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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異男女 第三章

自從岩心在課堂上宣布他和她的關系後,楊葵就一直在郁悶,心情也一直不爽,特別是看到岩心那種勝利的表情後,就更加沮喪。最氣人的是,那些笨蛋同學見到他還老是問「你姐呢?」「她真的是你姐啊?」「你姐姐怎麼那麼笨啊?」「奇怪?你姐怎麼沒你好看呢?」

瘋了,他真的瘋了。突然感覺自己有種被欺壓的感覺耶,他真的很想大聲說,她不是,她不是。可一想到老媽那哭喪的臉,他……他就只好認了。誰讓她老媽答應叔叔,要把岩心當自己女兒呢!

「喂,放學回家,到我房間來。」楊葵懶懶地說。

奇怪!這個變態怎麼忽然和她說話了呢?他都已經一個月沒和她說話了耶,就連上學,他都早早地到校,躲避著她。為什麼今天忽然叫她去他房間?小心有詐。

「去你房間做什麼?我才不去。要是你想做什麼,那我不是慘了,不去。」

「喂,小姐,就你那樣?我看了都不舒服,哪敢還有想法啊!我還想多活幾年呢!饒了我吧!再說了,我的身子都被你看了,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哼,裝蒜。

對哦,他應該不會對她怎麼樣吧?可是萬一他想報復,打她一頓,她……可不擔保會打贏他啊!

「怎麼?你的膽子就那麼一點點啊!」看她那猶豫的樣子,楊葵真懷疑,天天在客廳里抽煙的那個到底是不是她。「好了啦!你不用激我了,去就去。還怕你呀?一個娘娘腔,有什麼了不起。」說完,岩心便轉過頭去,繼續看向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像雲一樣游走世界。

指著自己,楊葵激動得手都在顫抖。他……他娘娘腔?有沒有搞錯啊?他哪點像啊?除了頭發長了點兒。但……他可是很男子氣勢的耶!

☆☆☆

惡心,討厭,變態。奇怪,為什麼這幾次她進他的房間,他都在洗澡,而且都不穿衣服。雖說在演出的時候,她看多了這種身材,但那個時候忙得要命,根本就沒仔細觀察過耶。

「喂,你干什麼老是不穿衣服啊?我可是女生耶。」害得她眼楮老是不經意地瞄向他的上半身。

「怎麼了?你不說你看多了嗎?怎麼這次又不好意思了。」咦?他的T恤呢?他明明放在凳子上的啊!

「我不是不好意思,我是怕長針眼。」

「啊!你起來了啦!衣服都被你弄臭了啦!」

「喂,誰讓你亂放的啊!還賴我?去死啦!」岩心隨手拿起枕墊,扔向楊葵。找死。

「唉……你文明點兒行不行啊?女人活到像你這樣的,還真不容易。」長得難看,心地又不好,一個優點也沒有,將來想嫁人都難哦。

「少說廢話,你找我做什麼?不會是讓我來看你的美男秀吧?」

走到鏡子前,楊葵邊擦頭發邊說︰「當然不是了,我有那麼無聊嗎?最近我想了好久,總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我的臉遲早會被你丟光的。所以,我要幫你補課,在期末考時讓你的成績不至于那麼難看。」

「不是吧?補課?你能行嗎?」不是她不相信他,只是和他相處這幾個月,她沒看見過他學習過啊!還要給她補課?不太現實吧!「會不會太麻煩你了,我想還是不用了。」

「什麼話?你以為我願意啊!要不是你的功課太差。我才不幫你補習呢!再說了,上次你公開說是我姐,我可還沒和你算賬呢!要麼,你听我的好好學習;要麼,你就去告訴學校里的人,說你不是我姐。你自己選吧。」唉……長頭發就是麻煩,梳起來好困難。真不知道老媽為什麼讓他留這麼長的頭發。

看著楊葵梳頭,岩心真是看不過去。哪有人梳頭發那麼用力的啊?活像那是一頭假發似的,難道他不疼嗎?他不疼,她看的人都疼了。真是敗給他了。

「哪有像你這麼梳頭的啊?頭發都斷掉了。不疼嗎?把梳子給我,我給你梳。」沒等楊葵答應,岩心就把梳子搶了過來,「明明就不會收拾頭發,還留那麼長;明明能吃能睡的,卻不長肉;明明從來就不學習,考試卻老是第一……真不知你到底是什麼人,怪里怪氣的,讓人嫉妒。」梳著楊葵的頭發,岩心越想就越氣。真不知道,上帝為什麼總是偏心。

「什麼叫怪里怪氣啊?我可是很正常的,你可不要瞎說。不過看你難得這麼溫柔地給我梳頭,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呵……原來壞女人也有溫柔的一面啊!看著鏡子里給他梳頭的岩心,這一刻,楊葵第一次感受到,原來被人照顧是如此的幸福。

「哼,你呀!就是個超級大變態。」真奇怪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樣的人,「梳好了。」木梳扔給了楊葵,岩心轉身躺在了大床上,思量著楊葵要給她補課的問題。

「變態,你真的要幫我補習啊?我告訴你,我可是很笨的哦。一見英語就困,一見語文就睡,至于數理化,那就更不用說了,我直接暈死過去了。」不是她撒謊,她真的是那樣。以前她的好哥哥也幫她找了個家教,她也下定決心要讓別人刮目相看。可惜,結局還是一樣沒起色,最後就連那個老師都放棄了。所以,最後她也就不再努力了,因為根本就沒用嘛!

「放心,我的魔鬼訓練不會讓你好過的。」這就是他的另一個目的了。

「什麼?魔鬼訓練?那我不要,死都不要。」落在這個變態的手里還會好,那才怪呢!

「沒你選擇的余地,我已經跟老媽、叔叔都說過了。他們還夸獎我了哦,叔叔還說,如果你功課有進步,明年他就送我一輛最新的跑車哦。所以,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一舉多得,聰明的他怎麼忍心讓這個機會就這麼走了呢!岩心,你就接招吧!

☆☆☆

向來只說「最毒婦人心」,卻沒見過這麼歹毒的少男心。自從全家人都支持讓那個該死的變態幫她補課後,她的日子就開始難熬起來,就連開小差的機會,楊葵都不給她。就像現在,她只不過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他……他竟然就掐她?好痛,所以……

「啊!」

直覺地叫了出來,岩心看到老師、同學們用奇怪的眼光看著自己。她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五次了,還有二十分鐘就放學了,她都沒有忍住,悲哀啊!

唉……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她的嘆息越來越多了。

「岩心同學,你要是對我的課有意見,請你說出來。不要在課堂上喊叫,這樣會影響到別人的。」兩手環繞胸前,老師的怒氣看來已經到了極限。

「老師對不起,剛剛我看……看見了一個蟑螂,一時激動,所以……」

「那請問岩心同學,為什麼你的座位那兒那麼多蟑螂?別人怎麼就沒看見呢?」

「有啊!楊葵看見了,是不是?」岩心狠狠地瞪著楊葵,目光中放射出求救的訊號。就連求人,她都不示弱哦。

老師將視線轉移到楊葵的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

面對著老師的詢問,楊葵還是決定——「老師我沒有見到耶!」他哪能放過復仇的機會。

岩心就知道,他是不會管她死活的,她無奈地翻著白眼,看來只有等待老師的審批了。唉……又是一聲嘆息。

「岩心同學,請你到教室外面站著,放學後再去掃衛生間。明天再寫一份檢討給我。」老師迅速地吩咐好,繼續上課。

就算說得再多,岩心也知道是沒有用的。她走出教室,靠在走廊的牆上,發現自己真的是越來越頹廢了。看來,學習真的不太適合她。

其實對岩心來講,上學時的楊葵還算不上狠毒。在家里的楊葵,才是一個真正的魔君。

「我可不可以吃完飯再讀啊?」她被留在學校掃除,已經很累了。這個該死的男人竟連飯都不讓她吃,就讓她學習。哪有天理啊?

「不可以,這幾道題答不對,不用說吃飯了,晚上的覺都不讓你睡。」不知進取的家伙,他可是為她好耶。呵……當然了,還有那輛跑車。

「不會吧?天啊!你讓我死了吧!」這樣的生活她熬不了多久了。

「讓你死?太便宜你了。」隨手拿起放在包包里的食品,楊葵吃得好快活。

☆☆☆

罷洗完澡出來,楊葵這才發現岩心早已睡著,「不會吧?這麼一會兒,就給我睡過去了。還老說我能睡,我看你也不差。」走到岩心跟前坐下,楊葵用手撫順了岩心的頭發。

最近幾天她真的是累壞了,不過也只有這樣,她才會有進步。岩心就像一只牛,非要有人在後面趕,它才會走,所以,對她狠一些,也是為她好。

「懶豬,起來。」伸手重重地打在岩心的背上。只听一聲尖叫,岩心立即清醒過來。

「你……洗完了啊?」怎麼這麼快啊?她才剛眯上眼楮耶。

「是啊!我怕再晚點兒,你就會睡死過去。」

「沒有啦!我只是眯一下啦!不要太嚴格了,我會受不了的。」岩心眼淚汪汪地看著楊葵,希望能得到他的一絲同情。可惜沒用。

「你這麼笨,再不努力點兒,你認為你還有救嗎?」真是被打敗了,她老是裝可憐,不去演戲,真是太可惜了。

「上帝沒有給我一個好頭腦,我也沒法子啊!」上帝可能在制造她時,忘記了給她加根筋。

「過來先幫我梳完頭,再說別的。」楊葵邊說邊走到梳妝台前。

「喂,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又不是你的佣人,你憑什麼讓我每天給你梳頭。」自從上次給他梳頭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她都快成為他的佣人了。每天晚上定時給他梳頭,就好像是她的工作一樣。難道她就注定被這個變態欺壓嗎?她不要啦!

「怎麼你那麼多廢話,我可是你的家教耶!服務一下,是應該的。」

「我不要,你自己梳啦!」再這樣下去,她怕她要給他梳一輩子的頭。那就麻煩了。

「你再不過來,別怪我不客氣哦!我準備了一套卷子,不知道你今天能不能做完?」話還沒有說完,岩心就飛到了楊葵的身邊,輕柔地梳起頭來。沒法子,誰讓受傷的總是她。

☆☆☆

作為一個現代人,就要時時把握機會。而作為一個沒有學習頭腦的現代人,那就更不能放過機會,特別是這種機會。

「慢慢來,不要急。我這還有楊葵用過的手帕、毛巾、牙刷、筆,每件100元。如果有人有什麼東西讓我傳達,那就先登記。情書一封,20元,便當一個30元。剩下一些大件的50元。」

「會不會太貴了啊?能不能便宜點兒啊?」一群忠實的楊葵迷開始嘰嘰喳喳地殺價。

「貴?哪里貴啊?你們要知道,我可是冒著犧牲的精神才站在這里的。再說了,以前你們送給他的禮物,你看他什麼時候拿回家了啊?就連看他都懶得看。但通過我,就不一樣啦!我是誰啊!我可是他姐、他的親人,每天都要住在一起的人。我可以把你們送給他的禮物拿回家放在他的房間里,也可以幫你們念情書給他。不過,念情書是要另加錢的哦。」

「好,我要你轉交禮物。」

「我要你轉交情書。」

「我要……」

「我要……」

岩心一手拿著筆記,一手忙碌地接受著禮物,嘴也不閑著,一直嘰嘰喳喳的。現在的她,眼楮里可只有一個符號——「¥」。

「那個……學姐,我想要葵的照片,你那兒有嗎?」

「照片?」對哦,她怎麼沒想到呢!「有啊!不過,過幾天才能拿來。你過幾天再找我吧!每個星期五的中午12點,我會在這里。其余時間,你們不可以到教室找我,否則一切後果你們承擔。」爭錢固然重要,但性命更重要。她才18歲,還有大好的前程咧。

☆☆☆

「五姨?五姨?」放學一回家,岩心就急忙喊著,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急得不得了。

「岩心,我在廚房啦!」水做得似的女人聲音當然也就比較甜美,根本就不像一位快四十的女人發出的聲音。

岩心打了一個哆嗦,小聲地嘟囔︰「像個鄰家小妹的聲音,真不習慣。」

「五姨,你在廚房做什麼啊?」走到楊淑芬的身邊,岩心好奇地問。

「呵……我最近在電視上學了一手,想試試。怎麼?有事找我?」嘗了一口湯,楊淑芬無奈地搖搖頭,不知道少放了什麼,總覺得菜少了點兒味道。

「呵……沒什麼啦!就是想和你聊聊。」

「聊聊?和我?」睜大了雙眼,楊淑芬十分驚訝。她真的難以想象,岩心會找她聊天。畢竟,平時岩心都很少理她。「怎麼了?」很奇怪嗎?聊聊天嘛!看阿姨那表情,像是一個雕塑似的。

「沒……沒什麼,那我叫張媽幫我炖湯。」女兒第一次和她聊天耶。這麼難得,她怎麼能放過呢!

「五姨,你們家有影集嗎?」剛走到客廳,岩心就迫切地問。

「有啊!還很多咧!怎麼?你想看啊?」

「是啊!我想看看葵的照片,可以嗎?」

「行,當然行。你等我一會兒,我上樓去取。」楊淑芬沒有多想,便轉身走上了樓。

等了不到三分鐘,楊淑芬便拿著影集下來了。兩人邊翻閱著影集,邊聊著楊葵小時候的事。

「這是他的滿月照,可愛吧?剛生他的時候,他呀!像肉包一樣。」指著照片里的兒子,楊淑芬的笑容帶著滿足。「五姨,他剛出生的時候真的好肥哦。真懷疑,現在身材怎麼這麼好。咦?這個女孩是誰啊?你家的親戚嗎?長得好可愛哦。」女孩梳著長長的辮子,穿著粉色的小洋裝,噘著小嘴,看上去很不情願的樣子。

「呵……這是我兒子啦!很漂亮,對吧!」這麼多照片中,她最喜歡的就是這張了,這可是她夢想中的女兒哦。

「不是吧?這是楊葵?」天啊!原來他從小就有這種傾向啊!敝不得現在也那樣,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三歲看大,七歲看老。

「呵……那時侯,我很喜歡女孩的。可誰知道肚子不爭氣,生了一個小子。我要給自己女兒梳辮子、穿洋裝,把她打扮得像一個洋女圭女圭的夢想,就這麼沒了。可是,我很不甘心耶!本想再生一個的,可是……」

看著五姨欲言又止的樣子,岩心十分好奇,忍不住問︰「可是什麼?」

「可是,生孩子真的很痛嘛!生一個我就已經受不了了,我可不想再來一次。」

所以,可想而知……岩心忽然開始同情起楊葵來了。有個這麼任性的母親,看來他的童年也不太好過。

「五姨,這張送給我好嗎?」

「拿去,當年因為我很喜歡這張照片,所以怕丟,就多洗了幾張,看來還是用著了。」

「謝謝!」岩心將照片收好後,繼續看著影集。而淑芬只顧專注地回憶當年,並沒有注意到岩心那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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