇了一跳,忙不迭地走向廚房倒了兩杯果汁來到他們面前。
李衡陽大手一揮,果汁濺了一地。「我說要茶,你听不懂嗎?」
迸寧恩心驚的點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要茶,我馬上去泡。」拾起果汁杯,她趕回廚房用顫抖的手燒開水。
十五分鐘後茶端上來了。「茶剛泡好,很燙,你們要小心喝。」她顫聲提醒。
他看也沒看她一眼,逕自與清清端起茶就口。
「哎呀,好燙!」清清低呼一聲茶杯就飛了出去——
賓燙的熱茶瞬間潑上古寧恩穿著拖鞋赤果白皙的腳踝。
「啊!」她痛得彎來。
李衡陽見狀臉色全變,身體也震了一下,但就是硬挺著沒有沖上前查看她的傷勢,凶惡的目光惱怒的掃向清清。
「對不起,真的太燙了,我不是故意的。」清清這才一臉無辜的開口。
「沒、沒關系,不要緊的。」古寧恩強忍著痛不敢說什麼。
「真的沒關系嗎?要不要送你去醫院?燙傷很容易留疤的。」清清看著她腳踝上馬上紅腫了一人塊,佯裝擔憂的問。
她含著眼淚看了冷漠的李衡陽一眼。「不用了,我待會擦擦消炎藥就好了。」她起身一拐一拐的又走進廚房。
「等等,你要去哪里?」李衡陽按捺不住的爆出聲問。
「地上全是碎玻璃,我怕你們會受傷,我去拿掃把先將地板收拾一下。」他聲音嚇人,古寧恩立刻吶吶的解釋。
難道她又有什麼地方惹他不開心嗎?
「誰要你收拾了,不去擦藥——」他原本動怒又要罵人,看見清清譏笑的眼光,他臉一沉,「隨便你,要收拾就收拾吧!」他甩過頭,強忍著不去看她的腳傷。
迸寧恩咬著唇,委屈得想哭,但是隱忍著,不想讓清清看笑話,拐著腳走進廚房,拿了掃把以及拖把,回到客廳將一切收拾好後,想回房里擦藥。
「古寧恩。」清清又叫住她。
「還有事嗎?」
「怎麼辦,水灑了,我還是好口渴,你可以再為我倒杯飲料來嗎?這次只要白開水就行了,最好是溫水,謝謝。」清清那姿態儼然將她當成下人,而自己是女主人了。
迸寧恩難堪的忍住氣,也紅了眼眶。「好的。」
閉著腳回到廚房經過李衡陽的身旁,瞥見他依然神色陰森,對她完全的不理不睬,她知道他是在氣那天她打了他—巴掌拒絕他的事,所以才會帶著「女朋友」回來示威,過去他總是這樣,在受傷或受氣後就會用盡方法來激怒她,宣泄自己的怒氣。
這次他也想讓她生氣,而她也確實感到委屈氣惱,而這是她自找的,她不能反擊,她根本連生氣的資格也沒有……
她黯然的走進廚房,當地再次出現在客廳時,她全身血液不由得倒沖,驚愕得無法移開目光。
他是故意的!
她震驚的看著他們彼此擁著對方,李衡陽熟練而激情的將清清緊緊貼熨著自己的身體,四片唇渾然忘我的激吻著,清清甚至目光極度挑釁的瞅著她嬌吟出聲。
迸寧恩慘澹了臉色,手中的水杯再次應聲落地。
這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彷佛打擾了兩個熱情相吻的人,清清不悅的睨了她一眼。「衡陽,我們進房間去好了。」她挑逗也挑釁的說。
他挑了眉,冷嗤一笑,「好啊。」拉起她的手沒看古寧恩一眼,快速進了房間。
迸寧恩刷白了面容,身軀動彈不得,瞪著那道剛闔上的房門,簡直不敢想象他們在里頭即將要發生的事。
一直以為他只是故意氣她,但是他竟然真的當著她的面拉清清進房間,他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
一道怒火焚得她痛不欲生,肝腸寸斷的緊瞪著那道緊閉的房門,她想沖進去將李衡陽拉出來,大聲責罵他的過份,並且告訴他,她根本不想祝福他跟清清,她不要他踫別的女人,她不能忍受這個,她不能!
但是她什麼都沒做,也無法做,那道門象征著理智,她的理智,既然她沒有能力給他什麼,她就沒有資格去破壞他的幸福。
不管她怎麼屈憤不平,都改變不了七年前發生的事情,她身心受創,再也沒有能力愛人,她應該識相的離開,流下的眼淚不再晶瑩剔透,而是帶著悲慘的血淚。
咬緊了粉唇,在崩潰前古寧恩轉身沖出了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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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追!」房間里,清清拉住了听到大門開啟又闔上的聲音就焦急著要沖出去追人的李衡陽。
「放手!」他低喝。
她無懼的瞪著他。「你不能利用我完後就置之不理。」她不讓他走。
「我只是要你來作客,沒有要你配台演戲甚至激吻。」他冷冷的說。
「你敢說你不享受我的演出?」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弄傷她的!」他氣惱的指責。
那女人腳上的紅腫燙傷,叫他極端不舒服,也惱怒起故意弄傷她的人。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信也沒辦法,再說你找我來不就希望我讓她難堪嗎?我做到了,你憑什麼指責我?!」
他陰郁了臉龐。「好,那戲演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他真的絕情得想趕人!
「放手!」盯著她緊抓著不放的手,他再次冷聲要求。
「你就這麼放不下她?她要走就走,你又何必去追她?」
「沒錯,我是放不下她!」他想否認,但就在听見古寧恩沖出家門的那一刻,焦慮的心讓他再也無從否認起。「不要再拖延我的時間了,那女人怕黑,我得去找她回來。」他急切的說,已夜深了,回來時管理員說路燈線路出問題,幾支路燈不亮了……
「她怕黑?難道是因為——」
「因為什麼?」他倏地眯起眼來。
「沒什麼。」清清立刻噤聲,但在他狐疑的眼光下她馬上冷諷的又說︰「你如果那麼擔心她,又何必要故意激怒她,你這不是矛盾得可以了?!」
「這不干你的事。」
「當你拉我進這房間就已經招惹上我了,不要忘了,你向她介紹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那是假的!」
「但親吻是真的!」
「你!」
「我愛你,請你不要離開。」她驀地低聲下氣的哀求他。
他忍不住皺了眉。「你知道我的答案的。」
「古寧恩不適合你,她太柔弱了,一遇到挫折只想逃,她不配擁有你。」清清憤慨的說。
「你說什麼?」
「我說她就像個瓷女圭女圭,一摔就碎,當年的事件就是最好的證明。」
「當年的事件?當年的什麼事件?」
驚覺自己說錯話了,清清變了臉。「呃……我的意思是她不會無故離家出走這麼多年,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情,才會……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她支支吾吾的說。
李衡陽緩緩眯起眼來。「今天什麼樣子?」
「就……就膽小怕事躲起來的樣子。」她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不、不然你以為我會知道什麼嗎?」
他凝神注視著她。「我也不認為你該知道什麼,不過現在我只知道你再不放手,我就要翻臉了。」他表情變得很難看。
清清滿臉的不甘心。「她不會有事的。」心知他一心只擔憂古寧恩,她更不是滋味。
「不管如何,你都沒有權利抓著我不放。」他咬牙切齒的警告。
「只要你不去找她,我願意、我願意今晚留下來過夜。」她厚著臉皮說。
他頓了幾秒鐘。「你以為我這麼需要女人?對女人饑渴到饑不擇食?還是你認為我找不到女人為我暖床,所以我一定會接受你的條件?」他沉聲問,口吻森然嚇人。「你這是在污辱我!」他倏然風暴的說。
「我只是表明我願意成為你的女人——」
「夠了,我不是隨便的人,也不想找隨便的女人上床!」
清清難堪的漲紅了臉,想不到自己願意投懷送抱,卻成了隨便的女人,簡直是奇恥大辱,她怒不可遏,「要說隨便,我比古寧恩干淨多了!」她沖口而出。
「你說什麼?」
「我說她也不是干淨的女人,她早就不是你認為的那個純潔無瑕的女人了!」她咬牙說。
「你敢污辱她!」
「我沒有虧辱她,我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你究竟知道什麼?」他陰鷙的逼問。
瞧著李衡陽殺氣騰騰的姿態,她心驚自己氣憤之下竟說了大多不該說的話。
她驚懼懊悔的搖著頭。「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算、算了,你要去找她就去找她吧,我不想留下來自取其辱了。」她神色匆匆的拿了皮包就走。
明知不對勁,但此刻李衡陽並沒有阻止她離去,因為他更擔心沖出家門的那個女人,當她發現屋外漆黑之際,會如何的驚隍失措,他得在她情緒失控前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