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邵家祖女乃女乃舉辦壽宴的日子,邵園也為了這個重要日子張燈結彩,熱熱鬧鬧的布置了一番。
一幅幅貼著金色「壽」字的紅色布幔垂掛在園里各處,走廊兩側懸掛的宮燈也全數換上了大紅色燈籠,整座宅邸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
由于邵幫在江湖上亦佔有相當舉足輕重的地位,所以前來祝壽的人多半都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不過因為邵氏企業在成立之初,也在政商界奠定下良好的人脈關系,因此到場的政商名流也下在少數,加上邵幫原本的人馬以及從世界各地趕回來的邵氏企業成員,將唯二條上山的道路擠得水泄下通,甚至還得出動交通警察來指揮秩序,場面之大,由此可見。
所以下到中午,邵園里早巳塞滿各路賓客,讓擔任招待的邵家兩兄弟忙得暈頭轉向。
可是到了下午,原本還算晴朗的天氣突然烏雲密布,轉眼間便下起傾盆大雨。氣象局也在第一時間發布豪雨特報,雨勢之大,使得幾個機場紛紛宣布臨時關閉,暫停所有航班的起降。
听到這個消息的段逸秋,不免擔心起搭機的兩位兄長,于是便打電話給前往接機的司機。
幸好隨即得到的消息是︰遠從南非回台的大哥和佟愛已于一個小時前順利通關入境,此刻正在返家的路上。
而自英國返台的林樂夏以及雲塔羅則是還沒出現在機場門口,但在幾分鐘後已經得知他們的班機趕在機場必閉之前順利降落,現在應該準備入境了。
只是誰都沒料到下午的這麼一場暴雨,竟然導致機場的行李運輸系統突然跳電故障,所有下機的旅客都只能站在行李出口處,苦苦等待系統修復,好取回自己的行李。雖然機場跋緊采取應變措施,將機艙里其他尚未運上輸送帶的行李改以人工方式送回旅客手上,但林樂夏和雲塔羅的行李不巧就是屬于卡在運輸帶上的那—批,所以只能留在機場等待系統恢復,才能拿回自己的行李。
因為他們是頭等艙的乘客,所以一下飛機就被機場人員請到專屬貴賓室休息。此時的貴賓室里除了剛下機的乘客之外,還有一批因為機場必閉而無法登機的旅客,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無奈,望著玻璃窗外瀑布似的雨勢發起呆來。
雲塔羅手上捧著一杯服務生剛送上的紅茶,利用等待的空檔環顧起四周的旅客。
突然問,她的視線停留在下遠處一個短發的年輕女子身上久久下去,而一旁的林樂夏注意到女友的異狀,不禁問道︰「塔羅,你怎麼了?」
「我從她身上,好像看到了什麼。」
林樂夏知道是塔羅體內的靈能力又開始有所動作了,便關心地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一只在流淚的蝴蝶。」
「蝴蝶?」這是他近日來第二次由女友口中听到「蝴蝶」這個名詞了。
「嗯!我還看到她在蕩秋千。她的身後站著一個年紀跟她差不多的男孩,我想,他應該是喜歡她的。可是好奇怪,我覺得好像認識站在她身後的那個男孩。」
「是嗎?」
林樂夏覺得不可思議,照理說塔羅並不認識眼前的這名短發女孩,但為何會從她的內心看見她認識的人呢?
「或許她正在想的那個男生是你認識的。」他撫著下巴推測。
「等等,讓我再看看……啊,又來不及了!」
當她想要再看個仔細的時候,腦中的影像卻消失了。因為她的靈力還不是很穩定,所以無法隨心所欲的想看就看。
既然影像已經消失,也就無法繼續追究,不過那個短發的年輕女子卻已在他們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約莫又過了半個小時,機場的行李運輸系統才終于恢復運作。他們兩人連忙以最快的速度領完行李,跳上在外苦苦等候多時的專車,火速趕回邵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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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們終于離開機場返家後,段逸秋這才松了一口氣,因為如果他們趕不上壽宴的話,不知道祖女乃女乃會有多生氣。
直到壽宴開始前半個小時,他們—家七口才總算正式到齊。而距離上次全家人一起圍桌吃飯,也已經是超過兩年以上的事了。
邵永強昨晚還睡在義大利情婦家的床上,等到大老婆于帆輾轉從台灣聯絡到他,並催他回家的時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搭乘專機回來。
他並非是一個不孝順的人,只是這幾年來因為他幾個錯誤的策略,讓邵氏企業損失慘重,而他的女乃女乃竟然開始策動起手下幾個由邵幫出身的總經理,企圖削弱他在企業中的實權,使他漸漸對這個年紀近百的老太婆產生敵意。無論是誰想從他手上搶走邵氏企業的經營權,就是他的敵人!
而他的想法對在江湖上打滾多年的邵卓夢蘭來說,可說是意料之事,而這一次的壽宴便隱藏著她老謀深算的心計,她不想再任由一個無法掌控的子孫擾亂她心愛丈夫留下來的家業,她要藉由此次的公開場合,奪定她曾經賜于邵永強的一切,包括他的事業,還有他的孩子。
「永強祝女乃女乃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壽宴一開始,邵永強便帶領邵幫以及邵氏企業的眾人齊聲祝壽。
邵卓夢蘭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內心斟酌著何時該宣布段逸秋訂婚的時機。
在她的計劃里,一旦段逸秋和沈曼妮的婚事曝光,勢必會引來邵永強的激烈反應,因為這也等于向邵幫與邵氏企業所有成員宣告,邵家所有的決定權將不再屬于現任幫主。
對!她要廢除邵永強邵幫幫主的身分,轉而將幫主之位傳給邵家四兄弟里最听話的小孩——她的「秋竹」——段逸秋。
「咳!謝謝各位嘉賓今晚的蒞臨,為了我這把老骨頭還冒著暴雨前來赴宴。在場的諸位和邵幫都是關系匪淺,為了感謝大家這麼多年來的支持與擁戴,邵幫和邵氏企業今後更會克盡己任,如此才能下負眾望。」
酒酣耳熱後,邵卓夢蘭開始發表演說,她沉穩的表現獲得在場所有人的熱烈掌聲,尤其是那些獲得邵家明里暗地無數支援的政商名流,更是給予最高的喝采。
畢竟那些上百億的資源,幫助他們在政治或金融界中穩住陣腳,甚至建立起一片自己的天空,說邵幫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也不為過。
況且邵氏企業的興起更為國家帶來可觀的就業率以及收益,于公于私,都為他們帶來了不少好處!
邵卓夢蘭滿意的環顧了現場—周,想著接下來似乎該是重頭戲登場的時候了。
「今天,我有兩件大事宣布。第一件事,就是我們邵家老三段逸秋,和沈家千金沈曼妮的訂婚喜訊。小竹,你去請曼妮和親家出來。」
在祖女乃女乃的吩咐之下,段逸秋進到後方休息室請出沈氏夫婦和沈曼妮。
「各位,請大家為這一對璧人獻上最大的祝福。」司儀揚聲著。
當身著西裝、英俊挺拔的段逸秋挽著一襲淡紅色禮服、嬌艷動人的沈曼妮緩緩走出的時候,兩人登對的外表頓時羨煞在場所有未婚男女。
沈母在後頭笑得尤其燦爛。早在宴席未開始前,眼尖的她早已發現目前許多政商界的知名人七都聚集在會場內,對他們沈家的未來有著極大助益。
「親家公,我們終于見面了。」沈孟娟偕著丈夫,來到臉色發青的邵永強面前,笑容滿面的說道。
邵家眾人除了邵卓夢蘭、于帆、常庭冬以及段逸秋和沈家見過面之外,其余數人都是第一次見到他們,不過方才段逸秋已經偷偷知會過兩個哥哥,所以他們的吃驚遠遠不及完全不知情的邵永強。
「女乃女乃,我怎麼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多出了個兒媳婦?」他隱忍著內心不悅說道。
「喔!神通廣大的你都可以私底下幫春悔決定親事,那我這個女乃女乃有什麼不可以?」
「女乃女乃,你不能這麼說,小春他可是我的兒子!」
「那你是忘了我這個女乃女乃的存在嘍?春梅可是我兒子、兒子的兒子呢!」
邵卓夢蘭不留余地的開始對邵永強展開猛烈攻擊。
「哼!當初我讓你接管邵氏企業,並不是要你毀了它,但是你一個輕率的決定,就使邵氏企業的股價在短時間內大跌百分之四十,旗下的子公司更被一間名不見經傳的公司給並吞了,這如果發生在一般的企業,經營者早就引咎辭職,否則也會被董事會給撤換,哪有人還下負責任的敢厚著臉皮繼續待下?所以我已經決定,從今天開始,廢除你邵氏企業的董事長之職。」
「女乃女乃,這樣不公平!我為邵家做牛做馬這麼多年,你隨便說一句就把我換掉?你有問過其他人的意見嗎?」
面對邵卓夢蘭公然在如此盛大的場合數落他的過錯,他感到相當氣憤,而且董事長的職位也不是她說換就可以換的,起碼要經過董事會半數股東成員的同意。
「這點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收到簽署的聲明了,邵氏企業的大股東包含你我在內總共七人,有六人同意廢除你董事長的職位。」
「士楚,這真的嗎?」他轉頭問向另一桌邵氏企業的台灣區總經理,同時也是他的心月復——魏士楚。
「你別問他了,因為從今天起,他將暫代你董事長之職。」
「可惡!你這死老太婆,究竟還有什麼手段沒有使出來的?」邵永強萬萬沒想到女乃女乃竟然會用這樣狠的手法斷掉他的去路,忍不住咬牙切齒的大吼。
「喔!我還沒說嗎?對了!今天要宣布的第二件事,就是要罷黜你的幫主之職,因為你違反幫規和中東的軍火商勾結,造成無數人民葬身于戰亂之中。」
而這只是邵永強這十幾年來犯下的嚴重罪狀之一。
為了牟取暴利,他甚至還跟中南美洲的毒梟合作,利用邵氏企業旗下的海運公司走私毒品到各個國家,若不是顧及到邵氏的名譽而無法公開,他早就該因為販毒的罪名被幫里處以極刑。
邵永強知道這次真的栽了!沒想到一直以來他認為不可能被發現的秘密竟會被人挖出來。
他也絕對想像不到,他犯下的種種罪行在一個月前根本還沒有人知道。
只是有一天,邵幫情報組突然收到一封來路下明的電子郵件,里面詳細記載了近十年來邵永強和軍火商,及毒販勾結的秘密帳簿資料。
經過種種查證,最後證實無誤後,邵卓夢蘭才會對自己的孫子采取如此激烈的舉動。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事情進行至此,年事已高的邵卓夢蘭即使身子再硬朗,也有點承受不住。
而邵永強就像是一只戰敗的公雞般垂首無語。沉默了數秒,他抬起頭來,忿恨的一字一句說道︰「我、沒、有、輸!絕對不會輸給你這死老太婆的。現在是,以後也是!」
他用陰狠的目光環視著邵氏一家,這一刻起,似乎跟他們斷絕了所有的血緣關系。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絕對不會。」話一說完,他隨即狼狽的逃出邵園,從此下落不明。
整場壽宴在眾人的驚訝中悄然落幕,邵園也重新恢復昔時的寧靜。
剩下來的一場會後會,則由邵家四兄弟和佟愛及雲塔羅六人躲在房里秘密進行。
「一切終于結束了!」于晏春吐了口氣說道。
這兩年來,他和小愛馬不停蹄,冒著生命危險造訪一些處于戰亂中的國家,除了采訪新聞外,絕大部分就是為了搜集父親的罪證。
每當林樂夏利用英國的情報網路找到一條線索,便會交由台灣的段逸秋整理分析,判別情報的可信度,然後決定該如何采取行動。
若是遇到需要駭客人侵的地方,就是常庭冬出動的時刻,就像是最後的秘密帳簿,是由他迎戰了三天三夜,破解了國家級的加密程式所得到的漂亮戰績。
三年來兄弟合作無間的成果,終于成功扳倒他們生命中最大的敵人,也是他們的父親——邵永強。
「各位,這幾年來真是辛苦你們了!尤其是還在念書的小竹和冬冬,很多時候總是要你們暫時拋下學業來處理大人世界的事。」
林樂夏相當心疼兩個年幼的弟弟,為了報復自己的父親,他們付出了全部的心力,就是為了見他—無所有的失敗模樣。
「嘿嘿!看到他那副有如喪家之犬的模樣,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了,這跟媽媽們當初受到的苦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
想起小時候常看到母親為了一再另結新歡的父親暗自掉淚,常庭冬就恨不得扯掉他臉上令人作惡的嘴臉。
「是啊!一切終于都過去了。」段逸秋也深深嘆了口氣,內心充滿達成目的後的空虛。
「還沒唷!小竹,你的事情還沒結束。」原本坐在一旁默默無語的雲塔羅,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再不趕快,蝴蝶就要飛走了!」
此刻,她的雙眼留下兩行淚,就像是和某人的心產生共鳴一般,只要那人難過,她也會跟著哭泣不已。
「塔羅,你還好吧?」林樂夏趕緊抱住女友,以為她是哪里不舒服,才會痛得流淚。
「樂夏,不是我在哭,是那個女生。」
「塔羅姊姊,你可不可以再說得詳細一點?」段逸秋依舊不解。
「就是她呀!我們在機場看到的那個短發小女生。樂夏,我知道了,原來她心中的影子就是小竹。」
雲塔羅清麗的臉龐沾滿莫名的淚水,林樂夏心疼的將她擁進懷中,企圖緩和她的情緒。
「你是說留著短頭發,看起來很可愛的小女生?」
「嗯!你發現了嗎?她跟小竹的未婚妻看起來好像喔!」
怎麼會?!段逸秋的腦袋轟然一響,浮起雲塔羅幾天前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兩名戴著相同面具的女子,一只停在秋千上的蝴蝶,還有一塊有紋路的綠色透明物體。
綠色物體……難道指的會是龍玉翡翠?!
兩個戴著相同面具的女子,或許是指兩個長得很像的女生。如果他沒記錯,曼妮說她有一個小一歲的妹妹,因為到美國養病,所以沒辦法出席他們的訂婚宴。
蝴蝶、停在秋千上的蝴蝶?她蕩秋千的模樣看起來就像一只翩翩飛舞的蝴蝶!
面具……為何會戴著面具?是為了要隱藏真面目,讓兩人看起來一樣嗎?
綜觀以上三點,他的內心浮現了一個驚人的臆測。二話不說,他馬上拿起手機撥給喬治。
「喬治,你告訴我,曼呢……真的是曼妮嗎?」
「小秋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喬治一听,馬上知道他可能已經發現真相,但是他已經答應曼千絕對不告訴段逸秋事實,所以也只好繼續裝傻。
「曼千真的是到美國養病嗎?」
「呃……我想是吧!」她養的可不是一般的疾病,而是「心病」。
「你別騙我了,曼妮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她不是她,對吧?」段逸秋刻意在話中設下陷阱,企圖引誘喬治上鉤。
「不可能,曼妮她是不會說的。」話一出口,喬治便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這麼一回答,等于承認真的有這件事。
段逸秋第一次覺得自己好笨,他早該看出來她們的差別。
「她果然不是曼妮,是曼千!喬治,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他為自己犯下的錯逼得快要發狂了。
「對不起,是千千不讓我說的。她還說,在沒听到你和曼妮結婚的消息之前,絕對不會回來。」
什麼!原來她一直都是抱持著這樣的想法。難道她不知道他喜歡的人是她,而不是曼妮嗎?
「千千說她問過你了,但是你根本就不喜歡她。」喬治將那天跟沈曼千在車子里的對話轉述給他听。
「傻千千,是她誤會了。我想表達的是,如果她不是沈曼妮,那麼我就不會被安排跟她相親,也不會有機會認識她,更進而喜歡上她。」
簡單的一句話,竟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解讀。
段逸秋現在萬分後悔那天為何不干脆一點,直接向她開口表白。
「來不及了!她真的走了……」掛上電話的他心灰意冷的喃喃說道。
已經搭上飛機的她,就像是一只離開他的掌心展翅高飛的蝴蝶,越飛越遠,再也抓不住了。
「那可未必,你忘了今天下午的那場暴雨嗎?」林樂夏出聲提醒。
那場突來的暴雨可是延誤了許多飛機的既定行程。
「小竹,你一定得去,她一直在心里呼喚著你。」雲塔羅的淚已經漸漸止息,卻還是看到眼底不屬于她的悲傷。
「還不快走!」于晏春瀟灑的掏出兩年未使用的車鑰匙,準備飛車送弟弟前往機場追逐他的幸福。
「梅哥,可是祖女乃女乃她……」
坐上車前,段逸秋猶豫了一下,他擔心祖女乃女乃要是知道最後自己還是反抗了她所做的安排,不知道會受到多大的打擊。
「別想那麼多了!幸福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大不了我幫你頂下就是。」
于晏春伸手揉了揉總是考慮太多的弟弟的頭,身為大哥,自然希望他可以拋下所的家族包袱,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
曼千,你是我追尋許久的蝴蝶,你一定得等我!段逸秋在內心大聲吶喊苦,壓根無懼于以時速兩百公里下斷向後掠過的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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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下午起就下個不停的暴雨,終于在晚間六點告一段落,好不容易重新恢復運作的機場,陷入一場比暴雨更為嚴重的混亂情況。
這幾個小時的延誤,讓停機坪上到處停滿了逾時的飛機,所有的機組人員都在狂亂的呼喚尋找著該搭上當次班機的乘客。
沈曼千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注視著跑道上排隊等候起飛的客機,這是一幅多麼難得一見的景象,偌大的停機坪上,此刻就像是小男孩的玩具機場,停滿了來自世界各國的班機。
她的班機原本該在下午五點起飛的,可是關閉機場的結果卻讓她班機還在太平洋的上空盤旋,努力的朝這里趕路中。
在空服員的廣播下,她知道她的班機最少還要再三個小時才會抵達機場,然後載著滿身創傷的她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只是命運真是弄人,她一心以為可以趕在段逸秋宣布和曼妮訂婚的消息之前遠離這里的,沒想到現在宴會都已經結束了,她依然還被困在這里。
在貴賓室里吃了一頓索然無味的晚餐後,她決定前往候機室走走。
候機室里擠滿了許多原本應該離去的旅客,大家都在等待著遲來的機位,就像是在蛹里冬眠已久的蝴蝶,耐心等待苦遲來春天的降臨。
她邊想邊亂走,最後停在免稅商店角落一個巨大的廣告看板前。那是一家休閑度假中心的廣告,並以模擬實境的方式來展現度假中心的迷人之處。
翠綠的單地盛開著符合時節的花朵,甚至連庭院大樹下的秋千都完整的陳列出來,吸引不少來往小朋友的注視。
是秋千啊!看到秋千的她像是見到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浮上心頭。
已經忘記究竟是在幾歲的時候第一次坐上秋千的,只知道她從小就喜歡蕩秋千時那股凌空飛揚的自由感,那仿佛擺月兌了地心引力,可以直上雲霄的快感,總讓她舍不得離開。
她下意識的坐上了秋千,踮起腳尖前後擺蕩了起來。
對了,「秋千」原本寫為「秋千」、段逸秋的「秋」、沈曼千的「千」,沒想到他們兩個人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合起來就是「秋千」,難怪她會這麼喜歡秋千,難怪她會這麼喜歡他!
她再也控制不了的流下了思念的淚水,臉上淌著的淚珠猶如清晨小車頂端上的秋露,那樣的晶瑩動人。
「我的小蝶兒,你怎麼啦?怎麼哭了?」
身後傳來一個只有在夢中才會听到的熟悉聲音,她不敢轉身,只怕美夢在轉瞬間便會清醒。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她閉上雙眼,輕聲問道。
「傻千千,你以為只要閉上雙眼,就沒有人會看見嗎?」
他的聲音是如此靠近,似乎一個轉頭,就會看到他出現在眼前。
「咦?你知道我是曼千?那我真的是在作夢了。」
正當她努力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場夢境的同時,一股溫熱的氣息隨即覆上她的雙唇。他們的唇辦緊緊交纏了數秒,才萬般不舍的分開。
「這樣你還覺得是夢嗎?」段逸秋獨特的嗓音,在她的耳邊輕輕響起,「別告訴我,你忘了這是我們第二次的親吻。」他故意提醒。
沈曼千這才確信自己不是在作夢。
「張開眼楮看著我。」他柔聲提出要求。
「不,我才不要。」她搖頭拒絕。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她怎麼好意思張開眼楮?
「快張開,不然我又要繼續吻你了。」他壞壞的恐嚇。
話一說完,沈曼千馬上睜開雙眼,卻在瞬間羞紅了臉。
「你、你怎麼會這里?」她有種計畫被破壞的懊惱感覺。
段逸秋想起方才沒命似的在機場到處狂奔找人,最後還是冷靜的于晏春動用邵幫的勢力拿到原本一位難求的機票後,才讓他優先通關,也才見到令他魂牽夢系的人兒。
看著眼前紅著臉又噘起嘴的愛情逃兵,一股惡作劇的心情油然生起,又低頭朝她紅潤的雙唇吻了下去。
「住、住手!」
天啊!他知不知道他做什麼?這里可是人來人往的走道,天曉得此刻有多少人正圍在他們身邊看好戲。
「別鬧了!你到底來這做什麼?」
一臉偷香得逞後的滿足,輕摟著她的腰說︰「我是來追回屬于我的蝴蝶。我最愛的那只蝶兒趁苦起風的時候飛得太遠太高,害得我浪費了很多的時間在一只和她相似的蝴蝶身旁打轉,而她卻不知道我真正愛的人是她。」
沈曼千听到他的真心告白,忍不住心髒狂跳,欣喜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但是突然又想起,她只是一只資格下符的蝴蝶,絕對無法經過守門人的允許進到美麗的花園里。
「那還不簡單,我從花園里走出來就是。」
「你不擔心永遠都無法回去嗎?」
「沒有你在的世界,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他雙眼深情地注視著她,眨都下敢眨一眼,生怕她再次離開。
「你確定?可不能後悔喔!」她小心翼翼的再三詢問。
這一刻,段逸秋決定不再答覆她的質疑。
他雙手一伸,將沈曼千從秋千上抱下,接著高舉著她在半空中旋轉環繞了一圈,順勢擁進懷里。
「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秋千,你願意嗎?」
「願意、願意、願意、願意、願意……」千百個願意從她的口中說出,然後消失在他的嘴里。
秋日的涼風吹過,蝴蝶停在秋千上,隨著擺蕩搖晃,迎向遠方無止境的藍色晴空。
即將來臨的冬天或許寒冷,但在愛情暖陽的照耀之下,也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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