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聞氏企業的老板有刁難你嗎?」
「刁難是沒有,但是我覺得他們好怪。」
敝?!他不是交代過敬成要安份守己點嗎?怎麼他還表現得讓可純起疑了?「怎麼的怪法?」
「聞氏企業小老板過份熱情,還有他跟他們公司發言人的互動也很怪。」可純隔著手機,把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大概地講了一下。「另外,小老板還一直邀我今天去他們家做客,直說要介紹他的兄弟姊妹給我認識。」
「他邀你去他們家?!」敬成那家伙到底在想什麼?「那你答應了嗎?」
「沒。」
「為什麼不去?」難得一個企業老板邀她,她卻一點都不動心?
「我跟你約好了呀!你說了,今天回去要請我吃頓好料的幫我慶祝,你忘啦?」
「我沒忘,難得的是你在那時候還記得我的存在。」這是不是意味著,在她心目中,他的地位遠勝于一個上市公司的老板?
意識到這一點,讓聞敬別喜上層梢、心情很樂,但還有一事他不放心,那就是敬成的行徑太可疑了!
他干麼對可純那麼好啊?那家伙對她是不是有什麼可議之心?他得找個機會好好的跟敬成聊一聊才行。
要不然那花心大蘿卜搞不清楚狀況,對可純亂發電,那他怎麼辦?
☆
「什麼可議之心,冤枉啊!二哥,明明是你要我對她好一點的,所以我是極盡所能的討好她,讓她高興、讓她很滿意,怎麼我照你的話做了,你卻懷疑起我來了!」聞敬成廢話一堆,听電話那頭的聞敬別眉頭直皺。
「總之,一句話,你到底有沒有喜歡可純?」
「我沒有,我發誓。那位方小姐是你的女人,我又不是跟老天爺借了膽子,敢去覬覦她。」他又不是不要命了,倒是二哥好像很緊張,「怎麼,二哥,你愛慘人家啦?」
「你少羅唆,我喜歡誰、要愛誰,關你什麼事?」
「是不關我的事,但是二哥,你喜歡她就告訴她啊,背地里偷偷地替她張羅,她也不曉得你對她好。」
「她有男朋友了。」想到崔玖那個未曾謀面的情敵,聞敬別就喪氣。
「那又怎樣,她男朋友那麼差勁,借了銀行的錢卻要她背起債務,你以為這樣的男人,方小姐還會留戀嗎?」
「可純的私事,你怎麼會那麼清楚?」聞敬別沒發現自己的口氣像護夫,其態度儼然是以可純的男朋友自居。
凶狠的語氣讓聞敬成很害怕。
他跟方小姐只是聊聊天,二哥干麼這麼凶!
「呃——就專訪結束,還有一點時間,就跟方小姐閑聊了幾句啊!」二哥反應干麼這麼大?他又不會把他的小心肝給吃了。
「那你都跟可純聊些什麼?」
「沒什麼,就她的家人跟她的近況。對了,二哥,或許生意上的事我沒你行,但是追馬子,你弟弟我可是比你在行,听說最近有個女人追你追得很凶是不是?」
「又是可純告訴你的?」連這都聊到了還叫閑聊幾句?
「你別這麼凶嘛,我們兩個只是閑話家常一下,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總之,你不想讓她知道的,我全沒告訴她,倒是方小姐的堂姊,你得想個法子解決,如果再讓那女人繼續卡在你跟方小姐中間,對你們倆的感情並沒有幫助,你也不想讓方小姐誤會你跟她堂姊有什麼吧?」
「是不想,但可純的堂姊要纏著我,我能有什麼辦法?」他總不能像阿嬤一樣,每次都把方鈴靜給打暈吧!
「哥,你沒辦法就要來問你親愛的弟弟我呀,我有辦法讓方小姐的堂姊不再糾纏你,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你想去日本拍?」
「不,是你得趁早回來,你不知道小芳壓力好大,而她壓力一大,脾氣一上來,就快把我們幾個操死了。」有時候,他都不曉得誰才是聞氏企業的當家主子。「你回來,我就教你怎麼讓方小姐的堂姊自動離你遠遠的,怎麼樣?」
聞敬別想了一下,覺得方鈴靜真是個大麻煩,更何況,他也該回家看一看自家兄弟姊妹了。
「好吧。」他答應了,不過他只答應要回家,可沒說要回聞氏,哈,敬成這個笨蛋,連想拐他回去主持大事都很蹩腳。「說吧,用什麼法子才能讓那個女人不要再纏著我。」
「我听方小姐說,她那個堂姊似乎是個滿虛榮的人,所以如果有個比你帥又比你有錢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你說,方小姐的堂姊會選擇誰?」
「你口中那個比我帥又比我有錢的人,該不會是你吧?」敬成就是這樣,老愛拐著彎說自己強、自己棒。
「知我者,二哥也。」他的確是在說自己。
「你要去勾引可純的堂姊?」
「為了二哥,我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聞敬成把自己說得一副有情有義的模樣,聞敬別冷哼了聲。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倒覺得你是想借著接近可純的堂姊,進而得知我的下落才是吧?」
「二哥……」他二哥太可怕了,他在想什麼,二哥心里全清楚。
「你要來也行,不過你言行舉止得小心點,不準你在可純面前露出馬腳,只要你稍有閃失,讓可純誤會我、不理我,那後果你就自己想象吧。」
「知道了啦!」二哥現在心里只有一個方可純,其它人在他心目中全成了屁,他哪敢壞了二哥的好事啊!
他現在只求二哥的姻緣有個好結果,然後為了照顧妻小,給妻兒一個富裕的生活,便回來聞氏主持大業,屆時,他又可以回到半年前,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
☆
「哦呵呵呵……方可純小姐,你想不到我會交了一個比阿敬還有錢的男人吧!」幾天前,就這麼莫名的從天上掉下一個金龜婿,兩人交往不到三天,方鈴靜便特地帶著男友來跟可純嗆聲,順便讓阿敬知道,她方鈴靜一站出去,便有大把大把的好男人等著她挑,當初她會選擇他,是他三生有幸,不過他有眼無珠的不愛她,硬要喜歡可純,那是他沒福份,所以也就不能怪她變心去愛別人。
「親愛的,你少說了一項,我還比他帥。」對于這一點,聞敬成很堅持,他一定要當他們聞家最好看的男人。
「對,你最帥、你最贊。」方鈴靜豎起大拇指,比出「一度贊」的動作。兩個天兵天將很能自得其樂,光是這樣就能笑成一團,然後兩個人便手牽著手離開方家。
可純看得莫名其妙,「堂姊今天來我們家,到底是來干麼的?」
「來炫耀的。」
「炫耀?!炫耀什麼?』
「炫耀她找了個有錢的金龜婿、炫耀她的身價比你好,找了個比我還好的男人。」她堂姊做了這麼多,而她這個笨蛋卻一點感覺也沒有。「你真不覺得聞氏企業的小老板比我好、比我帥嗎?」
「不覺得。」在她心目中,他最好、他最帥,但這種話,教她怎麼說得出口?所以可純將心事藏在心中,臉上的紅暈卻泄露了她的羞赧。
前兩天,阿敬找了她出去吃飯、看電影,過馬路的時候,他冷不防地牽著她的手,使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著,原以為他是怕她步伐小、走不快,所以才牽著她快步過紅綠燈,沒想到過了馬路,他手沒放,而她便一路臉紅心跳地讓他牽著,直到電影結束,他們搭公車回家。
她不適應在大庭廣眾下與他手牽手,所以害羞地要他放開,他卻說不要,說他要牽著她的手一輩子。
他間接地示愛讓她紅了臉,不知該怎麼回答,于是兩人自然而然地在一起,這兩天偶爾目光交會,總是讓人心跳加速,臉紅不已。
他們倆誰都沒說開,但彼此心里都清楚,他們正在談戀愛,所以她不羨慕、不嫉妒鈴靜堂姊找到一個金龜婿,事實上,她還松了一口氣,覺得堂姊能放棄阿敬,真好,畢竟在堂姊的熱烈攻勢下,連她都受不了,就怕阿敬日子久了,會心猿意馬,覺得堂姊比她有趣、比她漂亮,而現在,她再也不用擔心他會被堂姊給搶定。「我覺得這樣很好。」
「什麼東西很好?」她說得太小聲了,他沒听清楚。聞敬別彎低了身子,湊近她,想听得更仔細些。
而可純就捱著他的耳朵,小小聲地告訴他,「我是說你很好、很好……」她怕只說一次他不信,所以傻傻地說了好幾次,說到自己都臉紅、不好意思了,便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她害羞的表情真是可愛!聞敬別忍不住偷她一口香,也捱著她的耳朵說︰「我也覺得你很好、很好……」
「哦。」可純的臉更紅,頭更低了。
「那麼,你什麼時候才要點頭、答應嫁給我?」
「嫁……嫁給你?!」倏地抬臉,可純的眼對上聞敬別臉上的笑。
他是說真的!
「你要我嫁你?!」
「千真萬確的真、不曾做假的真、實實在在的真。」他是真的、真的想娶她,因為他早就認定她是他心里那個對的女孩,「那麼,你願不願意?」
「我……」可純紅著臉,不明白她跟他才剛開始談戀愛,為什麼當他開口說要娶她時,她心里會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
她要是答應得太爽快,會不會讓阿敬覺得她太不矜持、不懂得害羞……
「說好啊!笨孫女兒,阿敬這孩子可不是打著燈籠就能找得到的好丈夫。」老阿嬤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牽著她的手交到聞敬別手中,末了,又興奮的加一句,「要不,今晚就送入洞房吧,你們覺得怎麼樣?」
「阿嬤!」可純都快糗死了。
阿嬤怎麼這樣為老不尊,說這種話讓人羞紅了臉,不曉得該怎麼應答。羞惱的她把阿嬤送回房里,不準阿嬤再偷看他們談情說愛。
而待阿嬤離開,聞敬別就捱著她的耳朵小小聲地問︰「可以嗎?」
「什麼東西可不可以?」可純一臉的莫名,不懂他沒頭沒腦地在問什麼。
「就阿嬤說的,送入洞房的事啊!」
「你——怎麼連你也跟著阿嬤起哄啊!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存心想看我臉紅、看我出糗是不是?」
「我是說真的。」他摟著她的身子,將她壓向自己勃發的,讓她明白他是真的想要她,而不是單純的只是想看她笑話。
「可以嗎?可以嗎……」他一直不停的追問。
腳一跺,可純不依著,「我不知道啦!」然後一轉身就跑回房。這樣的暗示還不明顯嗎?
聞敬別看懂了她無聲的允諾,追了上去,不一會兒,就听到從房中傳來的嬌喘聲及輕斥,一下子要他把門鎖上,一下要他把燈關了,又一會兒——
「別模那里啦!」
「來,再把腳張開—點。」他要求著。
「不要說這麼色的話!」
「不要我說,那我用做的。」
「啊——」
昧的對話持續著,旖旎的夜現在才開始……
☆
「可純、可純——」男人的聲音一聲疊著一聲,而且愈叫愈急。
「崔……崔玖?!」愛做的事做一半,突然听見前男友的聲音,可純嚇都嚇死了,頓時所有的熱情全部褪去。
而本來在她身上沖刺的聞敬別,听到她在激情中喊出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不禁氣急敗壞。
「你叫我崔玖!」直到這個時候,她心里想的,念著的依舊是那個背棄她的男人!難不成他只是她的慰藉品,她根本不愛他,是不是?
他猛然推開她的身子,翻身想下床,而可純再怎麼遲鈍,也知道自己惹惱他了。
「不要走、別離開,我不是把你當成崔玖。」他別誤會她呀!「事情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那是怎麼一回事?剛剛你為什麼叫著他的名字?」
「那是因為我听到他的聲音,他在叫我,我沒預期會听到崔玖的聲音,所以才驚訝地喊出他的名字。」
「你確定是他在叫你,而不是你日夜思念,所以才產生的幻覺!」
「我是日夜思念崔玖沒錯,但卻是思念他為什麼不出現?為什麼要留下龐大的債務讓我背?我是氣他不只連累了我,也連累了你,對崔玖,我除了不諒解之外,就再也沒別的情感了,而剛剛,我是真的听到他在叫我……你、你要是不信的話,你听呀。」她要他別生氣,先靜一靜。「听到沒有?」
「沒有。」
「你有仔細听嗎?」可純急了,便拉著他下床,兩個人的耳朵拉得長長的,半晌過後,真有個聲音劃破夜的寂靜傳來。
那刻意壓低的嗓音,听起來就是一副很怕被別人听到的樣子。
「你確定那是崔玖的聲音?」那聲音細得像鬼一樣耶。
「嗯。」她確定。
「他來找你做什麼?」
「我不曉得。」
「他會不會是想回來跟你重修舊好?」聞敬別擔心崔玖在她心中還有一定的份量,所以頭一個想到的問題就是這個男的回來了,會不會對他的感情產生任何威脅?可純會不會回頭、再去愛崔玖?
「就算他要,我也不要。」一個害她生活陷入苦境的男人,讓她幫他收拾爛攤子的男人,她還要他做什麼?
「你跟他那麼多年的感情了,你真割舍得下?」她對崔玖不曾留戀?她真的不再愛崔玖了?
聞敬別看著可純。
「我都願意把身子交給你了,你還擔心什麼?」她覺得他真傻。
「擔心崔玖回來了,你便不要我、便飛回他身邊,畢竟我又沒錢又沒工作——」
「別說了。」可純一手捂住他的嘴,不想听他如此自貶身價,「我雖然不清楚之前你為什麼會去當流浪漢,但你有能力、肯腳踏實地,不只如此,當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你在我身邊不棄不離,所以我怎麼會不要你,你別傻了好不好?」她不是那麼沒良心的女人。他對她的好,她一點一滴地記在心頭,她怎麼可能背棄他、不要他?
「那崔玖呢?他在你心目中是什麼地位?」
「是我的債務人,他欠我一千萬,所以他說什麼都得給我一個交代,我不想平白無故地替他背負這一千萬,所以我要去見他,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問他什麼時候會還我錢?」
可純愈說愈氣憤,愈說愈覺得崔玖真是可惡、真是對不起她,她要是不跟他把話說清楚,她會得內傷,所以她要出去跟崔玖把話說清楚,但聞敬別卻拉住了她。
「你干麼拉我?」
「不是拉你不讓你去,而是就算你想去興師問罪,也得把衣服穿上。」她忘了他們剛剛正在床上翻雲覆雨,見到了仇人就馬上要殺出去,他可沒這麼大方,把女友的身子分給別的男人看。
他親手替她著好衣。
可純穿好了衣服便馬上街出去,但想了想,到了半途又折回來。
「怎麼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去吧。」她知道他擔心她見到崔玖會意志不堅、會舊情難忘,而如果他真的這麼不放心她,那麼就跟她一起出去見崔玖吧!
「你真的肯讓我跟?」
「我又不是去私會情郎,哪有什麼好顧慮的。你快換好衣服,我們倆手牽著手一起出去。」她想要跟崔玖正式做個結束,這樣她才能理直氣壯地點頭答應阿敬的求婚。
☆
當崔玖看到兩人手牽著手一起出現,當下就明白可純已經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對不起。」然而,一見她惡狠狠地瞪著他的樣子,心里就算是有千言萬語想說,也梗在喉嚨里說不出來,最後只能深深地同她一鞠躬,說他很抱歉。
「你三更半夜跑來,而且還拿石頭不斷地敲我家的窗子,差點把我家的玻璃給敲破,難道就只是為了跟我講這三個字?」可純愈講愈生氣,「我要你的抱歉做什麼?重點是你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團糟,讓我堂姊被地下錢莊的人抓去,整個臉被打得像豬頭,還害我男朋友為了你,把所有的積蓄拿出來為你還債,以至于逼得他不得不幫那快要倒閉的公司賺黑心錢——」
「可純,我賺的錢很干淨耶。」才不是什麼黑心錢。聞敬別捱著她,小小聲地糾正。
他不希望她誤會他。
可純也壓低聲音,回他,「那是騙他的啦!這樣他才會良心發現,多多少少還我們一點錢。總之,我說話,你听著就好,我今天說什麼都要崔玖給我一個承諾,看他—個月能還你多少。」
「不用了。」
他看這個崔玖不像是個壞人,那一千萬就算是給他好了,畢竟要不是他發生跑路事件,他想,他一輩子也追不到可純,因為可純是那種一旦認定,就不會變心的傻女孩。
「什麼不用了,一千萬耶!你干麼對他那麼凱!」她工作好幾年了,到現在都還沒見過一千萬長什麼樣子,更何況,禍是崔玖捅出來的,沒道理要阿敬幫他負責,所以——
可純轉臉,又擺出一副凶巴巴,恰北北的模樣對著崔玖。「如果你真有誠意,真覺得自己對不起我,那麼把錢還給我。」她毫不客氣地伸長了手跟前男友要錢。
崔玖低著頭,沒臉面對她,「我沒有錢。」
「一千萬ㄟ,先生,你全花光了,一毛都不剩?!」這會不會太離譜了?「你錢都花到哪去了?」
「我拿去投資上海的房地產。」本來他是想大賺一筆之後,等自己發達了,再回來娶她。
誰想得到他去的時候,正是上海房地產房價最高的時候,再加上他在當地沒人脈,被騙了很多錢,而且最後還差點被公安抓去關……總之,他身無分文地回來了……本來是想回來跟可純解釋的,沒想到她身邊已經有人在守護了。
這樣也好,可純跟著他不會幸福的。「真的很對不起。」
崔玖再三抱歉、再三地跟兩人鞠躬。
聞敬別看他這樣,覺得這個男人既沒有投資長才,卻想做一本萬利的投機生意,不完全是他的錯,只是他沒看清楚自己的本質。
他就跟他大哥一樣,只適合當個學者或是安安份份的上班族,至于爾虞我詐的商界,他們這種人一旦進入,便會尸骨無存地出來,所以,「算了吧,別跟他計較了。」聞敬別再次勸她。
而可純才不要就這麼算了。
「一千萬耶,不是一千塊,你知道你要多努力才能賺到那一干萬嗎?你這個傻子,這事怎麼可以就這樣算了?更何況,後頭我們還背著四百萬的債務沒還,如果你三個月內沒籌到四百萬,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黑道混混就要來我們家潑油漆了!」她不听他的勸,就是要崔玖還錢。
「不管,就算你現在沒錢,也請你早日振作,看一個月能還我們多少,你不能這樣丟了個爛攤子,說句對不起,就要我們幫你扛起一切。」
「我知道,我明白。」崔玖頻頻點頭,再三地保證,「我會還你們錢的。」
「會還!好啊,那你把你的身分證跟護照留下來。」
「啊?為什麼?!」
「還敢問為什麼!還不就是怕你像上次那樣,欠了錢就跑得不見蹤影,你留分證跟護照,諒你插翅也難飛。」要不然等三個月後,阿敬要是籌不出四百萬,難道真要讓阿敬被那些混混給剁手剁腳嗎?
她欠阿敬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為崔玖而害了他,更不想再對不起他,所以,「拿來。」她再次伸直了手。
「哦。」崔玖乖乖地交出身分證跟護照。
之後,可純便叫他回去,還要他如果沒事的話,別再來找她了。
「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一想到自己曾掏心掏肺對待的人,差點害她被黑道給抓去賣,就算崔玖說再多次愛她,她都不相信。
如果可以,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他很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情?」看著崔玖黯然離去的身影,可純突然覺得自己沒跟曾深愛過自己的男人共患難,就像是個無情無義的壞女人。
「你有情有義,你不是個壞女人,你要是個壞女人,那麼你堂姊對你那麼壞,你當初大可不理她,讓她當你的代罪羔羊,但你沒有,你心地善良地跑去救了她,你忘了嗎?
「還有崔玖的事也一樣,如果你真的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那麼你會現在就逮他到地下錢莊,讓那些人挑斷他腳筋,而不是只留下他的身分證跟護照,所以,別再責怪自己了,這世上沒有哪個人是十全十美的,在我眼中,你已經夠完美了。」拍拍她的頭,聞敬別像以前一樣揉著她的發,說她是個乖孩子,他知道這句話對可純很受用的。
丙不其然,可純一听,就破涕為笑。
他總知道在她最傷心、最難過的時候,要用什麼話來哄她才中听,而阿嬤說的對,像阿敬這樣的好男人,是她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所以,「我願意,我要嫁給你。」
「真的?!」聞敬別又驚又喜。他沒想到幸福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他原以為要等她點頭答應嫁他,至少還得等上好一陣子。
「真的。」看他那麼高興,可純也笑開了臉,「不過,我們要結婚的事,你不用跟你家里面的人說嗎?還是……你沒有家人了?」認識他之前,他是個流浪漢,所以她猜他的家人應該都不在了,畢竟,如果阿敬有家人,那麼他親人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流浪在外而不聞不問呢?
「呃——」他有點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事實上,我有五個兄弟姊妹。」
「五個?!這麼多!」可純眼楮睜得大大的,很難想象現代還有人願意如此增產報國的。
「。」聞敬別笑得好尷尬。
「那麼他們在哪?如果……如果你跟他們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我們是不是去見他們一面,這樣比較好?」可純問得小心翼翼,因為她實在不懂他跟他家人的關系。
為什麼親人明明都在世卻都沒聯絡?而結婚這等大事,不應該知會一下他的親友嗎?
「是得通知他們一下沒錯。」畢竟他結婚,是他們聞家的第一樁喜事,而不管他們家是誰在發號司令,他總是得尊重大哥、大姊,說什麼都得帶可純回家一趟,只是……帶她回家,那他的身分豈不是要被揭穿了嗎?
「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先知會我的家人。」
「要很久嗎?」
「不會很久,只需要一、兩天就夠了。」他要安排他們跟可純的見面次序,讓她一次見一個,這樣才不會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