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柔地挑起她的一撮秀發,深嗅一記,她的發絲沁出法國普羅旺斯的薰衣草味,這般芳香是天然的催情劑,邪氣躍上深沉睿智的利眼,一股熱氣輕吹進她耳畔,「你怕我?」
「我……沒有。」望月別開臉,輕顫的聲音已經出賣了她。
「為什麼不敢看我?你怕什麼?」孟文豪唇角勾出了一抹攝人心魂的淺笑,一手摟住辛望月,另一只手則托起她的下巴。
「我沒怕什麼?」她強自鎮定,壓抑忐忑的心跳。
「你怕我,不是嗎?」他既邪魅又惡意地挑釁道。
望月化被動為主動,露出嫵媚的笑容,小手蓋住孟文豪的唇,在他耳邊吹氣,「不要說話。」
孟文豪眼眸深鎖住望月,大手抓住她的小手把食指和中指塞進嘴巴里,邪邪一笑,「好香好好吃。」
不妙不妙,不但拿不到戒指,望月覺得想逃走都困難。
辛望月靈光一閃,掙月兌出他的懷抱,「十二點了,仙度瑞拉要變回原形了。」
孟文豪玩味似的抱胸看著辛望月自編自導的灰姑娘戲碼。
「所以我要走了,再見。」最好再也不要見。
辛望月用一個飛吻向孟文豪道別。正想倉皇而逃,但沒走幾步就被一只手捉住了,很快就被扯了回來掉進孟文豪的胸膛里。
「這麼快就想逃了?」戲謔的笑聲從頭頂上飄來。
「不然你想怎樣?」辛望月回應一句。
「名字,告訴我你的名字。」深如子夜的雙眸深情地望著望月。
「你閉上眼楮。」望月在他耳邊吹氣。
紅菱唇角微微上揚,一抹邪氣瞬間即逝在望月的眼底。
孟文豪依言閉上眼楮,只听見耳邊傳來催眠的聲音︰「月兒。」確切來說那飄來的聲音就像一杯甘醇的美酒,讓人有久旱逢甘露沉醉東風的感覺。
等孟文豪從夢幻中醒過來,人已經不見了。
她到底是什麼人呢?她的勾引伎倆太生澀了,而她刻意裝扮成這樣子勾引他的目的是什麼呢?魔戒嗎?
孟文豪唇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玩味笑容,深邃的雙眸閃動著某種光芒。
我們會再見的,月兒!
上了出租車的望月長嘆一口氣,一手捂著胸口安撫即將跳出來的心髒,一手握拳。
什麼穩重內斂、斯文有禮、文質彬彬,通通都是騙人的!罷才那樣子簡直想一口吞掉她。大、大豺狼、下流、婬褻、賤格。
辛望月拿出戒指,不屑地撇撇嘴,一個爛貨!肯定是在地攤用五元買回來的。去,沒品位沒氣質!什麼都不是的爛貨,真的真的是比汽水罐那個圈圈好不了多少,搞不好那層銀色沒到家就掉色了。他這麼有錢的人就送她一個爛圈?太瞧不起人了,還是她的引誘手段沒到家?
想起剛才的場面真的驚心動魄,外界傳他不踫女人不,他根本就是披著羊皮的狼!一想到那調情的畫面,辛望月真想一頭撞死算了,她生澀的動作與虛假的笑容好像在他利眼下一眼就被看穿了,再留多一刻恐怕銳利的目光要識穿她的身份了。他真是一個厲害的角色啊!
第一回合,不分上下,平分秋色。
辛望月忿忿地想,我一定會贏的!
好累哦!
下次再也不要穿高跟鞋了,再也不要去什麼宴會啦。
辛望月拖著有如千根重錘的步伐打開公寓門,不顧儀態地把高跟鞋扔進去,再把自己扔進沙發。她揉揉腳趾頭,實在不想再動了,全身像被幾部車同時碾過似的。今天的拍賣會把她弄得半死。一會兒淑女,一會兒蕩婦,一會兒輕顰淺笑,一會兒柔情似水。一路從頭笑到尾,發酸到只差沒肌肉抽筋。
巨大響聲吵醒了辛斜月,他正好在露台曬月光浴。辛斜月摘掉臉上的黃瓜,緩緩地扭動腰肢,手拿盤子走過來,嬌聲嬌氣地說︰「累了吧?」
望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擺明他問的是廢話。為了應付孟文豪她已出盡全力,她實在沒多余力氣回答他的廢話。
「來來來,我幫你敷面,化妝品擦多了很損害肌膚的。女人不保養老得比男人還快哦。」說罷便用縴縴玉指拿起黃瓜幫望月敷面。
望月接起黃瓜就往嘴里塞,指著肩膀懶懶地說道︰「干些有建設性的事情。」
「好好好。」出去干活的人最大。
望月的疲勞一下子減少了許多,斜月那一手按摩功夫比專業人士還專業,每個穴位經他按完後全身立刻舒暢百倍。
「怎麼樣了?」斜月用適中的力度幫望月按太陽穴。
「男人一個。」全身舒服得飄飄欲仙的望月不想說話。
「我知道他是男人。」
「就是因為他是男人,咯。什麼溫文爾雅,騙鬼啦。」辛望月想到這就跳腳,她坐了起來,氣急敗壞地掏出戒指,「你看,一個爛貨就想打發我。」
辛斜月接過戒指,以他見識過世界眾多戒指來說,這個戒指實在普通,銀色一個圈圈,即沒有鑽石也沒有雕花,不是白金也不是銀。
辛望月氣憤地搶過戒指就扔,蔑視道︰「我才不要,五塊錢的爛貨。」
斜月望著拋出的戒指成拋物線狀態,像一顆流星似的消失在臥房門口才回頭,「沒收獲?」
「他親你了?」斜月看見望月臉上泛起紅雲。
望月努力裝出不以為意的表情,「是親了一點啦,不付出又怎麼有收獲呢?」
「你可不要被他佔了便宜,不然爺爺在九泉下會死不瞑目的。」斜月嚴肅地說道。
「哎呀,我怎麼會那麼傻呢?」望月對斜月眨眨眼,用手肘撞斜月的腰部,「斜哥,你那手妖媚功真迷得他昏頭昏腦耶!」
斜月不好意思地絞著雙手,「也沒什麼了啦。」
望月搭上斜月的肩膀,用曖昧的眼神看著斜月,「是不是有女孩子這樣對你?」
斜月忙擺手,「沒有啦!」
「沒有?」望月忍住笑意。
「是真的。」斜月點頭如搗蒜。
望月大眼眨了眨,「那你從哪里學來的?爺爺可從來沒教過我們什麼妖媚功哦。」
「是……是看言情小說學來的。」斜月越說越小聲,最好連自己都听不見自己說什麼。
一陣爆笑響遍整間公寓,斜月哭笑不得的模樣更讓望月笑出眼淚來。
望月的肚子突然發出一聲咕嚕,她雙腳一伸,拍拍肚子,「斜月,我餓了。」
斜月才不管她,雙手抱胸轉身過去。
「斜月。」望月試著喚他一聲。
斜月依舊不動。
「斜月,你想我餓死嗎?我從參加拍賣會到現在都沒吃一點東西,你真狠心讓我餓死?」
斜月知道她做戲最棒的了。
望月斜睨斜月,「唉,我這沒人要的孩子,自從沒了父母,爺爺也跟著去世了,早想欺負我的人還不快快爬到我頭上來了。」說罷很應景地滴下幾滴眼淚。
就知道用激將法!斜月真是投降了,他沒好氣地回頭,「海鮮听說不錯,我買了些回來,就不知道合不合你大小姐的口味。」
「好啊好啊。」有得吃就已經很不錯了,不過望月咬著手指,得寸進尺地說道︰「最好有餛飩,再來個蝦餃也不錯!」
斜月「撲哧」一下笑出聲,「冰箱里有糯米雞、燒賣、蝦餃,我知道你想吃又沒空去吃,早讓東西塞滿整個冰箱了。」
望月撲過去把斜月抱住,「我就說斜月最最好了啦。」
斜月笑道︰「那麼大小姐可以放開我,讓我去拿姜蔥爆蝦、椒鹽螃蟹、水蟹讓肉餅、芝麻香蔥雞件來慰勞你了嗎?」
「快去啦。」光听名字口水已流下來了,望月等不及跟著斜月進了廚房。
此刻與辛望月截然不同心情的戒指正在某個角落里為自己被拋棄而哭泣著。
在高雅的餐廳里,孟文豪和江如鈴坐在一個臨窗的位子上,今天是為了公事才跟江如鈴吃飯的,但孟文豪知道不論他怎樣解釋,她都會誤會的,所以他干脆當作和朋友吃飯就好。
突然之間,他感到附近有一道道灼熱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像被人偷窺般讓他渾身不自在,孟文豪找到目光的來源,不過是幾個像是日本來的女孩子朝他發電,雙眼印滿心心形,看樣子是因傾慕而看著他。
他以一貫溫柔對那幾個女孩子笑笑,引得那幾個女孩子驚叫連連。
孟文豪一笑置之,漫不經心地望著窗外,忽然一抹紫色的側影吸引住他的目光,紫色少女在對面街走著,長發如絲緞般披散著,清風一吹更顯飄逸,她嫵媚地撩撩頭發,引得過路人皆回頭望著她。
「是她?」孟文豪低語。
「文豪,你說什麼?」江如鈴露出最具有殺傷力的笑容。
「文豪!」江如鈴見孟文豪發愣,她微微淺笑親和地喚他一聲。
霓紅燈下的望月側臉如白玉雕琢而成,輕顰淺笑地逛著街,盡避置身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但望月仍可以感覺到孟文豪用像刀刃般的目光直凝視著她。
江如鈴對著猛然沖出去的孟文豪的背影大喊︰「文豪,你去哪里?」
孟文豪沒有回話,他闖過紅燈,在廣場上找那一抹紫色的身影,在那里!可是等孟文豪來到廣場角落的時候,她已經不見蹤影了,她就這樣整個人憑空消失了。
紫影又出現了,孟文豪撥開人群,看她在人群中悠閑地游蕩著,他跳起來就往前沖。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又不見了!
懊死的!她到底想干什麼?
利眼掃了下四周,孟文豪目光對上了對面街的望月,雙眼一直凝視著望月。他這樣看著望月讓望月心頭一震,繼而心跳如擂起來。
望月用眼神示威又挑釁著,有種就跟過來。
銀鈴般的笑聲一直牽引著孟文豪來到狹窄的小巷里,望月斜靠在遠處的一根柱子等著他。
一眼就望見了她的孟文豪雙手抱胸斜靠在牆上,氣定神閑地看她有什麼花招。
「還好嗎?孟先生。」望月掏出煙來。
孟文豪皺眉看她點火,「不大好,自從你離開後便失眠。」
「是嗎?」望月輕移蓮步。
「嗯哼。」孟文豪點頭。
望月勾住孟文豪的脖子,朝他吐了一口煙,「我問你一句,你答我一句好嗎?」
「好。」孟文豪有些迷糊了。
貝魂似的眼盯著孟文豪,「魔戒在你那里嗎?」
「對。」孟文豪的雙眼有些迷茫。
「那麼你放在哪里了?」望月再朝他吐口煙。
「家……里。」
望月詭異一笑,「好孩子,你再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知道我是誰嗎?」
孟文豪迷糊地搖頭,「不知道。」
「很好,好好地待在這里哦!」望月拍拍他的頭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餅了好一會兒,孟文豪才清醒過來,他搞不懂自己怎麼會癱倒在小巷中,他除了記得他看到那一抹紫影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孟文豪甩甩頭,真是怪事!
「斜月,快過來。我買了小籠包哦!」望月搖搖手中的食物。
「怎麼樣,查到什麼了嗎?」斜月沖了兩杯花茶過來。
望月夾了一個小籠包塞進口,「他說在家里。」
「今晚去偷不就得了。」神偷有什麼是偷不到的?
「不行啦,他肯定知道很多人會打魔戒的主意,他應該設下天羅地網等傻瓜自己去投網的。我們還是想別的辦法。」
斜月歪了歪腦袋,「那不就是說這要花很長時間去偷咯!」
「要偷得神不知鬼不覺的。」
「混進孟家不就得了。」
望月敲了斜月一記,「他太細心了,所有佣人的名字都記得,多出一個來,兩下就被人扔出門口了,監獄的大門還隨時為你開著呢!」
「綁架他咯,反正軟的不行,來硬的。」
望月翻了翻白眼,「我們要魔戒,不要他的人,萬一他死都不肯交出魔戒來,難道真的殺了他?」
「一個小小的戒指比命還重要?」斜月喝口花茶。
「反正綁架他行不通啦。」
「打劫他家咯。」
「笨蛋,行不通啦。」
斜月跺著腳,「人家想不到啦。」
「我想到啦。」望月雙眼陡然一亮。
「是什麼?」
望月拍拍斜月的肩膀,「總之我要離開一段日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告訴我嘛。」好奇心非常旺盛的斜月最討厭被吊著胃口。
望月神秘一笑,「利用他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