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思婕張開眼楮,發現窗外已經是一片陽光明媚的景象。扭頭看一下床頭的小鐘,已經是中午十一點的時間了。
自己有睡這麼久嗎?動一子,全身酸軟無力,骨頭好像要拆了一般。她決定再也不要動了,難怪自己會睡這麼久……
看一下,這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間,比較像是杰思的房間……杰思的房間?思婕一下子想坐起來,噢,全身的骨頭都在抗議,饒了她吧!
她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在杰思的弟弟走後,杰思臉上的陰郁讓她實在心痛,然後她就想通過挑起杰思的熱情來讓他恢復到平時那樣,而沒想到這麼一挑,就挑起了兩個人之間的大火,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思婕的臉好像要燒起來一般,想起昨晚兩人的無限春光,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頓時快了好多……听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她知道進來的人一定是杰思。
她很想把被子拉起來,卻無奈地發現自己連抬起一根指頭都覺得好痛苦,她只好讓自己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被子半遮,春光顯露,她的臉因羞怯變得更加紅女敕了。為了避免尷尬,她干脆裝死般地緊閉著眼楮。
杰思打開門後,見思婕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退到了腰部,露出了上半身的春光。不知是否因為羞怯,她的身體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粉紅色,在陽光的籠罩下,就像是閃耀著粉紅色光澤的漂亮珍珠。整個人宛如一尊完美的藝術品,他不禁看呆了。
思婕裝死裝了好久,都沒有听到腳步聲,杰思怎麼了?偷偷睜開一只眼楮,她看到杰思還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身體,痴迷而專注的眼神,不帶一份,仿佛在欣賞著什麼價值連城的藝術品,那種眼光極其虔誠而尊敬。
心情一陣蕩漾,是一種滿足的感覺,「杰……」思婕剛想開口喚杰思——
「哈嚏!」她打了一個大大的、重重的噴嚏。
這個噴嚏將杰思的神志拉了回來,「著涼了嗎?」他給思婕蓋好被子,也把她露在外面的春色給遮住了,然後在她身邊坐下。
「為什麼自己不把被子拉好呢?」杰思的聲音是斥責的,不過語氣顯得非常擔心。
「人家的手太酸軟了,抬不起來嘛。」
「為什麼?」
這家伙,忘了昨天晚上他做了什麼好事嗎?思婕狠狠地瞪了杰思好幾下。
被思婕瞪得莫名其妙的杰思過了好一會兒才意會到是怎麼一回事,臉漲得通紅,喃喃地問︰「還很痛嗎?」
「痛!好痛哦!」
「真的很痛嗎?」杰思很用力地懺悔自己昨晚的粗魯,「對不起!不知為什麼,一踫上你,我、我、我就無法控制自己,所以,昨、昨晚才會把你弄、弄得好痛……對不起……」杰思的聲音越說越小聲了。
「真的嗎?」
「嗯!」
兩個人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
「咕嚕嚕……」思婕的肚子發出了抗議的聲音,它不允許自己的主人見色忘肚。
「我給你把午飯端來,你餓了吧?我已經把飯菜都弄好了,就在廚房里放著。」子彈級的話,杰思拄著拐杖飛快走出房間。
☆
廚房,杰思趕緊倒了一大杯的冷水來喝,他把手按在胸部左邊的那個位置,還在狂跳動著,不行!思婕的身體還沒好,他不能只顧著自己,又……
又喝了兩大杯冷水,心跳才平復下來,剛才坐在思婕旁邊的時候,鼻間里都是她的氣息,讓他不可自抑。再加上她紅撲撲的誘人的樣子,他沒有自信靜靜坐在她的身邊什麼都不做。
趁著爐上的粥還在熱著,又喝多一大杯冷水,杰思才把爐火關掉,然後把粥端到房里。
「思婕,先吃點粥吧。」杰思把粥放在床頭。
「杰思……」
「什麼?」
「你可以先幫我把衣服穿上嗎?我的身子動不了。
「哦,好的。」杰思趕緊背過身去,明明思婕的話與字眼都很平常,但為什麼他听起來覺得每個字都是對自己自制力的挑戰呢?
「杰思,怎麼了?」思婕奇怪他為什麼站著不動。
「就來了。」杰思趕緊打開衣櫃,拿出一套自己的睡衣,「你的衣服我拿去洗了,你先穿一下我的衣服吧。
思婕沒有異議,乖乖像個人偶般任杰思把她扶著靠坐起來、穿好衣服。不過,她不大明白為什麼杰思的視線就是不敢對上她。
笨拙地幫思婕穿好衣服後,杰思才敢正眼對上她,然後發現,自己選擇拿睡衣給她換上是個多麼錯誤的決定。因為她身材比他嬌小許多,他的睡衣穿在她的身上就顯得過大過寬過松,大大的領口讓思婕香肩半露……比起剛才的春光全露,現在這種若隱若現的效果更加讓人血脈賁張。他覺得自己體內的一腔熱血在頸部那里分往兩個不同的方向,一是往上沖向鼻子,一是往下滾向小骯。
不行了!
思婕看著杰思連拐杖也不要,就慌張踉蹌地沖到廚房里,今天的杰思怎麼那麼奇怪啊?
☆
杰思在廚房里干什麼?
除了猛灌冰水外,他還能干什麼?一下子,他又狂喝了三大杯冰水。呼……真是透徹心肺的涼啊!覺得自己終于冷靜下來,杰思狂舒了一口氣。
他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回房里,卻看到床頭的粥還是好的,動都沒動過,「為什麼不吃?不好吃嗎?」
「怎麼會不好吃?我光聞到香氣口水就拼命往肚子里流了。」
杰思確信自己看到思婕臉上的表情是謅媚的,一滴冷汗流下,「所以……」
「你喂我好嗎?我好想吃粥哦!」
「不能自己吃嗎?」這對他而言是個很大的挑戰,可以不接受嗎?
「我沒力氣抬起手來啦!」她很用力地瞪了他一下,這是托誰的福?
「哦,好、好。」沒有拒絕的余地,杰思只得拿起碗和勺子喂思婕吃粥。
「杰思,那不是我的嘴巴,那里是耳朵。」
「啊!那是我的鼻子,我的嘴巴在下面。」
「哇,你怎麼倒到衣服上面去了?」
「不要啊,不要往我眼楮里塞啊!」
餅了好久,那碗粥終于空了,兩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剛才的喂粥真是驚險啊,不過慶幸的是,這不管對誰而言都是很驚險的事終于做完了!
「你休息一下吧。」
「嗯。」就在杰思準備把思婕平放在床上時,思婕又說︰「杰思,可以把我身上的這件睡衣拿去洗嗎?剛才你把粥倒在上面了……」
「哦,好的。」杰思還是沒敢把視線放在思捷身上,笨手笨腳地想要把她身上的那件睡衣褪下時,卻發現怎麼也退不下來,好像哪里被卡住了。
不得已,他把視線放回到思婕身上,發現原來是扣子沒解開……而他的視線好死不死的好像不受他控制一般,專往的位置瞄去——若隱若現的,超級震撼他的感觀視覺。
不行了!
他粗暴地拉扯,「刷」的一聲,幾顆麻煩的扣子應聲被扯斷。
不會吧,難道杰思他又想了?不過杰思並沒有如思婕所料的那樣像餓狼般撲來,反而轉身退出門,帶上那件沒有了扣子的睡衣,撿起之前掉在地上的拐杖,腳下像抹了油般地離開房間。
杰思怎麼了?
☆
杰思怎麼了?
杰思再次在廚房里灌冰水了,因為他又被燒得欲火焚身。就在他灌進第十杯的時候,肚子里響起一陣不妙的聲音——
慘!
接著,就在思婕蒙頭大睡做好夢的時候,杰思在他的廁所里也蹲得昏天暗地仿如做了一場噩夢。
☆
哇,睡得好舒服哦!思婕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睡了一個下午,肌肉終于不再如中午那樣酸軟,而力氣也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咦,杰思呢?思婕在房間里四下張望,發現杰思並沒有在房間里。他出去了嗎?
打開杰思的衣櫃,在里面拿了一件衣服,她想杰思應該不會怪自己吧,除非杰思比較樂意看到她的。
就在準備合上櫃門時,眼角瞄到了一件被塑料袋小心包裝著的襯衫。襯衫領角下的一塊刺目的鮮紅怎麼那麼眼熟呢?就好像被誰用口紅在上面抹過一樣……
啊!
是他!
原來那個人就是杰思!
為什麼他不和自己提起呢?為什麼他不責備自己呢?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在思婕腦海里旋轉著,不過,看到杰思特地用塑料袋包著這件襯衫,好像是什麼珍貴的紀念品似的,她就什麼問題都不想問了。
哎,杰思,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愛他!
思婕走到床邊想疊被子時,看到了床單上的那一抹暗紅,那是把自己交給杰思的證明!不過,床單還是要洗的,畢竟上面那抹紅色的印記實在是太明顯了。
就在經過客廳時,她看到杰思無力地癱在沙發上,臉色發青發白。
「杰思,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思婕趕緊把床單丟在地上,跑到杰思跟前,她記得中午吃粥的時候他的臉色還紅潤得很。
「沒……事……」杰思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還說沒事!你看你,臉色都這麼難看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思婕有點火了,聲音也大了起來。
「真的……沒……事……只是……拉……肚子……而已……」杰思其實覺得自己快虛月兌了。
「為什麼突然會拉肚子?」恩婕吃力地把杰思架起來。
「……」虛月兌無力,只得把全身重量壓在思婕身上的杰思很難把真正的原因說出口。
我為了控制住自己不再把你吃掉,狂喝了N大杯冰水,結果喝到肚子痛,然後拉到虛月兌。這種話他絕對說不出口。
終于把杰思放在床上,思婕氣喘吁吁地說;「你給我好好地在床上躺著,不許亂動!知道嗎?我去給你買藥,你的鑰匙我先借用一下。」
听著思婕的聲音,杰思心里滿滿的,被人照顧真是一種幸福的感覺!
☆
走出大廈,思婕看到大廈前站著一個人,因為對方的表情似乎有點不安,所以她便留意地多看兩眼,然後驚奇地發現,這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和杰思長得還真夠像的。
要不要和他說什麼話呢?因為他和杰思長得很像,思婕便對他生出幾分親切感。或許他就是杰思的父親吧?如果他真的是杰思的父親的話,那她該和他說什麼呢?
就在思婕對著那位老先生發呆的時候,他也察覺到了這位「妙齡」小姐在盯著他看,他便向思婕點點頭以示打招呼。不過,因為思婕真的很普通,實在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于是他很快地就把視線轉開。
算了,思婕還是決定暫時不要和這位老先生打招呼。如果他真的是杰思的父親,萬一自己把什麼說漏嘴給杰思帶來麻煩就不好了,畢竟她對于他們之間的事一點也不了解……
不過,這位老先生會不會是來找杰思的呢?思婕轉身往藥店的方向走去,她已經把他當做是杰思的父親來看待了。
如果他是來找杰思的話,是為了什麼呢?思婕把錢交給錢櫃小妹。他會不會是從林杰明那里知道杰思受傷了,所以特地來看望他呢?
不過,如果真的是來探傷的話,早在杰思住院的時候他就應該來了,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來呢?思婕接過藥往回走。那剩下的理由就是——來強迫杰思娶那位千金?
不行!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當她氣喘吁吁地跑到公寓大樓前時,已不見了那位老先生。
他已經上去找杰思了?想到這個可能,思婕連氣都不喘了,趕緊沖到電梯里飆上七樓。
☆
思婕想用鑰匙打開門,卻因為太著急,手一直顫抖著,塞了好久,才把鑰匙塞入鑰匙孔,把門打開。
一進大門,就看到杰思和一個人面對面坐著,而兩個人周圍的空氣似乎凝結了。
那個人背對著門口,所以思婕看不清他的模樣。但從杰思臉上凝住的表情、還有他頭上斑白的頭發來看,想必就是剛才在樓下遇見的那位老先生了。
真是糟糕,他還是上來了!
「杰思,我回來了。」似乎兩個人都沒注意到她進來了,思婕覺得自己還是先出聲,喚回杰思的神志。
听到熟悉的聲音出現,好像有一陣暖流注入杰思的心里,他抬起頭,看到思婕鼓勵體貼的眼神,心里的冰塊奇跡般地融化了,而且,還多了一種叫勇氣的東西。他向著思婕伸出手,「思婕,來。」
老先生驚訝地看著杰思的冰臉慢慢地融化,然後望向那個讓杰思改變表情並端茶出來的女人,發現她就是他在樓下遇見的那個人時,臉上的詫異更多了。
杰思把思婕圈在懷里,溫柔地對她說︰「那個人就是把我生到這個世界上的。用一般人的話來說就是我的父親的人——林達偉。」然後又抬起頭,冷冷地對著林達偉說,「她是我的未婚妻,不久後就會是我的妻子——張思捷。」因為杰思沒把視線聚焦在林達偉身上,所以他沒看到林達偉眼中一閃而逝的痛苦。
「什麼?」听到杰思的話,林達偉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止驚訝了,「你竟然沒經過我的同意,就交了女朋友,還訂了婚?還是和這種女人?」
「我交女朋友、有未婚妻、訂婚,好像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吧?而且,思婕她不是什麼這種女人!」杰思的眼神由冰冷變成充滿柔情蜜意,「她是我最深愛的女人!」
「她這種普通的女人算什麼?我不同意!只有烏美莉小姐才能做你的妻子、我的兒媳婦!」
「無美麗?」怎麼突然冒出了一個這麼奇怪的名字?而且,怎麼會有人起這樣的名字?
「就是他上司的那位‘千斤’,名字就叫烏美莉。」杰思低頭笑著對思婕解釋。
「噗!」想起當時林杰明的描述,思婕實在是控制不住,一下子就把口里的茶水給噴了出來。
因為林達偉就坐在杰思對面,也就是思婕的對面,所以她的這一噴,全部熱茶都噴在了他的身上。
「哇!好燙、好燙!」林達偉被熱茶燙得大叫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噴得如此神準的思婕趕快從杰思的懷里站了起來,然後順手拿起茶幾上的一塊布就往林達偉的臉上擦,「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不小心,我這就幫您擦掉。」
很用力地擦了好幾下,林達偉覺得自己的臉皮都要給她擦掉了,他甩開思婕的手,「不用你擦了,我自己來!」
奪過思婕手中的布,林達偉決定自己搞定。在擦了好幾下後,他聞到有一陣奇怪的味道,而這陣味道是從自己的身上傳來的。他身上怎麼會有這麼難聞的味道?就好像是從臭水溝里傳出來的一樣!再聞一下,原來是從他手上這塊布傳出來的。
「這塊布是干什麼用的?」林達偉臉上青筋猛暴。
「啊,對不起!」思婕尖聲高呼,把她前面的林達偉震得耳膜差點穿孔,「我怎麼這麼不小心?竟然把廚房里洗水槽的那塊抹布拿出來了!」
「什麼?你是說這塊布不只是抹布,還是用來抹洗水槽的?」林達偉眼楮像金魚一樣暴突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思捷流出了晶瑩的淚花,身體微微顫抖著,可憐兮兮地轉身對著杰思哭,「都怪你!洗完水槽後又不把它放好,害我還以為它只是普通的抹布就拿來給伯父用了。假如伯父對我的印象不好都是你的錯!」狠狠地用手肘踫了杰思一下,警告他如果要憋笑的話就憋得有技巧點。
林達偉看到思婕哭得這麼「傷心」,也不好再大聲發作,只好把這口惡氣硬生生地吞進肚子里。
「哼!我走了!」他轉身向大門走去,「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說完後狠狠地摔上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