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逸飛心急如焚地站在街口等清雅回來,她的手機總是打不通,打到公司也沒人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很是擔心。
和她的感情已經更進了一步,他已經不能忍受和她中斷聯系,哪怕她在加班,他也想听听她的聲音,就算她會用不耐煩的聲音催促他掛線,他也會覺得安心。
可是今天,他怎麼也聯系不上她。而不知為什麼,他心里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特別的不安和狂躁。
她到底去了哪里?發生了什麼事?正當他在巷口左顧右盼時,他突然看到了望眼欲穿的熟悉身影。
俞清雅從那部他多次見過的寶馬車上下來,可是,她很不對勁,似乎有點站不穩。那個展翔及時扶住了她。
簡逸飛心神一凜,大步走了過去,「你干什麼?」他一把把她拉了過來。
「清雅喝了點酒。」展翔向他解釋。
他自然已經聞到了刺耳的酒味,眉心一擰,「你為什麼要帶她去喝酒?難道這也是加班的另一種形式?」他不客氣地質問展翔。
「是我要……要去喝的。」俞清雅口齒不清地發話了,「與他無關。」
簡逸飛听了斂下眉,「為什麼?」
「這、這是我的自由!」俞清雅推開他,「你沒有權利管我!你這個騙子!混蛋!」
簡逸飛的臉色陰沉下來。她這算怎麼回事?和一個男人喝到半夜三更回來,還無緣無故地罵他?
「我先告辭了,麻煩你好好照顧清雅。」展翔覺得自己不適合再待在這里,接下來就是人家小兩口的事了。
「幸好這混蛋跑得快!」簡逸飛冷冷地看著展翔的車子離開,罵了一句。
「你、你才是混蛋!」俞清雅在一旁反罵他,充滿了恨意。
「喂,干嗎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居然是和展翔去喝酒了,這實在讓他妒火中燒,「我想問你,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
被冷風一吹,本來有些暈頭轉向的俞清雅清醒了幾分,她恨恨地瞪著他,「我和你又是什麼關系?你憑什麼管我的私事?」
她的這句話給了簡逸飛重重一擊。是啊,她和自己是什麼關系?本來以為他表白之後,至少她該明了他的心意,即使沒有正式接受他,兩人的關系也向前邁進了一大步,而現在,她卻用一副質問的口吻來質疑他們的關系。
他原以為她對他至少是有好感的,接受他是遲早的事,可只是事隔一天,她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這令他頓時大失所望。
為什麼會這樣?
俞清雅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趕緊過去攙扶她。
她用力掙扎,簡逸飛把心一橫,把她打橫抱起,就往公寓樓上走。無論如何,他不能讓嬌弱的她酒後在街上吹風。
「你這個混蛋,你放下我!」俞清雅掙月兌不了,口里不依不饒地嚷著。
簡逸飛不管不顧地一直把她抱進家,放在沙發上。俞清雅披頭散發地躺著,一臉酡紅,疲憊不堪。
「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他烈火般的眼神凝視她,心痛難抑。
「你離開我這里!」她嗓音喑啞,情緒激動,「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做什麼了?」簡逸飛心煩意亂,「喝醉酒還亂罵人?」
「我不罵你,你、你走!」俞清雅費力地喊,她只覺得再也無法面對他。
簡逸飛無名火起,她在為誰買醉?如果是為那個展翔,為什麼又要把氣撒在他身上?是覺得他妨礙了他們嗎?她在趕他走?
「你的支票我還給你,我不稀罕!」俞清雅頭痛欲裂,卻掙扎著想坐起來,想找出他給的那張支票。
「你發什麼瘋?」簡逸飛大為震怒,她這是在和他劃清界限嗎?
「馬上離開這里,連同你的支票一起拿走!」哭意躥上喉嚨,俞清雅急忙咬唇忍住。她不能再讓這個偽君子看自己的笑話,她要不動聲色地趕他離開。
「神經病!」莫名的狂躁攫住簡逸飛,受辱感使他不願再待在這里被她辱罵。
他要離開這里,這個本來就不屬于他的地方。
簡逸飛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不多的行李,奪門而去。那張支票他沒有拿。
「還有你的支票也拿走!」俞清雅拼盡全力地喊完這句話,卻隨著他的關門聲痛哭失聲,崩潰地躺倒在沙發上。
第二天迷迷糊糊地醒來,仔細回想,俞清雅才依稀記起昨夜發生的一切。
他就這樣走了?揪心的疼痛瞬間排山倒海地襲來。
喝醉酒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宿醉醒來後發覺從此只剩自己孤單一個人,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暖和慰藉。
這樣的滋味太難受了,她掙扎著爬起來,打算馬上去上班,用工作來麻醉自己。
手機顯示有很多未接來電,都是展翔打來的。她一看時間,原來已經到了下午,趕緊梳洗一翻,趕去百納。
來到公司卻發現同事們神情有異,瑪麗一見到她就神秘兮兮地告訴她︰「清雅,你終于來了,快進總監的辦公室,他一直在找你。」
「對不起,我、我上午……」俞清雅走進展翔辦公室,發現坐在辦公桌前的展翔神色異常凝重,頓時有些不安,試圖解釋曠工的原因,「昨晚因為喝多了……」
「清雅,對不起。」展翔打斷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讓俞清雅疑惑不已。
她探詢的目光讓展翔心里一陣難受,這個無辜懵懂的丫頭還不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就在今天上午,商界女強人于劍萍親自找到百納公司的大股東、董事長,也就是展翔的父親展明亮,請他賣一個面子,把公司制作部的職員俞清雅解雇。
于劍萍去世的丈夫簡泊年是展明亮的老朋友了,簡太太開了口,展明亮當然不能不給這個面子。俞清雅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職員,開除她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展翔作為部門負責人接到這個消息,簡直如晴天霹靂。為公為私,他都不願意讓俞清雅離開公司,可是他的據理力爭卻遭到父親的斥責。
案親說了一番意味深長的話︰「這不僅僅是老朋友的情分問題,還關系到百納公司的未來發展。你簡伯母承諾將來在適當的機會考慮投資百納,你知道百納準備打造幾個重點項目,但是還有一定的資金困難,如果能得到你簡伯母的支持,會解決很多問題。和這些相比,這個女孩受點委屈算什麼,大不了我們在經濟上給她作些補償算了。」
展翔的憤憤不平還受到父親的警告︰「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千萬不要和這個女孩有什麼牽扯,她即便不是你簡伯母說的那種貪戀富貴的女孩,也和她的兒子糾纏不清,你還是離她遠一點。」
案親的告誡令展翔十分沮喪。他們對清雅已經有了很大的誤會,可是他非常相信她的為人,也許她唯一的錯只是愛上了簡逸飛這個富家子,那種世俗的門第觀念很難接納她。雖然他看得出簡逸飛很愛她,但照現在的情形,如果兩個人要成正果,不知道要經歷多少驚濤駭浪呢!
他的心隱隱作痛,雖然他已經提醒自己要默默祝福心有所屬的清雅,但眼下明明看到她受苦,自己卻無能為力,這讓他深感無奈和負疚。
特別是當俞清雅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楮疑惑地看著他時,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
「總監,你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俞清雅大咧咧地問。
展翔沉默地看了她好半天,也不知道想對她說什麼,「清雅,對不起,你被解雇了。」他萬分艱難地才擠出這一句話。
俞清雅一點也沒有當真,「開什麼玩笑?想警告我無故曠工也不用這樣吧?」她笑嘻嘻的。
「清雅,這是真的,我很抱歉。」展翔的聲音很沉痛。
看他一臉認真,她突然緊張起來,「昨晚你跟我一起喝酒也知道我是喝多嘛,所以今天早上……大不了下不為例……」
「與這個無關,是你男朋友的母親……」展翔頓一下,「她和我爸是老交情了,她要求我爸解雇你。」
俞清雅知道展翔的父親是公司的大老板,她什麼都明白了。簡逸飛的母親說要給她一點顏色,原來就是要自己失去工作!
兒子愚弄了她,母親又刁難她,居然會有這麼荒謬的事!
她感覺憤恨難抑,可是生性的倔強讓她不願流淚,反倒現出冷靜從容的神色。
「知道了,我會離開的。」
「清雅,對不起……」
展翔還想說什麼,俞清雅微笑著制止了他︰「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明白,謝謝你這麼久以來的照顧。」
看著她倔強離去的背影,展翔在欽佩她的堅強從容之余又很是心痛。和她在一起的簡逸飛,現在又在哪里呢?為什麼不阻止他的母親?為什麼不好好保護她呢?
簡逸飛在公園的長椅上應付了一夜,心情十分沉重。
俞清雅的買醉和莫名其妙的指責,使他如墜雲里,更令他心痛莫名。他無法接受她突然對他壘起的心牆,她甚至要把那專門為她去掙的50萬還給他。
這代表什麼?她不願接受那個一起追夢的承諾嗎?她要把他趕出她的生活之外嗎?
簡逸飛苦笑了一下,自己現在不是已經被她趕出來了嗎?她那麼殘忍和決絕,根本不給他一個辯解的機會。
可是自己究竟做了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她態度的轉變也是非常突然的,就是莫名其妙地和展翔去喝了一次酒,回來就如此排斥他了。
一想到這個原因,他就覺得難耐妒火。她不接受他的深情告白,卻要去接受那個展翔嗎?
不行,我要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她真的選擇了展翔嗎?
簡逸飛回到了俞清雅的單身公寓。一走進這個熟悉的小空間里,一種充滿甜蜜與溫馨的氣息就迎面襲來。
在這里,他和她留下了多少難忘的回憶,相依為命、互相取暖的感覺是那麼沁人心脾,他們常常斗嘴,可是抬杠之余卻有無窮樂趣。
從來沒有一個女孩能帶給他這麼奇妙的感覺,既能激發他的無限激情,又能給他溫暖平實的溫情。他明白自己是深深愛上她了。
一踏進屋里,俞清雅就能感覺那股熟悉的氣息,她知道是簡逸飛回來了。
「清雅?」看到她,簡逸飛的眼楮燃出驚喜的火光,「回來了?」
「你怎麼在這里?」明明是有種莫名的驚喜,嘴上卻是冷冷的質問。
簡逸飛心頭泛上說不出的滋味,心底的一絲幻想忽然幻滅了。本來以為昨夜是她酒醉的胡言,她並不真心希望他離開,而現在她的這句話分明延續了昨夜的冷酷。
「我回來是想、想問清楚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調整了一下心緒,清清嗓子,強作鎮定地問。
俞清雅擰眉,他還好意思來追問?
她的不語激起簡逸飛的狂躁,他忽然逼近她,兩道凌厲眸光射向她,「難道,我沒有權利知道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嗎?」
俞清雅的眼眸慢慢蒙上一層不可解的迷霧。她應該怎麼說呢?她承認自己的受傷嗎?因為在乎他,所以不能忍受他的欺騙?
她的不語令他心神一緊,此刻的她緊抿紅唇,靜默中有一種倔強的美麗,她就是這樣,任何一種神態都自有她令人心動的美,撥人心弦!
熱血在他體內沸騰,他一下子擁住了她,俯下頭來,毫不遲疑,就把唇覆在了她的唇上。
俞清雅一陣驚懼,本能地想推開他。
簡逸飛霸道地攫緊她的唇,激情四溢地纏住了她的舌。
她昏眩不已,他的吻是那麼熱烈,又是那麼溫柔,她漸漸感到身不由己地迷陷,手不自覺地攀住他的後背,柔柔地回應他。
簡逸飛如同得到催情的鼓勵,愈加肆意地品嘗著她香甜的甜美,久久地不願放開,直至一點一點地往下移……
俞清雅細碎的輕吟聲也表示著她的沉醉,這令他燃起一種征服的快感,「清雅,你逃不掉的。」
他的這句卻如同隕石,猛地撞擊到她的心房,她飛快地推開了他。
她居然在雙方激情四射的時刻推開他!激情尚未退去的簡逸飛眼里燃起怒火。
「請你,尊重我。」俞清雅艱澀地開了口。
「為什麼突然推開我,是因為想起別的男人?」在他看來,能令一個女人在無法控制身體激情的情況下拒絕一個男人,只能是因為別的男人。而那個展翔,必定就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障礙。
這個認知讓他實在難以接受。
俞清雅的心里漫開苦澀,他在她身上亂潑髒水嗎?明明是他欺騙和傷害了她,為何卻若無其事?
「怎麼不說話?默認了嗎?」簡逸飛激動地抓住她的手。
一想到她對別的男人有情,他就覺得要發狂。她應該是屬于他的!為什麼她總要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