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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攻心計(上) 第3章(2)

柳延秀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她發覺不知是用膳房太大,還是怎麼著?這用膳的氣氛冷清到令人不舒服,也間接影響用膳的意願。

暗忖著,若沒有她作陪,平日就他一個人,即便面對這麼一大桌子的菜,還是覺得清清冷冷,就算菜是熱的,但心不熱,這好滋味也會變得索然無味吧。

她不自在的舉筷夾了道離自己最近的菜,也沒在意吃的是什麼,一面嚼一面觀察身邊用膳的他。

而他居然只吃了她做的那道蒸黃魚,其他的踫也沒踫。

直到他將整條黃魚吃去泰半,放下筷子,這時張勞立即送上一杯水以及手絹,要讓他漱口、拭嘴。

「呃……你吃飽了?」她訝然的問。

「嗯,吃飽了。」

「可是除了這道魚,滿桌子的菜你都沒有踫啊,這是為什麼?」她忍不住問。

他奇怪的望著她,你佛她問了什麼莫名其妙的話。「這魚不是你做的嗎,我說要嘗,所以嘗了,這有什麼問題?」

「我不是說我的魚如何,而是其他的菜--」

「那是為你準備的,怎麼,不合你胃口?」他挑眉問。

聞言,周遭的人立刻緊張起來,若貴客說一句不好吃之類的話,那表示他們的手藝不好,不是以在此任職,轉眼就會要他們打包離府的。

察覺氣氛突然變得緊繃,她輕輕吸了一口氣,朝他慢慢的搖首,斟酌用字。

「菜很可口,只是我好奇你為何不踫?」

說完這話,她好似听見身後有一道道長長的吐氣聲傳出,看來在這兒當差很不容易呢!

「這些都是為你準備的,你吃就好。」他淡然的說。

「你說這一桌十二道菜,都是為我一個人備的?」她頗驚訝。

迸牧耘沒說話,但表情充分表達出不懂她為什麼會吃驚?

「我……沒、沒什麼,那就……謝謝了。」人家盛情款待,她能說什麼?低下頭,她只好拼命的吃,畢竟這麼多的佳肴只靠她一個人努力,不吃浪費。

用完膳他沒有先離席,而是望著積極吃東西的她,見她再怎麼大吃仍能維持好看的吃相,他的嘴角略略揚起。

靜默的瞧了柳延秀一會後,他才開口,「听說,你將我的人全趕出廚房了?」

正要放入口中的菜在她嘴前頓了一下。怎麼他連這種小事也曉得?「我i存他們幫忙擋貓。」她慢條斯理的再將菜放入口中,外表看似沉穩,其實內心很不安,擔心不知這樣會不會害那些人受罰?

「我這沒貓的。」他嘴邊有道淺淺的笑痕。

「喔?沒有嗎?我不知道,我以為有。」她繼續裝傻。

他笑出聲,「下次不喜歡有人在旁邊,你可以直說,在這里你可以決定任何事。」

她愣住。下次?「你認為…我還會再來第二次?」

「你不想再來嗎?」

見他的笑容消逝在唇邊,她的心微微緊縮,莫名感到不忍。「如果你肯再邀請我,我會來,但是別再為我一個人做這麼多菜了,除非你也陪我吃才行。」

「好,下次我陪你吃。」極淺的笑紋又重新回到他臉上。

她暗訝,真不敢相信自己會因為他這笑,容忽然感到溫暖起來。甩了甩頭,柳延秀繼續低頭用餐,他則繼續耐心的待著,一點也沒有先行離開的打算。

既然他不介意等,那她索性吃得更自在,重點是能吃多少算多少,少浪費一分是一分--沒辦法,她就是這種小老百姓個性。

「這個。…昨晚怎麼就這樣回去了?」她猶豫了一下才問出口。既然他不打算走,那就閑聊吧,不然太沉悶了。

「有了決定,自然就該走了。」

「好歹打個招呼再走。」

「我留下勞叔了不是嗎?」

「他又不是你。」

「…我知道了,下次離去前,一定親自道別。」

「嗯。」

「那今天這頓飯,算是……交朋友?」她特別強調「朋友」兩個字。

「算是吧。」他的口氣重了一點。

「你怎麼會……我是說,為什麼最後會決定放過我?」她屏住氣息問。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結果卻是死里逃生,弄不明白他的心意,又不能理解他是真的願意讓她高攀?不問不安心,掙扎一下她還是問了。

只是她這一開口,又讓古牧耘沉默下來了。

「倘若你不想說,可以不說的。」她忙又搖手解釋,生怕因為她的逼問,讓他改變主意,高塔上的門又關起。

「我說。」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清冷,但還是肯開金口,邊喝著張勞端給他的溫茶,一邊斜眼望她,表情有些冷凝。「事實上,你說了很多別人不敢說的話,我確實因此大怒,還差點一掌劈死你,但在息怒後卻也決定要試試看,自己若與一個自以為了解我的人交朋友,往後會發生什麼事?」

「就因為如此,你決定與我結交?」她訝然。

「當然不只如此,我…我還不討厭你,至少與你在一起時,不會感到厭煩,如你願,我當你是朋友,所以你也最好保持你的承諾永不背叛我!」他面容一整,立即變得讓人望而生畏。

柳延秀眨巴著眼楮,木吶地點首。「我會做到的,朋友本來就是不能背叛對方的。」

聞言,那對陰冷的眼眸終于渲染上笑意。古牧耘心情極好的問︰「用完膳,待會還有事嗎?」

「呃,沒事。」她本來要說有事,因為之前就盤算好早早離開這里後要去找挽聲的,但在他的笑容下,她竟說不出想要立即走的話。

「沒事就陪我巡馬廄吧,這兩天來了一批塞外的大宛馬,你跟我去瞧瞧,也許挑一匹馬,以後能陪我一起練騎。」他提議。

她則是無所覺的又點了頭。

昨日由古府讓人送回書院時,近晚膳時分,因為要替父親備膳,柳延秀沒能有時間再繞去傅挽聲那一趟,只是她心中一直掛念著這件事,所以一早起床,便打算早些出門去見他,但才走出書院大門就見到坐在杏樹下的傅挽聲了。

她微訝的走上前,「挽聲?」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暗挽聲面色不豫,盯著她在自己面前站定後才道︰「一早上哪去?」

「咱們是不是心有靈犀,我正要去找你,你就自己來了。」見他氣色不佳,她小心的討好。

「你是要去見我?」听到這話,他臉上的抑郁之氣淡了些。

「嗯,昨天就想去了,但抽不出空來,想問你那天酒醉回去後,你爹可有不高興?」既然見到人了,柳延秀立即關心的問起。

他擰了眉。「近來我爹似乎有事煩心,沒能管得上我,我已多天未曾見到他。」「這樣啊,傅大人如此忙碌-勞心,你得多關心他才好。」傅挽聲的父親在泉州是位極有人望的好官,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才對。

「我知道,爹的事不用你操心,倒是你,昨日一整天不見,听說是上了古牧耘那作客了?」他這口氣有點酸。

「你昨天有來找過我?」听出他的不悅,她小聲的問。

應該是她爹告訴他的吧,知道他對古玫耘有敵意,自己在人家那待了一整天,也難怪他會不高興。

「我午時過來的,直待到晚膳前才離去。」他沒好氣的說。

他等了她那麼久啊?

但她也是差不多那時候回未的,兩人沒見到面,大概是錯過了,不過昨天挽聲找她的事,怎麼她爹只字也沒提過?

她不住輕嘆,明自她爹是存心不說。

「對不起,我不知你來過,要是知道…」

「要是知道你會立刻趕回來嗎?」傅挽聲的語氣越來越差。「就算趕不回來,你可有想過我會來找你?」不等她回答,他又再問。

「我……」

「昨天一天,你在古牧耘那都做了什麼?有趣嗎?開心嗎?愉快嗎?」

她張口要答,但才發出聲音,他又咄咄逼人。

「他有對你說什麼嗎了為什麼特別邀你去?就只是蒸魚給他吃?他真那麼喜歡?那你也蒸條魚給我吃,瞧我喜不喜歡!」

「挽聲--」

「不願意嗎?不願意就算了!」他厭棄的說

暗挽聲很明白,自己分明是吃醋了,而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這表示他對自己沒信心,也侮辱了自己。

承受他一連串的苛刻言語後,見到他自我唾棄的模樣,她還是心軟了,暗嘆口氣,她主動拉住他的衣袖。

「挽聲,那人沒有朋友,我與他結成朋友,昨天我不過是陪一個朋友用膳、巡馬廄,沒有什麼特別的,反倒是我一直掛念著你酒醉回去是不是挨罵了,一個晚上睡不好,今天一早就趕著去見你,見你沒事這才安心,你不要生氣了可好?」她搖著他的手撒嬌。

瞧那拖著自己搖晃的細白柔芙,原本繃著的臉也放柔了,他總抵不過她的婉言討好。

「朋友?你與他交朋友?」雖息怒不少,但听見她與那人成為朋友,他還是非常訝異。

「嗯,他是一個寂寞的人,住的宅子很大,身邊伺候的人很多,卻沒有能跟他說話的人。」

他皺眉。「所以是他主動提要跟你做朋友的?

這問題讓她遲疑了一下,猶豫著該不該說出是自己主動與古牧耘結交的,如果說實話,必會提起緣由,就必須道出古牧耘曾想殺她的事,但如果說出這件事,不就形同背叛朋友了?

況且,這可能造成兩個男子間的敵對,既然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就不提-了吧。

「誰主動都無所謂,總之我們交上朋友了。」她淡笑帶過。

聞言,他的五官全皺在一起,仍是疑心的問︰「他那樣孤僻的人真願意與你結交?」

她繼續笑著。「是的,他願意。」昨日一天的相處,他待她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她感受得到,他喜歡有朋友相伴的感覺,昨天的笑容比先前整個月她在書院見過的都要多。

「延秀,拒絕這個朋友,我不希望你們結交!」他驀然正色要求。

她愕住。「為什麼?」

「男女之間哪有什麼真正的朋友?他必定是對你有所圖,你若顧慮我的感受,就不要再與他親近了。」他斷然下了結論。

「挽聲?」她沒想到他會如此不講理。

「听我的話,這人的背景並不單純,他也不可能真心視你為朋友,如果可能,我根本不希望你再見他!」

「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他目前還是爹的學生,日日都會來夫子閣……」

說到這,傅挽聲更惱,話說得更為嚴厲,「我知道,但我要你盡可能不要與他單獨相處,像昨日那樣子單獨到他家作客的事,絕不可能再發生!」

看對方有些不講理了,柳延秀也難得板下臉來,面對如此盛怒的他,她一時不知如何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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