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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烈睡仙撞鐵牆 第九章

總裁辦公室里洋溢著咖啡香,四個男人各據牛皮沙發一角。

「兒子,你干得不錯啊!」晉圖榮模著濃密的胡子,滿臉贊賞。

「老爹,你怎麼提早回來了?」晉尚闕啜口咖啡,努力驅趕瞌睡蟲。

「咦?小子干了這麼轟轟烈烈的大事,老爹不回來看一下怎麼行?」

他人雖在國外,卻經由段延瑞每日一通的電話,得知了兒子在公司里的所作所為,但他相信兒子的本事,深知他絕不會平白無故地讓人任意唾罵,也就讓他放手去做了,沒想到他做得如此出色,不但痛擊了老狐狸,還為公司帶來可觀的利益。

歐陽凌失笑,「這下子公司會清靜不少。」那些吵死人的傳言總算能停歇了。

「嘻嘻,您沒看到老狐狸那時的表情,真是太可惜了。」段延瑞想起那張發青、發紫的歪扭臉皮,不禁笑得開懷。

歐陽凌接口道︰「他以為34%就可以壓過我們,卻沒想到我們早有提防,40%可比他想的30%多多了。董事們大多偏向我們這一邊,知道他有心入主公司,都不太高興,看來他以後會挺惹人嫌的。」

他喝口咖啡,繼續說︰「另外,王哲發和曹純良則以‘散播不實傳言中傷上司’及‘危害公司安寧’為由,請他們另謀高就了。」

「那些股份怎麼辦?」34%可不是小數目,晉圖榮最擔心的就這樁。

晉尚闕雙手交疊,同情地說︰「不知道是誰看老狐狸不順眼,把他那棟斥資兩億的豪宅搞得淹大水,連他收藏的名畫、古董家具、高級轎車都遭殃了,損失可能上逼四億。」

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段延瑞神色古怪地問︰「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晉尚闕無辜的眼神讓人覺得懷疑他是天大的罪過,「我可沒說我有黑道的朋友。」

這麼說……「你真行!」晉圖榮不得不贊嘆了。

「少爺的朋友遍布三教九流,真令人欽敬、欽敬。」段延瑞拱著手,朝晉尚闕拜了幾拜,俊臉上有著好笑。

「好說、好說。」晉尚闕謙虛地笑道。「另一樁好消息是,老狐狸花太多錢收購股票,現在身邊沒錢,听說他已經在拋售股票了。」

晉圖榮沒錯過兒子眼里的精光,「哦?你買了多少?」

「呵呵,秘密。」老狐狸落難,換小狐狸上場。

「你這小子滿肚子壞水。」晉圖榮模模胡子,不怒反笑,罵他卻像是在稱贊。

段延瑞不甘讓他如此稱心快意,俊臉冒出詭笑,「邵小姐怎麼說?」

丙不其然,晉尚闕志得意滿的神色陡地垮下,頎長的身子頓時失了力氣,癱倒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哀嘆,「唉,別提了。」

晉圖榮見兒子這般頹喪,竟樂得笑咧了嘴,「哈哈哈,小子吃癟了!听延瑞說你被她抓住了?怎麼,她很厲害?」

「厲害,太厲害了。」晉尚闕將臉埋進沙發里,悶悶地嘆息。

歐陽凌猜道︰「她不能諒解你沒讓她知道我們的計畫?」

「唉……」除了嘆氣,他不知還能做什麼。

對于想要的東西,他一直以為自己勇于追求的,然而,自從踫上了她,他再也不敢確定了。

她像是在彌補之前的失態似的,話更少,也變得更拘謹有禮,除非必要絕不跟他接觸,他幾次想找機會向她表達追求之意,都被她冷然的態度弄得膽子跑光光,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冒犯她,這下他總算知道凌哥之前說的冒犯是什麼意思了,在她那副眼中只容得下公事的正經樣前,任何遐想都會被歸為褻瀆。

他真不懂,她不是一直很希望他能有所表現,而他明明展現出自己的能力了,她卻不多給他幾分好臉色,搞得他根本不知該從何下手。

「兒子啊,不瞞你說,」晉圖榮從茶幾取來一只信封,「她今天早上來遞辭呈了,大概是知道你不會答應,便直接找上我了。」反正當初也是他把她派給兒子的。

「什麼?!」晉尚闕慌慌張張地自沙發彈起,一把扯來寫著大大的「辭呈」兩字的信封,粗暴地拉出紙張。

晉圖榮打量他,一臉興味,「她在公司待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說要辭職?你做了什麼?」

歐陽凌沉吟一會兒,「自責?依她拘謹的個性,一定會對那天‘激烈’的表現耿耿于懷吧!」

見晉圖榮一頭霧水,段延瑞解釋道︰「董事會那天她突然挺身吼了老狐狸,若少爺沒阻止她,髒話和拳腳八成會把老狐狸淹沒。」

「這麼厲害!你確定沒看錯?邵絮會做出那種事?」晉圖榮深感懷疑。她的評價向來是冷靜自持那一類的,怎地突然轉了性?

「她還給了我兩拳。」晉尚闕看完辭職信,抬頭看向父親,「不要批準。」

晉圖榮頷首,「當然,我可不想媳婦跑了。」

晉尚闕捏緊著邵絮的辭呈,繃著俊臉,咒誓般地硬聲說道︰「事到如今,冒犯就冒犯,絕不能讓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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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升大樓員工餐廳。

晉尚闕和老狐狸的對戰,經過段延瑞和歐陽凌的「不經意聊起」,傳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沸騰的人聲談論著總經理昨天出人意表的表現,高高低低的談話聲一致表達出對總經理的崇拜、對金明松小人行徑的唾棄,還有不少自責誤會了總經理的話語。

然而,在總經理英明的聲浪中,有個人決心離開總經理——

「絮,你真要辭職?」方允濰沮喪地亂攪面線,食欲全無。

「嗯,今天一上班就遞了辭呈。」邵絮叉起一塊隻果放入口中。

「伯父、伯母怎麼說?」她倆是同鄉,跟雙方的家庭也很熟稔。

「沒說什麼,你也知道他們不太管我的。」

「可是我會很寂寞。」面線攪到發糊,仍是一碗滿滿。

邵絮噗哧一笑,叉起一塊香瓜放進嘴里,口齒不清地說︰「你?寂寞?別逗了,朋友一大堆的人說這種話,誰相信?」

方允濰哀怨地瞅著她,「我最愛的是你啊!我們十幾年的交情,你難道信不過我說的話?」

邵絮啼笑皆非,「好好好,我信、我信。」

「你不是很喜歡這個工作?都做了五年,干麼突然辭職?」

「我知道這突然了點,但我的理由很充分。」說到這,她黯然地低下頭,握著叉子的手緊了緊,「我破戒了……所以這份工作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知道你脾氣壞,也知道當個秘書可以督促你保持冷靜,但有必要因為一次的失控,就放棄五年來的努力嗎?」方允濰狐疑地打量她掩不住的失落,「有其他原因?」

邵絮一僵,不意外她會這麼問,認識太久就是這點麻煩!

她強迫自己忽略驀然浮上心頭的俊臉,若無其事地叉起木瓜,送進口中,「我想回家休息一陣子。」

「真的?那你干麼吃水果大餐?」方允濰瞥瞥她面前的一大盤水果。

她在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會吃上一大堆水果。記得她以前說過水果冰涼的口感可以幫她平靜下來,而她那盤水果份量多到快要可以開水果攤了,可見她煩得要死。辭個工作會煩成這樣?她不信。

邵絮怔然,看著少了一大半的水果,默然無語。

見落寞與難言浮上她的眼,方允濰聳聳肩,換個方向問︰「金龜怎麼說?」

他如今可是名副其實的金龜了,本事之大,一天之間翻轉了那些負面的傳聞。

邵絮一僵,叉起李子切片塞進嘴里,因那酸澀的滋味瑟縮了下,「他不答應,所以我直接找總裁遞辭呈了。」

方允濰曖昧地擠眉弄眼,「他干麼不答應?會不會是愛上你了?」不提點這個遲鈍的女人一下,她是不會意識到的。

「別胡說,我只是他的保母。」邵絮勉強將李子咽下,喉嚨卻被酸得刺痛,那股酸沿著食道滑落,酸得她分不清是李子酸還是心酸。

方允濰瞠大了眼,怪聲叫道︰「不是這樣的吧!他那天要我回家吃自己,不就是因為吃醋?」

邵絮莫名其妙地看著她,「那是因為你遲到了。」

這女人有夠遲鈍!都二十八歲的人了,還沒談過戀愛不是沒有原因的。

方允濰無力地擺擺手,「算了,反正他不會放棄的。」不提他在公司表現如何,光看他對音樂的狂熱,就可知道他對喜愛的東西是不會輕言放棄的。

邵絮不以為然地撇撇嘴,繼續進行她的水果大餐,「管他放不放棄,只要總裁準了辭呈,我還是可以離開的。」

可憐,這女人遲鈍得可憐。方允濰開始同情晉尚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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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把她收歸己有。

晉尚闕坐在邵絮的辦公桌上,盯著她猛瞧,心里兜轉過千百個念頭,通通指向這個結論,俊臉透露出強烈的企圖心。

邵絮被他看得越來越不安。本想他會自己走開,沒想到他這一坐就是半個小時,話也不說一句,光拿兩只眼楮在她身上亂轉。

「你沒事做嗎?」

「沒事。」他漫不經心地回答,眼楮仍是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又過了半個小時。其間,晉尚闕換了個姿勢,讓邵絮在輸入資料時,不得不將他納入視線之中。

怒氣逐漸堆積,邵絮屈指敲敲眉心,看著鍵盤,「你妨礙我工作了。」

「咦?我什麼都沒做啊,你不是很冷靜,不會這樣就被干擾了吧?」

她一噎,找不出話反駁他,只得默默地繼續工作。

兩個小時後,晉尚闕跳下桌面,走到她身邊,彎腰看她在做什麼。

他一定是故意的!今天他一來就把襯衫扣子解到第三顆,現在他這姿勢正好把大片胸膛露給她看!

但她拒絕再受他誘惑,兩眼用力地盯住電腦螢幕,語氣平板地問道︰「扣子掉了?我這邊有新襯衫。」因為他實在太會出狀況了,所以她用他的應酬費買了些襯衫放在辦公室里,而事實證明他的確很需要。

「沒掉,我故意的。」他絕不會再被她公事化的口吻打倒!

邵絮深吸口氣,霍地站起,不發一語地往外頭走去。

「去哪里?」晉尚闕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視而不見那火光點點的眼眸。

「女廁。」語聲中飄起小雪。

偏偏他已穿好御寒大衣,「我陪你去。」他可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決定用這招的,怎麼可能在這時打退堂鼓。

邵絮不語,也不理睬他,逕自走進女廁。

餅了一會兒,當她出來時,方才的天氣異象已然消失,又是一個端莊拘謹的好秘書。

「听說你遞辭呈了?」

不意外他會知道,她淡淡地說︰「是的,昨天早上。」

「為什麼?老狐狸根本動不了你,也沒有人怪你罵他,事實上,還有很多人認為你罵得好,你沒有必要辭職。」

邵絮停下腳步,嚴肅地看著他,決定一次把話說清楚。「有沒有必要由我自己決定,不勞總經理費心。」

晉尚闕曖昧地一笑,「為你費心是應該的,誰教我的身體都被你看光光了?」說完還挺挺半果的胸膛,要她認清事實。

小臉驀地一紅,嚴肅的面具瞬間被摧毀。

她局促地轉開眼,快步向前走,慌亂不已,「亂講,才沒有看光光,而且看到上半身又沒什麼。」他在PUB演唱的時候還不是光果著上半身,都不知有多少人看過了,他現在才來跟她討「貞操」也太不要臉了。

晉尚闕來到她身前,倒著走,將她羞紅的臉盡收眼底,促狹地建議,「那我們找個時間來看光光?」

邵絮瞪他一眼,隨即埋頭苦走,「很抱歉,我沒興趣。」

「我很有興趣耶,你真的不想看?不少人說我身材一流,你不看會後悔喔。」堆出一臉討好的笑,他死皮賴臉地纏著她,「你再考慮一下嘛!」

這男人神經有問題!被他瞎攪和了一個上午,她決定不要再忍受下去了,反正她快離職了,當不當個好秘書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不要讓自己得內傷!

「你這人真的很討厭,滿嘴胡言亂語,還要不要臉啊!」

被罵了一頓,晉尚闕卻像偷腥成功的貓兒,笑得開心。

達到目的了!她一直那麼冷靜、那麼刻意地保持距離,所以他一直無法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才遲遲無法展開攻勢,但他知道,只要打破她冷靜的面具,她火爆的脾氣會讓他得到他想要的,然而那耳熟的「討厭」仍刺痛了他,她之前也說討厭他,到底討厭他哪里?

可是,她也曾因為他害羞、臉紅,難道那不是因為她對他有意思?

不過……這先放到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她惹火!

「臉當然是要的,大家都說我這張臉英俊瀟灑又性格,不要怎麼行?」他嘻皮笑臉地將臉湊近她,「還是說,你討厭我這張臉?」她還不夠火大,他得繼續搧風點火才行。

邵絮發現路過的人正好奇地看著他們,不想成為眾人的笑柄,她只好把罵人的話停在喉頭,想要屈指敲眉心,手卻被人拉住。

手腕傳來的熱度燙得她心一縮,「放手!」

「不要!」晉尚闕轉動手腕,將她的小手圈攏在手掌內,猛獻誘人的笑容,「我喜歡你的手。」這雙溫柔的手曾幫他療傷、曾為他拂去塵埃、曾帶給他滿心的舒適與怡然,他多希望可以就此牽著她的手,一輩子不放。

邵絮轉動手腕,卻掙月兌不了,火氣越飄越高,直直燒向活像痞子的他。「當然!保母的手當然好。」她的手在最近淪為保母之手,受盡照顧的他當然喜歡。

「才不是這樣。」雖說她做的事確實很像保母做的。

「管你是怎樣!放手!」

「我喜歡你的手,也喜歡你。」他牽著她的手,一甩一晃的像小學生在郊游。

「听你在放屁!」有夠沒誠意的,「就出一張嘴,情歌唱太多,唱得嘴巴不老實。」前天的打擊猶不遠,她相信親眼見到的事實勝于口頭上的亂謅,尤其他還一副吊兒郎當的痞子樣。

深情的告白竟落得如此下場,晉尚闕真是無語問蒼天,方允濰說的「無限大的耐心」到底有多大?他怕他窮盡一生也累積不到。

短短幾分鐘的路程,邵絮卻覺得像是漫長的折磨,一進辦公室,她便毫不客氣地用力甩手,無奈他抓得死緊,任她甩得手酸、肩痛,仍甩不開他的糾纏,氣得她雙頰通紅,「去你的,放開!」

「不放!」他拉著她一起坐在沙發上,凝視她著火的眼,執著而堅定地說︰「你是甩不開我的。」

「那你放開啊!」氣憤之余,她完全沒听出他話中的玄機。

他將她拉到身前,啞聲說道︰「放不開了。」抬手輕撫她嫣紅的粉頰,「你真那麼討厭我?為什麼?你說,我會改的。」只要能抓住她的心,他不介意犧牲一點。

他在做什麼?那雙眼太溫柔、太令人迷眩,她恍惚了會兒,察覺好不容易才壓抑住的悸動在蠢動,順帶提醒了她離職的原因。

她避開他灼亮的眼,「我過幾天就要離職,我討厭你什麼都無關緊要了。」

「我說過了,辭呈不會被批準的!」大手扳過她的臉,眼楮危險地眯起,「你該不會是因為我,才要辭職的吧?」看她的樣子,自責和悔恨是有的,但另有一個被模糊的焦點,那才是她閃爍其辭的原因。

她的臉色變了。他猜對了?真是因為他?

他猶豫了一下,隨即毅然決然地說道︰「我以後會認真工作,不會再給你添麻煩,這樣行嗎?」該是退出樂團的時候了。

她全身一僵,故作冷靜地斜睨他,「不行,我又不是因為你才辭職的,你做什麼都與我無關。」希望他沒看出她的口是心非。

晉尚闕看了她一會兒,若有所思地放開她的臉,但仍是緊抓著她的手,「無論如何你都要辭職?」

邵絮用力地一點頭,順便甩去他留在她臉上的熱度。

「辭職後要去哪里?做什麼?」既然她堅決要辭職,他怎麼也留不住她,不如來替未來鋪路。

「不關你的事。快放開!你很煩!」

他放開她的手,兩手一攤,萬分無奈,「你真的很遲鈍。」

邵絮反射性的冷哼,「關你屁事!」她還恨自己不夠遲鈍咧!

望著她賭氣的臉孔,晉尚闕再次沒轍。

算了,再說下去只是徒惹她反感,她想走就讓她走吧,他也可趁機和她建立新的關系——不再是上司和屬下,而是男人與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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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黑輪先生。」段延瑞猛一推身前垂頭喪氣的人。

「哇!」猝不及防地遭受攻擊,那人驚叫一聲,「砰!」地撲倒在地,以極不雅的姿勢佔據了大半走廊。

「喂喂喂!」沒料到會造成如此大的效果,段延瑞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起他,還不忘損他一下,「太遜了,輕輕一推就摔成這樣。」

晉尚闕渾身疲軟地倚著他,眼楮幾乎快闔上了,只剩一條細細的縫,「我很累,你又不是不知道。」聲音難听得像烏鴉叫。

「對不起。」段延瑞拍去他身上的灰塵,調侃地問道︰「副總裁不好當?」

「老爹八成是故意的,明明說好給我一年時間的,結果他一听我要退出樂團,就自動把一年之約取消了。」晉尚闕揉揉撞痛的鼻子,滿臉的哀怨,「可是樂團的事還沒解決,我兩頭忙,又沒了好秘書,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沒睡好了。」

段延瑞連一咪咪同情心也沒有,還幸災樂禍,「誰教你不肯另外找個秘書。」

邵絮離職後三天,總裁便因他立下大功,將他升上副總裁,而他頂著「總經理英明」的光環,又想做給邵絮看,當然得認真工作,才搞到變成黑輪先生。

「唉,說到我的痛處了。」晉尚闕一嘆,垂頭喪氣地走進副總裁辦公室,「她走了十天,我也想了她十天,秘書二字會讓我更想她,我看還是免了。」

段延瑞端了一杯咖啡,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那我呢?我也是秘書。」

晉尚闕嘴角一陣抽擂,沒好氣地瞪著他,「說到這,你不是老爹的秘書嗎?干麼一天到晚在我這邊晃?」

「總裁怕你沒了秘書會忙不過來,就叫我過來幫忙。」順便造就他憔悴的模樣,以便進行他們的計畫。

「問題是你根本沒幫到忙!」他只會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喝咖啡,讓他一個人被公文壓得喘不過氣來。

段延瑞笑得詭異,藏著奸計達成後的快意,「喔,不,我的確是幫到忙了。」他現在頂著兩個黑眼圈,臉色泛白兼發青,人也瘦了一圈,甚至一推就倒,正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幫個鬼!」晉尚闕煩躁地抓來鋼筆,快速地批閱公文,「你沒事就快滾,我沒空跟你閑扯淡。」

哦?脾氣也越來越暴躁了。嗯,差不多了。

「三天夠嗎?」段延瑞悠悠問道,狀似樂善好施的大好人。

「干麼?」晉尚闕不耐煩地闔上公文夾,取來另一份,「你去幫我煮彭大海!」他喉嚨痛得要死,這家伙卻只顧著自己喝咖啡,也不會想說幫他倒一杯,邵絮可是一听他聲音怪怪的,就馬上準備好彭大海了。

「不然幫我買個喉糖也行。」又批過幾份公文,他劍眉打了幾個死結,手中的鋼筆隨時有粉身碎骨的危險,「我忍不下去了,等明天把樂團的事解決了,我就要去找她!」幸好其他團員都能體諒他的苦處,對他的退出也沒多說什麼,等明天的表演一結束,他們就會另尋主唱。

段延瑞好心地遞給他一杯咖啡,輕松自在地坐上堆了大疊公文的大桌,「先將就著吧。」

晉尚闕飲下一口咖啡,苦中帶酸的液體流過喉嚨,帶來陣陣刺痛,他不由得懷念起邵絮煮的彭大海。

「你真的要放棄?離一年還久,你不後悔?」段延瑞一心認為那是他沖動之下的決定,難掩擔心地問。

听總裁說那是他進公司前的要求,算是對無憂青春的餞別,這一放棄,就代表他要正式踏入商場、接掌公司,以後不可能再有機會讓他去玩樂團。

晉尚闕一嘆,大手煩躁地抓亂一頭黑發,「沒辦法,我不做出一番成績,她是不會把我放在眼里的,我想那種正經八百、認真工作的男人,才能讓她心甘情願地交出心。」

丟下鋼筆,他往後靠上椅背,又嘆了口氣,「正經八百我沒辦法,但認真一點還可以,反正我本來就是要接掌公司的,努力工作也是應該,只是時間提早了點,再說,之前剛好踫上老狐狸的事,害她對我的印象差到極點,我得努力一點才能彌補過來。」

「所以你決定放棄?」為了一個女人放棄熱愛的事物?他不太能苟同。

听出他話里的不以為然,晉尚闕只能苦笑,「最重要的心都被抓走了,其他的東西又算得了什麼?」段大哥都快四十了還不結婚,或許正是因為他沒遇到讓他想付出一切的人。

段延瑞蹙眉想了許久,仍是無法想像那種感覺,搖了搖頭,決定不再為難自己。「希望你不會後悔。」

後悔?他從沒想過這個……她是個溫柔的人,就算她裹了一層端莊拘謹的秘書外衣、就算在她怒氣沖天時,他都能感受到她的溫柔,而他希望能將那份溫柔永遠留在身邊,要是怕以後會後悔就不去做眼前能做的事,他才真的會後悔。

看他一臉夢幻,傻傻發笑的樣子,段延瑞覺得戀愛真會讓人變笨。

他受不了地推開椅子站起身,「三天夠嗎?」

「干麼?」煩躁不再,晉尚闕心不在焉地說,俊臉上還掛著神往與渴切。

「讓你去把她抓回來。」

晉尚闕眼楮一亮,拉開這十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老爹願意放人了?」

段延瑞藏起竊笑,做出感慨萬分的樣子,「為了兒子、為了媳婦,總裁說他願意犧牲一點打高爾夫球的時間。」

晉尚闕一愣,隨即氣憤地大叫,「你們故意的?!」正想多罵他幾句,卻被迎面而來的拳頭猛K了一記。

「痛死了!你的臉怎麼這麼硬?!」惡人先告狀正是段延瑞此時的寫照。

搗著左臉倒在地上的晉尚闕氣炸了心肺,一骨碌地跳起來,卷起袖子就要給他一頭排頭吃。

然而段延瑞早有準備,他站在門邊,笑嘻嘻地丟下話,「祝你幸運啦!」便跑得不見人影,留下搗著臉、氣得兩眼昏花的晉尚闕。

激怒過後,他扳手指數著︰老爹的刻意刁難、段大哥的頻繁出現、老爹的「自我犧牲」,這莫名其妙的一拳——絕對錯不了,他被他們整了!

為什麼?老爹很欣賞邵絮,沒道理故意用公事絆住他呀!再想到段延瑞也有份,他不禁頭痛了起來,他們不會是在「幫」他追老婆吧?

希望不是,因為這通常代表著麻煩,甚至是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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