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兆
「大哥!你在干嘛?」
「秀卓!我的鞋帶斷掉了……」哲雄原本悠哉綁著鞋,沒怎麼用力,竟然扯斷了鞋帶,這給他帶來很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不好的事就要發生,可是他說不上來。
就像一個永遠纏繞的謎,許多解釋不出的事,愈是想弄明白,真相就離得愈遠,把事情從頭再想一遍時,常常發現事情也不過就這麼簡單,何必苦苦執著?
但是,當人懷著仇恨時,對生命的堅持和毅力總會教人意外的強韌,金必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醫院昏迷了一夜一日,他的身體總算穩定下來,但意識還沒有恢復,苔曦坐在一旁,握著爺爺沉重的手掌不住祈禱,希望必重能感受她的呼喚而醒來。但這漫長的等待,實在教苔曦受不住,撐著床沿起身想要走動一下,才放下必重的手,這時床那頭卻有了動靜。111的申吟,像是睡得不安穩的鼻息聲,苔曦立刻折回,俯近探視。
「爺爺!爺爺你醒了嗎?我是苔曦啊!爺爺?」
必重有了反應,手指末梢也漸漸有了知覺,他確實醒了,只不過還沒有意識到身邊的事物,現在他記得的,只有在赫……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張、張、在赫那個渾球……」
「爺爺!你說誰?」
苔曦貼近了耳朵,听見讓她不安的話。
「張……在赫……那個……渾球……在哪里?」
必重醒來第一個念頭,他要張在赫萬劫不復!听了這些,苔曦半晌說不出話;爺爺醒了,她還得趕緊通知眾人,除了張在赫。
賢芝和瑞峻、盛晞听說了消息,連忙趕來,貴中和陳室長則是早到了一步,事實上,貴中根本沒有離開。
走廊上回蕩著一絲沉悶的空氣,眾人各有所思的站立等候,直到病房門打開,化解了這場尷尬的氣氛,主治醫師首先走了出夾,簡單明了地交代病人的狀況。隨後苔曦也走出來,說是必重要找陳室長。
「董事長!董事長?我是陳尚萬!董事長?」
「靠過來這邊……」
必重毫無起身的力氣,七十多歲的人了,恢復力不如年輕時候,他勉力招手示意陳室長側身附耳過來。這時必重的意識已經恢復了九成有五,正急于對付他最厭惡的家伙——張在赫。
「董事長,現在要馬上辦嗎?」
「沒、錯……現在馬上……」
「我知道了,我現在立刻去處理!」陳室長像獲得了格殺令的殺手,帶著主人
的口諭,迅速消失在門口。
「跟我走!你願意跟我走嗎?」善宇依偎著在赫厚實又溫暖的身體,感覺自己是世上最幸運的女子,在這個英挺男人的臂彎里,一股澎湃驟然涌上。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
這自然讓在赫欣喜若狂,兩手繞著善宇背後抱上,直說是上天三十多年來給他最好的對待。善字盈盈笑著,一個大男人竟然浮現十七、八歲少年的笑容,但這也正是讓她陶醉的俊朗。兩人心意相屬,約定放下一切,明天一早就攜手離開這里。
回到樸家.腳步變得蹣跚,踏進樸家的每一步,都像踩著泥沼般的困難,因為她壓根沒辦法說明自己怎麼就要離開這里,對她悉心照料的這一家子,早就像是她的親人了,她怎麼舍得?
「善宇回來啦?快!快過來吃點水果!」
一進門,女乃女乃忙著剖開大又圓的綠皮西瓜,一旁嫣紅和哲雄圍坐著,要善宇過來加入。
「喔,好!」
善宇臉上百感交集,緩步過來坐下,這和樂融融的場面,自己或許再沒有機會參與,不禁悲從中來。
「善宇姐,這西瓜是我哥買的耶!我哥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這輩子從來沒有買過東西回家的人,今天居然會買這麼大的西瓜回來耶,我這個做小妹的,感動!靶動!真感動耶,哥!」
善宇望著哲雄,哲雄居然有些難為情的搔搔頭,平時他應該會順勢臭屁幾句才是。難得一家都在,就怎麼不見貴中。
「叔叔呢?」
「董事長生病了,他留在醫院過夜,今天沒辦法回來!」
女乃女乃說完,分了塊西瓜給善字,一旁嫣紅和哲雄也加入對話。
「所以說,女乃女乃也要多注意身體,你要健健康康的長命百歲,才能看到哥哥結婚生子,還有我嫁人生女兒啊!」
嫣紅的話讓女乃女乃很是高興,眼楮笑成了一直線。
「呵呵,真希望你們趕快都結婚嫁人……」
「女乃女乃你放心!我一定會早點娶個乖乖的孫媳婦,給你做很多好吃的東西……」哲雄把目光移到善宇身上,善宇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哲雄卻又把眼前的西瓜向她挪了挪近些。
「喂,你快點吃嘛!」
很像孩子的口氣,不過卻滿是關切。任誰都看得出哲雄對善宇的用心,那頭嫣紅挖苦起哥哥來。
「哎唷,你看看,你看看,女乃女乃還坐在這里,他卻先顧到善宇姐,還說什麼要早點娶老婆給女乃女乃做好吃的東西,所以說男孩子長大了真是一點用都沒有啊……」眾人一陣大笑,善宇卻趕緊把瓜分了小塊送到女乃女乃嘴邊。
「女乃女乃,吃看看!」
還是善宇最乖巧貼心,女乃女乃咀嚼著滿是汁液的甜瓜,高興到了心里,直說這瓜好甜好甜。
嫣紅笑著應和︰「只要是善宇姐給女乃女乃吃的都說好甜好吃。」逗得女乃女乃好不開心。
「我也要!啊——」
哲雄嘴張得老開,兩手放在腿邊等著。
「你要干嘛?」
「你給的東西好甜又好吃啊,那我也要嘗嘗那西瓜到底有多甜,啊——」
「你沒有手啊?你自己拿起來吃啦!」
善宇使了個白眼,拿起塊瓜送到自己嘴邊,哲雄只喝了個西北風,活像只張開大嘴的無尾熊,把嫣紅和女乃女乃笑得彎腰合不攏嘴,哲雄尷尬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干脆自己拿起瓜來猛啃,全家人又是一陣會心,這讓善宇心頭更加不舍。
晚風徐徐吹在臉頰,善宇叫了哲雄來到前院,她實在想不出方法來道別。
「怎麼啦?還特地要我來這里……」
「你到現在連個駕照也沒有吧?吶,這是考照的筆試題庫,你拿去看一看!」
善宇把一本厚厚的小冊子塞給哲雄,他這家伙卻連看都不看。
「考駕照?要做什麼?」
「只要學會開車就有很多工作可以做的啊!」
「我是問你學會開車要做什麼?」
看哲雄一副孺子不可教也,善宇正色起來說話。
「我是要你別再混什麼流氓!最起碼你可以去開卡車送貨,腳踏實地的過日子啊,明白嗎?」
「我去開卡車腳踏實地過日子的話,你就願意嫁給我嗎?」
「你說什麼?」
「如果不是的話,我才懶得考呢!你拿回去。」說著又要把書本丟還善宇。真是不體貼!惹得善宇發了脾氣。
「你在開我玩笑是不是?」
「我這人根本不是讀書的料,沒必要這樣浪費時間吧?」
「你這樣子還想結婚啊?說實在的,你除了耍流氓還會什麼?沒有吧?這樣子你還想結什麼婚啊?你連自己都養不起了,怎麼有辦法成為一個家庭的男主人呢?難道你靠那拳頭就能照顧你的家庭啊?別唆,先考取駕照再講,否則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
善宇撒出殺手 ,果然這招奏效,嚇得哲雄直冒冷汗,緊張得把題庫收回身後去。
「唉唷,我知道了啦!一次就考取,一次就考取不就得了?」
「你早就該這樣了!」一個正當的工作,善宇要哲雄至少能做到這點。
「唉!一想到要看書,我就已經開始打哈欠了,但是,既然是善宇小姐的心願,我哲雄老哥就去試試看,只要我下定決心,沒有什麼辦不到的事情,對吧?」
「喂!你的手放哪里啊?」
這樸哲雄話沒說兩句就搭上善宇的肩頭,簡直是找死。
「手?啊!一只在這里,另外一只在這里啊!」
說著還捏捏善宇的胳臂,實在放肆到極點,要是平時早就被海扁一頓,不過,善宇今天決定放他一馬。
「你是不是又開始欠扁了?」
「那我就給你扁好了!反正我早就覺得皮癢了……」
「算了!我今天饒你一命!」
這倒是大出哲雄意料。
「什麼?怎麼回事?」
「因為你今天難得這麼早回家啊!而且還買了西瓜回來,讓嫣紅和女乃女乃都很開心,所以今天獎勵你!」
「這樣啊?那有沒有福利?既然你要獎勵我,那就順便給我一個吻當獎勵好啦,喔?」
「你又開始皮癢啦?你往後也要像今天這樣,畢竟你是這家的長子,女乃女乃、叔叔和嫣紅,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知道嗎?」
哲雄這會倒是會意的點點頭,平時善宇不會對他這麼溫柔的,難得如此,他便也乖乖听話。
「你以後要好好孝順女乃女乃她們,別再做讓她們擔心的事了,知道嗎?」
「我知道了啦,真奇怪耶?像這樣跟你肩並著肩,讓我好開心!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覺得這世界充滿希望,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人就是感情的動物,特別在這種時刻,這樣的話听來總是格外教人感觸,離開這里的事,善宇便更不知道如何開口。
「什麼怎麼辦?你會遇到比我更好的女人,然後猛烈的追求她吧?」
「才不會!你當我是什麼人?如果沒有認識李善宇,我今晚可能還在街頭徘徊,像只孤獨的野狼——」
好強烈的反應,赤子般的真情相待,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但是善宇就是無福消受。
「進去睡你的覺吧,野——狼!別吵醒村子里的狗啦!」
善宇習慣性的給了哲雄一記肘擊,頭也不回地逃回房里,就怕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對哲雄她只有滿腔的抱歉。
「晚安了!善宇。」
「好,晚安了,哲雄……」
離開這里,該或不該,善宇拿起脖子上的戒指發呆,好不容易捱過大半夜,眼看著天還沒亮,她小心翼翼步出房門,踮步來到哲雄的門口,當她把戒指纏繞在門把上,顯得有些遲疑。
「哲雄,你睡了嗎?」門後沒有回應,善宇反而放下心。
「原來你睡了,這樣也好,如果看到你,我擔心反而會說不出口,原來我以為有很多話要對你說,可是現在卻不知道說什麼。我只是,我只是覺得很謝謝你,因為有你在身邊,我第一次感到其實我不是孤單一個人。」
「我沒有可取之處,而你卻那麼喜歡我,珍惜我,但是我對你卻一直都很壞,只會害你傷心,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辦法繼續留在這個家,我覺得很對不起你,而且我也不好意思面對其他家人,所以我還是決定離開!我知道,我不該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但是我害怕和家人——道別只會讓我更傷心,真的很抱歉,哲雄,謝謝你!」善宇走得好快,但是哲雄並沒有睡去,這段默默辭別他都听在耳里。遲疑了一會兒,樸哲雄追了出來,以近乎撕裂的聲音哀求善宇。
「善宇,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也一樣需要你。善宇,你不要走。」只是善宇卻沒有回題。
在赫決心要走,在天亮以前,他要通知吳漢榮,很多話得當面跟他說。
「你真的決定就這樣放棄一切嗎?」漢榮的話讓在赫笑了,漢榮訝異,過去被人看作冷血的張在赫竟然露出菩薩般的慈祥。
「這並不是放棄!我是打算一切重新開始。」
「你,跟李善宇小姐一起是嗎?」
「沒錯!我準備先回政先,那里有我爺爺的墳墓。我打算在那里重新來過!」漢榮跟了在赫十年,了解他的心思並不難。只是相交多年,終須一別,即使過去有諸多磨擦,漢榮卻也還算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或是唯一的兄弟。
「謝謝你了!漢榮,謝謝你過去對我的支持,你是個很好的朋友,也是我忠心的學弟,最後我對你還有一個期盼,那就是希望你也能找到幸福!」唯有沉浸幸福的人,才會這樣對別人說話,在赫搭著他雙肩,像座橋梁好把自己感受的幸福也傳給這個老弟,漢榮只是定了下來,他得好好咀嚼這些話,那些幸福不幸福的事,他從沒仔細想過。因為找到自己的幸福,而離開男人的戰場,對他來說,他不能夠體會,但是,在赫舍得,這是他獲得的救贖。還有苔曦,他不能忘了告訴苔曦,至少,撥通電話說聲珍重。
「喂?苔曦?是我!你還在醫院嗎?」
「在赫?不,我在家,剛剛才回來,爺爺他已經醒過來,可以安心了,而且明天還要上班呢,你呢?你在家嗎?」
「是啊!我在打包行李!」
「打包?為什麼?」苔曦一臉詫異。
「我要去旅行一陣子!接下來的事要麻煩你了!」
「什麼?」苔曦想試著弄懂在赫的話。
「我會離開公司,以後公司有你在我就可以放心了,你有絕對的能力來擔當,別擔心!」
怎麼會偏偏選在這個時候,苔曦不能理解。
「在赫,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怎麼能這樣就走?」
「苔曦,很抱歉!現在我什麼都還不能告訴你,但是將來你一定會明白,我會把一切都說給你听……」
「在……」沒等苔曦說完,在赫卻掛上了電話。
提起行李,在赫緩步起身,但是門口卻有一陣急促破門聲響起,是誰?大門一開,來人有兩三個男子,領頭的人衣著整齊,大約都是三十來歲的男子,怎會在半夜來訪?
「請問你是張在赫先生嗎?」那帶頭的說話,語氣不善。
「你們是什麼人?」
「我是漢城地檢署樸昌直檢察官,我們要以違反證交法及內線交易罪嫌逮捕你!我這有搜索令……」那人從腰際拿出證件,在赫心下一凜,他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這麼晚了,你還打算出門是吧?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其他兩名干員進門來圍住在赫,三人簇擁著硬生生就把他帶走了。
檢調單位的動作好快,沒到凌晨大批人馬便分頭殺到,連仁秀那兒也被重重包圍,桶子和眾人想護住仁秀逃走,但仁秀不願意大伙為他涉險。
「桶子,好好守著夜總會和賬簿!有問題去找哲雄幫忙。」仁秀坐上檢調單位的車被帶住漢城地檢署,罪名和在赫一樣。
第二天一早,濟河集團新事業組組長與黑道分子聯手炒作股票的消息,躍上各大報版面以及晨間新聞,幾乎所有人都從電視上獲悉了在赫的事,包括哲雄,包括在車站苦等在赫的善宇,當然更包括苔曦,苔曦立刻明白,她心急如焚,為什麼爺爺要這麼做?火速打了電話將陳室長找來,心想這與他月兌不了關系!
「苔曦小姐,你找我有事?」陳室長對于苔曦的召喚,並不是很「習慣」。
「陳室長,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說的是什麼?我並不明白!」
「請你不要隱瞞我,這很重要!為什麼張組長會被指控內線交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苔曦小姐……」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再隱藏的。
「張在赫他和黑道分子勾結!」
「什麼?」苔哦一臉不可置信,陳室長繼續解釋,說在赫支使仁秀進行收購濟河通訊的野心已經進行許久,苔曦卻一直被蒙在鼓里,在赫是怎麼樣的人?苔曦腦海浮現無數片段,可是他從來不曾想傷害自己,她絕不相信在赫是壞人。
「那麼向檢方揭發的人是你?」
「是的!」
「是我爺爺指使你做的嗎?」
「是的……董事長還向我下達命令,必須徹底毀滅張在赫的命脈,決不輕饒他!」
在赫對爺爺的野心,還有爺爺對在赫的反撲,這些事,苔曦竟然都被瞞著,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在赫與爺爺之間竟還有這一段,可是她應該怎麼做?這兩個都是生命中最重視的男人,她應該站在哪一邊?千頭萬緒,苔曦像囚困籠中的小鳥,那頭,吳漢榮也一樣發愁,他盼望營救在赫,雖然在赫已經不只一次背棄兩人共同的理想,但在赫仍然是他唯一的學長。
「你還好吧?」倒是漢榮先發聲。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你早就知道這些事了,對嗎?張組長他為什麼要收購濟河通訊的股票?你告訴我好嗎?」
「我無法向你解釋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濟河通訊是張組長的夢想,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收購濟河的股票,不過,在最後他還是放棄了一切!」
說著說著漢榮從口袋里拿出兩個信封,遞給苔曦。
「這里有兩封辭呈,一個是張組長的,一個是李善宇小姐的,在最後一刻張組長放棄了一切,而選擇了李善宇小姐,他說他們兩人要暫時回政先去,還說要在哪里開創新的人生。」
「這件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我是第一個告訴你……」
「那麼,關于這個辭呈的事,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好嗎?暫時先不要告訴其他人!」
漢榮自然同意,在赫的希望都在苔曦身上,只有苔曦能幫他。
「如果要求金苔曦小姐幫助張組長,會不會強人所難呢?我希望你能幫助張組長,現在只有你能幫忙,拜托你幫助張組長。」
苔曦陷入為難,能原諒在赫的人是爺爺啊!不是我!我能做什麼?苔曦實在無從著手。她逃離辦公室,停在街邊喘息,忽然,又有人急急忙忙找來,都是為了同一件事。
「小姐!小姐。請等一下!我是樸哲雄,你就是上次跟李善宇在一起的小姐,對吧?」
「對!我就是。」
「我想來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張在赫會被抓進去?還有善宇到底在哪里?善宇她,她為了跟張在赫走,已經離開家了,這個大傻瓜!她現在一定還在哪個地方傻傻地等他,我要快點找到她,能不能請你跟我說好嗎?你一定知道什麼對不對?請你告訴我好嗎?隨便什麼都可以!」
苔曦並不知道善宇去了哪里,她只知道善宇和在赫約好了要去政先,其它的事她真的不曉得,現在一場混亂,她還沒有時間去想善宇的事。
「據說她原本要和張組長去政先,我只知道這麼多了……」話沒說完,哲雄已經沒命的跑走,善宇離家的事,他和嫣紅還不敢告訴女乃女乃,在這之前,他一定要找到善宇回來。
待哲雄才走得老遠,苔曦又陷入沉思,她恍恍惚惚走回辦公室,時間已過了幾個鐘頭,還沒有任何有關在赫的消息,但是卻在這時遇上了另一個重要關系人。
「李善宇小姐?你……」
「這到底怎麼回事?張組長為什麼會被抓?你告訴我好嗎?他到底犯了什麼錯?」
善宇比誰都激動,她在車站等了幾個鐘頭就是不見在赫,卻在小攤上的報紙看到在赫被捕的新聞,她更不加思索,飛奔來找苔曦,這天,所有的人都在為什麼會這句問句中打轉。
「你先別急,詳細的情形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現在應該在接受偵訊……」
接受偵訊?善宇咬著下唇,滾動的水光就要滑出眼角。
「要、怎麼做,要怎麼做才能見得到張組長?到地檢署就能見到他嗎?我好想見他。」
一抹淚光,閃爍在善宇臉上看來更令人心酸。
「現在,除了律師以外的人都不能見他!而且我听說他還拒絕委托律師替他辯護……」
「那怎麼辦?組長他現在會怎麼樣……」
現在心急也沒用,苔曦要善宇冷靜下來,至少,先回家去等消息,別在這時候提辭職的事。
「這個你先拿回去!還有從明天開始回來上班!我知道你和張組長約好要一起離開,可是現在的狀況實在沒辦法,你先……」
話被善宇截斷。
「不行!我不能這麼做!」
「你听我說!愈是遇到這種痛苦的事情,就愈要用理性來判斷,如果這時候連你也感情用事,只會對張組長愈不利,你明白嗎?我知道你不會因為這樣就被擊倒,你听我的話,我會想辦法救張組長出來!」
要救在赫,苔曦明白只有一個人能辦到,就是必重!她回到家里,思考著如何說服必重放在赫一條生路,必重已經從醫院回來,可是苔曦卻沒法讓必重听進在赫的事。
「爺爺,你不要這樣對付在赫好嗎?如果你是為了我才這麼做,那麼我求求你,放過他吧!你原諒他好嗎?爺爺!」
必重沒有听,也不讓苔曦進房,苔曦站在門外叫喊,愈說愈是泄氣。
「怎麼做才能讓爺爺原諒在赫?」
現在這個節骨眼,苔曦真覺得孤立無援,必重又不肯見她,反而一個人在房里枯坐,怎麼救在赫?她束手無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