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辰時ソ玻璃鞋 第十章

如易彥夫所願,他和田雨藍離了婚,謝國平實在不知道易彥夫如此搞破壞是為了什麼?他一定要問清楚。

謝國平沒敲門便進入易彥夫的辦公室,他的沒禮貌代表著他心里不爽;他用腳踢關上門,門關上又震了開來,他來勢洶洶,代表著他非把話問清楚不可。

易彥夫看了他一眼,又埋首手邊的公事中,謝國平的來勢洶洶、門是否會壞,好像完全不關他的事,要不,就是他準備好面對謝國平了。

「是好朋友就把話說清楚,你為什麼見不

得我和雨藍好?」既然要問清楚,就無須拐彎抹角。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自己都快被這樣的情緒煩死了,尤其是在田雨藍踢他下床後。

他現在心里恨死了那個金未來,他憑什麼去預言未知的事,教田雨藍奉他的話如聖旨,而不肯當他的情婦。

「不知道?我要你把話講清楚。」

「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我怎麼說?」

謝國平質問的聲音傳出半掩的門,經過的員工駐足悄悄觀望,直至看見引發董事長和秘書口角的女主角接近,他們才迅速散去。

為什麼大家都圍在彥夫的辦公室門口?為什麼一見到她像見到鬼似的一溜煙跑開?田雨藍也好奇的停在易彥夫辦公室門口。

「彥夫,你要和紀玉芙再度結婚不是嗎?你不是要補償她嗎?你該祝福我和雨藍的。」

「我是會和紀玉芙再度結婚,但那不代表我得祝福你和雨藍。」他辦不到。

田雨藍一臉的緊張和疑惑,易彥夫不是要和金莎莎結婚嗎?怎麼會是紀玉芙?他不能再和紀玉芙結婚!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是你要我去追雨藍的,你和我還編了我是辰時出生的謊言讓雨藍簽離婚協議書,現在居然得不到你的祝福!」

田雨藍听到自己被騙了,二話不說,她直接沖進辦公室,劈頭就是一頓指責。

「你們這樣騙我很好玩嗎?我不是真的迷信無知,我只是相信緣分這種東西,否則茫茫人海,我為什麼偏偏認識你們兩個混蛋!」

說得有理,兩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田雨藍走近易彥夫,「你到底是要和誰結婚?紀玉芙還是金莎莎?」

「雨藍!紀玉芙就是金莎莎,金莎莎是紀玉芙的藝名。」謝國平解釋著。

「紀玉芙就是金莎莎?」田雨藍听了差點不支倒地,「她騙我、她騙我!」她把錄音帶全給了她,她怎麼對女乃女乃交代?

「雨藍,你在說什麼?金莎莎騙了你什麼?她又騙了你的玻璃鞋嗎?」易彥夫不解地問。

田雨藍搖搖頭,她還處在錯愕中,完全理不出頭緒。

她一直在想易彥夫的前妻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會不要這麼好的老公而偷人,沒想到竟是金莎莎!

甲雨藍知道是金莎莎之後,她也不懷疑她為什麼偷人了,她對她的印象壞到極點。

「雨藍,金莎莎到底騙了你什麼?」謝國平也開口詢問。

田雨藍看著易彥夫,激動的說道︰「你不能和她結婚,你絕對不能和她結婚,否則你會後悔。」她沖出易彥夫的辦公室。

易彥夫和謝國平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想追,卻又都等著對方先行動,最後兩人同時追了出去,卻已不見田雨藍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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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出易彥夫的辦公室後,田雨藍像游魂般在街頭游蕩著,直至夜色深沉,霓虹燈趕在月亮露臉之前點綴著漆黑的大地。

一個下午,她腦海里想著這一連串因玻璃鞋而衍生的種種,想著她的生命因玻璃鞋,而近乎童話般的離奇轉折。

她的另一半究竟在哪里?兩個跟玻璃鞋有關系的男人,最有可能是她另一半的那個男人和她離了婚,另一個不是辰時出生,她是不是該穿著金色玻璃鞋在街上、公園、任何一個

有男人的地方等著她的另一半出現?而她是不是真的太迷信了?

或許是吧!她相信姻緣天注定而結婚,也因姻緣天注定而離婚,最後她卻發現她被騙了,騙得好淒慘。

她自己結婚、離婚,她可以承受這樣的轉折,可以把這一切歸咎于命運,可她怎麼對羅蘭交代?

對易彥夫實話實說?

羅蘭說沒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能告訴易彥夫這件事,如今她和易彥夫已經離婚,完全沒有約束他的能力,加上金莎莎又騙了她,肯定已經銷毀錄音帶,這樣的情況夠萬不得已口巴!

絕對夠!她立刻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到易家找易彥夫。

岸完車資下了車,她伸手按電鈴,來開門的竟然是金莎莎。

見到金莎莎,田雨藍火大了,她顧不得人還在門口,「你好卑鄙,你居然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你真是莫名其妙!」她的手指向屋子,「里面那個也莫名其妙,一個下午就不斷逼問我騙了你什麼,直說我騙了你的玻璃鞋,我什麼時候騙了你的玻璃鞋?」

「你騙了女乃女乃的錄音帶!你為什麼不說你就是紀玉芙?」

她……知道了!還好沒了錄音帶,她可以死不承認,「什麼錄音帶?我听不懂,我騙錄音帶要做什麼?」

易彥夫讓兩人吵鬧的聲音引出了門。

「雨藍。」不見她的蹤影,他的心好慌,以為她不會再出現。

「你出來得剛剛好,我有話和你說。」

金莎莎大概知道她要說什麼,她已做好心理準備,死都不承認。

「到書房說。」

「不用了,我要當著她的面說。」她看了金莎莎一眼,愈看愈火大。

「說吧!」

「你不可以跟她結婚,當時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是她初戀情人的,你毋需為孩子夭折而自責。」

易彥夫的臉上頓時蒙上一層寒霜,一個男人的尊嚴在這一刻驟然瓦解,無關金莎莎是不是他的真愛,而是發生的時間,她是他的老婆。

「彥夫,你不要听她胡說,她根本是不甘願離婚才編這樣的謊言。」金莎莎立刻否認。

「女乃女乃錄了音,死前把這個秘密告訴我,女乃女乃怕這件事有損你的尊嚴,一直不敢跟你說,她也要我沒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能告訴你,要不是她騙走錄音帶,你又決定和她結婚,我也不會說。」

「彥夫,我不知道什麼錄音帶,她分明是在誣陷。田雨藍,沒想到你這麼惡毒,拿我和彥夫來不及出世的孩子作文章。」她佯裝流淚,成功扯動易彥夫心疼那小生命的弱點。

易彥夫開始思考著,眼眸氤氳卻透著一抹晶亮。

「我說的是真話。」

「拿出證據來,否則我告你毀滂。」

「證據在你手里。」

「那你去找,我住的地方任你找。」

「你肯定把它毀了,你怎麼可能還留著它!」

「你空口無憑,分明是誣陷。」

「我沒有,彥夫……」

「夠了!」易彥夫阻止田雨藍往下說,「雨藍,你是氣我和國平騙你說國平是辰時生的,

以至于讓你簽了離婚協議書,所以以牙還牙是不是?」

田雨藍早該想到空口無憑,易彥夫在一個男人尊嚴的驅使下,有可能不相信她的話。而不相信她的話還情布可原,他該巨細靡遺的查清楚,而不是把她想得這麼不堪!

「我把女乃女乃跟我說的話告訴你,愛信不信隨便你,但是我絕對不會以牙還牙來報復你騙了我!」

「不會?事實擺在眼前,還說不會!田雨藍,彥夫為了我而騙你簽離婚協議書,就表示他是愛我的,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住口!’’易彥夫朝金莎莎怒吼一聲。他有說過愛她嗎?他從沒說過愛她,他們只是交往,然後很自然的結婚,他從未說過一句愛她o

「言盡于此,你自己看著辦!你硬是要結婚,我也無權干涉。」她轉身走向大門,突地又停下腳步,「我想回屏東了,你珠寶展結束之後,再將紅、藍色星球還給我就可以了。」

她留下來已不再具有任何意義。

回到屏東的田雨藍,還是只能在阿拉丁珠寶店上班,繼續讓她們的舅舅鐵恭基剝削她們的勞力、智力。

她將金色玻璃鞋擺進了櫥窗,讓金色玻璃鞋的金色光芒,輝映著擺在它身邊的寶石。

回到了屏東,她竟日夜想著易彥夫,而易彥夫畢竟不是她的另一半,那他就不是金未來預言中的男人。而就算金未來預言中的男人出現了,她可能也沒有心思與他共譜戀曲,索性將金色玻璃鞋拿來展示。

「雨彤,我這樣夠實際吧!」她鎖上櫥窗,老讓白雨彤說她不切實際,她該做件實際一點的事。

來來往往的行人停在玻璃櫥窗前,為金色玻璃鞋流連不去。

「雨藍,這樣的確實際多了。其實你應該更實際一點,答應謝國平的求婚,你挺喜歡他的,不是嗎?」白雨彤建議道。

謝國平不死心,雖相隔遙遠,他仍繼續追著田雨藍,也求婚很多次了。

「喜歡又不是愛。」這是她沒答應他求婚的原因。

「那有什麼不同?」白雨彤跟田雨藍一樣,從沒交過男朋友,是個愛情白痴,「要是我早答應了。」

「當然不同。」她愛的是易彥夫,也深信易彥夫對她有情,可那顆豬腦袋竟不相信她說的話。

電話響起,白雨彤距離電話較近,她接起了電話。

「阿拉丁珠寶您好……請你等一下。」白雨彤捂住話筒,「雨藍,你的電話,是謝國平。」

田雨藍接過電話後,只听見她說了聲︰「喂。」然後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就匆匆的掛下電話。

「雨藍,怎麼了?」

「雨彤,我們的紅、藍色星球……謝國平送紅、藍色星球來還我們,在高速公路上被搶,他現在在醫院里……」

「什麼?」白雨彤的臉色跟田雨藍一樣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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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藍色星球被搶,警方雖鎖定了搶匪,卻還在調查中,這一調查,有可能是五年、十年、十五年……最終成了無頭公案。

謝國平為保紅、藍色星球,不顧性命的與搶匪纏斗,弄得遍體鱗傷。

他對田雨藍說︰「我知道藍色星球是你的幸運之石,而紅色星球是你跟白雨彤借的,所以我一定要保住紅、藍色星球,偏偏寡不敵眾!」

他在說完後還跟田雨藍說抱歉,一句抱歉讓田雨藍決定嫁給他,她確定他是愛她的。

易彥夫在拿到他們的喜帖時,一只手抖得像是酒精中毒的病人,更是心如刀割,他終于知道什麼叫心痛!

難道他真如田雨藍所言愛上了她?莫非他心中那些不是滋味、復雜、不舒服的情緒,是因為他對田雨藍動了心而不自知?

一定是的,他終于領悟這個道理。

可他必須補償金莎莎,田雨藍也要和謝國平結婚了。

他帶著沮喪的心情想出門去喝酒,門一開,剛好迎上羅蘭以前的女佣,桂嫂。

「少爺,你要出去啊?」桂嫂有點年紀了,所以才想退休。

「桂嫂,你是來看我的嗎?」

「我是來問問少爺,還需不需要女佣?醫生說我需要運動,不能成天閑著,我才回來問問少爺還有少女乃女乃,要不要用我?」

「當然用,進來吧!」易彥夫讓她進門。

別嫂進到客廳,不見田雨蘭身影,「少爺,怎麼不見少女乃女乃?」

「我們離婚了,以前的少女乃女乃會回來。」

「什麼?少爺,你怎麼還讓那個女人進門,那個女人不守婦道……」桂嫂連忙住口,離開一陣子,她忘了羅蘭要她忘記這件事。

不守婦道?桂嫂也這麼說,難道田雨藍說的是真的?「桂嫂,把話說清楚。」

「不能說,我答應過太太,這事不能說。」桂嫂搖搖手。

「桂嫂,紀玉芙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對不對?」他顧不得男人的尊嚴,宣言問道。

「你怎麼知道?」桂嫂知道他知道事實後,就開始數落著金莎莎,「那女人既不要臉又不孝順,太太精明,感覺到她舉止怪怪的,就在電話里裝了錄音機,結果真錄到她和她男朋友有了孩子,所以太太才會想盡辦法逼你和她離婚。太太還把錄音帶鎖在她最鐘愛的珠寶盒里,怕你發現。」

苞田雨藍說的不謀而合,金莎莎當真讓他戴綠帽子!「桂嫂,我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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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彥夫來到金莎莎的住處,趁她不在,開始翻箱倒櫃,雖然錄音帶有可能不在了,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找,只要找到錄音帶,他就可以收回要補償她的承諾,然後……然後能怎麼樣?田雨藍和謝國平要結婚已是事實。

想到這里,他憤怒的踢翻立在沙發旁的直立式台燈,直立式台燈一倒,一個珠寶盒掉了出來。

是他女乃女乃最鐘愛的珠寶盒,他認得。

易彥夫撿起珠寶盒打開,一道藍色耀眼的光芒射了出來;藍色星球怎麼會在這里?難道金莎莎和那些預匪合謀?也難怪那些搶匪知道謝國平要南下的時間。

他拿著珠寶盒等金莎莎回來,他要跟她算總帳,還有探听紅色星球的去處。

田雨藍和白雨彤住在愛情大飯店里,等著明天謝國平來此迎娶田雨藍。

半夜,易彥夫竟然帶著藍色星球突然造訪,讓兩人的睡神跑得比飛還快。

「那紅色星球呢?金莎莎招了沒?」听完易彥夫的解釋後,田雨藍急急的問著。她寧可找回來的是紅色星球,而不是藍色星球,那可是她跟雨彤借的。

原來真的是金莎莎和搶匪合謀,得手後,她得藍色星球,搶匪得紅色星球;她喜歡跟田雨藍搶東西。

「警方開始擴大搜尋了。白小姐,一直沒機會跟你說抱歉。」易彥夫紳士的朝她微微頷首。

「不能怪你,至少已經找回藍色星球,那我的紅色星球應該也快找到了。」她自我安慰道。

「謝謝你的寬容!雨藍,可不可以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田雨藍點點頭,跟著易彥夫出去了。

她上了易彥夫的車,易彥夫往高速公路行駛,並且打了通電話給謝國平。

謝國平喜事臨門,好夢正甜,他終于要和田雨藍結婚,易彥夫總算再也破壞不了了,可他卻讓半夜的一通電話驚醒,他接起電話的那一剎那,有不好的預感。

「國平,我是彥夫,很對不起,雨藍我帶走了,我和雨藍其實是相愛的,希望你成全我們,請你把明天的婚禮取消,所有的損失我會負責。」

(易彥夫,你說什麼?我警告你,你最好趕快把雨藍帶回來,否則我跟你絕交。)沒想到易彥夫連他的婚禮都要破壞,他真是交友不慎!

「絕交?說什麼我都不會和你絕交,我要帶雨藍出國,公司麻煩你了。」不給謝國平亂吼亂叫的機會,他迅速收了線。

田雨藍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心底涌上一股

甜蜜的感覺,「你說什麼?誰和你相愛了?」

易彥夫拉住她的手,「雨藍,我發現自己為你動心了,我相信金未來的預言了,也相信姻緣天注定,你是我永遠的另一半,我婚姻的締結者。」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她要結婚他不向命運低頭。

她噘嘴說道︰「我才不相信你。」

易彥夫將車往路肩一停,狠狠的吻住她,「沒有人能讓我為她吃生魚片,你是第一個。」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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