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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縱橫離開龍安鎮後,孫離安便以「丁老板」的名義迅速運來一批上等茶葉,數量達百斤,用來取信劉富。
生貪小便宜的劉富以極低的價格買下上等茶葉,對孫離安的能力已是深信不疑,卻不知自己成了上鉤的魚。
連番幾次利誘,劉富完全迷失在這些利益之中,之後孫離安更在無意間提及丁老板因年紀大,有意找尋合伙人的事。「其實丁老板本要找南河城的人,不過他老人家覺得那里的人都太故步自封,不懂得改變,所以才想找外頭的人入股,我看劉老爺對丁老板的茶葉情有獨鐘,便代為一問,若是沒興趣,你也別將這事擱在心上。」
丁老板的茶葉可是一等一的好,他一轉手便以五倍高價賣出,若能成為合伙人,那他賺錢就更非難事了。
孫離安一提,劉富立刻心癢難耐。「我是有這個意思,不過……合伙的資金肯定很龐大。」
「十萬兩,這是丁老板給我的優惠數字。」她已將劉富調查得清清楚楚,所以開出這個讓他難以拒絕的數目。
劉富果真很吃驚。「怎會如此……便宜?」
「所以才說是丁老板特意開給我的優惠價碼,若劉老爺覺得貴,還請勿傳出去,不然我可對不起丁老板了。」
「是,我曉得。」劉富也不願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只是雖然便宜,也不是筆小數目,他還是得回去算計算計。
孫離安邊品茗,眼角余光卻不放過劉富臉上任何一個細微表情,確認他已跑不了後,她才做起最後收網的動作。
她不疾不徐的放夏茶杯,仿佛不在意劉富是否同意入股,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氣定神閑。「本來丁老板這價格是要給我家老爺的,無奈我家老爺對生意一竅不通,也不想沾上;我是看在與妹妹相談甚歡的情分上才告訴劉老爺,希望過兩天劉老爺能給我答復,我先走了。」
這次拿走他幾乎一半的積蓄,下次再拿走剩下的一半,她非要讓他山窮水盡,再無翻身之日。
「姊姊,你來找爹談事情嗎?」劉睹窗笑得好不燦爛,往她這里走來。
「沒錯,睹窗,再過一陣子我就要回去了,你要不要到姊姊那里住一陣子?」
「好啊!我也想去看看姊姊住的地方。」劉睹窗親密地挽著孫離安的手,「對了,姊姊,姊夫待你可好?」
「很好。」他的溫柔真是難以說盡。
「是嗎?我總認為姊夫配不上你,他看來粗枝大葉,又很專斷。」
孫離安淺淺一笑。「那只是外表,其實縱橫心細,懂得替人著想,也不會逼我做不想做的事;至于專斷……他身為男人,又是鏢局老板,專斷是應該的,太過文弱怎能擔負鏢師這種艱巨的工作?畢竟有時他下的決定很可能會左右兄弟們的生死。」
「睹窗相信以姊姊的本事,若嫁給王公貴族,也不會比那些千金小姐差。」
「我只想嫁給能懂我、疼我,並信任我,又給我無限自由的男人,那才是女人的幸福。」
劉睹窗似懂非懂的點頭,爾後又像個孩子似的靠在她的肩上;而這一幕,正巧落在剛從外頭回來的劉夫人眼中。
劉夫人看見她們,內心起了疑惑,連忙去找劉富。「睹窗身旁的女子是誰?」
「我上次跟你提過的縱橫鏢局的孫夫人,你好幾次都跟她錯過了。」劉富正在煩惱該不該入股的事,對于妻子的詢問有些沒耐性。
劉夫人繼續盯著她們兩人,表情顯得愈來愈困惑,最後叫了一聲。
「叫什麼啊?你沒見我都快煩死了嗎?」
「有古怪啊!」
「哪里古怪?」
「那個孫夫人怎麼和睹窗長得有幾分神似?」
劉富以前不覺得,今天妻子一提,他猛地注意,這才發現確實如此——雖然孫夫人的容貌不及女兒艷麗,可那兩人的神韻、笑容無不神似,著實像極了。
「她們走在路上,要說是姊妹,大概也有人會信,怎麼會這樣?」劉夫人不禁感到害怕。
「這世上多得是相似之人,有什麼好大驚小敝?」
「可是、可是……你也不曾見過睹窗和哪位姑娘這樣一見如故吧?即使是以前情同姊妹的手帕交,似乎也沒像她對孫夫人這般熱情,莫非……」劉夫人不禁看向丈夫,希望他能否定她的胡思亂想。
劉富又將她們兩人看得更仔細,而妻子的話也慢慢在他的腦中生根,眉間的皺褶也愈來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