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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幫闇王 第四章

歡樂的笑聲、喧嘩聲充斥冷家大宅,賓客們大多是十來歲的小孩子,他們自由穿梭于花園中玩樂,父母們則在一旁閑聊。

今天是冷家小鮑主冷冰雪的十二歲生日,冷氏夫婦特地為她辦了一場盛大的生日會,請來所有親朋好友一起慶祝。

棒鄰的凌家亦是座上客,與冷冰雪一起長大的凌風,對小他兩歲的冷冰雪有份難言的情愫,可能冷冰雪是女孩子,也可能她自小體弱多病,凌風總有股想照顧她的使命感,彷佛她是他一生的責任。

十四歲的凌風還是個半大不小的男孩,正在不斷長高的他身材瘦削,還有點稚氣的俊秀臉孔斯文白淨,正在四處找尋不見蹤影的小主角。

最後,凌風在人工水池旁的花叢中,發現嬌小的倩影。

「雪兒,原來你躲在這里。」凌風好不容易逮住她。

「噓!」冷冰雪食指放在唇上,把凌風一把扯下來,與她一起躲在花叢中,然後小聲對他說︰「風哥哥,你終于來了!」

「你躲在這里干什麼?」凌風屈起手長腳長的身材,動作有點滑稽。

「我們在玩捉迷藏,瑪麗她們正在找我。」還長不大的冷冰雪伸長脖子,小心窺探敵情。

凌風揉揉她的頭發。「你這樣會把衣服弄髒的,你不想當漂亮的小鮑主嗎?」

她嘟起小嘴嚷著︰「不行!我不要被她們找到,頂多待會兒我再去換衣服。」

凌風拿她沒轍,笑著搖頭,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小禮物,吻吻她隻果般紅潤女敕滑的臉蛋。「生日快樂,雪兒。」

「謝謝!」冷冰雪眉開眼笑,接過禮物打開來一看,是一條項鏈,墜子形狀是六角形的雪花結晶,中間瓖了一顆五克拉的鑽石,周圍以碎鑽裝飾。「嘩!好漂亮喔,謝謝風哥哥!」她雀躍地一把抱住他,親密地摟著他的頸項。

一陣少女清香撲鼻而來,感覺她早熟的少女身軀緊靠著自己,一股陌生的燥熱感在凌風體內流竄。

「風哥哥,幫我戴上!」每年的生日禮物,凌風總是送她洋女圭女圭之類的玩具,老是把她當小孩看,幾次抱怨都無效,今年的禮物是她最喜歡的,這是否意味著他終于把她當成大人了?

凌風替她戴上,瞧她開心得闔不攏嘴,不枉他為這份禮物花了不少心思。

「你的生日願望是什麼?」每年凌風都會給她一個願望,並為她實現。

冷冰雪羞答答地閉上大眼,傾訴少女心事。「我很喜歡、很喜歡風哥哥,希望當你的女朋友……」

凌風噗哧笑了出來,很沒禮貌地打斷少女的告白,殘酷地打碎少女情懷。「你還是小孩子,你懂什ど是喜歡嗎?」

看來他真的把她寵得無法無天了,這種要求——

冷冰雪立刻脹紅臉反駁。「我當然懂!我十二歲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盯著她認真固執的大眼和酡紅的雙頰,說他不動、心是騙人的,畢竟她是他最疼愛的小鮑主。

「好,如果十年後你還喜歡我,我就讓你當我女朋友。」

他的回答簡直氣死人,把她看扁了!要她等十年?他不被人搶走了才怪!

「不行,我不要等十年,我現在就要當你的女朋友!」

「雪兒……」

凌風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豆大的淚珠滑下她粉頰,一滴一滴落入他心坎,融化了他的心。

「風哥哥,你不喜歡我嗎?你討厭雪兒嗎?」冷冰雪好不傷心。

「我怎麼會討厭雪兒呢,雪兒是我最疼愛的小鮑主,可愛的雪兒是我最重要的人。」凌風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

「真的?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嗎?我長大後你會娶我當新娘嗎?」雖然還不太懂情愛,但是她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歡他,她的心里從來都只有他。

「我答應你,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保護你一輩子,雪兒是我唯一的新娘子,在我有生之年,我都會不離不棄守護你。」他不自覺許下諾言。

出自真心的承諾,無可置疑的真情,這刻他體會到一直藏在自己心中的情愫、她的重要性與無可取代的位置。

冷冰雪破涕為笑,深深記住這個悸動的時刻,把凌風的承諾、他的面容仔細刻在心版上,小心珍藏在心里。

近在咫尺的俊臉令她目眩神迷,她情不自禁閉上眼,主動吻上他的唇瓣。

他有如被雷電擊中,大手擁住她柔軟嬌小的身體,吻住她小巧的唇瓣。

這是他們的初吻,不是小孩子蜻蜓點水般的吻,而是貨真價實的深吻。雖然兩人都技巧生澀,卻甜蜜醉人;她像朵棉花糖,又香又軟又粘人,教他舍不得放開。

十二歲生日那天,是冷冰雪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天,亦是凌風一生中最難忘的一天。

猶如初嘗禁果的亞當與夏娃,他們體會到戀愛的甜蜜,亦嘗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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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歲的孩子談戀愛是否太早?但如果是凌家的孩子就不會。

凌家的孩子一向早熟,小小年紀已很成熟獨立,原因無他,別家的小孩還躲在父母懷里撒嬌的時候,凌家的小孩正吃盡苦頭自力救濟;別人在玩耍嬉戲的時候,他們在刻苦鍛鏈,所以比一般小孩懂事。

凌家的教育方式是不干預、不給予,因為出身背景復雜的關系,凌家對下一代采開放式教育,不會管束小孩的行為,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家長不會干預阻止。

同樣,孩子們想要什麼,就得憑自己的雙手掙,別指望家里會給予任何幫助。

所以對于小小年紀的凌風談戀愛一事,凌家上下沒有任何意見,沒有反對亦沒有支持;但是對冷家而言,這是不得了的大事,因此凌風與冷冰雪一直隱瞞戀情。

為了瞞天過海,凌風總會在夜闌人靜的時候,在冷冰雪的窗下偷偷見面,秘密約會。

兩小無猜的戀愛甜蜜幸福,騎士一磚一瓦地為深愛的小鮑主建造城堡,用他的雙手守護她;城堡里的小鮑主更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但故事就此完結了嗎?

在他們暗中交往一年多後,終于東窗事發,可是泄漏秘密的並不是某個看見的人,而是冷冰雪的身體。

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冷冰雪向來呼吸淺促,很容易感到疲倦,所以充足的休息與心情的平靜是很重要的,任何影響情緒的事都會危害她的心髒,何況是談戀愛這等驚天動地的大事。

餅度喜悅的讓她的心髒負荷不了,她每天都像踏在雲端般興奮,一不小心便摔得粉身碎骨。

她異樣的情況很容易讓家人察覺到,起初冷氏夫婦不以為然,性格樂天開朗的女兒一向愛笑,可是她臉紅紅的嬌俏模樣越來越可疑。

瞞不住的少女情懷令冷夫人開始憂心,女兒的心跳明顯比平常快速,可是面色卻紅潤光彩,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女兒戀愛了。

不用猜也知道對象是誰,雖然冷夫人很喜歡凌風,也不反對他們交往,但不免為女兒的身體擔心,明知丈夫的反應比較激烈,于是半默許地沒揭穿他們的戀情,只不動聲色在旁觀察。

不過紙包不住火,最後還是被冷堯光發現了。

在一個明月夜,冷堯光無意中踫見凌風握著女兒的手,兩人有說有笑的親密模樣,誰都看得出來是他們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當時的冷堯光既震驚又憤怒,差點沖出去當場逮住他們。

但他冷靜一想,女兒會如何反應,她的心髒受得了嗎?結果愛女心切的冷堯光還是忍了下來。

冷堯光思前想後,除了有種女兒被人搶走的傷心外,還有被女兒欺騙的憤怒,繼而是憂心忡忡。

他知道女兒始終會長大嫁人,但身為父母,絕對不想看到女兒嫁入一個黑道世家,過著提心吊膽的非人生活,即使他們如此相愛,冷堯光還是堅決反對。

瞞著妻女,冷堯光與凌風作了一次私下會談。

冷堯光打量面帶微笑的凌風。他是個出色的孩子,他的成熟穩重已超乎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他明知這次會面的目的,仍然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心虛或驚惶失措。

坦白說,冷堯光十分欣賞他的冷靜自制,頗有大將之風的他,日後必然是不得了的人物,不過現在仍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

「不知不覺,阿風你已經長這麼大了。你將來有什麼打算,會繼承家業嗎?」冷堯光閑話家常。

凌風眸光一凜,認真回答冷堯光的探听。「冷伯伯言之過早了,我年紀尚小,決定將來的事情還太早。不過身為凌家人,我有自覺,自己走的路會比別人辛苦崎嶇。」

「凌家的孩子果然不同凡響,既聰明又懂事,咱們冰雪可遠遠及不上。」冷堯光這話是褒是貶,凌風心里有數。

「你知道冰雪的身體,她的心髒一向不好,她要走的路亦十分辛苦。雖然我們不能替她分擔苦楚,但身為父母,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旁照料她,給予她一切所需,並為她鋪設一條平坦的路,盡可能讓她快樂。」冷堯光的身上發出慈父的光輝。

「冷伯伯,有話不妨直說。」凌風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知道自己不被認同。

「阿風,你別怪我直言,凌家是一個不尋常的家庭,咱們冷家高攀不起。當鄰居我歡迎,當冰雪的哥哥或好朋友我也沒意見;但若要結為親家,我絕對不允!」冷堯光疾言厲色。

「冷伯伯,如果你反對我是因為我的家庭背景,對我來說不太公平。」凌風毫不退縮。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我不是歧視你,而是你的家庭環境太復雜,對我們這種只想安穩生活的平凡家庭來說,你的世界太刺激太危險,我不希望女兒身處險境。」冷堯光直說。

「冷伯伯,我與雪兒是真心相愛,我會好好保護她,不會讓她受半點傷害。」凌風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保證心愛的人。

「阿風,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世事難料、人心難測,十三歲與十五歲的孩子戀愛可以維持多久?你們能肯定你們的感覺不是親情而是愛情嗎?你們可以分得出喜歡與愛的分別嗎?」冷堯光輕易把少年的滿腔熱情,以及那顆純潔的赤子之心壓得死死的。

凌風無法回答,只能緊握拳頭,本來堅定無比的信心開始動搖。

「你們還小,未來變數太大,很多事情往往都不會在你掌握之中,是你始料未及的。很多時候不是個人的能力問題,而是保護心愛的人實在是太困難。單純喜歡對方是不夠的,你要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才知道真正愛對方的方法。

阿風,是冰雪配不上你,她不適合做凌家的媳婦,咱們冰雪沒這個福分,我求你離開她。」冷堯光低首,向凌風懇求。

「冷伯伯,你別這樣。」凌風可受不起。

「如果你是真的愛冰雪,為她著想的話,我求你離開她。」冷堯光鍥而不舍懇求。

「冷伯伯放心,我知道該如何做。」凌風的黑眸沒半點笑意。

冷堯光這一席意味深長的游說與懇求,深深打動了凌風。不是凌風的意志不夠堅定、愛得不夠深,而是他實在是太愛雪兒了,所以他知道自己該如何取舍,他要保護心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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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這個決定是對是錯、是偉大是自私、是堅強是懦弱,凌風告訴自己絕對不後悔,無論往後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後悔。

最終,他選擇默默離去,什麼都沒有告訴冷冰雪,甚至連道別也沒有,毅然走出她的生命。

急著成長茁壯的凌風,為了磨練自己,扛下所有任務,無論大小事他都全力以赴。他的異常家人心中有數,既然這是他的決定,家人很有默契的沒有阻撓他,僅在背後默默支持。

結果在一次襲擊的任務中,凌風受了重傷。其實以他當時的實力,這趟任務對他來說的確太危險,不過他堅持要親自上場,最後雖然順利完成任務,亦休養了一個月才復元。

他所受的傷並非全無價值。那時收留身受重傷的凌風,並幫他療傷的人便是年少的英國貴族費迪文。這次邂逅讓凌風與費迪文成為莫逆之交,其後凌風更招攬費迪文加入狂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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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有次冷冰雪差點被擄,她就听從父母的勸告,暫時放假留在家中休息。反正她幫忙打理冷氏後也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她樂得留在家中,況且還有一別十四年的「舊情人」陪在身邊,她才不會無聊。

當然這全都是冷冰雪處心積慮的安排,因為她要利用這段時間的相處,把凌風的心掏出來,為此她千方百計拆他的圍牆,一步一步靠近他的心房。

冷冰雪縴細的身影像一只花蝴蝶,在溫室內來回飛舞,凌風則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欣賞伊人。他帶笑的眼楮在不經意瞥見她雪白頸項上的銀鏈時,黑瞳頓時變得深沉。

「你一直戴在身上嗎?」凌風指指她胸前的項鏈。

「沒有,你走了以後,我就把它拿下來了。」冷冰雪輕搖首,玉手撫上雪花鏈墜。「我一直小心收著它,直到遇見你,我才戴上。」

他胸口一室,不知該說什麼。

「你還記得這條項鏈?」她一瞬也不瞬瞅著他問。她故意戴上這條銀鏈,就是要勾起他的回憶。

「當然,那是我送給你的十二歲生日禮物。」他怎可能忘記!

「我好象沒有告訴你,這是我最喜歡的生日禮物。」她微偏螓首。「你還記不記得那天?」

「嗯。」凌風點頭,不自覺陷入回憶當中,嘴角泛起笑意。

那天,她稚氣的告白和他無禮的拒絕,最後演變成山盟海誓,還有那個甜蜜的初吻,現在回想起來,仿如隔世。

想到那個初吻,冷冰雪驀地瞼紅耳熱,尷尬地移開視線,若無其事繼續修剪玫瑰花,邊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對,那天我很開心,玩得很高興,而且還收到很多禮物……」

不知何時,他來到她身後,把她嚇了一跳。他雙手擁著她的縴腰,嘴唇貼上她的耳際。「沒錯,每一件事情都令人印象深刻。」

凌風呼出的熱氣令她全身酥麻,她企圖掙開他的大掌,可是卻徒勞無功,他反而更用力擁緊她,整個人貼著她,還可惡地在她耳垂邊呼氣,用極性感的聲音調戲她。「……還有那個令人回味無窮的初吻。」

冷冰雪的耳根子簡直要熟透了。「你別這樣……放開我!」

「不放。」他欣賞她的羞赧,賴皮到底。

「無賴!」她氣得跺腳。

「無論如何,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他穿牆入耳的魔音迷惑她。

險此被他的甜言蜜語迷得昏頭轉向,她才不會讓他得逞!「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他在她耳際起誓,突然——

「哎呀!」凌風倏地放開她痛叫,而她很快轉過身,得意洋洋地朝他揚揚手上帶刺的玫瑰。

「我說過你會後悔的。」這回輪到她笑了。

雖然被扎到的傷口還在沁血,凌風根本不當一回事,他揚起手臂,自信十足地宣告。「這樣要讓我退縮,門都沒有!」

他竟該死的俊帥炫目,害她怦然心動!

冷冰雪深呼吸,穩住心跳。「這麼久不見,你還是一樣自負。」她掠掠秀發,掩飾胸口的騷動。

「你卻變得狠心,毫不留情。」凌風指的當然是她造成的傷口。

「十四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她語重心長。「你也變了很多。」

兩人默默無言打量對方,無可否認他與她的轉變都很大。不單是外表的成長,豐富的人生閱歷令他們的心智同樣成長,想法不再一樣。

可是心意呢?他們的愛意是否一如以往?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但是有此一事無論經歷多久,都是不會變的。」他目光灼熱,一瞬也不瞬盯著她。

「例如?」她心頭一顫。

例如他對她的情、對她的愛。不過他不打算讓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例如玫瑰始終是玫瑰,它的刺還是一樣銳利。」

他是故意的,故意讓她期待,故意教她落空。

「是你自找的。」她才不會同情他。

「對,都是我自找的,我活該受懲罰。」凌風黯然神傷,自怨自艾。「誰教我造孽太深。」

「算你有自知之明。」

凌風的哀兵姿態還是得到她的同情,冷冰雪拿出急救箱為他消毒傷口。

沒辦法,誰教她嘴硬心軟。

看著她小心翼翼為自己包扎傷口,即使要他身首異處,也甘之如飴。

「好了。」她收拾用品,心有不甘地瞪著他。「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來!」

「雪兒。」

不是以後,而是現在就要亂來!

凌風柔情蜜意地喚她,然後一手攬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低頭作勢親吻她,又突然停下來,黑瞳深情款款地梭巡她的俏臉。

他近在咫尺的大特寫,害她驀地心跳加速。

「你的心跳得好快。」他語氣促狹,曖昧又性感的醇厚嗓音響起。

「你……」她身體往後想拉開距離。

猝不及防,他結結實實堵住她的紅唇,不讓她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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