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段旭再次的從宏園餐廳中走出,已經連著三天,段正豪每天都安排了不同企業家的女兒與他進行相親。
他雖然有結婚的打算,但對象絕對不會是段正豪安排的人,不過這一點,他不會現在就讓他知道。
他會讓段正豪累積憤怒,而後,在最後一刻找一個他最看不上眼的女人結婚。
門當戶對?
薄唇撇出不屑的線條,段旭想起,他當初用了多少的借口讓母親傷心,現在他得付出加倍的代價。
他點燃一根煙,從口中呼出淡淡的煙霧,正想去開車時,卻有一個人影竄入他的眼中。
他大步的往她走了過去,一把握住她縴細的手腕。
"啊……"猛然的被拉住手,雲箏下意識的喊出聲。
"我不記得你那天晚上的聲音有這麼響亮。"段旭冷冷的開口制住她的喊叫,卻沒松開她的手。"還記得我吧?"他提醒著,濃眉微揚,他依舊記得這銷魂的女人,不該徘徊在他的腦海中,已有兩天的時間。
迎著他的是她不敢置信的眸,明亮而慌張,在中午太陽的熱烤之下,她的兩頰緋紅,在恬淡寧靜之外,添了一絲冶艷的美,會讓人不自覺的想起那晚,不停索歡下,急喘的美麗臉龐……
"……"雲箏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西裝筆挺的他,不但沒有收斂侵犯的眼神,反倒像是一只蓄勢待發的野獸,而她……就是即將被獵殺的獵物。
怎麼忘得了?
那一晚的荒唐讓她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臉紅,她又怎麼能忘得了?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雲箏垂下眼,望著被他緊握的手腕,澄眸里寫著滿滿的疑問,還有更多不該存有的悸動。
他的泰然自若,對上她的忐忑,她的掙扎顯得有氣無力。
不過,她的疑問句倒也提醒了段旭,他似乎做了一件他未曾做過的事。
當街攔下一個連名字也不記得的女人,重點是,他還不知道攔下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雙眼眯了起來,像是她問了一句很不該的問題。
"我想念你的滋味。"段旭印下一個細吻在她的手腕內側,露出淺淺的笑,有一股浪蕩的味道,卻同時也是種迷人的魅力。
雲箏的臉遽白,踉蹌的退了一步,卻受控于被握住的手,只能惶然與他無情的眼對望著。
"今晚來陪我。"段旭說著,終于想到一個攔下她的理由。
這兩晚,東尼帶了幾個女人來陪他,奇怪的是竟挑不起他的興趣,最後是輕易付了錢,而後趕走她們。
他想不通為了什麼原因,腦海中就是停留著這個女人的影子。
或許是她看似柔弱的外表下,竟固執得很,也或許是她初嘗雲雨的生澀反應,卻意外的讓他高漲,更或許是她清澈的眸中有難得的潔淨,讓他記憶深刻。
"我不要。"雲箏急忙拒絕,在離開他房里的那一天,她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感覺,不希望在他的心中,她只是一個為錢出賣身體的女人。
而他習慣命令的語氣,在她的耳里听來,仿佛她就是輕賤且不堪的。
"你……"段旭難得的被激起怒氣,這女人竟然拒絕得這麼快,活像那一晚是他虧待了她。
"要她陪你可以,不過是價錢上的問題。"跟在雲箏身後的黃美麗,輕易的從對話中猜出這男人的身份。
段旭緩緩回過身,視線落在黃美麗的身上,眼神冷然,能感覺手中的細腕微微一怔。
"既然雲箏已經不是處女,我也不會要求你付太多的錢,一百萬就好,雖然少了那層膜,但……"黃美麗滔滔不絕的說著,無視于一旁臉色發白的雲箏。
"住嘴。"段旭淡淡地開口,低沉的嗓音充滿命令口吻,像是習慣了所有人的服從。
"雲箏,你倒是說說話。"被他的眼這麼一瞪,黃美麗的勇氣消失無蹤,來到雲箏的跟前,在她耳邊低語。"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黃美麗的話提醒了雲箏,離星期六的商業聚會只剩三天,她如果還拿不出讓黃美麗滿意的金錢,她就必須再一次的"賣身"。
與其讓其他的男人踫她,她寧可選擇段旭。
"你願意花多少錢買我今夜?"雲箏吞下已到喉頭的自尊,決定再一次的出賣她僅有的美貌。
他沒有開口回答,只是看著她,猛地伸出手,男性的掌扣住她的下頜,強迫她面對他,放肆地打量她,在看見她眼里一閃而逝的驚慌時,他笑得十分殘忍。
"剛才的拒絕,只是惺惺作態,為的只是抬高價錢?"段旭挑眉冷問,不明白心底閃過的憤怒是因為被欺騙,還是因為不該有的心疼。
雲箏的身子晃了晃,而後露出淺笑。
也好,這樣輕賤的話語,才能提醒她,關于她的身份。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我買下你了。"他靠在她耳邊,徐緩地說道,口氣霸道到極點,還帶有幾分的殘忍。
這是她第二次出賣身體,以後,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甚至變成一個以身體賺錢的妓女。
這些,根本就不關他的事,可是只要一想到,會有其他的男人觸模她柔滑的肌膚,探進她緊窒的幽穴……他就覺得透不過氣!
他不允許!
霸道成性,他不容許在對這女人還有興趣的時候,就讓別的男人沾染她。
"我需要有個女人"暫時"嫁給我,一個月我會付你兩百萬,半年之後,也是約滿之時,我會再給你一千萬贍養費。""你說什麼?"雲箏愣住。
"嫁給我。"段旭聳聳肩,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只是他的心口卻悸動的奇怪,似乎正為這個決定而欣喜著。"我有的是錢,只不過,我需要你提供你的人來幫我完成計劃。"以他的計劃,如果順利的話,半年就足以讓段正豪失去抵抗的能力,而且又可以擁有這個女人達半年的時間,該是不錯的交易。
"你是說,要我嫁給你?"雲箏仍舊在五里霧中。
"一個月才兩百萬,昨天那個男人一夜就給兩百萬,再給多一點。"黃美麗徑自用她的方法想要提高價錢。
段旭高大的身軀,因為听見黃美麗的話語而逐漸僵硬起來,他眼中原先的欣喜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一抹冷酷的譏諷笑容,讓他看來像是地獄里的惡魔。
"哼!原來,你果真是個妓女。"他冷笑幾聲,笑意卻沒有到達眼楮,該說是他有殺人的沖動,想殺了昨夜踫她的男人。
雲箏的臉色蒼白如紙,只是沉靜地看著他,澄澈的眼眸里沒有任何的怨懟,只有深深的痛苦,那些痛苦瓖嵌在她的靈魂深處。
還能希冀什麼?她不是早就淪落了嗎?
這個佔有她身體的男人,徹底否定了她的尊嚴,只將她當成可以交易的妓女。
"我只出兩百萬,要不然,你可以讓昨晚的男人再買你一次。"他微笑著,那笑容卻像是危險的狼,瞪視著她的雙眼里,有著嗜血撕裂的期待。"要不要,隨便你。"雲箏沉默著,一語不發地看著他,知道他的眼神里有最深的侮辱。
"這個合約何時生效?"雲箏壓下自尊,花瓣般的唇甚至扯出一彎淺淺的笑,她怎麼能否認,她的確是個妓女,不過是個高價妓女。
"現在到戶政事務所辦個手續,你就是我段旭的老婆。"他冷冷的說,在看見她眼里受到傷害的痛苦時,心中沒來由閃過一陣刺痛。
他一向冷硬而且獨來獨往,就連女人,也都是好聚好散的金錢交易關系,即使再美麗的女人,也不能讓他失去理智,這女人卻意外的讓他想留在身邊。
"兩百萬就兩百萬,什麼時候拿錢?"黃美麗見拉抬價錢不成,也只能馬上同意,畢竟,她根本沒有把握,逼雲箏再度賣身。
"兩個人一模一樣,要錢都要得很快!"他審視著她,之後危險地眯起眼楮。
"這是交易。"她淡淡地說道,告訴自己,要習慣他冰冷的諷刺,她已懂得保護起原本脆弱的心,將靈魂縮在最角落,強迫自己冷漠。
"很好。"黑色的眼眸變得冰冷,像是、水遠不會融化的寒冰,一抹邪魅而危險的笑躍上嘴角,卻沒有到達眼里,他隨手拿出西裝內側的支票本,開了張即期的支票,交到黃美麗的手中。
"走吧。"他握住她的縴腰,直接將她帶離現場。
她與他的合約,從今天開始生效,到戶政事務所中辦了登記後,她已經成為他的妻子,今後她該做的事,就是當好他"名義"上的太太。
從小到大,有數不清的男人對她示好,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讓她心跳加速,而在見到段旭的第一眼,她的心就破狠狠的震動。
起初,她將這種奇怪的感覺,歸諸于害怕,害怕他的踫觸,害怕他對自己的強取豪奪。
可是,當他溫柔的安撫她初經人事的痛時,她的害怕已經降到最低,而在一次次歡愛之後,她的血液甚而為了他的觸模而沸騰不已。
只是,那樣甜蜜的滋味,在幾個小時前消失。
他輕易的相信母親的話,認為她輕易的出賣她的,一次又一次。
他看不起她,她看得出來。
心中的痛苦以及哀傷,讓她忍不住閉上雙眼,全身因為那陣由內心傳來的激烈刺痛而緊繃著。或許是因為自己仍有那種八股的處女情結,段旭奪走了她的初夜,也無意中掀起她平靜心湖中的一絲漣漪。
這復雜的情緒,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態,連她自己都覺得無法理解。
段旭一進到飯店里,就看到坐在大廳旁等待的她,長發斜肩披著,合宜的衣物將她的氣質襯托的讓人移不開眼,潔白的頸項、細瘦的肩,無一不讓從她身邊經過的男人分神。
而她卻像是早已習慣男人的注視,絲毫看不出任何忸怩,仍舊散發出自在的優雅,昨夜那男人,是否也因為她所散發出的氣質而迷惑?
他沒來由的覺得煩躁,他要給段正豪看的妻子,不是她這個樣子。
他慢步到她的面前,形成一個陰影,雲箏終于抬起頭,而後連忙站起。
"段先生……"雲箏遲疑的呼喚,在他的冷漠,以及傷害的言語之後,再也沒有勇氣直呼他的名字。
"跟我來。"
段旭不發一語的帶她出了飯店,到了東尼的經紀屋里。
"段先生,今天怎麼會有空來?"東尼急忙招呼著,這兩晚安排的女人都被他退了貨,雖然仍舊收到錢,但總是覺得不對勁。
"我把她交給你。"段旭將一臉不明所以的雲箏推到東尼的面前。
"這……"這不是那天的女孩嗎?
"我不要她看來像是無辜天使的樣子,我要她讓人一看,就是個冶艷、迷人、甚至是人盡可夫的樣子。"段旭面無表情的說著。
"段先生……"雲箏與東尼異口同聲的喊著。
"這就是一個月兩百萬的代價,這是我需要的老婆,你如果做不到,現在就可以告訴我。"段旭冷冷的眼掃向雲箏,懶的解釋些什麼。
"我想,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他漠然的凝著她。
而他的話,讓她深深地覺得被刺傷,他太過清晰地指出她是個妓女,心頭上的那一絲竊喜,逐漸地消失,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因為他的話而心寒到極點。
而東尼更是沒有置喙的余地,自當將他的要求做到最好。
"看需要添些什麼行頭,就幫她處理。"段旭交給東尼一大筆錢,而後轉身離開。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東尼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補充著,心里已有個底,該如何達到段旭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