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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紅顏聒噪中 第2章(1)

方舜禹不動聲色的打量周圍的環境。

他置身在干淨整潔的房間,牆刷過粉,地板鋪了磚,窗戶也糊了紙紗,微風輕送,依稀可見窗外風光。

這顯然是有錢人家的住處,屋內的家具雖不精致但也端正完好,窮人是用不起的,但他怎麼會在這?

「啊——你醒了啊!是我救了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呀?今年幾歲?家住哪里?為什麼會受傷?」

連續不斷的問話,打斷了方舜禹的思緒。

這種嘮叨的說話方式,他似乎在哪里听過……正要回想,馬上感到頭痛,他意識到這絕對屬于不愉快的記憶。

方舜禹微微眯眼,審視床邊的陌生姑娘,認出她與自己有過一次不愉快的相遇,頓時,他又想昏死過去算了。

「啊?怎麼又不說話?該不會是傷到腦子,傻了吧?現在還不方便找大夫,怎麼辦啊?」見男人毫無反應,玉雯芝不禁感到焦急。

他這一清醒,她才察覺,男人原先紅腫如豬頭的臉,已經回復英俊的面目。她看著他,察覺到自己如此靠近一個陌生又沒穿衣服的男人,實在不合適。

方舜禹二話不說,直接扯過她手中的布為自己蓋上,閉起眼楮,心想暈不死也得裝暈。他知道自己多半被這個女孩兒救了,但他得好好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走。

「你到底怎麼啦?」見他一動也不動,害玉雯芝很無措。

她本該離開,讓下人來照顧他的,但她想來想去就是不放心。

生平所做的最「嚴重」的事,就是救了這個陌生男子,他的生死安康與她的心情好壞已息息相關。

「小姐!」窗邊突然冒出一群下人,朝里面叫道︰「快出來!您要對那個昏迷的男人做什麼?他都身受重傷了,您就行行好,放過他吧!」

「我沒有,少胡說八道!」玉雯芝打開門,「別吵,萬一被人發現就糟了。那人已經清醒,你們出去外面看看動靜,沒什麼問題的話,盡早去找個大夫來檢查這個人的腦子,我覺得他快變痴呆了。」

方舜禹再次睜眼。自小所受的教育告訴他,一個男人要愛護婦孺,他也始終遵行著,可直到此刻,他第一次發覺他的信仰錯了,有的婦孺並不需要愛護,而是需要一雙手狠狠掐斷她的頸子!

「哎呀,你又醒了。」打發下人離開後,玉雯芝本來也想走的,發現男人張開雙眼,目色清醒,她的腳步陡然定住,移不開了。

玉雯芝連續不斷的問了方舜禹好幾個問題,他依然不聲不響,毫無反應,她開始擔心起他的傷勢。

「這是幾啊?!她伸出兩根手指,在男人眼前晃了晃。「你看得懂嗎?」

「你是誰?今年幾歲?家有何人?」方舜禹拍開她的手指,反擊似的學她連連質問。

玉雯芝大感驚奇,這人懂得問那麼多,不傻呀!她瞪著對方,「這些私密之事怎麼能告訴你這種完全不認識的外人,我還沒出嫁呢!」

名字不能說,仍就能如此坦然的站在床邊觀賞他的身體?方舜禹調整姿勢,防止露出過多部位,一邊吩咐道︰「丫頭,叫你爹娘過來。」

「我家長輩不在,這里我最大,你要做什麼?」這人會說會動,應該沒什麼問題,玉雯芝稍微安了心。

「……找件衣裳給我。」方舜禹忍痛坐起身,知道自己需要安靜休養,但他還有許多事急需處理,沒空療傷。

「躺回去,躺回去。」玉雯芝趕緊一掌將他推回去。

男人冷眼瞪她,「讓我走。」

「去哪里?」玉雯芝文風不動。

她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嗎?「離開。」

「在救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麻煩了!你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沒禮貌又粗魯……」嘰哩呱啦,嘰哩呱啦。

霎時間,方舜禹的感動和壓力全都飛走了,他很想將玉雯芝一腳踹到天邊去,但念及她是個女子,加上他本就酸痛的腳真的抬不起來。

「你這種態度要改,做人那麼沒品,怪不得會被打成豬頭……」嘰哩呱啦,嘰哩呱啦。

忍無可忍的男人,火大的掀起長布,朝喋喋不休的人兒扔去。

「你做什麼?想謀財害命嗎?」玉雯芝氣急敗壞的址下白布。「不要輕舉妄動……還翻白眼?這是對待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嗎?」

方舜禹驀地起身,rou體的痛楚比起她永無止境的精神攻擊,實在不算什麼。

他听說過三個女人湊一起就能變成一個喧鬧的市集,以前他總以為這種傳聞太過夸大,現他反而覺得太含蓄了——這丫頭只要一個人,就能吵到他身心崩潰!

「你、你……」看著方舜禹不著寸縷的站在她面前,她的心跳險些停止,小手緊緊掩在嘴上,忍住了驚呼與尖叫。

這男人是何等的厚顏無恥,何等的舉止卑劣,何等的——身材太好?喔,她快哭了,道德感和好奇心在她體內激烈廝殺,難分難解。

「衣裳。」方舜禹重復他的需求。

「下、下、下流!你的羞恥心到哪去了?」隨著他的逐步逼近,玉雯芝一步步後退,眼楮盡量不要看他腰部以下有什麼古怪東西。「還、還不快遮住你的那個、那個,站住不要動了!」

為什麼世上有這麼不要臉的男人呢?玉雯芝面紅耳赤,話說得結結巴巴︰「你再、再這樣、上上官府、告告你那個、那個傷、傷風敗、敗俗!」

「真不想看,轉身離開就是,眼楮睜那麼大,邊看邊嫌棄,你演哪出戲?」方舜禹嘲弄道。

上過戰場流過血,傷到幾乎快沒命,一直生活在危險之中的他,哪會在乎玉雯芝毫無殺傷力的指責?

相反的,他認識許多人,表面上講究禮儀廉恥,私底下做起見不得光的事,比誰都下流。

玉雯芝羞憤至極,嘴巴一動,似乎想要反擊。

方舜禹見狀,大感不妙,怨自己不該和她爭吵的,因為論起口舌之爭,他絕對不會是她的對手啊——剛在考慮是不是該挖個洞躲藏,卻見她面紅耳赤直跺腳,居然憋著不言不語。

這……是害羞吧?方舜禹從不了解姑娘家的心思,然而此時,從玉雯芝毫不掩飾的神色,能清楚感受到她的心情,他不由得慶幸對方是個姑娘,眉頭一松,露出嘲弄的笑意,既然她不反擊,那就輪到他了吧?

「你也有無話可說的時候……」他像是得到莫大安慰似的,「被我說中了?」

玉雯芝恨恨的咬牙,如果她理直氣壯,自有滔滔不絕的本事讓對方俯首稱臣,可惜這一刻,面對他滿是嘲諷的俊臉,她心虛了,只能甩頭,大步朝門口跑去。

這時,屋外亦有腳步聲傳來。

「小姐、小姐,打听到一些重要消息!」一名小廝倉惶的跑進屋來,差點與玉雯芝撞在一起。

「出去說——」玉雯芝剛開口,身邊猛地一陣旋風刮過,就見方舜禹如蒼鷹出擊,襲向小廝。

眨眼間,他便將人撞倒在地,並迅速剝掉小廝身上的衣裳。

「你你你非禮啊——」玉雯芝看得目瞪口呆,「快點放開他,你想對他做什麼?」

方舜禹給她一記凶悍的眼神,隨即將小廝的衣裳套穿在自己身上。

「你你你……」玉雯芝被他看得心頭發顫,快步退到門邊。「你繼續。」

「站住。」方舜禹在她即將跑出門的剎那,身影一閃,來到她身旁,手掌按在門板上,陰森的目光緊緊鎖住她

玉雯芝膽寒了,手指著躺在地上嚇得說不出話的小廝,對方舜禹道︰「英、英雄,他的褲子還沒月兌,您接著剝吧,別靠小女子那麼近,多謝多謝!」

「閉嘴。」這麼膽小,早知道多嚇唬嚇唬她。

玉雯芝趕緊點頭,雙手覆在嘴上,一副听話配合的模樣。她畏縮的態度,終于讓方舜禹屢受挫折的心得到些許平衡。

自以為找到對付她的辦法,方舜禹滿意的笑了。這丫頭會害怕會害羞,抓住她的弱點他頓時覺得她不再危險,甚至因弱點而變得有一些可愛。

這時,屋外又傳來喧嘩聲響。

「小姐、小姐,出什麼事了?」一群人趕到門外。

救兵來了!玉雯芝眼楮一亮,還沒來得及開口求救,方舜禹一把握住她的脖子,微施力道,透露出威脅之意。

「你叫叫看!」語調壓得低沉,方舜禹挑眉冷笑,那張仍有淡淡傷痕的臉流露出一股邪氣,像個輕挑的壞男人,很危險又很有魅力。

生怕脖子被一把擰斷,玉雯芝閃閃發亮的眼楮頓時黯淡,那鮮明的變化讓方舜禹感到好笑,差點就笑出聲來。

只要不給她喋喋不休的機會,這丫頭看起來還滿順眼的,尤其那雙圓亮眸子把心事都顯露其中,讓他感到十分有趣。

「小姐,方才星不是你在喊非禮啊?」下人的詢問聲不斷傳來。

玉雯芝委屈的看著他,不知如何回答。

「小姐?說話啊,小姐?」

方舜禹又輕聲給了她一次警告︰「打發他們。」

玉雯芝萬般無奈,朝著門外的下人們喊道︰「沒你們的事,快走開,不然我就——那個就——就非禮你們!」

一瞬間,屋外陷入沉寂,人群四散,悄然無聲。

方舜禹忍住笑意,將玉雯芝和小廝拉到一旁,低聲問︰「這是什麼地方,我昏迷幾天了?」

小廝的身高還不及他的胸膛,衣服根本不合身,方舜禹只能將他的外袍系在腰腿周圍,遮住重點部位,肌肉結實的胸臂小腿仍是在外。

「這里是清水村,你在我家昏迷四、五天了……」玉雯芝退到窗邊,看看半開半掩的窗戶,想著若是跳出去得花多少時間?「我叫玉雯芝,今年十九歲,尚未婚嫁,家中有爹娘和眾多親戚。」

「沒問你的話不必多嘴。」方舜禹瞧出她的企圖,當她的面將窗戶關緊。「好了,蚊子,準備點干糧給我,順便找些寬大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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