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狗!
怕死了!
心還有余悸,寒靜斜靠在操場上的高低桿旁,眯眼盯著跑道上的人。
因為不忍心拒絕他,而讓那毛絨絨的小東西留了下來,卻把她弄得狼狽不堪。
媽媽竟還為此笑出聲!
真可惡!
她微紅了臉。
都是這該死的拙兒,讓她在媽媽面前出盡了丑!
而此時的「拙兒」呢?
跑道上,有不少男生在賽跑,而跑在最前面的穿著白襯衫的健美男生幾乎吸引了全操場人的視線。
一頭飄逸的短發在空中飛揚,俊美的跑步姿勢,健美勻稱的長腿似乎有無限期力量,敏捷的動作,輕快的步伐,他身後像有翅膀一樣,飛快地奔跑著。他遙遙領先,把身後的人遠遠地甩在身後。
這個引人注目的健將,便是平日反應遲鈍的余卓爾!!
真的很難讓人相信,平進呆呆笨笨的又老錯的人,一在跑道上竟展現出此番獨特的一面。
「余卓爾真帥啊!」左邊的洪紅贊嘆道。
「這家伙也只有在跑道上奔跑時才會讓人覺得他卓爾不凡!」右邊的柳淑貞附和。
「嘿嘿,小貞,你那‘卓爾不凡’說得可真貼切!卓爾嘛,自然‘卓爾不凡’了。」洪紅搖頭晃腦。
「是啊,卓爾不凡的卓爾,更是‘拙兒不凡’,拙兒不凡做了‘卓爾不凡’的事!」柳淑貞看看寒靜道。
「小貞,你在繞什麼‘卓爾不凡’的口令?」洪紅皺眉。
「我說,卓爾讓‘冰’融化了,自然‘卓爾不凡’啦!」柳淑貞向洪紅擠眉弄眼,洪紅馬上會意過來。「噢——」
「你們說夠了沒?」寒靜冷道。這兩個家伙,以為她不知她們在暗示些什麼嗎?真是一對自以為是的家伙!
「呃——」識相的,馬上閉上嘴,看小靜臉沉下來,一定生氣了。唉,有這樣一個陰陽怪氣的朋友真慘。
寒靜半張臉隱在陰影下,造成一臉的詭異。真討厭!討厭那些花痴,也討厭自己。
把余卓爾從灰塵中取出,擦亮他的外表,讓他光芒四射,可是,卻有那麼多的垂涎者!而自己的心,竟一陣一陣地抽痛!
真想——把他藏起來!最好別人永遠也看不到!
猛然醒過來,她一驚。
她是怎麼了?
竟會有這樣的心思?
當初……只是想破壞的啊……
可是,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她竟弄不清初意了!一切,都月兌軌了啊!
「哇——小心——球——」
「砰——」
在眾人的尖叫聲中,寒靜只覺後腦一痛,眼一黑,便倒了下來。
「啊——」女生們尖叫。
「小靜——」淒冽的呼喚聲出自余卓爾之口,只見他飛速跑到寒靜身邊,臉鐵青,他扶起她。
「小靜?小靜?」
沒有反應,她昏過去了!
天啊!一定被撞到腦震旦了!
洪紅和柳淑貞雙眼瞪得大大的,簡直不敢相信剛剛的事竟這樣發生在她們身邊,她們眼睜睜地看著球擊中小靜!
「你們還愣著干嘛!快叫保健室的老師抬單架來!」余卓爾粗著脖子,喝叱這兩個發愣的女人。
「哦,哦!」洪紅和柳淑貞被吼得一震,急忙跑向保健室,途中不禁思索。剛剛的余卓爾……好有男子氣概!
「小靜……」余卓爾顫抖了手,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沒事的,沒事的……」
單架來了,保健室的老師也來了,小心翼翼地抬起寒靜,一干人跟著移向保健室。
經過檢查後,確保沒什麼大礙,只有一點腦震旦,大家方松了口氣。
余卓爾守在病床邊,輕輕撫開寒靜的劉海,露出她一張女圭女圭似的臉。雙眼緊閉的她,少了平日的陰氣,細致的五官,漫畫式的圓臉,怎麼看都是個漂亮的洋女圭女圭。
但是,他不要一個閉著眼的洋女圭女圭,他寧呆要一個全身散發陰氣的寒靜!因為小靜就是小胸,她獨有的氣息,幽幽的眼神,總能牽動他的心弦。
真該死!
他也在操場上啊!竟然保護不了自己喜歡的女孩。
「小靜醒了嗎?」洪紅從門後探出頭,輕輕地問。
余卓爾仍沉在自己的世界中,以指月復輕柔地撫著寒靜的粉頰。
真是……洪紅咬咬唇,與柳淑貞一起進了保健室的休息房內。
「咦?」接近床,柳淑貞驚訝地盯著床上的人。
「怎麼了……」才問,洪紅卻也張了口。「這……這……她是小靜?」
「呃……應該是吧!?」柳淑貞不確定地點頭。有多久……沒見過寒靜的全貌了?似乎從初中起,小靜便以劉海遮了半張臉了,如今也有四五年了,想不到,她睡著的樣子,還是與以前一樣可愛,像個洋女圭女圭,讓人忍不住想疼惜她。
「我……從不知小靜長得竟是……這麼漂亮!」之前有听過林玲那花痴說小靜其實並不如外靜裝得那麼平凡,今日一見,果然……是個美人呢!
再看余卓爾那深情的樣子。可見他一定早見過她的真面目了!奇怪,小靜竟會毫不在意地讓他看?那……是否是說,卓爾對小靜來講是特殊的?
「唔——」床上的人終于有動靜了。
「小靜!」余卓爾馬上靠過去期盼著小靜睜開眼。床上的人不負他所望,眼皮輕動了兩下,睜開了一雙茫然的黑眸。
「太好了!你醒了!‘
「卓爾?「她疑惑地看看他,又轉眼看向洪紅和柳淑貞。怎麼他們臉上都寫著「擔心」二字?
「發生了什麼事?」她問。
「天啊!你還問發生了什麼事?你忘了你被球擊中的事?」洪紅解釋道。
「被球擊中?」
「痛不痛?」余卓爾扶起她,讓她靠坐起來。
「唔——」她按住後腦,好痛!
「腫了吧?」柳淑貞道,「那球也真夠缺德,誰不好砸竟砸咱們的小靜!」
「應是人缺德吧!」洪紅抱胸道。
「我在保健室?」寒靜不理兩位好友,問余卓爾,發現他眼中竟紅紅的。他哭了嗎?
「嗯。你下午的課就不用去上了,我會向老師幫你請假的。你好好的躺在這兒體息吧。」
「不用了,我沒這麼嬌弱。」她拒絕,又不是摔斷腿什麼的。
「不行!你一定得在這兒休息!」余卓爾竟強硬地道。
寒靜和洪紅等人都奇怪地看向他。平日那笨拙遲鈍的人,今天似乎變了一個樣?這麼強硬的,霸道的命令著她,讓她感到奇異。
什麼時候……他變得有男子氣概了?!
那個老睜著一雙水靈靈大眼的男孩呢?
才想著,余卓爾神態一變,雙眼積滿了水。「小靜,你嚇死我了!突然……躺在那兒……一動也不動……我害怕……害怕你……」他緊緊抱住她,全身顫抖。
寒靜錯愕的眼慢慢地柔和了下來,由他抱著,她回抱他,柔聲道︰「我沒事了!」
「我怕……怕失去你!真的怕!」他不敢想象要是突然沒了小靜,自己會如何?
看這一對戀人深情地擁抱,洪紅與柳淑貞對望一眼。
真好啊!
雨過天晴了啦!有驚無險!
然而,又不禁羨慕這一對碧人感情這麼好!
何時,屬于她們的白馬王子會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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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卓爾呢?」一進體息室,不見余卓爾的影,倒是有些不相干的人,尤其是那個林玲首當其沖。
因為下午的課是一點半才開始上,而現在還只是十二點半,所以上午放學吃過飯後,不少的同學來休息室看「病人」以表同學情深。
「去為小靜拿漫畫書了,他怕小靜一下午一人在這會無聊,所以去為小靜拿些消遣的書。」柳淑貞笑道。
「哇!小靜,余卓爾這個人真是太好了!」林玲「咬牙切齒」地道,語氣中滿是酸味。之所以會來「看望」她,只不過是想看刀子的丑態而已,不過,她似乎很好!真是的,那球為什麼不是砸在她的臉上呢?
「是啊!是啊!我要是有這麼好的男朋友就好了!」一個女生接道。
「又帥又有錢!」
「有時又讓人心憐!」
「他的眼楮很漂呢!」
「早知他這麼好看,當初就……」
「喂,什麼話!」洪紅制止這七八個女生那沒水準的嘴。
「哎呀,大家發發議論也不行嗎?」林玲聳肩,她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就是啊!我們說的是寒靜的男朋友,又不是你的!」
「留點口德行不行?」柳淑貞眼尖地發現床上那一直不開口的人竟全身陰森,尤其那張臉再度覆上了劉海。
「我們也沒說什麼嘛!」
「妒忌就說啊!又不會怎樣?」
「再說余卓爾已死會啦!雖然我……」
七嘴八舌,將本是安靜的休息室弄得鬧哄哄的。
寒靜听著她們的話語,冷冷地笑,慢慢地在嘴邊擴大,陰氣在聚積,聚積……
這些人……真討厭!
酸酸的語氣,妒忌的口吻!
又不是什麼相關親密的人,來這里做什麼?只為了一個男生,竟吵得一個個像火雞一樣!真可笑!
「夠了!」她低喝,卻也叫七八個人停了下來,她們都愣愣地看向床上那陰森可怕的人。
她長發披泄,臉色蒼白,劉海覆眼,又半坐在蒼白的床上。七八個人心中一緊。
「你們……真無聊!」她淡淡地道,嘴角帶著諷刺的笑。「……余卓爾……只是個笨拙的人罷了,值得你們爭得死去活來嗎?」
「小靜!!」洪紅驚呼。
「人長得帥有什麼用?沒有聰明的腦袋長得再好也是浪費的!又呆又笨,只會掉眼淚,惹人生氣,一點好處也沒有,與他交往無趣得皮,本來只想玩玩他的嘛!」
「天——」柳淑貞想沖過去捂上她的嘴。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口!她停不下來!
「因為他,我讓我媽狠狠地罵了一頓,還被她打了一巴掌!像他這樣的人,只會連累別人,真討厭!總是用可憐兮兮的眼神得到別人的同情以達到自己的目的!真不明白你們這些人為這樣的人掙得臉紅脖子粗的,值得嗎?」
帶刺的話,諷刺的語氣,早已嚇呆了其它的人!
天啊!
這些話!這些話,像無數把利劍,句句傷人心啊!
不是好好的嗎?不是很情深義重的嗎?不是袒白了心嗎?怎麼還會講這些……如利劍的話?
小靜……她,是以什麼樣的心態與余卓爾交往的?難道……
「我與他交往……只不過是想破壞他的美好罷了!」她笑,笑得邪。
一室的寂靜!
好可怕!
可怕……
「對……對不起……我……我不知……道……」哽咽的聲音自門口傳來,所有人看向門口。
只見余卓爾臉上撲撲地滴答著眼淚,手中拿漫畫書的手指泛白,他全身顫抖得如寒風中的枯葉。
寒靜的臉更白了,白得幾乎透明。
「對……不起……我……我竟……讓你……這麼……」他咬破了唇,血絲滲出。「……這麼讓你討厭……我卻一點……也不知道……還……讓你忍受了這麼……久……真的……對不起……」
淚,更多了,唇上的血,也多了。
抓著被褥的手握得很緊,寒靜低下頭,無波動的道︰「你——知道就好。」
「小靜!」兩個好友震驚。
「你——知道就好!!」她猛然抬起頭,發後的眼中射出兩道利光。
顫抖的身子,泛血的唇,滿是淚的臉,他像個遭人唾棄的破布女圭女圭。
「……我……再……也……不會……」
他踉踉蹌蹌地走了,消失在門口了。
走了!走了!
也完了!
傷得他,夠徹底了吧?
「哈哈哈——」她雙手抓著發,笑得淒涼。
她的目的達到了!不是嗎?把他從天堂拉入地獄了!不是嗎?所有的一切,只為了這一刻!?
應該很痛快的呀!
應該……
她失神地望著滴在手掌上的淚,一滴緊跟一滴地落在手掌上。
「為什麼……要……流淚?」
「應該……要笑的……」
她喃喃著,像個失魂的要偶。
房間中其它人,默然,哀傷,不解,疑惑,內疚,或許還有些興奮!
「為什麼……要流淚?」
「一切……都結束了……」
窗外,飛揚的梨花瓣,像天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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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止不住。
「卓……卓爾,發生了什麼事?」驚訝地瞪著兒子的臉,只見那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直滾而下。
淌著淚,余卓爾強顏歡笑。「媽媽……我,我……沙子進眼楮里了。」
「沙子進眼楮進眼楮里??」這理由太牽強了吧?余母摟他入懷,柔聲道︰「是與小靜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小卓爾,別哭了,你是男孩子哦,發生了誤會的話,跟小靜解釋清楚一切就會雨過天晴的!」
「不再會了!」他哽咽。「不是……誤會,不用解釋……小靜她……不要我了!她說,一切都是……假的!」
余母一時反應不過來。「什麼?」
余卓爾抬起一張淚痕縱橫的臉,聲音沙啞。「小靜她……親口說,我只是一個笨蛋,她與我交往是騙人的!只想……破壞……」
余母拍他的手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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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開了,卻看到母親提著行禮箱。她靜靜地望著她。
「公司有事,我得出差兩個月。」寒母解釋道。
她握著拳。「噢。」
月兌鞋,進入大廳,把書包放在沙發上。
「很抱歉。」身後的人輕輕地道,她背一僵。
「沒關系。我早習慣了。」
身後靜了一會兒。
「哦,對了,球球就交給你了,我買了不少的狗食品放在冰箱里,只要三餐照顧到便好。你也不用太害怕,球球不會咬人的。」
「……知道了。」她悶悶地回答。
「那麼……我走了。」
「再見。」
「 ——」門,關了。
之後,寂靜得可怕。
又只,剩下她一人了嗎?
她昂起頭,眼淚滑了下來。
走了,走了,也分了,分了。
她捂住宅區嘴,嗚咽著。
今天,她破壞了一切!破壞了那份美好!把與純真狠狠地打破了,讓痛苦纏上了他!
「嗚嗚嗚——」
痛苦!竟也在她心底蔓延!
痛!痛!痛!
「嗚——汪——」一團長毛球接近她,小狽兒搖著毛絨絨的尾巴,討好地望著自己的主人。
她捂著唇,淚眼婆娑地望著小狽無辜的眼,黑溜溜的,水汪汪的,天真的,單純的——像那個人的眼楮!
煞氣一下子充滿了她的雙眼,血絲交錯,她抓起沙發上的抱枕,狠狠地砸向它。
「滾開!」她淒厲的喊。「你用那眼看我干什麼?指控我?責怪我?滾——」
「別用這種眼神望我!」
「嗚~~~~~~~~~」小狽瑟縮在沙發角落,全身顫抖,但那黑白分明的眼,依舊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縮在那里做什麼?想要我同情你?少做夢了!」她用力地無情的扔著抱枕,用盡所有的力氣後,無力地滑落在地上,雙手支地,淌著汗,喘著氣,臉上淚痕斑斑。但眼中,閃著冷冷的光,既陰森又凶狠。她,像一只危險的豹,蜇伏在黑暗中,雙眼發著幽幽的光,等待著弒殺獵物。
**********************
「是……你們?」平板的聲音中有著不歡迎。
「小靜?」洪紅與柳淑貞無視她的不歡迎,直直地走進屋。
幾日不見她,想不到她竟是如此頹廢!長發雜亂,臉色慘白,穿著黑色的睡衣,更助長了她的陰氣。
她,簡直是從地獄里來的勾魂使者!
「有什麼特別的事馬?」她隱身于黑暗中,陰冷的問。
洪紅緊張地拉拉柳淑貞的衣服。天啊!小靜怎麼變得這麼可怕?
柳淑貞吸口氣,鼓起勇氣道︰「小靜,你真的太過份了!即使是騙騙人的,也不可以這樣傷害余卓爾。」
「你們……專程來指責我的嗎?」寒靜扯邊盆景中的綠葉,斜著頭,半陰影的臉扯著詭異的笑。
吞吞口水,洪紅道︰「你知道余卓爾這幾天怎麼樣嗎?」
「噢?怎麼樣呢?」她問。
柳淑貞看著她的笑,不禁升起了一股火氣。「小靜!你太不負責任了!玩弄別人的感情真的那麼令你愉快嗎?你知不知,余卓爾每天都是流著淚來上課的!一下課,又時常盯著你的位置發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接連幾天沒來上課,但你之前的所作所為,實在太過份了!」
真是義憤填膺啊!寒靜冷冷嘲熱諷地看著兩位「好友」。兩個人盡是指責與氣憤地望著她,仿佛她是眾夫所指的罪人!
「那又怎樣?」她想笑,要本與她們無關的事,她們干什麼這麼積極地來責怪她?余卓爾怎麼樣了,與她們又有什麼關系?很無聊的行為。
「你——真是無藥可救!」洪紅喊道。
「小靜!你倒底有沒有心啊?難道感情對你來說真的是一種負擔與傷害嗎》即使在親情方面得不到滿足,那麼,你明明可以在愛情方面得到全部的啊!余卓爾是全心全意的愛著你的!」柳淑貞恨透了她如此地自我保護!即使是面對友情,她也不放在心上!所有的感情,她都要拒絕?別人對她的關心和愛,全都可以視而不見嗎?
「我的事,不用你們多管閑事!」真討厭,這兩個為什麼而來?說這些無聊的話。
「小靜!!」
「我實在搞不懂,你們是以什麼樣的立場來講這些沒營養的話!單方面為余卓爾抱不平嗎?可是,余卓爾與你們又是什麼關系?你們不是我的朋友嗎?應該站在我這邊才對啊!」
「你——」柳淑貞想上前搖醒她。「到這個時候你為什麼還能這麼平靜的說這些話?你把自己的痛苦轉嫁給別人,並且去做傷害別人的情感,你這樣的行為與殺人有什麼分別!」
「說話不要太過份!」寒靜厲眼一掃,煞氣充滿全身。「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你們可以走了!這里不歡迎你們!」
她手一伸,指著大門。
兩個「朋友」,跑上門來,義憤填膺地為她的戀情大發意見,並還指責她無情無義!這種事,真好笑!
她們,又懂什麼?
柳淑貞搖搖頭。「小靜,我們是為你好啊!別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你明明是喜歡余卓爾的,為什麼要強迫自己去討厭他呢?其實你愛著他的啊!傷害他,你真的那麼快樂嗎?」
「小靜,人與人之間,一定要互相傷害嗎?」洪紅苦笑。「難道不能真誠相待,互相理解?我們清楚你的過去,知道你因為伯母而失去了很多。可是,現在有人心甘情願的愛你,關心你,你又為什麼要拒之于千里?」
寒靜僵著手,唇動了兩下︰「出去!」
柳淑貞與洪紅對望一眼,無可奈何的走了。
她立在原地,緩緩地放下手,大笑。
真可笑啊!
一個笨拙的人,竟也有人如此關心他!
整天淌著淚!
丟人現眼!
哼!
還真該謝謝這兩位不速之客,至少讓她知道了他的下場!他受的傷,真的很大呢!要不,也不會整天淌著淚了!
她跪坐于地,糾著胸口。
怎麼了?
心,似乎要裂掉了!
好痛!
怎麼了?
目的達到了,應該會很快樂的!
要快樂啊……
「小靜,小靜,拉我的手好不好?」那人揚著春風般的笑。
「以後娶了小靜,再生個寶寶……」
「小靜,這是我送你的情書哦!」漂亮的雙眼彎在敢月牙兒,全身泛著清新。
「……我只喜歡小靜一個人!……」少年堅定地說。
「對……對不起……」漂亮的眼浮著霧水,口中喃喃。
「對……對不起……我竟讓……你……這麼……我……再……也……不……會……」傷心欲絕!
……
恍恍惚惚,腦中混雜著那男孩的一言一行,很清晰,很清晰!
「不——」不要再出現在她的腦海!
「滾開——」不要侵蝕她的記憶!
「啊——啊——」她捧著頭,痛苦地呼喊,雙眼中積滿了淚,急促地涌泄。
「討厭的東西,滾開!」
樓梯下的狗窩中,球球不安地跳躍,並且不停地叫著。
「住口!住口!你這狗東西!」她抓起玻璃桌上的水晶盤亂扔,翻倒桌椅,砸了盆景,破壞一切所能破壞的!
「呼——呼——」她跪坐在亂七八糟的地上,四處一片狼籍。手中抓著碎玻璃,手指間滲出血,毫無痛覺。
「哈哈哈——」她糾著發,邊笑邊哭。
真的——好痛苦!
她用滿是血的手糾著胸口,彎著身子,頭垂在地上。
好痛!
好痛!
媽媽!
媽媽!她的心好痛!
淚,灑在地上。
她蜷縮在地上,顫抖。
媽媽——
救她!
救她!
「媽——」
淒慘的吶喊聲響徹整個黑暗的大廳!