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止于智者?
錯、錯、錯。
只要是謠言、八卦,就能無孔不入的傳人人群。即使法務部是廣集智者的地方,但蜚短流長的謠傳依舊滿天飛!
西門瀅一踏進法務部的大門,立即引起身邊三五成群的人低聲交頭接耳,接著訝異、輕蔑、嫉妒的目光皆集向她。
大家的眼神里彷佛隱藏一種敵意,讓她不想注意也難……
「她就是鞏季澤的新助理。」
「是長得還不錯,鞏季澤當真天天請她吃飯?」
「不只這樣,听說鞏季澤天天為她準備早餐。」
「真的!?那我們的朱麗雅檢察官知道此事嗎?」
「不知道吧……」
「她一定不知道。」其中有人妄下斷語。
「最好是這樣,如果她知道了……心就碎嘍。」
「妳還不是一樣心碎。」其中一人回她。
「都一樣啦,相信我們法務部每個女人都要心碎了。」接著一陣哀嘆。
「可不是,全法務部哪個女人不喜歡鞏季澤,不過真不敢想象朱麗雅知道此事後,會出現什麼表情?若是知道自己敗在一個小女孩的手里,她不氣得七竅生煙才怪!」
「可不是嘛。」
剎那間,她耳畔響起隱隱譏諷竊笑。
西門瀅錯愕自己莫名其妙成了法務部女人的公敵,頓時加速腳步穿過這群三姑六婆,惶然的閃進鞏季澤的辦公室,她驚慌失措的貼在門上猛喘氣。
碑季澤站在檔案櫃前,乍听砰然關門聲,先低頭瞅了一下時間才道︰「今天好像晚了一點點。」
抬眼,映入眼簾的是駭然心驚的嬌容,她全身不斷驚顫,還猛咽口水。
他頗感詫異的蹙下眉頭,然後接近她問道︰「妳怎麼了?」
西門瀅猛喘氣,試著平復急喘的呼吸。「沒事、沒事。」
她這模樣還說沒事!?
他才不信!
碑季澤的臉色瞬間變得深沉,他定定地望著她問︰「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她走到座位上,看到又是一頓精致豐盛的早餐,不禁胃口全無。
今天之前她對他的關懷心存感激,但是今天她真的高興不起來。
「鞏檢察官,明天開始你不要再為我準備早餐了。」
這可能是她反應奇怪的原因所在。
碑季澤立刻瞇起眼注視她下意識反射的言行。「吃膩了?」
她怎麼可能吃膩!
他做的早餐勝過家里廚師做的,況且她已習慣甚至愛上他親手做的早餐。
西門瀅抬起頭,驀地發現他的黑眸緊緊地鎖住她,她突地感到驚恐萬分,怕得沒辦法呼吸。
「我我我只是……」
「只是什麼?」他再度開口,語氣嚴肅。
西門瀅感覺他下巴微微緊繃,她的心跳節奏剎那間狂亂地毫無秩序可言,于是她慌亂地低下頭不敢正視他。「現在全法務部的人都說……都說……」
「說我每天請妳吃飯,還每天親手做早餐給妳吃。」
原來他都知道!
西門瀅驚訝之余難掩激動的情緒。「你都知道!?那你還做早餐!你知不知道外面傳的有多難听?」
「嘴巴長在他們身上,愛怎麼說就由他們去說,妳只要當作沒听到就行了。」
他來到她身邊,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強迫她坐下來。「今天早餐是蛋餅,都快涼了,快吃,別辜負我一番心血。」
西門瀅怔怔地望著透出香氣的蛋餅。「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知道我對妳好就行了,我只是要妳記住,我是一個好上司。」他輕笑。
真的只是這樣嗎?
他心里清楚,他愛她,他已經默默地愛她二十年。
就在她準備享受他愛的早餐之際,偏偏出現殺風景的程咬金!
朱麗雅面帶詭譎笑容闖入,她故意忽略鞏季澤不帶善意的眼光,徑自走到西門瀅的桌前,以一種渴望的眼神盯著桌上的蛋餅。「我在外面就聞到一股蛋香。」
罷才經過大廳時,即听見大家說朱麗雅暗戀著鞏季澤,而她此時闖入是想一探究竟嗎?
西門瀅立刻換上和緩的笑容迎視朱麗雅。「朱檢察官,吃過早餐了嗎?要不要嘗嘗蛋餅?」
碑季澤的臉色瞬間緊繃,那表情似乎恨不得掐死西門瀅。
「好啊,我今早還沒吃早餐呢。」朱麗雅不客氣的用手捏了一塊蛋餅放進嘴里,然後說道︰「味道不錯。」
「既然妳喜歡,統統給妳。」西門瀅順手一推,將整盤蛋餅推到朱麗雅的面前。
而朱麗雅也毫不客氣的拿起盤子說︰「謝謝。」
「不客氣,妳慢慢吃。」西門瀅澀澀的說道。
她倒挺大方的,現在他的這番心血居然全進了朱麗雅的肚子!
碑季澤面露不快之色,瞪著朱麗雅說︰「妳突然跑進來,就只是為了跟我的助理搶早餐嗎?」
盡避他嘲諷著她,朱麗雅仍強迫自己不去在意。「我真的只是路過被這股香氣吸引,如果你硬是要指控我進來搶了你的助理早餐,那我現在立刻去買一份賠給你的助理。」
西門瀅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連忙打圓場。「朱檢察官,別誤會,鞏檢察官只是說笑。」
「是嗎?」朱麗雅轉頭瞅著鞏季澤。
西門瀅焦急的轉頭看他,她皺著眉頭哀求鞏季澤道︰「只是一份早餐。」
算了,看在西門瀅的面子,他忍下這口氣。
碑季澤沒轍地泄口氣說︰「算了,只是一份早餐。」
朱麗雅的妒意並沒有因西門瀅出面打圓場而消除一些,看到鞏季澤對西門瀅百般的疼愛,反而更加深了對她的妒意。
朱麗雅微笑道︰「西門瀅,謝謝妳割愛的早餐。」說完後,她隨即走出鞏季澤的辦公室。
縱然不喜歡朱麗雅臉上那抹太自信、太優越、太威脅,也太故意的笑容,不過事情還是平順落幕,西門瀅如釋重負的癱靠在椅背上吐口氣。
「妳的早餐……」
「沒關系,只是一頓早餐。」西門瀅強笑說︰「不過,辜負了你一番心血。」
原來,她還記得他說的話!
碑季澤一掃臉上所有的不悅,露出釋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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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兩天、三天,接連著幾天,朱麗雅都會挑在早上借故走進他的辦公室,而且還明目張膽地吃完他為西門瀅準備的早餐,然後帶著得意及開心的心情離開。
她這般故意,令他火冒三丈!
這天,朱麗雅和之前一樣,刻意提早前來鞏季澤的辦公室,為的就是在西門瀅之前攔截鞏季澤親手做的早餐。
朱麗雅詫異的瞥向西門瀅干淨的桌面,今天沒早餐嗎?
為了掩飾自己的想法,她狀似不經意的問︰「西門瀅還沒來嗎?」
碑季澤惱在心里,但仍強帶著笑容抬頭迎視朱麗雅道︰「妳真的是要找西門瀅,還是特地過來吃早餐?」
ㄝ!伎倆被看穿?
朱麗雅朝他微笑,否認有此意圖的說︰「愛說笑,我當然是來找她的,只是每一回都恰巧有份早餐罷了。怎麼,給我吃你很心疼?」
碑季澤刻意平靜的注視她。「不是心不心疼,只是……妳明知道早餐是她的,又何必跟一個助理計較。」
「你說到哪去了?我沒跟她計較啊!」朱麗雅連忙否認。
碑季澤不語,只是冷笑。
不一會兒,西門瀅推門而入,乍見辦公室里的朱麗雅,她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朱檢察官,早。」
一看到西門瀅,朱麗雅連忙上前尋求解圍。「西門瀅,妳來得正是時候,鞏檢察官說我每次來其實不是找妳,而是覬覦他為妳做的早餐。」
「是嗎?」西門瀅不以為杵的瞥鞏季澤一眼,笑了笑說︰「他開玩笑的,妳別放在心上。」接著她走到座位上,驚然發現桌面上空空如也,不免啞然失笑。「就算要請妳吃也沒辦法了,他今天沒做早餐。」
碑季澤不語,將目光轉向他處故意回避話題。
為了不讓鞏季澤認定她是一個有心機的女人,朱麗雅換上和善的笑容瞅著西門瀅問︰「今晚有沒有空?」
「有什麼事嗎?」西門瀅笑盈盈的瞅著朱麗雅。
碑季澤在一旁則提著心聆听,試圖探出朱麗雅的動機,因為稚女敕的西門瀅絕對無法對付朱麗雅的狡黠。
「沒有啦。」朱麗雅飛快的瞥鞏季澤一眼,見他面無表情後轉而直視西門瀅道︰「妳來我們部門也有段時間了,加上好幾次吃掉妳的早餐,我有點過意不去,所以我想請妳吃晚餐,順便表示一下我也是一個疼下屬的好上司。」最後一句故意拉高音量讓鞏季澤听見。
「謝謝妳的好意,不過我實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下班。」她狀極無辜的眼神轉向鞏季澤,也等于在告訴朱麗雅答案。
朱麗雅了然于胸,于是面帶微笑的來到鞏季澤的面前。「那我連你也一塊請。」
碑季澤故意回避她的好意,笑容可掬的應著︰「西門瀅,妳昨天不是說,今天要早點下班回家陪妳女乃女乃嗎?難不成妳是在騙我?」
啊!?她昨天有這麼說嗎?
她滿臉疑惑,但見到鞏季澤隱含暗示的眼神時,她剎那間有所領悟,于是順著他的話回答道︰「對喔!我都忘了。」她歉然的瞅著朱麗雅說︰「很抱歉,我今天要回家陪女乃女乃。」
不過,這點把戲哪能騙得了朱麗雅,這分明是鞏季澤在幫她拒絕!
她抿著嘴莞爾一笑。「既然妳要回家陪女乃女乃,我也不好勉強,下回吧,下回記得將時間留給我。」
「好,下回我一定會將時間留給妳。」西門瀅彎嘴淺笑,表面看似輕松,心里卻緊張得很。
朱麗雅自覺無趣,便佯裝瞥向牆上時間,接著說道︰「我逗留太久了,辦公室里還有事,那我先走了。」
「好,妳慢走。」西門瀅微笑著目送朱麗雅。
當朱麗雅走出辦公室,關上門的那一刻,鞏季澤終于紓口氣,用微笑取代稍早的緊繃,走到西門瀅面前,不由分說的牽住她的手。「吃早餐。」
「早餐?」西門瀅為之一愕。
不是沒有早餐嗎?
碑季澤徑自牽著西門瀅來到他的座位上,強迫她坐在他的椅子上,拿出欲先藏在抽屜里的早餐說︰「今天是法式早餐,快吃吧。」
西門瀅不禁噗哧一笑。「明明就有早餐,干嘛要藏起來。」
「我只是不想再讓朱麗雅捷足先登。」鞏季澤孩子氣般回道。
西門瀅笑著說︰「你心機真重。」
然而,此刻站在門外尚未離去的朱麗雅聞言,不由地恨恨跺腳轉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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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下班時間──
「今晚想到哪兒用餐?」鞏季澤習慣性的詢問西門瀅。
西門瀅倏然好奇的瞅著鞏季澤問︰「你當檢察官這麼多年,難道沒請過部里其他的女孩吃飯嗎?」
碑季澤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瞅著她,好笑的回說︰「為什麼這麼問?」
「我能感覺得出來,朱檢察官處心積慮想跟你一起用餐,你卻絲毫不為所動,這又是為什麼?」
朱麗雅被譽為法務部最靚的女人,她很想知道他為什麼對她無動于衷。
「不為什麼,總之沒有理由。」
他的態度和語氣是如此堅硬,讓西門瀅突然沉默片刻。
「好了,不要讓朱麗雅破壞了我們之間的氣氛,現在妳只要想今晚想吃什麼。」瞬間他的語氣轉為柔和。
西門瀅抬頭迎視他,她實在猜不透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今晚……」
倏然,桌上的電話響起。
碑季澤一邊拿起電話,一邊豎起手指按在唇上,示意她等等再說。
一會兒後,只听到鞏季澤說︰「你再說一遍!」他臉色驟變,柔和的目光變得嚴肅。
「確定他會在花街出現?」
花街?
震驚閃過西門瀅的臉,她屏住呼吸聆听鞏季澤與電話彼端的對話。
「先不要打草驚蛇,今晚先派一組人著便衣去花街巡視,若是發現他的行蹤,立刻呼叫總部出動,只要他現身立刻將他逮捕歸案。」
沒多久鞏季澤掛上電話後,整個人陷入沉思──
「鞏檢察官……」
西門瀅的柔聲喚回他的思緒,他猛然記起剛才被打斷的話題。「很抱歉,今晚可能不能一起用餐了。」
她知道他有任務在身,可是……
「你能告訴我是什麼人會在花街出現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听他這麼說,讓她擔心起哥哥們的安危。
碑季澤注視著她,語氣緩慢的道︰「是一個毒品走私販,不過他還牽扯許多案件,包括槍枝走私、擄人勒索。」
西門瀅乍聞不由地猛抽口氣。「那不就是極危險的人物?」
「這個人不僅危險而且比狐狸還狡猾,多次從圍捕他的員警手中逃走。」
真可怕!
西門瀅不安地抽動嘴角。「那我可以事先知會我的哥哥們嗎?」
碑季澤攢緊眉直視西門瀅,他感覺得出來她內心的憂慮。
但他仍堅定的搖頭說︰「不可以,一旦說出去,妳就犯了泄露機密的罪,身為檢察官的助理,勸妳打消以身試法的念頭。」
「可是哥哥們……」她的眼神黯淡。
憂悒的嬌容令他油然升起憐惜之心,他冷不防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且把她拉近他,不容她拒絕。
「放心,警察不會傷及無辜,妳的哥哥們會很安全。」
當他抓住她的剎那,她的呼吸彷佛瞬間停止,因為她迷醉在他深情的凝視中。
他們就這樣相對著好長一段時間,然後他再次出聲保證︰「他們絕對會平安無事。」
砰!
門被一道急促外力推開,鞏季澤和西門瀅被這道突如其來的撞擊聲,驚得趕緊分開兩人的距離。
「季澤,你收到消息了嗎?」朱麗雅急躁地喊著。
碑季澤飛快地將目光從西門瀅的臉上移開,轉而怒視朱麗雅。「我是收到消息了,可是這件案子與妳無關。」
他在提醒她,別多管閑事。
朱麗雅輕瞥他一眼道︰「之前是與我無關沒錯,可是這一次已經不一樣了。」
「怎麼說?」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朱麗雅拿出一分鐘前檢察長所簽的拘捕令說︰「檢察長下令要我倆聯手逮捕凶嫌。」
碑季澤不信地從她手中拿過拘捕令,仔細詳閱著──
「這可是剛出爐的呢。」朱麗雅狐媚的眼楮瞟了鞏季澤一眼後,隨即走到西門瀅的面前。「這次行動不需要助理的協助,所以妳可以回家了,再說……」她以勝利者姿態揚一揚眉道︰「妳今晚不是要陪女乃女乃嗎?」
西門瀅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炫耀,她心里只掛記哥哥們的安全,不過朱麗雅的好記性讓她有了離開的借口。「對,我要回家陪女乃女乃。」
西門瀅抓起外套,迫不及待想沖回家,她才不管什麼知法犯法、以身試法,這一刻她只想盡快通知哥哥們做好防備措施。
「西門瀅。」
碑季澤的喚聲拉住她的腳步,她愕然回頭注視那雙布滿冷洌、嚴厲的眼楮。
「不要忘了我說的話。」
他居然能看透她的心!她閉上眼楮深吸口氣回道︰「我會記得。」
「最好妳是真的記得!」他的唇緊緊地抿成薄線。
他的聲音像把鋒利的刀,將她切為兩半,心被撕裂的痛楚讓她眼眶泛起淚光。
西門瀅忍住在眼眶打轉的淚水,聲音顫抖的說︰「我會記住。」
不過,她的聲音細微得幾乎只有自己听見,接著她立即轉身沖出辦公室。
碑季澤望著那焦急的背影,他能感受她此刻的心情,倘若今天換成是他,他也會和她一樣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