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鴻敲門走進主任辦公室,才走到桌前,還沒開口,就听見他低著頭看著行事歷說──
「四件事。第一,把門口花圈花籃的致贈人先登記造冊,再把這張謝函稿子繕打後郵寄給名冊上的所有人。第二,去擬個稿,大意是‘本所擬依慣例從內部辦理升遷,爾後如有職缺再借用○○專才’等等。開頭感謝那些議員一下,結尾記得再歌功頌德一下。第三,今天下午四點以前擬一份內部升遷考核辦法給我。第四,去訂一個打卡鐘。」
說完,他靠在椅背上等她提出意見。
誰知,她竟二話不說,便答︰「是。」
拿走他桌上那一迭民代關說股長職位的信件,走出主任室。
「妳本來想進來跟我說什麼?」秉勛問。
若鴻停下腳步。「我只是不明白‘主任臨時指派事項’是什麼具體工作內容,現在我知道了。」說完,她就走了出去。
秉勛笑著把口香糖放進嘴里。
他就知道,她鐵定是來跟他討論她的工作項目的。她是很聰明,可是,她一定不知道雖然就那麼一條工作項目,已足以讓她,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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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半,神采奕奕的若鴻又站在他面前。
「主任,你交辦的第一項到第三項都辦好了,打卡鐘我也已經完成詢價,但出納說我們所里沒有這筆預算。」
「告訴她用我的特別費買。」
「知道了。」
「請錢股長和孫股長及兼辦人事、兼辦主計進來,妳也一起。」
結果他們六個人就坐在主任室里討論若鴻擬的那份「臥龍地政事務所內部升遷考核辦法」。
若鴻盯著牆上的鐘,听著他們──
左一句,「可能行不通。」
右一句,「似乎不太公平。」
半個鐘頭,咻地就過去了,結論還沒出來。
主計一句,「這個事情主任您作決定就好。」
人事追加一句,「您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時間已經四點五十五分,會議進行了快一個半鐘頭,決議傾向主任自行決定。就在若鴻決定再三分鐘就要將計算機存盤、退出會議時──
趙主任像是刻意要和她作對似的說︰「所里符合升遷資格的就美美和中和兩個人,依據妳擬的這份內部升遷考核辦法,在兩人資歷和年資都相仿的情況下,根本篩選不出誰比較優勝,妳看怎麼辦才好?」
若鴻看著時鐘,四點五十八分。
她還有兩分鐘。
于是她開始快速陳述她的看法。「主任以為當個稱職的股長該有什麼條件,就明列下來請兩位候選人直接進行比賽,就可兼顧公平、正義又不侵犯到主任的人事權。」
說完她的意見,時間剛好五點。
她已收好筆記計算機,站起身。「主任,我要下班了。」
秉勛眼角帶著笑意,點頭同意。
其它人錯愕的看著她的舉止。這會不會太……夸張了?!
秉勛環視眾人的表情。「我們就辦場業務比賽吧,散會。」
不曉得為什麼,他突然在這時候想起莫若鴻的個人資料來。她念英文系,是個獨生女。
以她的能力,應該可以在都會區找到更好的工作,但她為什麼要守在這個鳥不生蛋的窮鄉僻壤?
相信以他聰明的腦袋一定可以破解出答案,只要線索夠多的話。
必好事務所的門,他徒步走到金銀島茶藝館。
赫然在櫃台上見到莫若鴻。
「嗨。」秉勛坐在櫃台前望著她低頭像在批改作業。
她沒抬頭,只是遞過來一張價目表給他。
秉勛對她的冷漠,絲毫不以為忤。
「妳在忙什麼?」他還是笑得那麼迷人。
「幫第一桌的小孩補英文。」她說。
「這是妳的……副業?」
「我只有白天這一份工作。」她終于改好考卷,抬頭看著他。
「所以是義務幫忙嘍。」他又看往那一桌皮膚黝黑、大眼楮深輪廓的孩子們。「他們都是原住民小孩吧?」
「是。」她的表情整個就是很忍耐。
「給我一客排骨飯吧。」
「飲料?」
「有沒有咖啡和紅茶以外的?」
「綠茶或可樂?」
秉勛搖頭。
「那我幫你調一杯特制酸梅汁好了。」
「好。」
她將單子交給廚房阿姨,回第一桌把改好的考卷分給孩子們,發現主任還坐在櫃台前。
「主任,你要坐這兒?」
他雙手一攤。「有何不可?難道我讓妳感到不自在?」
她冷笑。「不會。」
她只是納悶,坐在人來人往、小小的櫃台上吃飯,不像他這種每天都會把襯衫西裝燙得筆挺的人會做的事。
秉勛微笑看著她怒掃一號桌的表情,一號桌那邊小小的混亂瞬間得到平息。在維持秩序的同時,她手里還不停地搖著女乃茶,看來她確實一點也沒有受他影響。
「有時候我真羨慕妳總是一副精神飽滿、毫無煩惱的樣子。」秉勛說。
若鴻睨他一眼。
雖說他表面上總是笑容可掬,但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他常常就瞬間恍神,應該是有著煩惱的吧。
但她可不會笨得去問他。這男人精得跟鬼似的,只要她一沾上他的話題,他就會乾坤大挪栘的把他的煩惱轉嫁到她身上來。
所以,她極其沒興趣、異常淡漠的應了一句︰「是嗎?」
如果有人對她那張撲克臉,還能感到自在的,一廂情願的繼續聊下去,在這世上恐怕只剩趙秉勛了。
「我正在煩業務競賽的事。」他說。
抬頭見她臉上寫著︰無動于衷。
「我知道妳的原則,就是下班不談公事嘛,我沒忘,所以妳完全不用理我,讓我坐在這里自個兒講自個兒的就行。因為美美和中和兩個人實力相當,為了激發他們兩人潛藏的實力,讓他們能全力以赴,所以我決定指派一個人一起下去參加比賽。為了要炒熱那種競賽的緊張氣氛,那個人還要有一定的實力才成。」他說。
若鴻停下搖搖杯的動作,將女乃茶徐徐倒入杯中,放入自動封口機,用犀利的眼神掃視他一眼。
那一眼鼓舞了秉勛,只見他笑得一臉俊秀外,還帶著一股妖氣,繼續說著──
「那個人我想了很久,剛剛才有了結論,那就是,妳。」
聞言,她瞇著的眼楮,進出凶光。
「妳放心,只是陪考,妳可千萬不要有壓力。」他皮笑肉不笑的安慰著她。
他和氣對她一笑。「把這件事給確定了,人變得輕松多了。對了!我到上次掛著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包廂用餐,謝謝妳。」
若鴻秀眉一挑。
他竟敢對她使出這招將計就計,很好,非常好!
她微笑。
他要喝特調的酸梅汁是吧?
當然沒問題。
她拿起細長的調羹,敲著瓶瓶罐罐,開始進行為他的「特別調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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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務競賽的時間訂在周五下午三點。
實務方面,分成登記簿審查、登記簿登錄及權狀繕發三部分;比的是速度和正確性,請來其它三所地政事務所的登記股股長當裁判。
比賽氣氛只能以︰緊張、緊張、緊張!刺激、刺激、刺激!幾個字來形容。
臥龍所同仁的眼楮分成兩組,男的盯中和,女的盯美美,儼然形成男女大對決。
趙主任嘴里嚼著口香糖,看著若鴻。
只見她心無旁鶩的進行著每一個項目的比賽,三個人當中她其實每次都是領先的,但總會在最後關頭,她會瞄一眼其它兩人,然後慢下來。
直到有人贏了她,她才會再以正常的速度做下去。
這個項目的真正冠軍是她,他知道。
他不知道的是她為何要故意放水,讓自己輸掉。
他一直以為她很好勝的,但她為什麼要故意敗下陣來,他還真是想不通。
第一場實務比賽的結果出來了,由美美取得勝利。
第二場是面試。
主考官是趙秉勛、錢股長及孫股長等三人,每人各出一個題目考他們三人。
孫股長問︰「如果執行地政法令卻遭民眾抵制及抗爭,三位認為應如何處置?」
中和及美美都說︰「一切依規定辦理。」
若鴻沉默著。
秉勛有點擔心她會放棄比賽,于是露出和煦的笑容,問道︰「妳呢?有什麼想法沒有?」
「那得看那條地政法令是不是有不合理的地方。如果有,應把民眾的意見真實反映上去;如果法令合理且符合多數民眾的利益,就該從法令倡導做起,以公開透明的方式去執行。」她說。
錢股長接著問︰「如果有一天我們主動發現,有民眾的土地數據輸入錯誤了,三位認為以登記股股長的職責而言,該如何處置?」
「查明權責,進行議處。」中和說。
「為了維護事務所的名聲,應主動私下徑行更正。」美美說。
「承認錯誤,主動道歉,進行更正。」若鴻說。
除了秉勛,所有人都被若鴻的外行話惹笑了。
怎麼可能這樣做!不管私下怎麼改都可以,就是不能公開道歉,那不就犧牲了事務所的公信力?民眾將來怎麼信任他們?
秉勛望著眼前的三位。「我只有一個問題。等候區的窗台上總是有一排怎麼清也清不掉的螞蟻,各位有什麼辦法沒有?」
這是什麼鬼問題?
在場的除了若鴻,大家的額角都冒出三條黑線。
主任可能想讓大家輕松一點吧?大家只好這麼想。
「我認為可以發動大掃除,全面清潔環境。」美美說了一個正常不過的答案。
「購買殺蟲劑吧。」中和說。直接撲殺不是比較有效率?
若鴻看看時鐘,又已經來到四點五十八分了。「你只需要一罐涼身痱子粉。」
大家看著她,不約而同的發出「啊」。
「就灑在螞蟻會經過的路上。對不起,各位,我要下班了。」說完,她對主任頷首,然後轉身離開。
趙秉勛看著鐘。「明天下午我會將比賽結果公布在所內的公告欄。謝謝各位,大家下班吧。」
「主任再見。」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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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競試的結果,美美贏得了最後的勝利。秉勛已決定將她提報為登記股股長,並交代兼辦人事盡速往人事相關單位呈報。
登記股股長職缺既然由課員遞補,自然又有課員出缺,他直接交代兼辦人事該缺由莫若鴻補上。
誰知當他把這個決定告訴她時,竟遭她反對。
「當職務代理人的薪水比臨時人員高,妳實在沒有道理反對的。」他坐在辦公椅上看著她在會客桌上繕打公文,拉開抽屜又拿了一顆口香糖往嘴里塞。
「職務代理人只是臨時性的,卻會招來許多閑言閑語,我不想惹這種不必要的麻煩。」她手里忙著打字,嘴里卻這樣說著。
「就是基于這樣的考慮,所以開會的時候,就算妳有意見,妳也不說出來,就是伯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嗎?」
「對。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終究只是一名臨時人員。」她不否認。
「但低調行事並不表示麻煩就不會找上門。」他睞她一眼,笑說。
「並不是低調本身有什麼不對,是你讓我一次又一次暴露在麻煩的漩渦中;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早晚會成為流言的箭靶。」她一臉不以為然的迎視他的眼楮。
「既然怕成為箭靶,妳干嘛不隨和一點和大家打成一片?硬要訂立什麼不加班、不在上班時談私事之類的‘諸多原則’?妳這麼多原則,是很難打進同事圈圈中的。」
「既是臨時人員,當然就沒有穩定發展這回事,所以我一點也不想打進同事的圈圈中;我也不怕成為箭靶,我只是認為‘沒有必要’。至于我的原則,只是為了確保在我當臨時人員期間不會被人忽略我的權益,我會做、也只做我該做的事,但有些事很明顯該由職員來承擔,主任應該很清楚。」她把數據打印出來,啪地一聲放在他桌上。
「比如說?」
「比如說業務競賽由我下場就不盡情理。」
「難道調一杯會造成客人腎髒負擔的超咸酸梅汁就合情合理?」
沒料到他會忽然提到那一杯特調酸梅汁,她微微愣了一下。
她記得收那果汁杯的時候,杯子已經空了,難道他真把它全喝下肚了?
「不過,妳那招涼身痱子粉治螞蟻還真是有效,功過相抵。我會忘了妳會記仇這件小事。」他笑說。
她一個轉身,迅速離開主任室。
秉勛望著她的背影,心想︰一只鷹怎能妄想藏在鴿子群中不被發現?再怎麼裝聾作啞也改變不了是鷹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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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鴻姐,我听職員們說,他們今年的考績不再用以往那種輪流方式,主任說要以表現來考列甲、乙等,臨時工也比照辦理來決定明年續不續聘,這件事是真的嗎?」巧芳問。
若鴻正忙著制作統計表,頭也不回的說︰「沒錯。」
「妳現在打的就是主任要的評比表格嗎?」巧芳湊過來看。
「嗯。」她簡短回應。
「我們的新主任真是個奇怪的人,臉上總是掛著那樣迷人的微笑,但實際上做起事來卻一板一眼的,真教人不知該親近他還是怕他。」
若鴻沒回答她的評論。
「他這樣看不出表情,教人在他面前做事真是無措,也不知到底做對了沒?」巧芳繼續說。
「他若是左嘴角上揚,表示某事或某人讓他極不滿意和不悅;兩邊嘴角齊揚則相反;要是嚼青箭口香糖,表示他心情正常;嚼黃箭表示心情大好;嚼Airwaves系列口香糖,表示他正陷入深度煩惱中,以上情報希望有肋妳在他面前不再無措。但妳需要的是把事情做好,不然我的情報也不能讓妳拿到明年的續聘合約。」說完。她去復印機前把打好的資料整理好,轉交給兼辦人事。
「唉,要是我的能力像妳那麼好,就不必擔心拿不到明年的續聘合約書了。」巧芳哀怨的說。
「難道妳以為能力會平空掉下來嗎?妳需要的是全力以赴,而不是坐在這里自怨自艾。」她冷冽的眼神掃視巧芳一眼,開始進行登記審查。
巧芳被她說得愣在一旁,眼眶泛紅。
秀珠走過來安慰她︰「若鴻就是那種強勢的個性,事務所里受得了她的也沒幾個。想想看妳也有妳的優點啊,比如說妳的人緣好,大家都愛跟妳作朋友啊,對不對?不要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啦,快去吃飯吧,測量股和地價股不是有幾個托妳買便當的,快點去啊。」
若鴻冷冷地望著鄰座的巧芳。「不是動替人跑腿就會有好人緣。」說完,起身一個人出去吃午飯。
下午才剛上班,所里依然和往常一樣忙碌著,櫃台突然有一位老伯氣唬唬地拍著櫃台大吼──
「喂!小姐,妳印這個給我不對啦!我是要申請地價證明,妳怎麼印這個謄本給我?害我一個老人在路上這樣跑來跑去,我是不識字沒辦法,妳就認識字啊,這樣是怎樣?!筆意欺負我哦?」
錢股長和服務台人員連忙迎上前,又是道歉又是奉茶,好說歹說才把老人家的資料弄齊送他出門去。
五分鐘後──
錢股長、服務台小紀和巧芳都被請到主任室泡茶。
他風度翩翩的輪流望著三人,最後把目光停在巧芳臉上。「怎麼了?午休時核發地價證明不是該由服務台統一辦理?」
「紀大哥有點事,所以托我幫他看一下服務台。可是我剛來,地價股的業務也不是很清楚,才會誤會老伯的意思。」巧芳頭低低的,甚是惶恐。
「小紀,你也真是的,巧芳才來多久,她哪里做得來服務台的工作?你有事要離開,也找個職員來代理,你、你這不是給大家找麻煩嗎?」錢股長認真數落小紀一番。
「是,我以後會注意。」小紀對主任和錢股長說。
「好,那大家去忙吧。」秉勛看來並沒有多生氣。
但小紀卻快氣炸了,一走出主任室,他跟著巧芳走到她的位子上,終于爆發出來──
「妳要是真沒辦法分辨地價冊謄本和地價證明妳要講嘛!我以為妳有能力勝任才請妳看一下,結果妳把一件這麼簡單的事弄成這樣!妳這不是很不負責任嗎?!」
巧芳看小紀氣得一張臉爆紅,簡直嚇壞了。
中和及秀珠一人一邊拉住他。「好了,好了啦,事情過去就好了,別說了。」
巧芳一臉驚嚇地愣坐在一旁,眼眶泛紅,囁嚅地說︰「我只是單純想幫忙。」
「妳……」他正要開口,卻被坐在巧芳身旁打字的若鴻搶白。
「紀先生,要不是你一開始就失去判斷力,隨便找個沒能力代理你的臨時人員,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時候才一味地抱怨,卻輕易忘卻別人當初幫你的好意,是件很惡劣的事情。」若鴻專心黏貼一迭信件,頭也不抬,冷冷地說。
「妳、妳這個眼高于頂的女人,我,我他媽!懶得跟妳一般見識!」小紀說完,憤而轉身離去。
圍觀的人群逐漸散去。
「若鴻姐,謝謝妳。」巧芳說。
「嗯。」她隨便應了一聲。
此時,秉勛原本走出辦公室要去茶水間倒茶,正好完整看見那一幕。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小紀被若鴻那樣教訓著,心里應該很不是滋味吧?
他還真是打心里越來越欣賞那個酷到不行的莫若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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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他不由自主的又走到金銀島茶藝館,當他在櫃台上看見莫媽媽時,竟有些失望。
但他還是走過去和莫媽媽聊幾句。
「嗨,趙主任,您好。今天想要吃點什麼呢?」她一樣的鮮紅朱唇,一樣的熱情有勁。
「怎麼沒見若鴻來幫妳?」他隨意問問。
莫媽媽卻煞有其事的走出櫃台,伸出一條包著紗布的腳踝秀給他看。「我教舞的時候扭傷了腳,今天有表演,我們若鴻替我跳舞去了。」
秉勛揚眉,一臉懷疑。
「她會跳舞?」那個硬梆梆的女人?
「嘿,當然會!身為國標舞老師的女兒怎麼可以不會跳舞。你不要看我們若鴻每天都穿那種黑鴉鴉的褲裝,當她換上鮮艷的舞裙,蹬上高跟鞋的時候啊,不是我自夸,根本沒人能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莫媽媽說。
「唔。」奇怪?他心里竟有股莫名的騷動,想去看看的異常熾烈。
莫媽媽微笑看著他。
這孩子的面貌長得真好,光看就讓人覺得心曠神怡,雖然他遲遲不點餐,但她倒不介意,樂得和他多聊聊。
「莫媽媽真是多才多藝,不僅開茶藝館,還教舞啊?」他露出最迷人的笑容問道。
「茶藝館是我先生開的。我一直都在教舞,只是我先生過世後,若鴻舍不得她老爸這一屋子的收藏,加上我年紀也大了,也不可能一直教舞下去,所以店呢,我們就加減開。」莫媽媽說。
「我上次來,看見她在幫一些孩子補習英文。」想了解若鴻,健談的莫媽媽應該是很好的入門方式。
「喔,對。有些原住民的孩子沒錢補英文,我們若鴻就在每周一、四在店里幫孩子們補英文,每周三我會去小區大學教國標舞,也是若鴻得看店。其它的日子,她都去我妹妹開的飛燕跆拳道館練武。」她解釋。
他點頭表示了解。
原來她下班後的生活這麼充實喔。
「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吃過飯差不多是七點半左右嘛,你可以去看若鴻和婦女會那些代表跳舞啊。」莫媽媽把他想知道的訊息說了出來。他當然不能放棄追問。
「好啊,她都在哪里跳?」他刻意講得很隨意。
「你們所附近那個臥龍國小大禮堂啊。」莫媽媽張著血盆大口,親切笑說。
「好,吃過飯我就散步去看看,今天我就吃‘今日特餐’吧,飲料就不用附送了。」他說。
「OK,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