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休?
他怎麼會在這里?他不是去常州了?
「好久不見。」余休笑笑的臉龐並沒有消失,「送給你的。」把小狽舉到丹芮的身前,「可愛嗎?我知道你喜歡狗,但家里不讓養,我問過阿易了,她不介意屋子里面多一個住客。」停了下,他又補充,「我也不會介意。」
伸手抱著小狽,比人的體溫略高的溫度喚回了丹芮的神志,「你……不是在常州嗎?」
「兩天前我是在常州沒錯。」余休說道。
她瞬間有點尷尬。他,來做什麼?
余休有點失望,本來還希望丹芮能有些激動的表現,但她卻連屋子都沒讓他進去。微笑著的臉上,浮現起了淡淡的不安。
「不歡迎?」
「不,」丹芮回過神來,「很高興看到你。」
「對不起。」他來,只想說這句,「說要讓你幸福的。那天,很對不起。」似乎很無謂的解釋——
才想著,卻被丹芮猛然地抱住。
呆怔中,他只來得及護住兩人中間的小狽不被壓傷。
愣了半晌,一手把隔在兩人中間的小狽放到地上,伸出雙手,他緊緊抱住懷中柔軟的嬌軀。似乎是想了很久的夢想突然之間成為了現實,心中猛然而起的狂喜,哽在喉間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宣泄,只能緊緊地、緊緊地抱住懷中的人。
「對不起。」丹芮不知道說什麼,只是覺得很抱歉。害怕傷害,沒想過自己的行為卻會傷害到他。
明明是害怕一個人的,卻更加害怕那種喧鬧後的靜寂、害怕得到後的失去,卻沒想過,他的想法。看到他臉上閃過的不安,才了解害怕的不止她一個人,而她卻是令他失望不安的源頭。真的很抱歉。
「沒關系,真的沒關系。」余休將臉埋在她的頸窩,然後哽著聲音開玩笑,「如果你說,喜歡我,我會很高興的。」
「呵呵,」丹芮笑了,卻問,「我哪里值得你喜歡了?那麼別扭、那麼膽小,一點用都沒有!」
余休輕輕地推開她,握著她的肩,認真地說︰「我說過,我只認定一個人而已,我不管她的過去如何,現在如何,都無所謂的。我知道,她很溫柔、很脆弱,但我會很小心地不讓她受傷。我喜歡你、愛你,並不只是眼前,還有將來,我們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來證明!」
並不只是眼前,還有將來。丹芮的臉緋紅了起來,怔怔地望著他那雙漆黑的雙眸,半天才想到該說些什麼,「謝謝。」她囁嚅,看到他眼中的失望,才發現說錯了話,「對不起……」
他苦笑,「不用說對不起。」
「我愛你。」丹芮很認真地對他說,雖然滿臉漲得血紅,卻還是很認真地對著他的眼楮說道。
我愛你!
她說了,老天!余休擁住眼前的人,無數次地感謝天上所有的神靈。
無辜的小狽在兩位主人沒空管它的時候打了幾個哈欠,覺得累了,逛逛逛,走進了房間,努力地爬上柔軟的沙發,趴在上面眯起了眼。
余休最終沒有留在常州,回到了家鄉。而丹芮卻留在了杭州,她總是覺得,在杭州,似乎很能讓她靜下心來想很多的事情。余休並沒有勸說她回來,只是將那只叫做阿休的拉布拉多幼犬留在了她身邊。
雖然回來了,但他還是會辭去「諾華」的工作。思考了很久,他覺得有必要嘗試一下其他的工作,尤其是符合他興趣和專長的編程類工作。
聯系好一個想給他推薦工作的朋友,他趁著冬天中難得的艷陽天,決定去看看很久不見的湛凌。
「來了?」吧台後的湛凌見到推門進來的人很熟稔地打著招呼,似乎並沒有幾個月闊別不見的味道。
下午三點的酒吧,絲毫沒有晚上那種喧鬧的墮落,顯得異常地安靜。
「嗯哼!」坐在吧台前的高腳凳上,余休隨手給了他一拳,「兩三個月不見了,怎麼一點都不覺得看到我開心?太冷血了吧!」
湛凌笑笑,沒有像往日一樣陪他調侃,而是回頭對身側吧台邊沿處的某人揮了揮手,「你等的人來了,你招呼吧!」
等的人?指他嗎?余休好奇地回頭,居然意外地看到一張沒有什麼表情的端正而漠然的臉。
是他!
等他?有沒有搞錯?!
想起了幾個月前的某個場景,余休覺得自己實在擺不出什麼好臉色給他看。因為這個韓一夕可能對他還有另一個解釋,「情敵」。
「你誤會了。」韓一夕的風格向來是單刀直入的。
余休有點莫名其妙。
韓一夕解釋︰「你誤會我和丹芮了。」
呃?余休有點傻眼。
「懂了嗎?」韓一夕側了側頭,令余休產生了某種詭異的聯想。
「你……」余休頓了頓,因為覺得可能性不高,「等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沒料到那男人居然還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和丹芮是普通朋友。」他刻意強調了「普通」兩字,頓了頓,然後慢條斯理地開口,「看來你理解了。我下午還有一個手術,再見。」
完全呆住的余休就這樣怔怔地望著韓一夕開門、離開。
為了告訴他,他誤會了,就跑到這個店里等他?
等等!他怎麼會知道他會在這個酒吧里?城市里那麼多酒吧!
「他是誰?」湛凌好奇地問。
「丹芮的朋友……吧?」
「他叫什麼?」
「不知道。」
「為什麼來找你?」
「對啊!為什麼?」
「……」
我的天!余休忍不住抱著頭,為什麼丹芮會認識那麼詭異的家伙?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不能不相信他的話。
原來……
最後,余休緩緩地露出一個微笑。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