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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役天子(下) 第17章(2)

斑月愕然的听著他說的每一個字,處置的意思是這人永遠沒辦法再睜開眼了?

她不由得手腳冰冷了起來。

「……我知道你定會怪我卑鄙,連手足也不手,可是若想護你和母後周全,就只好先弄髒自己的雙手,就算手髒了,至少你們還在我身邊……」

她瞧著他的面容,恍若再次看見笄禮那年,他那股深沉孤寂的落寞,如今似乎比之當年,又多了一份如履薄冰的痛楚。

他是那樣磊落的一個人,似夏夜里的一輪清月,可是現實卻逼得他不得不讓明月掉進臭水溝里,沾染出一身的髒,他心中的痛,她又何嘗不能理解!

「豐鈺……」她動容心疼的又淌下淚來。

他輕輕為她拭淚。「是我委屈你了。」他眼神落寞,然而只是片刻便收斂起情緒,瞬間精光四射。

「我本想借機殺了申璟,但沒有成功,可他至少還是將你帶出皇宮了。皇後連母後都毫無顧忌的下手了,你留在宮里也不安全,出宮還比較好。

申璟這次重傷,他的人馬定會亂了陣腳,我打算趁此機會摘除他一些勢力,這段時間你就留在宮外,過些時日等宮中狀況穩定了,我再來接你。」

「你是想撇下我獨自面對一切?當初你盡心思的要我進宮陪你,如今卻要我置身事外,你以為我會同意嗎?不,我要與你生死與共!」她激動的說。

豐鈺目光熱切的睇著她。「當初我以為有我在,你也能照顧得了自己,可是如今我發現不能拿你冒險了。」

他別有深意的話語讓她心頭一緊。「什麼意思?」

「你都沒發覺嗎?」

「發覺什麼?」

「你這傻瓜,自己的身子怎麼了還不清楚嗎?想想那太醫說的話吧!」他揉揉她的粉頰,掩不住喜色的提示。

她眸子輕轉,想著剛剛太醫說了什麼,「那太醫說……身子正值非常,這句話的意思有點兒不明白外,其余……」忽而見他眼眸熠熠,她頓時靈光一閃,紼染雙頰。「莫非我……」

豐鈺的笑容分外燦爛。「是啊,我可是早發現了,才想著怎麼弄你出宮之際,就發生這些事,真是讓人擔心!幸好這會兒你總算是順利出宮了,就安心待產,這里便是我為你準備好的暫時居所。」他笑著說。

她居然連自個兒有孕在身都不曉得,這回真不能冒險了,她只能絞著手,兀自氣惱著。

他摟住她。「放心,我都要做爹了,會更加萬事小心的,你只要給我安心養傷和養胎,我有空就來探你。」他白玉面龐如同上了釉的瓷,溫潤如玉,聲音清朗,凝望著她的眼神溫柔如水。

斑月撫著依然平坦的小骯,百般不願放他獨自進宮,但月復中意外來到的寶貝,卻教她不得不妥協。

「豐鈺,我答應留在這里,但是,你若有任何行動得第一個讓我知曉,我不要再被蒙在鼓里。」她沉聲要求,那對他心生誤會的心痛感,她不想再體會!

他托起她的粉頰,跟中有著笑意。「好,我答應你。」他傾身吻住了這思念多日的粉唇,縫繕纏綿,亦極不願與心愛人兒分離。

打石與簡容早識趣的退到外頭守門去,兩人不約而同都有松了口氣的感覺。

萬一貴妃娘娘不能諒解,還真不知主子會怎麼傷心欲絕,幸好娘娘體諒,幸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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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有沒有說過你的烏絲又黑又直,像瀑布一樣美極了?」夜里小菊兒一面梳理著高月的長發,一面贊嘆的說。

她都是貴妃了,小菊兒至今還改不了口,依然喚她小姐,而她听得舒服,也就隨她了,反正這兒不是宮中,沒那麼多規矩的。

斑月淺淺一笑。「這頭發真有這麼美?」

豐鈺特別將小菊兒找來伴她,以排解她深居寂寞,有小菊兒繞在身邊,確實打發了她不少無聊時光,不過小菊兒已嫁人,她還是堅持夜里小菊兒得回家去睡,只是不得向家人透露她的事,免得帶來麻煩。

「就這麼美,皇上可也曾這麼贊美過你?」小菊兒興匆匆的問。

她側頭想了一會。「沒有,他沒說過這話。」

「沒有?」小菊兒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怎麼可能?

「是沒有啊!」高月攤了攤手。豐鈺只是喜歡幫她挽發而已,倒沒說過她的長發如何。

「這樣啊……那八成皇上沒注意至到吧。」小菊兒有點失望,失望之余還不忘為豐鈺找理由。

斑月失笑。「也許吧,下次我會主動提醒他的,非逼他說出幾句贊美的話不可。」她促狹的說。

小菊兒哪听不出來,立即鼓了臉頰。「小姐真壞,我也是擔心你,怕你……」

她驀地神情沮喪了起來。

斑月見了也不好再捉弄。「你是見太後都死而復生了,我為什麼還無法回宮,擔心是不是皇上沒打算讓我回去了?」她問。

日前豐鈺己昭告天下,太後之死是誤傳,如今太後病情穩定,不日就可下床走動了。

太後既然己平安無事,而她卻仍因毒殺太後的罪名遭到官府通緝,這瞧在護主心切的小菊兒眼中,自然是心急不安,就怕她從此月兌離不了死罪,得一輩子被幽禁在這處宅子里。

小菊兒眼眶泛紅。「小姐已有三個月身孕了,從出宮至今都一個多月了,皇上不僅沒有來探過你,連只字片語也不曾捎來過,這你都不擔心嗎?」

睨了她一眼。「不擔心,他沒有變心的。」

「小姐怎能這麼肯定?那皇後還穩坐中宮,這會兒你又不在宮里,漫漫長夜的,說不定……說不定……」小菊兒說不下去了,就是一臉的心急。

斑月抓過她的手。「別為我擔心,我與皇上好好的,不用害怕他移情別戀。」

瞧著主子含笑的眼眸,真不明白都這處境了,她哪來的自信皇上沒忘了她?

小菊兒重新舉起梳子為她梳發,「小姐,昨晚我回家時,听我那口子說,靖王爺大病初愈,才一下床就趕著帶領人馬搜城,你說,這會不會是在搜你啊?」靖王爺對外稱病,外人並不知他其實受的是箭傷,而她因為伺候小姐的關系,也多少明白小姐出宮時的狀況。

斑月蹙著眉,申璟中的那幾箭雖是鈍箭,傷口不深,但中箭的數量不少,還是差點要了他的命,听簡容回報,他足足昏迷了十多日才清醒,這會兒才能下床就急著找她了。

「你放心,皇上安排的這處宅子很安全隱密,不容易被注意到。」這里其實是打石姨父金屋藏嬌的外宅,但原本這里的「嬌」日前與人私奔了,豐鈺正好安排讓她住下,相中的就是這里布置得精致舒適,地點更是避人耳目。

「但願如此,我听說那位王爺清醒後,第一件事就是狠鞭了一頓府里的人,小姐,你說是不是那些奴僕將你弄丟,所以他才這麼生氣?我想,你若讓這位王爺逮到就慘了。」小菊兒說得心驚膽跳的。

「你很怕申璟?」高月笑問。

「我怕,小姐應當更怕吧?在靖王爺大病期間,皇上說是體恤王爺操勞國事,拖垮身子,收了他的兵權,緊接著,幾個經常出入王府的大臣也跟著無端暴斃……王爺這次急著找你,怕是想尋你報復皇上。」

「連你也認為大臣之死是皇上所為?」她不動聲色的問著。

「不是嗎?外面都在傳,天家爭權,這是早晚會發生的事。」

原來百姓也都是明眼人。「那他們都希望誰贏?」

「當然是皇上啊,皇上可是天朝的月光君子,這樣的人做皇帝,對人民才會寬厚,反觀那靖王爺,個性陰晦冷酷,大家都怕他,若真讓他奪位成功,那百姓還能過得這般舒心嗎?」小菊兒說得理所當然。

斑月陷入沉思,平心而論,豐鈺若真做得了君子,又怎會謀殺大臣,而那申璟雖個性孤高冷傲,但未必不能是好皇帝,只可惜現在兩人己勢同水火,誰也無法回頭了。

兄弟相殘,她無限欷吁,這是身為天家人的悲哀!她撫上那微微隆起的小骯。

唉!恐怕也是因為這個小生命,豐鈺才覺得更不能輸的吧,若非如此,他又怎會對自己的弟弟痛下殺手。

「小姐,夜深了,我也該回去了,你是不是該早點歇著了?有身子的人最忌熬夜的。」小菊兒瞧瞧時辰,放下梳子提醒道。

斑月收回紛亂的思緒,看看窗外,夜色已黑,她點了點頭。「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點!」

「小姐,還是要留一盞燈嗎?」臨走前,小菊兒問。

「嗯,留著吧。」

她心里納悶,以前小姐睡覺從不喜有亮光,不過自從搬進這里後,卻總要在夜里留燈,難不成小姐懷孕後變得怕黑了?

聳聳肩不再多想,她留下了盞燈後,才退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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