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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伴的秘密 第三章

突然失去他的擁抱,岳嵐慢半拍的睜開眼,而後終于意會到剛才發生的事。

她果真是個笨蛋!她用力的罵著自己。

「你剛才說了什麼?」岳嵐努力的想假裝剛才的事並沒有發生,她並沒有真的笨到讓他知道她的想法。

「我並沒有你的家傳鑰匙。」他冷冷的聲響,打破她最後的期待。

她又羞又害的燒紅臉,不單是為了她的意圖被揭穿,更為了剛才那火熱的吻。

「可惡!你竟然色誘我?」羞極的她反而生起氣,指著他的鼻頭,指控他剛才的不當行為。

「這是你原本想做的事,只不過……成功的人是我。」歐陽槨一改平常的火爆脾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的無措。

老天助他,她再也不敢直很他的眼楮了。

他的話正確的連她也無法反駁,但是她卻沒有退縮的余地。

「我知道你擁有那把鑰匙,你必須把它還給我,它對你沒有用處,但是對我很重要。」既然謊話拆穿,她索性直接伸出手,要求他把鑰匙還給她。

「你沒把我的話听進去。」歐陽槨連看都不看她,直接端起那盤意大利面,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心想,既然不能吃眼前的美女,那他吃吃面,泄泄憤總可以。

岳嵐看著他有如無事人一般,怒火不住燃燒。

「別以為你說沒有,我就會相信,我不會放棄的!」岳嵐搶走他的食物,大聲的對他叫囂。

「你這個女人,把東西給我。」歐陽槨急喘了幾口氣,把口中的食物吞進去,還不忘對她大吼。

這個女人真是不可思議,愚蠢到不可思議!

就算她在他面前叫囂,他的腦子里還是留著她迷蒙的眼神,他之所以拼命吃東西,也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而這個笨女人竟然……

「那你把鑰匙給我!」岳嵐不甘示弱的談起條件。

歐陽槨惱火的用手覆住臉,還是壓不下那股躁怒,體內的欲火正吶喊著,渴望得到解月兌。

「你如果不把東西還給我,我就……把你給吃了!」歐陽槨大力的拍了桌子,試圖把她給嚇走,只是,說出來的話不像是威脅,倒像是說出自己的渴望。

岳嵐先是想起剛才那個火熱的吻,臉上再一次浮現紅暈,而後眼里出現晶亮的光,向他傾近身子,低聲的在他的耳邊說︰「把鑰匙給我,我就把自己給你。」

听到她挑逗意味十足的話語,歐陽槨明顯的感覺到,身下的繃緊的幾近疼痛,瞧瞧她剛才說了什麼!

「你這天殺的女人!」他憤怒的起身,決定主動離開房間。

他一向易怒,這一點他自己知道。

但是還沒有一個女人能一邊讓他生氣,一邊卻又讓他想緊緊擁住她,岳嵐是第一個。

女人是麻煩!這是他一貫的想法。

但是岳嵐不但是個麻煩,還是個具有天使臉孔、魔鬼身材、專門憂人心智的惡魔!

「你要去哪里?」岳嵐心急的問。

「去一個能安靜吃飯,沒有女人打擾的地方。」他陰悒的說,甚至沒有停下腳步,直往餐廳走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岳嵐頹然的坐下來。

她明明注意到他的眼光不一樣,但是為什麼……他還是決定離開?

她就這麼沒有吸引力嗎?

在他的眼里,她純粹就是個笨女人嗎?

岳嵐無法停止自怨自艾,她整個腦中都是歐陽槨的身影,她甚至忘了她該用這個時間,好好的在他的房里找一找,有沒有她要的東西。

她的懊悔持續著,直到另一波更深的懊悔來臨。

而那個懊悔是,提醒她該利用時間搜尋的男人,還是歐陽槨。

「我很高興你沒有未經我的許可,就在我的房里東翻西找。」歐陽槨用單手支住了門,怒氣已經消逝,但眸光仍舊深濃。

「啊!」岳嵐倒抽一口氣,而後重重的皺起眉頭,好不容易進了他的房間,她竟然就由著時間溜過,坐在椅子上發呆。

「你看起來的樣子,像是十分悔恨,很後悔忘了這件事?」歐陽槨揚起眉頭,突然覺得好笑。我的確是!岳嵐在心里喊著,但是她沒打算讓他知道,那只會讓他更肆無忌憚的說她是個笨蛋。

「你只是回來看看我有沒有動你的東西?」岳嵐問著,更加確定鑰匙的確藏在房中,要不然他不會特別走回來。

歐陽槨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無所謂是或不是。

其實,這並不是他走回頭的目的,但是……就讓她這麼想吧。

「你可以走了,我想休息,明天需要很早起床,你最好也回房去。」歐陽槨隨意找個藉口推托,目光緩慢地掃過她的全身,仍不得不承認她的吸引力。

「我不需要那麼多的睡眠,你要睡就去睡吧,我到餐廳去。」岳嵐不滿的站起身,驕傲的從他身旁走過,不能接受這個男人竟然把她當賊看……雖然她的確想當個賊。

歐陽槨的眼楮眯緊成一條細縫,而且立即的握住她的手腕。

「不準去!」他低沉、平靜的聲音蓄滿威脅。

「憑什麼?」她冷冷道,對他的霸道覺得很意外。

「你根本沒穿衣服。」他傲慢無禮的盯著她胸前的渾圓,勾勒出誘人的氣息,她像蜂蜜一樣吸引著他的目光,同樣地,也會勾住任何一個男人的心魂。

「我有穿!」她不滿的拉著衣服,補充說明。「這是小可愛,而這是件短褲,雖然它看起來有點短……」

「它短得讓你的大腿全露在男人的目光里!」他堅決的認為,這根本不能算是一件外出穿的衣服。

說實話,這才是他回頭的真正目的。

他之所以從餐廳返回,就是不想見到她到餐廳找他,而他甚至不能想像,他必須忍受男人盯著她看的垂涎神情。

兩人的目光僵持著,終于,她敗下陣來。

「你不但是個粗魯、無禮、暴怒的家伙,你甚至還是個無可救藥的大男人。」她憤怒的喊道。雖然她惱怒他的霸道,但是他手心傳來的熱度卻染紅她的頰、她的頸項,讓她看來更像多汁的蜜桃一樣誘人。

「我要听到你的答案。」歐陽槨沒有放松手勁,掌間傳來她柔滑的膚觸,他得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讓自己看來無動于衷。

岳嵐的手動了動,試圖從他的手中月兌逃,在發現他的禁錮堅韌不屈後,她終于放棄與他對峙。

「好!我會去換上你覺得「正常」的衣服。」岳嵐試圖冷靜,但是她終究還是吼出來。

包柏教的一切根本沒有用,他不但沒有被她迷惑,反倒是她被套出了企圖,不過她不會放棄,絕不會!

她用力的抽回手,這一次,他沒有阻止她離開,目送她消失在他的眼前。

只不過,在一個轉彎之後,她決定違背她剛才所說的話,直接穿著身上的衣服到餐廳去。

畢竟,對她來說,這的確是「正常」的衣服。

在吧樓上工作的包柏,一見到她之後,便滿臉得意的問道︰「我教的那些,有派上用場吧?」

岳嵐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便在吧台的椅子上坐下來。

「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成功了嗎?」她沒好氣的說。

「怎麼可能失敗?!」包柏不敢相信。

「事實勝于雄辯。」岳嵐無力的支住下顎,一臉無奈的樣子,低下頭心疼的看著她的褲子。「他根本不把我當回事,還說什麼這樣的裝扮絕對無往不利,害我白白損失一件牛仔褲。」

「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包柏不禁要懷疑起歐陽槨的性向喜好。「你如果肯轉轉你的頭,四下看看,就可以發現你已經吸引餐廳男人的目光。」

岳嵐不在意的轉了轉頭,渙散的神情也逐漸集中。

她的確發現她是眾男人的焦點,而這一點讓她又恢復了精神,她相信,如果歐陽槨是個正常的男人,他就絕對無法拒絕她。

「你是個喜歡挑戰的女人,所以就把他當成你挑戰的目標,繼續勾引他吧。」包柏「好心」地提議,倒是很想看到這一對東方冤家能有個好結果。

知道包柏誤會她勾引歐陽槨的原意,但是她並不好解釋,總不能告訴包柏關于家傳鑰匙的事吧?

「我知道了。」她點點頭,算是給自己鼓勵。

「另外,你如果不想惹麻煩的話,就快回房間去吧,我想你可能引起他們的注意了。」包柏看著由餐廳左右兩邊,都有一個男士朝吧台走來,他有十二萬分的把握,知道他們的目標是她。

岳嵐會意的點頭,急忙從餐廳里消失,而這個小麻煩,就讓包柏去處理吧。

◎◎◎

在換上舒適的睡衣之後,岳嵐將自己往床上一丟,將頭埋在被子里,任思緒一個接著一個在腦中盤旋,停下的那個畫面,還是歐陽槨。

「這個殺千刀的男人!」她懊惱的在棉被中詛咒著。

只要一想起不久前,曾經被他吻的忘了該做的事,她就忍不住的想捶他幾拳。

這還真是第一次發生。

從以前開始,她一直是男人追逐的目標,只是從未有男人讓她看上眼,當然也談不上什麼接吻之類的親密事,所以她不懂接吻,那又怎樣?又沒要求他當老師。

只是,他果然是個很好的老師,才一個示範性的吻,就讓她雙膝發軟,頭昏腦脹,更別談耍什麼詭計了。

不行!

她努力的搖搖頭,她一定要振作。

想起母親臨終前的交代,交給她一張保存了數代的破舊紙張,是從「爺爺的爺爺」留下來,仍舊是惦念著那只家傳的鑰匙,她怎麼能忘記。

只是……母親的交代,實在是不清不楚,她到現在仍舊一頭露水。

那是一把很奇特的鑰匙,說是鑰匙又不像是鑰匙,但是它的確是支鑰匙,而在鑰匙的中心,會寫一個「岳」宇。找到之後,以石為鑰,將可開啟神秘藏寶處。

老實說,她除了「岳」字這個注解之外,什麼都看不懂。

「真是搞不清楚爺爺的爺爺到底是吃飽太閑,還是怎麼著?竟然跟晚輩玩起這種游戲,給我找麻煩。」岳嵐忍不住埋怨著。

「爺爺的爺爺」,這個連稱謂該怎麼叫都不曉得的祖先,原是個有錢、又愛游山玩水的大地主,在那個交通不便的年代,早已坐著船四處游蕩。由于兒子都不擅理財,竟將所有的財物帶走,藏在某一個不為人知的地球角落里,只留下口訊,要後代努力找尋。

縱使媽媽從小就告誡她,希望能在她這一代找到,但是這把傳言中的鑰匙已經失蹤了很久,連風聲都沒听說過,所以她也只當媽媽在自說白話。

一直到不久前,在外尋找鑰匙的父親,突然打了一通電話回來,說是鑰匙已經尋獲,他會快點趕回來。

這個消息雖然讓她驚訝,畢竟父親從她七歲時離開,一直也沒見過面,突然接到電話,也說不出高興或是訝異。

媽媽就不同了,從接到電話的那一天起,她就像是個二十年華的小女人,欣喜寫在臉上,每天期待父親的歸來。

只是,這樣的喜悅只維持幾天,她們又接到爸爸的來電,但是這一次,卻是他死前的最後一通電話。

「鑰匙在歐陽槨手上,他會把鑰匙交給你,他是我在非洲部落認識的人,是個攝影師,你一定要找到他,把東西拿回來。」

在斷線許久之後,她仍舊無法相信,她的父親突然死在異鄉。

在請托之下,父親的骨灰還是運回台灣,在安葬他之後,母親也跟著生病,不久後離世,臨終前仍不忘提醒她,無論如何,要把鑰匙拿回來。

在她請徵信社調查之後,將目標鎖定在叫「歐陽槨’’的人身上,而眼前的歐陽槨,是最符合條件的人,但是,他卻直接否認,真傷腦筋。

岳嵐打了個哈欠,眼皮也逐漸沉重,她緩緩閉上眼楮,進入夢鄉。

那晚,她做了個夢,夢到那個火熱的吻,也夢到歐陽槨。

歐陽槨滿臉謎色的朝她走來,而她像是被下了咒語一般的無法動彈,由著他親吻她的頰畔,印下一個個細碎的吻,而後……月兌了她的衣服。

◎◎◎

一身冷汗的醒過來,岳嵐滿臉倉皇。

昨夜的夢境太過綺情,連她自己都不能相信,她竟然做了這樣的夢。

「一定是我試圖引誘不成,才會讓我做這種奇怪的夢,不行!我一定要繼續努力,非得成功不可。」她對著鏡子用力的梳著頭發,一面告訴自己。

只是,鏡中的人雙頰緋紅,紅唇因自言自語而翕動著,不但沒有殺氣,反倒像是正期待愛情的女人。

天啊!她真的是瘋了。

她起身換掉睡衣,甩去不該有的怪念頭,決定替自己找些事情做。

她帶好攝影裝備,小心翼翼的放在另一輛車身很高的吉普車上,由于車子長期使用容易損壞,所以他們有兩輛車輪用,她習慣性的掀起引擎蓋,檢查車況。

她是個看來很柔弱的女子,所以沒有人相信,她其實對汽車修護很內行,車子長途在野外奔走,半路掛點的機會很多,她的專長倒是派上用場。

「早安。」一聲親切的問候來自她的身後,她帶著疑惑轉頭,迎向一個似曾相似的西方臉孔。

「早……」岳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並不認為自己認識這一個男人。

「你看起來很專業的樣子。」他靠近了些,也跟著她立在車子前,目光卻盯著她的臉上。

「你指的是……什麼專業?」她皺起眉頭,不知道他的目光因何如此熱切。

「修車!」那金發的男人恍然大悟,露出白牙笑了笑。「我指的是修車。」

岳嵐瞠大了眼,雖然也是微笑,但是看的出來,笑的並不由衷。

「我是尚恩。」那金發男人伸出手,一臉和善。

「卡蘿!」岳嵐握住他的手,禮貌性的自我介紹。

「我想……你一定會訝異我今天的唐突,我昨天才到這里,也是要拍一些生態影片,是些小動物之類,跟你的老板不同。」尚恩指著他一身的攝影用具。

「喔!」岳嵐點頭表示了解。

這里並不屬于觀光地區,想當然爾,會到這里的人,應該都是為了工作。

「我昨天在餐廳見到你……」他笑了笑,一臉很不可思議的神情。「你實在美的不可思議,所以我忍不住向包柏打听了你的事。」

這個出賣朋友的老人!臭包柏。

「我是來工作,不是來談戀愛,所以無論你想說什麼,都到此為止,好嗎?」岳嵐不感興趣的中斷談話,一個歐陽槨已讓她煩惱極了,她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

她想,這男人應該會生氣,但是無妨,她不在乎。

只是,她的直爽不但沒有讓他惱怒,反倒讓他大笑出聲。

「包柏說的沒錯,你是朵帶刺的玫瑰,他勸過我,叫我別打你的主意。」他擠眉弄眼的表示了解,這個動作逗笑了她。

「我並沒有針對你,我對每個男人都這樣。」岳嵐聳聳肩,老實的坦承。

不知怎麼著,就是鮮少有男人能引起她注意,只有歐陽槨例外,讓她「注意」的咬牙切齒,直想拿顆石頭把他敲昏,直接把鑰匙偷走。

「今晚一起吃個飯。」尚恩無所謂的聳肩,沒有打退堂鼓的打算。

「我……」岳嵐正想拒絕,尚恩就阻止她的談話。

「只是吃個飯,並不是要你嫁給我。」他坦然的笑意,由唇角到眼底,她掙扎了一下,無法拒絕他的邀約。

「好吧。」她勉為其難的答應。

她離開人群雖然才一個禮拜,但是說話的對象除了歐陽槨之外,就只有包柏,或許她該給自己一個喘息的機會,拿回鑰匙的心態太急迫,壓力也很大。

「那就今天晚上七點,我在餐廳等你。」尚恩不經同意就在她額頭印上一個友善的吻,而後轉身離去。

她偏了偏頭,下意識的皺起眉頭,目光就盯著他離開的背影。

這或許是西方人的習慣,只不過是親親額頭罷了,並不代表什麼,但是她就是覺得有些尷尬。

「看來,你今天晚上有約會了?」歐陽槨環著手臂,在不遠的樹下看著她。

「我想是的。」岳嵐點點頭,突然想到她昨晚的夢,不相信歐陽槨真的對自己一點兒也不動心。

「還是你想邀請我?如果你開口,我會同意的。」岳嵐決定加強火力,盡力的施展她的魅力,只是這不是她擅長的事,她忍不住扭絞著雙手。

歐陽槨無言的看著她,目光從頭到腳的巡視過一趟,而後搖搖頭。

「你不但不會接吻,你連引誘一個男人的技巧也差的很。」歐陽槨忍住好笑,走到她的身前。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岳嵐皺起黛眉,訝異的發現,歐陽槨有種奇怪的魔力,總在靠近她時,會讓她不自覺的呼吸加快。

「你的笑不夠狐媚、你的眼不夠勾魂、你的身子太過緊繃,甚至……你連手都無法控制,讓我一眼就能看出你的緊張。」歐陽槨逐項的消遣著她,嬉笑的語氣,沒讓她發現他眼中的渴望,伸出手去制止她扭絞雙手的動作。

他一字一句的嘲弄,讓她的黛眉皺的更緊,在他的手制止她的動作時,她怒氣沖沖的撥開。

「你錯了!我扭絞雙手,不是因為緊張,我扭絞雙手的原因,是因為……」她踮起腳跟,拉近兩人的距離,而後緩緩的沖著他的臉,大喊出聲。

「我在假裝這是你的頭子,歐陽先生!」听出他的消遣,她再一次怒氣沖沖,冷眼的走進車內,惡狠狠地關上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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