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展翅飛翔,期待夢想成真。
我們總是在期待一些什麼,渴望一些什麼。
真正有趣的卻是期待的過程。
幫阿嬤收租金讓我的手機號碼堂而皇之進駐端木紫的諾基亞,首先要感謝的當然是我的好阿嬤了。
像端木紫那樣的美眉,不知有多少男孩子想拿到她的CALLNUMBER,而我卻如此LUCKY,雖然連續五期杠龜的大樂透八.五億彩金被一個超級可惡的幸運兒給抱了回去,而我的彩券卻只有中了2個號碼,但這一點都不會影響我的好心情,畢竟老天爺還是疼我的哪。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窮高興個什麼勁,說不上來為什麼,可就是感覺VERY爽。我想,我的反應算是很正常的吧,被美眉要電話怎麼說都是件「光榮無比」的大條代志。也許,還可以說出去炫耀一番呢。
當然,我唯一想得到能炫耀的對象,似乎除了大頭郭之外別無其他人選。
沒辦法,誰叫他是我的麻吉嘛。
「少蓋了!那個阿妹過敏源怎麼可能跟你這只黑炭頭要電話?拜托哦,唬爛至少也要唬得稍微有程度好不好!你以為你是古天樂嗎?皮膚是差不多黑沒錯啦,可是左看右看人家古天樂就是又酷又帥的,哪像你這只黑炭頭一站出來就一副楞頭愣腦的豬頭樣……」大頭郭劈哩啪啦損個沒完,眼神里盡是質疑質疑質疑。
「喂──」我真覺得很無力,哪有人家當好朋友是這樣開口閉口就損啦虧啦的,果真是誤交了天字第一號大損友。唉……
首先,大頭郭口中的阿妹過敏源指的正是端木紫。
這個大頭郭平時沒哈嗜好,就是愛給別人亂取綽號,端木紫對阿妹超級反感的那一幕,深深刻劃在他那顆AV的腦袋瓜里,很自然地他就幫端木紫取了個這樣莫名其妙的代號。
至于黑炭頭嘛,不用懷疑,說的正是在下歐陽墨我。
不知道是不是跟我的名字有關系,打從滿月以後,我的皮膚就一天比一天黑,盡避小嬰兒是不可能天天曝曬在烈日下,我的膚色依舊呈現出一種被艷陽曬的、黝黑的「黑炭模樣」,也因此,這該死的大頭郭總是喜歡取笑我是黑炭頭。
此刻,這顆大頭正在質疑我話中的可信度。
也難怪他會打死不信;平常酷愛用眼神美眉的大頭郭,第一次在「花樣年華」看到端木紫,那兩顆慣性的豬哥眼差一點就骨碌骨碌蹦出眼眶。
這種反應通常是在他遇到等級超優的美眉時所引發的「豬哥癥狀」,最經典的那次還差點噴出鼻血。
喔,不要以為只有在漫畫里才會出現像這樣搞笑版的生理反應,當你認識大頭郭這個人之後,你會發現現實生活比任何一部動漫都要來得精采。
話說回來,由于端木紫在大頭郭眼中是屬于宇宙無敵霹靂超級優質美眉,他當然死都不肯相信一個宇宙無敵霹靂超級優質美眉會主動跟我這個黑炭頭要電話了。
哼,這個大頭郭實在太瞧不起人了。
是,我的確是稍微給它黑了一點點,可是……難道黑就一定要和丑字劃上等號嗎?黑皮膚又不是什麼罪過。天知道我黑得有多麼健康、多麼帥氣啊。瞧瞧,古天樂不也一身黝黑?但他那股帥勁連男人都為之著迷呢,更何況我比古天樂要年輕個好幾歲。
論五官,我的五官分明,大小平均;說到體格嘛,我的肌肉極富彈性,全身上下完全沒有多余的贅肉;比費司,木村拓哉見到我恐怕要變木村盆哉了。
嗯……話題似乎又扯遠了去。
罷剛講到哪里了?喔,話說到這個大頭郭把整顆大頭頂在「花樣年華」的吧台上,掛著一張口水流了幾十公分的豬哥臉,批斗著我是在唬爛他。
「沒道理的,真是沒道理的。阿妹過敏源要電話怎麼說也應該是跟我要,怎麼可能會是跟你這個黑炭頭要呢?」大頭郭最近這一兩天又失戀了,心態明顯處于相當不平衡的狀況。
說是說失戀啦,其實這顆大頭連人家美眉的手都沒牽過,與其用失戀形容,倒不如說他是把妹失敗要更貼切一點。
從高中和他當同學以來,大頭郭的戀愛史經常是這樣沒頭兼沒尾的開始與結束,悲情的精髓就在于他把妹尚未成功,同志率先已經掛點。
當然,大頭郭的把妹史是絕對比不上人家國父的革命次數啦。
「唬爛你有哈狗屁好處?呿!又不會有白花花的銀子拿,你當我時間那麼多,閑到沒事跟你這顆大頭唬爛啊。」我一邊打著女乃泡一邊回頂大頭郭,3桌的客人點的熱拿鐵還沒弄好呢。
「那……究竟有什麼道理她會跟你要電話呢?」
「吼!你實在很盧耶。都跟你說了幾百遍了,人家說以後房子有問題就找我,這很合理呀,房子是我阿嬤的,我是我阿嬤的孫子,不找我難道找你這顆大頭嗎?難不成你也是我阿嬤的孫子?」我拿起紙巾將濺出杯緣的泡沫擦了擦,順手把擦過的紙巾扔在大頭郭臉上,拋下話,端著熱拿鐵送去給3桌的客人。
「嗯……的確是有點道理啦……」大頭郭掛在吧台上搖頭晃腦的,用他的香腸嘴咬住那張紙巾喃喃叨念著。
「你是更年期嗎?碎碎念什麼?」給3桌的客人端上熱拿鐵後,轉回吧台看到大頭郭還在那邊耍白痴,真有股沖動想擰斷他那顆大頭下的脖子。
這年頭要找到像他這樣豬哥兼耍白痴總是拿第一名的人實在很不容易。我是個很重感情的男人,盡避大頭郭是這樣無厘頭,我還是忍住想擰斷他脖子的沖動。
要知道,人生難得有此損友,不珍惜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其實大頭郭除了那張香腸嘴稍微賤了點、人多多少少豬哥了點、白痴耍得有些過火了點,整體而言他真是個「好人」。
在這個社會新聞充斥著血腥暴力的時代里,要遇到一個「好人」可是比什麼都要難得。
所以說,盡避他是個標準的損友,我還是把他當麻吉的。
星期四的「花樣年華」客人比星期二要多一點點,也許是因為距離周末假日又更近了一些的關系吧。
我跟大頭郭有一句沒一句哈拉打屁著,百般無聊地拿起某周刊用眼楮意婬圖片上的台灣當紅第一名模──林志玲,擱在褲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阿妹的神采飛揚悅耳響著。
當初在設定手機鈴聲的時候,我將所有未分組的號碼一律都設定成阿妹的神采飛揚,拿出手機看了一下來電號碼顯示,那是一組很陌生很陌生的手機號碼。
咦!會是誰呢?
我有個壞習慣,在接到陌生號碼之前總愛先在心里面猜一猜對方會是誰。
那些推銷貸款或問卷調查的,通常都是顯示無號碼;至于那些白目的詐騙集團十之八九都是些怪號碼。
這組陌生的號碼看起來相當正常,也就是說,打來的人應該不會是那些無聊人士了。而我所認識的朋友親人都嘛已經輸入通訊錄分組了,抽絲剝繭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個來電者是個新朋友。
新朋友?嗯……我最近有認識什麼新朋友嗎?
難道是……我的好奇心漲到最高點,食指微抖著輕輕按下了綠色通話鍵,耳朵貼靠在BENQ面板上,一道不甜不膩的女聲節奏輕盈地竄進了我的耳管。
「歐陽墨嗎?我是端木紫啦!住『巨星雲集』七樓那個端木紫。」
真的是她──端木紫!
我覺得自己瞬間心跳加速得十分厲害,手汗都冒了出來。
一等一的優質美眉來電耶!嘩,我出運了!雖然我沒有吃鐵牛運功散,可是我還是出運了!噢耶!
「我……我是。妳……妳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大頭郭像是三秒膠,瞬間自動黏上來,耳朵拉得長長,企圖探听我們的對話。
寫在他臉上的是「誰打來」三個字。要知道這家伙耳朵靈得很,剛剛一定听見了女孩子的聲音。
男生打來不稀奇,女孩子就不一樣了。
我跟大頭郭比了個V的手勢,這家伙真是一點就通,知道我說的是一等一優質美眉打來的,立刻聯想到剛才我們在討論的端木紫。
當場,大頭郭的眼珠子又差一點月兌離那附著惡心眼屎的眼眶,整張豬哥臉從吧台上彈了起來,嘴開得大大的,呼嚕呼嚕不曉得在念些什麼。
謗據我對他的了解,大頭郭肯定是在說︰「真的是阿妹過敏源打來的嗎?」
我想,應該是這樣的吧。
但是我真的沒空理會這顆大頭,手機那一端可是俏美眉端木紫耶,誰還有空去理一顆只會裝AV的大頭?
有異性沒人性這句話可不是說假的,順手我把大頭郭的臉往吧台桌面上一壓,省得他在一旁瞎攪和,干擾我和端木紫的神聖性談話。
「不好意思,你現在可以講電話嗎?」
端木紫相當有禮貌,先是詢問了我有沒有時間講這通電話;我一向最欣賞有禮貌的人,更何況她是一個俏美眉。
別說現在本來就很閑,就算忙得不可開交,我還是會先擱下手邊的所有事情專心和她聊天的。
「可以呀,反正現在店里也沒什麼客人,有什麼事情妳盡避說吧。」說著說著,我趕緊偷偷深呼吸了下。
「你在『花樣年華』嗎?」
「嗯,星期二跟星期四我都在這里顧店的。」
「那……你幾點可以下班?」
「十一點半。怎麼了?」
「事情是這樣的……」端木紫欲言又止,聲音中帶點兒小尷尬。
「怎麼了嗎?」我愈來愈好奇,她到底想跟我說什麼呢?
「那個……你……你下了班可以過來我家一趟嗎?」
「妳家……」我已經驚訝到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了,瞬間我懷疑自己的听覺出了什麼鬼毛病。
呃……我沒听錯吧?端木紫請我去她家?
我們好像才見過三次面,說不到五百句話,她居然邀請我去她家?噢!老天爺真是對我太好了!
等等!這……這該不會是我無聊到提前進入夢鄉了吧?還是,這通電話根本只是一個幻覺?
不是有很多專家經常在說嗎?當一個人非常非常空閑的時候,會很容易產生幻覺與幻听的。
我應該沒有妄想癥,沒有憂郁癥,也沒有躁郁癥,照道理說應該是不會有幻覺或是幻听的吧?
「她……她請我去她家耶……」掛下電話,我呆傻著跟大頭郭報告,整顆腦袋瓜依舊是空空蕩蕩,完全無法思考。
「蝦米?」大頭郭整個人像是中彈一樣,瞬間定格。
他的樣子很驢,但我猜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想,這時候我的表情一定很智障,甚至比大頭郭平時耍白痴還要智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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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房子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為什麼我也要在這里跟你一塊當苦工啊?」大頭郭鐵青著一張臉,眼神里的殺氣恨不得把我給碎尸萬斷。
「拜托哦,是你自己說什麼死都要跟耶,還怪我咧。」瞪了大頭郭一眼,我繼續掩鼻埋頭苦干。
沒錯,這個愛哭愛跟路的大頭郭听到端木紫請我到她家,說什麼都要跟著一塊過來。
于是,關了「花樣年華」之後,我們就一起來到了「巨星雲集」七樓端木紫的香窩。
嗯,窩的確是香的,毫無疑問。
但是……我們現在站的地方可就一點兒都不香了,原因是,我們現在正在人家的廁所里對著那個已經爆滿了的馬桶。
呃……是的,這個馬桶正是端木紫家的馬桶,一個很幸運每天可以和她小巧嬌俏屁屁親密接觸的──馬桶。
答對了,就是馬桶,馬桶就是專門給人類用來排泄的器具。
至于為什麼我跟大頭郭會在端木紫家的馬桶前?理由很簡單,因為是她請我們來的。
嗯,你又答對了,我們的確是正在通馬桶。
沒錯,正是通馬桶。
我跟大頭郭兩個人分別拿著大通樂跟通馬桶的塞子,使盡吃女乃的氣力死通活通的,就是為了讓這個該死的臭馬桶堵塞的腸胃可以完全舒暢。
為什麼我們要在這里通馬桶呢?
呃……理由也很簡單,因為端木紫家的馬桶不小心塞住了,而她又很有禮貌的請我們來幫忙。
不小心塞住?
YES,是的。
由于端木紫家來了個天字第一號大豬頭──哲媚,對,就是住在她對面那個超視覺系美眉哲媚,很該死的罪魁禍首.
話說她們兩個女生晚上買了麻辣鍋底回來大快朵頤,吃到肚子快撐死的時候,腦袋裝大便的哲媚居然毅然決然把那鍋剩余的麻辣鍋底一古腦兒全倒進端木紫家的馬桶,打算按下沖水就可以眼不見為淨。
于是,可憐那個馬桶就這麼給麻辣鍋底活活堵死了。
接下來,就是我跟大頭郭浩浩蕩蕩登場,卷起袖子彎著腰在這邊苦干活干通馬桶了。
整件事情就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不要覺得意外,這世界上是真的有像哲媚那麼豬頭的女人的,眼前這個滿溢的馬桶已經證明了一切。
不需要意外,不需要吃驚,更不需要覺得夸張,你應該有的是同情,打從心底同情我們這兩個連麻辣鍋都沒沾到邊、卻要來通馬桶的倒楣鬼才是。
能說什麼呢?
悲情是沒有極限的吧,我想。
「真是很不好意思要你們來幫忙,我們看到馬桶滿出來差點昏倒,馬桶堵住這種事情我們還是第一次踫到,想來想去只好找你嘍。」
「呃……沒關系啦!通馬桶這種事情本來就應該男生來做,況且這房子是我阿嬤的,我本來就應該出點力嘛。」
什麼叫睜眼說瞎話,我想不用多解釋,請看我現在的樣子就能明白。當然不是第一次踫到馬桶堵住,但是因為麻辣鍋而塞住滿出來,的的確確是我第一次踫到的鳥事。
倒了半桶大通樂,我偷偷瞪了瞪罪魁禍首哲媚一眼,要不是她闖的禍,我們也用不著在這邊跟惡心加三級的麻辣鍋底搏斗了。
不要說她們兩個女生看了快昏倒,就連我跟大頭郭一進來看到這幕場景也差點兒要斷氣。
麻辣鍋是很好吃沒錯,可是當它從鍋子里換到馬桶里後,再美味可口也都自動變成惡心加三級了。
最可惡的是那個哲媚,臉上完全沒有一絲絲愧疚之意,居然還大剌剌地窩在端木紫那張沙發椅上咬著吸管有一下沒一下喝純吃茶,看著電視重播的灌籃高手笑到差點岔氣,偶爾才瞟了瞟廁所里想吐卻沒地方吐的我跟大頭郭,眼窩處涂著閃亮三姊妹那種舞台亮粉則隨著她上下眨眼媚惑跳動。
哲媚的眼神毫不遮掩,清清楚楚說著︰到底通好了沒?
女人漂不漂亮在其次,有沒有良心才是重點。打死我都不會喜歡上像哲媚這樣沒心沒肝的惡女的,當然,我是在說我自己──歐陽墨,而不是旁邊那只豬哥──郭源和。
我想,全天下也只有大頭郭一個人會這樣死變態了。
一邊通馬桶,一邊慣性用眼神意婬起超視覺系美眉──哲媚。這家伙顯然完全忘了我們之所以像阿信一樣苦命地在這邊通馬桶,就是拜那個可惡的哲媚所賜。
只見大頭郭雙眼冒著春心蕩漾的火焰,拿著通馬桶的塞子有一下沒一下桶著,我真是恨不得立刻毒瞎他那雙豬哥眼。
「好了,暫時是消下去了。」我好不容易才挺直背脊,努力喘了口氣。
「真的好了嗎?太棒了,你們好厲害哦!」端木紫探頭進來顱了一下馬桶,看到原本爆滿的馬桶終于恢復原狀,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
本來真是快累爆了的我,一見到端木紫的笑容,什麼疲勞啊不滿啊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美眉的甜笑果真是持效藥,什麼疑難雜癥全在那抹甜滋滋的笑中解決了。
當然,除了那該死的哲媚啦。
「呃……沒什麼啦!只不過是通馬桶嘛,很簡單的啦。不過,妳們以後千萬不要再亂扔東西進去了,不然很容易又會堵住哦。」我訕訕地應道,順便大聲叮囑端木紫善待馬桶的道理,其實是故意要說給外面坐得好不舒服的那個惡女哲媚听的。
「拜托哦,又不是扔衛生棉!一點點食物就消化不良,本來菜渣廚余就是可以倒馬桶的,誰知道你們家的馬桶這樣不耐操。說起來,還不是你們當房東的應該要負責,一開始就不要挑這種爛馬桶嘛,貪小便宜的結果就是這樣。」惡女就是惡女,居然開始放起馬後炮來,自己闖禍不說反倒怪起我們來。吼!真是敗給她了。
「對呀,人家說得很對耶,阿墨你真的要跟你阿嬤建議一下啦。」更可惡的是這顆見色忘友的大頭,當場倒戈相向。
「建議你個頭啦!明明就是有人耍豬頭亂倒東西進馬桶才會堵住,關房東屁事啊!」我很沒風度的瞪了一眼哲媚。老實說,再有風度的人遇上她恐怕也都會抓狂吧。
「喂!你的意思是說馬桶塞住是我不對嘍?」哲媚整個人從沙發上彈起來,杏眼怒瞪。
「哪,我可沒說妳哦,妳要對號入座,那我也沒辦法。」
「哲媚,人家歐陽墨好心來幫我們通馬桶,妳就別跟他斗嘴了。」還是端木紫善解人意有禮貌多了。
「哼!」哲媚這家伙總算知道自己是理虧的一方,冷哼一聲後又縮回沙發椅上繼續看她的灌籃高手。
「既然馬桶通了,那……我們也該回去了……」
雖然那是端木紫的家,不是哲媚的家,但看到哲媚一臉急著要你滾的表情,我想再不走的話只會多惹人厭,索性把剛剛帶來的通馬桶塞子沖干淨後裝進塑膠袋里準備穿鞋子閃人。
雖然,雖然我很想留下來和端木紫多說一些話。
算了,別傻了。左右人家只是找我來通馬桶而已,又不是專程請我上來一起吃麻辣鍋,要不是我是阿嬤的孫子,恐怕連上門來通馬桶都沒份呢。
是我自己表錯情,把事情想象得太美好,唉……
「真是太謝謝你們了。」端木紫禮貌性地送我們到門口,甜甜一笑,微微頷首表示謝意。
「不用客氣,怎麼說這也是我阿嬤的房子,做孫子的總不成讓她老人家的房子被麻辣鍋給淹沒吧,呵呵。」看到端木紫笑,剛才哲媚造成的小小不愉快立刻煙消雲散,我馬上還以一個燦爛笑容。
「呵呵,你是在諷刺我們亂倒麻辣鍋進馬桶哦?」
「沒有啦,妳不要誤會了,隨口說的。」
「那的確是我們闖的禍嘛,實在很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叫你們來通馬桶。嗯……干脆這樣吧,改天我跟哲媚請你們吃飯,就當謝謝你們今天專程跑這一趟吧。哲媚,妳說好不好?」
「好呀好呀!這主意不賴耶。」我還沒說話,大頭郭已經搶先一步,只見他樂得拍掌猛叫好,而躺在沙發椅上的哲媚則是沒好氣地「喏」了一聲。
「不用這麼客氣啦。」嘴上是這樣說,我心里卻是爽到不能再爽。
「應該的啦。那就先這麼說定嘍,時間地點確定後,我再CALL你。」
「拜拜!」
「拜拜!」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我會這樣期待的「約定」。
或許是因為這場約定來自羅曼史封面女郎端木紫,而羅曼史封面女郎在小說世界里又是象征著「無可救藥的浪漫」的關系吧。
人的一生當中總是會有不少的期待,期待長大,期待搖身一變成富翁,期待夢想成真……
而我,在大一這一年,首度體驗到期待「約定」的美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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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紫說到做到。在通馬桶事件之後的那個星期六,她就真的和哲媚大方請我跟大頭郭去吃鐵板燒。
雖然只是士林夜市的鐵板燒,但我跟大頭郭兩個人已經很滿足了。難得有美眉請吃飯,管它是路邊攤還是大飯店,吃起來味道就是特別的贊。
經過這頓飯,我們四個人開始熟了起來,三不五時會一起吃吃喝喝,偶爾還聚在一塊打通宵麻將。
雖然說哲媚這個人有點蠻不講理,動不動就耍惡女,但相處之後習慣了她辛辣嗆鼻的個性,也就覺得沒什麼了。
沒想到,奇跡居然發生了。
哲媚家門上粘的那只賤兔,在某一個深夜里,很不幸又「壽終正寢」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101忠狗,象征著她的新男友的忠心不貳。
我和端木紫一點都不意外賤兔的掛點,我們震撼的是那只101忠狗的主人竟然會是……
這應該說是幸呢,還是不幸?
101忠狗的主人就是我最要好的麻吉──郭源和同學。
他終于革命成功,順利完成把妹的夢想了,而且還多了一只很會吃的豬女兒。
這一次,他沒有再像以前那樣連手都沒牽過就被甩了,而是堂而皇之進出阿嬤的物產之一「巨星雲集」七樓=孫哲媚小姐的香窩。
身為他的頭號麻吉,我應該要替大頭郭感到開心才是,可是……一想到孫哲媚小姐換男朋友的「光速」,我真的很難開心得起來,不知道這顆大頭何時會被換掉,而他的101忠狗又會落得怎樣一個下場?
據我所知,先前那些邱比特小天使、賤兔、變色龍,幾乎都是在短短時間內就被徹底鏟除。離開了哲媚家門板的唯一前途,就只有前進資源回收桶。
當然,這個擔憂顯然是多余的,畢竟和哲媚談戀愛的又不是我歐陽墨,而是那顆為愛不顧一切的大頭。
我也只能默默祝福他和超視覺系美眉能夠幸福快樂,然後有空的時候替他祈禱101忠狗的壽命可以又臭又長,最好是一輩子都能夠安穩的粘在7樓之3哲媚家的門板上。
沒想到端木紫比我還悲觀。她說這世界上恨本沒有所謂長長久久的愛情,這一分鐘的相愛並不代表永遠,不管大頭郭的101忠狗到底能夠撐多久,結果都是同樣的。
端木紫之所以不看好大頭郭跟哲媚,和我的想法是不大一樣的。我認為關鍵在于換男朋友像在換衣服的哲媚,我總覺得她太過兒戲,根本定不下來;而端木紫卻覺得哲媚換男朋友換那麼勤並沒有什麼不對,要怪只能怪愛情的保存期限實在太短了。
這是第一次我跟端木紫的意見如此分歧,在這之前,我們的意見想法經常是不謀而合的,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跟她默契好到像是雙胞胎。
撇開陷入愛河的大頭郭不說,所有朋友之中再沒有像端木紫這樣跟我麻吉麻吉的了。
當然,這種麻吉跟我和大頭郭那種是絕對不同的。
不是說男人和女人之間永遠不可能有單純的友誼,也許真的有這樣的可能,但那絕對不會是我跟端木紫。
我說不上來為什麼;關于為什麼總是有很多不同版本的答案,我實在不知道應該套上哪一個版本的哪一個答案才是最正確的。
其實答案並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我對自己的心情怎麼都厘不清。
我很好奇,端木紫那麼喜歡看那些羅曼史小說,卻偏偏對愛情如此悲觀。我一直以為,喜歡看那些小說的女生應該都是對愛情充滿憧憬、一心追求浪漫愛情的,結果我的一直以為卻是大錯特錯。
可能是我認識她還不夠深,也可能是我經常會有先入為主的壞習慣,無所謂是哪一種可能,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不會改變我的生命里已經走進了端木紫這個女孩的事實。
事實也許不如想象美好,又也許比想象要更精采,也許的也許,不斷在每一秒的流逝中劃過我呼吸的瞬間。
我想──還是繼續期待吧。
期待繼「約定」之後會有更讓人期待的故事,不是ENDING,而是當中的過程。
我相信,過程永遠比結果更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