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龜姥姥回憶起往事,輕輕的向鐵不語訴說完三生石的由來後,表情陷入沉思。
「姥姥,您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鐵不語發覺姥姥的神色有異。
「沒有,只是想起從前事來了。」海龜姥姥露出了勉強的笑容。「我今天也有些累了,想一個人靜一靜,妳也別在這待得太晚了。」
不等鐵不語答腔,海龜姥姥便起身離開了。
鐵不語看著姥姥的背影,老覺得散發出無限的哀傷,為什麼呢?
其實海龜姥姥沒有跟鐵不語提起她獨自前往三生石的事,她听聞三生石的傳說,又著實不忍心不語這孩子每天哭,于是便決定到三生石去,為她將三生石上的名字給抹去。
本想在三生石上的鐵不語的名字上下模糊咒,希望鐵不語能因此忘了這段愛情而不再傷心;但沒料到的是,她居然在三生石那看見了那個自己傾盡心力去愛的男人!
本無留戀,卻還是在那駐留,瞧他、听他……
雖過了兩千五百年了,她心里還是有他的。
听說他看守了三生石二千五百年了是嗎?她悄悄的偷听了他和一個年輕男子的對話,他安慰在等待的年輕男子,說他自己也在等待。但為什麼呢?他不是該和那個小仙女雙宿雙棲了嗎?
由于太過好奇,于是她更是屏氣凝神的偷听,那黯然神傷、心神俱碎的神情不由得也揪住了她的心,牽扯出一段二千五百年前的愛情……
「童子,繼續等待吧,因為我也在等待。」石頭公嘆著氣說。
「我會等待,因為她值得我等待,但我就是不明白她為何拋下我!」松童子痛心非常。
「女人心,海底針,我也不明白她為何拋下我,獨自去了黑海。但為了彌補她在那片海域里引起的軒然大波,我心甘情願被玉帝處罰到這里看守三生石,只希望她有一天能明白我的苦心。」石頭公皺著眉頭說。
听到這里時,海龜姥姥整個人傻住了。石頭公說的人是她嗎?他是為了她才被責罰的嗎?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女人在哪,為何不去問個明白呢?」松童子好奇的問。
「或許她有苦衷吧!我被貶為石頭公後,法力大不如前,也無法下凡去找她,只能不斷等待,因為在我心里永遠只有她一個人。」石頭公堅定的笑了笑,「所以,就這樣等了二千五百年。」
海龜姥姥听到這里,覺得自己有些錯亂了,難道她在二千五百年前的某個夜晚看見石頭公拿了一束花給一個小仙女是眼花嗎?是誤會嗎?
她不知道自己該問誰,所以也沒下模糊咒便倉皇的逃離那里,但回到黑海後的心,卻一刻也無法安寧。
一段等待了二千五百年的愛情,自己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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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不語在安靜的黑海旁又過了幾天,但這幾天她察覺到海龜姥姥都悶悶不樂的,吃不下也睡不著,所以非常擔心。
雖然只認識海龜姥姥幾天,但海龜姥姥的收留與照顧是她無以回報的,所以今天她拖著虛弱的身子,親自煮了幾道菜,端到海龜姥姥的房門口敲門。
「姥姥。」鐵不語敲了敲門,海龜姥姥過了許久才來應門。
門一開,鐵不語在看見姥姥的那一剎那,不由得驚呼。
「妳是……」眼前的人兒年輕貌美,令鐵不語看呆了。
「我是姥姥啊!」海龜姥姥笑了笑。「這幾天忽然想起以前年輕時的容貌,便決定花費一些功力,將容貌變回那個樣子。好看嗎?」
「好看!」鐵不語直點頭。「不過,怎麼會突然……」雖然好看,但卻有點不習慣。
「不語。」海龜姥姥收回了笑容,突然嚴肅了起來。「我有事要跟妳說,妳先把菜放下吧。」
「嗯。」鐵不語順從的進了她的房間。
「我要離開這了。」海龜姥姥沒等她放下手上的菜便說道。
「姥姥,妳要去哪里?」鐵不語有些不能接受,姥姥怎麼說走就走呢?她不想一個人孤單的待在這啊!
「我得去還一筆債,一筆積欠了二千五百年的債,有個人正等著我呢!」想起石頭公,海龜姥姥這會兒就像懷春的少女般,不自覺的流露出靦腆的笑容來。
「等妳?」鐵不語不明白。
「不語,這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因為一個小誤會,使我與那個人分離了二千五百年,在我得知是誤會後,此刻的我著急著想與他見面的心是一分鐘也不能等了。」她在多方打听下,發覺自己真是錯怪石頭公了,原來當年石頭公不過是幫自己的好友送花罷了,只怨自己當時沒打听清楚,浪費了二千五百年。
「所以妳讓自己回到年輕時候的容貌。」鐵不語這才明白過來。
「乖孩子,妳真聰明。」海龜姥姥點了頭之後,又說︰「我最後要告訴妳,妳可能只是因為一個念頭想不開,而造成了永無止盡的等待,但這對妳肚子里的孩子來說,是不公平的。」
海龜姥姥試著用自己的經驗點醒鐵不語。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鐵不語一個勁的搖頭,淚珠又瞬間落下。「孩子的爸爸是因為『花花痴痴愛死妳』藥水才愛上我的,這不是我要的愛情。」
「不語,別搖頭了。」海龜姥姥還真怕她又暈過去。「妳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嗎?」
听見海龜姥姥的問話,鐵不語頓時難以回答,只是又搖了搖頭。
「那妳所說的藥水,藥力是多久呢?」海龜姥姥又問。
「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不語,妳該好好想想清楚了。我只是要提醒妳,時間是不等人的,姥姥用法力維持的容貌也不持久,過幾天又會回到老態龍鐘的樣子了,難道妳要步入姥姥的後塵嗎?」海龜姥姥語重心長的說。
姥姥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銳利的刀子在鐵不語的心上扎,她想忽視都不行。
「姥姥……」她哭了。
「別哭,因為哭也沒有用。」姥姥拍拍她的肩膀,「我把這片黑海留給妳,妳可以在這無人之地,好好的想想我說的話。」
「姥姥,妳要走了嗎?」鐵不語淚眼望著海龜姥姥。
「嗯。」姥姥慈祥的點點頭。「我要去找回我的幸福,也祝妳和孩子能得到幸福。」
「姥姥……」鐵不語有點舍不得。
「別哭了,我有空會回來看妳的,再見了。」海龜姥姥離開了,留給鐵不語的除了一片黑海外,還有無盡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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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松童子步履緩慢的走入鐵不語在地府的辦公室,口中默默的念著這首蘇軾的江城子,詩中的意境他正經歷其中,念來特別的傷感。
十年了,他等不語十年了,這十年來他從未放棄過等她。
原本鐵不語擅離魂差職守,閻羅是要處罰她的;但松童子卻表示任何的責罰他都願意一肩擔起,令天上人間都為他的情操感動,不斷有人來為他求情。最後閻羅只好讓鐵不語以「留職停薪」辦理,更特許他們的婚禮無限期延期,並準許松童子擁有下至地府思念鐵不語的權利。
所以松童子能自由進出地府,除了思念鐵不語,更等待鐵不語。
而殯儀館的住處他也一直保留著,期待鐵不語回來,期待天上人間他們會有再相見的日子。
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過了十年,能安慰他的,似乎只剩下這首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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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不語在黑海並非一個人孤獨的生活著,雖然嘴硬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但懷了兩年,畢竟還是生了個靈透的女兒出來。
因為是個神仙鬼寶寶,所以懷孕的時程也比人間的孕婦還久,轉眼間,神仙鬼寶寶也陪著鐵不語在黑海生活了八年。
鐵不語為她取名「巧兒」,松巧兒。巧兒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一出生就會叫媽了,大小事只要看過一遍就能學會,令鐵不語在帶小孩方面非常輕松。
而海龜姥姥有時會回來探望他們母女,並跟巧兒說許多天堂、地獄、人間發生的故事。
鐵不語知道姥姥和她的男人現在過得非常幸福。
似乎一切都很圓滿。但,午夜夢回,松童子的影像卻總是出現,令她拋不下也忘不了……
她常常請巧兒去凱達格蘭大道的第五棵樹下收信,巧兒總收回一堆松童子寫給她的情書,但她卻一封也沒有讀過。
因為她內心深處非常不願意去拆開松童子在「花花痴痴愛死妳」的藥水的作用下所寫出來的情書。
巧兒剛開始會好奇母親為何要她定期去收信,卻又不看信;但在她發覺母親總是對著一堆信掉淚之後,她便不敢問了。
深怕母親的淚會因為自己的疑問而決堤。總之,大人的事別去管,這是海龜姥姥教她的,她也深深謹記在心。
就這樣,因為巧兒定期的去幫鐵不語收信,所以大家都沒遇到鐵不語,而鐵不語滿滿的信件卻總是有人收走。
這天,鐵不語和松巧兒一起逛完街,順便又回到了凱達格蘭大道的第五棵樹下收信,鐵不語這才發現掉落在第五顆與第六顆大樹縫隙中有一封信,她順手撿了起來。
「這封信是我的!」鐵不語驚訝的發現這封信已經泛黃得離譜,但署名是給她的。
「那不是花不夠阿姨的嗎?」松巧兒一直以為那封信是花不夠的,因為花不夠的信箱在第六棵樹下。
而花不夠覺得那是鐵不語的信,所以都沒去拿。
鐵不語輕輕拆開那封發黃的信,原來那是一封十年前老不死寫給她的信。信上說他的老人痴呆癥越來越嚴重,所以當年那瓶賣給落雲子的藥水里根本就忘了加入愛情這個元素,也就是說他們的情意是自己產生的……
怎麼會這樣……鐵不語拿在手上的信忽然變得好沉重。
原來……她的誤會讓自己和松多童分開了十年……
「媽媽,怎麼了?」松巧兒手上捧著一堆媽媽從不看卻又非常珍惜的同一個人寄來的信,好奇的問道。
鐵不語看看自己的女兒,再看看她手上的一堆信,嘴角頓時露出一抹微笑。
多童還在等她呢!
「走吧!」她對松巧兒說。
「去哪里啊?媽媽。」松巧兒眨著一雙慧黠的大眼楮問。
「找爸爸去。」她必須馬上找到松多童才行,可不能一錯再錯了。
「我有爸爸?」松巧兒驚訝的問。「我一直以為我跟孫悟空叔叔一樣,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呢!」
「巧兒,對不起!」鐵不語這才發覺自己的錯誤對女兒造成多大的不公平。海龜姥姥也曾提醒過她,她卻都听不進去。「我現在鄭重跟妳說,妳有個爸爸,是媽媽誤會了他的真心,才讓你們父女分離了這麼多年,所以……」
「是寫這堆信的人嗎?」巧兒打斷了媽媽的話。
「嗯。」鐵不語點點頭,滿懷心事的帶著女兒走了。
她帶著松巧兒來到第二殯儀館,問了管理員,發現她和松多童的房間還在,但松多童卻不在這。
「松先生偶爾才會來喲,妳們要找他得踫運氣。」管理員說。
「媽媽,怎麼辦?」松巧兒搖了搖鐵不語的手,她發覺媽媽的面色蒼白、嘴唇發紫。
「走吧!」
鐵不語只好帶巧兒先回地獄去。若真要再做個蟑螂梯才能爬上天堂找多童,她也認了。
「巧兒,媽媽是地獄的魂差,待會兒妳進了地獄可別害怕,跟緊媽媽走就是了。」深怕巧兒嚇壞了,鐵不語牽著巧兒的手說道。
「我才不怕呢!」她松巧兒雖然只有八歲,但「怕」字卻不曾寫過。
就這樣,他們母女倆順利的下到了地獄,當花不夠和老不死看見她時,驚訝得嘴都合不攏了。
「鐵……」花不夠瞪大了眼看她。
「鐵娘子!」老不死大叫出聲。
「妳終于回來啦!」花不夠看見她是滿高興的,但看她牽了個孩子,心里便暗覺不妙。這松童子等了她這麼多年,她老大該不會在外頭結婚生子,現在還帶回來傷松童子的心吧?
「這孩子……」老不死的老臉掛滿疑惑。
「是我的女兒。」鐵不語笑了笑,轉頭示意要巧兒叫人。
「巧兒,這是花不夠阿姨和老不死爺爺。」
「嗯。」巧兒柔順的點頭叫人。
「太可惡了!妳拋下松童子逃婚,居然在外頭生了這麼個野種回來!」花不夠忍不住氣的大罵。
「對呀!妳沒收到我寫給妳的信嗎?我不是解釋了松童子的情況了嗎?妳怎麼還是負了他呢?他對妳可真沒得說了,妳私自拋下魂差的工作,而他一肩攬下閻羅對妳的責罰,妳現在居然這麼對他!」老不死也憤憤不平。
「野種?」松巧兒小聲的復誦了一遍眼前的爺爺和阿姨對自己的評價。
鐵不語拍拍她的肩,算是安撫她了。
「你們說責罰?是什麼責罰?」她的確忘了閻羅會責罰她的事,听聞多童為自己背罪,她不由得心頭一緊。
「後來閻羅被他的深情感動,就免去了對妳的責罰,他現在還在等妳呢!」花不夠與老不死一鼻孔出氣,都瞪著鐵不語看。
「他現在在哪里?」鐵不語不管他們如何責罵自己,她現在只想知道松多童的下落。
「做什麼?讓妳帶野種去傷害他嗎?妳這樣出現在他面前,不如永遠不要回來!」老不死大罵。
「別這麼說!」一個低沉、破碎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正當老不死和花不夠指著鐵不語的鼻子大罵的時候,松多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角落,將他們的對話听個仔細了。
「多童?」听見松多童的聲音,鐵不語熱切的望向正朝他們走過來的他,兩人眼神交會的那一剎那,時間彷佛靜止了。
花不夠和老不死感覺到現場一片尷尬,兩人面面相覷。
松多童凝視著鐵不語良久,眼神才從鐵不語的身上轉移到松巧兒的身上。
難道這就是他等待的結果嗎?到頭來,什麼三生石、什麼紅線都是騙人的嗎?還是三生石上漸漸模糊的名字,已經是個預警了,只是他不願意相信罷了。
他冷笑了兩聲,笑自己的愚笨與痴傻。
松巧兒發現松多童瞧自己的眼神怪可怕的,倒也不驚慌,露出極為甜美的一笑。
「這個……」老不死張口還想說什麼,卻被花不夠給拉到一旁。
「別說了,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花不夠將老不死強行拉離那個是非之地。
「多童,真的很對不起!」鐵不語注視著他,只是他不再看她了。
「對不起什麼?是逃婚還是這個孩子?」松多童只要想到鐵不語在外面和別人生了這個孩子,就感到非常痛心。
如果說神仙也會死亡,那他寧願選擇死亡而逃避鐵不語的背叛。
「都是我的錯!我誤以為你當初愛上我並非真心,是因為誤飲了老不死的『花花痴痴愛死妳』藥水的作用,所以才逃婚的。」鐵不語一心想解釋當初離開的苦衷,然而听在松多童的耳朵里,她說的這些都不是重點。
「就因為這樣,所以妳選擇離開我,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松多童不明白鐵不語為何要回來,他寧願自己還活在等待的夢里,也不願意像現在一樣墜入了萬丈深淵,再爬不起身。「妳這樣比殺了我還痛!」
什麼等待、什麼愛情,他再也不要相信了!
「另一個男人?難道你和老不死、花不夠一樣,認為這孩子是野種嗎?」鐵不語終于听明白松多童話中的含意了,她用力的將松巧兒推到松多童的面前,讓松多童看個仔細。
「妳做什麼?」松多童嚇了一跳,接住因鐵不語用力過猛差點跌倒的松巧兒。
松巧兒不以為意,對松多童露出了靦腆的笑容。松多童被松巧兒的笑容與神情給震住了,不可否認,鐵不語的孩子的確長得可愛迷人,一雙靈秀的大眼像極了鐵不語,更是牽動了他的心。
但……他內心的苦楚又有誰知呢?
「妳這是做什麼?」松多童鐵青著一張臉問。
「多童,你不明白嗎?你這樣誤會我,才是比殺了我還令我難受!」鐵不語哀怨的看著他。「你以為我的心還容納得下別的男人嗎?」
松多童抱著松巧兒听著鐵不語的一番話,然後看看鐵不語,又看看松巧兒。
「可是……這不是妳的孩子嗎?」他明明听見鐵不語、花不夠和老不死的對話,到底事實是什麼?他都已經糊涂了!
「那是我的孩子,但也是你的孩子!」她貼近松多童,委屈的眼淚滾了下來。松多童望著她的淚水,大吃一驚。
「別哭,不語,別哭!」松多童放下了松巧兒,一把將鐵不語擁進懷中,為她輕輕拭去淚水。
他受不了鐵不語落淚,一顆顆他視如珠寶的淚水滾痛了他的心。
即使鐵不語離開他、誤會他,或是懷了別人的孩子,此刻的他都不關心了,他只知道他不要她流淚,那會使他心痛至極。
「多童,你怎麼可以誤會我!」她在他的懷里大哭了起來。松巧兒第一次見母親這個樣子,只能傻楞在一旁。
「對不起,不語,都是我不好,妳別哭了好嗎?」鐵不語哭得他的心都慌了。
「嗯。」鐵不語點點頭,止住了忍了十年的淚水。
「不語。」松多童像作夢似的抱著他等待已久的鐵不語,發出低語。
「多童,巧兒是我們的女兒。我離開你之後,就發現自己懷了孩子,又因為一直懷疑你的真心,所以回來晚了,讓你等得太久了……」鐵不語在他的懷中小聲的說著。
「巧兒?」松多童露出微笑,想起自己剛剛的懷疑,忍不住要笑起自己的傻氣。
「爸爸。」松巧兒揪著松多童的衣襬,提醒松多童自己的存在。
爸爸的眼中似乎只有媽媽的存在,根本忘了她了。
「巧兒。」松多童騰出一只手將巧兒抱了起來,另一只手摟著鐵不語不放,一家人的心似乎緊緊綁在一起了。
「謝謝妳,為我生了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兒。」松多童在鐵不語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鐵不語知道,再也沒有什麼能拆散他們了。
躲在牆角偷看的老不死和花不夠感動得擦著眼淚。看來天堂與地獄的聯姻又有望了,這下子,新娘子不會再逃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