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熱鬧商街的燈火在黃昏時一齊點亮,CTS電視台外一面超大熒幕也在這時候打開,畫面出現一位容貌清麗,神情端莊,笑容甜美的女主播,用夜鶯婉轉清靈的聲音播報新聞。
「你好,我是魏納思,歡迎收看七點用心看世界晚間新聞。今天立法院三讀通過……」
這天姚棣開車經過電視台時,特地停下車子收看新聞,熒幕上的女主播眼波盈笑,微微上揚著嘴角,輕啟兩片性感的唇瓣一開一合如吐珠玉般播報著國會亂象、國際恐怖事件、社會慘絕人寰悲劇等狗皮倒灶的丑行時,竟然令听者有化暴戾為祥和的感覺,不會搖頭興嘆。
她就是「壹男人」雜志總編輯姚棣新婚三個月的完美妻子。今天雜志針對二十歲到三十歲的男人做一份對心目中完美女人的調查報告,在最佳情人、理想老婆、性幻想對象等三項,以新生代女主播魏納思均名列第一名,有最美麗的維納斯主播美號。
這樣的結果,姚棣應該與有榮焉才對,但其實他心里實在很不是滋味。他不是嫉妒納思受歡迎,而是討厭納思被那麼多男人想像著和她,她只能是屬于他姚棣一個人的情人和老婆。
當年魏納思一進大學校門,集美麗、智慧和才藝于一身,便讓全校男生為之傾倒,封她為完美的維納斯。姚棣也為她著迷,他用盡心思和各種手段,打敗來自各方的追求者,終于贏得美人心。
而今她的完美卻使他心里有疙瘩,當每個男人用羨慕和嫉妒的眼光看著他時,他心里竟有想打破身邊這尊美麗維納斯的念頭。
每每被這個念頭驚醒過來,姚棣就會愧疚的想,也許他應該去看心理醫生了。
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有一個偉大的女人,而一個完美的女人背後則有一個自信的男人。
姚棣並不是長得挺帥的,中等身材,在學校是橄欖球隊隊長,出社會後,養成晨跑習慣,鍛煉出強健的體魄。他的男人味在那微戽斗呈W形的下巴,眼楮略小,不掩精光,經常緊抿薄而大的嘴唇,一副諳于人情世故卻又極為不屑的神情,這才是姚棣魅力所在。
很多人都說姚棣有旺妻運,關于這點,他自己也是這麼覺得。
猶記三個月前的大喜之日,他好不容易趕走一些像蒼蠅一般黏附在新娘納思身邊的男賓客之後,一對新人回到愛的小窩,他按捺不住心里的欲火,立即抱住納思給她一個熱情的吻……
「納思,你終于屬于我了!」
「姚棣,等……一下,還沒有關燈。」
「不關燈,我要好好看清楚我的維納斯。」姚棣溢滿的目光盯著她玲瓏曼妙的胴體不放,她低眉羞紅,縴臂不自然的護著果裎的胸部,模樣真是誘人。
納思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嚴守婚前不可以發生性行為的教條,所以他只能牽牽她的小手,親吻她的唇,不許他越雷池一步。
他好不容易等到她大學畢業,進入電視台工作,他立刻向她求婚。這漫長的五年,積在他體內的欲火,就在新婚夜一次完全的燃燒起來。
他熱情的手終于可以肆無忌憚的她滑女敕的肌膚,輕捏她的雙峰,舌忝舐她的私密處,听她為他發出銷魂的申吟聲,而每一聲叫聲都有如音符所組成般的美妙動人。此曲只屬他所有,他人哪得幾回聞。
當夜兩人火熱纏綿,用盡全身精力才肯罷休。
半夜,電話鈴聲吵醒相擁而眠的新人。
姚棣拿起電話,不高興的「喂」了一聲。
「新郎官,麻煩讓新娘子听電話。」是電視台的新聞部經理羅一鳴打來的,也是姚棣大學時期的酒肉朋友。
他能順利成為納思的男友,羅一鳴出了很大的氣力。
「想干嘛?」姚棣口氣極臭。
納思在他懷里蠕動一下,她微睜惺忪的眼楮注視他,仿佛在問他︰誰打來的?
「別這樣,我可是算好你們做完才敢打來。」羅一鳴曖昧的說,「享受維納斯的滋味如何?」
「關你什麼事!」他重啐一句,又說︰「我要掛電話了。」
「別,別掛電話,」羅一鳴急忙喊住他,並且低聲下氣的要求,「姚棣,不跟你扯了,快叫納思听電話,我有事和她說。」
「有什麼事,等我們從愛琴海度完蜜月回來後再說。」
「等你們回來的時候,我早就尸骨無存了。姚棣,你也太不講義氣了,娶了美嬌娘就想棄我這個大媒人于不顧!」
姚棣低聲咒罵幾句,然後輕撥開納思的發絲,將電話放到她的耳朵上,一只手輕輕地游走在她滑潤的美背上。
「誰?」她慵懶的問。
「羅胖。」姚棣生氣的吐出這個名字。
「喂,羅哥,找我有什麼事?」納思輕聲細語的問。
「納思,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羅一鳴把晚間七點新聞主播徐世珍闌尾炎被送進醫院開刀,需要休養幾天,上面的人點名要魏納思來代班播報七點新聞的事一口氣說出來。
「納思,播七點新聞耶,這可是你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
「可是……」她瞧了姚棣一眼便沒有再說下去,不過她真的很心動,畢竟她到CTS電視台不到一年,能有機會在七點時段露臉,即使是資深主播也不見得有這種機運。
「你在顧忌姚棣嗎?你只要拿定主意,這小子就不是問題了。納思,你別看他一副精明能干的樣子,其實他是很好說話的,尤其是女人;你只要對他撒撒嬌,給他罐點迷湯,他就會投降了。」
「我知道了。」納思掛了電話之後,像個乖巧小貓咪般窩在姚棣的懷里,指尖不住的在他赤果的胸膛上畫圈圈。
姚棣倒抽一口氣,「羅胖找你有什麼事?」
「沒什麼,羅哥只是告訴我一個好消息而已。」她露出蒙娜麗莎的神秘又性感的微笑。
這個笑容別具用心。「羅胖那張狗嘴里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突然地,納思爬到他的身上,主動吻他、挑逗他。
「姚棣,我好愛你哦,你真的是我的幸運老公,結婚第一天就為我帶來好運。」
姚棣嘴里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盡情享受她帶來的快感。
「什……麼……好運……」她的嬌軀磨蹭得他快受不了了。
「我有機會播報七點新聞。」她吐氣如蘭的說。
「什麼時候?」
「明天。」納思飛快地說出來之後,立即吻住他的嘴,不讓他有思考的余地。
明……天?姚棣努力的想在一陣酥麻的感覺中,抓回一絲絲理智。
「納……思,等一下,」他用意志力強迫自己離開她柔軟的唇瓣。「明天我們不是要前往愛琴海度蜜月嗎?」
「本來是,可是現在要延期了。」說完,她嫵媚的對他一笑。
「為什麼延期?」他瞪著她,心里已經猜出幾分。
「從明天開始,我要代班播報七點新聞。」她在他頸間上吹了一口氣,撒嬌的說︰「雖然只有三、四天,但你還是會替我高興的,是不是?」
「我……」
「親愛的老公,我會補償你的。」她眨著無邪的眼眸討好的說時,他的下半身已經替他思考了,完全沒有反對的余地。
當她拋開第一次的羞澀,豪放狂野的在他上面扭著如蛇般的腰肢時,這對姚棣來說,簡直是致命的快感,當下他即無能力說不,更遑論其他。
哦……她在床上表現得這麼淋灕完美,他的身體和心都無法抗拒她。
這就是姚棣在外是端莊女神、床上是浪蕩神女的完美妻子,銷魂的新婚之夜過後,他沒想到納思這一代班就是三個月,他們愛琴海的蜜月旅行仍然未能成行。
熒幕上的納思微露玉貝,巧笑的說︰「天氣越來越涼爽,我好像聞到秋天的味道,不過還是請氣象主播告訴我們明天天氣如何?」
「主播說的沒錯,依照我們老祖宗的說法,明天是秋分,秋天確實已來到。」
氣象主播潘安是一位年輕男主播,其他電視台不是用漂亮美眉,就是請氣象專家來播報氣象,可是CTS電視台卻反其道而行,用一位年輕帥氣的男主播來搭配納思,並且每天在新聞結束前一分鐘和納思閑話一則當天有趣的新聞,效果頗佳。
潘安輕挑眉毛,耍帥的說︰「一本男性雜志針對二十歲到三十歲男人做調查,主播你在情人、老婆和性幻想均列第一名,對這樣的結果有什麼感想?」
討厭的家伙,自以為潘安再世!姚棣嫌惡的在心里咒罵。他根本就不想知道納思回答什麼,也沒有和往常一樣進入電視台等候納思下班,發動車子便揚長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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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思下了主播台,看到已經有人放一本這一期「壹男人」雜志在她的桌上,她習慣先翻看總編輯的話,姚棣的文章就是如此的詼諧有趣,字里行間雖是充滿嬉笑諷刺,卻有鞭闢入里的見解,這就是她欣賞他的地方,甚至是崇拜。
她看了一下時間,心里納悶著姚棣怎麼沒有來接她下班?
新聞部的人正在傳閱剛出爐的「壹男人」雜志,並交頭接耳的低聲談論雜志的內容。
「每天下班回到家,打開電視听到她美妙的聲音,整個人就覺得很舒服,工作上的壓力也減輕許多,至于今天發生什麼大事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是徐世珍的聲音,她故意大聲念著雜志上接受訪問的男性讀者的內容。
「還有這個,你們听听,魏納思美麗又可愛,聲音甜美,晚上和老婆‘炒飯’時,火候不夠,腦子里就幻想著魏納思,整個人就興奮……」
突然「啪」的一聲,雜志甩到桌上,接著是冷言冷語的聲音——
「這就是CTS的新聞嗎?看不出一點新聞專業,有的只有主播裝可愛、賣弄風騷,我看干脆當月兌衣主播好了,收視率一定沖得更高。」
徐世珍的這番話,讓在場的同事有些尷尬,但是沒有人願意介入兩個女人的戰爭。
雖說這個行業就是這麼現實,不過還是有很多同事滿同情徐世珍,這就叫做人有旦夕禍福。不過是生病住院幾天,回來之後,發現自己的位子已經被人取代,這叫她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另一方面大家又非常羨慕納思的好運氣,以及擁有一個旺妻的好老公,經「壹男人」雜志這一推波助瀾下,無疑的,納思明星級女主播地位在CTS暫時無人能撼動。
「徐世珍,九點的新聞真相快開始了,你還不進棚準備。」羅一鳴提醒她。
「哼」了一聲,她拿起新聞稿離開。
羅一鳴伸出甜不辣般短且肥的手指著潘安說︰「還有,潘安,你在和納思對話的時候,小心的你眼角不要朝納思亂拋,很多觀眾都打電話來抗議。」
其實最有意見的是姚棣,他沒想到這小子醋勁還真大,已經不只一次向他抱怨播氣象就好好把天氣說清楚,干嘛要設計這一分鐘的家常閑話,而且還找一個輕浮的家伙來搭配。
「羅經理,我會注意的。」潘安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納思朝潘安脖子上那條黃色千鳥格的領帶瞄一下後,皺了眉頭。他的品味實在不怎麼樣。
「潘安,我想請你以後領帶的顏色配合我的衣服顏色,這樣電視畫面看起來會比較協調。」為了畫面好看,她只好把憋在肚子里的話說出來。
「潘安,納思說的沒錯,你就照她的話去做。」羅一鳴又吩咐。
「我會的。」他誠懇的說。
「還有,」納思又開口,「你在念稿子的時候,該斷句的地方下得不夠精準,讓人听起來很平淡。我覺得雖然只是氣象報導,卻是大同小異,專業很重要,所以要讓觀眾听你報氣象覺得活潑生動,才不至于我一報完新聞就轉台。」
「我會注意的,魏小姐,謝謝你的意見。」潘安飛快地瞟了納思一眼,然後說道︰「羅經理,若沒有事的話,我要先下班了。」
羅一鳴擺擺手,潘安便和幾個同事離開辦公室。
「納思,姚棣呢?」
「他還沒有來。」她諒解的補充一句,「我想他一定是被事情絆住了,再等一會,他若還沒有來,我就自己搭計程車回去。」
羅一鳴瞧了桌上那本「壹男人」一眼,心想她各方面都完美,就是少根筋,而且還是缺少模透男人那自大又狹窄的心胸的那根心思。他暗暗嗤笑,十分肯定姚棣此時一定咬牙切齒的撕著自己編出來的雜志。
「納思,」羅一鳴拉張椅子在她身邊坐下,拐著彎問︰「姚棣最近的心情怎麼樣?」
納思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回答,「很好啊。」
羅一鳴翻翻白眼的嘆了口氣,便換個方式再問一遍,「我的意思是說,他有沒有再跟你提起,要你請假度蜜月的事?」為了把納思推上七點新聞主播,而犧牲他們的蜜月旅行,姚棣把他這老同學恨得牙癢癢的,險些就把他身上的脂肪抽光光。
納思想了一下,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羅哥,經你這麼一提,我才想到這兩個禮拜,姚棣真的沒有再提這件事。」納思的明眸愧疚的望著羅一鳴,微帶請求的說︰「羅哥,關于蜜月旅行這件事,我總是覺得很對不起姚棣,我可不可以請幾天假,和姚棣到愛琴海補度蜜月?」
「不可以。」這簡直是開玩笑,收視率大好,怎麼可以放當家王牌去度假?羅一鳴安撫的說︰「納思,我了解姚棣,他只要每天能和你在一起就心滿意足了,至于有沒有度蜜月,他不會太在意的。」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更內疚。」
「你想太多了,姚棣以你為榮。何況你們結婚三個月以來,感情好得不得了,每天就好像在度蜜月,不是嗎?」羅一鳴注視著納思,不同于婚前的青澀,此刻的她多了一份性感、成熟的韻味。
納思不禁臉紅了。這三個月,姚棣確實讓她享受到身為女人的甜蜜幸福。
「我看姚棣今天可能不會來接你了,我幫你叫計程車。」
納思低頭看一下時間,心里有點悵然以及擔心,這種情形以前從來沒有過。在羅一鳴打電話給車行時,她撥了電話給姚棣,他的手機轉到語音信箱,她留了幾句話才安心的掛上電話。
送她上車之後,羅一鳴驅車前往「巴山夜雨」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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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棣大四和納思開始交往時,對她游必有方,唯巴山夜雨酒館是例外。
這個酒館有武俠世界里面客棧的味道,當時幾個大男生高談闊論,就是不提兒女私情。
畢業後,大家各奔前程,共剪西窗話燭、話巴山夜雨的日子不復在,不過巴山夜雨酒館一景一物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改變,老板老魯依舊是那一襲唐裝,當燈光炫目、視听震耳的PUB四處林立時,老魯就好像武俠世界里的那位武功已達到登峰造極境界的俠士,不為所動的說了一句名言,「不管時代如何變遷,我仍然以不變應萬變。」
好一句以不變應萬變,姚棣就欣賞老魯這個怪老子。他偶爾會一個人來這里喝喝小酒,和老魯聊天,有時候也會拉羅一鳴一道來。
姚棣听到納思的留言——
老公,你很忙嗎?今天我自己搭計程車回家,你開車回家時要小心哦,拜拜。
姚棣苦悶的嘆了一口氣。如果納思的口氣能稍微壞一點、凶一點的話,也許他還能找到理由向她抱怨,耍一耍男人的脾氣,然後再好好的疼愛她,可偏偏她就是如此的溫柔又善解人意。
老魯端來一盤剛蒸好的陽澄湖蟹,和一壇陳年紹興酒,指著桌上翻開的「壹男人」說道︰「姚老弟,你娶了一位完美的老婆。」
「完美有什麼好的,好到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去愛她了。」姚棣撕下「壹男人」雜志那三頁男人調查報告書,毫不在意的把剝下的蟹殼放在上頭。
「完美即是鏡花水月,虛幻不真實。」老魯會意的一哂,喝了口酒,輕淡的說︰「通常太過完美的東西是禁不起挑剔的。」
姚棣張開嘴巴幾秒鐘沒有閉上,並不太明白這話的含意。「老魯,別跟我打禪語,這話是什麼意思,說明白一點。」
「我若罵你是一個大男人又卑鄙的男人,你會怎麼樣?」
姚棣挑挑眉,不在意的說︰「無所謂嘍,有時候耍點卑鄙手段而能達到目的也無傷大雅,反正我經常說自己是一個好壞參半、不是什麼好……」瞬間他頓悟了,不禁狡黠的咧嘴一笑,「沒想到你滿月復禪機之外,也一肚子的心機。」
「我也是好壞參半、不是什麼好男人。」
兩人相視大笑,吃蟹、喝酒,不亦樂乎。
羅一鳴走進酒館,朝左邊角落一眼望去,就看到姚棣正和老魯大啖螃蟹。
「好小子,真享受呀!」他走過去拍一下姚棣的肩膀,「你在這里大快朵頤,卻讓納思在公司焦急枯等。怎麼,新婚才三個月,蜜月期過了?」
姚棣包斜的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告訴我,我的蜜月在哪里?」
羅一鳴輕掌一下嘴巴,暗咒一聲︰他媽的,我的嘴干嘛這麼賤!
「羅胖,你們聊聊。」老魯走開。
他坐下來趕緊陪笑的說︰「都老同學了,還在為蜜月旅行這件事和我生氣啊。姚棣,下班之前我才和納思聊過,她說你讓她覺得很幸福,天天就像在度蜜月,並不在乎那幾天的蜜月旅行,你是一個大男人,到現在還在記恨,未免有失度量。」
「我就是這麼一個心胸狹窄又小氣的男人。」姚棣不客氣的回了他一句。
羅一鳴訕然的模一模臉,挖著肥滋滋、黃澄澄的蟹黃往嘴里送,再一杯黃湯下肚之後,大呼過癮的說︰「吃蟹、喝酒,才讓人真正感覺到秋天來了。」
「羅胖,納思真的說不在乎蜜月旅行嗎?」
羅一鳴被問得有些心虛。「她對現在的一切很滿意,也很感謝你的體諒。你們來日方長,以後想去哪里度二次蜜月、三次蜜月,甚至要天天度蜜月都可以,不過眼下你就別在這節骨眼鑽牛角尖了,你應該清楚電視台主播之間競爭得很厲害,納思此時人紅招人妒,處境難堪,最需要你的支持。」
「那種花瓶主播一踫就碎,不要當也罷,不如回家做姚太太,總比在CTS來得實在、快活。」
「別這樣,這話若是讓她听到了可是會傷心的,你也舍不得吧。」羅一鳴望,眼鋪在桌上的紙張,心中暗嗤一句︰大男人,小胸襟。他戲謔的問;「我的名總編輯姚棣先生,你在雜志上大力提倡男人應該分享老婆在職場的成就,這該不會只是紙上談兵、討好女人而已吧?」
「這總比你只會利用女人的美色來得高明。」
「對、對,我羅胖在業界也算是個人物,誰也看不在眼里,就服你一個人。」羅一鳴確定這小子已經釋然,不再視他為罪魁禍首了。「姚棣,憑你的才情,只編雜志實在太可惜了,我公司的老總很欣賞你,想邀你到CTS開一個談話性的節目,你覺得怎麼樣?」
「沒興趣。」姚棣想也不想的就回絕。
「別拒絕得這麼快,我把節目企劃書帶來了,你先看看再說。」他把企劃書放到姚棣面前,「我了解你的調性,這個‘小題大做’的節目是針對你的詼詣幽默和臨場機智所設計的月兌口秀,內容涵括政經大事輕松看、兩性過招……」
「你更應該了解我說一就是不二,沒有轉圜余地。」他打斷羅一鳴的話。
「但看在……」
「同學嗎?」姚棣輕拍一下他那肉肉的大餅臉,挖苦的說︰「老同學,你這張面皮也只有一張,禁不起你一再拿來使用。」他拿起外套,「老魯,今天這一桌算在羅胖賬上。」
「小題大做的企劃書……」
姚棣抬手隨意的揮了一下,走出酒館。當前他最需要小題大做的是納思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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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思抱著姚棣的枕頭,斜靠在床上盯著時鐘看,這時听到開門聲,立即跳下床,跑出去迎接他。
「老公,今天怎麼這麼晚?」她聞到他身上有一股酒味,微蹙一下眉頭。
「今天雜志調查報告你看了心里一定很高興,我真為你感到驕傲。」姚棣的嘴湊過去想親她,她卻掩鼻別過臉,「你不高興啊?」
「我當然高興。姚棣,你明知道我受不了一點點的酒味,為什麼還要喝酒?」雖然是埋怨,聲音還是如此的和悅委婉。
「大家都羨慕我艷福不淺,娶了一個男人心目中完美的女人當老婆,我心里高興,忍不住就多喝了一點。」
納思為他倒來一杯茶回來時,姚棣已經走進臥房,和衣倒在床上。
「老公起來,先去洗個澡之後再睡。」她又勸又哄的,然後又搖他,「老公,你不能一身酒味上床,快起來啊,姚棣……」
姚棣一只手伸過來將她攬倒在懷里,讓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無法月兌身。
「姚棣,你身上好臭哦,快放開我,婚前我們說好的,沒有洗澡就不準上床睡覺。」納思受不了他身上一股煙酒加汗臭味,作嘔死命的想推開他。「你快起來,听見了沒有?」
姚棣促狹的咧嘴而笑。此時他是酒醉的人,可以借酒裝糊涂不必負責任,見她越發掙扎,他越是故意的緊抱著她,更將一條腿橫架到她臀上,把她的身體牢牢的鉗住,令她動彈不得。
「姚棣,別鬧了,快放開我……」她覺得自己胃里一陣翻攪,直想吐。
他故意發出如雷鳴的鼾聲淹沒她的叫聲。
「納思,你只能屬于我一個人的維納斯……」這句是發自內心的話。
「這還用說嗎?我當然只屬于你一個人。」她是屏著氣息說話,聲音听起來好像是鼻音哼出的催眠曲。
最後,姚棣舒服的抱著納思,不小心的假戲真做,他真的睡著了。
納思感覺到他的雙臂松弛許多,于是小心翼翼的鑽出他的懷抱,用力的吸了幾口空氣。
她努力幫他月兌下沾滿煙酒味的衣服,然後幫他蓋好被子,本想俯身吻他道晚安,後因酒味太嗆而作罷,只用手傳送她的晚安之吻,然後睡到書房那張冷冷的沙發床。
這是結婚三個月來,她第一次沒有偎著姚棣的體溫進夢鄉。
這一夜納思睡得很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