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新娘休息室,此刻,這里可謂是熱鍋上的螞蟻,亂成一團。坐在鏡子前,身穿潔白婚紗,樂正寧寧任由眾人擺弄著自己,面無表情,看不出一絲喜氣,她用冷漠的瞳眸掃視著四周。
席承「傳統」,樂正寧寧的服裝問題,依舊由廣告部女職員們負責,半跪在地面,兩名女職員幫樂正寧寧整理著裙擺,站在樂正寧寧身後,一名女職員在樂正寧寧頭上,插上潔白的玫瑰,並順便把腦後的薄紗打開來。
樂正寧寧深吸了一口氣,雖與子昂相處許久,但她依舊未改緊張、羞澀的毛病,直至今日她看見子昂,還是會臉紅心跳。不過,她將成為他的妻子,希望在婚後,她能改掉這個毛病。
長久以來期盼的事情,今天終于得以實現,樂正寧寧緊張地握了握冒汗的手指,為了分散自己過于緊張的注意力,她在心中默數著綿羊。
沒樂正寧寧那般悠哉,風素霽忙個不停,她今天浪費的口水,要比平日里一星期的還要多。說得有些口干舌燥,風素霽為自己拿來一杯香檳,美滋滋地剛想喝上一小口,卻突然被跑入的身影打斷,低聲交談了一陣子,顧不得喝上一口,她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匆忙向外跑去。
為樂正寧寧整理完畢,廣告部的女職員們抱著殘余物向外走去,獨留樂正寧寧坐在鏡子前數著綿羊。
在心中默數了一百只綿羊,卻沒有絲毫效果,樂正寧寧宣告放棄。抬眼掃視一周,發現所有人都在忙碌,她無聊地擺弄著裙擺,突然瞄到桌面上放有一杯「果汁」,樂正寧寧舌忝舌忝嘴唇。從早晨到現在,她只吃了一個三明治,又不是古代,為什麼不允許她吃飯?抬手伸向「果汁」,樂正寧寧決定用它來填飽肚子,抬高下巴,一飲而盡,她又把杯子放回原處。
「呃?誰喝了我的香檳。」看著空空如也的杯子,風素霽向眾人大喊。
聳聳肩膀,眾人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把杯子放在原處,風素霽抓抓臉,怪了,那是誰喝了?
「那個,霽霽,我知道誰喝了。」欲言又止,一廣告部女職員面露難色地拉了拉風素霽。
順著廣告部女職員手指向罪魁禍首望去,風素霽大驚失色,千不該,萬不該,這杯酒怎麼讓她喝了?
癱軟在椅子中,樂正寧寧緊閉雙眼,面色緋紅,原來她偷喝的果汁,就是香檳。
沒想到會出此紕漏,風素霽一個箭步沖上前,半跪在樂正寧寧身邊,「寧寧,寧寧,快醒醒,你不能在這個時刻睡啊,老大會殺了我的!」輕輕拍打樂正寧寧臉龐,風素霽試圖喚醒她。
「霽霽,怎麼辦?」婚禮就要開始了,沒想到新娘子出了紕漏,她們這群人都逃不了關系,死定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雙手抱住頭,風素霽欲哭無淚,早知如此,她就不貪嘴了。
「霽霽,快看,寧寧醒了。」睫毛動了動,樂正寧寧緊閉的雙眸,睜開一道縫隙。
謝天謝地,老天還沒有拋棄她,「寧寧,寧寧,你不能睡,一會要舉行結婚典禮,你不能睡!」雙手抓住樂正寧寧肩膀,風素霽激動不已。
「嗯,不要搖我,結婚典禮?誰要結婚?」聲音慵懶,半眯著眼楮,樂正寧寧打掉肩上的爪子。
鴉雀無聲,眾人頭上黑線垂掛。
「那個,是、是你的婚禮,你與老大的婚禮!」小心翼翼說出口,風素霽偷偷窺視樂正寧寧,她腦中突然浮現樂正寧寧以前說過的話,「我一喝醉,就會發生莫名其妙的事情」,寧寧今天不會逃婚吧。
「噢,我想起來了,今天我結婚!」用手臂支撐起身子,樂正寧寧搖搖晃晃站起身,向桌前走去,俯子,她拿起捧花。
在心中暗暗松下一口氣,風素霽輕嘆,原來不是逃婚,不過,這可不是她放松的時刻,以後怎麼辦?再次緊張起來,風素霽緊跟在樂正寧寧身後不離左右。
「親愛的小寶貝,爸爸來接你了。」就在風素霽百般無奈時,一個人的出現解救了她的危機。
「伯父,你來了,是不是婚禮已經開始了?」橫在樂正寧寧身前,風素霽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對啊,所以我來接寧寧。」哈哈大笑,可以看得出樂正羽殘今天很高興。
「伯父,你先在門外稍候,我馬上把寧寧送到你手中。」把樂正羽殘推到門外,風素霽「砰」的一聲關上門,靠在門上重重呼出一口氣,風素霽看向眾人。
她們該怎麼辦?面面相覷,心有靈犀的幾個人,頭踫頭聚在一起,低聲討論著。
「我,嗯,爸爸,是不是來接我了?」口齒有些不靈光,樂正寧寧眯起眼楮,掃視了眾人一周,她們在做什麼?
听到樂正寧寧慵懶的呢喃,立下決定的眾人轉回身,臉上浮現奸詐的笑容,互相送去會意的眼神,她們沖向樂正寧寧。
站在樂正寧寧左右兩邊,「護」住她不放,準備妥當的她們,打開門向外走去。
「呃,你們做什麼?」被人架住身行,樂正寧寧不明地低喃,架住她做什麼?
「伯父我們走,到大門前,我們再把寧寧交給你!」拉住樂正羽殘的手臂,風素霽把他拖向大門口。
不明所以,樂正羽殘只好跟著風素霽向大門走去,這群孩子玩什麼呢?
走到大門處,向身後送了一個眼色,眾人會意地把樂正寧寧「抬」到樂正羽殘面前。
萬事OK,眾人再次交換眼神,顧不得淑女形象,她們齊齊向屋外跑去,對不起了伯父,這也是迫不得已的決定,因為她還不想死啊。
眾人快速地消失,使樂正羽殘措手不及,這些孩子究竟在玩什麼?莫名其妙地回過頭,他僵住了身子,他終于明白這些孩子為什麼逃得這麼快了,因為,他也想逃啊。
拉住女兒的手,親自把女兒交到女婿手中,這麼簡單的一個過程,此刻卻異常艱難。在嘉賓懷疑的眼神中,樂正羽殘全身僵硬笑容難看地,與樂正寧寧保持著一定距離。
短短幾十米,在他眼中是如此漫長,每走一步都可謂膽戰心驚,偷偷瞄了樂正寧寧一眼,樂正羽殘更加緊張,他快堅持不住了。
終于把樂正寧寧交到秋子昂手中,樂正羽殘重重松了一口氣,逃難似的跑到老婆身邊。垂下肩膀,戰戰兢兢地看著事態發展,樂正羽殘在心中哀嘆,女婿好可憐啊。
不明白未來岳父為何會如此緊張,秋子昂把目光移向樂正寧寧,對上她的眼,他馬上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是誰讓寧寧喝的酒?
依舊處于迷蒙狀態,樂正寧寧還弄不清,這是怎麼一回事?直至秋子昂對牧師說出「我願意」三字,她才恍然大悟。沒听牧師繼續的「胡言亂語」,她伸出手勾住了秋子昂脖子。本已松下一口氣,卻因她突然的行動緊張起來,秋子昂不知道樂正寧寧將要做什麼?
氣若吐蘭,其中夾雜著淡淡香甜的酒氣,這溫熱的氣息,使秋子昂心中產生一絲悸動。
抬起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輕點秋子昂的嘴唇,樂正寧寧對其露出嫵媚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