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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詭計 第1章(2)

一回到小木屋,山田井即替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煩躁的再將酒注入空的杯子里,拿著酒杯來到窗前。突地,他發現自己的視線正好可以看到剛才那女孩所飛奔回去的飯店,他忍不住猜想她住在哪一間,她是否正站在其中一扇窗戶前看向小木屋呢?

他啜飲一口手中的酒,嘴角因憶起她震驚的表情而微微往上揚。她的眼楮又大又圓,深邃得像一湖黑潭,烏黑亮麗的頭發扎成馬尾,他猜想如果放下來的話,應該差不多是到肩膀的長度吧!

他該保持紳士風度的,免得她尷尬、臉紅,可是,該死的,她臉紅的時候還真是好看,他真的忘記上回看女孩子臉紅是在什麼時候了,她和他以往所接觸的女孩完全不一樣。

雖然她口操日語,但直覺告訴他,她應該不是本國女孩,如果她是本國女孩,不可能不認識他,更不可能不朝他尖叫,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日本女孩從來不會用害怕、陌生的目光看他,更別說是從他身邊逃開了。

那麼她是打哪兒來的呢?她的日語說得真是標準,不過話又說回來,也許她是外國移民也說不定,或許她是外國新娘?也有可能她真的是土生土長的日本女孩。

不行,他要再見到她,他得把她的泳衣還給她不是嗎?

決定了之後,他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眼中閃著謎樣的光芒。

他雖是日本藝能界的寵兒,但他從不拒絕生命中的任何一種冒險與刺激,尤其是當刺激和一個他感興趣的美女連在一塊兒的時候,讓生性喜歡冒險刺激的他更加難以拒絕了。

第二天一大早,吳心如匆匆回到昨天做日光浴的地方,四下搜尋著昨天被她遺忘在這兒的泳衣,可是她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找不到她的比基尼。

她懊惱的坐在沙灘上,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把這片沙灘翻過來!

一想到昨天突然打擾她做日光浴的男人,她就生氣,如果不是他的話,她怎麼會太陽沒曬到,反而把她最心愛的泳衣給忘了?

哼!如果再讓她遇上他,她非得把他臭罵一頓,或者狠狠的踹他一腳不可!

「小姐,你在找這個嗎?」

突然,一陣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抬起頭,剛好望進一雙又黑又神秘的眼楮里,當她的視線移向他手上的東西時,她馬上垂下頭。

是他,她才想完,他就出現在她眼前,而且是帶著她遍尋不著的泳衣出現在她眼前,原先的一肚子氣反倒被羞窘所取代,教她有口難言。

「小姐,你還沒告訴我這件泳衣是不是你的呢!」山田井揚了揚手里的泳衣,興味盎然的看著她低垂的頭問。

「這件泳衣是昨天撿到的,就在這兒,我想應該是你的,當時你正在享受日光浴不是嗎?」

他突然加上這一句,讓吳心如的臉如煮熟的蝦子般紅透了。

「沒錯,是我的。」幾經掙扎後,顧不得通紅的臉,她重新面對他。

「可以把它還給我嗎?」

炳!她的臉又紅了。山田井開心的看著她。

「你好,我是山田井,請問你是……」

山田井把泳衣還給她後,不顧理智的抗議向她自我介紹,並且期望會看到她驚訝的目光,可他等了好一會兒,他非但沒看見期望中的眼神,反而看到她一直盯著他瞧。他一臉不解的看著她,擔心自己的另一個身分是否會被她識破。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問,思緒呈現兩極化,一方面希望她知道他是誰,雖然他告訴她的是他的本名,而不是他的藝名喬本一郎,但以他今日在日本藝能界的地位來看,眼前的女子不應該認不出他……這點著實讓他覺得懊惱;而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她認出他,畢竟他這次到琉球是來度假的,他只想以山田井的身分過幾天屬于自己的生活。

吳心如慌亂的把泳衣塞進包包里,然後才張大眼楮怒瞪著他。

「我想我沒這個義務把我的名字告訴你,誰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

「你還沒回答我另一個問題,你知道我是誰嗎?」山田井小心翼翼的追問。

「你是山田井。」吳心如想也沒想就回答,瞥見他有些奇怪的表情,她迷惑的看著他。

「我說錯了嗎?你剛剛不是說你叫山田井嗎?」

「我指的不是名字,而是……」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心想再說下去,鐵定會把他的真實身分說出來。

「你有看時人雜志嗎?你看報紙喜歡哪一版?看影劇版嗎?」他換個方式問,心想她一定看過這些報章雜志的報導,這個月的時人雜志還是以他作為封面人物呢!

「我從來就不看這些雜志的。」吳心如說的是真的,工作讓她忙得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哪有美國時間看這些雜志,更何況是日本的報章雜志。

知道她沒有看時人雜志的習慣時,山田井確實松了口氣。

「你不看這些雜志,那你平常都看些什麼?」

「什麼都不看。」吳心如說完,懊惱的看著他,她為什麼要跟他說那麼多廢話?

是啊!她為什麼要回答他這些無聊的問題,如果不是他的話,昨天她就可以好好享受日光浴。想到這兒,她努力的讓自己的情緒保持在憤怒的狀態,然而瞥見他一臉的笑意後,她怎麼也無法繼續生氣,反而在心底激起一股說不出的浪潮,讓她害怕在繼續待在這兒看著他,她會失心。

「對不起,我要走了。」她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哪里知道他一個箭步追上她,並且擋住她的去路。

「你想干什麼?」吳心如警戒的看著他,不自主的把包包放在胸前。

「沒什麼,我只是想問你是不是一個人來?」她防衛性的舉動,不知怎的讓他覺得寬心,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用這種警戒且防衛的目光看他,好像他是隨時可能撲向她的狂似的,這是否表示她和時下追金、追星的女孩不一樣呢?

「呃?哦……可以這麼說。」本想點頭說是,但她想到也許他對她心懷不軌,她趕忙模稜兩可的回答。

「可以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有丈夫嗎?」

「沒有,可是……」

「男朋友呢?」

他的追問觸及她的隱私,她生氣的朝他低吼︰「沒有!」瞥見他兩道濃眉往上揚,嘴角也揚起一抹笑,她趕忙解釋︰「我的意思是說他沒有和我一起來,他要上班。」

「太好了,我也是一個人來。」她的回答讓他笑了起來,「我看這樣好了,我們可以一起玩,兩個人一起玩,應該比較好玩。」

「兩個人能玩什麼?」吳心如說這句話原是想諷刺他,沒想到一說完,她的臉就紅燙了起來。

「我剛剛想到一種,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山田井往前跨一步,拉近和她的距離,近得讓他可以清楚的听到她的心跳聲、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而她亦然。

「你說什麼?」吳心如虛軟的聲音有如風中的細沙散而無力,他突然的靠近,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

「我說我想到一種我們兩個人可以一起玩的游戲。」深吸一口氣後,山田井低啞著聲音說。

「我……我不懂。」吳心如不自覺的退後一步,希望藉由距離的加大,可以緩沖那些讓她莫名激動的情緒反應。

「羽毛球。」他趣味盎然地道。

她的頭猛地抬起,剛好望見他促狹的目光。

「你說羽毛球?」

「是啊!你有其他的意見嗎?」他慢條斯理的問,目光灼熱的看著她。

被他這麼一望,她的臉更紅。

「沒……沒有。」

「你會玩嗎?」

「會什麼?噢,羽毛球,很抱歉,我不會。」

「那桌球呢?」

吳心如搖搖頭,她開始覺得在他面前自己像個白痴一樣。

「那你會玩什麼?」

「很抱歉,我什麼都不會。」她略微提高音量,她覺得生氣,為自己突然在他面前矮了半截而生氣,為自己是運動白痴而生氣。

「那你今天有什麼計劃?預備到哪兒玩?」他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還沒決定。」她搖搖頭,「我是來度假的,所以我沒有任何計劃。」

「我租了艘船,要不要和我一起出海?」這個邀請一說出口,倒把山田井自個兒給嚇了一跳,不過他之所以邀請她,大概是因為她不認識他、不知道他是誰的緣故吧!

他的提議,讓吳心如心癢癢,可是生性謹慎小心的她仍不敢貿然答應,萬一誤上賊船,那她不是羊入虎口嗎?

「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保證。」彷佛看穿她的心思,山田井一本正經的許下他的承諾,雖然他很想對她怎麼樣……尤其在昨天不小心看見了她雪白可愛的胸部後,這個念頭就一直纏繞著他。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很抱歉,我恐怕不能答應,因為我沒有和陌生人一起出游的習慣。」吳心如看了他一眼,才繼續說下去︰「再來是我對你的提議不感興趣,同樣的,對你我也不感興趣。」她不想說得這麼露骨,可是為了要和他徹底劃清界線,她只好這麼說。

「我想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對你是真的……非常感興趣。」他笑著說,表情絲毫不因她說的話而有所改變。

「你挑起了我想要一探究竟的精神,換句話說,我想了解你,想更進一步的了解你,可以嗎?」

「如果我說不可以,你能接受嗎?」她反問。

「抱歉,我不是個輕易退縮的男人,老實告訴你好了,我是那種一旦決定好目標,就會努力往前的男人,而現在,你就是我的目標。」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無聊。」她怒目以對。不知怎麼搞的,他那一番話表面上引起她的反感,但她的心卻忍不住為他這番話莫名的悸動。

「無聊?」他揚揚眉淡笑。

「你錯了,我從不是個知道無聊是什麼滋味的人,我也不是個輕易就接受失敗或拒絕的人,相反的,我會積極的去爭取我想要的,即使是用盡所有的非常手段;不管是東西,還是人。」說完,山田井才驚覺自己是多麼的認真,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要引起她的注意,即使要他使用非常手段來綁架她,他也會這麼做。

「日本可是個講法治的國家,我就不相信你……」

「也許我會綁架你也說不定哦!」

「你不會!」

「要不要試試看?」

「你……你神經病!」吳心如低聲怒罵,同時也對自己生氣,因為她發覺自己在不小心的狀況下,已一步一步的踏入他預設的陷阱,她擔心如果自己不快點離開這兒,她會陷入他所設的陷阱而無法自拔,最後她會把她的心、她的感情,甚至她的清白全賠上了。

「我要走了,再見……不對,應該說永遠不必見。」吳心如說完轉頭就離開。

「你逃不掉的,即使得把全日本翻過來,我也要找到你。」山田井對著她離去的背影吼道,當他看到她因這番話而腳步踉蹌時,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她確實和時下的女孩不一樣,她竟然希望和他永遠不相見,單就這一點,她就夠特別了。

小心了,不管你是誰,準備接招吧!盯著她離去的背影,他在心中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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