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腳酸得連走路也難受,這就是昨天溜冰的後遺癥了。
下了課,我跟雅芝講了昨天的事。
她哇哇聲,「真的!姚風教你溜冰?」
我及時捂住她的嘴,「小聲點。」
「我也要去學。」她大聲地宣布,敢情她當這是一件好事。
「要去你去,你不知道我昨天摔得多疼。」
「那沒辦法,不摔跤是學不會溜冰的,我剛學的時候也是這樣。」
「反正我不想學了,他簡直是虐待我呀。」
「那他要教你怎麼辦?」
「傻瓜,我不會逃呀。」
「怎麼逃,你每天放學回家都要經過華南面前的。」
「我們學校後門不是有一條路,雖然遠了一點,但總比摔疼強。」我得意地說出自己的計劃。
「服了你,不過我下午還要弄宣傳畫,你得自己走了。」
我擺擺手,表示沒關系。
放學鈴聲一響,我就走出了教室,往後門走去。後門出去有幾幢樓房那是學校的老師分配的公寓。
我東張西望,小心翼翼的樣子自我感覺像是偵探,不知在別人眼中會不會像小偷呢。
走了十分鐘,沒有見到一個華南的人才輕松起來。
我嘴里還還哼著歌,看來我今天逃過去了。
忽然前方不遠處倚在樹邊的高大人影讓我停住了腳步,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可惜他已經看到了,不一會兒就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把我抓住。
一開口就是一句嘲諷︰「看來你跟我想象的一樣笨。」
「你怎麼知道我從這條路走?」我不服地問。
「你想躲開我除了這條路還會有別的路嗎?」
早知道他會在這里守株待兔,我就光明正大地走那條大路了。
無奈,只好去當人靶子被訓練了。
第二天,我又把昨天發生的告訴雅芝。
她十分沒良心地哈哈大笑,「真佩服姚風,這招真高。今天下午你準備怎麼辦?還逃呀。」
「那當然,我今天等你放學。」我倒要看看他能等我多久。
「好呀,你幫我寫黑板字好了。」
「寫得不好你可別怪我了,到時候評不上獎狀可不是我的錯。」
「放心,我相信你,反正這種獎多了也煩了。」雅芝的畫畫構思都很不錯,所以總是當宣傳委員。
于是我就幫雅芝在後面的黑板上大展拳腳,很少寫黑板字的我竟然寫得還不錯。不免洋洋得意起來,早把那什事放在腦後了。
因為明天要評比,所以得全部完成,我們忙到快七點才走。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上的路燈早就亮起來了。我們已是最後一個出校門的。
「咦,你說姚風還在嗎?」雅芝可是一直惦記著看帥哥這件事。
「怎麼可能呢。」我的心里突然有點隱隱的不安。
「也有可能,他可是出了名的固執。」
「不會吧!」我直呼不妙,一向自傲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他受到我這種對待會怎麼樣呢?
「看,是姚風。」路燈下的人影格外引人注目。
「天呀。」我暗自申吟。
「不錯呀,看來你聰明了許多。」姚風冷冷地看著我。
「你好,姚風。」雅芝還高興地向他打招呼。
「雅芝,你先回去吧!順便打個電話給我媽。」看來是逃不了,我只好認命地說。
「好呀。」雅芝的語氣有點惋惜,但看到男主角一臉陰沉的表情,也知道什麼是識實務者為俊杰。
可惜我就沒那麼好運了,跟在沉默的姚風後面,氣氛十分沉靜。
我滿心內疚,事實上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內疚?明明是他強迫我學的,也是他自己要等,怎麼搞得好像全是我的錯一樣!
「喂,你不會這樣就生氣了吧?」我硬著頭皮開口。
他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行了嗎?」
「難道不是你的錯?」
「是、是。」我點頭如蒜,生氣的姚風確實有點可怕。
「你的家怎麼走?」他忽然問。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
「說呀。」他又不耐煩了,他是我見過最沒耐心的人了。
「不行,我怕被我媽看到,她會殺了我的。」我馬上拒絕。
「白痴,我說過要去你家嗎?」
哦,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要送我回家,「我不用去練溜冰了嗎?」這個想法讓我開心極了。
「是,今天不用,明天補兩個小時。」
我又泄了氣,真是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定要教我滑冰,
「你為什麼會喜歡溜冰?」我沒話找話地問,這樣安靜地走著有點怪異。
「喜歡就是喜歡。」他看我一眼,似乎我問的是智障問題。
我為之氣結,他一定不是聊天的好對象。
他三步並二步走在我的前面,不一會兒就隔了一段路。
我氣喘息息地追上他,「喂,你慢一點。」我索性站住不走了。
「女生真麻煩。」他站住皺著眉頭。
男生更麻煩,又會記仇。我在心里小聲地咕噥。
于是他稍微放慢了腳步,但我仍要加快速度。不過他能做到這一步我該感謝老天了。
「你的手機呢?」他問。
我覺得汗顏,「我沒有手機。」
「你家里是不是很窮,一個大學生連手機也買不起。」姚風的語氣似乎不可思議。
「你以為大家跟你一樣有錢。」我不服氣地道。我家哪里算是窮了,我從報紙上看到還有些人家里連吃肉都吃不起,有些連學費也交不起。不過跟他比起來,我算是窮的。
「那你家里的電話呢?」這次他沒反駁我的話。
「不行!都是我媽接電話的。你如果打去她會問清你祖宗十八代的。」我可是實話實說,上初二那年有個男同學開生日聚會打電話邀請我去參加,正好我媽媽接的電話,她不像別的媽媽用很凶的語氣質問,而是用對小學生很溫柔很和藹的語氣純聊天般,到最後我那同學甚至連自己爺爺叫什麼女乃女乃哪里人都說出來了。第二天上學我那同學一臉佩服地說你媽實在厲害。
「說,多少?」他已把手機拿出來了,而且還有攝影頭的,讓我又羨慕又是妒忌。
我只好悶悶地將家里的電話說出來,沒辦法,目前我處在受壓迫階段。
不知不覺我已能看到我居住那家小區的大門。
跋緊攔住他前進的腳步,「我到了,你回去吧。」
「哪里?」他停住了問道。
我指了指前面的那幢白色帶粉紅邊的樓房,「五樓,不過不許你來找我呀,不然我就要慘了。」
「快走吧。」
我遲疑了一下,朝他揮揮手,快速地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