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獨家鮮妻 第二章

十一年後

「司機,就是前面白色那棟房子。」方寧指著右邊的一棟房子,告訴計程車司機確切的下車地點。

「到了,謝謝!」車子一停穩,方寧立即跳下車,望著眼前的房子有點百感交集。「我回來了。」

這棟房子是她的家,四歲前他們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地住在這里。爸爸不幸去世後,她和媽媽則在這里相依為命地生活了四年,如今只剩下她了。

無意識的撫了撫左額靠近太陽穴的一道疤痕,方寧不禁回想起過去。

十一年前,母親再婚嫁入豪門,她本來也是要跟著過去的,可是當時粗野的她不懂豪門的規炬,鬧了很多事,最終換來額頭上的疤痕。

當年出事後,一直在外行醫義診的女乃女乃一得到消息,立刻趕到衛家將她接走,到另一個城市生活。

十一年來女乃女乃盡心盡力地教導她,並將一身的醫術傾囊相授。

由于方女乃女乃是中醫師,方寧從她哪里學到大量的草藥知識,加上從小對植物有著濃厚的興趣,她輕松的考上聖明大學的植物系。

一直到她考上大學,方女乃女乃才放心讓她獨立,而再次投身義診事業。

初秋午後陽光依然耀眼,方寧不得不半眯起眼楮看著眼前熟悉的房子。

這是一棟兩層樓的別墅,前院有小花園,花園前的正門上有三個綠色大字——光之閣。

白色的房子設計了許多落地窗,融合了歐式與中式的建築風格。與附近的豪宅相比,這棟別墅顯得素雅許多,宛如玫瑰叢中一朵幽蘭,給人一種淡雅的美感。

方寧提著行李箱,踏上幾級小台階,打開前院的門,小花園里的花草被修剪得井然有序。她又穿過院子的鵝卵石小徑,來到主屋,打開門之後,映入眼簾的所有家具都是用白布蓋著,卻不見厚厚灰塵。回想剛才看見房子的外牆不像年久失修,現在內部也整齊干淨,看來媽媽有定時派人來整理吧!

不知道媽媽近況如何?多年前衛叔叔不忍心看媽媽受到衛老夫人的刻薄對待,帶著她定居加拿大。這樣也好,媽媽苦了這麼多年,終于可以過幸福的日子。只要放假有空她都會去看媽媽,不過前提是不要踫到衛家人,尤其是……

腦海突然浮現一張模糊的臉,只是模糊的臉上那一雙藍色的眼楮卻很清晰。

方寧甩頭把腦海中的影像趕走,都十一年了,一切都過去了,忘了吧!

方寧一把扯掉沙發上的白布,坐進沙發,夸張的伸一個懶腰。雖然在女乃女乃多年的教導下,她已經是有教養、有氣質的淑女,可本性還是難改,她生性好動有什麼辦法呢!

清風從打開的落地窗徐徐吹來,窗欞上掛著的風鈐響起一陣清脆的鈴聲。

方寧躺在沙發上,覺得舒服極了,緩緩進入夢鄉——

「不準再說髒話。」有著一雙藍眸的男孩霸氣命令著,右手上拿著一把精致的小刀,刀柄上有一枚藍寶石,閃著和他眼眸同樣顏色的光澤。

「放屁!我為什麼要听你的?」方寧理都不理他。

突然,男孩的臉孔開始扭曲,變成巨大的野獸,只有一雙藍眸依舊優雅。

野獸向她撲來,扯著她的頭發,她拼命掙扎,可眼前突然變成一片血紅……

「不要!」方寧從夢中驚醒,猛的坐起來。又做惡夢了,她模向頭上的短發,腦海中出現一雙美麗的藍眸。

方寧甩了甩頭,想把藍眸趕出腦海,自從當年頭發被衛洛割成像狗咬得一樣,她就不敢再留長發了;因為長發總令她想起擁有藍眸的男孩。他的優雅與俊美好像總是在提醒她,她是粗鄙和平凡的。她不想追究為什麼自己這麼在乎彼此的不同,反正他們是兩條平行線,不會再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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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明大學是聖明市的最高學府,也是世界有名的綜合性大學。這座知名的大學是由聖明市四大名門望族興建的。听說四大家族的祖字輩曾是同窗好友,合資創辦聖明大學是為了紀念他們的恩師,並且要求四大家族的後代必須取得聖明大學的學士學位。

聖明大學雖然只有短短三十五年的歷史,但堅強的師資陣容、一流的教學設備、優美的校園環境,每每吸引世界各地無數學子。

聖明大學注重學生自治,蓋有一棟學生辦公樓,頂樓是學生會主席辦公室,而現任主席就是衛家的衛洛。

「衛氏集團的運作恢復正常了。」衛洛勾著淡笑,坐在舒適的辦公椅上,雙腿交疊,隨手翻著桌上的資料,一派慵懶。

「是啊,在你英明的領導下,衛氏集團一切恢復正常了,而且業務蒸蒸日上。」倚在桌邊,金發碧眼、五官柔美、左臉上有十字刀疤的雷恩是搜集情報的高手,對衛氏集團的內部情形了如指掌。

自從衛海天去世後,衛氏集團就紛爭不斷。衛洛的爸爸衛啟明本是第一繼承人,可他無心掌權,所以其他宗族蠢蠢欲動、野心勃勃,根本不把繼承人衛洛放在眼里,以為他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不可能有什麼作為,更不可能領導龐大的衛氏集團。

但他們錯了!衛洛神不知鬼不覺的布下陷阱,冷眼旁觀獵物落網,談笑間擊垮敵人。從美國回來的短短兩年,將一團亂的衛氏集團大力整頓一番。

不過要是衛家的宗族知道衛洛從小就接受衛老爺子嚴格的訓練,又是神秘的旭日同盟盟主,被黑白兩道尊稱為「智者」,身邊那「風神」、「鬼魅」、「精靈」三大助手個個深不可測,就不會奇怪為何自己會敗得這麼慘了。

「既然事情做完了,你就快滾回美國去。」衛洛淡淡地掃了雷恩一眼。

「我還沒畢業啊。」雷恩抗議,他在聖明大學還沒玩夠,听說今年的新生美女如雲,他才不走。

「你隨時可以拿到學位證書。」

「雪兒要找我做家教。」雷恩拿出擋箭牌。

伊藤雪兒自幼父母雙亡,被衛老夫婦收養。在衛海天彌留之際將她許配給衛洛,雖然衛洛一直以來都把她當成妹妹,可他疼愛她是事實。連帶他身邊這些伙伴也和雪兒混熟了,一遇事情都拿她來當擋箭牌。

「會有人教她的,不勞你費心。」衛洛眼楮都不抬一下,揮手趕人。

「我留下來還是為了要保護你,你是衛氏集團的負責人,又是旭日同盟的盟主,如此顯赫的身分可謂危機四伏,我要留下來保護你。」雷恩又找一個借口,無論如何都要留下。

「有黎翔就夠了。」衛洛優雅地淺啜一口茶,俊雅的臉上毫無擔憂之意。

黎翔是衛洛的貼身保鏢,人稱「鬼魅」的他功夫一流,甚至能將自己隱形在空氣中,隔絕任何可能傷害衛洛的人。

「人多好辦事,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嘛。」

「風智跟你說了什麼?」衛洛似乎明了雷恩執意留下的原因。

「那個瘋子能說什麼?」雷恩不肯透露。

衛洛的目光慵懶地掃向他,雷恩立刻覺得周圍的氣壓低了許多,逼得他不敢隱瞞。

「好啦好啦,是我以死相逼求風智那個瘋子庸醫告訴我你的身體狀況,我知道你中毒了。」說穿了,他留下來就是想看看一向處變不驚的衛洛毒發時會是怎樣的場面。風智那個瘋子用「壯觀」二字來形容,想必不是普通的有趣。雖然想看好友毒發很壞心,但再怎麼說他也是一流的情報員,連瘋子那種痞子都見過的場面,他怎麼能不見識見識?

至于衛洛會中毒十之八九是他自找的。想想,誰能向他下毒?先不說衛洛本身就是一只深沉的雄獅,要突破黎翔周密的保護網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所以衛洛會中毒,一定是自願的。不知道他那個天才的腦袋又在計畫什麼。

「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衛洛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嘴邊噙著一抹優雅的笑。

「嘿嘿!」雷恩知道衛洛從不發怒,他笑得越優雅就越危險。

「風智查出是什麼毒,研制出解藥了嗎?」空氣中傳來黎翔的疑問,這是他最關心的事。

衛洛的毒雖然不會導致生命危險,但毒藥畢竟是毒藥,毒發作起來還是很難受的。

「我都說他是庸醫了,他怎麼可能查出毒藥而且研制出解藥。」要不是清楚衛洛的毒不會導致生命危險,雷恩會第一個拿著槍指著風智的頭,監督他研制解藥,而不是任他鎖在實驗室里無消無息。

「這毒不礙事。」衛洛的藍眸依舊淡然,沒把中毒一事放在心上。

他轉動坐椅,看向窗外,不禁回想起祖父彌留時說的話。

衛洛,只要不危害到集團的利益還有……還有你的性命,就替爺爺還個債吧,這是爺爺最後的心願了。

為了償還爺爺造成的錯誤和遺憾,這個毒他必須承受。

窗外,一道縴細的倩影映入衛洛的藍眸。

倩影蹲在花壇認真研究她眼前的花花草草,她的舉動引起衛洛深藏的記憶,小時候他也見過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在花草前認真地研究著花草,稚氣未月兌的小臉滿是傲氣。記憶中她總是那麼生氣勃勃、不輕易認輸,如果小時候沒遇到她,他的童年記憶只剩下沒完沒了的訓練。

自從上次意外後,他和方寧已經分開十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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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好熱……」中午艷陽高照,剛放學的方寧打著太陽傘,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進學校後面的小樹林,走小路回光之閣,從這里走只要十分鐘就能到家。

「好舒服。」在涼爽的林蔭小道上,陣陣微風吹來,方寧不禁收起傘放好,雖然帶傘很麻煩,可是她更怕毒辣的太陽。

伴隨著微風,樹林某處傳來巨大的捶打聲還夾雜著憤怒的吼叫。

「什麼聲音?」以往這個時候,是小樹林最寂靜的時候,因為大多數同學都在餐廳吃飯。那是什麼聲音啊?

「啊……」一聲痛苦的長吼。

「怪恐怖的……」方寧循聲望去,隱約看到一個高大的男子或捶或踢的虐待一棵大樹,一雙秀眉猛然皺起,從小就喜歡花草樹木的她無法忍受別人殘害植物。

「住手!」方寧快步上前,正義凜然地低喝道。

衛洛全身充滿肅殺暴戾的氣息,根本沒听到背後的聲音,盡避雙拳已經血肉模糊,仍然繼續對大樹拳打腳踢。

他身上的毒發作了,在一陣熟悉的頭痛之後,他根據以往的情況知道接下來自己會變得暴戾凶殘;因為不想傷害到別人,所以他忍著頭痛,躲進小樹林,等待毒性過去。

「我叫你住手。」見男子依舊虐待樹木,方寧氣憤得大叫。「你有什麼不開心也不能拿樹出氣啊,它又沒得罪你,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住手。」無視男子的凶狠,她跑上前剽悍的扯拉他的手臂。

「滾開!」衛洛盡力保持一絲理智,忍住把女子甩開的沖動。

「你流血了!」這時方寧才看清男子的雙手已是血跡斑斑,樹干上也染著血。「你把樹也弄髒了,可憐的樹……」

「啊——」衛洛再次痛苦的吼叫,他已經無法抑制體內的暴戾之氣,他狠狠地甩開女子,一拳擊向樹干,粗壯的樹干不堪重創,縴維盡裂。

「你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方寧被甩倒在地,一雙星眸氣得快噴出火來,清秀的臉蛋也漲得通紅。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野蠻的人,血液里沉睡了十一年的戰斗因子一下被激發出來,她猛地站起來,拿出包包里剛折疊好的傘,往男子的背後敲去。

這時的衛洛身上的毒已經不再發作,意識也漸漸恢復。可經過激烈的發泄,他此刻的身體極度虛弱,被方寧這麼一敲,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靠著最後的意志力,他轉身面對女子,渙散的藍瞳漸漸聚焦,接著精光一閃。「你……」是方寧,她靈動的雙眼與永不服輸的眼神是他深藏的記憶。

最後一絲力氣用盡,衛洛高大的身軀緩緩倒下,同時將方寧清麗的容顏深深刻進他的腦海里,和心底那張稚氣的小臉重疊。

「藍眼楮!」方寧瞪大著眼,看著衛洛漸漸合起來的雙眼,她沒有色盲,知道他的眼楮是藍色的。藍眼楮的人真是和她犯沖!一見面就要打架,衛家那個小子是這樣,眼前的野蠻人也是這樣。

她用腳踢了踢昏過去的男子,見他一動也不動,方寧一陣心驚,小臉倏地刷白;趕緊查看他脖子上的脈動。還好,他有力的脈動和平穩的呼吸顯示他只是睡著了。

深深吐了口氣,方寧癱坐在草地上,不經意地瞟到男子血跡斑斑的雙手。「休想要我為你包扎。」

也許別人她還會發善心給他上點藥,可誰教他有一對藍眼楮,讓她看了就討厭,不踹他兩腳就已經很仁慈了。她低頭看向他的臉,這男的長得不錯,應該是個混血兒,黑發微卷,五官深邃,相貌俊雅,看起來溫文儒雅但是眉宇間卻透著一股霸氣。他穿著白襯衣黑西褲,剛才暴戾的氣息消失之後,取而代之的是貴族的優雅氣息。

優雅?藍眼楮?這代表什麼?方寧突然像被針扎到一般跳起,看著眼前的臉孔,心中那張模糊的臉越來越清晰。

「不會是他吧?」方寧嚇到了,記得十一年前離開衛家時,她從女乃女乃那里偷了瀉藥,讓衛洛和衛老夫人跟那只該死的白貓足足拉了三天,加上幾乎把他脖子上的肉咬掉一塊。如果這個人真是衛洛,以前的舊恨加上現在敲昏他的新仇,小肚雞腸的他可能不只推她撞茶幾而已。

「不會是他的,他應該在美國。」方寧睨了衛洛一眼,決定拍拍走人。

可盡避時值夏末初秋,位于亞熱帶的聖明市天氣還是很燥熱,已經有兩三只蒼蠅嗅到血腥味,盤旋在衛洛受傷的雙手上。這個情況讓方寧硬生生的止步,她身上流的是女乃女乃家歷代治病救人的血液,無法見死不救。

「啊!」發出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低叫,方寧認命的取出干淨的紙巾為他清理傷口,輕易的從小樹林里找到可用的花草,並用石頭搗爛敷在他的傷口上。

「不用太感謝我,祝你有個好夢,恕我不奉陪了。」一切處理好後,方寧像是逃也似的走了。開玩笑!要是留下來,他醒來後要追究責任,他這麼大塊頭,她肯定打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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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她。」衛洛調出學校的學生檔案,輕易找到方寧的資料,看著電腦螢幕上的照片,藍眸不自覺變得溫柔。

十一年前,她被她女乃女乃帶走了,他接受祖父的安排到美國受訓,從此沒再見過她。從三歲開始,他就被祖父有計畫的訓練著,生活中除了訓練還是訓練,直到她闖進他的生命,為他的生活帶來色彩和活力。十一年來,她稚氣的小臉隨著時間漸漸模糊,可是她不認輸的特質卻深深烙印在他心中,支撐他熬過一場又一場嚴酷的訓練。

只要想起她,無論臉蛋多麼模糊,心里總會沒由來的感到溫暖,真不清楚為什麼她有這種力量。昨天再次見面,小女孩已經長成清秀佳人,可堅毅的個性依舊。再次相遇讓他的心盈滿歡愉。不知道她認出他沒有?還是她根本已經忘記他了?

忽地,衛洛唇邊的笑慢慢收斂,眉頭微皺,目光緊緊的盯著方寧的照片。

為什麼知道她就在身邊,他的心會變得充實起來,充滿愉快的感覺?

「衛洛,各學院的學生會主席已經到了咖啡館,就剩你沒到呢。」雷恩不敲門便直接推門而入。

他對衛洛接手學生會感到大材小用,可衛洛是個孝孫啊,衛老夫人一句︰「洛兒,你爺爺當年是學生會主席,你爸也是,你有什麼打算呢?」

他能有什麼打算,當然是要一門三主席啦。

「走吧。」衛洛暫時拋開心里的迷惘,恢復了平時的冷靜,不動聲色的關了電腦,優雅的起身,率先走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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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微風徐徐,天邊雲彩在徐徐的微風中慢慢飄移,一架飛機在白雲下平穩前進,一切是那麼的優閑。

開學兩個星期了,方寧終于把聖明大學逛了一逼,不愧是最高學府,佔地之廣令人咋舌。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短發,她小步往咖啡廳走去,想休息一下。

聖明大學的咖啡廳在這優閑一刻並不清閑,許多學生放學後喜歡到這里放松心情,或三五成群聊聊天,或成雙成對情意綿綿,或獨自一人欣賞周圍景色、暢游書海。

「听說學生會主席衛洛和其他干部在咖啡廳開會啊。」女生甲拉著女生乙急著往咖啡廳趕去。

「真的?那不是帥哥美女一大堆!」女生丙緊跟其後。

「黃明在不在?還有雷恩、吳俊輝……」女生丁興奮的聲音隨著她跑進咖啡廳而遠去。

方寧看見許多男女陸陸續續往咖啡廳跑,不明所以。

「是她!」看著走進咖啡廳的方寧,衛洛心湖一動,平靜的藍眸瞬間變柔。

「先生,您的咖啡。」服務員再次送來咖啡。

衛洛讓服務員撤去空的咖啡杯,一邊听著學生會干部們的報告,一邊看著越來越近的倩影。

一走進咖啡廳,方寧就覺得今天客人特別多,露天的桌椅幾乎全坐滿了。

她並不想進室內,這樣就無法欣賞到傍晚滿天的彩霞。幸好,前面角落里還有一個空位。步向中間的走道,她慢慢走向目標。

突然,方寧在衛洛旁邊停了下來,眉頭緊皺,動了動小巧的鼻子,像小狽一樣嗅了嗅。

「斷魂草!這里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她暗自驚呼,猛地看向右邊桌上的咖啡。

衛洛端起咖啡就口,對方寧突然停在他身旁感到好奇,她還記得他?

「不能喝!」方寧大驚,想一把推掉他的咖啡杯,可是手還沒完全伸直,就卡在半空,動彈不得,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扣住。

「黎翔,放手。」衛洛微喝,聲音比平時急促。

壓力突然消失,方寧錯愣的動了動手臂,活動自如,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她轉動眼球看向衛洛,不期然的對上一雙深邃的藍眸。

「是你!」方寧認出他就是前天在小樹林里對一棵大樹拳打腳踢的野蠻人。

「是我。」衛洛薄唇帶笑,直視方寧的藍眸一改平時的慵懶,迸射出明亮的光芒。

方寧看著他俊雅的臉、藍色的眼,熟悉的感覺急涌而上,心里悸動不已。

「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衛洛輕吐命令。很自然的拉起方寧的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跟我來。」

在周圍同學的嘩然聲中,衛洛牽著錯愕的方寧走出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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