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叮當興致勃勃地敲杜飛麟的門。「喂,快來看我的最新力作。」
「什麼啊?」杜飛麟探出頭,懶懶的問。
「情書啊!我念給你听——不知道什麼時候愛上你,就像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止想你,就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呼吸一樣;假若時光重來的話,我情願自己從未遇見你,這樣我就不會因為思念的折磨而憔悴……咦,你的眼神干嘛那麼奇怪?」
「你干嘛念得這麼深情?像是跟我表白似的。」
「誰跟你表白呀?」叮當一听,立即跳起來打他的頭。「神經!」
他趕緊抱頭鼠竄,「不是就不是嘛,干嘛要打我?」
「哼,懶得理你!」她白他一眼,把信托起來,送出窗外。
杜飛麟忽地一笑,「奇怪,到底是我在追可可還是你在追?為什麼你比我還熱心?」
「那是當然,這樣我才能早點成大法師。」
聞言,杜飛麟目光黯了一下,「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夢想有可能會實現不了?」
「絕不可能!」叮當斬釘截鐵地說,「我已經了解過她的想法,經過這次打擊,她也開始正視對你的感情,否則她也不會答應和你約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可可今天一定是很冷酷無情地拒絕了你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杜飛麟驚愕地瞪大眼,忽然又泄了氣,埋怨地嘟囔︰「那你還叫我去約她?」
叮當笑眯眯地道︰「這是好事,證明她終於把你放在對等的地位來看待了,有進步有進步……加把勁吧!杜飛麟,很快她就屬於你了。」
「可是……」
「可是什麼?」
杜飛麟抿了抿唇又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沒什麼。」
「咦?」叮當好奇地瞅著他,「愛情真的會讓人不一樣哦!杜飛麟,你變成熟了,居然學會欲言又止,好像很多心事的樣子。」
他瞟她一眼,「你不是可以看穿別人嗎?為什麼不看看我的心思呢?」
「我才懶得看。」叮當不屑地聳聳眉,「你那簡單的腦袋還能有什麼了不得的心思?算了吧!」轉頭不再理他,她回到自己的房間。
難道我就不能有心事?這是什麼道理?杜飛麟不禁覺得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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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給白痴的第二封信——
我今天狠狠地傷了一個人的心,就像別人狠狠地傷了我的心一樣。我這算什麼?發泄還是報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亂、很煩。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
「可可回信了!」一早,叮當就揮舞著信跑向杜飛麟的房間,然而他卻不在。
「少爺在花園里。」正在收拾房間的劉媽說。
「咦?他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說著,叮當蹦蹦跳跳地沖向花園。
花園里,杜飛麟從薔薇花叢里站起身,懷中抱著一只有氣無力的黑貓。「天沒亮我就听到有貓在花園里叫,聲音听起來好可憐,所以我就起來啦。」
他溫柔地撫著貓毛,「它生病了,我要給它治好病,再養它。」
叮當皺眉瞟了貓一眼。「就算你為它治好病,它還是會跑走的,養它干什麼?」
「我管不了那麼多,先治好病再說。」
她撇撇嘴,「它又不會報答你!」
「難道一定要得到報答才能對它好嗎?」杜飛麟提高聲調,眼眶地紅了起來,「為什麼你們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有目的?難道就不能單純地只為這件事本身而去做嗎?現在這只貓生病了,我就一定要治好它,至於治好後它是走是留都隨它便,為什麼非要它報答呢?」
他抹去莫名其妙滾出來的淚,摟緊貓咪跑向大門口,「我現在就去獸醫院。」
叮當看著他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我說錯了?可是到底錯在哪里?公平原則不就是這樣嗎?如果我在貓身上有付出,卻得不到任何好處,那豈不是對我不公平?我沒錯呀!但他為什麼會流淚呢?」
杜飛麟的淚讓她心中像被堵住般難受,也忘了可可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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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杜飛麟遲到了,可可來得更晚。
杜飛麟遲到是常有的事,不稀奇;可可遲到卻是破天荒頭一遭,尤其她臉上還掛了彩,似乎剛跟人打了一架。
杜飛麟面色凝重的看向叮當——你不是能看穿別人的心思嗎?出了什麼事?
「是突襲,就是那天晚上的四個壞蛋。」
杜飛麟點點頭不再說話,難得的是,他一整天的課都沒打瞌睡,坐得筆挺。
一放學,杜飛麟背著書包就往外沖。
「你去哪兒?」叮當緊跟在後。
「去找他們!」
「你又不知道他們住哪兒,找得到嗎?」
「我就守在那條街上等著,總會等到的。」
「守株待免?」叮當眨眨眼,「可是就算等到了,你以為你能打得過他們嗎?」
「你不是可以用魔法把我催眠成大俠嗎?」
「搞了半天你還是要我幫忙啊?」叮當無力地嘆氣,「我說杜飛麟,你就不能靠自己的力量辦成一件事嗎?什麼都依賴我,將來我離開了,你該怎麼辦?」
「那你就不要走好不好?」他乞求地望著她。
她接觸到他的目光,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連忙岔開話題︰「你那只貓呢?」
「寄放在獸醫院,晚上去拿。」
「那好。」叮當點點頭,「我想辦法讓貓留下來不走,這樣我走了以後,至少還有只貓陪著你。」她忽然笑了笑,「真是的,我干嘛擔心沒人陪你呢?可可會愛上你的,而且她身手不錯,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我走之後就不用再擔心你了……唔,很好很好!」
好雖然好,可是她的心為什麼沒有輕松一些?
忽然,叮當皺起眉看向街角,驚呼︰「哎呀,這麼快就來了?」
「誰來了?可可嗎?」
「守株待免的那只免。不好了,這回來了八只兔子,快跑呀!」叮當不由分說地拖著他就撒腿狂奔。
一群混混轉過街角,一眼望見杜飛麟,立即人呼小叫地追在後面。
杜飛麟跑得好累,忽地腦中靈光一閃。「我們跑什麼跑呀,趕快催眠我吧!」
「來不及了,快跑吧!」要知道催眠也是需要時間的,等到她把杜飛麟變成大俠,他們兩個人都被打死啦!
「那怎麼辦?」杜飛麟一听腿都軟了。
追在最前面的混混一伸手就抓住他的後領。
杜飛麟發現自己跑不動,嚇得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兒地兩腿亂蹬,竟歪打正著地掙月兌那混混的箝制,正要向前跑時卻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額頭上腫了好大一個包。
跑在前面的叮當听到聲音回過頭,正好看到那混混的魔爪又伸向趴在地上的杜飛麟,立即伸手指向那混混,只听到他尖叫一聲,抱住肚子彎下腰去,呼痛不止。
叮當趕緊拉起杜飛麟繼續往前飛奔,一會兒又有兩名混混追上來,叮當回頭眨眨眼,那兩人哇哇大叫著跌倒在地。
「叮當你好棒啊!」杜飛麟一邊跑一邊興奮地叫好,卻不知她其實辛苦得很。
在魔法空間最忌諱的便是主動向別人攻擊,一來施魔法要消耗體力,二來根據公平原則,施給別人多少,自己便得承受多少。
叮當現在已是舉步維艱,再也跑不動,終於停下來扶住一根電線桿喘氣。
混混們一下子圍上來,幾只手同時伸向她。
「不要!」杜飛麟大叫著抓過叮當,把她護在身後。
「小子,又打算英雄救美啦?」一個拳頭揮向他的左臉。
「臭小子,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以一敵四嗎?來呀,今天再打過呀!」又一個拳頭轟上他的右臉,接著一只大腳踢向他的肚子。
杜飛麟慘叫著向後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杜飛麟——」叮當尖叫著沖到他身邊,驚慌地問︰「你怎麼樣?」
杜飛麟使出吃女乃的力抬起頭,「還沒死……」
「你流血了!」叮當伸出顫抖的手指,輕觸他裂開的嘴角。
為什麼?為什麼她攻擊人就會受到懲罰,而那些壞蛋把杜飛麟打成這樣,卻一點事也沒有?為什麼老天只把公平原則用在她身上,卻不對那些歹徒們一視同仁?在這見鬼的人間,公平原則為什麼會變得如此該死的不公平到了極點?
叮當忽地抬頭,目光凌厲;她抿著唇,心念電轉,考慮著是否該用最嚴厲的魔法,懲罰這些從來就不知公平為何物的人們?
她慢慢的站起身,左手握拳在空中畫半個圈,正要張開時,然看到一輛黑色加長型轎車直向這邊開過來。
車子開到她面前停下,一個身材高大、面貌祥和又不失威嚴的中年男子下車,身後跟著一名長相陰柔的年輕人。
「八個大人欺負兩個小孩,這可真是英雄所為啊!」中年人緩緩走來,不冷不熱地嘲諷。
「死老頭,少多管閑事!」一個混混大罵。
年輕人沉下臉厲聲斥喝︰「不知死活的東西,見了神風堂堂主還不放尊重點!」
「神風堂堂主?」混混們一听,頓時嚇得瞼色發白,作鳥獸散。
「就是他們偷襲我女兒嗎?」神風堂堂主林峻峰問。
「是。」年輕人回答。
林峻峰沉下臉,眼楮透著一絲冷酷。「程風,查查這幾個人的背景,我不希望以後再看到他們。」
「是!」程風立即走到一邊去打手機。
叮當聞言不由得微笑起來。人間也並非全無公平的。瞧,這位神風堂堂主不就是個公平使者?
「林伯伯。」杜飛麟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抹去鼻血。「謝謝你。可是他們、他們……也沒必要全部……」
「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把他們全都干掉是不是?」
杜飛麟漲紅著臉,不敢作聲,頭幾乎垂到地上。
「哈哈……」林峻峰仰頭大笑,「你是第一個敢當面反對我的人,有膽量!」
「我、我、我不是……」杜飛麟嚇得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林峻峰饒富興味地上下打量他,「听說你是第一個讓我女兒答應約會的男孩子,很不錯嘛!」
杜飛麟心中暗道︰完了,不知道他要怎樣對付我?
「可可會跟我約會只是因為……」
「因為什麼?」
「沒、沒什麼,我也不知道。」
林峻峰又哈哈大笑,看著杜飛麟的目光興味十足,不知怎地,他就是覺得眼前這個說話結結巴巴的小男生對他的味。
叮當站在一旁看見這情景,也忍不住為杜飛麟高興。
忽地,她感到一絲寒光射來,抬頭四面張望,看到那名叫程風的年輕人正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瞪著杜飛麟。
意識到她的目光,他立即把臉別開,但嫉妒的眼神卻是遮掩不住。
又是一個可可的愛慕者!看來杜飛麟前途險阻重重,不過不怕,有她為他護航。
只有她明白杜飛麟為何會這麼投林峻峰的緣,因為她剛剛一直暗中向林峻峰發射腦波指令——這小子就是你未來的女婿。
看樣子效果還真不錯!
只見林峻峰大力拍著杜飛麟的肩,「有膽量是好的,只是未免太缺乏氣魄,你這樣子可不能做我的女婿。」
杜飛麟小聲嘀咕︰「我沒想過要做你的女婿。」
「哈哈,夠坦白!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買我的帳。」林峻峰大樂,「小子,拿出男人的氣魄來好好干,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說完,他就帶著滿臉的笑上車,如來時一樣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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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街角,可可探出頭來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鈴聲響起,她掏出手機接听,父親的聲音傳來。
(可可,你十萬火急地把我從堂中叫出來就是為了救這小子啊?他是你的心上人?)
「不是的。」她趕緊解釋,「他只不過……」
(好了,不用解釋了,爸爸又沒有反對;你眼光還不錯,這小子將來會有出息。)
「爸,你有沒有搞錯?」可可啼笑皆非,「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他是杜飛麟耶!杜飛麟如果也會有出息,那母豬都會上樹了。」
(那你就錯啦,這小子現在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他兩眼清亮,而且身上藏著一股無所畏懼的氣勢,只不過生活過得太優渥,讓這股氣勢一直在沉睡,沒有發掘出來;他是—頭睡獅,—旦被喚醒,將來成就誰也無法預料。)
「他有這麼好嗎?」可可半信半疑。
(爸爸的眼光一向是不會錯的,不然怎麼管理幾萬人的堂口?如果你看中他當你的接替者,我沒什麼話說,只不過必須得有個人或者有件事來喚醒他,否則還是不行的。)
听父親的語氣漸趨嚴肅,可可明白他這時已在打著某些打算,不由得心中一凜。「算了吧,杜飛麟能有多大的出息?何況我又不喜歡他,爸爸就別白費心思了!」
(是嗎?)林峻峰對女兒的話根本一點也不相信,(那咱們父女倆就來打個賭怎麼樣?)
「賭什麼?」
(賭他有沒有出息,賭你喜不喜歡他。)
「爸爸,不要!」可可慌忙拒絕,但她父親已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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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杜飛麟開始肚子痛,而且痛得好厲害。
「該不會是被踢壞了內髒吧?」叮當憂心忡忡。
「你不是會透視嗎?快幫我看看吧!」杜飛麟搗住肚子,「哎喲,好痛!」
「好好,我幫你看看。」叮當趕緊摘下眼鏡看向他的小肚子,這時,她忽地想起一事,但等她想到已經遲了。
「哎呀!」她尖叫一聲,迅速戴上眼鏡抬頭望著天,一張臉漲得通紅。
「你叫什麼呀?」杜飛麟抬眼瞟她,「叫你看我的肚子,你在看哪兒?」
叮當抿緊唇不作聲,一張臉紅得像番茄。
「你怎麼啦?」他奇怪地看著她,忽然恍然大悟。「你該不會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吧?」看她那模樣就是。
又羞又急之下,肚子又痛了起來,而且比剛才更厲害十倍,「痛死了!」他搗住肚子彎下腰去,額上冒出一層冷汗。
叮當六神無主地圍著他團團轉,「難道真的踢斷了腸子?怎麼辦?」
一名過路人好心的提醒道︰「都痛成這樣,趕快送去醫院吧。」
好,送醫院!叮當二話不說背起杜飛麟就跑,跑沒幾步便看到路邊招牌上有「醫院」兩字,大喜過望,立即沖進去。
醫生檢查時,看著杜飛麟痛得翻來覆去,叮當開始掉淚。
「嗚,杜飛麟你不會死吧?你千萬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
接下來的一連串檢查,杜飛麟又疼得翻來覆去,叮當忍不住嚎啕大哭。
「杜飛麟,你為什麼這麼傻?你為什麼要保護我?難道你忘了你是杜飛麟嗎?杜飛麟是個什麼都不行的人,怎麼可以保護別人呢?」
杜飛麟深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咬著牙說︰「就算是什麼都不行的杜飛麟,也會有想要保護的人啊!」
呃?乍聞杜飛麟的嘴里吐出這麼感性的話來,叮當嚇得張大嘴,忘了自己正在哭,連眼淚也縮了回去。
最後醫生終於檢查出來他的腸子沒斷,只不過是蛔蟲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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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白白浪費我幾缸的眼淚。」叮當喃喃地抱怨。
杜飛麟離開浴室,正好听到這句話。叮當哭成花臉貓的模樣浮上腦海,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有一種陌生又奇異的感覺在心中回蕩。
他走上陽台站在她的身邊,「真沒想到你會為我哭,」
「我才不是為你,我只是擔心你如果死掉了,我豈不是做不成大法師?」
聞言,杜飛麟有些失望。「如果我真的死掉了,難道你不舍單純的只為我的死感到難過嗎?」
叮當側著頭若有所思,「這個問題我還沒有想過。」
「那假如是你自己的家人呢?你為他們高興、難過或者是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也會想得到什麼好處嗎?如果一點好處都沒有,甚至還有壞處,你就不會去做嗎?」
叮當心中震了一下,沉吟許久才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們魔法空間,根據公平原則,付出了就一定會得到,沒有什麼如果,所以我從來沒想過這種情況。但是如果真的這樣,我……」
「你怎麼樣?」杜飛麟逼問。
「我不知道!」叮當搖頭,「你別問我,讓我想想。」她趴在欄桿上凝神思索,絞盡腦汁仍找不到答案。
「喵嗚——」已從獸醫院抱回來的貓咪走到她的腳邊撒嬌。
杜飛麟抱起貓咪,溫柔地梳理著貓毛,地笑問︰「你是怎麼讓貓咪跟我們這麼親近的?」
「很簡單,讓它失去以前的記憶,自然就會把我們當成唯一的親人了。」
「失去記憶?」杜飛麟愕然。
「是啊!」叮當答得理所當然,「等我離開時,也會讓你失去對我的記憶。」
「啊?」杜飛麟心里像缺了一大塊般難受。叮當將會離開他,肯定會離開他,這個即將發生的事實突地像潮水般襲來,讓他有想哭的沖動,
靶覺氣氛變得沉重,叮當扯了扯嘴角,岔開話題︰「我們給它取蚌名字吧!」
「嗯。」杜飛麟隨口應聲,興趣缺缺,
叮當側著頭想,半晌後笑了起來,「就從我們兩人的名字中間各取一個字,叮當的『叮』,杜飛麟的『麟』,合起來就叫『丁鈴』好不好?」
「丁鈴?」杜飛麟啼笑皆非,「有貓叫這麼奇怪的名字嗎?」
「喵嗚——」貓咪叫了一聲,似乎對這名字很滿意。
夜空中,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拖曳出長長的尾巴。
「好漂亮!」叮當由衷地贊嘆,「雖然只有一剎那,但是真的好美。」
「我剛剛許了一個願。」杜飛麟說。「不過我不會告訴你,因為說出來就不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