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會以為這是定身術吧?」蕭逸寒輕笑地望著高懷德,「這就顯示出你學藝不精了,世上武技千萬種,豈止要踫觸到人的身體方可置人于絕境呢!呵呵……讓你在這兒站個三個時辰,好好的反省一番,以後你才不會又出來作亂。」
「咦?方才究竟是哪一位好心人士救在下月兌危的呢?」蕭逸寒遍尋著人群中那個剛才出聲警告的女孩子。「請出來讓蕭某致上謝意!」
「不用了吧!」自人群中傳來了一陣細細小小的女孩童的聲音︰「古人說「施恩不望報」,我才不希罕你的謝意呢!」這聲音一下子便不見了。蕭逸寒感到一頭霧水,明明有听見女孩童的聲音,可是為何循聲望去卻沒有見到人呢?
暫時先不管了,可得先安頓好靜月姑娘父女才行,省得又有像高懷德這種無聊人士來打擾他們父女的生活。在長安城,他們是無法再住下去了,就算現在沒事,但是難保解開束縛後的高懷德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所以還是將他們安置到城外去吧!蕭逸寒如斯想著,並告訴靜月父女倆他要安頓他們到城外的某處去做其他的營生。???
「翎霜小姐!」李嫂驚魂不定的說道︰「方才的情形真的好危險哦!如果那位蕭逸寒沒有躲過那根針的話,那麼高懷德所要對付的人可能就是出聲警告蕭逸寒的你了。為何你要蹚這渾水呢?如果你有個閃失的話,我可是會被老爺給……早知剛剛就應該拉你回去了。」
「放心吧!」翎霜倒是老神在在的說道︰「我才不會那麼倒霉呢!況且方才我們一直是旁觀者,只因沒有能力可以去救助那靜月姑娘,所以才讓那歹徒將她強行押走,若非是蕭先生出力幫忙的話,恐怕又有一場悲劇要發生了。我只不過是在高懷德陰謀陷害蕭先生之時稍稍提醒蕭先生罷了!有什麼好怕的?更何況,你也看到的,最後還不是蕭先生贏了嗎?至于爹爹那邊嘛──你盡可放心!我一定不會讓爹爹責備你的。」
翎霜說完,望著長安城郊的天空,時已近亥時;空中的星光十分明亮,而且還有數顆流星長長的尾光劃過天際,形成了一道道美麗的銀色弧線。
「李嫂!你看天空的星星好漂亮呢!」翎霜高興的說道︰「好像在搭橋一般,好多銀色的橋呢!只可惜這些橋都不能走。」
「是啊,的確很不錯!」李嫂也附和著說道︰「不過,有人說流星是……」
「什麼?」翎霜疑惑的問道,為何李嫂說到一半便停口不說了呢?「李嫂,你怎麼了?為何你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呢?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沒……沒什麼!」李嫂若有所思的說道︰「小姐,我想我們還是快些回家比較好。」
「嗯,現在時辰的確也不早了。」翎霜順著李嫂的語意說道︰「我們也應該快些回家了,我想爹爹他……啊!哎呀!」翎霜突然感到心口一陣疼痛難忍,不由得叫出聲來。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李嫂急慌了,怎麼突然間翎霜尖叫了起來呢?她揉著翎霜的胸口念念有辭的說道︰「振作一些啊!你可別嚇李嫂了,我已經禁不起嚇了。」
「啊……」經過了李嫂一陣的揉搓之後,翎霜終于感到疼痛稍減了些。「李嫂,我不要緊了。」翎霜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已經好多了,讓你操心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呢?」李嫂擔心的問道︰「還有沒有什麼地方感到不舒服的?」
「沒什麼了,可是……」翎霜望著自己的腳說道︰「我的腳也已經沒力氣可以行走了。」
「一定是方才站得太久的緣故。」李嫂說道。「沒關系,現在離歐陽山莊不遠了,我背著你回去吧。」
「嗯!」翎霜趴在李嫂的背後,讓李嫂背著走回歐陽山莊。
當她們婆兒倆在快要接近歐陽山莊的時候,駐守在門口的匪徒已經看見她們的行蹤了,他們急忙回報給劍心知道。
「稟告劍心!歐陽山莊那二名幸存者已經回來了。」
「嗯!來得正好!」劍心奸奸的扯動嘴角笑著,「先別露出不正常的狀態,讓她們自由的進入,等她們不知情的進來大廳,我再來好好料理這頓「消夜」。」
「是的!」兩名駐守人員答應之後便退下去了。
不知情的歐陽翎霜和李嫂兩人就這樣步入了惡夢般的歐陽山莊。
「我爹爹呢?」翎霜問著駐守的人員︰「怎麼好像沒有戲子的唱戲聲了!是散戲了嗎?我爹有沒有很生氣我偷跑出去呢?」
「這……」駐守的人員一時之間竟然答不上話來,只好應付的說道︰「老爺已經在大廳中等你了,他要你們立刻進入大廳去見他。」
「真的啊」翎霜一听之下便大感不妙。「哇!完了!完了!爹爹一定又要重重的罰我了。」
「小姐,說過叫你別出去了嘛!」李嫂小聲的說道。「現在可好!老爺一降罪下來,我吃罪可是非輕的,我這把老骨頭了,小姐,你還不放過我嗎?」
「我又不是故意的。」翎霜嘟起小嘴說道︰「當初誰料到會有那場鬧劇的演出嘛!只是看燈而已,我們又沒有闖出什麼禍端來,應該是不會怎樣才是。」
「希望如此啊!」李嫂低頭在心中暗禱神明保佑;當她低頭的時候,卻發覺事情有點不對。
地面上的青翠草坪有著斑斑的血跡!這意謂著什麼?再仔細一瞧,這守門的人似乎不曾見過;也未曾听說要換守衛啊!怎麼會有這種不認識的人成了守衛呢?而方才的流星──人們說過流星是不祥的……翎霜方才的心痛……這種種巧合意謂著什麼駭人的事?
「小姐!」李嫂突然出聲說道。以她老人家的直覺,她認為這歐陽山莊在她們出去的這段時間,可能已經出事了。「方才我在路途中有東西遺落在路上了,那件東西對我而言很重要,我需要去將它拿回來,可是我一個人不大敢走那條路,你可以陪我去將它拿回來嗎?」
「可以啊!」翎霜很天真的笑著說道。她一點也沒有發覺到李嫂的語氣有著緊張的意味。
「那……麻煩這位小扮!」李嫂又轉向守衛,她將語氣盡量放輕松,決計不能讓對方起疑;否則的話,不只是自己,連小姐也會有生命危險的。「請你去向老爺通報一聲,就說我們立刻便會回來了。」
「李嫂──」劍心突然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有什麼東西遺落在路途上的,叫管家去幫你找回來則可,你這一把老骨頭了,何苦還勞你再跑一趟呢?」
「你……你是什麼人?」李嫂嚇了一跳,注視著這開口說話的年輕小伙子,對此人好似沒有什麼印象,是她記錯了嗎?在歐陽山莊中似乎不曾有過這麼一號人物。他外表看來還算俊雅月兌俗,可是……就是有那麼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我?」劍心指著自己,以一副很好笑的表情說道︰「敢情李嫂你是貴人多忘事了?竟然忘記我了,不過這也沒有什麼關系。本來嘛!像我們這種低下的人,李嫂怎麼會認識呢?我叫劍心,是唐總管的手下打雜之人。」
「原來是唐總管的人啊!失敬,失敬!」李嫂此時不禁有些為自己的神經質而感到好笑;可是也為了山莊中曾發生何事而擔憂。她們已經回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了,但是,除了這些現在與她們應答的人之外,似乎都還沒有見到歐陽山莊其余的人。究竟在她們婆兒倆到街上賞燈的時候,山莊中出了什麼意外呢?否則為何今晚的山莊氣氛是如此的不對勁。「老身的隨身之物,怎麼敢勞煩諸位呢?還是我親自去將它尋回來才是。而小姐方才也親口答應要陪老身一同去將它拾回,就讓我再帶小姐出去一趟吧!我想小姐說不定還未盡興,想再到市街上去賞燈呢!」
「是嗎?」劍心冷冷的笑著,心想︰你這老太婆想用這種被人一眼瞧破的伎倆逃月兌,也未免太過于愚蠢了吧!「不過呢……現在天色已經晚了,況且這附近又常有些山賊出沒,如果讓你們這婦道人家遇上了,你們又沒有自保的能力,更何況小姐乃是千金之軀;如果有個什麼閃失的話,這罪可非同小可。那麼……不如這樣吧!我看我派些家丁隨你們一同前往吧!」
「這……不太好吧!」李嫂還想要月兌逃。
「沒有什麼不好的。」劍心斬釘截鐵的說道︰「就這麼說定了,老余、小謝你們就隨著李嫂和小姐一同去將物品尋回,一路上要小心謹慎,好生地「照顧」李嫂和小姐啊!」最後一句劍心特別加重口吻。
「是的!」兩人接到劍心的命令,立即帶著李嫂和翎霜往莊外走去了。
「哼!想要藉此機會逃過一劫嗎?我就讓你們玩點更特別的游戲吧!」劍心望著李嫂的背影,陰陰的笑著。???
「李嫂!」翎霜拉著李嫂發抖的手問道︰「你怎麼了呢?為什麼你的手好冷又一直在發抖呢?你是不是著涼了啊」
「沒……沒有事!小姐,謝謝……你的關心。」李嫂強作鎮靜的說著,可是她的聲音已是抖得令翎霜听不出她方才到底說了哪些話了。
突然,原本在前面帶路的那二人停下了腳步,他們回頭以賊眯眯的眼神看著李嫂和翎霜。
「你……你們怎麼不走了呢?」李嫂見到這種情景不禁嚇了一跳,難道……「還沒有到我方才失落東西的地點啊!」
「反正遺失就遺失了嘛!找它何用呢?」老余賊笑道︰「看著今晚的月色如此的迷人,倒不如由我們來演一場戲給你們看吧!」
「是啊!」小謝也跟著附和道︰「听說你們兩個沒有看完戲,便私下跑到市街上賞燈了是吧真是浪費光陰、枉費好戲啊!現在趁著今晚的佳時還未過,我們就來合演一出滅門血案,你說如何呢?」
「你們……你們在胡說些什麼?」李嫂一听完他們所說的話,心上不禁一駭。「什麼滅門血案?哪有這種戲名的!」
「有啊!」老余接口說道︰「就在今晚才上演的──血滅歐陽山莊。」
「什麼」李嫂不相信自己耳朵方才所听到的話。歐陽山莊被毀了,那麼老爺和太夫人他們不也就──「喔,我現在明白了,原來那草坪上的血跡便是你們慘絕人寰的證據了!老爺和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嗎?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更何況今日的壽宴上有許多的賓客只是來為太夫人祝壽的,他們和歐陽山莊並沒有什麼關系的啊!」
「想不到你這個老婦還挺有膽子的嘛!」小謝笑著說道。「其實呢!歐陽賢本人是和我們沒有太大的仇恨,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殺了我們當家的兄弟。我們這些做下屬的人自然要為當家的報仇了啊!所以呢……你們要怨就怨歐陽賢吧!」
「不!」李嫂挺身而出,護衛著已經被嚇壞了的翎霜。「就算你們要殺我,我也不會有什麼怨言的,我原本是歐陽山莊的人,老爺死了,我就不應該再苟活于世間;但是小姐她還小,什麼事都不懂,她和這件公案並沒有關連,請你們放了她吧!她還只是一名小女孩啊!」
「廢話少說!傍我讓開。老子讓她一刀起程,讓她和親人在黃泉之下相見!」老余粗暴的要揮開李嫂,可是李嫂死也不讓老余靠近翎霜。
「不!求求你發發慈悲心吧!」李嫂哭求著手拿鋼刀的黑面死神。「我這一把老骨頭,死了也沒有什麼好可惜的了,可是小姐她畢竟還是智慧未開、心智未明的幼童,請你們高抬貴手,放過她吧!」
「你自身都難保了,你還想要舍身保護小主人嗎?」小謝硬拉起李嫂。「老實告訴你,這名女娃兒死會比活著更幸福。一名年紀幼小的孩童,沒有家人照顧,活也沒有多久,何必冒死救她?至于你嘛──如果你肯听我們的話,或許我還可以留你一條生路也說不定。」
「你要我怎麼做?」李嫂說道︰「我不過是一名婦道人家而已!」
「沒錯啊!」老余接著說道︰「就是因為你是婦道人家,所以你才可以做我們要你做的事情啊!如果你並非是女身的話,我們還留你做什麼?」
「你……你可別再過來了!」李嫂驚覺小謝已漸漸靠近自個兒了,「再過來我要大叫了。」
「放心吧!你以為我對你這種老女人還會有什麼非分之想嗎?」小謝不屑的說道。「只不過是要你整理家務、發送文件文封而已!」
「是嗎?」李嫂半信半疑的問道。世上哪有這般好的事情,盜匪會要一個老婦人來為他們整理家務,做發送文件文封如此簡單的差事嗎?
「這是我們劍心的意思。」小謝說道。「他要你到迎春閣去。」
「迎春閣……那是青樓女子聚集的場所……」李嫂正待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听見翎霜的喊叫。「救命啊!李嫂,救救我……」
「翎霜小姐……」李嫂不顧一切的跑了過去,以身子護持著被老余所追殺的翎霜。「別怕!翎霜小姐,我一定會保護著你,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一根寒毛的。」
「你如果再不閃開的話,我就先送你上西天!」老余氣急敗壞的說道。殺一名小女孩竟然要花費他如此大的精力,這事如果讓劍心知道的話,那可就不妙了,而且為免節外生枝,還是早些解決完這小雜種回去覆命要緊;可是,就在將要得手的時候,這礙事的李嫂又來壞事。這就難免他會火冒三丈了,雖然劍心曾經交代過不要殺李嫂,可是此時的他耐性已經被磨光了,如果李嫂再不讓開的話,他恐怕就會不顧一切的……
「要殺你就殺我好了!」李嫂毫不畏懼的說道。「我死也不會讓你們踫翎霜小姐的。」
「是你自己找死的,怪不得我!」老余手起刀落,一刀便讓忠心護主的李嫂當場血濺五步。
「翎霜小姐,李嫂……無福……不能……再……繼續服……侍你……了,請你……好好……保……重自己。」李嫂說完話之後便斷氣倒在翎霜的跟前。而看著李嫂為了救自己而犧牲的翎霜,則怔怔的望著跟前那位滿身鮮血、似乎死不瞑目的李嫂;她第一次明白何謂心碎,看著情如母親的人已經離自己遠去,而且還是死的如斯慘狀,滿身滿臉的鮮血,原本白色的衣裙都被染成令人觸目驚心的血紅!
她感到一陣心碎,恐怖至極!又抬頭見到眼前的那二名索命夜叉,翎霜一時之間只感覺到腦海中一片空白……
「老余啊!你何必殺了她呢?」小謝半嗔怪的說道︰「屆時要是讓劍心知道的話,他一定會怪我們的,你難道不記得劍心的命令嗎?」
「不管它了!」老余不耐煩的說道︰「到時劍心問起任務執行結果的時候,我們就說已經將歐陽家的小雜種殺了,別提起有關這老婆子的事情不就得了,相信劍心也不一定會問這老太婆的下場才是。」
「希望如此!」小謝喃喃的說道︰「我們還是快些將這小雜種給宰了,然後回去覆命。」
「嗯……咦」老余正要下手之時,突然感到背後有一陣寒意襲來──
「怎麼了?」小謝見老余的臉色凝重,雖也感覺事情有異,但是因為他武功造詣沒有老余的高深,所以他無法測知為何老余一時之間竟有此種反應。
「有一股凜冽非常的殺氣──」老余話才講到一半,一道白色的寒光輕晃閃過他的脖子,接著──他連哼都沒哼一聲人頭便已經落地了!
「什麼人?」小謝手中的劍也握緊了。老余竟然如此輕易就被殺了,他的劍術在兄弟之中雖然並非是最好的,但是也在中上的程度,甚至連劍心也要和他纏斗數個時辰方可取勝,而今天竟如此輕易的……想必來人的劍術已臻化境,否則不可能在他倆還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如此輕易的殺掉用劍能手老余。
「連一個幼齡的女孩和年老的婦人也不肯放過,你們這種行為還配當人嗎?」一名男子的渾厚聲音冷冷的說道,語氣中不帶有一絲感情,反而夾帶著濃濃的殺氣。
「勸你還是別管老子的事情!」小謝雖明知自己決計斗不過眼前的這名男子,但是虛張聲勢可能有用,更何況他們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想必劍心不久便會趕來探察究竟,能與他周旋多久就周旋多久吧,等到劍心來了,再讓劍心來解決這個棘手的人物。
「路見不平氣死閑人。」那人聲音還是那般的清冷、無情,但此時卻含著一絲笑意,不過並非是溫暖的笑意,而是種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笑意。「就算是天皇老子的事情,我也要管,更何況你所殘害的人是我的恩人,我更不能袖手旁觀了。識相的話,你就快滾,不要讓我再開殺戒。」
「笑話!」小謝仰頭大笑道︰「就憑你這兩三句話,老子就要離開你以為你是誰啊?是皇宮貴族?達官顯要?富家公爵?」
「我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身分,只不過是一名山野游客罷了!」那人輕描淡寫的說道。「以風為友、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冬來賞梅吟詩,夏來品蓮和賦,春來對桃下棋,秋來觀楓吟唱;天涯無處非我鄰;逍遙九洲一散仙!」
「原來只是個窮酸小子罷了!」小謝以不屑的口吻說道︰「告訴你!我是堂堂歐陽山莊現任主人唐應杰的手下,識趣的話就別妨礙老子辦事,快滾回你的老窩去!做你的逍遙散仙吧!不要在這兒想逞什麼英雄了,以免自己找難堪。」
「是嗎?」那人沉沉的說道︰「沒有什麼特殊身分就不能替天行道嗎?如果我有這個呢?」
他話剛一說完,小謝便覺得脖上一涼──那人不知何時竟然將一口利刃對著自己的咽喉。「如果我再多用一分力道,你立刻就會腦袋搬家。怎麼樣?這樣夠不夠資格討回這名女孩?」那人以距離小謝不到二步之遙的地方說道︰「如果你再如此執迷不悟下去的話,就別怪我太過無情了哦!我已經到了最低的容忍限度了,勸你還是別把我惹火,否則你會死得比方才那個男人更淒慘。不相信的話,你也可以親自試驗看看,看看我所說的話是否是唬你的。」
小謝心上一涼,這名男子說的並非是唬自己的,以他的功力的確可以讓自己立刻身首異處的。方才老余就是最好的例子,更何況是功夫比不上老余的自己呢?算了,就回去跟劍心稟告說已經將那名女孩殺了棄尸。何必為了一名女娃兒送上自己一條命呢?
「好吧!」小謝裝作勉為其難的點頭說道︰「就饒過這小雜種吧!要帶走你就將她帶走吧!反正以她那體弱多病的身體再加上今天的刺激,她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這不用你來操心。」那人依然冷言說道︰「好好擔心你自個兒吧!你不出一個時辰將有大劫,是善了、是惡終,端看你自己如何抉擇你未來的路了。」
「哼!江湖術士之論!」小謝很不屑于男子所說的話。
「江湖術士所說的話,有時也會有相當的可靠性喔!」男子冷笑說道︰「我是好意提醒你,見你的本性並不至于如斯惡劣的地步,不忍見你再如此墮落終生,所以才好意提醒你生路;如果你不听的話那就隨你了。記住──天理無意降災劫、禍福何來人自招;生死關口任君挑、留戀速死離還生。」
話一說完,那名神秘的男子便抱起了李嫂的尸體和昏迷中的歐陽翎霜,身形輕輕一晃,一轉身便不見了。
「什麼意思啊?」小謝有听沒有懂。「還有──你叫什麼名字啊?」
「……翠環散仙──蕭逸寒!」人雖然未見,但是那聲音卻是回蕩在小謝的周圍良久不逝,這使小謝對于此人的內力修持不禁感到佩服。
「方才見此人身形微晃,便隱身不見人影,其輕功超卓可見一般;而且傳聲余音久久不散,此種內力修持也趨化境;嗯……此人一定不是普通人,不知他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小謝在原地望著蕭逸寒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著。「不管了,還是先回去覆命吧!」
他說完便一邊搖頭晃腦地想著蕭逸寒所說的話,一邊走回山莊;而且一路上還思考如何覆命。
其實方才蕭逸寒並沒有離開,他只是躲在一旁等著看小謝要做何種決定。可是當他見到小謝一步步的往歐陽山莊走去之時,他不禁搖頭嘆道︰「命中注定,難以人力挽之、改之。這人注定要死在山莊之中,雖然我可以觀察出他有此劫,但是卻是無法為他化消啊!如果他肯听我的話離開歐陽山莊的話,也許他就不會死了。真是禍福由人自招,天無意降災殃!別管那人了,還是先將這名婦人安葬,然後帶這名女孩回翠環山去吧!如果我再遲來一步的話,真不知他們會如何處置這名女孩兒。真是可憐,年紀輕輕的就遭此種變故。你對逸寒有救命之恩,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