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蝶兒別怒 第六章

冬雪融、百花放,轉眼又是三月春。

鳳魅在上元節時就已辭別,項封魂與冷蝶依然保持著原來的主從關系。不過,有幾個特別的夜晚,他們是共同度過的。

她以為,當自己豁出去與項封魂一夜姻緣之後,便必須承受醋海翻騰的煎熬,但沒想到項封魂卻為她開始疏遠其他的鶯鶯燕燕,專享兩人之間的時光。

他一點一滴侵入她心房,兩人越是纏綿,她越發現自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女為悅己者容,於是冷蝶開始向雪兒請教,試著妝扮自己。

從沒做過女子裝扮的冷蝶這才發現,原來梳個雲髻是那麼困難的事情。

沈甸甸的金步搖簪在發上,雪兒直夸好看,可她卻總覺怪別扭,連走路都感到很不自在,怕它隨時會掉下來。

「我一定要穿著這種衣服嗎?」冷蝶花了許多時間與輕飄飄的衣飾奮戰,搞不清楚哪條絲帶該系在哪里,打一套拳法或許還簡單些。

「你想不想讓堡主有耳目一新的感覺?想不想讓堡主稱贊你美麗?想不想讓堡主將視線停留在你身上?想的話,就照我說的做。」

要不是雪兒一直在旁監視叮嚀,她真想甩掉頭上的簪子,將身上的衣服給扯個稀爛,換回自己六年來穿慣的輕松裝束。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早就超過平日上書房的時辰。冷蝶用著極不自然的走路方式,戰戰兢兢地進入內院。

項封魂已在書案前看著帳本,心里納悶著蝶兒尚未進入書房的原因。

是不是病了?他擔心地想著,都辰時初了,還不見蝶兒蹤影。

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長年習武而听覺敏銳的他覺得疑惑,那是女子的腳步聲沒錯,可是並不像蝶兒的步伐,是誰敢不經允許擅闖書房?

不等腳步聲停下敲門,項封魂先行走向門口,看看是誰如此大膽。

唉開門,一個裝扮嬌艷動人、姿態卻十分怪異的美人兒便映入眼簾。

「蝶兒?你怎麼穿成這樣?」

不似驚艷,而是一種詫異的表情,望著項封魂看傻眼的模樣,冷蝶立即受到重重打擊。

她就知道,自己這樣根本是蠢到家的行為,白白浪費時間而遲到不打緊,還讓堡主看了個大笑話,她真想鑽到地洞里一輩子別出來了。

「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穿了。」羞臊滿臉的冷蝶迅速背過身,只想趕快回房換下這身累贅,從此再也不接觸啥勞什子女裝。「我現在就去換下它!」

「不準換。」項封魂定到冷蝶身後,抱住她玲瓏有致的嬌軀。她穿女裝的模樣真是迷煞人了,教他絲毫不想放開手。

「堡主不是覺得奇怪嗎?」她局促不安地問道。

「當然不是,我很喜歡。」只是想到她穿著這身衣裳由廂房走到這里,一路上不曉得被多少家僕瞧見她美艷的模樣,他的心中就升起莫名的醋意。

「真的……喜歡嗎?」冷蝶狐疑地問,堡主會覺得自己這身打扮美嗎?

「嗯,簡直美極了。」更令他高興的是,她願意為了他改變自己的裝扮。上回她拒穿女裝的話言猶在耳,這回卻為了討他歡心而換上不習慣的衣裳,怎不教他感到受寵若驚?

抱著蝶兒香軟的身軀,項封魂眸中跳動著異樣的火光。

羊入虎口的冷蝶,這時才發覺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危險的事情,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抱進內室設置的軟榻上,不一會兒,她跟雪兒共同努力的裝扮便被項封魂從頭到腳破壞光光。

想當然耳,春光無限,這個早晨他們什麼正事都沒處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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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太子冊封,舉國歡慶,三皇子才智出眾立為儲君,其余皇子皆授予王爵封號及府邸。

京城捎來鳳魅密函,指大皇子有謀害太子之意,必須早日將人安插在大皇子身邊,信中並詢問項封魂是否已能掌控冷蝶的心。

項封魂提筆回信,表示中秋前會處理好此事。

季節交替時,蝶兒染上風寒病了一場,從那之後,他叫蝶兒不用再到書房協助他處理事務,並強迫她住進自己的臥房,也安排與她交情最好的雪兒來服侍她。

甜蜜的日子讓他幾乎忘卻該做的事,突然收到鳳魅的來信,才提醒了他正事。原本他與鳳魅的協議是要蝶兒愛上自己,進而誘勸她蟄伏到鳳翔身邊,但他實在不願意交出蝶兒,讓她去執行如此危險又委屈的任務。

事到如今,出賣她的感情,也等於是出賣自己對她越陷越深的心。

煩悶的項封魂放下公務走出書房,前往花園沈澱心情。

正巧,百無聊賴的燕姬坐在亭子里賞荷花,一見到期盼許久的堡主,立即提著裙擺迎了上去。

項封魂見是燕姬,計上心頭,郁結突感松懈。他劍眉微挑,沒有拒絕她的擁抱,反倒很自然地摟著她走入涼亭。

「堡主,您好久沒上燕姬房里了。」刻意提高的嬌嗓,精雕細琢的裝扮,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的燕姬在涼亭中膩著項封魂。

「想我?」他表情沒有特別變化,但已足以迷倒對他朝思暮想的燕姬。

「堡主——人家當然想……」她嘟著小嘴,睫毛眨呀眨地,使盡渾身解數要喚回堡主對她的注意力。

這半年多來,堡主的心全教冷蝶那狐媚女子給勾引去了,也不曉得她要了什麼手段,哄得堡主再也不上她們姊妹的房,甚至將芙蓉和蘭香都請回去了。

雖然自己少了幾名對手,但堡主不上她的房,依然也是沒機會。

她不甘心,她可真不甘心呀!

「燕姬好想念堡主……」她將話說得曖昧,自信本身的魅力絕對能達成目的。「一晚上就好,燕姬只要求一晚上。」

「一晚上滿足得了你?」燕姬的柔順,觸動項封魂身體的回憶,他勾起她小巧精致的臉蛋,醇厚的聲音如酒般迷醉了燕姬。

「燕姬只想服侍堡主,哪怕是一夜露水。」她說得委屈,心里是恨不得一把搶回原屬於她的寵愛。

她深信今夜堡主只要進了她的房,她就能再扳回一局。

「你倒是挺知足。」他不得不承認燕姬的百依百順,過去一直很能討他歡心,也許這會是個可用之處……

「燕姬什麼也不求,只希望堡主想到燕姬時偶爾來探視燕姬兩眼,也不算辜負了這些年燕姬對堡主的盡心。」

「念在過去的情分上,如果你只有這點要求,答應你也無妨。」

「燕姬知守本分,絕不會犯下逾越之事。」

「很好,希望我賞你什麼,緞子還是珠翠?想要什麼,就直接找項仁取,不用再經過我這邊。」他知道燕姬最喜綾羅綢緞及釵釧花鈿,這也算是他對她的一種補償。

「謝謝堡主賞賜。」她低下頭行謝禮,悄悄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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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後,項封魂開始游走在燕姬與蝶兒之間,享受齊人之福看似快活,他心中卻是掙扎不休。

他必須承認自己很自私,明知道將心思放在燕姬身上,對蝶兒會是極大的傷害,他也非得下這樣的決定不可,只願蝶兒知道之後不要怨他。

一日,房內的軟榻中,冷蝶側身伏在他的胸前,替他擦去額上的汗珠。

她睜著晶瑩的眸子看著他。「你有了我,可不可以不要再有別人?」

「好蝶兒,這真是個得寸進尺的要求,」他拍拍她的頭,從她的眼神早已看穿她的心思。

「可以嗎?」水汪汪的眸子閃耀著,期盼他能回答自己想听的答案。

「那要看你能不能滿足我。」劍眉高高揚起,佣懶的語調使這句話加倍昧。

她紅著臉,咬著下唇,像是壯著膽子豁出去的表情。「你如果答應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一言為定。」他拉下她,翻身埋首在她的胸間。「不過……要我的承諾,代價是很高的。」

「呃!不要踫那里。」冷蝶遮遮掩掩,避開他的踫觸。「很丑的……」

胸前留下的那一道傷疤,是她一直很在意的瑕疵。

「是嗎?」項封魂挑眉。「那我讓它變美一些。」

他翻身下榻,到窗邊書案前抓起毛筆蘸朱砂,唇邊勾起邪魅的笑。

「你要做什麼?」

「噓……」項封魂執起筆,筆尖的軟毛輕輕在冷蝶胸前掃著,冰涼的觸感引發她的顫抖,筆尖越是游移,他的眼神越見危險。

沿著疤痕,朱紅色的筆觸在她身上畫出一雙精致鮮明的蝶翅。

一只展翅的紅蝶在雪地里飛舞,欲采雪峰上的花蜜。蝴蝶彷佛散發著魔力,誘人跌入它的陷阱中。

他丟下朱筆,欣賞自己的杰作,又順著自己剛才畫過的地方,用指尖再度畫了一次。

「堡主,不要這樣。」

「叫我的名,我喜歡你那樣叫我。」

她像是遇到什麼羞於啟齒的難題,掙扎了好久才開口︰「封,魂……」

「再親昵一點。」他瞧她被逗得臉紅,心里煞是歡喜。

冷蝶羞赧,吐出的音韻細如蚊蚋。「……魂……」

項封魂孩子氣的一笑,視線轉向振翅欲飛的蝶。

「唉呀,蝴蝶要搶走我的花兒了。」他乘機邪肆地含住她胸前的蓓蕾,像是要跟自己所畫的蝶兒爭蜜。

冷蝶被他的舉動挑逗得渾身顫栗,太敏感的刺激令她不禁嬌吟出聲。

灼熱的氣息不肯停止,精壯身體熨貼在雪白肌膚上,引燃了滿室。

他啃咬著她的雪臂,忘情地佔有她的一切。伴隨著一陣陣嬌吟,他們瘋狂、他們激切,他們一次又一次相互的銷魂,用身體感受那份狂野的交纏。

激情褪去,冷蝶無力地癱靠在項封魂胸前。

他把弄她的長發,眯眼瞅著她胸前已糊開的蝴蝶痕跡,還有她身上每一個他留下的紅痕。

他笑著,輕輕柔柔的笑著。「小野貓兒,我終於馴服你了。」

窗外,清風帶進了花草香味,勾動項封魂心中隱藏的回憶。

「蝶兒,還記得外頭的薔薇架嗎?」

她睡眼惺忪,昏昏沈沈听他說著。「嗯,記得,你曾說過那是你娘喜歡的。」她也記得自己在薔薇架下偷看他打拳,被他臭罵了一頓。

「我的娘親,不是正室夫人。她與我爹相互愛慕,但因門不當戶不對,我爹另結姻緣,將我娘納為妾室,這里就是以前她住的地方,所以並沒有跟主屋相連在一起。」

「啊……原來如此。」冷蝶睜大雙眼,難怪這院落的設計與外頭格格不入。

「我娘因為懷了我,日子過得備加艱辛,我爹、也就是過去的項家堡堡主只在意項家堡的勢力擴張,並不管我娘和夫人之間的關系,夫人是驕縱的千金小姐,無法忍受我娘和我的存在,於是便下藥想害我娘小產,幸好項仁機警,沒讓悲劇發生,而我也能平安產下。」

項封魂娓娓道出自己的過去,對正室夫人的怨恨使他從未叫過她一聲大娘,長年以來只以夫人尊稱。

「夫人始終末生下一兒半女,於是更厭惡我的存在,經常藉故修理我們母子,我爹礙於夫人家世不能得罪,從未替我娘出過一次頭。直到我十歲那年,我娘終於抱病屈死。」他永遠記得,他的娘親就是在薔薇架下倒下的。

「魂……」听到他的成長經歷,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知道嗎?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便覺得你的眼神跟我很相像。」他沒來由的冒出這句,冷蝶听得一頭霧水,但他卻笑了出來。

冷蝶的驕傲和不屈,簡直就跟他當年一模一樣。

在他母親被夫人折磨得死去活來之時,他就是靠那樣的意志撐了下來。在他被仗勢的奴才踩在頭上踐踏時,他也是憑著那樣的不屈,立誓將來要站到最高點,鏟除那些妄自尊大的奴才。

不過,這樣的脾氣造就他壓抑的性格,而她卻變成一只迷人的小怒蝶。

「我曾立誓不娶妻,但上天卻將你派到我身邊,你叫我該怎麼辦呢?我發現,我真是愛慘了你……」他無奈地微笑,手指輕輕拂過蝶兒泛淚的眼角。「蝶兒,做我的夫人吧!」

「夫人?」她杏眼圓睜,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你還听不出嗎?我要娶你為妻。」項封魂拾起棄置在床下的外衣,從內袋中掏出一物。「蝶兒,這是我對你的心意。」

她接過他手中之物,頓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溫潤的羊脂白玉刻著一對栩栩如生的鴛鴦,象徵不離下棄。她翻過背面,上頭還有一只小小的蝶兒。

「這是我娘親的遺物,是她留給她無緣見到的媳婦的,現在我將它送給你。」項封魂柔聲說道。「這後頭的蝶,是我自己刻上的。」

冷蝶神情更顯激動,她以為自己終究注定只是他身邊的一名侍兒,尤其在委身於他之後,她更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另嫁他人,因為她全部的心都系在他身上了。

她壓根兒沒想到項封魂會願意給她名分,而且是項夫人這遙不可及的頭餃。

「戴在我身上還嫌早吧!」或許他是一時情迷,她不想見到他後悔,她要項封魂仔仔細細想清楚後,再來決定自己是不是他真正所愛的。

「你不想長住在這房間里?我的臥房從此也是你專有的。」他在她耳邊輕笑,不知她的顧慮,只當她是單純的矜持。

「我……當然想。」她呢喃道,一個想法突然在腦中成形。「不如你幫我掛在梁上,我要每天睡醒時就看見它,就像時時刻刻看見你的心一般,每日耳提面命你的愛。」

「呵,貪心的貓兒,嫌你要得不夠?」他大掌在她的水蛇腰上磨蹭,另一手指尖輕彈著她頰上女敕白的肌膚。

「魂,掛上嘛……」她撒嬌,柔媚的聲音引誘著他的感官。

「好,我真拿你沒法兒。」項封魂起身,跨上烏木桌,將玉佩系在杉木梁上。

「滿意了嗎?」

「這樣你就是我的人了。」冷蝶燦爛地笑著,笑得比天上星子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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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封魂有意娶冷蝶為妻的事情,在冷蝶含羞的與雪兒分享,雪兒驕傲的在廚房炫耀了以後,很快就傳到燕姬耳中。

這對好不容易奪回堡主注意力的她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她走在花園里,思索該如何扳回局面。

「不行,我絕不能讓那丫頭得逞。」就算自己做不成堡主夫人,也不能讓與自己不對盤的蝶兒坐上那個位置。

本想守候堡主身影,不料卻冤家路窄地踫見出來賞翠菊的冷蝶。

第一次看見冷蝶作女裝打扮,燕姬心里暗驚,想不到小廝裝扮只是她平日的障眼法,此刻的她好比天仙般絕美動人。

「蝶兒姑娘……不,現在應該稱蝶妹妹才是。蝶妹妹,近來可好?」她主動上前問候,想刺探事情真偽。

「多謝燕姬姑娘關心,我過得很好。」冷蝶客套地回答,即想轉身就走。

「喊我姑娘就太見外了,反正我們是一同服侍堡主的人,以姊妹相稱也好有個扶持呀,蝶妹妹。」蓮花指輕置鼻尖,燕姬的一舉一動皆散發出媚態,存心想與她較量個高下。

燕姬的話如箭矢般尖利,挑中冷蝶痛處。

明知道愛上項封魂的後果就是必須爭風吃醋,但真遇上的時候,她還是無法泰然處之。

「你愛怎麼稱呼隨你,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不打擾了。」她想快點結束與燕姬的對話,最好兩人互不交涉,彼此相安無事。

「,姊姊當然有其他事情要請教妹妹呀,我們過去涼亭那兒坐吧!」燕姬拉起冷蝶的手,當細致的肌膚踫上冷蝶因練鞭而結成的繭時,兩人同時吃了一驚。

冷蝶迅速抽回手。「有什麼話在這里說就好了。」

燕姬冷笑,表情像是略勝一籌般驕傲起來。「蝶妹妹,那我就有話直說了……听說堡主有意娶你為妻?」

「你從何得知?」

「自然是有人碎嘴嘍。」燕姬嘲諷道。「我是不知道你靠什麼本事爬上堡主的床,但是既然你都做了,有些先來後到的規矩希望你能明白一下。」

「項家堡的規矩我比你還清楚,還需要燕姬姑娘指教?」要比先來後到,恐怕她比燕姬還要早個許多年吧!

冷蝶已不想多說,正準備轉身告辭之際,燕姬又喚住了她。

「哼,蝶妹妹,堡主對你只不過是嘗鮮而已,他最終寵愛的人還是我,不然堡主怎麼沒把我送走,還經常來房里抱我呢?只不過堡主交代不可以說出去,我心里可委屈得很呢!」

燕姬得意地炫耀,尤其看到冷蝶驟變的臉色後,更是喜上眉梢。

「所以說嘍,我們也不要互相競爭什麼,應該一同拴住堡主的心,別讓堡主再去尋歡比較重要……」她認為自己的地位舉足輕重,如果不能壓下冷蝶,至少也要拉攏她,避免還有其他人來瓜分堡主的寵愛。

「我想沒這必要。」冷蝶淡漠地回答,表面上雖不為所動,但心頭正一團混亂。在自己面前甜言蜜語的項封魂,居然能同時哄住燕姬,讓兩個女人的心為他團團轉,而更糟糕的是,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還天真的以為項封魂只愛自己一人。

「難不成你真以為自己能獨佔堡主?!你已經破壞了原本的平衡,又憑什麼獨佔他一人?既然堡主過去從不屬於任何人,那麼也不該只屬於你!」燕姬目光含恨,語氣益發尖銳。

「該屬於誰,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但若你要求我分享,我只能回答你——我做不到。」擠出最後一絲平靜的聲音,冷蝶強忍住啊動的情緒,就算此刻已傷痕累累,她也不會在人前認輸。

不再贅言,她轉身便走。

燕姬鐵青著臉,這一局最後竟是自己位居下風。

可惡!總有一天,她要重挫這個氣焰囂張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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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又捎來密信,說明受封靖王的大皇子鳳翔即將南下賑災,正是安排冷蝶潛伏到他身邊的好時機,要項封魂及早準備。

消息來得突然,又比約定日期提前了一個月,逼得項封魂必須立刻作取舍。

沒有猶豫太久,項封魂回覆了信件,而後便先行前往賑災地點做部署,這一去就是五天時間。

冷蝶沒能來得及問清楚事情原委,獨自承受痛苦煎熬的心情長達五天。

辦完了事,項封魂馬不停蹄地回到項家堡,只為了想早點見到蝶兒。

回到住所,即見到一個悶悶不樂的身影。

「蝶兒,想我嗎?」他由背後輕摟住她,幾天不見,蝶兒又瘦了許多。

冷蝶身體一僵,隨即輕輕地將他的手扳開,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沒辦法再接受他的踫觸。

「怎麼了?小貓兒心情不好?」他笑道,聲音一如往常溫柔,可是卻讓冷蝶瀕臨崩潰邊緣。「嗯?說來听听,說不定我能為蝶兒解悶。」

她抬頭望了他一眼,他的面容依然令她著迷,但他的所作所為卻重挫了她的心。

「燕姬說你舍不得她離開,要她留在項家堡為你分憂解悶。」無法隱藏心中的痛苦,乾脆直截了當說出來。

項封魂心頭一凜,沒答腔,不知為何破天荒感到心虛起來。對他來說,燕姬確實是解決了他很大的煩惱。

「你很眷戀燕姬的懷抱?還是只當我是你眾多伴的其中之一?」她覺得自己快發瘋了,他的濃情蜜意歷歷在目,甚至白玉鴛鴦佩還掛在眼前,原來這一切只是一場騙局!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我的考量,蝶兒你不要太鑽牛角尖。」提到這件事,他心煩地轉過頭去。

看見他的反應,冷蝶更相信他背叛了她。

「你曾經答應過我,你不會再去擁抱她們,要與我雙宿雙棲的,難道你忘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才半年光景,她就得將他拱手讓人了。

項封魂欲言又止,無法將真正的目的告訴她。

「我沒忘,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你該相信我才是。」他選擇安慰勸哄。

冷蝶不願冷靜,更听不進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五天來,她夜夜難以安睡,燕姬的嘲諷一直盤繞在心頭,她不斷在惶恐不安中掙扎,胡思亂想早已經佔據自己所有思緒。

「好,我相信你,你盡避去享受你的齊人之福,去左擁右抱、三妻四妾!」她終於情緒失控,口不擇言。

「你無須出言嘲諷,就算真是如此,男人三妻四妾有什麼不對?!你何必在此上頭大作文章?」項封魂沈下聲,違背心中想法的話月兌口而出。

「哼哼,你終於說出來了?!其實你一直都想留下她們,只是礙於對我的承諾對不對?!你真想燕姬你就去找她,我不會阻止你。只不過,不要再說要我!」

反正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沒名沒分,充其量再回去做侍從,或離開項家堡都無所謂,他既然還要別人,就別與她糾纏不清。

她尖銳的言詞激怒了項封魂。「我不是礙於什麼承諾,也不是想留下她們,我待你是真心真意,如果你不能理解,我也不打算跟你解釋太多廢話,因為現在的你根本听不進我一字半句。」

「沒錯,我不想听你多說!總之,你要去找她,就別再回來找我!」她對他咆哮,將不滿的情緒完全發泄在他身上。

「你簡直不可理喻!」

項封魂一怒之下拂袖而去,重重的關門聲回蕩在臥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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