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女大不中留 第一章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今天的國際機場可說是熱鬧非凡,黑壓壓的人群擠得機場大廳水泄不通,連警方都嚴陣以待的維持秩序,場面之盛大仿佛國外政要或貴賓來訪。

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具有此等非凡的吸引力呢?

守候多時的歡迎隊伍,終于看到一抹娉婷倩影與高大身影共同步出入境區,頓時引起一陣騷動。

「哇——哇——」熱情影迷的歡呼尖叫震天價響。

喀嚓、喀嚓!記者們的鎂光燈此起彼落。

影迷爭先獻上鮮花禮物,莫不想近距離一睹超級偶像的風采。

對這等盛況司空見慣的晏音與強尼姍姍然停下來,與影迷微笑揮手、讓攝影師拍照,早已久候的電視台記者紛紛遞上麥克風訪問。

「晏音,你已經四年沒回台灣,是否有想念這里的影迷?」

「你這次回來後會不會考慮留在台灣發展?」

「你首次與汪洋大導演合作,期望會擦出什麼火花?」

「傳聞你與強尼的關系非常親密,你們是否在秘密交往?」

「除了拍攝工作外,此行你還有沒有其它特別安排?」

對于記者們的一連串問題,晏音只是輕挑黛眉,緊抿的櫻唇始終掛著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

「多謝大家對晏音的關心,我們將在明天的記者招待會中解答所有的問題,請各位記者朋友務必出席。」晏音身旁的助手笑容滿面地回答。

此時,晏音神采飛揚地轉頭面對攝影鏡頭,一道清脆悅耳的銀鈴聲音首次自她口中響起。

「我此行回台灣,除了工作外,最主要的目的是,取回我應得的東西!」

頓時,現場的記者與影迷一片嘩然。

不管自己是否語驚四座,晏音微笑著翩然離開機場。

踏上久違了的故土,晏音開始了她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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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只身前往好萊塢發展的晏音,有幸與知名演員強尼合作,罕見的中西合璧組合由于別具新鮮感,竟意外地大受歡迎,因此屢被塑造成一對銀幕情侶。

私底下,強尼與晏音亦惺惺相惜,兩人很快成為好友,彼此互相欣賞勉勵,共同在好萊塢的天空下闖出一片名堂。

晏音在好萊塢發展的期間,曾遇到不少挫折與打擊,全靠強尼的照顧與支持,才令她振作起精神。

她能有今日的成果,強尼可謂功不可沒。

不論公與私,他們都是對默契十足的好搭檔,曖昧的關系常被外界拿來大做文章,不過兩人卻始終沒有公開澄清,維持一貫的耐人尋味。

「你一回來便投下一顆威力驚人的炸彈,你是想把‘某人’炸得粉身碎骨,還是嚇得落荒而逃?」在明師多年的指導下,強尼已學會一口流利的國語。

與強尼並肩坐在賓士車後座的晏音輕扯嘴角,泛起一抹似有若無的慵懶笑容。「不,我只是在下挑戰書。」

「你以為那個男人敢接受嗎?」深知她的目標人物是誰,強尼可是十分期待與那個男人交手。

「他非接不可,我不會讓他有選擇的機會。」她美眸一轉,這次是志在必得。「你可是扮演著關鍵的角色,這次全看你的表現!」

「你竟敢對演技精湛的影帝沒信心?」強尼睨著她。

「很難說,畢竟你此次僅是義務演出,並沒有領取半分酬勞,就怕你只顧在一旁納涼看戲。」晏音輕蹙蛾眉,語帶暗諷。

「誰說我沒有酬勞?」他猝然擁她入懷,低首嗅聞她秀發的馨香。「我可是艷福不淺,佔盡美人的便宜哦!」

晏音低笑,對他的玩笑習以為常。「只要你肯幫忙,我不信他逃得了。」

「我簡直迫不及待要會一會他了!」強尼放開她。

「咱們現在不就正趕去赴會嗎?」晏音自言自語般低聲道。

四年沒見,不知他改變了多少,可曾記掛過她,他是否仍一如記憶中……

唉,相信很快便會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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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的時間,可以令一個人改變多少?晏音從金三玄的身上找到了答案。

晏音與強尼一同出現,早已在貴賓房等候多時的金三玄立刻迎上前,無視兩人異常親昵的舉止,冷漠地擠出客套的應酬話語。

「好久不見,歡迎你回來。」金三玄面無表情的與晏音點頭,然後對強尼伸出大掌。「你好,我是金氏藝能的金三玄,你們留在台灣的這段期間,我將會全權負責你們所有工作的安排與調度。」

就是這個男人!

強尼上上下下仔細打量金三玄,然後不動聲色地與他握手。「麻煩你了,臨時的金牌經理人。」

雖然語帶戲謔,手上卻沒有放松。金三玄感受到強尼的挑釁,微微錯愕後直視他帶笑的藍眸。雖然解讀不出強尼的心思,不過金三玄並沒有退讓,兩個男人就這樣在手上互相較勁。

「別站在那里了,過來這邊坐。」汪導演適時打破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涌。

「汪導,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晏音若無其事走過去坐下來,強尼也很快在晏音身邊找了個位置,他們這次來台灣,最主要的目的是與台灣大導演汪洋合作拍攝一部中西合資的大制作。

綽號「汪洋大盜」的汪洋導演,人如其名,有一副海盜船長的威嚴面孔,性情也如海盜般豪邁奔放。

這是為晏音與強尼接風洗塵的飯局,在場的工作人員開始熱烈地介紹彼此,氣氛一下子回復熱絡。

只除了一個人例外,沉默寡言的金三玄冷眼旁觀一切,沒多大表情的俊容一直緊繃著,沒人可以瞧出他的心思。

當他看到電視播出晏音回台的消息,听到她道出此行的目的是要「取回應得的東西」時,金三玄差點滑落椅子。

深知這是晏音針對他下的戰書,他震驚得無以復加。

四年前,她離開的時候曾對他撂話——

好,我走,我會如你所願去好萊塢,我會成為超級巨星給你看,但是請你記住,我一定會回來,我要你為自己所作的決定悔恨一生、後悔莫及!

金三玄苦笑,他還以為晏音早已忘了自己,想不到她仍念念不忘之前對他撂下的話語。

他早該知道的,他不是比誰都了解她嗎?她如火一般剛烈的性子怎會輕易忘掉對他的怨懟!

其實晏音的心中同樣五味雜陳,她並不如外表般神色自若。

金三玄的轉變令她詫異不已,如今的他猶如陌生人,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絲毫熟識的影子。

記憶中的他,明明是個熱情開朗的爽直男子,臉上永遠帶著笑意。

但眼前這個不苟言笑、冷漠嚴酷的男人,眼神足以冰封三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更是螫痛了她的心。

倏地,對金三玄的所有感覺一下子全部回籠,以不正常的速度在晏音心中擴散蔓延,仿佛身上的每一根神經與血管都在膨脹沸騰,導致她唯一清晰而深刻的感覺就是「痛」!

強尼用力握緊晏音的小手,拉回她飄遠的思緒,他旁若無人地用拇指輕拭她的唇瓣,然後親昵而寵愛地調笑。「親愛的,你這里沾到湯汁了。」

一時間,還未意會過來的晏音俏臉微紅,而始作俑者則非常滿意自己所造成的震撼。

在場人士全部露出目瞪口呆的蠢相,對于這對男女曖昧的行為,他們即使用腳趾頭去想,也知道其中的涵義。

「哈哈哈,原來緋聞的傳言是真的,難怪你們從來沒有否認過。」在場只有汪大導演有取笑他們的資格。

強尼與晏音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晏音則靦腆而笑。「汪導,你別拿我們開玩笑了。」

反觀強尼,他大大方方地擁著晏音的肩頭朗笑,並公開承認。「你害羞什麼?反正咱們的事遲早要公開。」

「是不是好事將近?」汪洋順勢猜測。

「汪導果然心細,其實拍完這部片子後,我們便會對外宣布婚訊。」強尼掃視眾人,視線最後定在汪洋身旁的男人身上。

金三玄心頭一凜,難以置信地飛快瞥向一臉幸福的晏音,在踫上強尼示威性的藍眸後又趕緊移開,並很快掩飾自己復雜的情感,裝出一副彷若未聞的漠然。

「恭喜,恭喜。」每位工作人員都衷心祝賀,這將會是令人津津樂道的美事。

「我們不想模糊這次拍片的焦點,所以暫時還不會公開婚事,請各位代為保守秘密。」晏音解釋。

「當然了。」眾人齊聲回答。

這時,晏音梭巡由始至終一直保持緘默的金三玄,置身事外的他,表情好像更冷更硬了,不過仍瞧不出半分端倪。

可以的話,她恨不得剮開他的胸膛,看清楚他的心是否有在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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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音輾轉反側就是無法入睡,她索性起身踱往陽台。

抬頭望向滿天的星斗,浮現的卻是一張曾經熟識,現在卻變得遙不可及的陌生俊臉,一個曾令她瘋狂著迷、深深愛慕的男人。

相遇是美麗的偶然,離別是痛苦的決定,重逢則是刻意的安排,她的思緒不禁回到過去。

而同一個夜空下,失眠的人又豈只晏音一人。

金家的露天陽台上,金三玄拿著酒杯,抬眼凝望閃閃的星光,落魄憂悒的視線沒有焦距。

在他的腦海里,反反復覆出現的念頭只有一個,那就是——晏音要結婚了!

他的思緒完全被打亂,逕自沉浸在這個打擊中不能自拔,這個消息震撼著他的靈魂的深處。

這就是晏音要他後悔莫及的事嗎?

是否如她所言,他得為自己當初所做的決定悔恨終生?

或許,他是該自食惡果,畢竟是他親手毀了他與她的幸福!

猶記起與她初相遇的情形,那是某一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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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

與朋友分道揚鑣後,金三玄瀟灑地跨坐在自己停放于路旁的機車上。

正想戴上安全帽之際,幽暗的小巷子內突然傳出一陣吵鬧聲,他不禁好奇地循聲張望。

只見數名打扮前衛的少女正圍著一名長發少女,狀似在恐嚇長發少女就範,不過此時長發少女突然反抗發難,她們便開始扭打起來。

一開始長發少女尚佔上風,但不久後漸漸屈居下風,最終還是寡不敵眾。

看得入神的金三玄才想起自己不該袖手旁觀,不待細想,連忙大聲呼喝。

「條子來了,快走。」

不疑有詐的少女們立即收手,迅速從小巷的另一邊逃走,而長發少女則扶著牆吃力地站起來。

「你有沒有受傷?」金三玄毫不猶豫地伸手攙扶她。

可是少女卻毫不領情,她無視子他的援手。「誰教你多管閑事?別以為我會感激你。」

這是不是叫好心沒好報?金三玄啞然失笑,看著少女一拐一拐地緩慢行走,他又忍不住想要幫忙。「你的腳扭傷了!」

少女仍固執地拒絕他的好意,抬頭惡狠狠地瞪著他。「走開,與你無關。」

金三玄為之怔忡,他有半秒的失神,被少女那雙非常漂亮的眼楮震懾心神,那是一雙可以燃燒一切的固執眼瞳,如魅火般妖艷奪目,在闇黑中迸發出光芒。

她的美麗、倔強瞬間牢牢吸引住他,金三玄並不知道,從這刻相遇開始,他便再也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無可救藥地對她著迷沉淪。

回過神來的金三玄,一個念頭在他心中升起,他猝然騰空抱起少女,帶笑的星眸緊盯住她。「我不能對受傷的小姐棄之不顧,那不是男子漢大丈夫的所為。」

「我管你是英雄還是狗熊,你快放我下來。」少女怒不可遏地謾罵掙扎。

金三玄無視她過度的反應,昂首闊步邁往自己的機車,強迫性地把她按坐在機車的後座上。

「我送你回家。」他熱情地提供幫助。

少女不悅地抬頭與他對望,剛才在黑暗中看不清這個可惡男人的容貌,現在她倒是鉅細靡遺地把他瞧得仔仔細細、清清楚楚。

好個俊逸軒昂的大帥哥,雖然那雙帶笑的星目閃爍著可惡的促狹光芒,往上揚的薄唇似笑非笑地蘊藏調侃,但少女還是看傻了眼,心中不禁泛起陣陣漣漪,莫名情愫緩緩飄蕩開來,鐘情與悸動在這一刻產生。

罷才的厭惡和怒氣瞬間一掃而空,眼前陌生的男子反倒引起少女莫名的好感,從他的眼里,她輕易讀出與自己相同的心思。

「我沒有家。」少女語氣放緩下來,靈黠的明眸閃動著挑釁的訊息。

「那麼……」意會過來的金三玄輕挑濃眉,抿嘴淺笑。「來我家吧?」

「沒問題。」少女大方答應。

金三玄沒說什麼,細心地替她戴上安全帽,把她的雙手圈在自己腰際,不忘回頭對她叮囑。「抓緊。」

少女毫無忸怩之情,不但用力圈緊金三玄的腰際,還主動親昵地靠上他的寬肩厚背,然後閉眼假寐。

不管他要帶她到何處,不管那是天堂還是地獄,即使是天涯海角,她都願意追隨他,這是她現在唯一的想法。

靶受到背後柔軟的嬌軀,金三玄的身體微僵。

她對他的絕對信任與依靠令金三玄當場錯愕,不過他很快便被愉悅與滿足感所取代,一股陌生的異樣情愫在胸中激蕩,雖莫名其妙卻又美好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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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是個有錢少爺!」

少女好奇地四處張望,想不到有錢人的家竟是如此豪華,她總算開了眼界。

金三玄的家當然只得一個,那就是陽明山上的金家宅邸。

三更半夜的時候,他毫不避諱地抱著一名妙齡少女回家,難免引來佣人的好奇與納悶。

「忠伯,麻煩你預備客房給這位小姐,還有幫我拿急救箱過來。」金三玄對管家交代。

聞言,忠伯大為驚慌地來回打量金三玄。「三少爺你哪里受傷?要不要緊?」

「不是我,是這位小姐,她的腳扭傷了。」金三玄耐心解釋。

忠伯頓時放下心來,他偷偷瞄了少爺懷中的女孩一眼,然後飛快離去。「我立刻去整理客房。」

金三玄搖頭苦笑,明天一早恐怕就會有人對他興師問罪了。

「你先梳洗一下,我待會再過來看你的傷勢。」

「你是醫科學生嗎?」他的年紀比她大一些,估計可能是大學生。

「不是。」金三玄邊說邊抱著她往客房走。

「多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她客氣地回絕。

「你別看扁人,簡單的急救護理還難不倒我。」他一臉的自信。

金三玄把少女放在床沿,朝她促狹地眨眨眼。「總之,我待會再過來。」

敝人!少女在他背後扮了個鬼臉。不過她自己也是怪人一個,竟敢跟一個陌生男子回家,她也真是膽大妄為。

誰教她無家可歸,反正那個家已經沒有她立足之處,不再是從前那個溫馨幸福的家,不會有人在乎她的死活……她何妨使一下性子,索性做個叛逆的壞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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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金三玄拿著急救箱登堂入室。

少女懶得理會他,逕自坐在床沿梳理秀發。

金三玄找了張椅子坐在她面前,伸手輕捏她的下巴,扳正她的臉。

「幸好不是太嚴重,沒有破壞這張漂亮的臉蛋。」微蹙眉頭的金三玄,小心地審視她臉頰上的瘀傷,還不時的自言自語,也不知是在安慰她,還是他自己。

看見他拿起熱雞蛋替她化瘀,她忍不住譏笑。「什麼急救護理,還不是傳統的笨拙方法。」

「別小看這些民間智慧。」金三玄不以為然,處理完她臉上的瘀傷後,便接著處理她受傷的腳踝。

把她的白玉蓮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金三玄雙手涂滿藥油,溫柔地揉搓她紅腫的傷處。

不料,一股電流迅速竄上少女的腦門,她自然反應地抽回自己的腳,可是卻被他早一步抓緊不放。

「你快放手,會痛啦!」少女尷尬地找借口躲避。

「抱歉,我會再溫柔一點。」金三玄卻給她一個曖昧的眩目笑容。

少女的雙頰驀地燒紅,觸電的感覺竄遍全身。

他是故意的!這個可惡的男人故意吃她豆腐,還害得她心律不整,心頭小鹿亂撞。

其實金三玄也不用親自替她療傷護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要呵護寵愛她,而且手上的觸感實在太美妙,令他一時舍不得放開。

終于結束漫長的折磨,重獲自由的少女大大松了一口氣,金三玄似笑非笑地把她的窘迫盡收眼底。

「你好好休息。」收拾好急救箱後,金三玄輕拍她的頭頂。

「你就這樣走了?」少女抬頭,亮晶晶的黑瞳閃著異樣光彩。

「不然,你要我留下來嗎?」金三玄眉眼帶笑,撫著下巴問。

少女美目一轉,整個人跪在床上,雙手攀附在他的頸項,柔聲細語道︰「你不但好心救了我,還熱心收留我回家,又熱忱地幫我處理傷口,你做了這麼多事情,不就是想要我報答你嗎?」

他並沒拒絕她的投懷送抱,只是饒富興味地盯著她。「你要怎麼報答我?」

「通常這種情況,不都是以身相許嗎?」她巧笑嫣然地眨動無辜的大眼,小手正玩弄他頸項上的黑發。

其實她是半開玩笑半認真,一半是為了他剛才故意戲弄她而報復,一半則是想徹底做一個壞女孩。

「你叫什麼名字?」金三玄不動如山,無視她的挑逗。

「晏音。」少女乖巧地回答。

他吹了一聲口哨贊揚。「好名字,幾歲了?」

「十六。」她快要打呵欠了,跪在床上的膝蓋開始有點酸疼,這個姿勢很難維持太久。

「比我小兩歲,還未成年,真踫了你可是違法的。」他有點扼腕。

「你怕與未成年少女發生關系嗎?」真受不了他的龜毛!她猝然推開他,不滿地哇哇抱怨。「你別這麼不上道,很多和我同年齡的同學,甚至比我還小的女孩,早已不是處女了。」

她的表情還真多變!他憋住笑意,裝作一臉驚訝。「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開放嗎?」

「你別像個老頭子一樣哩唆,不要就算了。」晏音氣得翻白眼,真是自討沒趣。

「好,那我不客氣了。」

想不到金三玄卻猝然推倒她,並欺身把她壓在床上。

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晏音為之瞠目結舌,他怎麼突然變得積極了?!

他饒富興味地撥開她微亂的發絲,輕撫她驚魂未定的俏臉,唇邊漾開可惡的迷人笑容。

安在她身上的結實身軀壓得她呼吸困難,他邪魅的視線瞧得她頭皮發麻,現在她何止心頭小鹿亂撞,簡直心跳如雷,快要窒息休克。

「我是你第幾個男人?」他故意吹氣在她熱辣辣的臉上,增加火勢的蔓延。

「什麼?」她立眉嗔目,不相信他竟然問這種尷尬的問題!

「不會是第一個吧?」金三玄微側頭猜測,盡是揶揄的味道。

尊嚴!為了維持她的自尊,打死她都不會承認自己完全沒經驗!「當然不是,只是多得數不清罷了,我怎麼會記得住你是第幾個?」

「想不到你經驗滿豐富的嘛!」他輕易就看穿她在說謊。

冷靜!別慌!她屏息靜氣地回答。「當然。」

「可是你為什麼在發抖?」她居然害怕得發抖呢!他直接戳破她的謊言。

不要顫!不要抖!可是身體不受控制,她只能大聲地矢口否認。「我沒有。」

「而且你的臉色很難看。」他指出第二個破綻。

「你別忘記我受了傷,臉色當然不會好看。」她仍在逞強。

她真不是一般的好強!金三玄莞爾一笑,決定不再戲弄她,他悄悄放開她,正襟危坐。「對,你是傷者,我不能趁人之危。」

晏音全身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不過卻反而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既然你答應以身相許,那就是說你這個身體屬于我,我可以任意使用。」金三玄不懷好意地打量她。

她拉好衣服坐起來,惡瞪他。「喂,我只答應陪你睡一晚,你別貪得無厭。」

「你別想抵賴,你剛才明明答應以身相許。」他好心提醒。

「是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只不過是答應與你上床。」她才不會被他坑了。

「可是你現在受了傷,不適宜做‘劇烈運動’。」他朝她眨眼暗示。「不如你換個形式來報答我吧!」

她嗤之以鼻。「還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原來也不過是個居心叵測、意圖不軌的男人。」

「我不否認我對你別有企圖,所以才會把你帶回來。」金三玄直言無諱。

「哼,狐狸尾巴終于露出來了。」晏音不屑地譏諷。

「你有沒有什麼理想與夢想,或者將來想做什麼?」他突然轉換話題。

他的問題有點唐突且無聊,害她的腦筋一時間轉不過來,她皺皺眉頭,警戒地睨著他。「拜托,你別想對我說教。」

「如果沒有的話,你想不想當明星?」他逕自說出目的。

晏音不耐煩地揮揮手。「你想拐騙無知少女嗎?」

「你想不想當藝人?」他鍥而不舍。

她對他左瞧瞧右看看。「虧你長得人模人樣,原來腦子有問題。」

「別浪費你這張漂亮的臉蛋,我包準你可以大紅大紫。」他仍然自說自話。

她懶得理會他。「神經病!」

「雖然我們金氏藝能才剛成立不久,規模不及其它大公司與大財團,可是我一定會全力栽培你,保證讓你成為明日最閃亮的新星。」金三玄收斂笑意,滿面認真地游說她。

晏音終于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因為他的神情異常地興奮與期盼,好像懷抱著什麼偉大理想,一股非要實踐不可的毅力與決心令他整個人煥發光彩,使他這個人俊帥刺目得令人睜不開眼。

她意興闌珊地低頭。「我沒興趣。」

他輕托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燃燒著她。「反正你又沒有人生目標,也沒有其它的理想與抱負,與其蹉跎歲月、虛度光陰,不如把命運交托到我手中?我絕對值得你信賴,你不會押錯寶的。」

這個男人還真是大言不慚,說大話竟敢臉不紅、氣不喘,是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他這樣驕傲自負、自以為是?

然而這樣的他卻該死的吸引著她,他飛揚自信的神采深深折服了她,她突然有種強烈的渴望,想要待在他的身邊幫他圓夢。

就在這一刻,她的感情不知不覺間淪陷失守,她決定永遠追隨他,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上刀山或下油鍋,她都在所不惜!

晏音不再遲疑,水眸一片澄明。「好,我答應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金三玄喜上眉梢。

「把我帶離那個家……」她的視線飄向遠方,語氣听不出一絲起伏。

金三玄納悶,對她的故事不禁產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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