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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老婆 第五章

溫語涵癟著小嘴,一臉無辜地瞅著對她視若無睹的安至雍。

「咳……」安至雍搗住嘴巴,咳了幾聲後,轉身走進房間里。

「安至——」那個「雍」字還來不及說出口,他就甩上門,阻去了她的步伐。

她的心被他冷淡的態度給割傷了,難受地揪痛著。

然而,當她听到他從房里傳出的咳嗽聲時,罪惡感又瞬間淹沒了她。

唉!要不是那晚她粗心大意地將他鎖在陽台一整夜,他也不會患上重感冒。

連續幾天,他發燒又退燒,嚴重咳嗽且流鼻水,雖然看了醫生,但成效好像不大,害她自責不已。

而且,他像個鬧脾氣的小學生般,和她冷戰,不讓她照顧。

她知道自己這回做得有些過火了,但是他也記恨太久了吧?

不跟她說話、把她當隱形人,甚至連她煮的食物都不踫,讓她懷念起他對她惡聲惡氣的態度,終于,她忍不住打電話向好友張書穎訴苦。

「書穎,怎麼辦?他已經連續一百七十七個小時又三十四分鐘,沒跟我說過一句話了……」語涵蜷縮在沙發里,無助地卷著電話線。

「大概喉嚨痛,不想開口吧。’張書穎在電話那端,懶懶地說著。

「他這樣令我很擔心……他從來都沒有這麼久沒跟我說話過……」她幽幽地逸出一聲嘆息。

即使安至雍大學畢業後,到紐約去念研究所,也仍然會一星期打一次電話給她,聊聊校園的生活瑣事,或者壞壞地在三更半夜時叫她起床上廁所,從未曾像現在這樣,對她不理不睬的。

他冷漠疏離的態度令她心慌、不安,好像他隨時都會轉身離開。

「……你知道嗎?他甚至自己洗衣服、拿遙控器、倒水……」語涵的視線落在他緊掩的房門上。

‘那不是很好嗎?你眼中的大魔王終于養成獨立自主的性格,不再把你當成廉價台佣使喚,你應該高興才對。’張書穎打了個哈欠。

上了一天的班,她現在疲倦得只想快快上床睡覺,對于他們小倆口幼稚園式的冷戰,一點興趣都沒有。

「要是在平常,我一定覺得很好,但是現在他在生病……」她擔憂地皺起眉頭,整顆心都懸在安至雍的身上。

每天,她都為他牽腸掛肚,想著他吃飯沒?有沒有定期服藥?辦公室的空調會不會太冷?

房里又傳來一陣沙啞的咳嗽聲,她的心再度被涌起的罪惡感淹沒。

其實,被他吻一下又沒關系,當時她何必那麼氣憤呢?

三十分鐘過去了,話筒另一端的張書穎實在受不了她的叨叨絮絮,揉著脹痛的太陽穴。

為什麼她上班時要幫安至雍處理一堆繁雜的事務,下了班還要忍受他老婆的疲勞轟炸呢?

從他們兩人決定結婚開始,身為好友的她就成了兩人的夾心餅干,時時要出來調解糾紛,充當愛情顧問。

「語涵,不過是感冒罷了,死不了人的。你要是這麼擔心他的話,就直接去敲他的房門,關心他就好了。你在這里跟我說再多,他的感冒也不會好。’張書穎沒好氣地說。

她受夠了當兩人冷戰中的傳話筒。

「我怕他又不理我嘛……而且他好像還很生氣我讓他感冒的事……」她為難地咬著下唇,沒勇氣跨出那一步。

‘安太太,如果你不想跨出那一步,先去向他道歉的話,那麼以後都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有問題自己去報名「婚姻咨詢室」,讓專業的婚姻顧問給予你中肯的建議!很抱歉,我愛莫能助,現在我只想掛電話去睡覺,再見!’張書穎帥氣地收線。

「書穎——」語涵急急地喚她。

愣愣地望著斷訊的電話,听見他房里又傳來咳嗽聲,擔憂的情緒再度襲上語涵心頭。掙扎了一會兒後,她站起身,走到廚房,從冰箱里取出一顆新鮮的水梨,削皮去核,加入冰糖熬煮,準備讓他服用,治療咳嗽。

安至雍躺臥在床上,感覺喉嚨又傳來一陣搔癢,他起身咳了幾聲。

躺下後,他覷見房間被推開一道小縫,一顆小腦袋怯怯地朝房里張望著。

他佯裝沒看到她鬼祟的動作,卷起棉被,背對她。

其實,他不是故意要對她冷漠的,而是不曉得該用什麼心情面對她。

起初,他有點氣惱她的行為,想懲罰她,所以才和她冷戰一下下。

但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太受她的影響,太在乎她了。

他沒有真切地愛過人,以往和其他女人交往時都是憑著感覺走,兩人感覺對了就在一起,淡了就分手,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強烈地想去佔有一個人。

一切的失衡,都是從喜宴上那個纏綿火熱的吻開始的。

現在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仿佛連空氣都變得很不一樣,她的一舉一動都強烈地主宰著他的思緒、支配他的行為。

他對她的渴望愈來愈強烈,只要她稍稍一個眼神,就足以令他失控。

所以,他佯裝冷漠,忽視她的存在,想拉出一道安全防線,不料卻反而把兩人的關系弄僵了,害得他現在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唉……

溫語涵端著熬煮好的冰糖水梨,悄聲走進他的房里,睇著棉被下鼓起的身軀。

她坐在床沿,食指隔著被毯輕戳他的手臂,柔聲道︰「你的感冒好一點沒?我熬了冰糖水梨,對治療咳嗽很有用,要不要起來吃一點?」

安至雍一听到是甜食,厭惡地蹙起眉心,他向來對甜食沒什麼興趣。

他的沉默令她十分自責,更加放低了身段。

「你不要這樣嘛……人家又不是故意把你鎖在外面一整夜的,我是不小心睡著了嘛……」她無助地咬著殷紅的下唇,期盼他能給予回應。

安至雍翻過身,覷著她神情脆弱的側臉。

「你不要不理我嘛,我向你道歉總可以了吧?」她瑩亮的大眼蘊起委屈的淚光。

「道歉要是有用的話,那要警察干麼?」他挑起一道眉。

「那你想怎麼樣嘛?我都誠心誠意向你說對不起了……要不然,懲罰我照顧你到痊愈,好不好?」以前他欺負她時,她可沒有像他這麼小心眼,記恨這麼久。

安至雍就著暈黃的燈光,凝睇她美麗的側臉,那紅馥的小嘴委屈地噘起,甜美性感得教他心旌搖曳,想吻她的又強烈涌現。

闋閭的眸子更加墨黑,他嗓音低啞地說︰「只要讓我把感冒傳染給你,我就原諒你。」

她濃密的眼睫輕輕眨動,掮動了他內心的情火,令他胸腔發熱,仿佛有一股熾熱在他的藍色靜脈里狂妄地竄流著,灼燒他的體膚。

「我就知道你根本沒有誠意,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可以走了,我想要休息。」見她默然不語,他故意拉起棉被說道。

「你不要這樣啦……」她為難地咬著下唇,說︰「那……你要怎麼樣把病菌傳染給我?」

「熱吻三分鐘。只要你沒有感冒,我就不再跟你計較這件事。」他闐黑的眼楮定定地鎖在她微噘的小嘴上。

語涵抬眸瞅著他,那天他就是因為想要她的吻才會生病的,既然如此,她就滿足他的想望吧!

「只能吻三分鐘喔!」她再三強調。

「嗯。」他黝黑的瞳眸閃爍著光芒,一只大手抬起她小巧的下顎。

面對他灼灼的目光,語涵突然變得好緊張,心跳得飛快,仿彿要迸出胸口似的。

安至雍捧起她的小臉,指尖輕撫過她的眉梢、臉頰,最後落在殷紅微噘的小嘴上。

他的目光令她心慌意亂,馴順地閉上眼楮,感覺到他濕潤灼熱的鼻息噴拂在她的臉上,他緩緩地靠近她,以一個甜柔到了極處的吻封住她的唇。

語涵怯怯地張開唇,讓他火熱的舌探入唇內,他淡而好聞的男性氣息混著苦苦的藥味,充斥在她的嘴巴和鼻腔,熾熱又溫暖的感覺,令她暈眩又興詹,雙戶無肋地攀住他的頸項,笨拙地回應著他熱情的吻。

她柔女敕的觸感令他深深地著迷其中,雙唇滿足了連日來對她的渴望,卻滿足不了下月復間流竄不住的熱息。

仗著身材上的優勢,他結實的壯軀順勢壓覆在她柔軟的嬌軀上,將她囚困在臂膀內。

她慌亂失控的心跳緊緊熨貼在他健實的胸膛下,不安地推拒著他的手臂,喘著息,細聲道︰「三分鐘到了……這樣夠了吧?」

他居高臨下地凝睇著被吻得紅腫的芳唇,說︰「當然還不夠。」

「你怎麼可以這麼無賴……」她嬌嗔道,不安地蠕動四肢,卻反而跟他的身軀更加親密地貼觸著。

他性感的薄唇漾起一抹笑,指尖輕撫著她殷紅的唇,曖昧地說︰「我是說,吻這里三分鐘、吻這里也三分鐘……」

說著,他俯身吻住她小巧的耳垂,探索起她的敏感帶,感覺到她的身軀竄起一陣顫悸。

「安至雍,你犯規……」她閃躲著他的吻,感覺到他下顎的胡髭刺癢著她敏感的頸部。

「是你沒把游戲規則听清楚。」他抬頭,墨黑的瞳眸清楚地騰燒著一股烈焰。

「……安至雍,你再這麼不規矩的話,我……我要跟安爸說你欺負我……」她的心跳得飛快,一邊伸出手推拒著他的胸膛,阻止他的進犯,一邊努力想理由來嚇阻他。

「我爸會說,欺負得好。」

他單手俐落地解開她胸前的鈕扣。

她的小手忙著扣上被解開的鈕扣,然而,她追趕不上他解鈕扣的速度,很快就露出一片粉女敕豐盈的雪胸。

「……不可以……你再這樣,我、我要喊救命喔……」她揪住衣襟,遮去外泄的春光。

安至雍很盡責地配合她的台詞,低低地笑道︰「那我是不是要說‘小妞,就算你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今晚,你是逃不出大魔王的手掌心了。……」

語涵被他的幽默感逗笑了。

「……小妞,你是要乖乖就範,還是要大魔王我使強的呢?」

「安至雍,你不要鬧了,快點起來啦……」她收起笑容,怯怯地推著他的胸膛,軟軟地威脅道︰「……你再不起來,我要生氣了喔!」

「你有理由生氣嗎?也不想想是誰害我生病的。」他的大掌不安分地輕輕撩起她的裙子,沿著她的膝蓋撫上柔皙的大腿。

「是病人就該安分一點,不要亂來。」她的小手覆在他的大掌上,阻止他的進犯。

「但是生病很無聊,我總該為自己找一點樂趣……」在說話的同時,他俯身將灼熱的吻落在她的胸前,隔著輕薄的衣衫吻著她殷紅的蓓蕾。

「呃……我、我才不想當你的樂趣……」她承受不住他熱情的挑逗,忍不住嬌吟出聲。

她的小手忙成一團,一會兒忙著捍衛胸前的春光,一會兒忙著阻止不規矩的大手。

在忙碌的穿月兌之間,她的衣服很快地被褪到腰際,露出包裹著豐盈酥胸的蕾絲胸衣。

「沒關系,在這方面我很能自得其樂。」

「但我一點都不覺得是樂趣……」她別過臉,不敢迎視他的眼楮。

「那等會兒我會賣力演出,盡情取悅你。」他曖昧地微笑著。

「不、不用了……」她慌亂地搖搖頭,想起身卻又被他壓回去。

「難道你對我都不好奇嗎?不想進一步認識我嗎?」他柔柔地誘哄著,手指頑皮地勾彈著她胸衣的肩帶。

她故作不解風情地說道︰「我知道你叫安至雍,今年三十歲,身高一百八十二公分,體重七十公斤,牡羊座、。型,最討厭的食物是甜食。我想我們之間已經夠熟了,不需要進一步的認識。」

「但是,我的‘哥兒們」很想認識你。」他臉上漾著邪邪的笑。

安至雍起身,俐落地月兌下睡袍,露出鏡壯的身軀,性感的身材進發出一股灼燙的熱力,幾乎要將她燒融,令她不安地直往後縮,掩起臉不敢正視他。

「可、可是……我一點兒都不想認識它……」她怯怯地透過指縫瞄著他。

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黑色的內褲,包裹住蹦脹得令她心驚的。

安至雍仗著身材上的優勢,緩緩地欺近她,笑道︰「如果不想認識它,那你眼楮在看哪里?」

她臉上燒燙一片,尖叫道︰「不行啦!人家的第一次是要留給我老公的!」

「我就是你的「老公’。」他壓覆在她的身上,抓開她遮住眼楮的小手。

「可是,你只是名義上的老公,不是——」

「我現在就來履行夫妻義務,變成你‘名副其實’的老公。」他將她的雙手鉗制在頭頂上,俐落地月兌去她身上的衣物,露出曼妙的身材。

他的熱吻沿著她敏感的耳垂、性感的鎖骨緩緩而下,最後落在殷紅的蓓蕾上。

「……安至雍,你、你不可以這樣……我們的婚書契約上面沒有寫這條……」地莊他身下軟弱地抗議著,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我明天一早就在合約書上加注這條。」他不安分的雙手忙碌地在她身上找尋樂趣。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承受不住他熱情的挑逗,聲音顯得有些破碎,嬌喘道︰「你……你不可以這樣……」

「老婆,你實在太吵了。」他霸道地覆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吞噬了她悉數的抗議與甜蜜氣息,火熱的舌靈巧地探進她的唇齒間,深深地撩撥起她體內陌生的。

她無助地閉上眼楮,淹沒在他熱情的擁吻里。

良久,他離開她芳馥的小嘴,覷著她排紅的臉蛋,將她鬢邊凌亂的發絲攏至耳後,輕撫著她敏感的頸項、渾圓的雪胸、縴細的腰際、性感小巧的肚臍,最後探入她柔女敕熾熱的甜蜜里。

「唔……」她承受不住這陌生的刺激,口中逸出破碎的吟哦。

他的手仿彿帶有一股神奇的魔力,灼熱得像要將她的每一寸肌膚燃燒起來,她無助地揪緊床單,身子卻不由自主地拱起,貼向他的身軀。

她緊閉雙眼,承受著的折磨,雪白的肌膚暈染上一層明媚徘紅的光澤。

他隱忍著,俯身抵住她的額際,貼著她的唇柔情地低哄道︰「老婆,我要你……」

對安至雍而言,此刻是情感的跨越點,他跨過了青梅竹馬的曖昧情絲,跨過了有名無實的契約婚姻,真切地愛上了她——他的老婆。

以往,他總是任性地靠著感覺和新鮮度,在情愛的國度里流浪著,從這個女人換到下個女人,來來去去,不用真心,僅憑著一點熱情就能滋潤他荒蕪的心,可待激情冷卻下來後,他的心便成了一座廢墟。

他一直以為自己再也找不到令他動心又動情的女人,所以將所有的熱情都投注在拍攝純愛電影上,彌補愛情的缺席。

然而,喜宴上那熱情的一吻,不只吻上了他的唇,也吻上他的心,撩撥起體內的原始與熱情。直到這時安至雍才猛然發現,原來他一直視為「妹妹」的溫語涵,就是他尋尋覓覓的人。

難怪,每次在愛情中失敗後,他總會佯裝若無其事地晃到她的身邊,鬧她、逗她、寵她,藉由她的笑聲來撫慰寂寥空虛的心。原來,在時間的洪流里,她巧笑倩兮的身影早已悄悄地霸住了他的心,綁架了他的愛情,讓他無法全心全意地去愛上任何一個人。

這份認知,令他熱情澎湃,高漲,胸臆間激越的情感全化為了綿密的細吻……

「我……」她睜開迷亂的星眸,所有的意識與矜持全都融化在他愛憐的撫揉中,她這才發覺兩人的身子已一絲不掛地貼合在一起,四肢親密地交纏著。

他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挺身將灼燙的抵進她柔女敕的蜜澤里,穿過薄薄的障礙,感受她緊窒的甜蜜熱情地包覆著他。

「呃……痛……」她難受地輕逸出聲,承受不住這突來的劇痛,縴細的指尖陷入他的背脊。

「對不起……」他心疼地道歉著,火熱的手指游移在她柔女敕的嬌蕾上,在她體內掀起另一波熱情的狂潮,淹沒了她的難受與不適。

他驃悍地在她體內沖刺著,灼燙的沒入她嬌女敕的花徑中。

她雙手攀住他的頸項,承受著他熱情的律動,一時之間,她的感官接受了太多陌生的沖擊,分不清楚是疼痛還是歡愉,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深陷在他熱情的欲焰中。

她弓起身,迎向他,承受著他身體的重量,也承受著他狂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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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至雍卷起襯衫的袖子,胸前的鈕扣解開,敞露出精瘦結實的體魄,陽光穿過窗欞映在他寬闊的肩線上。他蹲組裝電腦,並且將喇叭、電子琴和新采購的視听設備一一安裝好。

溫語涵從冰箱里取出一杯冰涼的橙汁走到工作室,倚在門框旁覷著他忙碌的身影。才幾天的時間,安至雍就將原本挪給她的空房改裝成她個人的工作室,而且還主動替她添購了許多錄音設備和放映機,體貼的舉止令她備感窩心。

那晚兩人熱情的纏綿之後,他抱著疲倦的她到浴室去,體貼地替她洗淨身子,還溫柔地問她疼不疼?之後,他主動在他的衣櫃里騰出空間,替她將衣服全都掛上去.,現在,他甚至替她打造了一間工作室。

她想問他,突然待她這麼好,是因為補償心態嗎?

那晚他抱著她時,是因為使然,還是也有那麼一點的愛上她呢?

望著他的背影,她心里盈滿許多疑問,好多話想問卻梗在喉間,什麼也不敢說出口,就怕破壞了現在的美好氣氛。

將電源和配線全都接好後,安至雍起身,抬手拭去額際的汗水,一轉身就看見她瞅著他看、一臉發愣的神情。

她還來不及收拾起紊亂的情緒,他已跨步向前,抬起她小巧的下顎問話。

「你這顆小腦袋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了?」

「哪有……」她心虛地反駁,將手中的橙汁遞給他。

安至雍沒再逼問,仰頭喝了半杯橙汁後,拉了拉汗濕的前襟,說︰「我已經替你把音效處理軟體和音樂編曲軟體全都灌進電腦里,還有影像擷取卡也弄好了,以後你就可以直接從這里擷取畫面。要不要來試看看?」

「好。」她點頭,她走到電子琴前,縴細的長指劃過黑白交錯的琴鍵,敲彈出幾個清脆悅耳的音符。

她回眸覦著他,眼底漾滿笑意,說︰「謝謝你,這些設備看起來好專業、好高級。」

「那當然,它們可花了我不少銀子。」安至雍將玻璃杯放在桌上,從地上的一個牛皮紙袋里掏出了一卷影帶遞給她。

「什麼東西?」她好奇地望著他問。

「你放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語涵將帶子送進放映機里,在等待機器運轉的空檔,他走到門口將電燈關掉,拉上窗簾,室內頓時暗了下來,接著他將牆面上的白色布幕緩緩降下來,一束銀白刺亮的光立即射向布幕,映出影像!

畫面上是一個留著清湯掛面短發、穿著高中制服的女學生,正騎著單車,在鄉間的小路上行進。

她認出這是他制作的電影「茉莉物語」的場景之一。

「這是……」她抬眸覷著他,不解地開口。

「你不是一直很想從事配樂工作嗎?剛好‘茉莉物語’還沒有找到適合的配樂,你就先試做看看吧。我已經叫剪輯師先剪了一些片段給你,你試試順著劇情編幾首曲子來給我听看看。」安至雍走向前,從身後環住她縴細的肩膀,將下顎擱在她的發心上。

語涵還來不及消化這令她興奮的消息,一顆心反倒先被許多復雜的情緒給纏繞住。他對她好是因為信任她的能力,還是……為了彌補愛情的缺席呢?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太開心了?」他低沉的嗓音從她的發間飄瀉出來。

「你是不是……」她垂眸盯著腳尖,不曉得該怎麼開口。

「什麼?」他納悶地扳過她的身子。

她將視線落在他胸前的鈕扣上,藉以掩飾內心的不安。「你……你是不是因為……那晚的事,覺得對我有所虧欠,所以才幫我買這麼多器材,又把電影配樂撥給我做?」

他捧起她的臉,黑眸端看著她愁悒的表情,將她的無助、疑慮全看進眼底。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

「我……我不知道……」她一顆心懸得高高的,不安地撥弄著他胸前的紐扣。

「那晚,我有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

「咦?」她瞠大了水亮的大眼,瞅著他。

「我認為自己表現得挺好的,不管是在技巧、體力、溫柔度及體貼度等等,各方面評比下來應該至少有五顆星吧?」他撫著下顎,一副認真思忖的表情。「雖然你在這方面沒有經驗,但是多少也感覺得出來我很賣力在討好你吧?」

羞窘的紅潮驀地飛上她的粉頰,她小嘴張得大大的,不曉得該怎麼回應。

他怎麼一副她佔了他便宜的模樣?明明那晚被吃干抹淨的人是自己啊!

「所以如果真的要論虧欠的話,應該是你要彌補我吧?」他低沉的笑聲漫揚開來。

「安至雍……」她嬌羞地跺著腳,掄拳輕捶他的胸口,想制止他曖昧的嘲笑聲。

他長臂一伸,將她攬進懷里,說︰「我是個公私分明的男人,絕對不會因為想討好一個女人而拿自己的事業開玩笑,所以要是你做出來的曲目素質太差,或者跟劇情完全沒有聯結,我還是會退件的。」

「喔。」她輕聲回應著。不曉得為什麼,她的心里滲進一絲甜意,並且慢慢地擴大,使得眉梢、眼底和唇角都浮現了甜蜜的笑意。

他雖然沒有說愛她,但是她卻可以感受到他的呵護與寵溺。其實喜歡上他,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吧?

她的食指頑皮地在他的胸膛上畫著圈圈,柔聲問道︰「你真的認為我能將配樂做好嗎?」

「如果沒有信心就不要接,我最討厭畏畏縮縮的人了。難道你這幾年學音樂是學假的嗎?想要堅持走電影配樂也是嘴巴上嚷嚷而已?」他嚴肅地說。

「我只是想確定一下而已嘛!之前不管我怎麼央求你,你都不肯撥給我做,所以我才會……」她噘起殷紅的唇。

「因為剪輯師、編劇和導演都說你的音樂素養和底子挺扎實的,而且你提出來的一些音樂概念和電影的影像也能做結合,所以希望我能讓你試看看。」他柔和部表情,解釋道。

起初,他一直擔心公司里的員工會私下流傳他公私不分,所以刻息避嫌。但是這陣子相處下來,他完全能感受到她對音樂的熱愛以及企圖心,而且光是能讓導演等人都推薦她,就足以證明她的實力,所以他干脆好人做到底,出資幫她籌備了一間簡易的工作室。

「嗯。」她抿唇微笑。

「反正我老婆就有能力做配樂,我何必舍近求遠呢?就大方地給你一次表現的機會嘍!」

「謝謝老公!」

他輕捏她翹挺的鼻尖,寵溺道︰「你這女人真現實,有利可圖時才攀親帶故,認我這個老公。」

「每個月的領薪日時,我也會叫你一聲老公啊!」她頑皮地眨眨眼。

「溫語涵!」他眯眼佯怒。

「好嘛,不要生氣了,我跟你開玩笑的啦!」她甜甜地撒嬌著。

「行,看你要怎麼感謝我?」

她飛快地在他臉頰印上一記吻。「這樣可以了吧?」

「當然不行!」他攬緊她,俯身吻住她紅馥的小嘴。

這輕輕的一吻,不只吻上她的唇,也吻上了她青稚的芳心。

她踮起腳尖,揪著他的衣襟,怯怯地回應著他的熱情。

明明他的嘴巴很壞,可是他的吻卻溫柔得不可思議,熾熱得融化了她的心。

她恍惚地想著,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呢?是朝夕相處培養出的曖昧情芽,還是那一晚的繾綣纏綿擦出了愛情的熱火,令她沉浸在霸道的柔情里?

也或許在更早之前,當他騎著單車,身上背著一台攝影機,高談著對電影的熱情與幢憬時,她就已悄悄地愛上了他,所以才會不知不覺地跟在他的身後,選擇了相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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