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鐘,整個科隆頓主屋里一片靜寂。
雲飄捧著一個木托盤緩步走在二樓的過道上,厚重的地毯吸去了她的足音。
納威和一位青年在巡夜,他們正朝她走來。
「雲夫人。」納威恭敬地問禮。
「很晚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是的。」
走至亞洛斯的書房前,雲飄輕輕敲了兩下。
「進來。」亞洛斯撂下公文,疲憊地靠在沙發上。
她關上門,緩步走到一旁的低榻旁,並放下木盤。看到他疲倦的神情,她來到他的身後,「肩膀酸了嗎?」她輕輕地揉按著他寬闊的肩,幫他放松。
「嗯……」很舒服。他閉上眼楮,感覺她微涼的指尖帶來的舒適感,感覺到緊繃的肌肉放松了下來。
「怎麼樣?今晚又要熬夜了嗎?」連續幾天來亞洛斯都在認真地處理商業文件。他四年中有兩年是用來踢球的,而其他的兩年則要擔負起集團副總裁的職務,現在正是他履行副總裁責任的時間。
無奈地朝堆了十幾厘米高的文檔比了一下,他皺起了眉,「恐怕還得幾個小時。」
她收回手,走到低榻旁,跪坐在木盤前,「你繼續吧,我給你沏杯茶。」她輕垂螓首,細致的手指勾起瓷杯往杯中撒了幾片茶葉,開始沖泡。
靠在座椅上,亞洛斯看著一堆堆的文件,真的覺得力不從心。如果給他一顆足球的話,他能帶動起幾億人的心跳,但是給他一堆文件,他就只能敗下陣來。也許他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商業才華,但是掌握這麼龐大的集團,他有清醒的認識︰他不太可能的。
端起杯茶,她將杯子遞給他,「給,慢慢喝,文件讓我看看。」
接過茶杯,他挑眉看向她,「你可以嗎?」她會嗎?
瞪了他一眼,她將他推至一旁,自己獨霸了那張皮椅,「真是的,你太小看我了。我已經加強訓練了一個月了,只是還缺乏實戰經驗罷了。」
「一個月了?」他微愕。她在這兒這麼久了?
「沒錯啊。」她一邊審視文件,一邊忙里偷閑地和他對話。
他淺啜了一口茶,頓時覺得唇舌留香,「好香。」他不禁又飲了一口。
「是嗎?」她偏頭看向他,笑開了,「你沒有喝過茶嗎?」
「我嘗過,不過只有一次,很苦。」他還記得那恐怖的味道,簡直比濃咖啡還恐怖。
「哦!你大概喝的是黑茶,而現在你嘗的是綠茶。」她抽出一支筆在文件上批閱。
「茶有那麼多種類嗎?」他自己動手從茶壺中倒了一杯。
「嗯,好比咖啡那樣。」
「咦?」
「怎麼了?」他干嗎發出這麼奇怪的聲音?她看著他,面露不解。
他捧著自己倒的茶遞給她,「嘗嘗,味道變了。」
.她啜了口,揚起了柳眉,「是步驟錯了。」她放下筆,走到低榻前。
倒掉失敗的茶水,邊沏邊向他說明︰「雖然是同樣的茶葉、同樣的水,但是只要順序上不同,最終的味道也會不同。」將沏好的茶遞到他手中,「沏茶就如同人生的抉擇,即使是同一個事物,只因為選擇的時間不同,最後的人生也會不一樣。」
嘗了一口她沖的茶,他不得不承認步驟上的差別真的是差之毫厘、謬之千里。
繼續未完的批閱,她認真仔細地審度每個報告的可行性。時間就在他們的品茗和工作中流轉。
伸了個懶腰,她活動活動了脖子,「好了!」
「好了嗎?」他從自己的文件中抬起頭來。
「是啊,你的呢?」她故意斜睇他手中的文件。
「讓我看看!」他不相信就憑她一個月的補習能比他強。
她拉開窗簾看著星空,讓高度亢奮的神經放松下來。
他苛刻地在她的結論中尋找毛病,但他不得不承認她的評價都是一針見血的正確評估。本來有好多的地方他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就是說不出是哪里不對。現在看到她的批語,他的疑惑才得到了解答。
「怎麼樣啊?主考官?」她俏皮地湊到他眼前。
他故作不滿地將她處理的文件扔到桌上,「不行!先放著我再看看尸
「哦!是要看看?不是要學學嗎?」她揭他的底。
「我會學你?尊貴的女士,請你出門前照下鏡子。」他諷刺道。他不會承認她說對了。
「照鏡子?我有照啊,沒覺得哪里不對勁。」她也裝傻。!
被她氣得找不到話反駁,他決定不理她。
呵呵笑著,她奪下他手中的文件,「好了,開個玩笑嘛,不要生氣嘛,拜托。」「巧笑情兮」正是她此刻表情的寫照。
「搶我的文件干什麼?」他又想奪回來。
「不要做了!」她將文件遠遠地丟開,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工作也要適度,不要太累了!」
天,她這麼勾下去,他的脖子總有一天會斷掉,「工作不完成怎麼行?」
「不要做工作的奴隸,亞洛斯。」她最不欣賞德國人工作起來不要命的性格了。
看著她固執的小臉,他知道不放棄是不行了。正好他也想休息了,工作進度在她的幫助下提前了三個小時。
「那我們回房吧。」他取下她正越纏越起勁的雙臂,「走了。」
「好。」呼,好累啊。可愛的地毯,我來了。
※※※
陽光明媚。
時間邁人六月,丁雲飄在德國已經待了兩個月。
如果說最大的收益是什麼,她一定會回答——是「輕松」。是的,她很輕松,雖然她要接受很多知識,就連德語也得從基本的發音學起。她在中國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德語基礎,但畢竟沒有語言環境,在德國听純正的德語很吃力。
之前她和眾人的交談基本上是中英雜合的。但即使在高強度的學習中,她仍覺輕松,因為她和眾人相處得很好。雖然簡妮可還會時不時地冷言譏笑幾句,但這種場面正在銳減。她們時常私下里交談,當然雲飄主動的多些,她覺得簡妮可對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了敵意,只是會偶爾耍耍小脾氣。畢竟之前簡妮可一直都是科隆頓家族惟一的受寵女性,現在突然多了一個人分享這種優待,一時無法接受也是很正常的。丁雲飄很能理解這一點,也願意給簡妮可更多的時間來接受自己。
科隆頓先生對她的賞識至今沒有減少,反而是越來越重。她還和利得爾等幾人建立了朋友般的友情,尤其是卡地蘭,他的熱情真讓人誤會他的國籍,因為只有法國男子才會那樣地「奔放」。
那個優秀的後腰莫地維還沒回國,但據說他也深陷情沼了。
「雲。」亞洛斯走向她。
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蕩著,丁雲飄嬌笑地踢著地面,「干嗎?」
「利得爾他們要去野餐,你要去嗎?」
「你呢?」她反問。
「難得這麼悠閑,吹吹風也好。」
「那好,我也要去!」她跳下秋千,蹦到他懷里。
他輕輕地扯了一下她的頭發,「也不怕摔斷脖子。」
皺了皺鼻頭,她高傲地昂起頭,「憑我的身手,這算什麼!」
他失笑地搖頭,「听起來好像是個高手?」言下之意是她在幻想。
「你什麼表情啊?」她朝他吐吐舌頭,「輕視我?」
他佯裝驚懼,「不敢,不敢,你很行,宇宙第一!」
「去!」她踩了他一腳,得意地一溜煙跑開。
「你慘了!」他立刻追了上去。
她邊跑邊回頭挑釁,「‘老爺爺’,小心摔跤!」
「‘老婆婆’,前面有棵樹……」
「啊!」她硬生生地撞上了一棵梧桐樹,頓時頭暈目眩。
「怎麼樣?很痛嗎?」他緊張地蹲,伸手撥開她掩面的手。
雪白的額頭上劃開了一條兩厘米的血痕,就像蛇信般猙獰地盤踞在額頭上。她痛出了淚花,「嗚……」
「沒事了、沒事了。」他扶正她的頭,右手輕柔地拭干她的淚,「走,去把傷口沖洗一下,讓納威叫Mr。Ken過來。」Mr.Ken是科隆頓家族的家庭醫生。
見她頭暈得厲害,他不由分說地橫抱起她,大步走向大廳。
大廳里,利得爾幾人正在興高采烈地討論野餐事項,見亞洛斯抱著雲飄進來,眾人不約而同將目光集中到他們身上。
彎腰將雲飄輕輕放到沙發上,亞洛斯喚道︰「納威,叫Mr.Ken立刻到這來。」
「不,不用了。」丁雲飄制止了納威的行動,「不用麻煩了,擦點藥水,貼上OK繃就可以了。」
她坐正身子以示她真的沒事。
「真的行嗎?」他擔憂地看著她的傷口,「如果有淤血……」
「沒事啦,沒有腫起來。」她以手指觸了下傷口,「沒有淤青吧?」
他這才放下心來,轉身又吩咐納威︰「將藥箱拿來。」
納威點頭去拿醫藥箱。
卡地蘭湊了上來,「雲飄,亞洛斯欺負你了?居然將你的頭弄破了?」
亞洛斯不滿地瞪向他。
好笑地看了眼亞洛斯,丁雲飄替他澄清︰「沒有,是我自己不小心。」
卡地蘭還想說什麼,這時納威提著醫藥箱走了過來,「少爺!」
接過藥箱,亞洛斯將卡地蘭擠到一邊,小心翼翼地以消毒藥水為她清洗傷口。
「痛嗎?」他小心地接近傷口。
靶動地看著他專注的神情,她低低地開口︰「不痛,一點兒也不。」盡避事實上很痛。
笑了一下,他為她涂上藥水,「用OK繃嗎?」
他挑起一片繃帶。
「那個紅色的。」她以眼神示意他用那一張。
撕開背面的膠帶,他將OK繃貼上她的右額,然旨收回手,「好了。」
「哦。」她點點頭,覺得頭沒那麼暈了。
卡地蘭卻對著她吹了聲口哨,「雲飄,你好酷!」
「呃?」她不解,這才發現其他人也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她挑起了眉,不知此舉卻引來了卡地蘭更響亮的口哨。
一張OK繃斜貼在她光潔的額上,紅與白在黑發的虛掩下竟在她絕麗的臉龐上營造出一個冷酷的神情,他們用驚艷的眼神看她是因為她在不自覺間又展現出了另一種風情。
她,還有多少種表情?
※※※
藍天白雲,清風吹拂,亞洛斯等六人正在科隆頓家族的一處山林草地上野餐。
亞洛斯和利得爾正在生火,忙著添炭加柴。丁雲飄和簡妮可則將帶來的食料刷上調料,切成小片,並用鐵絲串起來。卡地蘭和雷特在擺桌椅,準備開餐—
六人忙得不亦樂乎,時不時的俏皮話會引起眾人大笑。年輕的氣息在這塊小山丘上飄蕩,肆無忌憚︰
一切準備就緒,各人挑了一些食物架在火炭上︰須臾,食物的香味彌漫在每個人的鼻端,令人食指大動。
「嗯,這雞肉有一種很淡的清香。簡妮可,你刷了什麼料?」雷特問道。
「哦,雞肉是雲飄處理的。」簡妮可也好奇地嘗了塊雞肉,很快禁不住又嘗了一塊。
見他們倆吃了一塊又一塊,亞洛斯也挑了一塊人口,立刻,一種熟悉的香味在他的齒間流淌。
雲飄笑眯眯地解釋︰「我刷了茶汁。」
「Cood!」卡地蘭毫不吝嗇地豎起拇指,然後再度加入「搶食」行動。
「別搶啦,卡地蘭,你是不是男人?!」
「若為美食故,性別亦可拋!」
「哈……」
飽食之後,六人慵懶地回味著方才的美味。
餅了一會,卡地蘭說要去打獵,簡妮可立刻投贊成票,自然地,利得爾也要跟著去的。雷特見他們興致勃勃的樣子,便也表示願意同往。
四人走後,雲飄來到一塊背陽光的草地上躺了下來.晃著腿看著天空中的雲朵。
在她身邊躺下,亞洛斯偏頭看著她姣好的側面,「你在想什麼?」
她閉了下眼,側過頭回答他︰「我什麼也沒想︰」
他們相視了幾秒鐘,亞洛斯轉過頭也看向藍天。
收回看他的視線,雲飄深深呼吸了一口草地的芳香,「亞洛斯。」她的嗓音輕飄飄的。
「嗯?」他正被變幻莫測的雲朵吸引。
「雲是不是很美?」
「雲很自由,無拘無束。」
「你這麼認為?」
「是的。雲,你的母親為你起了個很美的名字。」他是這麼想的。看那些雲朵潔白浪漫,多符合美人的氣質。
「其實,雲不好。」她淡淡地說。
「為什麼?」雲很好啊,他認為。
她幽幽地說出自己的心聲︰「雲好嗎?它們在浩瀚的天際飄蕩不知道下刻的落腳點,不是很孤獨嗎?它們沒有長久的朋友,每一朵雲都是萍水相逢。」
他不禁看向她,她正閉目假寐。
她繼續道︰「況且雲不是個吉兆。中國的成語也有‘煙消雲散,的說法,雲是那麼的柔弱,隨時都會消散,是很虛無縹緲的。」
他不懂中國人的「吉兆」,但他知道她的意思是說雲會帶來不好的結果。
「你相信嗎?你認為你的名字不美、不好嗎?」
她無言,只是望著天際的浮雲深思。半響,她笑著坐了起來,伸手拉扯著他的胳膊,「亞洛斯,看那朵雲,像不像一個鈴鐺?」
他也坐起身,順著她的縴指看去,「心形的鈴鐺?」他看得出那是個很標準的心形。
「對啊!」她看上去很興奮的樣子,「很美,對不對?我最喜歡心形的鈴鐺了!如果是紅色的就更完美了!」她將目光深深地投注在天際。
看著那片雲,再看看她著迷的神情,亞洛斯突然發現她其實也有小女孩的心性。
「世界上沒有紅色的雲的,你的希望恐怕不會實現嘍!」他將她的臉轉向自己,然後滿意地看到她嗔怒的小臉。沒辦法,他就是不想看她把目光放在他以外的事物上。
「你這個德國人!」她的食指用力戳著他堅實的肩。
任她發泄,只是——「德國人怎麼了?」他揚起濃眉。
「喲,你還不知道呢?」她擺出一副刁鑽的三姑六婆樣,「我告訴你說,這德國人呀……」她故意停下來吊他胃口。
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他也配合地做出「白痴」相來「虛心」請教,「這德國人怎麼了?」
雙手抱胸,她冷哼︰「德國人啊,把工作當老婆、公差當情人、電腦當兒子,渾身上下沒一點浪漫細胞!」
「誰說德國人沒有浪漫細胞的!」他抗議。
「噢,好像是有……」她一副突然想起的模樣,「不過好像都是死細胞,基本上作用不大!」
笑著搖頭,他無奈地捏捏她的臉頰,「你這個小東西。」
她正要反駁,卡地蘭卻咋咋呼呼地從樹林里出來了,「亞洛斯,我們的莊園被人家潛人了!」他一臉的怒火。
利得爾等幾個人跟著他走了過來。
亞洛斯翻身起來,「怎麼回事?」
卡地蘭伸手從雷特身後揪出一個瑟縮的身影,「喏,就是她!」
一個栗發的少女垂著腦袋拼命地想掙月兌卡地蘭的禁錮,卻絲毫沒有作用。卡地蘭牢牢地將她捉在手中。
「我們在河邊發現她的,不知道她是怎麼偷進來的!」雷特解釋道。
「我說過我不是‘偷’進來的!我是‘掉’進來的!」栗發少女驀地仰起頭爭辯。
好美的紫瞳!丁雲飄驚嘆地盯著少女的雙眼,她覺得這雙眼楮里藏滿了神秘。
亞洛斯危險地眯起眼楮,「掉進來?從飛機上?」照理說,應該是不會有小型飛機從這片山林上飛過的。
少女被他的目光刺得縮了縮脖子,但仍為自己辯解︰「我不知道什麼是飛機!我在試驗咒語,結果就掉到這里來了!」她也覺得很莫名其妙,其實也不能說很奇怪啦,因為在學校里的時候,她就經常犯錯。
「咒語?」怎麼回事?亞洛斯覺得自己好像听不懂她的話。而且他看得出來,卡地蘭他們也是一臉的茫然。
終于掙月兌了卡地蘭的鉗制,少女突然感覺到一種奇特的氣息在她周圍旋繞。她看到坐在草地上的丁雲飄,而雲飄也正以一種只有她們能懂的目光看著她。
丁雲飄站起身走近少女,「艾莉,你這次真是太出格了,居然從英國跑到了德國的人群中。」她刻意強調了「人群」這個詞。
栗發少女,也就是艾莉揚起可愛的眉,「你怎麼知道我?」她對丁雲飄的提醒毫不察覺。
雲飄背對著眾人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她拉起艾莉的手,一字一頓地說︰「安雷克森林。」
張大嘴,艾莉驚呼︰「你也是……」
丁雲飄眨了眨眼楮,「是啊,我們在‘中國’遇到過的。你怎麼跑到德國來了?」
明白了丁雲飄的暗示,艾莉連忙說︰「是啊,很巧不是嗎?」
亞洛斯等人一頭霧水,她們倆認識?
「雲飄,你怎麼認識這個偷人者的?」卡地蘭的話引得艾莉拼命地怒瞪他。
丁雲飄拉著艾莉轉向眾人,「她是我的一個朋友,叫艾莉。請不要因為她的話而驚訝,她是個演員,喜歡背台詞。最近剛接了一個女巫的角色,對不對,艾莉?」
「是的。對不起,我是從……飛機上不小心落下來的。」艾莉雖然向來迷糊,但她還記得不能輕易讓人發現女巫的存在,不然的話會招致很多麻煩。
亞洛斯清楚地將不相信擺在臉上,他剛想問,卻被丁雲飄打斷了。
丁雲飄看出亞洛斯還想提問題,她趕緊說︰「艾莉馬上就離開對不對?」然後意有所指地瞄了眼艾莉。
「對!對!我很快就走!」艾莉也急急道。
「你還沒解釋清楚,不可以離開!」雷特謹慎地阻止她。
「我……」艾莉無措地看著丁雲飄,她只有指望這個同類了。
笑了笑,丁雲飄柔聲道︰「不要為難她好嗎?我可以保證她絕對不會對科隆頓家族產生任何危害,這真的是個意外。把她交給我好嗎?」
「不行!」卡地蘭斷然地否決。
看著亞洛斯他們不追究到底誓不罷休的神情,雲飄只好下了決定。
她看向艾莉,「看來,你實在太令人好奇了!」廣
「那我該怎麼辦?」艾莉不想被魔法學院懲罰,那太可怕了。
丁雲飄轉向亞洛斯,皺眉低語︰「對不起,亞洛斯。」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她抽過艾莉腰後的魔杖指向他們,「統統忘卻!」一道黃光擊向他們。
霎時,亞洛斯等人倒了下去。
「哇!」艾莉驚呼,滿臉崇拜地看著雲飄。
將魔杖遞給她,雲飄彎腰檢查有沒有傷到他們的身體,「別大驚小敝,好像你不會這個似的。」
艾莉無辜地聳聳肩,「我是不會啊!」
挫敗地想起艾莉本來就是個很笨的女巫,丁雲飄無奈地掃了艾莉一眼,「不要告訴我你連移動物體也不會!」她不想一個人移動他們五人。
嘿嘿的一聲傻笑,「不會……」艾莉再度遞上她自己的魔杖。
丁雲飄無奈地揮動魔杖,「各歸各位!」
卡地蘭等三人飛向樹林里,而亞洛斯停在原地。
「他怎麼?」艾莉指著亞洛斯。
丁雲飄將魔杖歸還給艾莉,「他本來就待在這的。我現在送你回去。」她開始念動咒語,「記住,不許提及我用了魔法,別提遇見過我的事情。」她最後看了眼艾莉。
「飛來飛去!」
伴隨著這道咒語,艾莉像個從未出現過的人一樣消失在空中,「再見……謝……謝……」
「再見,艾莉。」丁雲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