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在講台上努力的講課著,但是我的思緒無論如何也無法集中,我忍不住看向窗外的藍天白雲,任由靈魂隨著白雲飄飄蕩蕩。
「杜夢芊,不要在發呆了。」程雲在背後小聲的說著。隨著她的聲音,我的思緒回到了現實。
柄三的生活每天不是趕課就是考試,真是無聊,回到現實一會,眼楮忍不住開始蒙,老師的影像漸漸模糊…
「不要睡著了。」程雲從背後打我一下,真是痛啊!我張開眼楮,努力恢復精神。
當~當~當!
下課的鈴聲終于響了,我也松了一口氣。
我轉過頭瞪著程雲「你干嘛啦!動手動腳。」我氣呼呼的說。
「拜托,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還不感謝我,你沒看見老師的眼楮一直看著你,要不是我一直提醒你,老師就要叫你起來罰站了。」
「謝謝你喲!」我回答的心不甘情不願。
我和程雲的死黨華宜也走到我們的身邊了。
「芊芊,你最近怎麼搞的,上課一直不專心,你不參加聯考嗎?」
「不知道,我就是對書本沒有興趣。」我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你有沒有考慮到將來?」程雲露出擔憂的表情。
我微微低下頭,沒有言語。
一會我抬起頭說︰「要是可以變成雲就好了,每天無憂無慮在天空飄蕩。」
「可惜你不是雲,是活生生的人,要面對現實。」華宜是我們三人中最理智的人,她的思想不容許有一絲絲的幻想。
她接著說︰「別想那麼多了,我請你們喝飲料。」
我們就讀的學校,是別人口中的明星國中,升學率高,所以就讀的人數眾多,學校規定嚴謹,男生在一棟大樓,女生在一棟大樓,中間相隔一座操場,平時男女生除了重要的事情外,很少會到對棟大樓,就算去了,必然會引起一陣喧嘩,因此沒有人會如此做。
我們三人離開了女子大樓,要往校門口的方向前去。但是有二個男生卻從男子大樓朝我們的方向走。
待我們注意到他們時,他們已經站在我們的面前。
我們就這樣在操場的中間對峙著。
其中一個男生緩緩開口了︰「那一位是杜夢芊?」
我趕緊將頭低下,沒有開口。心中忐忑不安。
「是我,怎樣?」程雲倒是夠義氣,挺身相助。
那個男子打量一下程雲,又開口說︰「應該不是吧!听說杜夢芊長得很縴細,你的體格有點強壯哦!」
程雲差點氣得昏倒,她大聲的說︰「你的眼楮瞎了嗎?我那里強壯了?」
我和華宜忍不住笑出來,事實上依女子的體格來說,程雲的骨架是粗了一點。
只見那個男生有點囁嚅的繼續說︰「不要那麼凶好不好,我們是也是受人之托,沒有什麼惡意啦!」
理智的華宜開口了︰「好了,你們就說明來意好了。」
「我們有一個男同學要請杜夢芊喝咖啡。」
「是你們其中一個嗎?」華宜接著問。
「不是,他不好意思來,他在教室等我們的消息。」
「你回去對他說,追女生要有勇氣,下回等他自己來再說。」不等他們的回答,程雲拉著我和華宜要走。
「等一下,同學,我叫楊俊文,木易楊,英俊的俊,文章的文,剛剛說話若有冒犯的地方,在此說聲對不起了。」
楊俊文人如其名,人也長得斯斯文文,一臉誠懇倒歉的樣子,有那個女生會不買帳呢?
「好啦!原諒你啦!我叫程雲,程序的程,雲朵的雲,以後說話小心點。」程雲說完後,換我拉著她們急忙的離開。
因為我發現周遭已經有些觀望的人在看我們了。
對于男女分班的學校,三女二男佇立在操場正中央講話,沒有惹人議論才奇怪呢?
下午五點半,玻璃窗外的車陣如一條流動的河般蜿蜒,並且流動緩慢。
我將臉貼在玻璃上,專心的看著車陣。
程雲用手模了我的額頭︰「我真懷疑你有沒有發燒,每天不讀書,只喜歡東看西看,到底在想什麼?」
華宜說︰「她每天睜開眼只想看外頭新奇的世界,其它的,她什麼都不想。」
我笑著說︰「答對了,為什麼要想那麼多?人生又不是可以計畫的,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了。」
說完我又快速拿了一枝筆在餐巾紙上寫下︰
順著我的指頭看,
那天邊一小星的藍-
那是一座島,島上有青草,
鮮花,美麗的走獸與飛鳥;
快上這輕快的小艇,
走到那理想的天庭-
戀愛,歡欣,自由-
辭別了人間,永遠!
我將餐巾紙上的詩拿給程雲和華宜看,並且微笑的對她們說︰「徐志摩的詩,很美吧!」
她們倒是干脆,兩個人拚命搖頭代表回達。
「杜夢芊,你真是個怪人。」這是程雲對我說的話。
華燈初上,德州炸雞的人越來越多,卻也是我們回家的時間到了。
我一邊慢慢的踱步回家,腦中一邊胡思亂想。
我真的是個怪人嗎?對同學來說也許是的。
我不愛讀書,每回上課時不是幻想就是在桌下偷看小說,有時背背詩集,有時自己寫寫詩。不看以前,不想未來,當連續劇的女主角哭得動容時,我也會跟著流下眼淚……。
比起日夜啃書的同學來說,我算是一個奇怪的人吧!不過,又如何呢?這就是真實的我,不是嗎?
今天的陽光如烤箱般炙熱,每個同學汗如雨下,沒想到體育老師竟然決定舉行躲避球大賽,全班同學馬上一陣鬼哭神號,但老師的無情的表情代表了他的決定。
包慘的是,輸的那一隊要跑操場五圈,一堂課折騰上來,身體的酸痛不說,衣服也因為濕答答而黏貼在身體上,非常的不舒服。
很不幸的,我就是輸的隊伍中其中的一位,因此可以想見我現在的臉孔是多麼的難看。
「芊芊,你的身體很臭哦!」該死的程雲竟然還開這種玩笑。
「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再取笑她了啦!」華宜趕緊解圍的說。
盡避明白程雲和華宜只是開玩笑,但我的心里就是不太高興,我決定走的快一定,遠離她們二人。
離開操場,我走向女子大樓,這時,三個男生出現在我的眼前,並且,我發現了另外二個男生是楊俊文和上次另一位男生。
「杜夢芊。」站在他們中間的男生開口說話了。
「什麼事?」我有點驚慌的回答。
「我要和你做朋友。」他講得很干脆。
「我不要。」我回答的干脆,並且想要繼續往前走。
「你可以拒絕我,但是你要認識我。我叫徐文彬,徐志摩的徐,文天祥的文,彬彬有禮的彬。」
對于他的執著我有點訝異,但我更訝異一件事,那就是我好似聞到自己的體味,因此我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拔腿就跑回自己的教室,我想他們一定是用極詭異的眼光看著我,但那一刻,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哈!哈!哈!」程雲不顧同學的眼光,笑得東倒西歪。
「程雲,你節制一點好不好。」
「太好笑了嘛!他怎會這時來對你告白呢?」
「我怎知道。」我的口氣有點懊惱。
「那他長怎樣?」
「我怎知道啊!我的頭一直沒有抬起。」
「真是好奇!真想知道他長得如何。」
「不然你讓他追好了。」華宜倒是替我說話了。
「拜托,他又不是看上我…。」
程雲的話還沒講完,數學老師已經走進教室,這個話題很自然而然的結束了。而我,因為已月兌育服裝,換上制服,身體又恢復了潔淨,心情也跟著清爽了。
我的身邊這時又響起︰「你可以拒絕我,但是你要認識我。我叫徐文彬,徐志摩的徐,文天祥的文,彬彬有禮的彬。」
我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徐文彬,他真是好笑的人。
「杜夢芊,你在笑什麼?上課為什麼都不專心呢?」
數學大師大聲的叫罵著,全班頓時哄堂大笑,我的臉則是慢慢脹紅了。
「這個徐文彬,真是害人精…」我在心里默想著。
第一次月考成績公布,我沒有排名,華宜是班上第一名,程雲則是第二名,三年來冠亞軍非她們莫屬,班上無人能披敵。
而每回成績公布時,她們兩人又會在我身邊嘮嘮叨叨,我想這一次不會有特例。
不過程雲倒是拿著學校新出爐的校刊,看著其中一頁,開心的看著我。
「哇!芊芊,有你的名字哦!」
「真的嗎?」華宜也來湊熱鬧。
我拿起校刊翻閱︰
花蓮記憶三年二十班杜夢芊
記憶中仿佛一幅畫
靜靜的佇立在那里美麗
輕輕闔眼思緒飄過中央山脈
站在「太魯閣」上一眼望去
巍峨峻嶺的高山聳立
溪水潺潺漫流至天際…
而夢里和燕子一起飛翔
停留在「燕子口」在岩壁細語…
剎那間輕快穿越「九曲洞」
洞內河流般曲折回轉
有時明亮有時幽暗
如白天黑夜不停的輪替…
傍晚太陽逐漸西沈
黑夜如幔帳般覆蓋大地
月亮星星逐漸明亮
「慈母橋」灑落一片月光
莊嚴又美麗…
而仿佛時空仍和那里交錯
靈魂尚在那里娉婷不肯遠離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自己寫的文章被刊登在登上雜志上,我不禁露出微笑。
「寫得真好。」華宜贊賞著。
「靈魂尚在那里娉婷…,難怪你每次上課都不專心,原來如此。」程雲露了一個恍然明白的表情。
「一直認為我們怎可能是朋友呢?你的功課如此差,原來你也是有過人的長處啊!難怪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程雲自負的說。
「走,請你們吃炸雞。」
「哇!好棒啊!」
三個人吃炸雞要一百多元,華宜真是太大方了,我和程雲太開心了。
就這樣,我們自認才女的三個女生走路有風的離開了學校。但才剛出校門口,就看見圍牆站了三個男生。
「程雲,你們在開心什麼啊!」說話的人是楊俊文。
「哦!沒什麼。」
「嗨!杜夢芊,恭喜你喲,詩被刊登了。」徐文彬接著開口。
「啊!原來你們知道啊!」程雲驚訝的口吻。
「不如這樣,我們幫你慶祝一下,我請你們喝咖啡。」徐文彬說。
「哇!喝咖啡比吃炸雞劃算,好,答應他們吧!」程雲和華宜小聲的商議著,沒有詢問我的意見,她就開口說︰「好,走吧!讓你們請客一次。」
我瞪了程雲一眼,並且在這時,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徐文彬。
他身高接近一七十公分,外貌並不英俊,卻頗有書卷氣,唯一缺點是臉上的青春痘,雖沒有整臉密布如此嚴重,但也不算少數。
如果純粹品論外表,楊俊文會比徐文彬帥,而尚未知道名字的男生外表長相更是三個人之翹楚。
我停止了目光,畢竟這是一件無聊的舉動。
我們六人開始啟程,我們三個女人走在前面,他們三個男生走在後面。
午後的陽光是舒適的,它照射得我們心暖烘烘的;也許是這樣,我們三個女生臉才會紅冬冬的吧!
咖啡廳正撥放著「愛的力量」,外國女歌手本身的音域將這首歌詮釋的很好,我們听得都陶醉了。
徐文彬口中念念有詞︰「CauseIamyourlady,Andyouaremyman,Wheneveryoureachforme,I'lldoallthatIcan。」
「你在念什麼啊!」程雲說。
「哦,這是愛的力量這首歌詞,我最喜歡的一段歌詞。」他倒是侃侃而談。
「真的嗎?那中文是什麼意思?」我小聲的發問。
「因為我是你的女人,而你是我的男人,無輪何時你擄獲我,我將禁一切所能。」華宜倒是直接翻譯了。
「哇!好美的意境啊!」我忍不住握緊著手贊嘆不已。
但是說完我明顯感受到徐文彬投射過來的眼光,我低下頭不再言語。
「對了,另一位男生叫什麼名字,每次都好沉默。」程雲大聲說著。
「哦!我姓陳,沼澤的澤,明天的明。叫我澤明就可以了。」他靦腆的說。
「你很少講話對不對。」程雲緊接著問。
「對,他很少講話,可是別看他這樣,上學期他的成績是全校第一名哦!」楊俊文的口吻十分炫耀。
听完楊俊文說的話,我們三個女生的眼楮不由自主的望著陳澤明。
陳澤明有一雙深邃的眼楮,鼻子高挺,不笑的時候給人憂郁的感覺,沒想到如此英俊的外表,竟然又有聰穎的頭腦,真是太吸引人了。
「喂!你們不要太過份了,這里還有二個帥哥呢?」楊俊文大聲嚷出他的不滿。
「在那里,我看不見?」程雲站起出眼觀四方,假裝看不見的樣子。
我們大家都被程雲的舉動逗笑了,笑個不停。
「杜夢芊。」徐文彬的口氣很輕。
「什麼事?」我也小聲的說。
「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我們不是已經認識了嗎?」
「我是說…….」徐文彬有點不好意思繼續說。
這時豪爽的程雲進來替我解圍︰「徐文彬,快聯考了,別再兒女私情了,大家認識就是朋友,這不就好了嗎?」
程雲一般話講得真好,我真想站起來鼓掌。
「對!程雲說的對,一切都是緣份,我們六人才能認識,干杯。」楊俊文附和的說。
我們六人拿著水杯干杯,那一刻,大家都拋去了男女生的羞怯,笑得很開懷。
柄三的日子是過得匆忙的,每天一早到學校早自習,接著上課、考試,晚自習,日復一日,卻覺得好像和時間賽跑一樣,時間永遠都不夠用。
程雲每天會喊著︰「慘了,我功課還沒準備好,快考試了,怎麼辦?」
華宜則是下課的時間都在背書,做最後的沖刺。
盡避她們兩人如此緊張,但不論是平時考,段考,還是沒人可以搶走她們冠亞軍的寶座,因此對于她們的花招,我已經司空見慣,打從心底不以為意。
今天程雲又開始了……
「芊芊,等一下英文要小考,我還沒準備好,怎辦?」
「涼拌抄雞蛋。」
「你還在說風涼話?」
「不然要說什麼?」
「你準備好了嗎?」
「大概可以考六十分吧!」我得意的說。
「你這樣怎辦啊!」程雲大聲的說。
「噓!」班上同學發出一陣噓聲,嫌程雲太吵。
「你看,都是你害的。」程雲小聲的說。
在這時,英文老師也走進教室,因此我們停止了對話。
丙不其然,上課時小考,下課以前老師考卷已經改好了,發給我們。
程雲的英文成績是一百分,我則剛好六十分低空飛過。
至少免于挨打,我的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我看看,啊!你真的考六十分。」程雲訝異的說。
「你看你還不是考一百分,我想你應該是得了‘考試焦慮癥’,否則怎會每次考前就緊張成這樣。」我取笑程雲說。
「我自己也不知道啦!」她的臉微微紅了起來。
「芊芊,我們治不了你,徐文彬他們應該可以幫助你。」華宜突然出現在我們旁邊如此說。
「幫助什麼?」我訝異的問。
「聯考前惡補。」華宜露出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