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愛,再多一些 第一章

梁秋雨穿著一件紫色低胸瓖亮片小禮服,清秀的五官上了一層厚厚的妝,睫毛膏刷出黝黑的墨睫,一頭微鬈的長發像波浪般垂放而下,她的手上拿著酒杯,晶亮的瞳眸正盯著好友香君的動作。

香君穿著一件粉紅無袖低胸絲質禮服,烏黑的頭發盤在腦後,臉上的妝晶瑩透亮,像上了妝的芭比女圭女圭般,美麗動人。和她一比,梁秋雨則像個陶瓷女圭女圭,全身僵硬得不得了,但仍難掩美麗。

「陳董,我敬你。」香君將酒杯放在唇邊輕啜一口,喝完後還不忘眨眨水亮的眼楮,一臉嬌媚。

粱秋雨仔細瞧著,再依樣畫葫蘆。「陳董,我也敬你。」她故意裝得嗲聲嗲氣,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頓時,胃好像著火了,又熱又燙。

「唉呀!這位小姐的酒量真不錯,我喜歡。」陳董眯著一雙色眼,猛盯著梁秋雨豐滿的胸部瞧。

「你叫什麼名字?」他的手在梁秋雨的臉頰上捏了一下。

「我叫小雪。」

「小雪,你真是人如其名,皮膚自得像雪一樣。」他一邊說,一邊用手去模她細如凝脂的皮膚。

「謝謝陳董的稱贊。」死者頭,吃我豆腐!雖然心里氣得半死,梁秋雨臉上仍堆起笑容。

「小雪,再喝一杯。」陳董幫梁秋雨空空的酒杯倒滿酒,意圖非常明顯,存心想灌醉她。

梁秋雨眉心緊蹙,原來酒沒有想像中好喝,喝了之後肚子挺不舒服,她真不想再喝第二杯。「陳董,我不太會喝酒吶!」她的跟楮飄向香君發出求救訊號。

「陳董,小雪是新來的,我幫她喝,好不好?」香君整個人軟軟地靠在陳董的身上撒嬌地說。

「好,你喝,你喝。」最好兩個人都醉了好陪他出場。他心里盤算著。

香君拿起桌上的杯子幫她擋酒,看她一口接著一口,梁秋雨佩服得不得了。

可是,不論香君怎麼檔,陳董還是找空檔,將一杯酒端到梁秋雨面前,「小雪,輪到你喝了。」

梁秋雨表情幽幽怨怨,她現在的身分是酒家女,不喝酒似乎說不過去,心里雖有千百個不願意,她還是乖巧的接過陳董手上的杯子一飲而盡,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全身好熱,怎麼會這樣?梁秋雨轉頭看了香君一眼,她看起來好端端的,自已卻十分不舒服。

「小雪,,你說不會喝酒,卻喝得這麼猛,寶貝。你真是……來,讓我抱一下。

柔秋雨的肚于咕嚕咕嚕叫。她臉色很難看,偏偏這個老色鬼又往她的身上貼靠過來,看著他微凸的肚子越來越近,色欲薰心的臉越來越大。只好拼命移動往牆角靠,直到退到無路可退。

陳董覺得有趣極了,他咧開厚厚的嘴唇說︰「沒地方逃啦!來,我抱一下,讓你感受我的體溫。」

好惡心的感覺!

他的身體一接近,她就聞到濃濃的狐臭味,他竟還要她感受他的體溫!

惡!她的肚子一陣翻滾,一股酸氣從胃升到嘴里,她唏哩嘩啦地吐出來。

「啊!」陳董發出慘叫聲,因為梁秋雨吐在他的腿上!

「啊!」在座的人也馬上發出驚呼。

現場一陣混亂,陳董的朋友緊急拿著濕毛巾幫他擦拭,香君頻頻向他道歉,梁秋雨則愣在一旁,看著陳董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的心涼了半截。

「唉!我早就說過你不適合,你偏不信。」香君嘆口氣說。

「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對不起。」梁秋雨低著頭認錯。剛才發生的情節,現在想起來還挺糗的。

「哪有人喝烈酒是干杯的,又不是啤酒,你沒有看見我都是小口小口的喝嗎?」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的胃會不舒服。」她恍然大悟。

「笨蛋。」

「任由你罵,只要你不生氣就好。」

「要不是因為酒店是我家開的,今天的事根本無法收場。」香君瞪了梁秋雨一眼。

「今天我才知道友情的可貴,友情萬歲。」梁秋雨極力計好香君,她可不希望十年的友誼因為這件事而受到影響。看著好友如此低聲下氣,香君心中的怒火也熄了一大半。「好啦!不罵你了,你的胃有沒有好一點?」

「舒服得很,吐完就好了」見香君沒那麼氣了,,梁秋雨放下心中一塊大石。

「那就好。」她忍不住搖搖頭。

「我覺得酒家女的工作真不是人做的,那個老色鬼,我真想打他兩拳,用我的兩只手指戳他色迷迷的眼楮!」好友不怪她後,梁秋雨放心地發起牢騷來了。

香君越听越心驚。「秋雨,我看你明天不要去了啦,你不適合這個行業。」

沒想到香君反應如此激烈,秋雨停止抱怨,馬上改口說︰「不、不,我明天還要去,我會記取今天的教訓的。」

「萬一有客人對你毛手毛腳,你忍不住打他們怎麼辦?」

「不會,我絕不會再犯的。」

「你讀書時可是柔道黑帶,要真激怒你,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放心啦,我只是嘴上念念,我還有一點職業道德,做和尚得敲鐘,做酒家女得喝酒,我會謹記的。」她邊說邊拉扯著香君的衣角,晶瑩的眼楮閃著認真的光采。

「好吧!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千萬不要搞砸。」香君被說服了。

「遵命。」梁秋雨露出燦爛的微笑,能夠說服香君真好,明天,她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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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第二天上班——「哇!好痛!」

梁秋雨將客人推倒在地,揪著他的衣領,氣呼呼地說︰「酒家女也是人,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錯了,你先放了我吧!」客人李董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要我放了你?哼!」她別過頭去。

「小姐,雖然他剛才確實有點過分,但是,你已經教訓他了,不要將事情鬧大。」一旁沉默已久的男人開口說道。

梁秋雨瞧著眼前這位挺身而出的男人——他有一對黝黑漂亮的眼楮,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鐫刻般完美的輪廊,再加上高大修長的身材,正好是她喜歡的類型。

說實話,她從剛才起就一直偷偷瞧著他,光看一眼就足以教她心髒怦怦跳,臉紅不已。

這男人和一般的酒客不太一樣,一整晚他不發一語,然而光是坐在那沉默的喝酒,渾身不凡的氣勢,完全吸引住她所有的注意力。

不過,他的朋友李董,和他真是天差地別,一進包廂後,就開始對她毛手毛腳,想盡辦法吃她的豆腐!她因為答應過香君,所以拼命忍耐,但是這個李董也未免太過分了,先是假借酒醉之名要強吻她,後來又強拉著要帶她出場,忍無可忍之下,她才以柔道將他制伏在地。

「小姐,我朋友喝醉了,我替他向你說對不起。」男人見梁秋雨猶在遲疑,便再度開口為李董說情。

哇!他真是有紳士風度呀!粱秋雨被說服了,她放開壓著李董的手。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香君在此時推門而人。今天生意非常好,酒店人手不足,所以,她只好讓秋雨一個人服務一問包廂,沒想到一打開門就看見李董狼狽的模樣,她趕緊道歉︰「李董,對不起。小雪是新來的,比較不懂事,你大人大量不要和她計較。」

「沒關系,我不會計較……凜然,我們走。」

識時務者為俊杰,這時還是逃命要緊,李董搖搖擺擺地走向他的朋友。

只見被叫作「凜然」的人,伸出壯臂扶住他,兩人朝包廂的門口移動。

「真的很對不起。」香君繼續賠罪著。

「沒關系,這件事是我朋友理虧,小雪沒有錯。」男人深邃的眸光緊盯著梁秋雨,嘴角揚起一抹笑弧。

看見他的笑臉,梁秋雨心神為之一蕩,有那麼一剎,她覺得自己的呼吸甚至是停止的。她的臉紅了,酒也醒了一大半,隨即看見香君彎著身子陪罪,她也趕緊表達歉意——「不,我也有錯,李董,真是對不起。」

「事情過去就算了,沒事的。」夏凜然說,他又看了梁秋雨一眼,微笑地說︰「不過你下回別這樣了,有些客人可不是那麼好惹的。」說罷攙著李董緩緩步出酒店。

當他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時,梁秋雨覺得渾身竄過一陣電流,教她整個人不由得一顫,心窩暖暖熱熱的……她怔怔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這男人和她素昧平生,為什麼要幫她呢?他剛才一共對她笑了兩次,他笑起來真好看吶!

「梁秋雨!」香君氣得吼她。

梁秋雨回神看向香君,覺得好友的臉色已脹成豬肝色,任誰都看得出她氣炸了。

「對不起!香君。」

「不管了,你不要再來上班了。」

「再給我一個機會。」梁秋雨晶瑩的眼楮閃著淚光,像蠟筆小新般抱住香君的腿,露出哀求的表情。

「恢復你的本性吧,別裝了。」香君瞥瞥梁秋雨故作可憐的模樣,冷酷地說。

看來真的沒轍了,梁秋雨嘆了一口氣,站起身,雙手叉腰。「討厭,我需要工作,你不要開除我行不行?」

「我如果讓你繼續在酒店工作,屆時不只你一人失業,我們全部的人都會失業。」

「真那麼嚴重?」梁秋雨看了她一眼。

香君堅定地點點頭,一副沒得商量的態度。

「哼!我知道了。」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受了。

梁秋雨今年大學畢業,她的家境並不富裕,大學四年學費全靠她自己打工賺來的。

大學念會計的她,畢業後為了應用所長找了一份會計工作,做了一陣子,實在受不了枯燥乏味的生活,沒多考慮就辭職了。

生性不愛受拘束的她,實在很討厭刻板的上班生活,但是為了糊口飯吃,還是得勉強自己工作。而這年頭工作難找,一翻開報紙,幾乎全是業務員的工作,她又不喜歡推銷,所以才會拜托香君讓她到酒店上班,沒想到竟會如此不適應。

原以為自己會為了錢多忍耐,後來證實——就算為了錢,也不是什麼都能忍的!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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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午後,梁秋雨悠閑地在人行道上散步,看見行人椅她隨興地坐下了。對面的是一棟商業大樓,她的視線落在來來往往的行人身上,那些人全都一副不經心地快步疾走的樣子,突然,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是那位在酒店替她說話的男子,她記得他的名字叫「凜然」。見他匆匆地走進對面那棟商業大樓里,梁秋雨仔細搜尋大樓名稱,發現大樓外牆上寫著四個字——「夏旭集團」。

其實在那晚之後,她一直清楚記得他的臉,而他臨走前的笑容深刻烙印在她的腦海里。難得見著了,豈能錯過?她立刻起身去追他,卻在門口被守衛攔下來。

「小姐,有什麼事嗎?」守衛盯著她瞧,臉上出現懷疑的神情。

「我……」她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時一位穿著套裝的女人走來,說道——「先生,我要應征。」

「請押你的證件,到五樓面試。」守衛先生拿起登記簿讓那女人登記。

看著那個女人順利地走進大樓里,梁秋雨決定如法炮制。「我也要應征。」

「你……要應征?」守衛狐疑地打量著她。

梁秋雨順著守衛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穿著,一件白襯衫配一條泛白的牛仔褲,的確一點都不像要應征的打扮,難怪守衛會露出那種表情。

「對,我要應征。」她趕緊堅定地說。

「五樓。請登記一下。」守衛拿出本子請她填寫。

粱秋雨寫下自己姓名,押上證件後,她扯開嘴角,露出一個微笑。「那能不能請問一下,貴公司目前要應征什麼樣的職務呢?」

「會計。」守衛吐出這句話,臉上猜疑的表情更重了。

「謝謝。」看出守衛的猜疑,梁秋雨趕緊道謝走人大樓,隨著人群隱進電梯里。

一會兒,電梯停在五樓,她走出去看見一間會議室,前方有告示牌,上面寫著——「應征人員請入內」。

她隨即走進會議室里,看見至少有十幾個人在填寫資料,她向櫃台服務人員表明來意後,服務人員遞給她一份履歷表和考卷,看來是以分數高低來決定是否錄取了。

既然是應征會計,她倒是信心十足,她在學校的成績頂呱呱,尤其為了見到凜然,她一定要全力以赴才行。

她坐在椅子上,認真地看了一遍考題,發現考試內容比她想像還容易許多,她花二十分鐘就寫完了。

當她將交出試卷時,服務人員還偷偷瞧了她一眼。梁秋雨心里有點得意,她知道自己實力不錯,因為剛才坐在椅子上的人,可是全部都還在寫吶!

等了約三十分之久,服務人員帶領梁秋雨走到另一間會議室,有一位女性主管坐在會議室正中央,她戴著一副金邊細框眼鏡,身上穿著一套深藍套裝,頭發是俐落的短發,臉上粉紅色的眼影十分搶眼——唉!這位主管想借由化妝遮掩自己的年齡,但結果卻適得其反。

「你是梁小姐。」女主管細長的眼楮上下打量著梁秋雨。

「我是,你好。」秋雨正襟危坐,恭謹地回答。

「你的打扮不像要應征,可是你的成績令人側目,是目前考得最好的一位。」女主管開門見山地說。

太好了!梁秋雨心里竊喜著。這麼說她的筆試沒有問題,就只剩面試了,她一定要好好表現才行。「容我解釋一下,我知道貴公司今天要招考,但是我一時忘記了,直到剛才經過貴公司,才突然想起,所以匆忙來應征,來不及回去換衣服。」她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你覺得自己能勝任這份工作嗎?」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工作就是做與不做,只要肯做,何難之有?」梁秋雨自信地促促面談。

這位女性主管似乎很滿意,她頷首認同,沉思一會兒,她又問了下一個問題︰「你對自己的期許是?」

「在工作中發揮所長,並在工作中求成長。」粱秋雨流利地回答。

她說謊。會計是她最討厭的工作,她一點都不想終日埋首在傳票里,但為了喜歡的人,她情願說謊、情願忍耐枯燥的生活。漂亮的答案,再加上誠懇的表情,她給自己分數一百分。

「好吧,那請你回家等通知。」

‘’謝謝。「

梁秋雨腳步輕快地走出會議室,她離開時,發現還有人陸續走進來面試。

這麼多人應征,自己能錄取嗎?

希望可以——不,一定可以!她衷心企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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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的床,粉紅的化妝台,粉紅的電腦,粉紅的時鐘……梁秋雨蹙眉看著眼前的粉紅世界。

「香君,你怎麼把房間布置成這樣廣香君都已經二十幾歲了,又不是小女孩,干麼將房間布置成芭比女圭女圭的房間?梁秋雨搖搖頭。

「我喜歡。」

「都是粉紅色!」梁秋雨不屑地說。

「粉紅色好,會幫我招來桃花。」香君一臉期待的表情。

「真的嗎?那我要常來這里。」梁秋雨慵懶地躺在柔軟的床上,作夢似的想著—呵!她就要去去夏旭集團上班,希望可以見到凜然,要是可以的話,最好還能擄獲他的心……她在床上滾來滾去,想多沾一點桃花運。

「你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發生什麼好事?香君抬起頭問。

「香君,我參加夏旭集團的招考,應征會計。」

「你去應征會計?」香君訝異的問。

「嗯。」

「不會吧,那麼大的公司競爭一定很激烈,不知哪個幸運兒會月兌穎而出,公布了嗎?」

「公布了。我就是那名幸運兒,今天收到錄取通知了。」她臉上的笑容比七月的天空還晴朗。

「你?」香君手指著她,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她用手緊緊握住香君的手,肯定地點點頭。「就是我,沒錯。」

「秋雨,你不是最討厭會計的工作?你真的要進入夏旭集團上班?」

「對,怎麼了?」她露出不解的表情。

「太好了,我的下半輩子就靠你了。」香君的眼楮閃著水光。夏旭集團可是媒體的焦點,他們生產的筆記型電腦品質好,價格公道,在國內創下銷售佳績外,國外的訂單也如雪花般紛飛而至。在那里上班,不管薪水多寡,光是年終發放的股票都令人稱羨吶!

「我不懂,我只是去工作,和你下半輩子有什麼關系?」她一頭霧水。

「秋雨,我們是好朋友吧!」

「當然。」

「我的要求不多。」香君一個字一個字說。

「請說。」

「如果遇見年輕多金的科技新貴,還請介紹。」香君雙手握拳對她打揖。

「會嗎?公司會有這樣的人嗎?」

「所以我說如果‘遇見’,而你對他又沒有意思時,請不要忘記我,我願意遞補。」

見香君一副認真的樣子,梁秋雨也只好認真地回答︰「我會記得,放心好了。」

「太好了!好棒!」香君開心的鼓掌,還一臉夢幻的表情。

看得出香君正徜佯在自己編織的美夢里,梁秋雨只能無奈地搖搖頭,根本忘記了自己剛才也是這一號表情。

像是想起什麼,香君突然正色看著她。「秋雨,好端端的,你怎會跑去應征工作?」

「哦,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懊怎麼說呢?秋雨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她是因為看見凜然,所以才會跟上去,不經意地參加面試,然後幸運地被錄取了!除了用「上天的安排」這句話來形容,別無他句。

香君狐疑地看著她,又用手模一下她的額頭,沒有發燒的跡象,搖搖頭說︰「你去上班也好,失業太久了不是好事。」

「我哪有失業很久,也才幾個月而已。」秋雨用手輕拍一下她的頭。

「哇!你別亂打人,很痛。不知誰會喜歡你這凶婆娘?!」香君開口損這多年好友。

「說不定很多人喜歡。」她的腦海竟浮出凜然的身影,臉上冒出一股燥熱,好燙!

香君發現她的異樣,立刻逼問︰「是不是心中有喜歡的人吶,說!」

「沒有,你想太多了。」

「明明就臉紅了。」

「沒有啦!」

「看你說不說——」香君拿起枕頭朝她丟去。

「哇!」梁秋雨身手俐落地一接,隨即又把枕頭丟,回去,一場枕頭大戰于是開打。

梁秋雨決定抵死不說,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歡那個名字叫凜然的男人,況且,八字又還沒有一撤,萬一講出來了,結果對方已有女朋友,那多糗,她才不要說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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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天上班,粱秋雨穿了一套女敕黃色套裝,梳了一個漂亮的公主頭,臉上化了淡妝,粉女敕的嘴唇抹了一層淡紅的唇膏,整個人看起來美麗又神采奕奕。

她在鏡子前端視自己,自己的模樣和在酒店打扮天壤之別,在酒店上班時,她可是抹了厚厚一層的面粉在臉上,和現在差很多,如果遇見凜然,他應該認不出才對。

她不放心地又用梳子梳齊頭發,眨眨星眸細看自己——完美!她對鏡中的自己綻開一抹璀璨的笑容。

她快步走出家門,之前的工作經驗告訴她,第一天上班不可遲到,這會給主管留下不良的印象,一定得避免這種狀況發生。

她開著一輛老舊的車子上班,這輛車子可是她之前辛苦打工所存下來的唯一資產。不過出師不利的她一出門即遇見大塞車,怪只怪她從未這麼早出門,不知道此時的交通竟會如此混亂。

看著前方大排長龍的車陣,車子只能以龜速緩慢前進著,再這樣下去,她估計至少要花一個小時才能抵達公司。忽地,她瞧見路旁出現一個停車位,方向盤馬上一轉,將汽車停在路邊,下車跑步去公司。

等她到公司時,時針指向八點十分——她還是遲到了。

通知單上寫得清清楚楚,要她八點前到六樓會計部門報到的,她趕緊沖進電梯,按了數字六。一到六樓,電梯門一滑開,她看見了那天面試的主管站在辦公室門口……不會在等她吧?她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梁秋雨,第一天上班就遲到。」女主管嚴肅地說。

丙不其然,真的是守在門口等她,唉!她趕緊認錯︰「對不起,大塞車,我是用跑的。」

陸碩華相信她的話,任誰看見梁秋雨此刻狼狽的模樣,都會相信她所言不假。——她的頭發凌亂,臉上掛滿汗滴,服裝不整……總之,只能以慘不忍睹來形容。

「你先去化妝室整理一下,等一會兒找我報到,我是你的主管,請稱呼我陸主任。」

「謝謝陸主任。能不能請問一下,化妝室的位置在哪廠」出辦公室大門,走道直走右轉。「

她話才說完,梁秋雨的人影已迅速消失,她得趕緊整理儀容才行,不能讓太多同事看見她現在的模樣,太丟人了。

梁秋雨低著頭急忙地走著,一到盡頭隨即右轉,驀地她的頭撞上一堵肉牆。

「哇!好痛。」剛從男廁走出來的夏凜然痛喊了一聲。

梁秋雨抬頭一瞧,發現自己撞到的竟然是朝思暮想的凜然,驚訝得張大丁嘴。

夏凜然凝視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她因為緊張,原本白皙的臉更加雪白,黑白分明的眼楮流露著驚慌,一張櫻桃小嘴張得大大的……她不正是那日在酒店把李董嚇得腿軟的小雪小姐嗎?驀地,他的心好似又被撞了一下。

「小雪,你的頭好硬。」夏凜然笑盈盈地說。

現在,梁秋雨不但張大嘴,眼楮也瞪得像鈴鐺一樣大。「我不是小雪,你認錯人了。」她矢口否認,心里思忖著——不能讓他發現自己就是小雪,在酒店上班的形象太差了,她要用全新的身分接近他!

夏凜然低頭打量著她的臉,他靠她很近,可以聞到她的發香,沒錯,這是小雪身上的味道,那天在酒店他就聞到了,他喜歡她的味道。

而如此貼近的距離,也敦梁秋雨一陣心悸!

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古龍水氣味,那是屬于男人的氣息……她的臉倏地紅了。

左看右看她都是小雪,她干麼說謊?夏凜然露出不解的表情。

「你是小雪沒錯,皮膚這麼白,我一眼就認出了,你在這里做什麼?」他看了一眼她今天的打扮,驚訝地問︰「你不會是來這里上班吧?」

梁秋雨心下一驚。

看來事已如此,坦白從寬要緊。

「我是今天新上班的會計,我姓梁,名秋雨,請多多指教。」她希望借由自我介紹,就此讓他忘記小雪這個人。

「你好。我姓夏,名凜然。」

他也正試介紹自己。夏凜然眉頭一蹙,心里還是存有疑惑,她怎會突然來夏旭集團上班?

「我還有事,下回聊。」

她從他的身旁走過。

夏凜然下意識伸手想要拉她,想和她多聊一會兒,但她閃得太快,人已經進了化妝室里,他只好伸回在半空中的手,怔怔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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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完了啦……」

梁秋雨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狼狽的模樣,懊惱不已。

她進到這家公司上班的理由,就是為了夏凜然,可是這會兒竟在這種情況下相遇……

真糟糕,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吶!他對自己的印象一定大打折扣了。

她想哭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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