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薔薇學院事件薄Part1 第四章

學生會大樓天台

學生會大樓的高度僅次于整個主教學樓的高度,在天台,可以俯瞰到迤西學院的全景,如同佇立在香港的太平山可以看見香港星光璀璨的夜景一般。傍晚,整棟學生會大樓被橘紅色的霞光照射著。

 啷!

天台的大門被人推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看見站在天台邊緣的瘦小人影後,緩緩靠近,並開口問話︰「你找我什麼事情?」

「他們開始調查這件事情了!」話音很柔,卻能輕易听出是男聲。

「誰?」學校不是怕影響校譽而封鎖消息了嗎?而且那五人不是正處于磨合階段嗎?難道……出了什麼岔子?

「這兩個人你都認識,一個是文學部部長,一個是獲得法學模擬辯論第一辯手的人!」

「尉遲昕一和萬俟北!」法學院的獨行俠,只要不涉及到個人的事情,從來不與任何有過多的交集或瓜葛,這會怎麼倒反多管閑事了?「你怎麼知道他們已經在著手調查這件事情,或許是你多慮了!」五人之間的觀點各有不同,根本無法調查出什麼蛛絲馬跡的。

「不!」男生輕輕搖頭,語氣卻無比堅定,「他們去找了寧苒!」

「你多慮了,寧苒是舅舅派去迷惑他們的,時間應該就在今天下午!」

「但是……我發現並不是今天下午,而是昨天,我跟蹤萬俟北到過寧苒原來的住處!」男生心情焦急地拉著他的手臂。

「他發現了什麼沒有?」身材高大的男生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

「不知道!」男生拼命搖頭,以無奈的口吻大聲說︰「可是,我、我卻……卻開車撞了他!」

「什麼?」高大男生聞言,瞬間臉「刷」地蒼白「你干什麼那麼沖動,我不是說我會處理的嗎?」

「我、我也不、不知道會發生那種事情……」男生可憐兮兮地哽咽出聲,完全一副我見憂憐的樣子,「昨天下午……我……舅舅讓我去幫他的車拿牌照,我到達車市的時候,發現萬俟北也在那里……于是我跟蹤萬俟北,結果,他竟然去聖地別墅找寧苒,所以就……我也、也不是故意的,就這麼開車撞……上去……可是有人救了他,我也、也沒有看清楚是誰,就慌忙離開了現場!」語無倫次地說完就已經倒進高大男生的懷中。

無奈地嘆了口氣,高大男生拍著男生的背安慰地問︰「他有沒有看見你的樣子?」

「應該沒有,我當時戴了一個很寬很大的帽子。」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言靜然那邊有什麼消息嗎?」學校將言靜然中毒的事件封鎖起來,現在只能通過學生會會長來了解情況。

「暫時沒有。」只知道事出當天言靜然並沒有死,而是處于昏迷現象,但是學校以裝修為由,將整個加護病房封鎖,就連以他的身份都無法進入校醫院的加護病房,所以現在言靜然是死是活都無從知道,「放心好了,有什麼事情的話,舅舅會及時告訴我的。」目前為止,如果言靜然永遠沉睡在加護病房的話,寧苒是他們惟一的隱患。高大男生的眼眸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寒冷而陰森。

橘紅色的霞光漸漸被黑暗所吞噬,夜色覆蓋在學校上空,仿佛一只黑手在黑夜中覆蓋了一切,包括真相……

☆☆☆

夜晚,學校宿舍區、學生會大樓、主教學樓是學生活動最頻繁的地方,除了教學嚴謹之外,學校並不做其他任何硬性的校規,學校給予了學生最大限度的學習與休閑空間,所以,除了上課時間是特定的以外,並不規定任何作息時間,學校中不僅有酒吧,還有7-Eleven超市。

雖然已接近凌晨,仍舊有學生在校園走動。

最冷清的地方要屬校醫院了,言靜然事件後,學校幾乎將校醫院與外界隔離,入夜後,空曠得令人寒冷。

避開保全人員的巡查,一個嬌小的身影從醫院的側門進入校醫院的大樓,直接從大樓的緊急出口上樓。

由于整棟大樓都有保全人員站崗,所以加護病房並沒有多余的保全人員站崗,而值班的護士早已去和周公下棋,渾然不知那嬌小的人影直接進入了病房,身後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尾隨其後。

喀!

輕輕推開房門,嬌小的身影借由昏暗的燈光一步步接近病床,凝望著除了心電圖仍舊跳動外,沒有一絲生機的人,嬌小的人影不禁輕輕啜泣起來。

「靜然學姐,我……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明天……我就要離開這座城市,到紐約求……」一股難以言語的話憋在心里,卻沒有任何勇氣面對真相,「看見你躺在這里……我卻沒有勇氣將自己看見的真相說出來……可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嘩!忽然,窗台外閃過一道高大的人影!

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跳的寧苒連忙朝窗台往去,卻發現一個身穿夜行衣的高大身影朝自己走了過來。

「你是誰?」似乎感覺到那身影給自己所帶來的某種威脅,寧苒下意識地不斷往後退,企圖想退到門邊,卻被那人識破,擋住了惟一的出口,並將門把上的鎖扣下。

「你要干什麼,我……我……」嚇得腿有些發軟的寧苒虛弱地靠在門邊的牆壁上。

而那人在鎖門之後,轉身來到病床邊,並將手伸到維系言靜然生命的儀器開關——

一股不祥的預感閃過寧苒的腦海,這人不是來殺她的,這人早就料到她和言靜然的關系,她今晚必定會來找言靜然告別,也料定了她的膽怯、懦弱,竟然借她的手來殺害言靜然!

那只想要結束言靜然生命的黑手在踫觸到開關的瞬間,身體里忽然涌現了某股勇氣與力量!

砰!

寧苒沖上前,猛然將那人給撞倒了,她也跟著摔倒在地,還來不及喊痛,剛撐起身子,那人沖到她面前,或許是怕她叫嚷,干脆狠狠地甩手給了她一個耳光,寧苒嬌小的身體被再次狠狠摔在地上,被打得頭昏腦脹,痛得連申吟都無法開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再一次走向言靜然的床邊,伸手取下言靜然的氧氣罩——

咻!

在千鈞一發之際,不知是什麼利器,從暗處飛出正中那人的手臂,借著病床的燈光,寧苒隱約能看見是一支細小的銀色飛鏢,那人悶哼一聲,瞪眼看著兩條修長的身影從窗台跳進來。驚訝于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那人也不甘示弱,頓時向距離他最近的一人出手,輕松閃過了他的襲擊,而他的伙伴似乎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反而走到病床前,為言靜然重新戴上氧氣罩,並仔細觀察了一番各種儀器運行正常後,坐在旁邊冷眼觀戰。

「喂,怪癖男,你就看著我被他欺負嗎?」雖然從小就在父親的武術館長大,但現下似乎踫到了同道中人,武功的段數不在他之下,對付這人或許不成問題,只是時間問題,但他就是見不得有人在他勞動時竟然坐在一旁漠不關心!順道瞥見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寧苒,尉遲昕一又怪叫起來︰「怪癖男,好歹你也關心一下躺在地上的證人好不好?」切!這法醫系的人到底懂不懂什麼是濟世救人啊。

在令狐僥琛指點下,尉遲昕一與官寒兩人一直在注意校醫院附近的動向,當寧苒進入校醫院的那一刻,他們就注意到有人在跟蹤她。只不過想看看跟著在寧苒身後的人此行的目的是什麼,才遲遲沒有出手。

仿佛看穿了尉遲昕一的心思,冷冷地說︰「我研究的是死人,反正挨一耳光又不會死!」

听听,這是哪門子氣死人的話啊?

而躺在地上的寧苒在听見「怪癖男」的話後,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被兩人及時救下,還是要起身痛罵那個坐在病床邊看好戲的人,好歹她也是女生耶,躺在冰冷的地上,實在不好受,可是她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哎!

正在打得火熱的兩人同時被他那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害得差點沒踉蹌一下以示驚訝。

而那人趁尉遲昕一發呆之際,轉身躍下窗台逃跑了——

尉遲昕一沖到窗台前大喊︰「喂,還沒有打完……

唔!」

沒有喊完,就被人用手捂住嘴巴,接著耳邊傳來鬼魅般的冰冷話音,「你要全校的師生都知道你在這里嗎?假面男!」

拉下官寒的手,尉遲听一笑嘻嘻地說︰「我一時忘記自己身在何處了嘛,你還是保持緘默好了,不然遲早有一天會被你的話給氣得吐血身亡的!」沒好氣地瞪了官寒一眼,快步來到寧苒身旁,將她小心翼翼扶起來,關心地問︰「你有沒有怎麼樣?」

「我……」撫著因那一巴掌而顯得昏沉的腦袋,「頭好昏!」在尉遲昕一的攙扶下,寧苒坐到病房的沙發上。

再次確定了言靜然的各項儀器運作正常後,官寒提醒道︰「換個地方談話吧!」說不定剛才的打斗聲音已經驚動了校醫院的保全人員。

「你可以走嗎?」

「應該沒問題!」

于是,在校醫院的巡邏人員到來之際,三人快速地從緊急通道離開校醫院。

☆☆☆

忘情坊

將一杯濃度較低的雞尾酒遞給還沒有從驚恐中恢復過來的寧苒。

「謝謝!」接過酒杯,寧苒看也沒看什麼東西,一口氣喝了下去,一股辛辣的感覺瞬間在喉嚨內迅速蔓延。

「咳咳咳……」嗆得她淚水直望眼眶冒。

拍著她單薄的背,尉遲昕一接過服務生送來的冰水,湊到寧苒口邊,「看來你受到的驚嚇不少!」

喝下涼水,心也漸漸平靜下來,寧苒沒好氣地道︰「哼,任誰遇到這種事情多少都會害怕,這可是生命攸關的問題耶!」

抬起桌上的雞尾酒啜了一口,尉遲昕一笑著反問道︰「既然是性命攸關,你又為什麼要蒙蔽真相?」

「我……」想著現在還令自己心有余悸的場面,她差點成為借刀殺人的祭祀品,以及在昏眩中,以為自己就要眼睜睜看著學姐死亡的關鍵的時刻,竟然被沖進來的兩人救下,靈光一現,抬眼直視兩人,「你們早知道我有危險,所以才趕來救我?」

「這並不是重點!」沒有直接回答寧苒的話,「重點是你那天對我說的內幕根本就是你言不由衷的話。」凝視著寧苒自責地低下頭,「據我了解,你與言靜然兩人關系不錯,你剛進入戲劇部,而且非常努力,言靜然也破格讓你成為這次黑色愛情的主角之一,當言靜然出事之後,你就一直用躲避來報答她嗎?我想,就在你將那黑衣人撞倒的瞬間,你也絕對不想讓言靜然死得不明不白對不對?」

一直低垂著頭不發一語,尉遲昕一也沒有再過多的問話,反而將寧靜留給了她,希望她能有所領悟。

半晌,寧苒終于抬起頭直視尉遲昕一,堅決地說︰「尉遲昕一,我希望你們能幫靜然學姐討回一個公道。」

此時此刻,她不想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而是為言靜然討回應有的公道。

「放心吧,你的安全問題……」抬手比了比旁邊的官寒,「就交給這個怪癖男了!」

本來想問眼前的冰山帥哥為什麼要叫怪癖男,但在接收到一雙冷冷的冰眸後,要問的話又咽下喉嚨,將自己看見的真實情況娓娓道來︰「其實……那天我的確看見張揚學長和靜然學姐在天台吵架……」

夜,散發著它黑色的神秘,天空下的繁星一顆顆都在閃爍不停,仿佛事實與真相永遠都無法在黑暗中維持太久……

☆☆☆

清晨六點學生公寓

砰!

大門被人毫不客氣地狠狠一腳踹開,接著劈頭大罵︰「尉遲昕一,你最好有充足的理由說服我為什麼大清早就必須來萬俟北的公寓集合,不然我不保證自己會不會變成第二個殺人的凶手!」

看著還在睡夢中,閉著眼楮走進來的相里司祈,哈,這小子有起床氣,而且還不小哦!「司祈,昕一和官寒還沒有到,你是要咖啡還是牛女乃?」正準備早餐的令狐僥琛努力憋住笑意,假裝認真地問。

相里司祈下意識地回答︰「咖啡!」下一秒,「什麼?」「刷」地一下睜開雙眼,相里司祈瞪大眼楮來回掃射宿舍四周,果然沒有尉遲昕一的身影,「那死小子還沒有來?」幾乎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

「沒有!」揚起手上的鍋鏟,繼續裝傻,「你要不要來一份三明治?」將咖啡端到他面前。

喝了一大口咖啡,啪地又將咖啡杯放在桌上,滑稽地伸出舌頭怪叫︰「哇,燙燙燙……」

隨意夾了塊冰放入相里司祈的口中,「我煮的是熱咖啡,又不是冰咖啡!」

「哦(我)還模(沒)醒啦!」含著冰塊,口齒不清地回答。

「活該!」好笑地拍了他額頭一記。

這時候,萬俟北、尉遲昕一、官寒三人同時走了進來,眼見相里司祈又要發火,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快速搶答︰「咦,來啦,早餐已經弄好了,一邊吃一邊商量好了!」

幾人點點頭,將早餐端到桌上,開始清晨會議討論——

「昨天夜晚,寧苒想要在離開之前與言靜然道別,果然被人暗算,有人要借刀殺人!」尉遲昕一將昨天夜晚的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清醒之余的相里司祈听完好友的敘述,打了個哈欠,「這麼說,凶手之所以遲遲不肯對言靜然下手的原因是知道寧苒與言靜然之間關系較好,而且早料定寧苒在離開之前必定會到言靜然的病房告別,一來是為了故意陷害寧苒成為凶手,二來是想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

「不錯!」

「那寧苒真正的內幕到底是什麼?」滿嘴都是三明治的萬俟北插入這句話。

「她的確在天台看見張揚與言靜然爭吵,而且兩人之間的爭吵已經不是第一次,爭吵中途,還有一個人插了進來,先前她以為是勸架的,但是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誰?」

「羅衫!」大伙眼楮一亮,隨著發展案情越來越復雜,但大伙的興致越來越濃厚。

「據寧苒的敘述,羅衫當時氣沖沖地來到兩人面前,一把將言靜然推倒,接著就趾高氣揚地對她吼叫張揚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喜歡她的,讓她別白日做夢!」此時的尉遲听一就像一個被訪問的人,供大伙提問,他解答。

「這關羅衫什麼事啊?」相里司祈神經大條地問。

沒有得到答案,萬俟北就接著追問︰「寧苒有沒有說張揚與羅衫是什麼關系?」

「這個我也有提過,兩人既沒有血緣關系,也不是同一個系別的同學,寧苒說……他們關系很曖昧,有可能是BL。」這是整個案情發展之中,所發現的線索中,最具有探討性的問題。呃,雖說這是在挖別人的隱私,但是……只是為了案情發展所需要,並不是挖掘八卦新聞哦!

「呵呵,如果正如寧苒所說的張揚與羅衫的關系,那言靜然的確是在白日做夢了。」將所有的早餐上桌以後,並听到表弟的一番見解,令狐僥琛隨口分析著。

「那寧苒為什麼要說謊?」萬俟北指的是前天在湖冰公園與尉遲昕一的對話。

「因為她在天台看好戲的時候,她因為緊張而將天台的清洗工具不小心推翻,被張揚發現了,當時三人就停止了爭吵,回到後台開始準備開演!」喝了一口咖啡潤喉,尉遲昕一狠狠地瞪了一眼官寒,拜托,這見事情是他們兩個人一起去做的耶,為什麼就他浪費那麼多口水咧?「接著就出了事,而事出後的第二天,學生會有一個老師找到她,並調查到她一直想要到紐約求學,但是苦于沒有足夠的經費,所以學校財務部願意幫她擔負這筆費用,但是在走之前有個條件……」

令狐僥琛忽然想到在踫觸到寧苒手的瞬間閃過的鏡頭,「就是讓她撒謊透露假內幕給你?」

「嗯!」

「所以說,當初委任我們調查中毒事件的是學校的高層人員……消息應該是被封鎖的,而現在又扯到學生會內部人員出面作假證,再來……我被人襲擊、寧苒差點被陷害、張揚與羅衫的曖昧關系……」用筆在紙上不斷分析,萬俟北忽然感覺眼前被一團團黑影遮住,兩面抬頭,怎麼……「喂,你們干什麼!」將那幾個湊過來的人一個個用手撥開,「我還在分析啦!」

「分析出什麼結果了嗎?」一把拉住萬俟北握筆的手腕,令狐僥琛眨巴著漂亮的桃花眼笑問。

送了他一個白眼,萬俟北快速抽回手,「我懷疑學校高層人員里面有……內奸!」這死小子,又想來探他內心的想法。

「不會吧,那我們的調查豈不是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進行?」相里司祈難以置信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還被人牽著鼻子走?」

「別急,這只是我的初步猜測而已,官寒,你看清楚與昕一交手的那人長什麼模樣了嗎?」如果那人就是企圖殺害言靜然的凶手的話,事情就簡單多了。

被點到名的官寒不情願地開口︰「那人穿著夜行衣、蒙著面,當時加護病房的燈光很昏暗,只知道是一個很高大,身高大約1.85米以上,武功段數相當不錯的人。」

將嫌疑人的特征一一記下,萬俟北又問︰「昕一,你的感覺呢?」

「基本都被怪癖男說完了。」不理會官寒投射過來的殺人眼神,抓了一把薯片往嘴里塞,一邊津津有味地咀嚼,一邊口齒不清地說︰「不過他那雙暴露在外的眼楮總感覺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當時還因為那雙眼楮而令他有瞬間的失神,差點被那人的拳頭招呼上自己,「當時怪癖男用飛鏢刺傷了他,我想,只要將右手臂受傷的人放在學校高層人員和學生會的範圍內,應該不會太難找到!」

「說到這里,萬俟北,你記得當初開車撞你的人長什麼模樣嗎?開什麼車?」

「那人也是全副武裝,很難看出是什麼人。至于開的車是……奧迪!」想了想,又說︰「但與昕一描述的人絕對不是同一個,因為依照那人坐在駕駛座上的高度來判斷,絕對只有1.7米左右!」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行動?」

「萬俟北、官寒、我都已經暴露身份了,只有司祈和表哥還是藏鏡人,為了不引起過多的注意力,所以外部事務現在就交給你們好了,司祈,你通過網絡調查一下在校的師生中,擁有奧迪轎車的人數,逐個開始調查他們的個人資料,挑出可疑的人。」

「好,不過我需要一個幫手。」幫忙整理資料!

「見過那輛車的人……」手指在萬俟北與官寒兩人左右搖晃,指定其中一人道︰「官寒,恐怕當時萬俟北早已緊張得忘記車長什麼樣了,你幫司祈辨認那輛轎車好了。」

闢寒沒有出聲,表示默認了尉遲听一的安排,他又繼續說︰「表哥,你協助萬俟北到教務處調查內奸。」

「那你呢?」死小子,想偷懶?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尉遲昕一神秘地一笑,「我要準備策劃一個征稿啟示,刺激一下在暗處鉗制我們調查的人。」

令狐僥琛贊賞地看著這個僅僅只小自己幾個月的表弟尉遲昕一,從小就被舅舅指定成為武術館的接班人,可是喜歡寫作的他卻立誓要當一名名揚四海的記者,雖然現在只是學生,但是他的閱歷與寫作功底絕對符合一名記者的素質,而且對策劃與籌謀相當具有天分,看著表弟神秘且自信的笑容,看來案情也會越來越接近真相的。

☆☆☆

學生公寓

清晨,暖陽透過窗台投射到公寓的客廳,整個公寓內除了敲打計算機鍵盤的啪啪聲以外,偶爾可以听見有人在對話。

「哎,听說你是破格進入法醫系的?」屏幕上,一輛輛款型與顏色不同的車輛不斷的閃爍而過,相里司祈通過模糊尋找與排除法來尋找可疑車輛。

「嗯!」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雜志。

「我調查過你!」當他調查到官寒竟然是他們當中年齡最「老」的成員,相里司祈嚇了一大跳,他一直以為年齡最大的是萬俟北,沒想到官寒竟然已經突破二十大關,「為什麼那麼晚才讀大學,是因為……私人原因?」

「嗯!」又翻了一頁,繼續看雜志。

「你之前的簡歷中,並沒有接受任何正式的教育,可以說沒有任何資料可以顯示你的求學過程,那你是怎麼通過校內測驗進入法醫系的?」雖然校內測驗的題目與高考題目相比較來看,肯定要簡單得多,但是校內測驗卻都是專業知識的測評,沒有接受過大學教育,是難以無法及格的。

「考試!」

這不廢話嗎?他要的答案是官寒是怎麼通過考試的。

「在進入迤西學院之前……你在哪里混?」官寒的簡歷上只簡單地說了一些特有的資料,其他什麼記錄都沒有,就連父母也是……不詳,這讓相里司祈聯想到兩種可能……

甭兒與黑社會!

「曼哈頓!」

「那是什麼幫派……曼哈頓?」吃驚地轉向還在繼續研究雜志的官寒,「你不要告訴我你是混血兒?」

終于被相里司祈的叨嘮煩得有了第二個動作,合上雜志,抬頭看著表情驚訝得嘴巴可以塞進一顆雞蛋的相里司祈,面無表情地說︰「我父母都是華裔,你說我是不是混血兒?」

白痴才不知道這種問題,相里司祈撇撇嘴,「那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求學呢?」在國外接受教育的空間不是更大嗎?

相里司祈的話令官寒陷入了沉思,確切地說是掉進了回憶的旋渦……擔任國際刑警的父親因公殉職,母親改嫁……雖然擁有了富裕的物質生活,卻獨獨缺少了親情……當他遇到了令他生命有了轉折點的人物……他選擇了離開曼哈頓……那座沒有溫暖的城市!他申請到迤西學院的醫學院的法醫系求學,于是,他只身來到西南地區的這座城市,開始了他全新的生活,雖然生活有些艱苦,但過得很充實,還有四個因這個案件而時常與他討論問題的……朋友。

「喂喂喂!」伸出兩只手在官寒眼前使勁搖晃,試圖將官寒從回憶中喚回現實。「我、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說不定官寒父母早死,從小他就成了孤兒,所以才會養成如此怪癖的個性,「哎,你也挺可憐的,從小就成了孤兒……」一面搖頭一面嘆氣,相里司祈語氣里充滿了同情。

他的胡亂猜測令官寒有股想大笑的沖動,但多年來養成的冰山臉只令他隨意扯了扯嘴角,隨後是一個無奈的表情——翻白眼,「我不是孤兒!」

「呃?不是啊……」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瞥見計算機上面顯示的完成格式,官寒指著屏幕問︰「你要不要看看上面的東西,是不是該工作了?」

「哦,已經完成了!」相里司祈連忙結束話題,轉身按下Enter鍵,不一會,在他的操作下,從打印機里總共印出了十五張資料。

一張張整理好,遞給官寒。「你看看,這十五輛車里面有沒有那天企圖撞萬俟北的車?」

接過圖片,官寒一張張認真地審視——

眼見一張張圖片都被官寒一一排除,相里司祈的心提到了喉嚨。他對自己索取情報的天分可是相當自信的,別告訴他這些圖片與資料里面沒有一張是他們需要的?

「這輛車為什麼沒有牌照?」揚了揚手中的圖片,皺看眉頭問。

從冰箱里拿出兩瓶可口可樂,丟了一瓶給官寒,自己打開喝了一口才接過官寒遞過來的圖片仔細望了一眼。

「哦,大概是還沒有落戶!」迤西學院有一座佔地百畝的立體停車場,專門供應師生停靠交通工具,學校有這樣的規定,一旦成為有車族,而且想要在學校停車場停車的,必須將汽車的基本資料,還有車主的基本資料填寫在學校的網站上,以便管理,但屬于學校的內部資料,一般的學生是無法查看的,而相里司祈則利用了一些特殊代碼和管道才能如此輕易地調查到他們所需要的資料。

翻完最後一張,官寒認真地望著相里司祈搖頭。

「你是說……今天一大早的兩個多小時是白費力氣了?」見官寒無比認真地再次點頭,雖然幅度不大,可卻令相里司祈垮下雙肩。正當他失意之時,官寒竟將他忘記在電腦桌前的可樂放在他眼前,語氣依舊冷漠,「或許那輛車根本就沒有載入學校車庫的資料內,或許那天萬俟北差點被撞是巧合。」卻多了一份細微的關心。

這令相里司祈震驚極了,回想第一次見面兩人的針鋒相對,巧合的是經濟學院與醫學院雖然是兩種完全不同類型的學院,而兩個學院之間竟然只隔了一條走道,兩人所選的課程竟然是同一時間的,所以說,就算不在同一個系別,卻在同一所學校,兩人還頻頻相遇,後來,因為案情的關系,幾次聚會,兩人也不搭理對方,可現在卻成了搭檔,這……該說……不是冤家不聚頭,還是「緣分」真是很奇妙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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