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大陸最西的邊陲,古稱「西域」。
由于神像的藏身處未明,韋亞在評估過後決定先飛往陝西省會——西安,從絲路的起點開始找起。
坐在飛往西安的飛機上,韋亞斜眼覷著一路上緊閉雙眼假寐的左岱嵐,俊眼微眯如貓般笑得有些邪惡。長路漫漫,他想找個樂子玩玩。
他伸手撩起一綹垂放在她肩上的發絲湊在鼻尖上細聞著,將計就計的吃起她的豆腐。
縱使動作溫柔,仍舊還是讓閉眼假寐的左岱嵐發現,她微微偏頭想避開他的接觸,只是垂放在肩上的發已落入他的掌中。他握住她的發梢,反轉的將發纏在他的拳頭上,沒讓她如願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察覺到發際的拉扯,卻因無奈閉著眼不知他做了什麼,只能努力的往另一側故意裝睡下去,試圖擺月兌他。
「你再裝?頭發都快被我扯斷了。」他輕笑的揭穿她假寐的偽裝。
左岱嵐心里氣惱,難道這個男人就不能安分一點嗎?
「你!你……」她不悅地說道,扯回被他握住的那綹頭發。「能不能別找我的麻煩。」
「我很無聊,你又不理我。」韋亞神色自若,那雙黑眸仍是盯著她,似假似真的說著。
「你別跟我耍嘴皮子。」
左岱嵐臉色更加難看,發覺這男人不認真的態度,還是一樣令人氣結。
「好吧,那我們來研究任務總可以吧?」左岱嵐認真的要跟他討論事情,但是他卻一副無心的樣子。「韋先生交代過,神像很重要,你能不能專注一點。」
「我很專注啊!」韋亞模著下巴說道,盯看著眼前擁有絕美容貌的她。
她雙眼清澈如水,只不過像是剛被放了火,怒氣燒的極旺,粉女敕的唇為了壓抑怒火而咬的紅潤,但卻同樣的美不勝收。她的鼻子噴著氣、臉頰紅通通的,像是氣炸的小貓,張牙舞爪的,就差沒撲過來,在他俊臉抓上幾把。
凶巴巴的,不過……他喜歡!
左岱嵐氣極,幾乎直直瞪視著他的目光。
此時的他看來格外危險,那認真的模樣像是他正餓著,而她就像待宰的獵物,竟然充滿無力感。
「韋先生……」她咬咬牙打算好好的跟他談一談,不希望一開始就破壞兩人合作的關系。
「別拿你喊我老爸的稱呼喊我,我叫什麼名字你不至于不知道吧?」韋亞哼了一聲,完全不把她的客氣當一回事。
左岱嵐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的呼吸。
「韋亞……」她又吸了一口氣,怒氣得到完全的控制。
「嵐嵐……」他也帶笑的迎著她對她眨眨眼楮,大掌不客氣的滑上她的臉,指尖也不安分地到處游走,乘機佔她便宜。
左岱嵐瞪大眼楮,不能相信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再度故技重施,放肆地吃起她的豆腐。
她的腦中一片怒火。「別叫的那麼親熱,我叫左岱嵐,不叫……‘嵐嵐’。」她艱難的重復著他的用詞,白皙的臉不自覺的翻紅,那親匿的語氣怎麼听都是屬于情人間的絮語。
他的眸光一閃,欣賞著她臉上的嬌羞。
「我就愛叫你‘嵐嵐’,你要是覺得不公平,那你也可以叫我單名一個‘亞’,我會很樂意接受的。」韋亞嘴上掛著登徒子的笑,笑得可惡極了。
左岱嵐雙眼噴火,真討厭他臉上那篤定的表情,像是吃定她沒膽子這麼叫他一樣……不過,她還真沒那個勇氣。
「我沒你那麼厚臉皮。」她冷冷說道,轉開眼側向另一邊,決定中止這荒謬的對話。
韋亞一笑,再度手癢的握住她的發,細細的纏在指間,感受發絲的柔細,幾乎忍不住要贊嘆出聲。
「你的確沒我的臉皮厚,光瞧這手背上的細滑,就不難想像臉蛋的嬌女敕。」她的發纏在他的指間,他還不忘挪出另一只手輕輕的滑過她的肌膚。
那雙帶著火焰的瞳眸,給他難以抹滅的深刻印象,讓他動不動就想逗逗她,更何況,這肌膚觸感極佳,讓人愛不釋手。
「韋亞!」她氣急敗壞地喊道,不受控制的音量,讓周遭的人都好奇地對兩人施以注目禮。
「別這麼大聲,我們兩人的事,別鬧的大家都知道啊!」他興味盎然的說,黑眸閃著明亮的光,故意將事情說得很曖昧。
左岱嵐看著那張逼近的俊朗容貌,細小的火花逐漸燃成燎原的大火,她的明眸睜大,雙拳握得緊緊的,直到指尖都陷入柔軟的掌心。
她在心里告訴自己,只要任務結束……
只要任務結束,她再也不要見到這個無恥的男人。
飛機平安抵達西安,左岱嵐拖著行李踏出機場外,韋亞則笑咪咪的隨後跟著。
「你走的那麼快,像是後頭有毒蛇猛獸似地。」韋亞提著行李大步的跟上,與她並肩而行。
左岱嵐瞪他一眼,冷冷的話語月兌口而出。
「我後頭沒有毒蛇猛獸,只是有只色欲薰心的狼。」她幾近指控地說道,雙眼迸出怒氣,因為在飛機上被戲弄而惱羞成怒,理智被憤怒吃個精光。
韋亞嘿嘿笑兩聲,面對她的怒氣與指控沒有半點愧疚的神情。
「好,我是狼!我是狼。」韋亞嘴角半挑,眼底眉梢收斂不去的慵懶邪氣,覷她一眼。「既然是狼,就不能辜負這個稱號,一路上,你就等著看我這只狼有什麼表現吧!」
左岱嵐眼前一黑,氣得頭頂冒煙,晶亮的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男人真是冥頑不靈到極點,一點羞恥心也沒有。
要不是顧慮到他是韋先生的兒子,她好想重重的踹他幾腳,踹掉他臉上那可惡的笑容。
「你能不能把韋先生的事辦好之後,再去想那些事。」她壓抑怒氣,自知無法用幾句話讓他改性,只求能先把事情辦好再說。
「我說過了,‘暴殄天物’是會遭天譴的,要是一路上沒能看到什麼好貨,我自然就算了,要是出現那就是上天的安排。」他笑得很虔誠,說出的話可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好貨?在他的心里,女人就是這麼回事嗎?這麼沒有價值?
左岱嵐實在懷疑,再這麼跟他說話下去,她真的氣到腦出血。
「不過,你要是肯犧牲一點,一路上陪著我,我自然就會盡量專心一點。」韋亞體貼的修正,為了不讓她失望,倒是又自動說出彌補的方法。
「你想的美!」左岱嵐怒火中燒。
為了讓韋先生多活幾年,她真該找個機會「替天行道」,替他教訓一下這個不受教的兒子,掐死這個愛耍嘴皮子、愛吃豆腐的臭男人。
「那就算了。」韋亞模著下巴說道,一副吃虧的人是她的表情。
左岱嵐真不知道他的臉皮怎麼能厚成這樣,那眉眼之間的自信像是與生俱來,輕易就從言語中散發出來。
不、不、不!她猛地搖頭,抹去才浮上腦上的形容詞。
那不叫自信,那叫「自大」,一只自傲到極點的沙豬!
「你怎麼啦?你的表情像是想到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氣得快噴火。」韋亞明知故問,當她有這種表情的時候,十之八九都是想到他。
「你這次倒是猜的沒錯。」她皮笑肉不笑的看他一眼,水蔥兒般的指差點要戳上那張俊臉。「我的確是想到個殺千刀都不為過的男人。」
韋亞挑眉輕笑,雙手交疊在寬闊的胸膛上,睨著眼前的小女人。
她在罵人的樣子,還真不懂得該拐彎抹角、溫和一點。
「你罵我啊?」他輕聲的問,俊臉湊到她面前擋去她的去路。
左岱嵐把臉一別,不承認也不否認,紅唇微嘟看來有幾分稚氣,韋亞的黑眸里閃過一絲光亮,似是欣賞。
韋亞笑得像一匹狼,湊得更近。
「說啊,是不是罵我?」他不規矩的手指,輕捏著她的下巴。
左岱嵐瞠眸瞪他,氣惱的她忘記要揮開他的手,更或許是她已慢慢習慣他偶一為之的肌膚接觸。
「你不說就算了,不過我還是要說……你嘟嘴的樣子好迷人。」他輕笑道,大掌松開她的下顎,直接攀上她的發,寵溺的揉了揉。
大掌帶來熱燙的暖意,一點一滴的滲進她的肌膚,叫她又驚又愕,粉頰一紅,心中沒來由的掀起一陣騷動。
「管好你的手!」察覺心里不尋常的反應,左岱嵐用力撥開那只手,撇開小臉不讓他看到她的表情,大步繞過他往計程車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韋亞的嘴角輕揚,愈來愈喜歡逗著她玩的感覺。
黑眸略微一眯閃過某種光芒,轉瞬卻又恢復邪惡的淺笑,他邁開腳步,像是唯恐天下不知的邊走邊喊著……
「嵐嵐,等等我,我已經訂好飯店,準備好好享受兩人時光呢!」
早一步鑽進計程車內的左岱嵐,小臉像是火燒過一樣,司機自以為幽默的看著她,笑容讓她幾乎想跳車。
只不過,外面看熱鬧的人更多,她根本沒地方可躲,左岱嵐粉拳緊握,瞪著帶著邪惡笑容鑽進車內的他,再也忍耐不住……
一個右直拳,直直的朝他深邃的左眼打去。
「哎呀……」男人的哀號聲,回蕩在車內。
唇角帶著微笑的司機,在見到她的「暴行」之後,哪敢有半點耽擱,收斂起笑臉,加足馬力直直往前駛去。
整理好行李,房間的電話便響起,她心想只有韋亞不會有別人。
「又有什麼事?」她沒好氣的接起電話冷冷的說。
原以為會听到帶笑的戲謔語氣,不意卻听到沙啞有如感冒的鼻音,語調又急又慌,讓她心里一驚。
「左小姐,我是韋亞,我現在人在西安舊巷的古厝里,就在旅館外車程十分鐘左右的地方,事情不好了,你快點過來!」
話畢,電話隨即收線,話筒里傳來嘟嘟的空響,她怔了半晌突地回過神來。
出事了!
她不敢有半點耽擱,直接沖到樓下櫃台,在詢問古厝的位置之後,搭上車直沖往目的地。
「快點!開快點!」左岱嵐不住的催促著,擔心著韋亞的安全。
雖然對他沒什麼好感,但是同行前來,兩人就是在同一條船上,她有責任。
路旁的景色飛快的經過,她能意識到車速並不慢,司機已努力加足油門,但是她只要想到那曾經性感低沉的聲音,竟因驚慌而變調……
敝!好怪!
在車上等待的時間里,左岱嵐整理急亂的情緒之後,突然發現事情詭異。
那來電的人雖然自稱韋亞,聲音卻不太像,雖然經過話筒傳話之後,音調多少會有些不同,但這差異未免也太明顯。
其次是,韋亞從見到她後就執意叫她「嵐嵐」,怎麼會突然禮貌起來叫她……左小姐?
她黛眉微皺,愈想愈不明白。
「到了,前面就是古厝。」司機的聲音響起,打斷她的思緒。
「喔!謝謝。」左岱嵐回過神來,付完車費之後往古厝里走去,沒再費神思量腦中的疑惑,她想馬上就能知道答案。
迸厝前,矗立著一座巨大的石頭牌坊,上面寫著「貞節烈女」四個字,想當然耳,這該是某位皇帝為了表彰某位守貞而老死的婦女,御賜這塊貞節牌坊。
她不覺有異的踏入古厝,左顧右盼卻不見任何人。
日近西山,天色微黃,映照著破舊的古厝,頓時倍感陰森駭人,連自許膽大的她,都覺得有些毛毛的。
「韋亞……韋亞……」她揚聲喊人,替自己壯膽,卻無人應答。
踏進古厝,里面有好幾個院落,堂內的牆上還掛著古代人像,她心想或許是這古厝的祖先吧!
不知道韋亞在這里發現什麼?為什麼會說事情不好了?
左岱嵐皺起眉頭,想不通韋亞的作為。
這里有可能藏有特殊神像嗎?
如果有,為何韋亞在路上不曾提起過呢?
她開始懊悔,一路上該先跟司機探詢這古厝的由來,而不是一股腦的叫他開快點,才落得現今沒半點眉目,瞎子模象一樣。
「韋亞,韋亞,你在哪里?」她揚聲再喊,不知道叫她來這里的始作俑者怎麼突然不見了。
「在這里,我在這里,快來!」
突然有個男聲在遠處響起,似乎隔了幾個院落,聲音不甚明朗。
「韋亞!」左岱嵐無暇細思,快步穿堂而過,追尋聲音的來源。
在穿過幾個院落之後,她來到古厝的最里處,斑駁的古牆、散落的舊椅,牆角還布滿蜘蛛絲,看得出來這里已經很久乏人問津。
到處都是久無人跡的模樣,除了一個地方,就是院落的中間有口古井,古井旁則放著一塊木板,由著蜘蛛絲分布的情形可以看出,這木板原本是蓋在古井上的。
為什麼木板會被掀開來呢?
左岱嵐皺起眉頭,想不出原因,只是直覺地走近古井,想探查究竟。
順著眸光看去,可以看到古井上有條粗索,她猜測粗索的另一端,應該是綁著用來舀水的木桶。
她走的更近,卻意外听到古井內傳來細細的聲音。
「我在這里,快來救我!」
聲音很小,像是極為虛弱,不靠近听幾乎就要听不到,但或許是她走的夠近,那聲音便清楚入耳。
莫非是韋亞?!
左岱嵐心里一驚,火速的跑往古井邊探頭一看。
她的半個身子探進井里,以為韋亞落入井中,卻不意落入眼眸的是……一台錄音機?
她一怔,聰明的腦子頓時無法思考。
怎麼會有人刻意綁了錄音機在井里,甚至還錄制求救的錄音帶?
所有的思緒亂成一團,她怎麼也厘不清,正當這時候,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她連忙起身回頭,見到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朝她快速地沖過來,驚詫的她忘了反應,下一刻,她被毫不留情的往後推,落入身後的井中……
「啊……」左岱嵐驚叫,直覺的反應在空中猛抓,雙手正巧抓住一條粗索,停止下墜的命運。
她還來不及慶幸,揚頭一看,那男人的臉清楚的出現在井邊,臉上充滿憤怒,他顯然沒想到,她會運氣這麼好,竟然沒直接落入水中。
「沒關系,我送你一程!」男人開口,臉色猙獰,從腰間掏出一把短刀。
「救命啊!救命啊!」左岱嵐想也不想的大喊,只因為那男人已經拿起短刀,試圖將粗索切斷。
這口井太寬,她無法借力使力,往下一看,這口井也很深,水也並不澄澈,她沒淹死,恐怕也會摔死……
男人臉上有著獰笑,顯然很有把握她的呼救不會有人听見。
左岱嵐的心往下直沉,這院落位為最里處,她一路走來根本沒見到半個人……天啊,她真的死定了!
「嵐嵐、嵐嵐,你在哪里?」
突然,熟悉的性感嗓音由遠處傳來,急促的呼喊著。
「我在這里、我在這里!」左岱嵐高興的大喊著,從來不曾想過,會有這麼高興听到他聲音的一天,讓她亂了方寸的心,頓時感覺安定。
很明顯的,那男人也覺情況不對,先是看井里的她一眼,又低頭看粗索,似乎做了一個困難的決定。
「這次就先放過你!」男人凶惡的低吼,收起短刀火速的逃走。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張總是帶笑的臉終于出現在井口。
「韋亞!你是用爬的過來嗎?」左岱嵐沖著他直吼,她一雙手握著粗索就快用盡所有的力氣,他還不見人影。
韋亞臉上緊張的表情,在听到她的大吼之後很快的散去,薄唇勾起。
「井里的水很甜嗎?你怎麼這麼好興致?」他環住手臂,俊逸迷人的朝她眨眨眼,調侃說道。
「你這該死的男人,快拉我上去!」左岱嵐盛氣凌人的,但又像是想到什麼,臉色突然一陣白。
「小心點,看看剛才那個男人還在不在?」她可不希望他在救她的過程中,又被推下井,那就糟了。
韋亞臉色一凜,神情看來有點駭人跟平常的他很不一樣,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是感覺就是不同,像是換了一個人。
「我剛才看到個矮小的男人,從另一個院落翻牆離開……」韋亞帶笑的眼一瞬間變的暗沉,目光如能噬人。
「就是他、就是他!你怎麼不去追他?」左岱嵐趕忙問道,真不知道她得罪他什麼,竟然想置她于死地。
「英雄就得先救美,你說是吧?」他邪佞的對她一笑,恢復他不正經的模樣,剛才的凜然,竟像是她的錯覺。
她清清喉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嚇傻了,所以神智不清,搖搖頭,找回自己的聲音。
「別耍嘴皮子,快找人來拉我上去。」左岱嵐催促道,再不拉她上來,她真的要滑下去。
韋亞挑挑眉,像是听見什麼奇怪的事。
「我就能拉起你,不需要叫人。」話畢,他伸手握住粗索,三兩下便將她從井里拉出來,輕而易舉的解救她。
左岱嵐有些訝異,總穿著襯衫、看似斯文的他,力氣還不小。
她拍拍身上沾染上的灰塵,一句謝謝哽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來。
揚起頭來正欲問他怎麼會突然出現時,驚詫的發現他的黑圈泛黑。
「這……」左岱嵐微皺眉,不知道他的臉上為何有傷,趕忙問道。「你也遇到埋伏嗎?」
韋亞看她一眼,眼中閃爍笑意之後肯定的點頭。
「誰?是誰攻擊你?」左岱嵐忙問。
這任務是怎麼回事,他們兩個才剛到,都還沒正式尋寶,就已經遭受攻擊。
「是個女人。」韋亞慎重其事的說。
「呃?女人?」他的本事這麼差?女人就能把他打成這樣?
「沒錯,還是個很美麗的女人……」韋亞接著說。
左岱嵐點點頭,這就能理解,這只色欲薰心的狼,被女人打也是應該的。
「她姓左,叫左岱嵐。」韋亞饒富興味的看著她百變的神情,露出一個慵懶又性感的微笑。
「呃?」左岱嵐一怔,他剛才說什麼?
「怎麼?不相信?」韋亞笑得很諷刺。
「我這個黑眼圈,就是拜你所賜,記起來了嗎?在計程車上?」他努力提醒,讓她想起她的「罪行」。
她愣了半晌,望進他滿含無辜的表情之後,想起那一拳。
「ㄟ……這個、這個……」她試圖想解釋,沒想到自己的手勁那麼大,只不過她終究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取而代之的是唇邊壓抑不住的淺笑。
韋亞的視線沒有遺漏唇畔帶笑的她,他的瞳眸轉為深黯,眸光深處掠過些許火苗。
或許挨這一拳,並不是徒勞無功,至少讓他見到她唇邊未曾見過的笑顏。
「滿意了吧?」他故裝忿恨的瞪了她一眼,指著烏青的眼。「害我變成熊貓!你懂不懂得手下留情啊?」
左岱嵐那雙晶亮的眸子,透過長長的眼睫瞅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意再揚。
「對不起喔……」她不是很有誠心的說道,看向他的表情有幾分戲謔。
畢竟不曾看他吃癟的模樣,挺過癮的。
不過……她的手勁是大了點,他的眼眶旁泛著青黑色,明天鐵定會更嚴重。
沒辦法,誰叫他別人不惹,偏偏惹她這個曾經練過柔道防身的女人呢?
「沒誠意!」他低斥一聲,看出她眼里的笑意。
只不過,那難得千嬌百媚的一眼,足以讓所有男人心神酥醉,被打上幾拳,怕也是甘之如飴。
他欣賞著眼前的絕色,不禁猜想世上應該沒多少男人能抗拒這樣的美色,更何況是他呢?
為了眼楮上這一拳,他決定跟她耗上,鄙棄他不主動追女人的原則,他決定全面對她進攻。
「那也不能怪我,誰叫你沒事亂喊什麼勁……」就是因為他曖昧不明的言辭,才會讓她失去理智。
「我怎麼知道動手沒關系、動口就不行,你擺明是拐著彎告訴我將來該怎麼對你才好?」他話中有話的暗示著,她被東模西模、吃吃豆腐無妨,只是嘴里輕薄就挨打,所以他會朝這方面努力。
左岱嵐臉兒一紅。
「如果想右眼再補上黑眼圈,你就試試看!」她撂下話後,倔強的撇開頭執意不理會他。
她的威脅也不是沒有用的,俊臉上的微笑顯得有些僵硬,他緊繃著下顎,深黝黑眸盯著她柔若無骨的手,想起左眼上曾經遭受的劇痛,黑眸微微眯起來。
難怪她身邊沒男人,要是有誰膽敢把她往床上一壓,不被打個半死才怪?!
韋亞搖搖頭,決定不跟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明哲保身、明哲保身是也。
「真是忘恩負義的家伙,也沒想到剛才是誰救了你!」韋亞看她一眼,神色委屈。
要不是就早了解他的為人,她鐵定會覺得很抱歉。只不過她心里清楚的很,所以沒有上當!
左岱嵐臉上有著足以顛倒眾生的笑容,清澄的眸子里藏著幾分笑意,不過在听到他所說的話之後,笑意隨即掩去。
「好了,別開玩笑,你怎麼會突然趕來?」她想到剛才的千鈞一發,心里仍有死里逃生的僥幸。
韋亞望著那口井,目光轉為森冷,沉默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