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睿施展著上乘的輕功,急急地護送傷重昏迷的翎霜回翠環山,在半途中絲毫不敢有所停留;在歷經約二個時辰的飛馳之後,他終于來到了翠環山。
當他一步入翠環山地帶的時候,便遙遙的見到蕭逸寒正氣定神閑的站在翠環山入口等著他們的到來。
「賢佷,你總算趕到了。」蕭逸寒笑著說道︰「我還正想著你們為何這麼遲還沒有到達呢?沒想到便見到你來了!」
「蕭世伯知道在下的行蹤?」慕容睿疑惑的問道︰「莫非您能未卜先知嗎?」
「不是!」蕭逸寒手掌互擊,一只較小的鷹類動物——隼,便飛到他的肩上停留著。蕭逸寒指著這只隼說道︰「原本我只是派它去探查紫翎君的情況,沒想到過了不久,它便再度飛回翠環山來,是它來通知我的,所以我才會知道你們即將到翠環山來。」
「這隼可真是有人性啊!」慕容睿笑了笑後,便放下翎霜對蕭逸寒說道︰「翎霜在昏迷之前說一定要小佷送她回到翠環山來,當她說完話之後,便一直昏迷至今未醒。現下就請世伯您巧施醫術,醫治她吧!」
「嗯——」蕭逸寒看了看翎霜的傷口之後,臉色突地一變,但過不了多久,便又恢復平靜的臉色,沒有說什麼便告訴慕容睿道︰「你先將翎霜扶入翠環山吧!」
「是!」慕容睿答應著,他無法從蕭逸寒那莫名的表情變化中看出什麼端倪。
「大哥!怎麼多了一個人呢?」蕭逸寒的同胞妹妹柔雲正待在里頭泡茶呢!她一見到逸寒身後的慕容睿便吃了一驚。「您不是說只是要去帶翎霜回來而已嗎?」柔雲是逸寒的第二個妹妹,而他另一個胞妹翎柔已四處雲游去了。
「翎霜現下已經昏迷了。」蕭逸寒沒有表情的說道︰「若非這名青年冒死施展輕功送她回來的話,她這條小命也許就沒救了!包別提要回到翠環山來了。」
「怎麼會這樣呢?」柔雲趕忙起身,自慕容睿手中接過翎霜。她看過紫翎君那血流不止的傷口之後,不可置信的說道︰「大哥不是說翎霜現下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嗎?怎麼會弄成這副德行?」
「我也不曉得為何會變成這樣。」蕭逸寒苦惱的說道︰「照理說來,翎霜目前的運勢尚未走到如此危險的地步,不知為何突然她的命格轉變得如此之快呢?」
「現在先不管這些了!」柔雲打斷了逸寒的思緒說道︰「我先將翎霜送到密室中,放在冰晶床上暫時以冰晶之氣延續她的生命,大哥您可得快些去找到釋還丹才行啊!」
「這……柔雲,你這不是給大哥出難題嗎?」蕭逸寒有所為難的說道︰「你明明知道,那釋還丹並非是輕易便可取得的,那可是必須經過多年的熬煉才可得一粒的珍貴藥丹啊!」
「這些我都明白!」柔雲听完之後說道︰「但是,我更明白大哥現下不是就有一顆釋還丹嗎?為了救人,就請大哥您割愛吧!」
「這——好吧!」蕭逸寒說完之後便自懷中取出一個金瓶,他將這金瓶遞給柔雲之後說道︰「你將這瓶中的丹藥給翎霜服下,數刻鐘後再將她體內所有的污血逼出體外,然後再讓她飲下雪蓮水便行了。」
「好的。」柔雲點點頭,在扶著翎霜欲轉身到密室去的時候她又瞧了瞧慕容睿一眼,對逸寒說道︰「那麼——這另外一位中毒的人,便要麻煩大哥您費心了。」
「我明白。」逸寒笑著說道︰「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來翠環山做什麼的?江湖郎中嗎?還是大善人?」
「隨大哥怎麼說都對!」柔雲笑了笑之後便離開了,留下蕭逸寒和慕容睿二人待在翠環山的前庭中。
「慕容公子,你中的毒自己明白嗎?」蕭逸寒開門見山的點破慕容睿的病源,「而且你所中之毒,乃是極為陰毒的軟筋散,這是一種無解的毒素,應該無法運功,你還能施展輕功送翎霜來這里真是奇跡啊!」
「這……不瞞世伯您——」慕容睿說出自己能延命的方法︰「小佷有一顆闢毒珠,這小小的珠子可以逼出任何一種毒素,但是不知為何,就是沒有辦法將軟筋散的毒完全逼出來。」
「哦——你有闢毒珠嗎?」蕭逸寒听罷,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再度開口說道︰「如果我推測的不錯的話,是你的使用方法錯誤,以至于闢毒珠的效能沒有完全發揮出來,而且你的真氣耗損過多,莫非你……已非童子之身了嗎?」
「我……」慕容睿听到蕭逸寒這句話,紅著臉低頭不敢說。
「看來是我猜對了。」逸寒見到慕容睿的表情,十之八九的確定自己的推測無誤。「既然你救了我的徒兒,我就好人做到底,將你身上的所有毒素逼出來吧!你頂住!」
「世伯——您?」慕容睿方要說話的時候,蕭逸寒拂塵往上一揮,慕容睿便覺得自己的身體讓一陣旋風給卷至半空中,接著只見蕭逸寒口中念念有辭、運盡全身勁力的送出一道宏大無比的氣功直往慕容睿沖擊而來。
「哇——」這一道氣功的力道其大無比,連有著深厚功夫底子的慕容睿都感到甚為吃不消,彷佛全身都要被撕裂開來一般的痛楚,令他不由得叫出聲來。
餅沒多久,蕭逸寒的發勁完畢,他再度將手上的拂塵上下揮動,慕容睿只覺身形一沈,往地下直落而去——
「完了!這下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慕容睿心上如斯想著,但蕭逸寒並沒有讓慕容睿跌落地上,他將慕容睿按坐在地上之後,取出了數枚銀針,扎向慕容睿身上的幾個大穴,然後再取出闢毒珠來,擺在慕容睿的胸前,然後才再度運氣。慕容睿只感覺到自己的體內有一股強大的氣流正沖擊著筋脈;而與這道氣流相沖擊的氣流則是漸漸地流出了自己的體外。
餅了好一陣子的運功之後,蕭逸寒見到慕容睿身上濃厚的毒素已經盡化為黑煙,且為闢毒珠所吸收之後,便開始轉勁,將自己的功力急起直轉,運起「琉璃功體」將慕容睿體內被毒素所侵蝕的筋脈全部重新調整過,讓他全身的氣流運行得較為通暢,以免日後他運功之時,因為氣脈沖擊而導致筋脈損傷,終致成為廢人。
這前前後後的醫療程序歷經了數個時辰,慕容睿只覺得自己身上似乎經過了一場洗禮一般,感到舒暢無比,原本封閉的筋脈也被打通了。
「呼——」蕭逸寒見慕容睿身上的毒素已經排解完畢,而且體內的筋脈也已經恢復正常之後,便收勁調息。「小伙子啊!我瞧你並不像是初涉江湖的人啊!怎麼會中這麼深的毒呢?」
「這是小佷一時疏忽所致。」慕容睿一想到自己被下毒就一肚子火。「這些全部都是唐應杰下的毒手,當初我奪得唐莊所辦的比武招親大會頭魁之後,唐應杰假意設宴,在我的餐中下毒,我竟因為一時失查,誤中他的奸計。」
「你方才說什麼?」蕭逸寒听到自慕容睿口中說出來的名字,不禁提高了聲調︰「你的意思是翎霜已經進入唐莊了嗎?」
「是的!」慕容睿回答道︰「當初本來是設定好,讓翎霜充當我的劍僮,然後藉著比武招親大會的名義混入唐莊,再伺機殺了唐應杰報仇,誰知……」
「人算不如天算啊!」蕭逸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難怪翎霜的運途會有如此大的變化,超乎我原先預計的情形。那麼……翎霜是否已經現出真實身分了呢?」
「其實應該還沒有。」慕容睿想了想之後說道︰「因為我們進入唐莊的時間並不長,在整個唐莊中只有小姐唐文嫻、以及總教頭劉奉先知道我們真實的身分而已,可是他們二人已經離開唐莊,至他處生活去了,所以——」
「原來如此。」逸寒點點頭說道︰「這樣一來,你們是還會回到唐莊中吧畢竟你們現在逃跑,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而且你既已得招親大會之頭魁的話,不就是唐文嫻的夫婿、唐應杰的半子了嗎?怎麼會讓唐文嫻和劉奉先私離唐莊?」
「不!」慕容睿斷然說道︰「當初我會去參加比武招親大會,乃是為了要混入唐莊,熟悉它的地緣、人事,並非是真要娶唐文嫻。而唐文嫻和劉奉先二人原本就已情投意合,成全他們也可謂是一樁美事。」
「是嗎?」逸寒富含深意的表情看著慕容睿,「你真是為了探查唐莊的事情,所以才會帶著翎霜前往唐莊嗎?那麼你體內為何會有著翎霜體內的藥力呢?」
「我……」慕容睿一時無言以對。「世伯……當時是——」
「其實你無需說明我也明白。」逸寒笑著說道︰「當我運勁幫你驅毒的時候,我便發覺到你體內有著沈香丸的藥力。這是當初我調配給翎霜所使用的藥丸子,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你的體內呢?原因只有一個。」
「那時我是被藥力給制住了。」慕容睿趕忙辯解道︰「所以我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並沒有什麼印象。請您相信我,我並非有意要對翎霜姑娘——」
「這我清楚。」逸寒拍拍他的肩說道︰「你無需如此緊張,我又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在怕什麼呢?」
「沒有!」慕容睿低頭說道︰「只是小佷做出此等混事,所以心中對翎霜姑娘感到不安,而且翎霜姑娘也因此事而對小佷十分不諒解,其實小佷也明白無法求得她的原諒,但是……」
「我們至沁心亭中泡茶去吧!」逸寒笑著說道︰「你再慢慢地將此事說明給我听吧!」
「呃……是。」慕容睿應承著,便和蕭逸寒一同前往沁心亭去了。
而在密室中的翎霜,正在接受蕭柔雲的細心照料。柔雲將藥丹以及雪蓮水按照蕭逸寒的吩咐送入翎霜的口中之後,為了讓翎霜早些醒來,她將自己本身所剩不多的功力移入翎霜的體內,以加速她體內氣血的運行,並加強其本身的造血功能,以補回其流失過多的血量。
當釋還丹的功效發揮之後,翎霜的傷口也漸漸地愈合了,而雪蓮水加上原本就存在于翎霜體內的沈香丸藥效也迅速的幫助她恢復體力。
「終于完成了!」柔雲見到躺在冰晶床上的翎霜臉色漸漸恢復之後,放心的松了一口氣。「這次總算沒有出差錯,相信翎霜等會兒就會醒過來了。」果真如同柔雲所料的一般,翎霜過沒多久便清醒了過來。
「咦?我——」翎霜一醒來的時候,便見到自己躺在一處冰涼無比的冰晶床上,而且所在之處似乎是一間密室,一時間她也不知這是何地。「這是什麼地方呢?」
「這里是翠環山啊!」柔雲見她一臉疑惑的樣子,便對她解釋道︰「你不是要求外面那小伙子將你送回來嗎?怎麼?連自己住了多年的地方都不認得了?」
「你——師姑!」翎霜一見這說話之人分明是柔雲師姑,那麼這兒真的是翠環山了!「你怎麼會——」
「難道我不能來探視大哥嗎?」柔雲笑著說道︰「莫非翠環山只準大哥的徒兒進出而不許親妹妹來嗎?」
「翎霜不是這個意思!」此時的她在自家人的面前,便稱呼自己的本名了,何須再對自家人以陌生的名號相稱呢?
「我也只是和你開開玩笑罷了!」柔雲輕笑著,逗逗這名乖巧的師佷可也真好玩呢!瞧她那認真的模樣真是令人又愛又憐的。不過開玩笑歸開玩笑,正事倒也是要辦辦的。「翎霜師佷,我有個疑問,不得不提出來;請你老實回答我!」
「翎霜所知之事,絕不敢欺瞞師姑。」翎霜回答著。「但不知師姑您的疑問為何呢?」
「那便是——」柔雲問道︰「你和那位公子究竟是什麼關系呢?」
「這……師姑為何有此一問?」翎霜低著頭小聲地說。
「因為有件事關于你終身的事情。」柔雲解釋道︰「所以,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
「我……我們只不過是同往唐莊的……朋友罷了!」翎霜一想到那晚「失常」的表現,臉便又紅了起來。「沒有什麼關系。」
「哦?事情真有如此簡單嗎?」柔雲疑惑的問道︰「翎霜,你別想騙師姑了,方才我在為你療傷的過程中,便發現到你並非是處子之身了,而最有嫌疑的人便是那名小伙子。可是你現在卻告訴我你們沒有什麼關系,這實令人難以相信。」
「師姑!」翎霜臉色更紅了,「我……那是因為……一場突發的意外,所以我們才會……「」是什麼意外呢?「柔雲緊繃著一張臉兒說︰「像你這般守禮的人,我相信絕不是你去引誘他吧!如果他真的喜歡你,自可以名媒正娶,何須先行佔有你呢?」
「那是……我……」翎霜小聲地說道︰「我只不過是幫他解除藥之毒的人罷了!謗本就不是他喜歡我啊!請師姑您就別再追問了好嗎?」說到這兒,翎霜不由得悲從中來,眼淚也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什麼?」柔雲听完翎霜的話之後,一把怒火從中燒來。「你清清白白的一名女孩子家,他竟然……竟然利用你……」
「師姑——」翎霜哭著說︰「我求求您,別將這事告知師父,我不希望他老人家再為我擔心了。」
「這怎麼行?」柔雲斷然地說道︰「當初是他要你去找這小伙子的,現在出事了,大哥自然要負起全部的責任!」
「師姑……」翎霜苦苦地哀求道︰「這事難道可以宣之于口嗎?就算是翎霜的請求,求求師姑您別去通知師父好嗎?他老人家已經為我做這麼多事了,我實不願意再令他煩心。」
「你……」柔雲見到翎霜哭成這副德行,她怎麼狠得下心再去傷害她呢?「好好!我不去告訴大哥便是了。你的傷才剛好,千萬別又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而促使傷口再度裂開了。」
「是!」翎霜低低地說道。
「你先躺下休息吧!」柔雲扶著翎霜躺下之後說︰「我到外面為你準備一些點心吧!瞧你都瘦成這樣了,才下山不過數周便成了這副模樣,你叫我怎麼忍心呢?」
「多謝師姑關心!」翎霜躺在冰晶床上看著離開密室的師姑,她心中對這位從自己剛來到翠環山之時便極為照顧自己的師姑,甚為感激。方才見到她那模樣,翎霜心中有著無限的感動,這位小師姑就好像是自己的親人一般,無微不至的關心著她。當她知道慕容睿……
一想起慕容睿,她的心上的痛苦便又增加了幾分;雖然他曾經為當時所犯下的錯事再三的解釋,但是翎霜卻沒有辦法再度相信他。自己的確是有幾分喜歡這位風采翩翩的小王爺,但是她也清楚地明白著,她和慕容睿是絕對不會有結局的!他們之間的關系只到消滅唐應杰為止,而後……便不會再有下文了。
所以翎霜對于慕容睿的態度一直是若即若離,她不敢讓自己陷的太深,她怕一旦動了真感情的話,日後她會無法收拾那已經放出的情感。她怕自己真會如同對文嫻小姐所說的那個故事一般……
想著想著,翎霜覺得甚為疲累。
「睡一會兒吧!」翎霜低聲的自語著︰「反正自從離開翠環山以來,都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了。」也許真的是疲累不堪的緣故吧!翎霜過了沒多久便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她彷佛听到門外有人爭吵的聲音,才又突地醒了過來。走到門邊一看,是師姑和慕容睿,他們正站在密室的門口大吵著——哦不!是師姑正在罵他。
「……你說這是什麼意思」蕭柔雲很生氣的說道︰「就只是一句對不起便可以將一切的過錯推得一干二淨了嗎?」
「我……當時我是在沒有意識的情形下……」慕容睿重復著自已的辯詞︰「所以才會做出那等錯事來的。」
「你少胡說了!」柔雲很生氣的說道︰「你自己犯下的過錯,為什麼不敢承擔呢?就算你當時是中毒好了!你也實不應該叫翎霜來為你解毒吧!」
「當時我……」慕容睿歉然地說道︰「曾經要翎霜姑娘離開廂房的,但是後來不知為何,翎霜姑娘並沒有離開。而且……過了不久之後,我便沒有意識了。」
「你這麼說不覺得太過分了嗎?」柔雲火氣上升的質問道︰「你這個意思不就是說,是翎霜自己找麻煩的!是她自個兒自願為你解毒的!」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慕容睿搖頭否認道︰「我只是……我只能告訴您,當時我對我的所作所為沒有辦法控制,而且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麼了?一切都是等到天明之時,我才發覺到我犯下了天大的錯誤,而且同時我也發覺到自己身上的毒素已經減輕一半了。」待在密室內的翎霜听到這兒的時候,她整個人便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掩面哭泣著。是啊!自己真的只是慕容睿眼中的一名可以幫他解毒的工具罷了!
「是嗎?」柔雲冷笑著說道︰「為了你自己一時的痛苦,竟然要斷送翎霜一生的幸福,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看你這副文質彬彬的模樣,可真不知騙了多少女子了!」
「我……」慕容睿紅著臉說道︰「請前輩听我解釋吧……」
「沒有必要!」柔雲搖手說道︰「你現在立刻消失在我的眼前,我不希望再見到你,否則我不知何時會忍不住的殺掉你,為我那可憐的師佷報仇。」
「那麼……」慕容睿望著密室,「請前輩讓我一探翎霜姑娘吧!畢竟她是為了救我所以才會受傷的。」
「你……你說什麼」柔雲一听到翎霜之所以受傷也是慕容睿的緣故,她氣得頭都快炸了。「你這臭小子啊!你到底要傷害翎霜多深你才會高興呢?」
「我……」慕容睿低頭說道︰「這純粹是一場意外。」
「又是意外!」柔雲氣昏了,她作勢欲打慕容睿時卻被逸寒給擋了下來。「大哥!你讓開,讓我打打這個混小子!否則我將你視為共犯,連你一塊打!」
「柔雲!」逸寒苦笑著說道︰「你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打得過一名武功不弱的男子呢?更何況翎霜的情況如何,讓他看看也無妨啊!畢竟他們也已經是名無實存的……夫妻了。」師父他知道了翎霜在室內听到外頭的對話,她心上撲通的跳了一下,這下該如何是好?
「大哥!」柔雲不置信的睜大眼楮說道︰「你說這是什麼話?當初要不是你要翎霜去找這小子的話,翎霜會受到今天這般的苦刑嗎?說不定她還是翠環山中快樂的紫翎君呢!」
「唉——我並不知道事情會演變得超乎我的想像!」逸寒嘆了口氣,「只能說這一切都是翎霜的命啊!我是沒有辦法和天爭的。」命嗎翎霜在室內想著。是吧!也許自己命中注定是悲劇開始、悲劇收場的;否則為何整個歐陽山莊的人只剩自己,如今孤苦無依的活在世上。為何自己會遭受到如此的折磨?也許這真的是命運的捉弄。它讓自己這半生以來,受盡了悲歡離合;嘗盡了屢次失落最珍貴東西的痛楚︰先是家人、親友;再來是自己視之為第二生命的……這真是命吧!
「大哥你!」柔雲將注意力轉移至逸寒的身上,正準備要對他發火的時候,翎霜微弱的聲音自密室中傳來。
「師姑!請你別再為了我責備慕容公子了。」翎霜的聲音極為微弱,听得出她的元氣尚未完全恢復,她勉強的打起元氣來說道︰「這一切的麻煩都是我自己招惹來的,和慕容公子無關,就請師姑你暫息怒氣吧!」
「翎霜!」柔雲顧不得逸寒和慕容睿,沖進密室中,只見勉強攀扶在門邊那氣息微弱的歐陽翎霜。「你為什麼不在床上好好休養呢?你的傷口才剛愈合而已,你便起身來亂跑,你不想要命了嗎?」逸寒和慕容睿相視一眼之後,也隨之進入密室中探視。
「翎霜姑娘——」慕容睿一進門就見到連站都站不穩的歐陽翎霜,也見到她當初為了救自己一命而冒死以身阻擋劉奉先那一劍而在肩上留下的一道深長的血痕,看來十分清楚而且嚇人。
「師姑——」翎霜看了一眼慕容睿之後,轉向柔雲無力的說道︰「慕容公子說的沒有錯,這一切都是翎霜自己惹上的麻煩。當初為免劉奉先和慕容公子兩敗俱傷,所以我才會出此下策,以身擋劍。請師姑別再責怪公子了!」
「瞧你現在這副德行!」柔雲將翎霜扶回冰晶床上,以責怪的語氣說道︰「連自己的小命都快要不保了,你又何苦去理這個混小子的死活呢?莫非你忘了自己的身子原本就不好了嗎?還以身擋劍!幸虧大哥身上有可以續命的藥丹,否則你便要到黃泉路上和你那些家人聚合了。」
「其實——」翎霜若有所思地低聲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我真的能到黃泉路上和家人相會呢!」
「翎霜姑娘——」慕容睿見到翎霜一副萬念俱灰的表情,他心如刀割般的心痛不已。
「翎霜!」柔雲萬萬沒料到向來堅強的翎霜竟然會口出此言。「你瘋了嗎?螻蟻尚苟且偷生,更何況你是人呢?怎麼可以有這種輕生的念頭,以後我不允許你再心萌此念!知道嗎?況且你不是還要向唐應杰討回歐陽山莊的血債嗎?唐應杰還活的好好的,你怎麼可以就此死去呢?」
「師姑。」翎霜仰天苦笑,「我覺得當初我的想法太過于天真了,原本我以為只要殺了唐應杰,我歐陽山莊的血仇便可以終了。但是如今……就算殺了他,也是換不回我珍貴的東西啊!」
「翎霜——」柔雲見到翎霜這副模樣,既心疼又痛心。「你為什麼會這樣想呢?」
「師姑!」翎霜眼神飄忽不定的望向遠方說道︰「你知道嗎?當初我初來到翠環山的時候,就屬您對我最好了,在您的身上我那失去親人的傷痛都化為無形,您就好像是我的親人一般。我真的好喜歡和您在一起,希望我們來生可以做真正的親人。」
「你別說這種傻話!」柔雲心疼地說道︰「我們現在就是一家人了不是嗎?你別胡思亂想了,好好地養傷要緊。」
「師姑,請您就別再為我的事情費心了。」翎霜低聲的說道︰「翎霜自己很清楚,自己外表的傷是好了,但是那內心的傷痛是如何也治不好,這也許就是我的宿命吧!任何人也沒有辦法改變的一場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