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在畫面上看到的,就是今天下午三點二十分時所發生的銀行搶案,一切經過全部被銀行的監視器錄了下來,後來歹徒逃入一處私人墓園,和警方僵持了大約兩個多鐘頭後,兩名歹徒就帶著在墓園挾持的人質開車逃離現場。警方目前已找到歹徒所搭乘的車子,可遺憾的是,歹徒一路上不停更換交通工具,已徹底的將警方甩開。而根據可靠消息指出,被挾持的兩名人質為一男一女,男性人質為某知名企業總裁,而女性人質也是某知名企業老板的掌上明珠,目前兩企業……
電視上詳細報導著旅館里四個人都很熟悉的情節,兩個從頭到尾都參與的歹徒,和兩個臨時被抓來客串的人質,實在不知該稱贊媒體厲害還是該說他們笨,居然報導得這麼詳細,他們以為歹徒都不看電視的嗎?
「X你娘的!都警告你們不準報警了還讓警察、記者知道,就不怕我撕票是不是?」眼看著事情越鬧越大,這一切跟他原本的計劃差太多了。
「在墓園時警方就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他們根本就不必任何人報案也能知道。」同樣身為男人,平霽臨真為這歹徒感到汗顏,當時要不是這兩個歹徒拿他們的名字出來威脅,他們哪能挾持人質離開那里。
「看樣子警方還不知道你們的身份,想搭機離開台灣的話得盡快,說不定在這段時間內會有人認出你們的身形而跑去報案,到時就算你們有再多的錢也一樣花不到。」于綾羽玩著從抽屜內搜括出來的撲克牌,腦筋亦不停的轉動著。
看這兩個歹徒如此清寒的模樣一定沒坐過飛機,說不定他們還要問她怎麼買機票咧,到時再想辦法讓歹徒帶他們這兩個人質到機場,如此一來,他們想跑的話可說是機會多多。
她一抬頭,發現有三雙眼楮正猛盯著自己瞧。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電視上說你是某企業老板的掌上明珠?你不是說你是平氏企業總經理的未婚妻,他們怎麼說你是企業老板的女兒?」難不成她騙他們!一思及此,歹徒A馬上擺起凶神惡煞般的臉色。
「人家說掌上明珠又沒說是女兒,他們只不過是對我很好,當我是女兒疼而已,我沒騙你們哦!」才怪!不騙的話她哪能瞞過平老兄,雖然保命很重要,但如果能兼顧她的計劃那會更完美,犧牲了這麼久,要是出錯怎麼辦,誰來賠她呀!
「你口中的‘他們’是指‘平氏’的老板?」平霽臨精明的黑眸緊盯著她不放,將她和腦中漸漸浮上的畫面連結在一起,他記得自己離開前看到的那位繼母好像牽著……一個小女孩。
「他們……很多呀,公司里的人都當我是女兒,大家都很疼我。」唔,他的樣子看起來好恐怖!
他沒再開口,只是一雙眼楮盯得她越加不安。
「這麼說來,你的身價應該更高才對。」歹徒A立刻做出判斷,決定要在贖金上多加幾個零。
「沒有、沒有,這只是表面的假象,其實我是個討人厭的女人,有很多人都恨不得我消失。」到底他們是想要求多少贖金呀?她這個當事人應該有權利知道一下自個兒的身價吧!
但歹徒A才不管她怎麼說,反正他心里已經有了數目,沒看到那些錢他是不會考慮放人的;當然,放的人是死是活可就不一定了。
「看好他們,我去打個電話。」歹徒A轉身對著同伴交代了下,準備出門打電話提高贖金。
她真的好想知道自己的價碼是多少哦?而平兄的呢?他們兩個誰比較高?
她原本只給他們夏睿丞的電話而已,這下恐怕連爸媽都知道她被綁架了。
「我看起來應該不像有錢人吧?」轉頭詢問平霽臨的答案,卻又看到他直盯著她不放,頓時令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連看著他都覺得恐怖,只好藉著低頭玩手上的撲克牌轉移注意力,她嚇得閉上嘴不敢再說話,若他可以也跟著將心思轉到別的地方去,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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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蒙蒙亮,于綾羽身上的被子突然被人拉開,睡得不甚安穩的她立刻驚醒,眼前莫名欺近的黑影令她差點尖叫,一看清來人,她頓時有種毀天滅地的感覺。
完了,她要死了!
「你不怕被我傳染AIDS?」不必問也知道這個歹徒A臉上惡心的笑容是什麼意思,她全身繃得死緊,連連往後退去。
惡,好惡心、好想吐,要是讓這種人給踫了……她肯定會瘋掉!
「AIDS?昨天晚上還真的被你給騙了。」他步步逼近她。
這種事仔細想想就會覺得不太對勁,哪有那麼湊巧的事,她之前會那麼說,一定是怕他對她怎麼樣。哼!他可沒她想像中那麼笨!
「我……我說的是真的呀,有錢人都會開轟趴,我就是在當時被傳染——」
「你不是說你是被未婚夫傳染的嗎?」哼哼,自己講過的話還忘記,他可是幫她記得牢牢的。
「我就是跟我未婚夫一起參加轟趴的呀!」亡羊補牢,但願還來得及。
「別想再騙我,今天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他已經很久沒踫女人了,現在壓力又這麼大,不發泄發泄怎麼行?更何況她長得這麼漂亮,不上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你……你不要再過來了!」救命呀!她不想失身給這種男人呀!那跟叫她去死根本沒兩樣!平霽臨呢?他死到哪里去了?妹妹都快被人給侵犯了,他——他居然還在睡覺?!
「放心,我的技巧不會輸給你那個未婚夫的。」歹徒A一把抓住她的手,腦中的幻想令他止不住的婬笑著。
完了,她要死了!
「阿豪,媽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在生活、很努力的過日子。」猛然間,于綾羽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像是個老母親般說話,當她開口喚他的名字時,歹徒A臉上的笑立時消失,整個人震住完全說不出話來。
「你一直是個好大哥,阿志跟阿敏在你的教導下都成了好孩子,媽知道不必擔心你們……可總是放心不下。我的孩子,這幾年你過得好不好?想不想媽?」十秒鐘掉淚法再次派上用場。
「媽在這邊過得很好,也找到了你爸,他現在已經把酒戒掉了,他跟你們三個一樣,讓媽感到很驕傲。以前的事媽都不怨,有你們這些孩子,是媽最大的快樂,媽有你們就夠了……可惜不能看著你們長大成人,你們一定吃了不少苦吧,這些媽都知道,媽媽……沒有一刻忘了你們,你去年生病時,媽一直在你身邊,可是你卻看不到我……」
這下,歹徒A再也受不了震撼的跌落在地上,眼前的女人一樣年輕漂亮,但是那神韻、那語氣……分明就是已去世八年的母親,她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一切,甚至還知道連弟妹也不知道的事,她……真的是媽媽?媽媽附身在這女人身上了?
「你……你真的回來了?」震驚過後是驚喜,但才一會兒,驚喜又轉變為濃濃的愧疚。她的笑容依舊如當年還在世時,他每回闖禍後的一樣,總是慈悲的望著他,一句譴責的話也沒說,卻總會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突然,他雙膝跪下。「媽,對不起,阿豪不孝!我讓您失望了。」剛剛他差點就做出天理不容的事來,他根本就不是人!
「乖孩子,媽什麼事也沒有,快別難過了,媽可不是回來看你懺悔的。」她輕輕拉起他,一如以前每回慈愛的諒解。「快告訴媽,你過得好不好?媽不在的這段期間,有沒有受到什麼委屈?」太佩服自己了,她的演技真是越來越完美了。
「我過得很好,只是最近經濟不景氣,我沒能力讓老板繼續雇用,家里還遭小偷,連小媛也……」也跟別的男人跑了。
她慈祥的模著他的頭,「乖孩子,媽都知道,只是……人在逆境中會變得更加堅強,這是老天爺要給你的考驗,媽听人說過‘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你所遇上的挫敗一定是老天爺故意給你的考驗,只要你以積極的態度去面對,相信總有一天會苦盡笆來……」
歹徒A愣愣的看著她,而後,突然退開數步之遙,拿起槍指著她。
「我媽根本沒念過書,怎麼可能會說出那些話!你是誰?怎麼知道我那麼多事!」越听越不對勁,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被他死去的母親所附身!
「孩子,我死後可是念了好幾年的書,怎麼說也……」糟了!原想說他就算再怎麼禽獸,也應該不會對自己的母親下手,誰知道她加料加過頭,反倒將自己好不容易想到的好辦法給弄砸了!
警察呢?她電話都打那麼久了他們怎麼還沒到?難不成真要像電影中一樣,一切都解決了他們才肯現身?
「住口!你敢再冒充我母親我就斃了你!」此時的他羞憤難當,氣自己居然被這女人當猴子耍弄而不自知。
好吧,她不再冒充他母親,但現在他不讓她踫了,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才對。
「其實我是你父親,因為你媽她……」
歹徒A手上的槍突然逼近抵著她的腦袋,這下她真的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于綾羽相當清楚自己這次是玩完了。
「人死後的世界沒有人知道,說不定令堂真的附到她身上來,你要是開槍的話,就等于親手殺了令堂。」平霽臨不知何時已醒過來,剛剛的事他自然也都看得、听得一清二楚。
「孩子,你真要殺了媽是不是?你真想親手殺死自己的母親?」這位平老兄未免也醒得太遲了吧!她都已經被人拿槍指著腦袋瓜了,他才開口為她說話,要再遲一些,說不定她真的要去找歹徒的媽了!
「大哥,你先別沖動,說不定媽真的附身到……」歹徒B緊張的想拉開兄長,剛剛一席話听得他是熱淚盈眶,差點沖動的上前抱住母親大腿,哭訴自個兒近年來所受的委屈。
啊?原來兩人是兄弟。被綁的人質這才知道歹徒們的關系。
「就算我真的斃了這女人也沒差,媽早就已經死了,我現在殺的只是——」
叮咚、叮咚——
突如其來的門鈴聲嚇了所有人一跳,歹徒A生氣的瞪著于綾羽,卻沒有人敢有任何舉動。
叮咚叮咚——
門鈴聲又響起。
「你去看看是不是條子。」歹徒A對著弟弟道。
歹徒B領命而去,他沒開門,直接問外面的人有何事。
「我是來送早餐的。」門外喊著。
早餐?
「我們沒有叫早餐。」該不會是警察慣用的伎倆吧?
「客人不必叫,我們旅館一直都有住房贈送早餐跟一份報紙的服務,客人不想吃早餐也沒關系,我現在就把東西送回廚房。」
他的話听起來像是早餐能不能送進去給他們都無所謂一樣。
若是警察,一定會想辦法要他們把門打開。
「開門讓他進來。」歹徒A走到一旁坐下,拿著一顆抱枕蓋住手上的槍枝,但槍口卻仍對著于綾羽。
「打擾了。」門一開,一個身著旅館制服的男服務生將餐車推了進來。
平霽臨眼里閃過一抹光芒,但隨即又恢復平靜,反觀于綾羽就沒那麼好的鎮靜力了。
「你——」她從床上跳起來,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個服務生……他不是Jeff嗎?天霽企業的副總裁Jeff!
「你做什麼?」歹徒A機警的看著他們。
「我、我早上都吃素,你有沒有拿素食的過來?」她硬生生的將驚訝給吞進肚子里,在歹徒的監視下動手翻看餐車上的食物。「怎麼都是葷的!一大早就吃這些不會太油了嗎?」演戲要演全套,她相當盡責的予以挑剔。
「沒有耶,我們很少遇到吃素的客人。」服務生Jeff歉疚的道。
歹徒B一看沒什麼可疑之處,便打開電視收看新聞。
「那你要我吃什麼?你要讓客人餓死嗎?你們這間旅館怎麼這樣呀!」她越說越不客氣,細細的手指還猛戳Jeff的手臂。
「這位客人請不要動手動腳,我雖然是服務生,但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你要是那麼餓的話,喝粥吧,這個應該是素的沒錯。」他為她盛了碗白粥。
「只暍白粥!我看起來像是營養過剩的人嗎?你看我這麼瘦,你難道不該弄些營養好吃的東西來讓我補補身嗎?」她忍不住苞他抬杠起來。
「我們只是家小旅館呀,收你們的住宿費也才那麼一點點,哪有閑錢買什麼東西來給你補身,我……」他突然住了口,大感不對勁的順著眾人目光望向那二十一寸電視……
謗據可靠消息指出,歹徒及被挾持的人質就在記者身後這家旅館內,
而警方也已擬好了救人計劃,電視機前面的觀眾可以從現場直播中看到,警方動用了大批人力將旅館給團團包圍……
是呀,「電視機前面的觀眾」也包含他們呢!只听記者又很賣力的接著說——
鎊位觀眾請看看上面,很顯然的,警方打算以垂吊方式闖進歹徒所在的房間進行突襲,再加上埋伏在房間門口的警察,如此嚴密的逮捕網……
于綾羽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真的很不想承認,那些記者真是有夠神通廣大,什麼都查得出來,但顯然警方跟記者的關系不太好,否則記者就不會做出這等白目的報導。害警察和人質的危險指數急速增高。
「大哥,這下怎麼辦?我們被包圍了!」歹徒B緊張了起來,照新聞上所報導的,再過沒多久,他們就會被抓住!
「X!你X咧!他們都忘了我們手上有人質嗎?」歹徒A丟開抱枕,事已至此,再裝下去也沒用,了不起先斃了這個服務生再說。
「你……你們就是歹徒?!」Jeff花容失色的叫著。
「閉嘴!」看著電視上直播的畫面,歹徒A也慌了手腳,沒拿槍的手作勢要抓離他最近的于綾羽。
平霽臨突然上前,將她往後拉開,迅速抬腿掃掉歹徒A手上的槍;而幾乎是同一時間,Jeff也一拳往歹徒B的下巴揮去……
狀況似乎在這短短幾秒鐘內逆轉了。
于綾羽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狀況,但定楮一看,發現歹徒A被打成豬頭倒在牆邊,原本緊握不放的槍則靜靜躺在平霽臨腳邊︰而歹徒B也好不到哪去,除了槍枝離他遠去之外,身上還被Jeff的大腳踩著。
啪啪啪……
她忍不住佩服的拍起手來。
砰!
窗子的玻璃應聲碎裂,一個荷槍實彈的警察飛身而入。
正在拍手的人兒還來不及閃開,整個人便被這突然闖入的飛身警察給撞開。
砰!
她只感到腦袋痛了一下,然後眼前便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