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醫生昏倒了。」一個女護士的尖叫聲響起,使得原本混亂的急診室經過一陣愕然後變得更加混亂了。
「放下這里的一切,好好給我回去休息三個月,我可不準你提前回來!」院長這麼出口訴靳麟。
為了奸計得逞而在心里偷笑的靳麟雖然認為一個月就夠了,但她仍聰明的保持緘默。畢竟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所以多一點時間也好,事成之後還可以出國大玩特玩。
「為你自己買一些漂亮的衣服,到國外玩玩。」院長心疼的看著眼前帥氣又俏皮的她,大大的眼楮因為過度勞累而無神。
唉!麟十二歲就沒有了父母,從小苞著三個哥哥進進出出,明明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卻一點女孩子樣也沒有。他一想到好友死前的交代,使命感又像熊熊的烈火燃燒起來。
天呀!院長伯伯一定又要嘮叨個沒完了,不行,要趕快月兌身才行。靳麟一面思索,一面觀看逃生路線,哈,替死鬼來了,看著迎面走來的麒哥哥,他一定是來阻撓自己的計畫。
「要不然到南部小住一番,隨便你做什麼,只要別拿刀。」
「哎呀,院長伯伯,您踫到我手上的傷口了,好痛喔!」靳麟一面裝出很痛的表情,一面又表現出堅強;在她千變萬化的表情中,精明的院長獨漏了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得意及狡猾。
「怎麼了,為什麼會有傷口?是誰欺負你,告訴我,伯伯會幫你討回公道的。」院長非常緊張的說。
「沒關系,院長伯伯,我知道您對我好就夠了,您的大恩大德麟無以回報,只好下輩子再還,嗚……院長伯伯。」靳麟落下一滴感動的淚水和院長相擁哭泣。
啊!真是令人感動的一幕,靳麟果然是急診室的偶像,就連哭都那麼讓人著迷,旁邊的護士如此的想著。
「麟在搞什麼?干什麼和院長哭成一團。」一邊走來卻愈走愈毛的靳麒,正準備三十六計先溜再說。
「院長伯伯,我絕對不會告訴你這傷口是麒用暗器弄傷的。」靳麟用著非常大的音量說著,且手指向正準備逃亡的靳麒。
「麒!你給我站住,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伯伯在,為什麼用暗器傷麟?給我一個理由,我可以試著相信你。」
「我……」
正準備辯解的靳麒話還沒說出口,靳麟就截斷他的話。
「啊!完了,我不小心說出口了。」她用非常自責的語氣說著。
「伯伯,不是麒的錯,都是麟的錯,我不應該偷吃麒的蛋糕,麒只是在教導我道理而已,所以絕對不是他的錯。」嘻!應該夠了吧,再來她只要快速的逃離現場就可以。
「麒,伯伯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麟是女生,她和你們三個大男生不一樣,不可以每次都對她拳打腳踢的,而且又是為了食物傷她。你年紀也不小了,不要每次都跟小孩子一樣……」院長說。
看著院長伯伯說得滔滔不絕,定是說上癮了。唉!一個美美的早晨就這樣結束了。這個債他一定會討回來的。靳麒用眼神傳遞著這項訊息給靳麟。
靳麟對他扮了個鬼臉後,就開始研究起逃亡的路線。嗯!安全門,不錯。向靳麒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她慢慢的轉身離去。
不好了,麟要開始她的三十六計了,一定要阻止她,「院長伯伯,麟她……」
「麟她怎麼了?你不要再為自己辯解了,男子漢要敢作敢當……」院長說。
靳麟在門邊給靳麒一個飛吻,踏著輕快的步伐走了。
****
靳麟揮別了船家,看著手上挖來的資料。
石振遠,有名的電腦公司創辦人,不愛和媒體打交道,所以她手邊沒有他的照片,而有關他的資料也是少得可憐,只知道他是個傳奇性人物。他一定是一個有著古怪個性的老人,成天坐在搖椅上想著別人要謀害他,等著繼承那大筆的遺產,腳上抱著一只跟他一樣陰沉的貓。想著想著,靳麟只覺得可能性愈來愈大。
看著路上的風景,靳麟心情一直非常愉悅。走了大約半小時,被一幢非常壯觀卻又協調得不可思議的房子給震撼住;那幢房子是羅馬式建築,但卻因位在兩座山的中間故以山為頂,順著山溝搭建石柱,像是原本就該存在于天地之間一般自然而雄偉。
不能再發呆了,靳麟在想著如何溜進去而不被發覺。觀看了老半天還是看不出端倪,看來要翻牆而過,幾乎是不可能的。
啊!有了,在幾公尺外有一個洞穴,應讓可以勉強通過。
「你在練習做一只鴕鳥?」
一道低沉、富磁性的男人聲音自她身後傳來。
鴕鳥?她突然了解到以她現在這個雙腳跪地、彎腰駝背、頭埋洞中的姿勢的確很像鴕鳥。她急忙把頭抽出洞,站起來轉過身,已有被人捉起來的心理準備。
天哪!眼前的男人恐怕是她見過的男人中最俊帥的一個。
修剪有型的頭發不像時下流行的花俏,帶點淡藍色卻又有點黑的瞳眸在濃密的雙眉下益發深邃迷人,堅挺的鷹勾鼻,上唇軟薄,帶著批判及不耐,下唇豐厚而性感。
二十幾年來,她見過的英俊男人無數,家中又有三個堪稱極品的哥哥,且身為急診室醫生,經常有機會忙中偷閑評鑒一下男人,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給她的沖擊是如此特別、深刻。
他給了她充分的時間去鑒賞他。他的身材瘦長、寬肩、手臂肌肉結實、十指修長、結實的大腿及小腿……哇!超正點的!舍不得將目光移開的靳麟,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
停止,不要再看下去了,她命令自己。
「研究完了?」他皺著眉頭問道,用那雙不知道是黑是藍的眼楮打量著她。
「研究完了。」靳麟紅著臉說。
「檢查我嗎?不管你研究完了沒有,我對你已經過目完了。」男人說。
「哦,真的?我合格了嗎?」靳麟期待的說。
「八十五分。」他指出,「我可是非常嚴格的,畢竟我不想亂買一通。」
她快速的在腦中思考著,似乎不會被捉了,可是她完全听不懂他在說什麼,不管了,先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吧。
「我也不會亂賣一通。」靳麟說。
「但是你要賣你自己不是嗎?我已經接觸過各式各樣的應征者,不用說你也是她們其中之一,不過我必須選擇一個適當的人選。」男人用著評判的眼光說著。
買人,天呀!她來到的是什麼地方呀?竟然可以正大光明的買人?不管了,先混進去再說吧。
「呃--什麼先生啊?」靳麟吞吞吐吐的間。
「石振遠。」
這是地獄的鐘聲嗎?他就是那個繼承這幢屋子的企業大亨?
她一直想像著這個男人是年紀老、身形短小、滿頭灰自,穿著一身保守的衣服;但是,相反的這男人不過三十出頭,黑長褲和一件白色的套頭衣服,將他比例勻稱的身材更完美的表現出來。
「如何?」他問,口氣輕松,「你是不是該先談談你自己?還是你希望我憑印象判斷呢?」
靳麟很不以為然。幾年的醫校教育讓她相信一個人的智商、智慧、資質、性向,絕不是從外表可以判斷出來的。
「石先生,外表的特征不會減少也不會加強一個人的能力。」靳麟說。
「我不這麼認為。外衣對一個想月入數十萬的人非常重要。」仿佛要跟靳麟作對似的,也不知怎麼的,覺得逗逗她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
「但你不是在征選一個月入數十萬的人,不是嗎?石先生。」希望不是,靳麟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當然不是。但是不管怎麼說,你不符合我的需要,你只是個孩子。」
聞言,靳麟只想把眼前這只自大的豬給打死,畢竟外表看起來像個小孩也不是她的錯,所幸她長得夠高,不然他會將她看成小學生也不一定。
「我實際年齡比外表大。」最後她非常無奈的說。
「多大?」石振遠問。
「你猜呢?」靳麟很生氣的說。
「最多十八吧。」看著她幼稚的臉,回想今天傳真過來的履歷表,早知道就應該直接拒絕的,可是應征條件不都寫明了需年滿二十歲的嗎?
「你猜對了!」靳麟真的很想一拳把他給解決,但突然覺得這是個非常好的機會,可以正大光明的進去,有得住又有得吃。哇!她運氣真是太好了。
「反正現在你在這里,我就給你個面試的機會。你應該不會比其他應征者差。」他轉身離去。
在她追上他之前,他已經走了十幾公尺遠,她必須跑步才能趕上他的步伐;當他在樹蔭下停下腳步時,她已經在喘息了。
他在石頭上坐下,揮著修長的手示意她照做。
「這個工作的內容是什麼?」靳麟還是覺得必須要弄清楚才行。
「廣告上寫得很明白。」石振遠開始懷疑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來應征的嗎?
這可難倒了她!「但是廣告不可能把要做的每一件事都詳細列出來吧?」靳麟終于想到該如何自圓其說了。
「基本上,我需要一個當有人生病或者是其他內部職員需要幫助時,能在旁協助的人。我不能讓我家族中任何一個人的工作停擺,即使是一天。」他說明著,「她必須像電腦一樣運作,簡單的說,我要一個女佣。」
「電腦也會出錯的。」靳麟想著,這個男人瘋了,就算是全球知名的電腦公司,也不用這麼夸張吧!
「我的不會。」充滿自信的笑容在石振遠的臉上漾開。
他的口氣不容她爭辯,不過她也知道這是個不爭的事實,「石氏電腦」的軟體和硬體一向以其可靠性深獲佳評。
「如何?」他繼續道,俯下臉來正對著她,「你認為你能夠勝任這個工作嗎?楊小姐。」
楊小姐?她怎麼連自己改名了都不知道,一定是別的應征者的姓名,自個兒一定要小心一點。
「不過我懷疑你有這個能力。」他自言自語地說,看著她還是覺得不該給她機會。「你實在太年輕了。嗯……你離開學校之後做過什麼?」
這個問題問倒她了,靳麟一語不發地思考著該如何回答他。
「別告訴我你是個休學生,家中有待養的老母,認為這個世界欠你很多?」他以半開玩笑的心情說。
「我這不是正在向你要一份工作嗎?」她機智的說,然後楚楚可憐的看了他一眼。
「你的電話和地址給我,我決定錄用你了。但必須跟你家人聯絡,因為這份工作需要長期住在這里。」天呀!他怎麼可以用她,這太瘋狂了,她還那麼小。
「呃……我……我沒有親人,我的親人于前一陣子的車禍中全部罹難了。」對不起,大哥、二哥、小扮,你們一定會原諒我的,阿門。
他撓高了一道濃眉,「哦?真的嗎?」
「你不相信我嗎?石先生,我知道,我年紀太小,但我已經無家可歸,這是我的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不用我的話,我就再也沒有希望了。」靳麟一邊說,一邊用著大大的雙眼拼命擠出豆大的淚水。
「我相信你應該有其他資料供我參考,例如學歷?」石振遠說著,想藉以說服自己錄用她是合理的。
炳!看眼前這個石頭,已經有點動搖了,只要再多加把勁,頑石也會點頭的。
「這……我只是個休學生!」靳麟繼續用著大大的雙眼凝視著石振遠。
這小妮子的反應可不差,他想著想著把嘴一抿。
靳麟忘情地欣賞他的完美,以至于沒听見他的回答。
「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合格了,明天開始上班,月薪二萬、包宿,可以嗎?喔,對了,你有沒有接受過任何專業訓練?」石振遠愈看愈覺得她不像外表那麼單純。
「沒有!人生苦短,我可不想把生命浪費在無趣的工作上,」靳麟試著表現一般十八歲的小女生應該有的談吐。
「你不一定要做那些你認為很無趣,但其實也可能真的是很無趣的工作,也可以做一些比較有意義和價值的工作。例如幼稚園老師,或者是護士。」他覺得以她的個性和小聰明應可以勝任愉快。
「護士?」如果告訴他自己是急診室的當紅醫師,看他的表情一定值回票價。
「對呀,那是個非常好的工作,不但有不錯的收入,而且對社會也有貢獻。」他以為她對護士這個行業有興趣,認為她還沒有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工作比做護士更可怕。看著不停從身體里流出的血和家屬無盡的絕望,這是我知道最爛的行業了。」靳麟雖然覺得這真的是個非常神聖的職業,但為了留下來只好違背自己的良心。
「好吧,你有你的想法,如果你刻意浪費你的生命,我沒意見。」
「我哪有浪費我的生命?我才十八歲,美好的生命還在前方等著我。」靳麟大大的眼楮眨呀眨的,一方面暗示他年紀不小了,一方面覺得自己也被罵在內。
「別用你的大眼晴對我閃呀閃的,楊小姐,我已經老得可以做你爸了。但五年以後我也許不會對你如洗衣板般的身材沒反應。」
「到那時你對我來說已經太老了!」她很生氣,她只是沒有到C那麼有料,可B也不錯呀。
「你願不願意做這份暫時的工作呢?」
「你怎麼知道你可以信任我?」靳麟很好奇的問,畢竟現在島上來了很多尋寶的人,對他來說是非常時期,該特別小心。
「因為你有一張誠實的臉。難道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還是覺得她不像外表那麼單純,但是他卻不想把她趕走,他打算要好好的調查她。
最近生活實在太無趣了,自從有不知名的人士在網路上放話說島上有寶藏,就有一群人前來尋寶,但大多是一些小角色,並不是他的對手,害他覺得無趣極了。玩玩眼前的小女孩可能還有趣點,如果他沒猜錯,她應該也是來尋寶的。
「我當然願意接受。」她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對,該不會被發現了吧?
「那好吧,楊小姐,歡迎你加入我們,可是我要如何稱呼你呢?總不能一直叫你楊小姐吧?」石振遠記得是一個叫楊郡菱的人傳真來的履歷里,這下看她如何回答。
「我不習慣別人叫我的本名,你可以叫我麟。」靳麟的手、心已經冒汗了,心想自己的回答好勉強,這次一定完了。
「好吧!菱,期待你有好的表現。」難道她真是楊郡菱,不可能,應該是踫巧一樣,難道是玲或霖?「菱?是哪一個菱?」
「麒麟的麟。」不會被發現了吧?靳麟覺得自己的心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為什麼要叫這個麟?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原來是「麟」,真特別,可是她會用真名嗎?
「因為當初我媽一直想要一個女兒,所以生下我了之後,全家都很高興,就用了天賜麟兒的麟當名字,後來我上小學時,因為筆畫太多,所以改掉了,但大家都還是叫我這個名字,我最近一直想要改回來,可是沒有時間。」這個故事會不會太扯了?不管了!如果他不信就只好跑路了。
「原來是這樣子,那以後我也叫你麟,歡迎加入。」
就這樣,兩個各懷鬼胎的人握手成交。
****
星期一早晨,靳麟穿著布袋褲和小可愛,看著鏡中的自己非常滿意,雖然她已經二十六,但女圭女圭臉和勤奮保養的水女敕肌膚卻讓外表看起來只有十八歲。
當她沿著碎石步道走時,她又開始感到不安。管他的!事情最糟也不過是把戲被折穿、她被捉起來罷了。
她跟著石振遠爬上了石階,走到厚重的橡木門前。
她一直認為這類的建築會讓人有一種沮喪的感覺,但是現在對它卻有了不同的感受。那橡木制的門框和考究的門板都被磨得晶亮,凸顯它美麗的原木感。推開了門進入其中,那些古老的椅子除了被清洗和定期的維護外,似被賦予新生命,在透過一面大型落地窗射進的光線下,顯現出尊嚴和穩重,使得整個大廳更顯肅穆。而由外面引進的水在中庭蓄成一個小水池,再將其導出前院,使得整個建築被一分為二,並由一座拱橋連接,形成了另一個地區,而水池也是一座大型、天然的冷氣。
「麟,我跟你介紹我的助理殷海倫;海倫,這是我們新來的女佣--楊小姐,請你帶她到處了解情況。」
靳麟看見一位雕像般冰冷的女人正用她那冰霜似的黑眸瞧著自己。
「你好,我是麟,請多多指……」靳麟不喜歡眼前這個女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一種不屑和輕視。
「請跟我到我的辦公室來!」殷海倫說完,抬高了下巴,似要靳麟知道兩人之間的差距。
又是一只傲慢的豬,不過這是一只母豬!靳麟想。
苞著她進入一間房間,它除了有溫暖的木質家具和厚地毯外,還充滿著冰冷和不歡迎人的氛圍,就像那個女人一樣。靳麟做了這個結論。
「我想石先生已跟你解釋過你的職務了。」殷海倫說。
「部分。」突然覺得自己這身小孩子的打扮,在這個面無表情但衣著艷麗、畫著濃妝的女人面前顯得可笑且荒唐。
「听你的口氣非常不確定。」殷海倫挑起她細細的眉。
她想嚇她,那她當然不能讓她失望了。「他的確有告訴我,但是他說得有點模糊。我以為大部分學電腦的在面對實際的瑣事時都會含糊呢。」她用非常委屈且抱怨的語氣說。
「石先生做事從來不含糊。」
「他對我是這樣。他只告訴我要我當女佣和支援生病的人員。但是他沒告訴我詳細的工作內容。」靳麟不停地用著比平常更稚氣的聲音說著,似要提醒殷海倫,那個年紀已離她遠去。
殷海倫完美但略薄的唇現在抿得更薄了,「那麼我就必須把每件事交代一遍。這個房子里的運作要像鐘走般規律,我們不能容忍懶散。」
「那如果鐘沒電了怎麼辦?」靳麟用很無辜的聲調說。
「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嗎?我握有你的生殺大權……」
哦!生殺大權?靳麟不屑的想著,要不是有利可圖,她也不想來,希望她趕快說完,她快崩潰了。
「看事情是不是進行得很順利,還有隨時看看哪里需要人手。你了解我的意思嗎?j」
她那表情分明是認為她笨得連幾句簡單的話都听不懂,她決定要小小的報復一下。嗯!從女人最在意的弱點下手吧。
「我不笨的,你知道,只是比較年輕啦。」靳麟非常惡劣的說。
殷海倫陡地站起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我帶你去見其他職員。」
靳麟跟著她默默地穿過了一條鋪有地毯的長廊,來到老式的大型廚房。里面的設備很先進,是一個兼具傳統和現代的廚房,她對這里真是愈來愈滿意了。
「林先生和林太太,這是楊小麟小姐。」殷海倫冷冷地說。
她的名字真是愈改愈奇怪,不過算了,唉!天上的爸爸和媽媽會原諒她的,阿門。
一位中年女人笑嘻嘻地拿著一盤烤好的隻果派走過來,她的丈夫也一同上前,好像很熱心的樣子,所以靳麟立刻喜歡上他們了。
「真高興有你來幫我們。」林太太說。
她的丈夫點點頭,正想說話時被殷海倫打斷了。
「我已向楊小姐解釋過她的職務了,所以她可以馬上開始工作。如果有任何事你需要知道的,請來找我。還有記得這是一間公司,它必須有效率地執行工作,我們絕不容許有任何不盡職的人、事存在。」說完,殷海倫踩著高跟鞋走開。
靳麟在殷海倫轉身的同時對她做了個鬼臉,然後當靳麟轉身面對那對中年夫妻時,她假裝沒注意到他們臉上閃過的發笑表情。
「你們希望我做什麼?」靳麟很禮貌地問林太太。
「等水壺里的水開了,幫大家一人泡一杯茶。等一下會有其他的職員進來,你就可以認識他們。」
****
沒多久,當靳麟準備好要泡茶時,兩位菲律賓女孩和一位台灣男孩匆忙進來。
兩位笑得很燦爛的女孩自我介紹,她們分別是愛莉和雪莉,那位男孩則是陳宇。然後陳宇告訴靳麟他未來的抱負就是等林太太退休以後,要緩替她的工作。
林太太似乎听這些話不只一次,她很自然地點點頭。雖然她的丈夫輕輕捏了陳宇的耳朵一下,並告訴他︰「在你能讓石先生滿意以前要學的可多著呢。」
「當石先生在專心構思一個新的軟體時,他不在乎吃什麼,但當他沒忙于工作時可挑嘴了。」林先生這麼告訴靳麟。
「一直是這樣,當他還是個小男孩時他就愛死了美食。有一次他告訴我說,等他長大後,他要我當他一個人的廚師。」林太太因為想到往事而笑得非常開心。
靳麟不禁想著,這對令人愉快的夫婦感情一定很深。
「你可能要花個一、兩天的時間來適應,但是任何工作只要做過一次,你應該就可以上手。」林太太說。
「但是,如果沒有人休息或生病的話我要做什麼呢?」
「看有沒有任何一人需要額外的一雙手。」
「像我。」愛莉說,走到靳麟面前,「現在是喝咖啡的時間了。」她走到過濾器前。
五分鐘後,靳轔已經幫愛莉推著推車進入一間明亮的房間,里面放了許多張桌子、椅子,和許多最新的石氏電腦。
「在電腦室中是禁止飲食的,我們從來沒有把推車推到電腦前。如果有任何一點飲料滴入主機中,那電腦很可能會當機或報銷。」愛莉告訴靳麟。
當靳麟正想回答時,那些程式設計師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他們真年輕,看起來都像是大學生,據雜志上報導,他們一個軟體程式可賣幾百萬甚至幾千萬的高價。
「我是王緯誠,你可以叫我小誠。」其中一個程式設計師戴著一副眼鏡,他一邊自我介紹,一邊接過靳麟遞給他的咖啡,「你是新來的?」
「對,我支援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當然,除了那里。」她露齒一笑,頭朝他的身後一指。
「真可惜,我覺得有點頭疼,正想去游泳呢。」另一個人說。
「如果你讓我坐在你的電腦面前的話,我相信你的頭會更痛的。」
大伙兒笑出聲,靳麟和大家一一自我介紹,直到咖啡時間結束,她才和愛莉把推車推回廚房。
****
靳麟納悶為何沒有看見石振遠,但又不好意思向人詢問:直到一天快過去了,她忍不住問忙著做蛋糕的陳宇。
「他到美國去了,他常常去。」陳宇回答。
「他會去很久?」
「很難說。也許幾天,也許幾個星期。」
而在吃過晚飯後,靳麟想著該從哪里下手尋寶。白天她已經把這里的環境大略看過一遍,沒有什麼異樣;而且二樓也有一張房子的平面圖,但看不出異樣,難道寶物是在外面?如果真是那樣就麻煩了。
****
接下來兩天,靳麟大致已經了解石氏大宅的運作,而且也欣賞石振遠選擇這小島作為他的家和公司的理由。
雖然石氏機構分公司遍布全球,但他和他的程式設計師就是整個企業的大腦,為了保持領先其他競爭者,提供一個能夠使他們專心的環境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這點可能是一個正規公司所無法提供的。所以,還有什麼地方比這個平靜的小島更適合他們呢!
上班的第三天,靳麟接管雪莉的職務,當她為地毯吸塵和換床單而忙碌時,突然覺得這種無趣的家佣工作還不如讓她回去醫院比較刺激點。
她昨天到屋外查看地形,發現這座島真是小得可以,騎腳踏車只要六小時就逛完了,可是一直無法到島的另一邊,不知道那邊是什麼。
讓靳麟佩服的是島上什麼都有,有泳池也有健身房,還有一大堆的設備,卻又以不破壞自然景觀為主,令她對這世外桃源多了一份好感。可是什麼都查不到,讓她有一種被三個哥哥騙了的感覺。
第四天,她接管休假的陳宇負責的區域,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清理銀器和花圃。每天晚上結束工作時都已經快掛了,一周下來,她發現自己在回醫院上班前,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她過了個懶散的周六和周日後,發現自己一無所獲而非常生氣,用了專用的電話向哥哥們報告進度。
「琥哥哥,你確定珀哥哥的消息正確嗎?我在這邊什麼都沒發現。如果讓我白跑一趟,回去一定把珀哥哥暗殺掉。」靳麟鼓著腮幫子向靳玄琥抱怨。
(最近有幾個無功而返的人,听說是被島上的防侵入設備給打回來的,回來時全身是傷。麟你沒事吧?)靳玄珀關心的問。
「珀哥哥,我沒事啦,你也不想想我是誰,我現在在石振遠的家中當女佣,有得吃又有得住,只是珀哥哥你的消息正確嗎?這里除了幾只偶爾上岸的烏龜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消息是否正確。)
「珀哥哥,你等著回去被我K吧。」天呀!一句我也不知道,真是像珀哥哥的作風。
(麟,我相信我的直覺,所以你也一定要相信我,那邊一定有寶藏的。)
(是啊,麟,當初要不是你奮不顧身的搶先一步,現在在那里受苦的就是我了,說起來哥哥我還要謝謝你呢!)靳麒知道妹妹沒事後,當然要落井下石,以報平時被她欺負之仇。
「你知道就好,還不快痛哭流涕,我先說喔,古人雲︰大恩不言謝,我要你用下半輩子的幸福來還。」靳麟雖然生氣,但基于絕不能讓靳麒這個大壞蛋的奸計得逞的原則,所以用甜甜的聲音說著。
(好了,你們不要一開始講話就斗嘴。麟,如果一個月後仍沒有進展,那就放棄回來,知道嗎?)靳玄琥告訴靳麟。
「嗯,我知道,還是琥哥哥最好了。」
結束了和哥哥們的對話,靳麟收起了行動電話,正準備進入夢中,為星期一的工作儲備體力,卻不知剛剛的對話全被石氏機構研發的一套電訊攔截系統所接收。
****
在書房中听著剛剛的對話,想著自己的小女佣果然大有來頭,石振遠一方面自責自己的不小心,一方面又為了突來的挑戰而興奮。
琥、珀、麟?好熟……
有一個沒有任何名字的組織,但在道上非常有名,那是一個黑白兩道皆得禮讓三分的組織,但並沒有對他們不利的傳言出現;如果真的是他們的話,這游戲就好玩了,
想不到他們對那批寶物的下落也有興趣,如果他們知道那是別人無的放矢的消息,會怎麼想?
而那小女佣被人喚作麟?那她就是麒麟了,難道她真是那個在道上傳說有著輕盈的身手、身形變幻無常,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麒麟?
麒麟是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