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再說一次愛我 第一章

突如其來的噩耗讓葉亞韻驚得說不出話來。

今天一定是愚人節,他們一定是在跟她開玩笑的。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她身上!她好想用幾聲大笑來結束這一切,然後回去做自己的事。

黑框眼鏡後的一雙清澈的大眼,來回審視著客廳里的二女一男,最後,她有種欲哭無淚的無力感。

「爸,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她用著希冀的眼神望著父親。

在家中,也只有父親算得上是疼她的,但那也是在不違背他的利益原則的前提之下。

「傻女兒,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原本爸爸還在為你的婚事擔心,這下可好了,真是一舉兩得啊!」葉泰山欣喜的拉著葉亞韻坐了下來。

也不曉得傅豪年是哪根筋不對勁,上百個千金小姐讓他挑選,最後竟然是他家的亞韻雀屏中選,這可是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

「你拿去看看。」陳鳳仙將一迭照片推到她的面前,接著道︰「傅豪年不只是英俊瀟灑、年輕多金,最重要的是他可是歐豪集團的繼承人。不是我這個作母親的貶低自己的女兒,他配你真的是糟蹋了,若不是亞茵已經結婚了,這等好事也輪不到你!」陳鳳仙刻薄地說著,完全不在乎自己說出的這些話會不會傷到女兒。

我寧可不要!咽下幾乎月兌口而出的反抗,面對母親的惡語,葉亞韻木然著一張臉,不讓心里的不屑表現在臉上。在這個家里,她一向是無聲的。

她的無聲並不表示無動于衷,她也是有情緒的,只是母親長久以來的忽視,讓她學會了釋懷。她靜靜地坐著,伸手翻著桌上的照片,卻沒有看進眼里。在母親面前,她習慣作一個無聲的洋女圭女圭。

既然她們母女之間的情薄,她也不再強求,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會為了母親的一席話躲在被窩里哭上一整天的小女孩;或是哭著跑去問爸爸,她到底是不是母親親生的,只想求得一點點母愛的那個可憐蟲。

不在乎,所以不管母親說得再刻薄、再惡毒,也傷不了她。

「是啊,也真不曉得你走什麼狗屎運,竟然會讓傅豪年看上!看看你自己那副德性,哪里比得上他隨便一個紅粉知己,你可別丟咱們葉家的臉,不到二天就被休回來了。」彩繪得精致的水晶指甲拈起了相本,看著照片里英挺的男人,不禁令葉亞茵嫉妒了起來。不公平!憑什麼葉亞韻可以擁有這麼優的男人,而她就得跟一個平凡的男人過一生。

葉亞茵,長葉亞韻五歲的姐姐,不管是外貌或是個性、思想,無一不是陳鳳仙的翻版。也因如此,她們母女倆的感情才會親密無比,物以類聚或許就是這個道理。

二十五年了,她還是不知道要如何跟這個姐姐相處,難道她退讓的還不夠多嗎?小時候不懂事,不曉得為什麼姐姐老是欺負她,終于在她八歲生日的那天,讓她看清葉亞茵的真面目。既然葉亞茵想當那顆眾人捧上天的明月,無法忍受他人同她爭輝,那她就成為點綴夜空的熒熒之星吧!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收起美麗的衣裳,專心扮演起綠葉的角色。

「亞茵,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的妹妹!亞韻不過是不善于打扮,她若是裝扮起來,一定跟你還有媽媽一樣美麗,我的女兒怎麼可能會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比下去。」葉泰山安慰道。在父親的眼里,自己的女兒總是最好的。

「我只是在提醒妹妹,要牢牢捉住暗豪年的心,婚後得看緊他,別讓外面的那些狐狸精有機可趁。」葉亞茵悻悻然地將照片扔向桌子,結果卻掉落在地上,連照片都跟她作對,她氣得一腳將相本踢開。

她就是不甘心!為什麼傅豪年這麼晚回國?他若早個半年回國,說不定今天這個幸運兒就是自己了,怎麼樣也輪不到葉亞韻那只永遠變不成天鵝,只能躲在角落哭泣的丑小鴨。

葉亞茵的馭夫術她可不敢領教!葉亞韻好脾氣地將照片撿起來,拍了拍放回桌上。她不認同葉亞茵的觀念!仗著家里有一點錢,就把丈夫當佣人一樣使喚——那是李天賜愛她才能忍受。但這世上有幾個男人能忍受妻子爬到自己的頭上撒野?

葉亞茵斜視了她一眼。怎麼,不過是照片罷了,舍不得嗎?

「亞茵說的對!我可警告你,好好經營你的婚姻,可別真的被你姐姐料中,葉家沒有被休回來的女兒,你可別丟咱們家的臉!」陳鳳仙威脅道。

葉泰山再次出來打圓場,不願讓這對母女再有嫌隙。

「你媽媽跟姐姐都是直腸子,說話直了一點,但都是為了你好,你可要听進去。這是咱們家第一次嫁女兒,爸爸一定讓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當個人人羨慕的新娘子。」

她在心里暗笑著。老爸,你想太多了,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以她現在這副模樣,絕不會被看上眼的,她也絕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那個地步。

葉泰山所言令葉亞茵很不是滋味。「爸,你都偏心!」

「就是說嘛!什麼第一次嫁女兒,亞茵不是你女兒啊!」陳仙鳳不滿丈夫的說法,當年他們也是風風光光的將亞茵嫁出去的。

「那叫招贅,怎麼能稱是嫁女兒,哪有嫁出去的女兒是住在娘家里的!這才是我們真正第一次嫁女兒。」

「媽,你看爸啦!爸爸竟然要趕我回李家。」葉亞茵嘟著一張嘴,摟著他撒嬌道︰「爸,難道您真的忍心讓我回去受那老太婆的氣嗎?你們都只疼妹妹,不疼我了!」

受氣?她在說笑吧!別說她不給亞茵姐姐面子,了解葉亞茵個性的人都不會相信這件事,葉亞韻偷偷在心中嘀咕著。以亞茵的脾氣,絕不可能會忍氣吞聲地任她婆婆宰割。

「傻丫頭,你爸爸在鬧你的。這里是你的家,我們怎麼會趕你。」陳鳳仙拍了拍寶貝女兒,她怎麼可能讓她的寶貝回去李家受氣。

「是啊是啊!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爸爸怎麼可能趕你呢?現在還是討論亞韻的婚事比較重要。」葉泰山拍了拍她的背,安撫著葉亞茵,將岔開的話題導正。

「等等,等等!我沒听清楚剛那句話。婚事?誰的?」她不假思索地道出疑問。他們不是要她去相親嗎?怎麼扯到婚事上頭?照片應該是相親用的吧!難道她想偏了?

「白痴。」葉亞茵嘲笑一臉痴呆樣的亞韻。

她怎麼會有這麼呆、這麼蠢的妹妹!而傅豪年竟然看上這樣的女人!

听說新娘還是他親自挑選的,她只能說傅豪年的眼光真是奇特。

「當然是你的。傻丫頭,你就要嫁人了。」

「嫁……嫁人……」她一臉錯愕地看著父親,見他興奮的樣子,隨即換了副表情。「哈,哈哈!你們別開玩笑了。」她干笑兩聲,想粉飾太平後立刻閃人。

到底怎麼一回事?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

「想去哪里?給我坐好。」陳鳳仙厲聲叫住打算溜掉的人。

葉亞韻無奈地坐回椅子上,任憑宰割。

誰不知半年前傅達觀決定要幫兒子挑媳婦,欲攀上關系的陳鳳仙當然也把葉亞韻的數據送了過去,原本只是想踫踫運氣,沒想到真的被挑上了。

陳鳳仙不悅地皺起眉頭。這個不成材的女兒從沒讓她舒心過,好不容易有件可以令她在眾人面前驕傲的事,她竟然給她擺這副死德性!陳鳳仙壓下不悅,擺出一副慈母的臉色。

「你仔細給我听好,爸媽已經拜會過親家,把日子訂下來了。我也幫你挑了些新娘課程,你得乖乖地去上,其它的事情我們會幫你打點好,不用你操心。」陳鳳仙的表情是充滿決心的。

「日子……都訂好了?」她無力地將頭埋在自己的雙手里,消化著收到的訊息,驚覺到事情大條了。

他們是不是古裝劇看太多,腦中產生幻覺,自以為身在古代,才會定下這種憑父母之言的婚姻?

現在只有父親能救她了。「爸爸,告訴我,你們只是唬弄我的吧?不會真的要我嫁給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吧?」

「亞韻,這對你來說是再好也不過了,你別任性。」葉泰山好脾氣地道。

「可是我不想嫁一個陌生人啊!」。

「不嫁?你開什麼玩笑!日子都訂了,帖子也發了,現在才來說不嫁,你當我們跟你一樣不要臉面嗎?」陳鳳仙當場發起脾氣來。她可是為了這件事忙得團團轉,這不知好歹的丫頭竟然說不嫁,她絕不容許這種事發生。

「爸……你們從沒問過我的意見,怎麼可以隨便地下決定!」她求救地看向父親。連帖子都發了,這下九成沒救了。

陳鳳仙听完她所說的話,氣得舉起手就想賞她一巴掌,葉泰山實時阻止下來,使個眼色要陳鳳仙稍安勿躁。「亞韻啊,你看看照片,這樣的男人你要上哪去找?今天他就在你面前了,這可是別人求之不得的,你要相信爸爸的眼光。」

「看照片有什麼用?我根本不認識他,不清楚他的為人啊!」她不敢相信地看著父親,這不是相信他就能了事的。

今天又不是上網購物,光憑照片就可以下決定的,這可是婚姻大事耶!誰會願意嫁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就算是他長得帥也不行啊!她真不知道父母是憑著哪一點相信他會是適合她的人。

「社交圈里有誰不認識傅豪年的?就只有你這只井底之蛙不認識,你可別說出去丟咱們家的臉。」哼!得了便宜還賣乖,看了就令人討厭。「爸,媽,我跟朋友有約,你們再跟亞韻好好談談,她年紀輕不懂事,不曉得媽媽這麼做都是為她好,等她跟傅豪年結婚以後,就會感謝媽幫她做的一切了。」

「你看亞茵多懂事。別再不知好歹了,你要知道,攀上歐豪集團可以為我們的企業帶來多大的幫助,我們家的聲望可藉此大大地提高。再說,傅豪年相貌堂堂,有多少女人排隊等他的青睞,你能嫁給他是天大的福氣!」她換個較和緩的口氣,拉過葉亞韻的手輕拍著道︰「媽媽從沒對你要求些什麼,你能不能表現一次給媽看,當媽的乖女兒,乖乖地听媽的話,讓媽以你為榮。」陳鳳仙軟硬兼施,她就不信說服不了這丫頭。這事可是關系著他們的名聲與地位,絕不能敗在這丫頭手上。

葉亞韻著實為難地抽回母親手中的手。以她為榮?她有什麼好引以為榮的?是以有傅豪年這個顯赫的女婿為榮吧!這可是事關她一生的幸福,她不能妥協。

「你……你就這麼不知好歹!」陳鳳仙用力地甩了她一巴掌。

劣女!當初不該留下她的。若不是為了生這個劣女,她的子宮也不會受傷,也不會沒能幫葉家生個男丁。要是葉亞韻能像她姐姐一樣出眾,陳鳳仙也許會安慰些;可偏偏葉亞韻是一點企圖心都沒有,連這麼好的姻緣都往外推,叫她怎麼能不氣!

「有話好說嘛!不要這樣動手動腳的。」葉泰山嘆了一口氣,真不曉得這兩人上輩子是不是仇人,否則怎麼會……唉!

葉亞韻捂住半邊臉,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好想告訴母親,並不是她不願意表現,而是葉亞茵容不下她啊!每當她得到一分的贊美,亞茵必定會給她十分的難堪,所以她不打扮、不參加宴會、表現平庸,將所有光茫都留給葉亞茵,只求能平淡地過自己的日子。

她想不到的是,原來平淡的日子也是種奢求。

「亞韻,爸媽這麼做都是為你好,這是個可遇不可求的好姻緣。就一個女人而言,你不可能得到更好的了。你要體會爸媽的一番苦心,乖乖地听話,知不知道?」葉泰山苦口婆心的勸道。

「不用再跟她多說了!亞韻,你該想想我們家能從這樁婚姻獲得多大的好處,一旦你成為傅豪年的妻子,憑著這層關系,我們葉家豈有不更上層樓的道理,這是你身為葉家人的責任。事情就這樣決定,你就好好地準備當新娘子,其它的事你就不用管了。」陳鳳仙實際的說。

「知道了。」听著母親的滔滔不絕,她沒有再開口說一句反對的話。

滿腔的怨懟無處可發。若是命運真的注定如此,她也只好接受,不然還能怎麼辦?

終于結束了嗎?葉亞韻看著不再開口的父母。「沒事了嗎?那我先回房。」

「等一下。」陳鳳仙的叫喚令葉亞韻停下了腳步。

「母親還有什麼事?」她轉身面對著母親。

「亞韻,你別給我耍花槍,葉家的名聲可不是鬧著玩的,你是葉家的一份子,最好有這樣的認知。還有,你的婚紗已經運到了,明天我約了婚禮經紀人跟設計師幫你試禮服,司機會送你過去。」看她不同于先前的反應,陳鳳仙警告著。

「是。」她閉上雙眼,吞下差點月兌口而出的話,轉身回房。

在他們眼中她不過是一枚棋子,只能依照他們的指令動作,毫無反抗的余地,若不是有需要用到她的地方,也不會有這一場家庭會議。趕鴨子上架可是他們的拿手絕活!葉亞韻忍不住在心里嘲諷著。

財富、地位、聲望,這些無形的東西對他們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可以犧牲自己女兒一生的幸福,將她嫁給一個陌生人?難道在他們的心中,她真的不及那些虛榮的東西嗎?這一刻她真的恨起自己的母親、恨起她的家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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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家高格調的夜店,昏暗的燈光、三五成群的伙伴,這里沒有喧鬧的人群跟吵雜的搖頭音樂,隱約中你可以听到ENIGMA的THEVOICEOFENIGMA。流連在這的不會是毛頭小子,大多是一些才加完班還不想回家,結伴來放松一下的白領階級。

「嘿!你到底在搞什麼啊?」來人用力地往傅豪年的肩膀拍了一下。

不用回頭傅豪年也知道是誰,世上也只有杜奇峰會這麼無聊。

「照舊。」杜奇峰不吝嗇地給美艷的酒保一抹爽朗的微笑。

「就你一個?」傅豪年看他身後並無來人,轉回去繼績喝他的酒。

「照目前情況來說還有你我,一個月後,就剩我一個了。」看這人是什麼態度,有時他真的很想找傅豪年打一架。

見傅豪年自顧喝著酒,根本不理會他,杜奇峰並沒有放棄這好不容易逮到的機會,繼續追問著︰「你玩真的啊?」。

「帖子都發了,難道還假得了?」傅豪年知道若不給杜奇峰一個答案,他是不會走人,他的纏功可是能讓聖人都發火的。

「我還以為這是遲來的愚人節玩笑。」杜奇峰聳著肩。朋友這麼多年,他不認為傅豪年是這麼容易被擺布的人。

「我可沒你這麼無聊。」

愚人節的玩笑?虧杜奇峰想得出來。可惜,現在是五月,不然他也想當成玩笑一場。

「我這叫懂得生活,及時行樂。你當真這麼想不開?」杜奇峰偏著頭,上下打量坐在他身邊正品著酒的男人,怎麼看也不覺得他像是個會自掘墳墓的人。但是,怎麼會做出這樣的傻事?

「就當是好了。上頭一定要我結婚才肯將權力放下來,那我就如他們的願。」不過就是一場商業聯姻,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敝的。

「嘖嘖嘖,這麼听話,轉性啦?這一點都不像傅豪年的為人。」杜奇峰搖著頭嘖嘖稱奇,不信傅豪年這頭牛牽到北京會變成羊。

「既然早晚都要結,何不干脆一點,順了他們的心意,我也落得孝子的美名,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他毫不遮掩嘴角輕蔑的笑意。

他們不知道他所打的如意算盤,若是知道了,保證他們不會這麼歡天喜地的籌備婚事;而是改辦葬禮,葬送一個女人一生的葬禮。

「我還以為你會跟他們耗下去的,畢竟這是一輩子的事,你真的能成天對著那個女人,跟她一起生活嗎?」杜奇峰很難想象他結婚後的日子會如何。但是,將心比心,若叫他抱著一個平庸的女人過一生,他寧可出家當和尚,他沒有傅豪年這麼好胃口。

「我只說如他們的願結婚而已,可沒說我會成天對著她。婚後我還是我,她不過是家里的裝飾品。」看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一口氣將它干了,將杯子往前一推,意示酒保為自己再添一杯。

婚姻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結婚對他而言也不過是手上多了一枚戒指、家里多了一個女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的身邊最不缺乏的就是女人,多一個無所謂,少一個也沒關系,他們若天真的以為結婚後他會安定下來,那就讓他們繼續天真下去好了。

「裝飾品?你的品味變差了,她頂多只能算得上是擺設品。」

說起這個葉家二小姐,也稱得上是怪人一個,社交圈沒一個人認識她。杜奇峰好不容易從狗仔記者那A來一張葉亞韻的照片,打開一看——論氣質嘛,沒有;說長相嘛,平凡;就身材嘛,又看不太出來。

不曉得傅豪年在搞什麼鬼,成千上百個美女讓他挑,他竟看也不看地抽起最後一份數據,扔給傅達觀,就這樣選中葉亞韻。這兩個怪人能結合,只能說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隨你怎麼說。不管是裝飾品也好,擺設品也罷,那都不干我的事,反正我的生活絕不會有所改變。」

「是嗎?當愛情來的時候,可是沒有人阻擋得了的,你確定你把持得住,不會失足?」血淋淋的例子就擺在眼前,杜奇峰好心提醒。

「你認為有女人可以左右得了我嗎?」傅豪年嗤之以鼻。杜奇峰也太不了解他了吧?愛情、女人不過是供他玩樂的東西,他才不會像那兩個人一樣,被女人要得團團轉。

「那她的父母呢?愛女心切的葉泰山應該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那是對他的大女兒,據我所知葉亞韻並不受寵。再說,葉氏有大半的業務是靠歐豪,就算今天出嫁的是葉亞茵,葉泰山也不敢多說什麼。」

泰山是聰明人,在利益跟女兒這二者要他選擇,他一定會選前者。你想,一個沒有靠山的千金小姐,能變出什麼花樣來?對于我給她的,她只有接受的份,沒有說不的權利。」傅豪年冷冰冰地說。

「你真是無情。」

「這是她自找的,我可沒拿刀子架著她。」

「這孽喔!別怪兄弟我詛咒你,你可別聰明反被聰明誤,小心暗路走多了遇到鬼!」他看著往這走來的女人,他不想跟她打交道。「你的女人來了,我先走了。」

「嗨!杜三少,這麼早就定啦?」她跟杜奇峰擦身而過。哼,男人!

一頭烏黑亮麗的卷發讓她顯得風情萬種。她來到他的身後,從後頭貼了上來,兩手繞到傅豪年的胸前不安份地撫模著,嘴唇含住他的耳珠挑逗著。

「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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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婚禮吧?」葉亞韻非常無奈。

「廢話!」葉亞茵不管面前站著一位婚禮經紀人及二位造型師,完全不顧葉亞韻面子地吐她槽。

「既然是我的婚禮,可不可以請你尊重一下我的意見?」葉亞韻要化妝師先停手,她想好好地跟葉亞茵談。

「你的品味我可不敢領教!」她冷哼了一聲,用著瞧不起人的眼神看著葉亞韻。若不是怕葉亞韻會丟葉家的臉,她才不想管呢!

愈想愈不甘心,竟然讓葉亞韻賺到一個這麼好的丈夫!婚都還沒結,傅豪年就派人送來二張白金卡任葉亞韻刷,說什麼他太忙無法陪她挑選婚禮的用品,要她自己去準備。真是令人嫉妒!

「不需要你領教。」葉亞韻也動了氣。

要擺闊也不是這樣的擺法,這分明是慷他人之慨嘛!就算傅家奪得是金山銀山,也不能任由母親跟姐姐這樣花。

葉亞韻搞不懂,一樣是玫瑰花,為什麼一定要從國外進口上萬朵香檳玫瑰,難道台灣的玫瑰會輸國外的嗎?媚洋心態嘛!就像身上這件禮服,就為了穿這麼一次。大老遠跑去法國訂制,簡直是浪費錢嘛!她不禁懷疑自己的價值觀是不是出問題,否則同一個家庭中長大,怎麼會差這麼多!

「李小姐,機場必閉不是你的錯,誰料得到這幾天英國會有濃霧。花的事情由你全權處理,不需要用進口的花卉,一切簡單大方即可,你先下去吧!」她在葉亞茵吩咐前先下手為強。

婚禮經紀人如釋重負地退了下去。她辦過不少婚禮,不是沒見過難纏的客人,通常愈是名人,他們愈會相信專業,可是這個新娘的姐姐卻是個異類,什麼事都要插一腳,意見又特別多,可稱得上是澳客中的澳客!

「哼!葉亞韻,你以為有靠山了是吧?」葉亞茵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冷冷地道。「告訴你,別得意的太早,免得後悔莫及。」說完後,葉亞茵拂袖而去。

耙在外人面前不給她台階下?哼,這帳她記下了,她一定會讓葉亞韻好看!

葉亞韻對化妝師扯起一抹苦笑,讓她繼續她的工作。

「新娘子,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可不能愁著一張臉,要笑才會幸福喔!」化妝師說著好話,想化解尷尬的場面。

幸福?會嗎?

外人眼里她是幸福的?是啊,能嫁給人中之龍,怎麼看都是幸福的。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中會泛起陣陣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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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不過,對傅豪年來說,並不覺得有什麼可喜的,所以他依舊處理著公事。接過特助手上的賬單,瞄了一眼上頭的數字,看來他的妻子一點也不會手軟。他送那兩張白金卡主要是想試探她的胃口,不負他所望,八位數字,完全符合葉家人的個性。哼!女人!暗豪年毫不掩飾眼里的輕蔑。

他戴上冷淡疏離的面具站在聖壇前,淡淡地瞥一眼葉家二位裝扮得雍容華貴的女人,她們正忙著跟他的父母攀關系,趨炎附勢的態度令他作嘔,葉亞韻八成也如同她們一般吧!他輕蔑地想著。

音樂奏起,葉泰山挽著新娘進場,一襲純白的金絲繡花白紗禮服,縫飾了上千顆奧地利水晶,只能用華麗二字形容。

「傅兄,恭喜啊!」恭喜娶了個敗家女,葉振德嘲笑著道。

「這也難怪,長得不怎麼樣,只好用衣服來加分。」

「無聊!」傅豪年低聲斥責。

丙然不出他所料,同一個家庭出產的,會差到哪去?看來一切都照著他的計劃在進行。

葉亞韻一路走來背直得彷如女王,她沒有抬眼看她的新郎,將目光越過新郎放向遠方。她多麼不願意害怕,可是雙腳就是止不住地打顫。

葉泰山將她的手交給傅豪年,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男性味道像烏雲般地籠罩住她。換個場合,她或許會覺得他的氣息有些吸引人。如今,她只覺得無法透過氣來。她有種想推開他,飛奔出教堂,結束這一切荒謬的沖動。

神父終于念完婚禮一切禱詞,轉向傅豪年問話,然後再轉向她問道︰

「葉亞韻,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

在神的面前不能說謊,她能不能如實回答她寧可不要?

暗豪年看出她的念頭,緊扣住她的手,對她的手施加壓力,他不會讓她鬧出笑話來的。

這男人是存心的嗎?葉亞韻想撥開他的手指,他弄痛她了!

神父得不到回答,尷尬地咳了一聲,再重新問一遍︰「葉亞韻,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

葉亞韻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她搞鬼,他會讓她死得很慘。「我願意。」她沖口說道。

神父如釋重負,飛快地將剩下的禱詞念完。「現在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掀開頭紗,葉亞韻無可奈何地抬頭迎向他的視線,他的眸子深不見底、最重要的是,她在他的眼里竟找不到一絲溫暖。葉亞韻祈禱有足夠的勇氣可以面對他,她盡可能地控制自己不拔腿就跑。

暗豪年在她退縮之前將她拉入懷里,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將唇覆了上去,不到三秒鐘便冷冷地放開她。

這個吻冰冷得不可思議,她還沒想到推開他,吻就結束了。葉亞韻啞口無言地仰視著她的丈夫良久,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不否認揭開頭紗後被她嚇一跳。哪個女人不盼望著能成為傅太太?

能嫁給他是葉亞韻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可是,他竟然在她的眼里看到不情願!雖然僅有一瞬,但,他確實看到了。傅豪年不禁疑心大起,莫非另有隱情?不,不管如何,他不能讓她壞了葉家的名聲,傅豪年粗魯地將她拖走。

已經覆水難收了,她盡量下去看他陰霾的眼神。葉亞韻不明白他的怒氣為何而來,現在她只剩下兩個選擇,一是打定主意討厭他,讓自己的余生在淚水中度過;另一種則是笑著迎向未來的每一天。

葉亞韻跟著他的腳步,一路上接受著眾人的祝福——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她真的能如他們所祝願般的幸福嗎?

站立在台階上,手上的捧花蓄勢待發。或許她該重新看待她的婚姻,盡可能地把日子過好吧。她閉上眼下定決心,將捧花往後一丟,葉亞韻嘴角漾起這些日子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這場婚禮為王子與公主的故事畫下了句點。而她的故事卻才要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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