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馮夕照牽著馬帶著人,待城門開啟後,住進城里最簡陋的一家客棧里。
黎映雪像一個麻袋似的被她扛進房里,丟在不是很潔淨的床鋪上。
「啊!終于有床了!」馮夕照十分感慨的撲到他身上,親了親他的臉。「讓我們盡情銷魂吧!」
「滾開,不要壓著我。」
「不要啦!讓人家壓一壓嘛!我保證很舒服的,你別怕。」
「你會後悔的。」黎映雪陰險的笑著。
她用力親了親他的嘴唇,「你絕對不會後悔。」
接著,她開始對他動手動腳,極盡輕薄之能事。
「……你不稍微清洗一番?」黎映雪忍不住翻白眼,他很懷疑她是不是被什麼的鬼怪附身了才會如此下流?
「我等不及了,寶貝兒。」粉女敕的舌尖探出櫻紅的嘴,輕舌忝他的唇。
她的行為比起一群人羞辱他還令他覺得難受。
「你看起來並不像不怕死的女人,想想縱情的下場是不是你承擔得了的,姑娘,聰明點,別挑釁我。」
「呵呵,不是有人說過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馮夕照嘟起紅唇,享受他的美好滋味。「來,再來親一口。」
「你奔波了一整夜不累嗎?」
「嘿嘿!還保留了一點體力享用你。」含住他的唇,她努力的吮吸,好像少揩點油就會吃虧一樣。
黎映雪認命了,不再試圖勸她放棄,看著衣裳一件件離開身體,他的肌膚再度被她染指……
她純熟的調情手法是他在別的女人身上從沒領教過的,天知道她到底有過多少男人?
她輕啃著他的鎖骨,慢慢咬著他的脖子,在每一個她觸踫過的部位點起火焰,將他焚燒。
「姑娘的技巧相當純熟。」
「教主您的反應有點青澀呢!」
「呵呵。」
「哈哈。」
拚了!
他被一個女人強行掠奪,直至佔有。
這種體驗不是每個男人都會有的……黎映雪握緊手掌,依然感覺不到絲毫的力量,但是被馮夕照「侵犯」的過程中,他的感覺並沒有變得遲鈍,甚至更為敏感。
從抗拒到接受,從別扭到享受,她給予的激情,他都清楚的感受了。她的帶領與支配雖然讓他覺得有些屈辱,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被伺候得很舒服。
黎映雪面無表情的臥躺在床上,不去思索該如何月兌身,反而滿腦子都是片刻前如火如荼的痴纏。
「呀——真爽!」身旁的女人忽然發出滿足的喟嘆。
黎映雪為她粗魯的措詞蹙了蹙眉。
人聲嘈雜的客棧里,即使門窗緊閉仍听得見外面的諠嘩,但不管外頭如何吵鬧,都比不過身旁的女人輕聲細語來得刺耳。
如今,他只是听到她的聲音都會起雞皮疙瘩……
「你不睡嗎?」馮夕照伸手模了模他的臉,嫵媚的笑道︰「再休息一會兒,補足精力才好繼續。」
繼續什麼?黎映雪直視她的雙眸,沒有把話問出口。
她舌忝了舌忝唇,露出尚未饜足的表情,妖艷的神態仿佛一只專吸男人精氣的狐狸精。黎映雪毫不懷疑,下一刻她就會繼續賣力的榨干他所剩無幾的精力!
「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想象不出這女人有什麼樣的出身和經歷,使她變得如此寡廉鮮恥,甚至比他這種背景雄厚的天之驕子還要肆無忌憚、不知檢點?
「我?」馮夕照眨眨眼睫,天真道︰「我是在很貧窮的鄉下出生的,家里孩子多,無力撫養的爹娘就賣了我,把我賣到青樓。」
那一年,她才六歲,在青樓服侍紅牌的娼妓,並學習她們的手段,一直到十四歲那年,接受更具體的教。
「滿十五歲那天是我第一次接客的日子,清倌總能賣個好價錢,我希望自己不要遇到太粗暴的客人,不過,出乎我的意料……」
那一天,她幸運的被人看上贖了身,當作禮物送出去,但這份幸運在遇到接收她的男人之後,成了惡運。
「我被人買走,送給一個男人,他是我的主人,我是他的禮物,從此我離開青樓只伺候他一個。」
黎映雪從她夢囈似的低語中,听得出她對過去的「主人」還有一絲眷戀,他有點好奇她的「主人」是怎麼把她教成現下這副模樣?
「我的主人有很多女人……」馮夕照哀怨的瞥了他一眼。
假如他曾經有一點在意過去的她,那麼她說的這些話,多多少少會觸發他的記憶,使他想起從前;但他沒有。
他的女人多如繁星,過去的她對他來說無足輕重,所以就算她把自己的情況說得再詳細,只怕也勾不出他腦海里一點點有她存在的回憶。
馮夕照覺得可悲,悵然道︰「當初我沒什麼本事也不懂討主人歡心,結果他只睡了我兩三次就厭倦我了,害我從此孤枕難眠。」
黎映雪心想,若換成他,一次也不想和她睡。她家主人能熬兩三次,也許是個稱霸一方的蓋世英雄才有這種能耐。
馮夕照盯了他半天,瞧不出他復雜的目光里隱藏了什麼情緒。
她嘆了口氣,接著說︰「你要知道,一個出身低賤的人,遇到高貴並能拯救自己的主人,理所當然的會迷戀上對方,我很輕易的就喜歡上他,然後不顧尊嚴的勾引他。」
「……像你對我做的這樣?」黎映雪發問,直視她的冷漠目光多了一點佩服,腦海中淨是她見男人就強暴的情景。
一想到受害人不止他,被侵犯的怨念就稍微平息了一點。
即使在被侵犯的過程中,他有享受到某些樂趣,但男性自尊遭受到的巨大摧殘,讓他無法原諒她的行為。
「不,我怎麼敢?」她搖搖頭,「當時……我只能想方設法見他一面,找機會和他說話,討好他,排擠他的女人……然而,不管我付出多少,最終還是被?棄了。」
那時候的她,陰險惡毒,猶如傳說里罪該萬死的惡人,總是隱藏在暗處,等待時機謀害別人,只為博取心愛之人的獨寵,與如今的她完全不同。
現在回顧以往,她會為一些以往不在意的錯誤而悔恨,慶幸自己月兌胎換骨,不再是那個為了霸佔心愛的主人,殘害不少他寵愛的女人,結果東窗事發遭到懲罰,被痛打一頓丟出門去的敗類。
黎映雪的薄情,摧毀了她的一生,但她也做過不少壞事,所以沒有資格數落他。
假如人死後,真要去陰曹地府走一趟,那麼她肯定是要下地獄受刑的,只是就她一個人受苦,未免太寂寞了。
既然有錯的人都該受到懲罰,那麼在臨死之前,她也要抓個墊背一起上路吧?
至于人選,自然是傷她最深的男人……
「黎教主,你知不知道,失去信念的女人會活得很痛苦,尤其是我這種再也回不到主人身邊,被丟棄的廢物。」她縴細的手指點了點他的薄唇。
「你該去找你的主人,而不是來纏著我。」
他一開口說話,她的手指就伸進他口中,逗弄起他的舌。這種花招,他曾對女人玩過,沒想到此刻竟回報到他頭上。
黎映雪的記憶里根本沒有她的身影,以前的她,渺小到從不曾在他的腦海里駐足……馮夕照揚起詭異的笑容,心里慢慢釋懷,不介意過去的自己對黎映雪而言沒有半點分量。
因為,那只限于過去。
今後,她會努力的顛覆他的人生。
她發誓會讓他永遠都無法再忘記她!
「黎大教主,此時此刻我只想要你,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你重要。」她一臉甜。
黎映雪閱人無數,看得出她說的話並不虛假,即使她時常表現得很虛?做作,不過是欺騙不了人的,假如她對他沒有,又怎麼可能如此痴纏于他。
「向一個男人求歡,不應該那麼野蠻。」要是他沒有被她掠上床侵犯,也許他會接受她的殷勤愛慕,給予她一些回應。
「你喜歡玩迂回的游戲嗎?」馮夕照緊貼著他的身體,拉起被子把兩人包在一起。
「我相信沒有任何男人喜歡被人搶回去暖床。」
「哎呀!你就要成親了,我哪里有時間找機會埋伏在你經過的路上和你偶然邂逅,並等你看上我呢?」直接帶回去享用才是正道。「拖泥帶水的很麻煩啊!」
黎映雪听了她的話,面色微微陰沉。
這些天被這女人胡鬧來折騰去的,他竟把尹若悠——他花費了不少心思才弄到手的新娘子──忘到九霄雲外了。
他閉上眼,試圖理清思緒,不讓馮夕照佔據他的全部意識。
奈何,她撩撥他的舉止,黏著他的嬌軀都影響著他的思緒,令他無法將她這個人?出腦海。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總不能和我混在床上等死吧?」黎映雪笑了笑,既然擺月兌不了她,他會暫時接受她,不過,她最好別給他月兌身的機會。
否則,只要他佔上風,她的末日也就到了!
「打算呀?」馮夕照捏了捏他的下巴,「還沒想出來。」
「找我的人和想殺我的人,可不會乖乖等你想出計畫才行動。」
「我知道,我知道。」她挖了挖耳朵,臉上漸漸有了苦惱之色。
突然,她發出一聲醍醐灌頂似的叫嚷。
黎映雪揚眉,「有計畫了?」
馮夕照鄭重道︰「沒有,我肚子餓了,先去要飯。」
「……」
「啊,說錯了,不是去要飯。」她慢條斯理的起身,穿起衣裳,嫵媚一笑。「是去找吃的,你要不要啊?」
「……」
「是要吧?要就說出來,擺一張死人臉,我怎麼知道你要不要?算了,在我回來之前,你先想想將來的計畫,然後告訴我啊!」
黎映雪看著她事不關己的態度,心里早已氣結,等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房里,惱怒之色徹底充盈于他俊美的臉龐。
他的計畫想都不用想,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讓她知道什麼叫惹禍上身,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