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獵場事件後,雲燕公主終于沒再折騰,挑了當朝太子下嫁,至此和親功德圓滿。
大婚在半個月後舉行,皇上下詔通告全國。
而平王老實地待在府里養傷,順便跟自己的王妃喝喝茶、下下棋,打發著時間。
溫若水幾乎每日必定要在花園里舞槍弄棍一番,而觀眾除了她的貼身丫鬟,現在又多了丈夫一個。
只是看著她身形閃挪,翻騰舞動,李逸風的心情就十分的平靜。這樣相伴到老會非常的幸福。
將長槍擲回刀架,溫若水接過杏兒遞來的布巾,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汗水,一邊朝半臥在廊下軟榻上的丈夫走去。
「听杏兒說你今天要出門?」他狀似漫不經心地問。
她掃了貼身丫鬟一眼,點點頭。
「去做什麼?」
「王爺身子不適就不要操勞太多,在家好好休養即可。」她如是說。
李逸風覺得自己被敷衍了。
杏兒在一邊抿嘴偷笑。小姐擺明不想讓姑爺插手嘛。
「杏兒,幫我準備一套男裝。」
「奴婢要一起去嗎?」
「不必。」
這下,李逸風覺得不能再保持沉默了,「還是讓她跟去吧。」
「不必。」
「若水——」
「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這樣說,他就更不放心了,「我跟你去。」
「王爺有傷在身。」她輕易的反駁了他。
最後,平王只能憤憤不平的看著妻子瀟灑的離開花園。
等到杏兒再次回來伺候時,李逸風忍不住語帶試探,「你家小姐以前也常這樣嗎?」
杏兒老實地道︰「只要不超過小姐的尺度,她都不會翻臉,但奴婢也只負責小姐的飲食起居,事關軍國大事,小姐是從來不會讓奴婢知曉的。」
也就是說她跟耶律飛雄的恩怨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即使杏兒這個貼身丫鬟也一無所知。李逸風心中頓時十分不是滋味,本來還想向杏兒打听一下呢。
杏兒眼珠轉了轉,壓低聲音道︰「姑爺,其實你不必擔心了,小姐跟那個耶律將軍據說是死對頭。」完全沒可能的。
「怎麼講?」
「奴婢在邊關時听其他將軍言談之間透露,小姐有一次差點死在耶律飛雄的箭下,而耶律飛雄也多次被小姐修理得灰頭上臉,性命險些不保。」
李逸風若有所思地蹙起眉頭。耶律飛雄也許就是在與若水長年的對峙爭斗中對她有了異樣的心思。
只是,隱隱約約之間,他感覺妻子對耶律飛雄有種恨意,讓他總會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那夜她酒醉時恍惚提及的往事。
會不會那個人的死與耶律飛雄有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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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寺的上空常年香煙裊裊,鐘鼓聲不絕于耳。
後院古木參天,寧靜非常。
耶律飛雄走進後院時,就看到一道藍色身影負手站立在一株大樹之下,似乎正在欣賞古寺的風光。
「果然是你要見我。」
「將軍是個聰明人。」那人緩緩回過身來,不是溫若水又是誰?
即使少了盔甲、甲冑在身,她眉眼之間飛揚的神彩依舊那般的奪人心魄,耶律飛雄心神微蕩,不得不強自將目光移開,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你想跟我談什麼?」
「爽快!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繞圈子說話了。」她直接切入主題,「雲燕公主不是自願來和親的吧?」
他微微一怔。
「換個說法,她並不希望兩國休兵?」她目光犀利的盯著對方的眼楮。
耶律飛雄不由得笑了笑,「你的問題真尖銳。」
「那是你們做的事讓我無法溫和以對。」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迎視著她的目光,肯定地道︰「那只是個意外。」
「你認為我會接受這個說辭嗎?」她柳眉一挑,鳳目寒芒輕閃。
「自古以來又有哪個女人是真的自願來和親的?」
溫若水點頭,「這個事實我並不否認,可是,她如今的做法卻很容易破壞掉兩國來之不易的和平。」
「所以,貴國皇帝也選擇了隱忍不是嗎?」
「可我想問個明白。」她不容他回避。
「為什麼?」
「因為她一來便直接針對我,這個事實,我想將軍不會,也不能否認吧?」
耶律飛雄苦笑,「這個我根本無法否認。」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事情,任誰都看得清楚明白。
「原因呢?」
「你為什麼認為我一定會告訴你?」他不答反問。
「直覺。」
「因為我。」他給出答案。
這個答案真是出乎意料,溫若水有片刻的怔忡,「我大概明白為什麼是你護送公主前來和親了。」人間自是有情痴,此事不關風與月。離別故上,遠嫁和親,公主的父汗也只能這般給予她最後的慰藉了。
「是在下連累溫將軍了。」
「你我本無私怨,公主對我個人的怨氣倒確實有些重了。」她雲淡風輕地道。
耶律飛雄略微尷尬地別開眼,他沒有勇氣坦誠是因為公主看出他對她的心思,惱羞成怒之下做出失當之舉。
「耶律將軍還是開解一下公主的好,既然已經決定犧牲自己,就不要再惹出無謂的風波。」她說得相當不客氣。
耶律飛雄理解她的心情。如果那一箭再偏頗幾分,說不定就又是一場戰爭的導火線,那並不是雙方想看到的結果。
看到她轉身要走,他不禁出聲,「你……要走了」
「你我身份特殊本就不適私下見面。」她提醒他。
「這也是你一再回避我的原因吧?」
「可以這麼說。」她不否認。
「那我明白了。」
「告辭,希望在接下來的時間內,公主不會再惹出什麼意外。」
「我也同樣希望。」
最後,他只能默默的目送她遠去卻什麼也不能說。
相見不如懷念,早知是如此的情形,或許他便不該充當這送親使。只是,一切已然無法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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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平王府的溫若水很沉默,這讓李逸風益發的不是滋味。
她的人在他的身邊,魂卻不知飄到哪里去。
「娘子。」他喚她。
從沉思中驚醒,她的神情有些不大自然,「王爺有事?」
「你在想什麼?」
「雲燕公主。」
他吁了口氣,「她有什麼好想的?」
「莫名其妙地被她恨,總是感覺有些不舒服。」
「原來我這是池魚之殃啊。」他感嘆。
「我也一樣很無辜。」她聳聳肩,一臉無奈。
「你想了這麼久,想出點什麼沒有?」
「沒有。」
回答得太快反而顯示她的心虛,李逸風卻沒有揭穿她。
「等公主大婚之後,我們便離京周游天下去,可好?」
「好。」她無異議。京城終究是非太多。
「那趁這幾日,你收拾—下行囊吧。」
「我知道。」
「若水……」
「嗯?」
「沒事。」她不想說的,他又何必一定要她說出來呢。
溫若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時候不早了,王爺早點歇息吧。」
「你要做什麼去?」
「我到園子里轉轉。」
「有心事?」
「咽。」她也不否認,她現在的心情很亂。
「更深露重,多披件衣服。」他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
「好的。」
拉門而出,屋外夜涼如水,天上星子寥落,銀月高懸。
信步走到後花園,溫若水從架上拔出長刀,在月下舞動。
杏兒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小姐于月下練刀,仿佛要將所有不快統統隨著刀勢傾泄一空。
溫若水放下長刀時,杏兒遞上布巾。
「你怎麼還沒睡?」她漫不經心地問。
「小姐,姑爺很擔心你呢。」杏兒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溫若水眼瞼微垂,「是他讓你來的?」
杏兒默認。
「我沒事,只是有些心煩罷了。」
這還算沒事?杏兒無語地望著主子。
「不用這樣看我,我真的沒事。」隨後,她不由得嘆了口氣,「好吧,我是有事,但這事不是你能幫上忙的,所以,你還是去睡吧。」
「姑爺很擔心。」杏兒忍不住再次提醒。
她揉揉額頭,有些無奈的點頭,「好的,我這就回房去,你讓人幫我準備洗澡水。」練了會刀出了一身的汗,不洗洗更沒辦法睡了。
「奴婢這就去。」杏兒轉身離開。
她對著四下無人的花園長長地嘆了口氣。見完耶律飛雄回來,她想了很多,想通了他沒有說明的那部份,—時間百味雜陳,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軍中生活太久,久到她幾乎忘記自己是個女人。可是,顯然許多人並沒有忘記這一點。
她回到臥房時,他果然還沒有睡,正半靠在床頭看書。
「身上有傷,怎麼還不睡?」她的口氣帶了一絲的責備。
李逸風看著她笑了笑,「你不在,總是睡不踏實。」
「知道了,我洗洗就睡。」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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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在陰霾了幾天後,終于放晴。
溫若水這對主僕便心情很好的出府逛街去了。自從回到京城,她們一直沒什麼機會好好到處逛逛,難得有這機會,自然要好好把握。
只是走到半路的時候,她們發現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沒帶錢。
「你怎麼會忘了帶銀兩出門?」溫若水頭疼地看著丫鬟。
杏兒一臉無辜,「我以為小姐帶了。」
「所以我們只好回頭去拿了。」
「奴婢回去拿吧。」杏兒提議。
「算了,一起回去吧。」倒不是她勤快,而是剛剛眼角余光掃到一個人,讓她決定還是閃人的好。
和親使節團的人真的是太閑了,要不怎麼能滿大街亂跑呢?
杏兒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沒多想,高高興興地跟著主子往回走。
既然回來了,溫若水便想應該順便去看看丈夫有沒有按時吃藥,他十分懼苦,所以那藥沒人監視,他常常是能躲就躲的。
來到臥房外面時,卻發現兩邊的侍從似乎有些閃躲她的目光。
心中狐疑,她用力推開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王爺——」所有話都在看到床上的一幕時縮回肚內,漂亮的丹鳳眼凌厲的眯起。
床上赤身與自己丈夫摟抱在一起的是她那貴妃婆婆賞下來的大丫頭。
「姑爺!」隨後進來的杏兒發出一聲驚叫,伸手捂住嘴,滿臉的不敢置信。
溫若水從不認為自己的脾氣有多好,現在就更不可能好得起來。
李逸風有口難言,面對妻子瞬間爆發的怒火只能承受。他喝了藥之後就渾身無力,任人擺布,若不是念及他肋間傷口,這丫頭只怕會直接霸王硬上弓,造成既成事實。
只是,如今這般尷尬的情形也足夠他難堪了。
杏兒清晰地听到主子十指關節因用力而發出的響聲。小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她不著痕跡地往屋外移動,各人造業各人擔,她只是無辜的路人,還是保命要緊。
「很——好——」溫若水一步一步走近床榻,直直地盯著那個美艷的丫頭。很抱歉直到如今她也沒能記住婆婆賞的這丫頭的名字,也不打算記了。
她一伸手輕而易舉的就將對方自床上拎了出來,隨手一拋就扔到地上,再接著將丈夫也扔到一旁的軟榻上,冷冰冰地開口,「來人吶。」
屋外的侍從應聲入內,目睹赤身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大丫頭,再看到一旁軟榻上只披了件外裳的王爺,俱皆噤聲。
「把你們王爺抬出去,從今天開始再不許踏進這屋里半步。」話一說完,轉身從牆上抽出佩劍。
「王妃——」幾個侍從不約而同驚呼出聲。
卻見她揮劍狠狠地朝床榻砍去,幾劍下去,華麗而堅固的紫檀木雕花大床就瞬間分崩離析,坍塌成一堆。
溫若水隨手再一拋,長劍刺入牆壁三寸有余,衣袖一甩就要出門。
焦急萬分卻苦于無法開口的李逸風,急怒攻心只覺喉間一甜,一口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王爺、王爺?!」幾個侍從臉色大變。
听到他們驚惶的喊叫,溫若水心頭一顫,回頭看了一眼,臉上血色頓失。
「李逸風——」她急奔回他的身邊。
李逸風伸手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臂,血不斷從嘴內噴出,卻仍舊無法講出話來。
溫若水終于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目光一利,朝地上的大丫頭看去,冷冷道︰「你給他吃了什麼?」
「回……回王妃……是讓人兩個時辰內四肢無力……講……講……講不出話的藥……」
「好手段!」
那丫頭頓時瑟縮成一團。
「杏兒。」
「奴婢在。」杏兒奔了進來,頭也不敢抬一下。
「替她找塊布遮擋一下,一會我問話。」
「是。」杏兒四下看看,然後從坍塌的大床上扯下一片帷帳披到大丫頭的身上。
「找太醫過來。」
「是。」杏兒急匆匆的跑出去。
等到太醫到來,施針用藥之後,李逸風終于能夠講出話來,卻已元氣大傷,傷上加傷,人差點掛掉。
而當溫若水問明那大丫頭的動機時,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原來,一听說他們夫婦會在燕國公主與太子完婚之後離京遠游,知道自己時間不多的她,便趁她們主僕離府迫不及待地進行自己的計劃,甚至顧不得李逸風有傷在身,決計造成既定事實,讓他收了她。
溫若水不知該佩服她的勇氣可嘉,還是罵她愚蠢無知。
「你自己看著辦吧。」她決定讓某人自己去解決。
李逸風拽住她的手,阻止她離開,面無表情地看著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人,「你既然做下如此事情,我平王府再容不得你。好在大錯末鑄成,否則你只有死路一條。現在你收拾收拾出府去吧,此後與王府再無瓜葛。」
不要怪他心狠,若今日大錯鑄成,只怕窮這一生,他也無法挽回妻子的心。
若水性情剛烈,與她的名字恰恰相反,不怒則已,怒則巨浪滔天,無力回天。
「王爺……奴婢錯了……饒了奴婢吧……王爺……」
「拖出去。」李逸風冷然吩咐。
左右侍從不敢多言,架起大丫頭便拖了出去。
溫若水張嘴欲言,但終究沒出聲。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這丫頭說到底是咎由自取。
「若水——」他滿是愧疚地喚她。
「你好好休息吧。」她硬下心腸抽回手,頭也不回地離開臥房。此時此刻,無論如何,她也沒辦法跟他若無其事地繼續待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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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命有時是很詭異的。
現在,溫若水再次有了這種感覺。
就在她跟丈夫之間的問題尚未解決之時,皇上卻下了一道匪夷所思的聖旨——命她送和親使節團出關。
而在得知這是雲燕公主的請求時,她便釋然了。
原本傷勢漸有起色的李逸風,如今傷勢加重,在听聞妻子奉旨送使節團出關後,又吐血了。
「小姐,你真的這麼狠心?」杏兒看著收拾行囊的主子,遲疑地開口。姑爺這幾天好慘吶,府里人誰看誰心疼,偏偏小姐硬著心腸不聞不問。
「我也想將那一幕從腦中刪掉,可是我做不到。」溫若水閉了下眼,苦笑。
杏兒沉默了。那一幕確實太……小姐的眼里容不下沙子,這她是知道的。
「所以,現在這樣也好。」至少暫時不必面對,她突然很想當鴕鳥。「你跟我一起走吧。」
「奴婢當然要跟著小姐,小姐在哪兒,奴婢就在哪兒。」杏兒堅定的說。
溫若水笑了,伸手模模她的手,感觸頗深地道︰「還好我還有你。」
「小姐還有老爺啊。」
「對,我還有爹。」送使節團出關後,便轉道去看父親好了,從此父女相依為命也甚好。
「小姐,明天就出發了,你真的不去看姑爺一眼,道個別?」
「徒惹傷感罷了,不去也罷。」溫若水神情一黯。
杏兒不敢再提,心里實在替小姐不值,也為姑爺抱屈。
要怪只能怪貴妃娘娘沒事找事,難道她就沒听過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句話嗎?搞得本來漸入佳境的兩人這下又陷入僵局。
「明天就跟使節團上路,早點休息吧。」她將打包好的行囊放到一邊,開始寬衣準備上床睡覺。
自從發生那件事後,這幾天她一直跟杏兒睡在一起,那間臥房大床已毀,而她也不想再回想起當日的一切,沒再踏足半步。
主僕兩個吹燈就寢,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當兩人提著行囊打算悄悄離府時,就看到臉色蒼白如紙,身形瘦削的李逸風負手立于府門前,靜靜地看著她們。
「身子不適,便回房歇著,不必替我們送行了。」溫若水將目光移向他處,語氣淡漠地說。
「就這樣走了?」他問,聲音虛弱而無力,間或伴隨著一兩聲咳嗽。
「聖命難違。」她托詞。
「溫若水。」他低低地喚她的名字。
溫若水本欲登鞍上馬的動作一停,眼微垂,亦輕聲道︰「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囑咐嗎?」
「你真無情。」他不是指責,而是陳述事實。
「或許吧。」她不否認。
他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一只手,聲音帶著痛苦,「可為什麼你這樣無情,我還是放不下你?」
「你太多情了。」她想抽回手,可是他攥得死緊,「放手,我還要趕去跟使節團會合。」
「真無情……」他頭一側,一口血吐在青石板上,點點殷紅,觸目驚心。
「你……」她別開頭、「何苦?」這樣逼她做什麼?現在她真的沒辦法心平氣和地跟他相處啊。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輕而堅定地說。
「你需要休養。」她不做回應。
李逸風喉間問一甜,又吐出一口血。
杏兒在一旁看不過去了,「小姐,你就當哄哄姑爺也好,他再這樣吐下去,你不出京城就成新寡了。」
「有事等我回來再說。」溫若水將自己的手帕遞過去。
他直直地盯著她,「你還會回來嗎?」
這男人真是太了解她了。溫若水不得已再次避開他的視線,「當然。」
「我不信。」
「時間真的要到了,王爺你也確實需要休養,我們就不要在此多做糾纏了。」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她斷然拒絕。他如今的身體哪里禁得起長途跋涉?
「你可以看看本王是否做得到。」他毫不退讓。
「何必呢?」她語氣為之一軟。
他將她拉近,一個字一個字地道︰「那你又為什麼一定要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我?」
「別逼我。」她面色微變,「我只是沒辦法勉強自己。」
「同樣,」他盯著她的眼,「我也沒辦法勉強自己忘記你。」
「小姐,到底走還是不走?」杏兒在旁邊推波肋瀾。
「你給我閉嘴!」溫若水火大轉頭朝她吼了一聲,然後又轉過來看著丈夫,「起程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使節團不可能會等你的。」
「來人。」
溫若水訝然地看著從旁邊駛出一輛馬車來。
李逸風笑了笑,「我不會讓他們等的。」父皇讓若水送耶律飛雄一行人出關,這就表示他們會朝夕相處一段時日,而這讓他很不安心。
即使她什麼都沒說,可他還是從她的神情之中猜出,她已經明了耶律飛雄的心思。
而事情發生在他們夫妻這種冷戰的情形下就更加的不妙,他說什麼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隨你吧。」她放棄跟他爭執了,這男人執拗起來有點不可理喻呢。
「陪我坐車吧。」他拉著她向馬車走去。
溫若水不是掙不開,卻擔心用力過猛傷了他,最終竟是被他箝制,無法自由行動。
杏兒在後面偷偷笑了。小姐到底還是舍不得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