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一直將他們送到巷子口,孟琉璃不停的模模頭發又拉了拉裙子,一邊緊張的問︰「我看起來還好吧?」她問著坐在駕駛座上的人,覺得他的氣定神閑看起來真是礙眼。她這副樣子,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出她昨夜做了什麼好事……臉頰又不爭氣的紅了起來。不只是昨夜,還有今天早上……
那個罪魁禍首一把將她拉了過去,在她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美呆了。」他真想立刻把車子掉頭,不放她回家了……
昨晚她根本就忘了打電話回家,也沒有打開手機,只能在心里祈禱,母親知道她出去約會,一定回家得晚,沒幫她等門,所以到現在還沒發現她根本就在外面過夜……
時間還很早,家里的人應該都還沒睡醒。她看了一眼手表,還夠時間讓她偷偷溜進家門。戀戀不舍的說了句︰「再見嘍……」話聲未落,手剛踫到門把,又被拉了回去。「還沒吻別……」他的唇從她唇上繼續往頸間侵襲。過了好半晌,她終于找回意志力掙開,再不下車就來不及了……待回過頭,她驀然發現擋風玻璃右前方出現了一張好奇的臉孔。糟糕!她唯一沒估計到的是,這個社區有很多歐巴桑醒得特別早,她們會趁著天剛亮出去路狗、出去跳土風舞。而且那張好奇的臉孔她是見過的,可不知她是不是也被認出來了。「被看到了啦……」她低垂著頭,羞惱的說道,簡直不好意思下車了。
「看到就看到了呀,有什麼關系?」他仍是一派輕松。「我們衣服還置穿得好好的呀。」
說的也是。他的輕松感染了她。何況他們是在車子里頭,又不是在馬路上,誰也管不著。「走了。」她打開車門,就要下車。任冠宇又伸手在她頰上撫了幾下才肯放她下去。「記得今天別去上班,好好休息。」他再度吩咐道。
孟琉璃站在門邊,微笑的向他點點頭,再轉身走向社區大門。
任冠宇直到她定進門內,才重新發動車子。這里離他的老家才幾條巷子,要不要順便回家一趟?想了一下,他便打消主意。他今天太快樂,一點也不想回去接受訓話。車子開回大馬路,他邊吹著口哨,享受著窗外吹進來的涼風。離上班時間還很早,空氣格外清新,人行道上植著從粉紅到淺紫的各色紫薇花,正盡情的展露豐姿。他最喜歡淺紫色的那一棵,正是她洋裝的顏色,他更喜歡它被月兌下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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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鞋,買來的目的,好像就是為了讓她拎在手中,而不是拿來穿的。
罷踏上屋前的草坪,她停下腳步,又把鞋子月兌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走上階梯,客廳的突肚窗,窗簾還掩得緊緊的,里頭听不見人聲。鑰匙又輕又慢的在鎖孔中轉動,好半天才把雕花鐵門打開。本以為已經萬無一失,她光著腳正打算偷偷潛上樓梯……
「阿璃,」從廚房里傳來母親的呼喚。「妳回來了?快來吃早餐。」
孟琉璃沒奈何,只得轉回門口,從鞋櫃中拿出拖鞋穿上。她有些尷尬的走進廚房。「媽,妳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該不會就等著要審問她吧?
「來,先喝杯牛女乃。」張家儀倒了杯牛女乃放到女兒面前。「文彥送妳回來的?怎麼沒請他進來坐?順便一起吃早餐啊,你們一定都還沒吃,對不對?」
斑文彥八百天不吃早餐都不關她的事。哼!「他還有事……」孟琉璃只得含含糊糊的回答,有點奇怪母親居然沒有責問她的夜不歸營。
「昨天晚上本來要打電話問妳幾點才回來,後來想想,他就在妳身邊,我就沒打,免得尷尬。」反正女兒早就過了該實施宵禁的年齡了,現在的年輕人可沒幾個像她這麼乖的。高文彥又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對象,女兒跟了他,做母親的再放心不過。
孟琉璃趕忙喝了口冰冰冷冷的鮮女乃,降低一下臉上的熱度。「他……他昨天來的時候,就告訴過妳,我……我和他要……要一起過夜?」她問得結結巴巴。
「傻女兒。」張家儀好笑的說道,「有哪個男人敢當著人家的媽面前這麼說話的?我听他的語氣也曉得,妳以為妳媽我多大年紀啦!」
「那妳還讓我跟他走!」孟琉璃不滿的抱怨。
「怎麼?他對妳不好嗎?」張家儀有些擔心的問。「他是你哥的同學,又在大公司里當主管,你們也交往一陣子了……」
什麼叫交往一陣子了?她連手都沒讓他拉過好不好!不過,她很明白母親的意思。她和高文彥過夜是無妨的,若是任冠宇呢,只怕她就要被用鐵鏈鎖在房間里,連大門都不許出去了。她決定能不說穿就不說穿,等瞞不下去再來煩惱。匆匆吞下一片土司,再把牛女乃喝完。「媽,我回房間了。我今天休假,所以妳不用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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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刻鐘十二點,還算是今天。車子在大馬路邊停下,孟琉璃沒敢再讓他送進巷子里。很容易踫見熟人,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
照例要再上演一出難分難舍的戲碼。她半推半就的又讓他拉了回去,趁著夜色的掩護,他的動作越加肆無忌憚。剎那間,上衣的扣子幾乎被解到腰間。察覺他還想更進一步,她又惱又羞的瞄了窗外一眼,雖然是深夜,還是有路燈啊,這人……猛推了他胸膛一把,讓他靠回椅背上,她攏上衣襟趕緊跑下車,不敢留在車中把扣子扣好,他一定又要干擾她的……
直到站在大門外,她唇角仍微微上揚,帶著止不住的笑意。胸口仍留著他手指的熱度,雖然已經是初秋了,入夜有些涼意,但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冷。
客廳中燈火通明,母親還沒入睡。孟琉璃也不甚在意,反正母親會以為是和高文彥出去……那個姓高的總算百害中還有一利,可以當她的擋箭睥。
「阿璃,過來坐下,我有話問妳。」
孟琉璃立即听出母親的語氣不大對,有點山雨欲來的味道。她有點膽怯的慢慢換上拖鞋,一邊在心中猜測,母親是知道什麼了……該不會是那個該死的高文彥打電話到家里來了吧?此刻她真希望如任冠宇所願,能有一千只腳,好讓她穿鞋子就可以穿到天亮……
邁著少少的兩只腳,她的腳步有些沉重的在沙發上坐下。「媽……」
「找問妳,妳怎麼會認識那個小混混?」
孟琉璃一時模不著頭腦。「什麼小混混?我不認得什麼小混混啊。」
「妳還要騙我!昨天一大早原來是任家的渾小子送妳回來的,不是高文彥!哼!林太太親眼看見你們在車子里卿卿我我,妳還要抵賴!」
「他才不是小混混。」孟琉璃低聲抗議道。任冠宇又沒有去跟商家強索保護費,又沒有去搶劫便利商店,更沒有當街調戲良家婦女——喔,他只是隨時隨地喜歡調戲她罷了——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簡直就找不出缺點來,媽媽憑什麼誣蔑他是小混混?!她氣憤的想著。
「哼!到頭來妳居然和他走在一塊!妳這不是存心拆我的台嗎?林太太被那小子的媽拜托,要幫你們安排相親,被我一口拒絕了。妳倒好,背著我,和他不三不四!」張家儀愈想愈氣。今天林太太還特地上門來跟她示威。意思明明白白,就是她嫌棄人家的兒子,可她的女兒倒是愛得很。
「媽,任冠宇真的不是小混混。」孟琉璃耐心的解釋著,「他有正當的工作,」雖然平常挺愛蹺班的,也沒花多少心思在工作上,「無不良嗜好,又善良又體貼,愛護小動物,廚藝一把罩,很會做家事,還會幫老太太過馬路,他真的很好。」就算有什麼不好,可是妳的女兒愛他呀。
「哼!妳以為我不曉得嗎?!那小子打小愛逃學,長大不學好,工作有一搭沒一搭,老有人見他在公園里閑晃,該上班的時間,他跑去睡大覺,八成連自己都養不活,妳居然敢和他在一起?!」
孟琉璃這時不由得有些埋怨起任冠宇了。他愛逃學就逃學好了,怎地也不逃得聰明點?偏要弄得人盡皆知。想在公園的樹下睡大覺,好歹也找棵隱密點的樹呀,要不爬到樹上去也好……他那人身手靈活得跟只潑猴似的,爬樹還難得倒他嗎?真是的!「媽,他不會賺錢不打緊,我很會賺啊,反正我又不靠男人養。」
「說這什麼話!女人到頭來還得單獨辛辛苦苦的在社會上打拚,養活她的男人,不是太可悲了嗎?!」
「媽,妳說得太過分了。任冠宇才不用靠我養活,他是完全可以自食其力的。」事實上,從認識到現在,根本都是她吃他喝他的。
「一個大男人,自食其力就夠了嗎?他還得要有能力養活妻兒呀。阿璃,妳自己想想,妳以後會過什麼樣的日子?凡事都得要靠自己,還得隨時防著有個男人會拖累妳。自己張羅房屋貸款,自己張羅孩子學費,生病了怎麼辦?!」
「媽,這妳不用擔心,我倆都有終身醫療險。」提到這件事,她覺得有點好笑。他居然會買醫療險!這讓她十分意外。那是上次他受傷去看醫生的時候,她才曉得的。說到遠見這兩個字呢,任冠宇是提也不用提的。他說得也坦白,剛進保險公司的時候,前輩鼓吹他們這群菜鳥非買不可的,年保費兩萬多塊,繳費十五年。他會買,只不過是為了做業績。然後呢,既然他從來也沒落到山窮水盡要餓肚子的地步,那保費也就年年按時付了出去。那時候,他的說法是這樣的——「以後,我就算得了十幾種癌癥,倒楣的也只有保險公司。」自然惹來她一陣捶打。這討厭的人啊,說話非得要這麼百無禁忌嗎?
「妳這個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听話?」張家儀有點無奈的說。
這個嘛,她也曉得,當然就是從認識任冠宇之後啦!她忍不住微笑的想道。很識相的沒照實回答。
張家儀不滿的瞪了女兒一眼。「妳還笑得出來?!我都要被妳氣死了!」
「媽……」孟琉璃柔柔的喊了一聲,撒嬌的窩在母親身邊,頭靠著她的肩膀,手挽著她的臂。「我帶他來看妳好不好?」
「妳別以為跟我撒撒嬌,我就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張家儀仍是不松口。女兒畢竟年輕,不曉得輕重,才會被愛情沖昏頭。任家那小子,她是見過的,是長得不賴,但那又怎樣?臉皮能當飯吃嗎?「我也不會強迫你們馬上分手,」因為知道強迫也沒用,「但是我希望妳繼續和高文彥交往看看,多多比較,不要一開始就死認定一個人,以後才不會後悔。妳要曉得,高文彥和妳哥是老同學,妳可別讓妳哥在朋友面前下不了台。跟了一個男人出去,卻讓另一個男人給送了回來,這像什麼話!」
「媽……」孟琉璃滿臉不願的說道︰「妳都不曉得高文彥那個人,他好過分!吃飯就吃飯,居然還打算把我帶到飯店開房間!我什麼時候同意過啦!送個禮物就打算收買我,為所欲為!」
張家儀似笑非笑的。「那妳最後還不是讓那姓任的混小子對妳為所欲為?」她可沒敢指望那天晚上他們就光是談情說愛而已,多半能做的全都已經做過了。
「媽!」孟琉璃羞紅了臉,一時無話可說,過了半晌才道︰「我要去洗澡了啦!今天流了好多汗……」
張家儀這才注意到她的衣著,看樣子,女兒可不光是前天晚上讓人為所欲為而已。「妳啊,連扣子都扣得亂七八糟!讓社區里那些婆婆媽媽瞧見了,才有閑話好講。」
孟琉璃低頭一看,第一顆扣子扣到第二個洞了。這下子,她羞得耳根都紅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低著頭飛也似的奔上樓梯。
張家儀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的背影,養女兒真是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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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兒啦?我等你等了好久喔。」她是五點鐘正常下班時間就過來的,拿了他給的鑰匙,自己開了門。本來以為他只是出去買個東西什麼的,很快就會回來。哪曉得一等就等了兩個鐘頭。
「對不起,妳幾點過來的?我以為妳今天要上課。」他邊問著,將她拉進懷中,低下頭熱切的吻著,直到幾乎不能呼吸才松開她的唇。一整天的疲憊似乎在見到她之後就消失無蹤了。
孟琉璃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他難得的穿著燙得筆挺的白襯衫,還打了領帶,腳下的皮鞋擦得雪亮,被隨手扔下的是他的公事包。「你去見客戶?」她訝異的問。她知道他幾乎不在下午工作的。
「嗯。」他點點頭,一把扯開領帶,眉頭微微皺著,讓人心煩的公事,他厭惡的瞪了公事包一眼。
「談得不順利?沒有成交?」她關心的問著。業務員的工作,常讓人的心情大起大落,有時候很有成就感,有時候深感挫折。
「我實在不是個高明的業務員。」他苦笑道,「換了妳,三兩下就可以把這件Case搞定。」
「怎麼回事?他只找女業務員?」她把他拉進搖椅中坐下,雙手時輕時重的在他肩上按摩。她的按摩功夫可是已經得到他的真傳了。
任冠宇舒服的嘆了一口氣。「不是。可是那個男人是頭頑固的笨驢。」
「對保險有成見?」這種人其實並不少見,她也常常遇到。好像就是認定買保險是觸自己霉頭。
「他很想買,他老婆也是。他白天沒空,所以我是等他下班後才到他家里去拜訪的。那個人是上班族,有一個老婆三個小孩,老婆是家庭主婦,沒有謀生能力,三個小孩都還在念小學,房子還在繳貸款。」說到這里,他不由得打個冷顫,好可怕的生活。「他最迫切需要的是足額的意外險,萬一他出了事,可以保障妻兒的生活。他偏偏鐵了心非要辦儲蓄險,那得要從他們家用中挪出四分之一,以後他們的日子就會過得慘兮兮,什麼娛樂都談不上。而且,保障也只有一點點,差不多只夠付一場喪葬費和靈骨塔的費用罷了。可是,我怎麼講他都不听。後來,她老婆去上洗手間的時候,他才老實告訴我,他才不要在自己出事的時候,老婆拿著他身後的一大筆買命錢,去改嫁別的男人。我听了,真想當場揍他一頓。他不想負責任就別結婚養小孩。」
「你該不會真當面告訴他,儲蓄險只夠他付喪葬費和靈骨塔吧?」她忍著笑問道。听起來,他真的很不適合當業務員。當業務員不一定要說謊,但是實話也往往不能說得太多。
「說啦,怎麼沒說!」任冠宇尷尬的笑道,他也知道這種話不妥當,但那時候就是忍不住。
「人家沒拿掃把把你掃地出門?」孟琉璃頗覺不可思議,「真是太對得起你了。」
「可是,我是真心幫他們打算啊。」哼,好心被雷親。
「你真的是個三流的業務員。可是呢,卻是個一流的廚子。今天晚上吃什麼?」她本來是很想幫他煮頓晚飯的。但和他相較之下,她的手藝只能算是幼稚園程度,不如藏拙好了。人啊,還是只要做他擅長又喜歡的事就好。想想,他倆還真是絕配,他不高明的,她很拿手;她馬馬虎虎的,他最在行。他不如別上班的好,留在家里做做家事,做個家庭煮夫,空閑的時候刻刻他那些小玩意,賺點外快——當然啦,還是得把他最得意的作品留下來送給她——然後養養花、種種菜,他們一定可以過得非常舒服的。
可是,這種話,她還不敢提,他畢竟是男人。若是沒有自尊心的話,也早給哪個富婆包養了。
「鳳梨炒飯、涼拌青木瓜,還有……妳想喝什麼湯?法式洋蔥湯還是蕃茄海鮮湯?」任冠宇興致勃勃的問。他本來就喜歡下廚,每一回看到她滿足的笑靨,更讓他有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可不可以兩樣都點?」她覺得很難取舍。「我好貪心哦。」
任冠宇寵愛的捏捏她的鼻子。「我喜歡妳的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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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你回來了!」任母打開門,滿臉驚喜的望著神采飛揚的ど兒。「還買了蛋糕?真難得你還記得你爸過生日。來,快點進來!」
任冠宇受寵若驚,也沒敢多說蛋糕是他自己烤的,還特地找了個蛋糕店的盒子來裝,免得討好不成,反而落得被數落一頓。什麼——男人不該整天泡在廚房里啦,要做就做大事,每天搞這些玩意兒成何體統……不過,就算沒有蛋糕,他還是有心理準備,免不了要被叨念一個晚上的。尤其是哥哥姊姊一定也到齊了。他跟在母親後面走進客廳,寬大的客廳很熱鬧,不只哥哥姊姊,還有姊夫和幾個外甥也都來了。一時之間,他有點想轉身逃走,畢竟當著小輩面前,被教訓還是很難堪的。「爸,生日快樂。」他把蛋糕放在茶幾上。「大哥,大姊,姊夫,大家好。啊,薇薇、阿宏、小玲都長高了……」
一時之間,問候的聲音此起彼落。「舅!」幾個娃兒熱情的圍到最是有趣又什麼都會的小舅舅身邊。「你教我做竹蜻蜒好不好?勞作課要交的……還有風箏,要有皮卡丘圖案的……啊,還是可魯好了……」
「舅,我也要!我也要……」
「小朋友,別見到小舅就纏著不放。去去,全都到後院里去玩,媽媽要和舅舅說話。」任冠英把三名吵吵鬧鬧的寶貝蛋趕出客廳,才笑容滿面的招呼任冠宇坐下。
「小宇,我听媽說你交了女朋友啦!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們看看?」
任冠宇嚇了一跳,怎麼大姊會這麼消息靈通?該不會是雇了征信社跟蹤他吧?「你們怎麼知道?」接下來呢?看日子,印喜帖,進結婚禮堂!天哪,他可從來沒想過要結婚啊。像他這種承擔不起責任的男人,根本就沒資格結婚。
「你啊,兔子都吃了窩邊草,還想瞞過誰!」任冠英得意的道,「那個女孩子啊,媽都見過了,長得真是好啊,你真有眼光。」
任冠宇疑惑的把目光轉向母親。「媽,妳見過……」他停頓下來,說不定他們說的不是琉璃,他可不想不打自招。
「就孟家那個女兒啊,對不對?」任母笑盈盈的道,「這叫做千里姻緣一線牽。我本來就很中意她來當我兒媳婦的,偏她媽嫌你沒出息,竟然回絕了,害我好沒有面子。唉呀,到頭來,你們還不是自己認識了。兒子啊,你真能干,幫媽掙回一口氣。」
任冠宇簡直哭笑不得了。怎麼他和琉璃兩個人的事,會成了雙方家長的意氣之爭?琉璃要是曉得媽說這種話,非要怪他不可的。「媽,我們才剛認識,只是朋友罷了,妳別想太多。」他真擔心母親會馬上讓人上門去提親,待吃了一頓閉門羹回來,那就更沒面子了。
「好啦好啦,我們也只是先問問,不會壞你的事的,不過你可得加把勁,別讓女孩子溜掉了。」除非白紙黑字簽下結婚證書,以兒子的名聲,她實在也不敢太過樂觀。「說實話,孟家小姐我實在喜歡,又乖巧又能干又漂亮,打著燈籠沒處找。」她就很奇怪自己兒子怎麼會追得上?據林太太說的,可是關系匪淺呢。總之呢,只要將聰慧的孟家小姐娶進門,一定有辦法感化自家的頑劣小子,讓他早晚成大器的。
她沒想到的是,自己兒子也不笨啊,可不曉得到頭來,是誰讓誰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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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在客廳里的人,讓她吃了一驚。「高文彥,你來干嘛?」一出口就不大客氣,反正她又不跟他拉保險,管他高興不高興。她本來以為,他一定不好意思再上門了。誰曉得這個男人臉皮還真厚。
斑文彥有點無辜的看著她。他究竟做了什麼,要遭到白眼對待?只不過沒先問過她,就訂了房間而已。大部分的女人,會認為他如果沒這麼做,才是瞧不起她的女性魅力吧。可是他是君子,口不出惡言,還是要維持風度的。
幸虧馬上就有人來伸張正義了。「阿璃,怎麼這麼說話!文彥是我的同學,就算你們吵了一點小架,也不能這麼對客人說話啊。」
「哥……」孟琉璃有點不甘願的道歉,是對著孟鎬鈞,而不是高文彥。「對不起啦,什麼時候下的飛機?這次回來幾天?」她當高文彥是空氣般,只管對著自己哥哥說話。
孟鎬鈞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老同學一眼。阿璃從小就不會撒嬌使性子,文彥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居然讓她連一點基本的禮貌都沒有。「阿璃,妳和文彥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他只听母親說起,兩人之間有點不同的意見,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他看看高文彥,又看看妹妹,想從他們的神情得出一點端倪。高文彥聳聳肩,只給他一個無辜的表情。
孟琉璃也知道自己小題大作。高文彥是誤解了她的態度,也實在是不該打她的主意,可他畢竟也沒有強迫她啊,就只是坦坦白白說出來而已。但是,她一點也不想要母親和哥哥對她和高文彥之間抱著任何錯誤的期待,免得他們更加反對任冠宇。
「沒有啊。」她草率的答道。「哥,高先生,你們坐,我去廚房幫媽洗菜。」一說完,立刻轉身走進廚房。
斑先生?听起來真像沒藥醫了。「文彥,你們到底怎麼了?」孟鎬鈞滿臉疑惑的問。
斑文彥則是露出一個苦笑。「我判斷錯誤,太快訂了房間。」他有點尷尬的坦白回答。
「喔。」孟鎬鈞有點難接話了。他在國外待了許多年了,自然不認為這有什麼嚴重的。可阿璃畢竟是他妹妹,他當然不能答一句︰這有什麼關系!好半天他才繼續說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我當然希望我們變成親戚,可是看阿璃那樣,氣得厲害。」
斑文彥有點想放棄算了,又實在不甘心。以他的條件,自動送上門的女人可是不少,就沒有一個像琉璃那麼完美。而且這種時代,也難得見到像她這麼潔身自愛的了。他有點自以為是的想著,一點也沒考慮到,根本就是對象的問題。「你幫我說點好話吧,我真的很喜歡她。」
「我盡力而為。」孟鎬鈞也只能這樣回答,覺得事情並不是太樂觀。母親那邊好像有什麼事沒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