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
房間大門被人推開了。
「就這麼簡單?」當官寒與令狐堯琛兩人完成詢問,回到房間听見的第一句話就是萬俟北與尉遲昕一從浴室中傳來的詫異怪叫聲。
「對啊!還不明白嗎?」轉入房間就看見相里司祈神氣活現的樣子。
月兌下外套放在沙發上,令狐堯琛好奇地湊到浴室,官寒也將手中的資料隨意丟在茶幾上,跟隨令孤堯琛進入浴室,頓時,原本還算寬廣的浴室因為其他兩人的介入而顯得狹小起來。只見浴盆里擺放著一個長方形水槽,水槽的底部是斜坡狀,水槽中盛著三分之二的水。
「你們在玩什麼?」兩人好奇的問。
「回來啦?」將手伸到水槽里撈出一疊蠶絲線,萬俟北準備再核實一次剛才的試驗,「這個是司祈在游泳館里發現的一個重要證據。而且很有趣哦。」
「證據?」令狐堯琛半晌沒有回想起來,「昨天晚上在游泳館……」
「嗯,就是這個。」揚了揚手中的蠶絲線,「從你們倆進到房間進行單獨詢問的時候我們就離開了監控室。」
「怪不得我們回監控室找你們的時候,工作人員說你們三個去吃消夜了。」
「我懷疑昨天晚上就有人要刻意安排意外事故來謀害汪睿,所以我讓司祈到游泳館又檢查了一遍,果然發現了突破口。」萬俟北對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突破口顯得相當興奮。
「哎,哎!」搶過萬俟北手中的蠶絲線,不滿地叫道︰「這個突破口可是我發現的哦。」
「什麼突破口,快說來听听。」雙手環胸,令狐堯琛一派悠閑狀地靠在浴室的門板上。
「一個試驗!」尉遲昕一又從相里司祈手中搶到蠶絲線,來到浴盆旁蹲下,「這個水槽是我們依照游泳館的比例讓沐琰姐幫忙臨時制造的。」
「為什麼水槽中的水沒有盛滿?」官寒不解地問。
「仔細觀看不就知道了?」只見尉遲昕一將蠶絲線分成三個端點,分別栓在靠近岸梯腳底、分開深淺水區的岸梯腳底、漏水口處,又在漏水口的縫隙旁將蠶絲線栓在一塊鐵石上,固定在漏水口處。神秘地眨眨眼。「來嘍!」
這時,相里司祈將一個橡皮鴨子放到水槽中央,那只小小的黃色鴨子在水流的促動下擺動著鴨巴掌緩慢朝深水區前進,當鴨子來到尉遲昕一設定的第一處栓著蠶絲線的地方的時候,忽然鴨子擺動巴掌前進的步伐開始紊亂,仔細一看,原來是鴨子的巴掌被蠶絲線纏住了,而鴨巴掌擺動得越激烈,蠶絲線就越來越往下墜……十多秒後,鴨子就被蠶絲線拉向深水底部,當鴨子沉澱在底部的瞬間,蠶絲線月兌落,順著水槽的漏水口流走了。
「真是太神奇了!」錯愕地蹲看著栓著鐵石的蠶絲線就這樣在自己眼前消失了,「司祈,你是怎麼辦到的?」
「哈哈哈……」學著向來就很自大的櫻木花道,雙手叉著腰,口中爆發出夸張的笑聲,那小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不用太崇拜我,當時我是在漏水口發現的這些絲線,我仔細觀察過岸梯的兩個底部,發現有被某中類似鐵絲的東西摩擦過的痕跡,所以我就聯想到了這個。」
「你小子又是怎麼找到這些絲線的?」官寒不解地問。不是應該順著水流走了嗎?
「原本是要順著水流走的,不過好像是因為某些外在因素的緣故,蠶絲線居然勾掛在漏水口的鐵絲旁,並沒有被水流帶走。」
「天啊,萬俟北,你該不會讓司祈那個蠢小子直接用證物來做演示吧?」忽然想到什麼似的,令狐堯琛猛地跳起來大叫。
啪!
下一秒,令狐堯琛的腦殼被萬俟北的鐵砂掌狠狠拍了一記,「也不知道你那個特異的預知能力最近是不是被繁重的學業壓得把智商給丟了,這種原則性的錯誤我怎麼可能犯嘛?」
「痛死了!」揉著額頭,抬起腳想要踹過去,卻被萬俟北閃躲過。
此時,收拾完試驗用具,相里司祈清洗好浴白,一把將令狐堯琛與萬俟北兩人推出盥洗室,又示意大家到客廳。「堯琛表哥,你和官寒的情況怎麼樣了?」
令狐堯琛罷好匯報,卻被尉遲昕一搶先一步道︰「等等,在此之前,我有一個疑問。」
「昕一,你煩不煩啊?」皺著濃眉,相里司祈丟了個衛生眼給好友。
沒有理會相里司祈的不滿,「你們單獨詢問那三個人一定是故意的,對不對?」故意不想讓他們看免費的好戲。
耶?
說到這里,其他幾人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官寒與令狐堯琛兩人在會議室搞的突然襲擊。望著令狐堯琛似笑非笑的樣子,又看了看官寒一臉「不關我事,別來煩我」的冷顏。其他人一致用期盼的樣子凝視兩人。
「其實……是官寒的意思,你們問他好了。」將問題丟給原本在一旁納涼的某人,令狐堯琛一派功成身退的口氣。當時他也被官寒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很吃驚的哦。
闢寒?一伙不知情的人困惑地看著早已坐在沙發上喝茶,並且根本懶得做解釋的人身上,向來不會動太多腦筋去算計別人,而且都依照尉遲昕一的指令來辦案或執行任務的官寒會做出這種事?一伙人順勢又將疑惑的眼神轉回到令狐堯琛臉上,心里一同認為「這小子,不會是在耍我們吧?」。
「干什麼?」掃視著大伙蔑視的眼神,令狐堯琛立刻走到沙發旁推了一把官寒,「你快跟他們解釋啦,不然又要被他們認為是我在搞鬼。」
放下手中的茶杯,官寒才慢條斯理地娓娓開口︰「原先想讓你們一起旁听詢問的過程,也好做出一些結論,可是後來想到有警察和一群不相干的人都在會議室,所以我想還是單獨詢問比較妥當。」
「而且事先答應過香小姐,只要案情水落石出就好,不用大肆宣揚。」已經作癱軟在沙發里的令狐堯琛閉著眼楮養神之外,還要插嘴。
「為什麼你事先不和我們商量?」尉遲昕一明了地點點頭,對于官寒的解釋勉強算及格。
「哈,這個我知道!」嘩一下,令狐堯琛忽然睜開眼楮,精神百倍地看著大伙,並舉高右手。瞥見官寒的眸中閃過的一絲狼狽,他壞心眼地道︰「因為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哦,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詢問的話,這小子……」故意頓了頓。
「怎麼樣?」睜大眼楮,異口同聲地問。
「他會怯場啊!」
「怯場?」又是異口同聲地冒出同樣的話,看來大家的默契真是越來越好了。等大家都反應過來「怯場」二字的含義之後,毫不客氣地沖口大笑。
「表哥,你是怎麼發現的?」
「這還不簡單,他朝我提出要求的時候,我就懷疑這小子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立刻同意,然後下意識地故意與他有了肢體上的接觸,自然就發現啦。」眼見官寒那小子的臉頓時紅得跟猴似的,令狐堯琛也忍不住爆笑出聲。
被嘲笑的官寒無奈地撇撇嘴,實在是沒有太多的辯才能力與這群家伙反駁,想了半天,只罵了一句︰「無聊!」
「你們太閑了,是不是?」剛進門的沐琰就看見除了官寒外的其他四人正抱著肚子哈哈大笑就知道他們一定是抓住闢寒的某個弱點來嘲笑人家。
「言歸正傳吧。」剩余的時間也不多了,「要是我們在明天一點以前還沒有查清楚,一旦讓那三個人離開島嶼,再來取證就麻煩了。」距離明天一點也只有十多個小時,時間對于他們來說已經很緊迫。
「這個是我們一同詢問那三個嫌疑人的口供。」忽然想到還沒有把口供資料拿出來的官寒連忙將一疊資料遞給刀俟北。
「我們發現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趁萬俟北正分析資料之時,令狐堯琛將他與官寒討論的一些細節敘述了一遍,「汪睿的母親凌小玟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而是繼母。」
「當我詢問汪睿的姑姑——汪婧的時候,她用極其肯定的口吻對我說必定是凌小玟下的手,因為凌小玟已經懷孕,為了讓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以後能夠獨佔汪氏集團,所以才下毒手。」抬手確定時間,官寒也開始認真起來。
「那個汪氏集團是什麼來頭?」雖然在監控室的時候親眼看見汪睿的姑姑狗眼看人低地抬出汪氏集團,而在場的人也為之震驚,但尉遲昕一還是很明白那個汪氏集團到底是混那條道上的。
「本市的一個非常富有實力的跨國集團,汪睿的父親就是這個集團的負責人。」簡單地簡述了一下汪氏集團的情況。相里司祈早在調查汪睿個人資料的時候就調查過汪氏集團。並且故意不小心潛入汪氏集團內部網絡游逛了一圈。
「據汪睿的姑父莫思乙的口供說,汪睿的父親長年在外工作,所以汪睿的生活一直由姑姑和繼母負責。」
「有什麼特別因素嗎?」
闢寒起身來到吧台,將他先前在汪睿護腕上取得的粉末從塑料袋中取出來,準備利用空擋的時間化驗,動手的同時還不忘繼續匯報工作,「汪婧一直對他哥哥後來娶的老婆凌小玟相當不滿意,而且兩人向來在很多事情上都爭強好勝,所以決定在汪睿的父親在外工作的期間,每隔一個星期就輪換一次照顧汪睿。」
「怎麼沒有說明汪睿身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邊看資料的萬俟北抬頭問道。汪睿的姑父莫思乙的供詞中避重就輕地提了一些汪睿在生活上與他的繼母和姑姑的相處方式和生活。依據他的判斷,問題必定出在汪睿的繼母和姑姑身上。
「這點我也很奇怪。」官寒搖搖頭,「堯琛在詢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三人的神情竟然都是相當驚訝,並且矢口否認不知道。」
「汪婧夫婦的口供似乎都在強調汪睿好像與他們夫婦比較親近,而對繼母卻時常有些畏懼。」不過沒有與這三個嫌疑人有肢體接觸的機會,所以令狐堯琛也無法辨認到底誰的口供比較真實。
丙然是這樣。
「他們三人中必定有人在說謊,而且我們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去找其他人來確認他們所說的事實。」萬俟北收拾完桌上的資料,「所以說,他們怎麼說都不錯,而且惟一的證人也就是受害者。」
「這些資料的矛頭似乎都指向汪睿的繼母凌小玟,她既不是汪睿的親生,又懷了孕,自然不希望汪睿與自己的孩子爭奪家產,恐怕就是汪氏集團繼承人的頭餃促使她起歹心的吧?還有我今天早上在海邊所看見的情景。」依照資料上的顯示,相里司祈說出自己總結的結論。
「有可能。」尉遲昕一附和地點點頭,「電視上不是常常將繼母都飾演得很惡毒嗎?」暫且不管是誰在說謊,凌小玟的嫌疑都是最大的,「汪睿與他姑姑居住的時間好像都要拖延個一兩天,這極有可能是汪睿根本不想回到繼母身邊。」
「你的意思是你懷疑那些傷痕都是凌小玟的杰作?」
闢寒思索了一會,不贊同地搖頭,「我有點懷疑,這些話都是由莫思乙夫妻兩口中傳達的,自然會袒護對方,但是依照我的觀察,三人的個性完全是南轅北轍,我倒認為是他姑姑汪婧最有嫌疑。」
「哦?」萬俟北一听到官寒的話似乎與他的思路在某些地方上不謀而合,反倒來了興致。「你說說看。」
令狐堯琛搶先一步將他在一旁觀察的結論說了出來,雖然遭到官寒的N個白眼,卻也看見官寒眼中的贊同。「繼母凌小玟是屬于那種柔弱型女子,姑姑汪婧個性相當跋扈,一直認定佷子的死與凌小玟有關,對凌小玟時常是責罵兼動手打人,凌小玟卻是受委屈居多,但也不排除是她裝出來的,姑父莫思乙是妻管嚴的典型人物。」
「看來問題就出在凌小玟與汪婧這兩人身上了。」尉遲昕一與官寒兩人的想法都有道理,不過此時必須證明到底誰說的是真話。
「其實……我倒有一個想法。」打了個哈欠,尉遲昕一一副快要昏昏欲睡的樣子。
「什麼想法?」
「只要堯琛表哥一個人出馬就能夠找到凶手是誰了。」看著這小子滿臉的詭異笑容,其他幾人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這麼近乎白痴的主意你也好意思說出來?」官寒忍不住罵了一句。
「別做夢了,就算我知道了又怎麼樣?」伸手戳了戳尉遲昕一的額頭,「沒有證據還不是白搭!」無奈地猛朝天花板翻白眼。
「對啊,口說無憑,你讓別人怎麼信服?」萬俟北也沒好氣地摻上一腳,以示打擊。
「別人一定以為堯琛是神經病,然後將他提前驅逐出蘊泉島,哈哈哈!」想不到一向負責出謀劃策、運籌帷幄的好友竟然也有老馬失蹄的時候。
「哎!」被連連遭至諷刺兼打擊的人似乎沒有反駁的意思,反而連連嘆氣,「我實在懷疑……是我高估了各位的實力,還是你們自己智商不足?」
「臭小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在場的幾人听得怒火一陣陣往頭頂冒,氣呼呼地大聲叫道。
「中國話呀,漢語哦!」無視那幾雙凶神惡煞的怒眼,尉遲昕一自顧自地說︰「我的意思呢是想要堯琛表哥利用他的能力知道誰是凶手,這樣我們取證的範圍就縮小了呀。」
「這也倒是一個好辦法,而且現在單憑那些蠶絲線,我們也無法確定是誰借用蠶絲線的手法來企圖殺害汪睿的。」這回令狐堯琛這個牆頭草倒得挺快,瞬間就倒向了自家兄弟。
「蠶絲線上面的指紋早在冷水的浸泡下模糊了,根本無法辨認。」此時,沐琰將官寒通過儀器檢驗蠶絲線的檢驗結論告訴了幾人。
「嗯,還有一點,就算是剛才我們在游泳館找到了證據,可是參賽的地點可是海灘,凶手就根本無法利用剛才的手法對汪睿下手。」萬俟北將最重要的一點難題點了出來。這件案子看似簡單,可是凶手所實施的犯罪手法卻難以琢磨,聯想到游泳館與海灘,萬俟北猛地想到一個問題,「凶手對于殺害汪睿早有準備,而且殺害他的計劃不止一個實施方案。」
「是什麼動機促使凶手要對一個只有八歲大的孩子下手呢,還實施了眾多方案,說明他勢必要讓汪睿死!」從吧台回到座位上沐琰想到汪睿的死就覺得惋惜。
「應該就是汪氏集團!」說穿了就是一個字——錢!相里司祈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爭奪家產。
「嗯?什麼味?」尉遲昕一忽然覺得鼻息間有一股難以察覺,卻又抹不去的味道。
「哈,就是這個味道。」令狐堯琛興奮地跳了起來,「剛才我進到詢問室的時候就聞到這種味道,可是官寒卻說什麼味也沒有,還說我嗅覺有問題,看吧,剛才那股味道總不會跟著我回來吧?」
「我想,你聞到的那個味道應該是官寒的杰作。」萬俟北轉頭看見吧台旁正在為那些粉末做實驗的官寒。
「說不定……表哥,剛才你聞到的這個味道是在誰身上聞到的?」
「不知道,總之……我好像感覺這股味道一直在我鼻息問,直到進如那個會議室就感覺時刻在我鼻息間纏繞,雖然不是很濃烈,但我能清晰地感覺到。」
「這就對了,官寒從汪睿的護腕處取樣出來的粉末的味道與會議室中某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味道應該就是同種粉末的味道。」萬俟北興奮地擊了一下掌,「官寒,通過檢驗,能否確定是什麼藥物了嗎?這種藥物的功效是什麼?」
「沒有,不過我能確定它是一種海底用來吸引某些海底生物的化合物。」在吧台前忙活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官寒以一種喜出望外的口吻說道,這種藥物起碼由十六種以上的化學藥物組成,雖然還不能確定是什麼化合物,但是它所起到的功用已經從實驗中得知。
「這麼說來,我們還非得去案發現場走一遭嘍。」屈起手指敲打著茶幾的桌面,相里司祈凝視著伙伴們在燈光下明澈的眼眸,他可以肯定汪睿的死根本不是意外,雖然所有找到的證據並沒有確切的指向任何人,但是他能感覺到案件的答案離他越來越近,其他人也懷著同樣的想法,在等待深夜,等待探索,等待答案……
☆☆☆
嘩啦……嘩啦……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著整個蘊泉島,白日的喧囂與夜晚的寧靜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澡塘湖在夜色的襯托下,更顯深邃,一波波的海浪仿佛在催促著某中冥冥中早已注定的真相,只等人類利用智慧去發掘。
深夜,十二點剛過,三條人影越過護欄,悄然來到海灘,並朝著下午案發的地點前進。由于案發地點是在當時還未退潮的海水中央,無法準確測量到確切的案發現場,同時也為了不影響其他游客的游玩興致,警方並沒有將游泳賽區隔離,只用了一些護欄做了標志。
「海水已經退至距離今天的海岸距離約莫有五、六米左右。」依照還沒有拆除的參賽標志物,並來回走了幾趟,冰冷的話音在黑夜中啟口。
「司祈,是不是這里?」根據剛才的預測,一個低沉的男聲輕聲詢問。
「嗯!」經過目測,相里司祈肯定的回答。
「那我們利用手中的誘餌抓緊時間搜尋證據吧。」
于是,三條人影接著明亮的月光,在海灘上仔細搜查。
二十分鐘後——
「官寒,會不會是你研制的這個誘餌與那種粉末的特制不同,為什麼都快半個小時了,還沒有動靜?」急性子的相里司祈捏著手中用細長的鐵絲臨時做成引誘水蛭或者其他某些海底生物的誘餌。
「不可能,雖然我研制出來的誘餌或許與那種粉末不完全相象,但功能絕對是一樣的,相里司祈,你給我檢查仔細一點!」罵完那個做事急性子的人,順道還狠狠捶了他一下。
「哎呀,要死了!」背部被人襲擊,相里司祈怪叫了一聲,結果還來不及反擊,額頭又猛地被人拍了一下,「萬俟北,你也欺負我,我跟你們兩人拼……唔唔唔……」
「相里司祈,你想引起那些警察的注意嗎?」在這小子不分場合的發標之前,官寒一把捂住相里司祈的大嘴巴。雖然沒有警方在這里守侯,但是有可能隨時想到海灘退潮的現象而前來查看案發地點。
「唔唔唔……」暫時失去語言能力的某人只能以單音節的話來抗議覆蓋在他嘴上的「武器」——官寒的手掌。
「別吵!」黑暗中,萬俟北呵斥了一聲後,隨即又傳來激動地低叫聲,「找到了!」
原本還在打鬧的兩人連忙借用手電筒朝萬俟北的方向照去。
「嘔——」是什麼東西,只見順著萬俟北手中握著的鐵絲上面,不消數秒的時間,竟然蠕動著幾是條像麻繩似的大約有十多公分長的蟲子,看得相里司祈干嘔了一聲。
「好惡心哦!」捏住鐵絲的手微微顫抖,另一只手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不小心將已經在胃里消化過的剩余晚餐貢獻到沙灘上。
「惡心什麼,還不快點過來幫忙。」推了相里司祈一把,官寒皺眉催促。
「是水蛭嗎?」萬俟北好奇地問。
「不全是。」
「萬俟北,你也夠了吧,嘔!那麼多已經足夠了。」
足足裝了三個塑料袋,他們所需要的這些海底生物來作實驗,可是頂多一種樣品只需要一樣吧,這小子不會是覺得好玩才弄那麼多的吧?嘔!
「急什麼,官寒不是說了嗎?這些生物的種類都不同,那何不多弄一些回去供官寒做實驗呢?」這小子,根本就不是真心要幫官寒提供實驗品,根本就是覺得這麼一些簡單的藥物在經過官寒的研制下,竟然能引誘那麼多海底中細微的生物而感到好奇。
「嘔,別在弄了!」
「快了!」
「這麼多?」當自己數了數放在沙灘上的塑料袋,相里司祈詫異地問。
「呵呵!」只顧著好玩,好像有點過頭了。
「少廢話,走啦!」
☆☆☆
陽光假日酒店某總統套房
兩條鬼鬼祟祟的身影蹲在總統套房陽台的落地窗外,不時往房內偷窺一下里面的動靜。這是一間奢侈豪華的名牌商務套房,套房內的設計風格可以根據住房客人的不同要求來選擇客房,這間總統套房是一間歐式風格,牆壁以純白色基調為主,其中有一道用磨紗玻璃與牆壁之間隔離的牆壁是假日酒店的一個特色,磨紗玻璃上設置了四盞夜光燈,沿著燈光的路線,就會有水流至上而下流動,在玻璃上形成一副色彩不一的玻璃畫。
「這總統套房的硬件設施果然不同凡響。」一聲嘖嘖的感嘆聲在耳邊響起,「比我們普通住房高級得多哦!」
「噓!」將食指放在嘴唇中央,「你想被警察抓住,然後判你一個偷窺狂的罪名嗎?」他這個表弟,人是聰明絕頂,卻時常犯一些原則性的小錯誤。
察覺自己又在不時的制造聲音,尉遲昕一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觀察了一會,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尉遲昕一又按耐不住地開口說話︰「堯琛表哥,怎麼還沒有動靜?」
「再等等,你不要像猴子似的動來動去好不好?」按住老是在他身旁動蕩不安的人。
「可是……我們已經等了足足半個小時了。」尉遲昕一斯文俊逸的臉上顯現出極度的不耐與急躁,「這樣再等下去也不是個準,不如……我們先去休息一下?」
「不行!」抬手頂了一下尉遲昕一的額頭。他也記不清楚今天晚上是第幾次教訓尉遲昕一了,令狐堯琛咬牙不悅地道︰「你給我安分一點。」
「人又不在,為什麼非要我們守在……」
忽然,套房的大門「喀」一聲被打開了,緊接著,令狐堯琛只來得及將表弟拉到落地窗的隱蔽之處,就听見一道尖銳的女聲頓時回響在套房內。
「那些警察是怎麼搞的,竟然不讓我帶走小睿?」啪啪啪……一身名牌服飾,擁有嫵媚容貌的女子踩著起碼有六七公分高的高跟鞋疾步來到床邊,並將手皮包甩到床上。氣呼呼地朝著天花板吼叫。
「為什麼會出這種意外?」另外一個長相略顯瘦削,滿臉的懊惱與痛苦,「我們回去怎麼跟大哥交代啊?」
「大哥?」女子表情呆滯了將近數秒的時間,「思乙,大哥剛才還打電話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家,我……怎麼辦?」剛才的跋扈與囂張頓時不見了,顯現出來的是緊張與不安的情緒。
「大哥會不會打電話給大嫂吧?」男子煩躁地在房中踱步,不一會,干淨的瓷磚地板上落掉一些煙蒂,「要是她胡說八道怎麼辦?」
「什麼胡說八道,她敢!」一想到那女人,她心里就來氣,眼神直直射向落地窗外,眼眸中布滿了暴戾之色,看得兩人膽戰心驚,以為被察覺了兩人的存在,「她要是敢胡說八道,哼,她還想不想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女人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陰冷與威脅。
「老天,小婧,你瘋了?」女子陰狠的話令男子立刻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女子的肩頭,激動地叫道︰「要是大哥知道小睿意外死亡,再听說大嫂又再次流產,不瘋掉才怪,他怎麼能夠承受得了這種打擊。上次你用計讓大嫂從樓梯上滾下來把孩子弄掉了,這次你再來一次絕對會引起大哥的懷疑的。」
「什麼叫用計,莫思乙,你白痴啊,哈,其他人可不認為是我用計,而是那死女人太蠢了,誰讓她非要跟我爭奪小睿的?」猛地將自己的丈夫一把推開,女子沒好氣地吼叫著︰「而且我們汪家的家業有小睿繼承就夠了,哪還輪得到她兒子。」
「可是現在小睿已經意外死亡了!」男子頹然跌坐在床沿,雙手垂在身體的兩側,「大嫂可不能再出什麼意外了。」這樣子他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前大嫂以及遠在國外的大哥呢?在外人眼里或許他只是汪婧的丈夫,但是對待佷子小睿他可比誰都用心,一來是因為夫妻二人一直都沒有孩子,二來小睿這孩子既乖巧又懂事,自然深得他的喜愛。
「哼,那群蠢貨警察,怎麼可能調查得出來,不管怎麼說,要是在明天回程之前還沒有調查清楚,我、我就動用汪氏來壓制那群白痴,非要明天回到市區不可。」他就不相信那些蠢警察會笨得和汪氏作對。
「那小睿怎麼辦?」
「我管他……」頓然沉吟了一下,發現自己語氣不對,連忙改口︰「要是他們不讓我帶走小睿的遺體,只有讓大哥來辦理了,我還能怎麼辦?」
「你說,會不會是大嫂真的想除掉小睿,才……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先通知大哥?」六神無主的男人難過地問。面對佷子的死亡,警察的追查,末了還要向親人交代一項自己都無法承受的殘酷事實。
「不行!」猛然打斷丈夫的想法。才想到自己的口氣過于激烈,急忙放慢說話的速度︰「肯定是那、那個女人搞的鬼,我們……先按兵不動,等那群警察的鑒定結果出來再說。」男子並沒有發現在詢問有關凶手的時候,女子眼神中閃過的慌張。
在總統套房內的兩人正是汪睿的姑姑汪婧和姑父莫思乙。
令狐堯琛朝尉遲昕一使了個眼色,便起身翻越過護欄,接收到信息的尉遲昕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好端端地要走人,連忙追趕上去。
「堯琛表哥,怎、怎麼回事?」追趕上朝電梯走去的人,並按下電梯按鈕。
「我們現在去偷窺另外一個人!」在夜風的侵襲下,令狐堯琛拉緊外套,順道拉攏衣袖,「已經沒有必要再觀察汪婧與莫思乙了。」
「另外一個……凌小玟?」繼續跟上表哥的腳步,尉遲昕一沉吟了半晌,「你說……這凶手會不會是汪婧?」
從開始例行詢問汪婧開始,她的態度從頭到尾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絲毫不給任何人留有余地,簡直就是一個潑婦。再由剛才她竟然能夠「不小心」的一個意外就令她大嫂懷在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流產,多麼令人發指的舉動!
「還無法確定,不過我敢肯定這起案件必定與汪婧有直接的關系。」那麼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在他看來,她才是窺視汪氏集團最大的嫌疑人。
「是否有可能是兩人共同策劃的謀殺,然後共同演出在會議室的那場戲?」
事情有些復雜,汪睿的姑姑懷疑是他的繼母將其殺害的,而從表哥與官寒的詢問中又得知那個繼母似乎是一個個性十分軟弱的女人,根本沒有膽量殺害繼子。
「這樣的冒險性也太大了吧,就算是其中一人認罪的話,那坐牢這個代價不是更大?有誰會那麼笨呢?」如果是兩人聯手殺害汪睿的話,既然都已經回到房問,何必還要咬牙切齒地詛咒凌小玟呢?
兩人邊分析,邊悄悄靠近凌小玟所在假日酒店的房間。
半小時後——
同樣類型的套房內,情景卻截然不同。
蹲在落地窗外的某人再次嘆息後,接著,又被身旁的人推了一把以示警告。
「表……哥,能不能換個位置?」挪動了一下,尉遲昕一委屈至極的聲音又在令狐堯琛耳邊響起。
咬了咬牙,令狐堯琛實在很想將這個礙手礙腳的人從陽台上直接推下去了事,省得遭受耳朵被騷擾的煎熬。在心里倒數十秒,為了保持自己慣有的優雅形象,只有繼續用言語警告︰「你給我安靜一點!」
「她是不是被點穴了?」要不怎麼能保持同一個姿勢長達半小時之久呢?沒理會身旁早已被他煩得情緒快要爆發的人,故意將肩頭踫觸在令狐堯琛身上,使勁在心里念叨一些有的沒的。
「你能不能不說話?」對方的情緒顯然已經瀕臨崩潰邊緣。半小時前,他們來到凌小玟的客房外面觀察凌小玟的動靜,然而,當凌小玟到達房間後,就拿出汪睿的一張照片,並凝望著那張照片默默發呆,這種姿勢已經持續了將近半小時,而住他旁邊與他同出任務的表弟也折磨了他將近半小時。
「我已經有兩分鐘又……十六秒沒有說話了!」並且除去剛才那句,他的確有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了。只是一直在心里叨嘮罷了。他也無辜啊,哎,誰讓他家表哥有這種透視人心的功能呢,說穿了就是讀心術,可是他又不能小緊靠著他啊,因為他們正站在陽台外面的護欄處,很危險耶!不過……看尉遲昕一算計的眼神就知道這小于絕對是故意的。
這時候,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在房內響了起來,令狐堯琛以警告的眼神示意自家表弟最好能安分一點。
兩人豎起耳朵偷听到底是誰打電話給凌小玟。
「喂!」凌小玟濃重的鼻音在房內響起,「老公啊……沒有啊,我很好,小睿?」沉默了片刻,在凌小玟背後的兩人看到她似乎極力忍住悲傷而做微顫動的肩頭,「睡了,他也很好……我們,明天就回來了……嗯,晚安!」當凌小玟掛斷電話的時候,終于忍不住趴在梳妝台上痛哭起來。
而在令狐堯琛身旁的尉遲昕一在看到此種場面後,還能夠在心里不停地嘮叨,真是服了他了。「走吧。」實在是為了不願折磨自己,也不願再讓這小子在心里拼命嘮叨個不停,又過了幾分鐘後,看凌小玟情緒逐漸穩定後,令狐堯琛終于起身離開。
「呼!」吐了口氣,尉遲昕一一聲感慨,「終于完了,我以為還要在那里繼續玩一二三木頭人咧。」
「要是你繼續在那里,說不定就會有機會被凌小玟發現。」這小子,簡直就是運動神經發達,一刻也安靜不了。果然是當記者的料,可以到處闖蕩嘛。
「呵呵。」傻笑了兩聲,「讓我去做其他事情都可以,就是不要讓我觀察這種靜止中的東西嘛,那樣真的很無聊呀。」雖然有變過動作,可是……這也太單調了呀。
「通過觀察,你有沒有發現什麼?」要不是這小子的觀察能力一流,他也不想要他和自己一同出任務,要是萬俟北的話絕對不會那麼嗦又八婆的,哎,這老天對人果然公平,給了他家表弟絕頂聰慧的頭腦,脾性卻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從表面上來看,似乎有絕大部分的客觀證據指向汪睿的繼母凌小玟,但經過觀察,似乎不像他們所描述的那樣,凌小玟個性縴細,膽小、懦弱,似乎根本沒有膽子去對汪睿下手。而且,可以輕易看出她對汪睿的好並不是裝出來的。」雖然他是嘮叨了一些,但是他有仔細在觀察凌小玟的動靜,從她拿著汪睿的照片凝視的程度來看,分明從她眼眸看到了一種傷心與痛惜,要是真如表哥所說的兩人是在演戲的話,那她的演技果真騙過了他。
「嗯!」終于對著自家表弟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贊賞的笑顏,「如果萬俟北他們能找到證據的話,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那還等什麼,我們出來也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了,他們肯定已經有收獲了。」看了看腕表,早已接近凌晨,掌握在他們手中的時間只到明天中午,現在時間對于他們來說,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
凌晨的空氣有些清冷,卻散發著陣陣海水的味道,海浪依舊在不停地翻騰,當退潮的海浪回歸到原來的位置,一切又都歸回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