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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男的抗拒 第七章

不該有這種感覺的。

那種酸酸的、見不得人好的感覺,簡直就是吃醋嘛!自己是大器大方的男人,怎會無聊到去吃苗皓欽的醋呢?

而且還是因為簡以娉!

簡以娉不過是……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不懂禮貌又愛惡作劇,有著成熟年齡卻行為幼稚的女人而已!

可是話說回來,他為了這「不過是點點點」的女人,竟然心神不寧到還得對自己三令五申來忘懷她?

全曄愈想愈不對,覺得自己必須好好調整一下心態了。

男女感情的事,從來就不在他生命中佔重要位置,他向來隨緣的。

簡以娉或許是吸引了他,但他相信這是一種短暫的錯覺!而且極可能只是因為之前那個吻引起的。

人是動物性的,肢體的接觸往往會點燃一些火花,即使是相厭的兩個人,也不可能會完全對那火花沒感覺、沒想法。

所以他為簡以娉吃醋,看不順眼她跟別的男人親熱,純粹是生理現象衍生出來的心理病態,很快他就會恢復正常的。

等苗皓欽來買走月玦,他就不再有機會與她接觸,屆時不要說親戚關系有多不親,就是成為相見不相識的陌生人也是非常合理的事。

「全曄,你一個人在想什麼?」

是封寶書的聲音,全曄一轉頭,很意外的看見封至書也來了。

「表哥。」全曄打聲招呼,同樣在台北,他和封至書有時一年見不上一次面,因為他常到處亂跑,而封至書則是標準事業為重的人,但盡避如此,表兄弟的感情還是非常融洽的。

「听說你很久沒出國了,所以來看看你。」封至書說是這樣說,其實表情已說明了他無事不登三寶殿,另有他求來的。

「被奸人所陷害,走不了。」全曄攤手請他們坐。

「奸人?」封至書不解的問。

「奸人就是我的小姨子,簡以娉啦!」封寶書好笑的說明。

「是嗎?」

「簡以娉不讓全曄出國,所以硬是拿走他的護照。」封寶書又笑笑的說,似乎談論別人的糗事是一種樂趣,而完全忘記自己在全曄與簡以娉的紫月玦追逐戰中,也是鳴嗆的人。

若不是他的慫恿和挑撥,也許全曄根本也不會對月玦的買者那麼挑剔和執著。

「沒關系,應該過不久,她就會心甘情願、歡天喜地的拿來還我了。」全曄完全沒特別的表情。

「是嗎?簡以娉這麼好說話?」封寶書不相信簡以娉會那麼善良,她沒玩夠,是不會罷手的。

「她交男朋友了你們沒听說嗎?我看很快就會有第三個願意為簡家姊妹犧牲奉獻的人來跟我買月玦了。」

「她交男朋友了?真的假的?哪個男人心髒那麼強,還是眼楮月兌窗……」封寶書對于批評他那個小姨子通常很不留情面。

「咳!寶書,她可是你的小姨子,得罪她,你老婆也不會高興吧?」封至書用話堵住他弟弟那張刻薄的嘴。

「好啦好啦!是誰那麼英明、有眼光看上了簡以娉?改天我可要好好認識一下。」封寶書看笑話的心態其實和全曄當初的一樣。

「是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人,叫苗皓欽。看得出來他們感情很好。」全曄眼里飄過一朵晦雲。

「真的?我覺得好意外……」

「好了好了!寶書,你似乎以為我們是來閑話家常的?」封至書若不再阻止他弟弟的好奇心,恐怕他會胡扯淡到天黑也不罷休。

「啊!對對對,今天可是有要緊事來的。」封寶書這才想起正經事。

「什麼要緊事?」全曄問。

「全曄,是這樣的,我今天其實算是替我爸爸來的,要請你去我們鮮彩彩藝印刷公司幫忙。」封至書沉穩的說明來意。

鮮彩彩藝印刷是封氏風采集團旗下的事業之一。

「彩藝印刷的部分不是寶書負責的嗎?」全曄望向封寶書。「你怎麼了?」

「就我岳父,他退休了,一口氣將事業全部交給談屹和我,看來將來老三也跑不掉,談屹家不經商是還好,而我現在兩頭忙,實在分身乏術。」

封寶書曾經想過,如果簡家三姊妹都嫁給窮小子,那世上就有三個男人可以立即走馬上任,減少奮斗三十年。

「那簡以娉呢?」

「我岳父放她長假了。」

「怪不得她有時間談戀愛。」全曄淡然的嘀咕一句。

「怎麼?她談戀愛,你好像很……」封寶書停了一下,想要找個貼切的形容詞,但還沒找到,話就被全曄轉移了。

「表哥,那姨丈的意思是要我去接寶書的工作嗎?」他可不想給封寶書挖苦的機會。

「是的。你不會拒絕吧?」封至書見全曄不太有興趣的樣子,他更進一步勸說︰「你老是旅行跑來跑去,不膩嗎?偶爾靜下來,做做工作,也可以平衡一下生活啊。」

「好。」全嘩爽快應允,完全不假思索。

封至書的話有道理,但卻不是全曄答應的主要原因。

至于是什麼原因使他答應,他卻不想再思量,因為那跟簡以娉有關。

「什麼?你真的答應了?」雖然實際上是很感激,但全曄那句好,說得比廟前斬雞頭發誓的人一刀剁下雞脖子還俐落,讓封寶書不禁懷疑是錯覺。

「你怎麼這麼驚訝?」全曄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那麼夸張。「我不當無業游民了,不是件好事嗎?」

「好好好,很好……」封寶書連聲附和,頻頻點頭,表面稱道,但暗里想的卻是——

他的表哥,全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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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地圖是長期旅行者必備的專長,全曄看遍了世界各地的地圖,卻被小小的台灣南部鄉間道路給打敗了!

他竟然迷路了……四周全是甘蔗田,轉來轉去,就是轉不出甘蔗田的範圍,不知道這叫不叫鬼打牆?可是大白天的,談鬼不嫌太早嗎!

「喂!寶書,我迷路了!」全曄電話一接通馬上求救。

「迷路了?你要笑死我!」封寶書取笑的言語立即從車上免持听筒傳出來。

「就是迷路了!到處都是甘蔗田。」全曄一面打著方向盤轉彎,眼前還是生長密集、迎風擺蕩的甘蔗田。

也許老天爺是要他下車來抽枝甘蔗啃啃。

「你怎麼跑到甘蔗田那邊去了?跑太遠了啦!你現在找路出來,往北邊走……」

鮮彩彩藝雖然不在市區,但也沒偏僻到那個地步。

「我還不知道找路出去嗎?就是找不到出路啊!」找不到正確的出路,盡往北邊走也不是辦法。

「甘蔗田那里的確很容易迷失方向,我讓人去帶你好了,你找個地方停。」

就這樣,全嘩開蛤等待「道路救援」。

天色漸暗,秋風正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整整三十分鐘,沒有半個人蹤和車影,連甘蔗田的主人都沒出現過一個。

全曄索性下車抽支菸。

叭叭!叭叭叭!

有節奏感的喇叭聲听起來竟然很像在說︰全曄,大傻瓜。

他抬眼看見前方來了輛車,挺眼熟的一輛車……

簡以娉?

才猜著,兩只修長的腿陸續從車上伸下來,窈窕的身影,加上那在風中飛揚的長卷發和圓圓的瞼蛋,正是簡以娉。

「怎麼會是你?」全曄不太樂于在這情況下看見她。

「你很遜耶!怎麼跑到這里來迷路?」簡以娉一見面就是取笑,絲毫不顧男人的尊嚴。

不懂替男人留面子,她就是這樣不可愛!惹人嫌,顧人怨。

「什麼我跑來這里迷路?好像我是故意的。」全曄全然沒好氣。

「我又沒這樣說。」

「那你臉上的表情就控制好一點,不要一副欠揍的樣子。」全曄冷冷的說著,其實不是覺得她欠揍,而是他想一親芳澤。

不過那念頭一閃而逝,因為苗皓欽的人和名字已經清楚的浮在眼前,警告他不要有非份之想。

「你很不客氣喔!好歹我是來救你的耶。」

不感激就算了,還不給好臉色,太不近人情。

「我們既不親又不熟,你干嘛來救我!」這下子換全曄有點孩子氣了。

「話不能這麼說……」听得出來他還很在意之前的不愉快喔。「反正四海之內皆兄弟,你不要太計較啦。」

還姊姊妹妹站起來咧!誰跟地四海之內皆兄弟!不過,她說對了一點!從頭到尾他就是一直在跟她計較。

那個計較是因為他發現……他被她吸引,他喜歡上了她,而他勸不了自己停止。

勸不了,只好任由喜歡她的意念在他心里橫沖直撞,徒留一堆殘骸,自己收拾。

「走吧。天快黑了,不要到時候連你都迷路,那就慘了。」

情緒復雜,全曄決定別再跟她抬杠,免得更悶。

「連我都迷路?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我是本地人耶。」

話別說太滿,不可能的事往往會發生。

「對對對!我也迷路了!你們快派人來行不行?」簡以娉超不耐煩的對著電話里的人咆哮。

全曄雙手環臂擺在胸前,面無表情,沉默的靠立在車旁。

「都是你的錯!買那什麼地圖,甘蔗田在哪里也沒畫出來,根本看也看不懂。」早知如此,來的時候就該沿路撒面粉或拉線做記號!

簡以娉美人救英雄不成,現在氣得火上身,滿腦子悔不當初。

這實在太扯了!都是全曄帶衰!

「是我的錯嗎?是誰說本地人不會迷路的?」全曄在暮色中瞥了她一眼。

「我……怎麼知道這里這麼復雜?再說,誰平常會沒事來甘蔗田!」還在狡辯。在他面前她就是死不認錯。

「你就來了。」

「我是因為要來帶你出去……」

「你不應該來的。」

「嫌我雞婆是不是?」好心沒好報!簡以娉有些氣餒。

「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他一人落難也就算了,多她一個,反而讓他心生……雜念?

哎!他一向自認為斯文人,現在盡讓情色幻想佔滿了心頭!

真要命!

全曄苦笑了一下。自己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她的真愛都己經出現了,他還想怎樣?

如果他想怎樣,早在苗皓欽那家伙出現以前,就該行動了。現在,他喪失了踫她的資格。

「你罵我?」簡以娉沒發現這個男人正在危險邊緣,彼此退一步,她就安全無虞,但只要她稍一不慎往前跨一步,事情可能就會難以收拾。

「你該罵。」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不識好人心!」簡以娉沖到他面前指著他鼻子罵,氣呼呼的推了一下他的胸膛。

「不要踫我。」否則後果自嘗!

「不要踫你?怎麼?你是玻璃做的,還是水晶做的易碎物品?踫不得啊?」簡以娉又不識相的靠近他一步。

她現在的咄咄逼人,在他眼里根本已成為一種挑逗。

他不是玻璃做的易碎物品,而是有血有肉的七情六欲之身!

「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挑釁我。」全曄冷沉的聲音里,其實隱藏著即將爆發的熱力。

「我偏要,我偏要!」簡以娉任性的叫著,並一步步邁進他。「全曄我告訴你,我早就看你非常不順眼了!你這人除了很不通情理之外,還盡做強人所難的事,傲慢又自以為是,簡直固執得跟石頭一樣!」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全曄被逼得頻頻後退。

「我哪里不好?你說啊!我哪里不好?從一開始我就表現十足的誠意要跟你買月玦,而你是哪跟筋不對?說不賣就不賣?是怎樣?留著月玦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再告訴你,就是你的拒絕和難溝通,我才愈來愈討厭你,你知道嗎?做人干嘛那麼討厭?你不會裝得可愛一點喂?」

「你還不是一樣?」

「我哪有一樣?比起你的冥頑不靈,我簡以娉比你可愛幾百倍不止!不然來去網路辦投票比個高下啊。」簡以娉可不甘心被他數落。

「相信我。簡以娉,你是可恨,不是可愛。」全曄嚴冷的說。

「我可恨?你竟然說我可恨?我哪里可恨?你說清楚一點!我自告奮勇來救你,結果你竟然送我一句我很可恨的評語,你才可恨!」被罵可恨,簡以娉好像遭受天大的打擊一般,氣得快飄淚。

「好吧。是我可恨。」全曄被她眼里閃爍的淚水打敗,語氣就變軟了。

因為他絕料想不到總是盛氣凌人的她,竟會因為被罵可恨而感到受傷,似乎可恨兩個字對她而言是最不堪的指控。

可是她不知道,他口是心非。

他之所以罵她可恨,其實是因為他漸漸覺得她可愛。

無奈……他的愛意來得太遲!

在苗皓欽後頭,他什麼都不能說,也什麼都不能做,就只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默默投以關愛的眼神。

「你承認喔?」他的態度大轉彎,簡以娉訝異極了,不禁收起受傷的情緒,淚水也無疾而終了。

「我承認。」全曄點頭。

「那……承認就好。」斗到這階段,簡以娉反而不知該怎麼接下去,他都先低頭了,她總要識相點,別再全身刺,于是她轉過身去,讓情緒沉澱。

全曄望著她的背影,伸出手輕輕的踫了踫她在風中飄揚的發絲……

哎!踫這麼幾根頭發,能滿足什麼呢?連手掌心都塞不滿,他的心可空了好大一個位置呀。

他除了讓發絲從指間滑落,在她背後投注熱切的眼光之外,又能有什麼具體行動呢?

風陣陣的吹襲,四周幾尺高的甘蔗摩摩挲挲發出海浪般的聲響。

天色真的黑了,這里這麼靜、這麼荒涼,全曄又悶不吭聲,氣氛變得好詭異,簡以娉不禁打了個寒顫。

「全曄,我們是不是再試著找找路……」當她轉回身來面對全曄時,她怔忡了……

她不太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為全曄的眼神正散發著熾熱的光,就像望著戀人般的深情……

看錯了,她一定看錯了!

簡以聘倒抽一口氣,」全曄,你……」想說的話已在全曄突然的動作中,被吞噬。

他擁她入懷,一個稍嫌蠻橫的箝制和旋轉,將她壓在車門上,不由分說的吻住了她。

這吻不再是唇踫唇的輕觸,在矛盾和結合之下,激烈的深度索求成了唯一的路徑。

這張利嘴,滋味如此美好,這柔軟的軀體如此誘人,他沒有及時發現、及時佔有,是他天大的疏忽,更是不可挽回的錯誤!

繞著地球跑,他健步如飛,在追逐愛情的路上,他卻落後了。

如今,他吻她,這根本只能算是偷!

他偷了這一吻,又怎樣?

驚覺自己太沖動,他赫然將她推離,忿然轉身,往前跑了幾步。

從吻她到推開她,他所有的動作都來得太突然,簡以娉被動的承受著,在震驚中,她也沒有任何明顯的反抗,只有滿月復的疑問。

他的吻那麼熱情,但後來推開她的力氣卻那麼大……她不明白。

那矛盾的熱情與抗拒,究竟是為什麼?

「我們走吧。你跟在我後面。」全曄先替她開了車門,再往自己的車走去。

「帶路的人還沒來……」

「我知道路。」

是的,在來來回回繞過幾圈之後,他早已從幾根電線桿上噴漆的字瞧出了端倪。這區域雖然沒有正式路標,但出路都清楚的寫在電線桿上。

他之所以不說,或許就是為了……

想得到那個不應該發生的吻吧。

「你知道?那為什麼不早走?你很怪喔!居心不良……」簡以娉有種上當的感覺,但是當她還很不滿的發牢騷、抗議時,全曄已上車發動了引擎。

一陣冷颼颼的風又狂吹而來,簡以娉背脊發涼,甘蔗田里又正巧竄出一只好大的田鼠,她嚇得趕緊上車,迅速的發動車子,老老實實的緊跟在他的車子後頭。

但全曄車子開得飛快,好像很想要趕快甩月兌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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